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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了!心脏因为负面原因而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眼睛四周迅速变得干涩,有种想要搔抓额头的感觉。太凄惨了!没有什么比此刻更狼狈、更无法挽救了。每想一次,都会有一股冲动想要撕裂自己的脸。眼前像在发光似地反覆变白,我已经伪装不下去了,整颗头从原本托着腮的掌心,崩溃滑落至桌面,下巴剧烈撞上桌面后,抱住了头。
我全面暴露出自己缺乏经验,撕碎了幻想中的美好世界。只有唯一有经验的「谢谢」说得很流利,但这点把伤口刺得更深。拜托谁来帮我把时间调回去!让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如果要抱着这样的记忆一直活下去,就如同已经死去,简直就是要我活在地狱里。
为什么我非得要尝到这般滋味?
我不过是喜欢她而已啊。我只是想把喜欢她的心情传达出去而已。但是,为了达成目的,我必须绕上很远很远的路,而我才踏出第一步就跌倒了,甚至要重新站起来都很困难。
今天,她的目光确实捕捉到我了。她的眼里没有其他东西,只映出我的身影。然而,光是想像她的目光会如何评价我,就足以让人难过落泪。
这是一辈子都忘不了、最高境界的失败。
彷佛遭到暴风雨侵袭,真心话脱口而出。
我一边像是要压垮椅背似地发出嘎吱声响,一边朝向天花板吐出:
「好想死。」
☆、六月
6月『为了爱上她而告白』
「说到6月会想到?」
上课上到一半,坐在身旁的她突然这么发问。说到上个月的寿喜烧也是,真的是毫无头绪可言。她的脑袋里该不会有一整个截然不同的宇宙吧?
「会想到什么?」
「不是啊,是我在问你耶。」
我边抄黑板边稍作思考,然后看向窗外。从被染成萧条灰色的景象中,很快就联想到了。
「梅雨?」
「那不是什么愉快的事耶。」
她一副感到疲惫似地摇了摇头。如果是要寻求明朗的意见,一开始就要先说清楚啊!6月哪有什么明朗的事情啊?还是高中生时,因为7月底有期末考,所以6月只会让人更加郁闷而已。大学的考试则在8月初,所以多少能够消减一些郁闷,但还不至于能拨云见日。
「好比说有什么啊?举个例子给我参考看看。」
「啊?我就是想不出来,才问你的啊。」
她似乎只是胡乱发问而已。尽管如此,再次思考有什么可以联想。
如果是联想6月盛产的食物,应该还不错吧!虽然脑中浮现这样的想法,但我在这方面的知识浅薄。用常识来表达意见的行为,也因为上个月的寿喜烧事件让我失去了自信。我对她抱持的印象和资讯,也不知道正确性有多高?疑问好像变得越来越深奥了。
「啊!」
她一副无聊转身看向斜后方时,突然停止动作。接着,表情尴尬地急急忙忙面向前方。
「怎么了?」
「嗯,没事。」
她摇摇头答道。我试着确认她视线停留的方向,但只看见一个低着头的男生和一群吵闹的女生。我无法判别是哪个使课堂变得热闹的人引起她的注意。
「好了啦。」
她拉着我的衣袖,像在教训小孩「不准看」似地,把我的身体扭向前方。她这种态度激发了我的好奇心。感觉没什么事情好隐瞒的,她在隐瞒什么事情呢?或者不是事情而是人?
