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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信条:大革命-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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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这个状态。为了确保这点,我必须通过一系列联系人的中转进行回信。”
“你想蒙骗的是谁呢?乌鸦们?”
“也许吧。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呢,对吧?我们还是没能查清拉多克的雇主是谁。”
我们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我们几乎只字不提伦敦之行,但最重要的是,这次旅行并没有多少收获。的确,我拿到了那些信,思想上也成长了不少。但我们去那儿是想找拉多克,而这个目的完全落了空。
好吧,我们是找到了他。只是我又把他放跑了。我们从中得到的唯一信息就是,拉多克已经不再打扮成医生,而且有时会用“杰拉德·毛尔斯”这个化名。
“他不会再用那个化名了,对吧?除非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韦瑟罗尔先生当时咕哝道。这么一来,我们收集到的信息就只剩下一条了。
而且当然了,我还被迫杀死了梅·卡罗尔。
在园丁小屋的餐桌边,我们讨论了卡罗尔家可能的反应。回到法国后的一个月里,韦瑟罗尔先生一直在密切注意往来的邮件,但没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我不认为他们会把这事摆在明面上,”韦瑟罗尔先生当时说,“事实在于,他们想干掉大团长的女儿,而她本人又是下一任大团长。真的,他根本编不出合适的理由。卡罗尔家想要复仇,但他们会在私下进行。他们想要你和我,或许再加上海伦的命。而且要不了多久——或许在我们最想不到的时候——就会有人来拜访我们。
“我们会做好准备的。”我告诉他。但我想起了野猪头旅店里的那场搏斗,那时的韦瑟罗尔先生已经改变了很多。酗酒、衰老、丧失自信——无论理由是什么,他都不是过去那位技艺高超的剑客了。当然了,现在的他还少了一条腿。我重新开始向他学习剑术,而在教我的同时,他也在磨练自己的飞刀技巧。
城堡的三座塔楼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我在广场那里停下马车,拿起韦瑟罗尔先生的拐杖,然后扶着他下了车。
他带着我们来到广场角落的一间店铺。
“奶酪店?”我说着,扬起一边眉毛。
“可怜的老雅克忍受不了那儿的气味,我只能让他留在外头。你要进来么?”
我咧嘴一笑,跟在他身后。他低下头,摘掉帽子,然后拄着拐杖进了门。他和柜台后面的一个年轻女孩打了个招呼,然后去了屋子后面。我强忍着捂住口鼻的冲动,也走了进去,发现他正站在摆满轮形奶酪的木制货架之间。他仰着头,享受着奶酪的刺鼻气味。
“你闻到了么?”他问我。
我想不闻到都难。“这儿就是投放点,是么?”
“没错。看看那边那块奶酪,也许你能找到给我们的信。”
那儿只有一封信,而我递给了他。他读信的时候,我等在一旁。
“没错,”他说着,折好信纸,把信封塞进大衣里,“你知道的,我说过我们的朋友拉多克先生不会再用‘杰拉德·毛尔斯’这个假名了,除非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是的。”我小心翼翼地回答。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了一丝兴奋。
“好吧,他的确——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1789年1月12日
“已宰之牛”酒馆里光线昏暗,烟气弥漫,这点和我想象的一样。酒馆里十分喧闹,但这里黑暗仍旧令人压抑。知道我想起了哪儿吗?加莱的鹿角酒馆。只是把加莱换成了居住环境更加恶劣的鲁昂而已。