「我知道了,是不是前男友出现了?」
「怎么可能!我才不想遇到这种事呢。」
她激动地挥手说道,连音量也放大许多,讲师和其他同学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教室里陷入一片安静,我们两人尴尬地低下头。
等到大家散去注意力后,我用眼神要求她说明。她虽然眯起眼睛,但还是简单地说明:
「上次有个男生突然来跟我搭话,我刚刚不小心和他四目交会了。」
「嗯?搭讪啊?」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他是说要跟我借讲义,他讲什么我都听不清楚。」
她再次回头看向斜后方,似乎是想确认那家伙在不在,我也跟着一起回头。她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但立刻又放松了肩膀的力量。
「不见了。」
「哎呀,真可惜。」
虽然只是听到这样的描述而已,但明显知道对方对她有好感,所以我很想看一下是什么样的男生。那家伙和我有什么不同吗?我想先从视觉面来了解。
「他为什么要逃跑啊?会逃跑就表示做了什么亏心事。好可怕喔!」
她缩起身子,也因此和坐在旁边的我肩碰肩。我发现方才低头的男生座位变成了空位,虽然记得他缩成一团,感觉就快和背景融为一体,但对于最好奇的长相却是毫无印象。
「那家伙是不是很想跟你搭讪?」
「应该是吧,但有点可怕耶。他有一种被逼到绝路的感觉,而且动作也很僵硬。如果是参加同个社团的学生,我可能还认识,但我根本没见过他。」
「咦?你有参加什么社团吗?」
「没有,没参加。」
没参加是要怎么认识啊?我感到难以置信地想着时,她一副不开心地露出扭曲表情。
「上次上课时他也是坐在斜后方,该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简直就像国中生的行为。
「他应该真的很喜欢你吧。」
「有可能喔,耶~好高兴喔。」
她的语调完全没有抑扬顿挫。沉重地托起腮后,她用鼻子哼了一声。以被追求的立场来说,想必会觉得很烦,也只会觉得可怕。我能体会她的心情。
不过,老实说,对于这种专情的人,我是抱持肯定的态度。会不会是因为我不是这种人啊?我相信他一定能够非常详尽且滔滔不绝地描述喜欢她的理由,详尽到甚至会吓坏被喜欢的本人。他拥有我根本无法想像的喜欢理由,好羡慕喔!他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他会不会很失落?是不是有看见世界末日的感觉?
「对方愿意喜欢我是无所谓,我也觉得很开心。可是,我才不要跟踪狂呢,太恶心了!」
「我想也是。不过,有点怀念的感觉。」
「什么?」
她稍微往后缩起身子。看见她这样的态度,我一边笑,一边挑重点地说明我为何怀念。
「像是国中的时候,我也曾经很努力地想要让喜欢的女生看见。我在想那时候的行为是不是也让对方觉得很恶心。」
虽然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但如果真是如此,事到如今还是会很失落。在那同时,也会怀疑虽然当时我们聊得很开心,但对方内心搞不好讨厌我,真是委屈对方了。
「不可能。」
「咦?你这么肯定?」
「你长得好看啊。然后,另一个人长得不好看。」
她一边指着我的鼻尖,一边描述理由。喔,理由很清楚明了。
「他长得不帅啊。」
「嗯。如果长得好看,印象就会不同吧?」
「这倒是没错。」
男生也一样,如果是被可爱的女生追,就不会觉得讨厌。
尽管我已经表示赞同,她的表情依旧黯然。她看着我的眼睛想要观察我的反应,从她寻求东西的眼神中,我看见一丝害怕的情绪。她问说: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讨人厌的女生?」
「不会,我反而觉得很崇拜。」
她能够提出单纯的理由,我纯粹地感到尊敬。
或许是我把很多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动物园里会有无尾熊,是因为很可爱。」
「我知道啊。」
虽然大家会说不要只凭外表判断一个人,但根本没几个人能够正确地掌握内在。基本上,如果关系发展到能够理解内在,早就已经喜欢上对方了。
因为如果是个讨厌的家伙,根本不会想要理解其内在,更不用说什么判断不判断了。
「所以不会做出吃无尾熊肉,或拿它来做成皮草的实用行为。说到这个,无尾熊肉不晓得好不好吃喔?我忘记是谁说过草食性动物很好吃。」
感觉快要偏离主题了。每次和她交谈时,大多会因为提到食物的话题而偏离主题。她是一个明明吃不多,却喜欢看食物照片或影像的女生。她最爱的读物是「Orange Page(注1:日本的料理杂志。)」。
所以,接下来她应该会开始想像无尾熊肉的味道。不过,这次我不打算顺着她的话题走,因为忽然想到一件事,所以我试着硬是拉回话题。
「原来如此。所以,保持良好外观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啰。」
「是啊,这是一定的啊!」
「嗯。我清楚明白了。那么,和我在一起吧!」
我唐突地告了白。她很干脆地答应我说:「好啊。」
「要我和你一起去哪?你是不想在学生餐厅吃饭的意思吗?」