我没猜错。这个冬天的确很冷。前所未有地冷。
麦酒的气味飘荡在潮湿的地板上方,就像一团雾气:它扎根于墙壁和木制品里,就连酒客们面前的桌子都散发着酒味——虽然他们并不在乎。有些人朝酒杯弓着身子,帽檐几乎碰到桌面,他们低声交谈,用抱怨和闲话打发夜晚的时间。另一些人三五成群,他们玩着骰子,有说有笑。这些酒客会把空杯子敲在桌上,叫人再端酒来。酒馆里唯一的女性会为他们端上麦酒——那位女招待面带微笑地穿行于男人之间,老练地躲开他们的咸猪手,同时把更多的麦酒洒在地板上。
我走进这家酒馆,逃离在我身边呼啸打转的寒风,用力关上酒馆的门,然后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儿,努力甩掉靴子上的雪。
我穿着几乎及地的长袍,用兜帽遮住面孔。吵闹的酒馆突然安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窃窃私语声。有些人压低了帽檐,另一些人盯着站在门口的我。
我穿过酒馆大堂,靴底敲打着地板,来到酒馆老板和女招待所在的吧台边。两个常客站在吧台前,手里攥着酒杯,其中之一看着地板,另一个用冷酷的眼神看着我。
靠近吧台的时候,我掀开兜帽,甩了甩我的一头红发。女招待抿了抿嘴,几乎条件反射式地双手叉腰,晃了晃胸部。
我仔细打量整个大堂,让他们明白,我一点也不害怕周围的环境。那些酒客以警惕的眼神看着我,不再凝视桌面,他们的注意力纷纷被初来乍到的我吸引过去。有些人舔起了嘴唇,另一些人做着推搡的小动作,还有些人开始窃笑。他们用下流的字眼低声交谈。
我把这些全部看在眼里,然后我转过身去,朝着吧台走去,其中一位常客向旁边挪了几步,给我让出了位置。但另一个没有动弹,他就这么站在近处,故意上下打量我。
“晚上好,”我对酒馆老板说,“希望你能帮我个忙——我在找一个人。”我说话的声音很响,整个酒馆都能听见。
“看起来你还真是来对地方了。”我旁边那个鼻子像土豆的酒客粗声粗气地说。他的话引来了哄堂大笑。
我笑了笑,没理睬他。“他的名字是伯纳德,”我补充道,“他有我需要的信息。我听说在这儿能找到他。”
每一双眼睛都转向了酒馆的一角,伯纳德坐在那儿,瞪大了眼睛。
“谢谢你们,”我说,“伯纳德,或许我们可以到外面去谈谈。”
伯纳德紧盯着我,但没有动弹。
“别怕啊,伯纳德,我又不咬人。”
这时土豆鼻男人离开吧台,站到我的前方,面对着我。他的眼神看起来更冷酷了,但他的笑容带着醉意,身子也微微摇晃。
“你给我等等,小丫头,”他用讽刺的语气说,“伯纳德哪儿也不会去的,除非你先告诉我们你想干什么。”
我皱起眉头,打量了他一番。“请问你和伯纳德是什么关系?”我礼貌地问。
“噢,看起来我刚刚当上了他的监护人,”土豆鼻答道,“保护他不被某个有点自以为是的红发娘们伤害,希望你不介意我这么说。”
酒馆里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
“我是凡尔赛的埃莉斯·德·拉·塞尔,”我笑着说,“说实话,自以为是的人是你才对,希望你不介意我这么说。”
他哼了一声。“我可不信。而且在我看来,你和你那些同类很快就要完蛋了。”他最后那几个字是转过头去说的,发音也有点含混不清。
“你会大吃一惊的,”我不紧不慢地说,“我们这些红发娘们习惯做事有始有终。我要做的这件事就是跟伯纳德谈谈。我希望把这件事办完,所以我建议你回去喝你的麦酒,让我办我的事。”
“你要办的又是什么事?在我看来,女人在酒馆里能干的活就是端酒而已,恐怕那份活儿已经有人干了。”又一阵窃笑声,这次先笑出声的是那个女招待。
“也没准你是来表演的。对不对啊,伯纳德?你是不是自掏腰包请了个歌手来?”土豆鼻舔着早就湿乎乎的嘴唇,“还是说是另一种表演?”
“听着,你这醉鬼,你把礼貌都忘光了。我会忘掉你在这种情况下说过的话,只要你让开就好。”
我的语气透出坚定,酒馆里的那些人也都注意到了。
但土豆鼻除外:他对突如其来的气氛转变毫无察觉,显然正为自己那番话洋洋得意。“也许你是来给我们表演舞蹈的,”他大声地说,“你在这下面藏了些什么?”说完,他伸出手,拽了拽我的长袍。
他愣住了。我的手伸向他的手,同时眯起了眼睛。接着土豆鼻向后退去,同时从腰带上取下一把匕首。
“哎呀哎呀,”他续道,“看起来这个红发娘们还带着剑,”他晃了晃刀子,“这位小姐,你要剑做什么呢?”
我叹了口气。“噢,我不知道。也许需要切奶酪?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把剑给我,”他说,“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其他酒客瞪大眼睛看着我们。其中几个开始轻手轻脚地离开酒馆,他们察觉到这位访客不太可能自愿放弃她的武器。
而我装作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把一只手伸向长袍。土豆鼻用匕首做了个威胁式的戳刺动作,但我摊开双手,然后缓缓地拉开长袍。
我在长袍下穿着一件皮革束腰外衣,腰间是我的佩剑的剑柄。我把手伸向剑柄,目光不离土豆鼻的双眼。
“用另一只手。”土豆鼻说着,为自己的机智咧嘴一笑,匕首继续做着威胁的动作。
我照做了。我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剑柄,剑身缓缓地滑出剑鞘。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然后我的手腕飞快地一动,将整把剑抽出鞘来。剑柄前一刻还在我左手的两指之间,下一刻就不见了踪影。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在几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土豆鼻瞠目结舌地看着那把剑原本所在之处,然后目光急转,看向落向他握住匕首的那只手的剑刃。他连忙抽回手臂,剑刃在沉闷的响声中嵌进木板,在那儿微微摇晃。
土豆鼻的嘴角浮现出胜利的笑容,但他随即意识到自己放松了警惕,匕首也指着错误的方向,给了我足够的空间迈步向前,扭转身体,将前臂狠狠砸在他的鼻子上。
鲜血从他的鼻子泉涌而出,他也双眼翻白。他的膝盖撞到了地板,然后倒在地上,又摇摇晃晃地想要起身。我走上前,用靴子踩住他的胸口,本打算轻轻把他推开。但转念一想,我又改了主意:我后退半步,然后照准他的脸踢了一脚。
他脸朝下倒在地上,仍有呼吸,但已经不省人事。
酒馆里一片沉默,而我向伯纳德招招手,又取回了我的剑。我把剑收回鞘里的时候,伯纳德已经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别担心,”我对站在几英尺外、一脸紧张的他说,“我不会伤害你的——除非你打算叫我红发娘们。”我看着他,又说:“你打算叫我红发娘们么?”
和土豆鼻相比,伯纳德更年轻,个子更高,身材也更加瘦削。他猛地摇了摇头。
“很好,那我们就出去谈吧。”
我扫视周围,确认没有其他挑战者——顾客、老板和女招待显然都饶有兴趣地打量脚边的地面——然后我领着伯纳德走出酒馆。
“很好,”到了酒馆外面以后,我说,“我听说你可能知道我的一位朋友的下落——他的名字是毛尔斯。”
1789年1月14日
在鲁昂郊外的某座小山顶上,三个身穿皮革短上衣的农场工人正在高声谈笑。他们喊着“一、二、三”的号子,将绞架抬上了一个低矮的木制平台。
其中一个工人将一张三条腿的凳子放到绞架下,然后弯下腰,帮着两位同伴给固定绞架的木框钉上钉子,有节奏的敲打声随风传到骑着马的我耳中。我给这匹漂亮又安静的骟马取名为“挠挠”,以纪念我们那条心爱但早已离世的猎狼犬。
山脚是座村庄。它很小,只是散落在棕色的泥泞广场上的十几栋破旧棚屋和一座酒馆,但它仍旧是座村庄。
冷冽的暴雨转为同样冷冽的细雨,刺骨的寒风刮了起来。等待在广场上的村民们裹紧围巾,扣上领口的纽扣,等待着今天的消遣:公开绞刑。还有什么能比绞刑更棒的呢?当寒霜蹂躏田地里的谷物,地主提高租金,而国王又打算推行新税的时候,没什么比一场精彩的绞刑更能鼓舞人心的了。
那栋我猜想应该是监狱的建筑里传来一阵噪音,冻得瑟瑟发抖的看客们转过身,看到一位头戴黑帽,身穿长袍的神父走了出来,以浑厚而庄严的嗓音读着圣经。一位狱卒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段绳索。而在另一边,有个双手被捆住,头上带着头罩的男人摇摇晃晃地穿过泥泞的广场,脚下不时打滑,同时漫无目标地大声抗议着。
“我想我们肯定有什么误会,”他在大喊——只不过用的是英语,等到稍后才反应过来,换成了法语。村民们就这么看着他被人领着爬上小山,有些人画着十字,有些一脸嘲笑。周围没有宪兵的影子。没有法官,也没有其他执法人员。看起来,这就是乡下所谓的“司法”。他们还说巴黎人不文明呢。
那个人当然就是拉多克。我在山上俯视着被人用绳索牵着、准备上绞架的他,一时间很难相信他曾经是个刺客。难怪刺客组织会跟他划清界限了。
我掀开长袍的兜帽,甩了甩头发,然后轻蔑地看着站在一旁,用崇拜的眼神盯着我的伯纳德。
“他们来了,小姐,”他说,“就像我先前保证的那样。”
我提起钱袋的带子,放进他的手掌里,但等他收拢手指时,我又飞快地抽走了钱袋。
“你确定是他么?”我问。
“就是他,小姐。他用的名字是‘杰拉德·毛尔斯’。他们说他想从一个老太太手里骗钱,但还没脱身就被逮住了。”
“然后就被判了死刑。”
“没错,小姐;那些村民判了他死刑。”
我短促地笑了一声,回头看去,发现押送犯人的队伍已经来到了山脚下,正朝着绞架前进。我为拉多克的堕落摇起头来:或许为了这个世界着想,我还是让他死掉的好。毕竟就是他曾经想杀死我和我母亲。
韦瑟罗尔先生在我离开前说的那句话再次浮现于我的脑海。“如果你找到他的话,帮我个忙,别把他带到这儿来。”
我当时用锐利的眼神看着他。“这又是为什么呢,韦瑟罗尔先生?”