她似乎误会了。可能是我用的说法太随意。
可是,如果很重视形式地说出来,会让人有些难为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来当男女朋友交往吧。」
我尽可能采用简单明了的说法。她说了一句:「喔,是这意思啊。」但下一秒眼神全变了,她手上的自动铅笔从指间滑落,反应非常易懂,她像是肚子突然痛起来似地弯起上半身。
她仰望我的眼珠保持瞳孔放大的状态,额头上的汗珠一鼓作气地冒了出来。
「你今天突然的行径……嗯,很有杀伤力。太有杀伤力了,呃啊!」
她扶着接近肋骨的部位惨叫一声。在这之间,她的脸也明显发热,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的确很有杀伤力,羞耻心宛如毒液般在她的体内流窜。
「虽然我以自己的方式想出了理由,但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说明清楚。」
「我、我想应该很难吧。你说的话,不对,你本身就很难理解。」
她是在理解我的为人之下,斩钉截铁地否定,真不愧很了解我。她有些情绪混乱地抄起黑板,但一行字只抄到一半,便开始试图整理状况而不知写着什么。我没有插嘴说话,而是面带微笑地观赏她绯红的脸蛋。
跟踪狂→美男子正义→无尾熊→重视外表→我们交往吧。
她在笔记本上整理出这样的内容。虽然我只在一旁看着,但也能清楚看出箭头并无任何意义。她的眼睛彷佛左右跳动似地好不忙碌,但似乎无法理解之间如何串连。我也很难以言语说明,所以保持沉默。简单来说,就是因为听到外表很重要,才想试着这么做,就这么单纯。
虽然只是间接性,但也可以说纯粹是托跟踪狂(暂名)的福,才发展出这样的事态。对他来说,这无非是一场噩梦,也很教人同情,但每件事各归各的,不能混为一谈。
比起世上任何人,我是最想要爱上她的人,就只有这点我不会退让。
「说到6月会想到恋爱、想到告白。哈哈哈!」
我歌颂出自己创作的6月象征后,她已稍微恢复冷静,连表情也变得冷漠。
「你是走这种路线的人吗?」
「嗯。只限定6月。」
「那下个月是要走什么路线啊?」她碎念着。
随着梅雨季节过去,下个月的我应该会自己想到什么妙点子吧。
结果,她没有给我明确的答案。所以,我解读成至少形式上有在交往。应该是吧!反正不管有没有交往,做的事情都一样就是了。
因为太重视要爱上她的方向性,所以不小心就会忘记,但其实我真正寻求的是「和她在一起」的理由。因为相信这种想法的真实模样是爱、是美丽,我才会寻求理由,不过如此罢了!现在有了结果,所以我试图让过程变得完整。以某种涵义来说,我和她的故事已经结束。
我抱着只要制作一只名为关系的容器,就能够把容器装满的信念。
于是,我决定先从外表开始交往。
六月『天空与你之间』
和她眼神交会后开始变得会感到痛苦,我才察觉到自己上个月果然是做了蠢事。她的侧脸我只画到一半就这么阖上笔记本,受不了地逃出还在上课中的教室后,在同一栋楼的二楼漫无目的地徘徊。这么做是为了避免如果在一楼晃来晃去,当课堂结束时有可能和她撞个正着。虽然只要离开大楼就好,但强烈的雨势下,我不想抱着这般心情被雨淋成落汤鸡,我担心会就这么溺毙在失意中。
走廊上摆放着试图营造出木头年轮的粗糙椅子,我坐在椅子上眺望着坟墓和雨。大学隔壁就是墓地,并且有乌云和大雨点缀着,这般画面实在太适合我的心境,自然而然地叹了口气。明明没有淋湿,却觉得全身像泡在水中。咚!咚!我用侧头部敲打着窗户发出沉闷的声音。
她投来的眼神以及立刻别过脸去的举动,那是一种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而别开视线、明显拒绝的举动。就算听不见她和身边那家伙交谈了什么,也想像得出他们会如何描述我,描述的内容绝对不可能是正面的。
不管形式是好是坏,至少她不再把我当成群众的一部分,而会开始注意我,这算是向前迈进了一步。不,我应该是从背景往后退了一步,并且在负面涵义上变得显眼。但是,如果我没有藉由采取像那样的行动来知道结果,将抱着「搞不好会有希望」的心情度过每一天。搞不好搭话后一切会很顺利!我会持续作着这般美梦,殊不知自己根本揣测错误,还一边责备自己什么也不做,一边活下去。一个月前这般美梦的答案出炉了,肯定还有能够让事情进行更顺利的方法。尽管产生了不同的后悔情绪,但我确实向前迈进了。
如果没有采取行动,我和她的关系永远不会改变。保持这样就好!在有这般想法的那一刻,明确的好感将会被梦吞噬。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接下来我能够做什么呢?解开她的误会?话说回来,有什么误会吗?这就是我。这是最真实、窝囊的我。难道我真的以为如果有机会再站在她面前,就不会再度失败吗?有什么可以证明我这次一定能够表现得很好?虽然我剧烈地感到后悔,本质上却是一点成长都没有。
我只会再次暴露丑态,让她更加讨厌我而已。我极度缺乏经验,没有充分理解喜欢一个人是怎么回事,以及传达爱意的方法。
我没有正确地喜欢她。
我很喜欢她,很想在她身边,很想跟她说话,也希望她把我当成特别的人。这股几乎要发狂的冲动不可能是错的!然而,我缺乏能够以理想方式表现出冲动的技巧。而她身旁的「那家伙」懂得这个技巧吗?