“噢,有两个理由。首先,因为这儿是我们的藏身处,我不想让那个唯利是图的卑鄙小人知道这地方,以免泄密。”
“那第二个理由呢?”
他不安地动了动,然后伸出手,挠了挠他的断腿——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动作了。“另一个理由是,我想过很多关于拉多克先生的事。这么说吧,或许多得接近病态了。而且我觉得这是他的错,”他指了指自己的腿,“而且也是因为,你知道的,他想杀你和朱莉,这件事我一直没能彻底释怀。”
我清了清嗓子。“韦瑟罗尔先生,你和我母亲之间有过些什么吗?”
他笑了笑,摸了摸鼻子。“小埃莉斯,绅士是不会泄密的,这你应该清楚。”
但他说得对。这个人袭击过我们。我当然会把他救下绞架,但这是因为我有事要问他。可在那之后呢?我真的打算复仇么?
仍在宣称自己无辜的拉多克被人拽向山顶,一群女子以杂乱的队列跟随在后。冬日青灰色的天空勾勒出山顶那座绞架的轮廓。
“她们在干嘛?”我问伯纳德。
“她们是不育的已婚女人,小姐。她们觉得摸一摸死刑犯的手能帮助她们怀孕。”
“你们真够迷信的,伯纳德。”
“这不是迷信,因为这些都是真的,小姐。”
我看着他,突然很好奇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伯纳德这样的人到现在还仿佛活在中世纪?
“小姐,您是想救毛尔斯先生吗?”他问我。
“的确如此。”
“噢,那您最好动作快点,他们已经开始了。”
什么?我在马鞍里转过身,恰好看到其中一个身穿皮革短上衣的人扯开凳子,拉多克的身体落了下去,绞索也随之收紧。
“上帝啊。”我感叹了一句,随后俯下身,驾着马朝绞架飞驰而去,我的头发在身后飘荡。
拉多克在绞索上奋力挣扎。
“驾!”我催促着我的马儿,“快啊,挠挠!”我朝着绞架接近的同时,拉多克悬空的双腿也踢打不止。我拔出剑来。
我放下缰绳,在马鞍上站直身子,此时距离绞架只有几码的距离。我把剑从右手交到左手,将武器横在身前,紧接着甩出右臂。我的身体向右倾斜到危险的程度。
他双腿的踢打停止了。
我挥出短剑,割断了绳索,与此同时用右臂抱住拉多克不断抽搐的身体,把他放在挠挠的脖颈部位。我暗自祈祷它能承受突如其来的重量:有了上帝保佑,或许再加上一点点的运气,我们也许就能顺利离开。
加把劲,挠挠。
但我太高估挠挠了:它四腿一软,我们便一同摔倒在地。
我立刻起身拔剑。有个愤怒的村民——因为我夺走了他今天的消遣——离开爬上山顶的人群,朝我冲来。但我站定在原地,旋身踢出一脚,目的是让他失去意识而非伤害他,让他就这么倒进人群里。他们显然都重新考虑了阻止我的后果,决定站在原地,低声嘟哝,那些女人也对我指指点点,说着“嘿,你不能这样”之类的话,又怂恿她们的男人做点什么。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位神父,可他却只是露出担忧的表情。
我身边的挠挠挣扎着站了起来。拉多克也爬起身来,接着拔腿就跑。但他仍旧戴着头罩,并且满心恐慌,于是他跑错了方向,又回到了绞架那边。他的双手仍被绑着,切断的绞索在他后背晃来晃去。
“当心!”我对他大喊道。但他咚地一声撞上了绞架台,然后痛呼着倒在地上,咳嗽起来,显然受了伤。
我整理好长袍,把长剑收回鞘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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