是因为懂才能够待在她身边吗?那家伙放假的时候一定也会和她见面吧,我只能羡慕而已。因为我只会在学校遇到她,所以对于她平常和那家伙出去时会怎么度过,我只能想像而已。买东西?看电影?能够立刻想像出来的都是很普通的事情,基本上男女交往时根本没必要做什么特别的事。她去年夏天也晒黑了,所以有可能很喜欢户外活动吧!或许到了夏季就会去海边或公立游泳池也说不定。她穿泳衣的模样,除非真的非常幸运再加上偶然,否则我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看见。不过,那家伙,也就是她的男朋友,轻而易举地就能够看见。不,别说是穿泳衣的模样,那家伙还能够更深入地了解她。
如此想像后,我的脸和胸口同时感到灼热,全身彷佛长满燎泡似地发痒,我上下到处搔抓,恨不得马上吐出在胃里翻腾的嫉妒和欲望,想要消灭这令人不快的肉体,这般荒唐的压力,让我的脑袋就快失去正常了。
好想紧紧抱住墙壁,使出全力用额头敲打玻璃也可以。总之,我想要抒发压力。我感觉到眼睛变得越来越炯炯有神,精神状态发挥到了极致。
「……喔。」
因为一直没有出声,所以就连想要自言自语,都无法满足地发音。
然而,热度迟迟不肯降温。我想到了一个能够冷却焦躁的好方法,答案就在眼前。我打开窗户,探头往下看。下面是一片宽敞的教室大楼后方,既没有突出物,也没有人。多亏雨势强烈,所以没有人悠闲地在外面走动。所以,我一跃而下。
从天空与她之间往下坠落的途中,我联想到承受风压而往下冲的云霄飞车。理应只是一瞬的时间,却没完没了地拉长,有种感觉变成源源不绝的瀑布的一部分。甚至感受到宛如在空中飞翔的高昂情绪,在这之中我回想起各种事情。
我想起第一次喜欢上某人。那时我什么也没表达,没说半句话就再也见不到对方。想起轻率地往前冲而受伤,只剩下自我美化的想像一个劲地孤行。也想起那一天幻想持续膨胀,最后都快分不清是梦境或是现实。
我很自然地摆出青蛙般的姿势后,双手双脚同时碰触地面着地。
蓄积在地面的雨水高高溅起,弄湿我的鞋子和衣服。虽然只是蹲了一下而已,但因为没有撑伞,所以整个背部和头发都湿透了。不知道我的头有没有在冒烟?无情地淋在后颈部的雨水让我急速降温,慢慢沉淀。
「……还活着。」
我脑中有过一丝丝念头,觉得如果能够从苦闷不堪的痛苦中解脱,死了也无所谓。
可是,我还好好地活着,连脚都没有扭伤。我抬起头心想,既然如此……
我想知道爱慕她的真正方法。如果「那家伙」知道真正的方法,我愿意背叛痛苦、不顾羞耻地请教他。那家伙可能会取笑我吧!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去求他,谁教我很羡慕他。我在教室大楼后方,蹲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被雨淋的时候,那家伙正亲密地和她有说有笑,说不定在讨论下课后要做什么。而我则是无事可做。
「唉……好羡慕。好羡慕啊~」
倘若能够和她两人单独度过假日,哪怕过了那一天后必须在坟墓里度过一年,也无所谓。尽管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