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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太小心了,埃齐奥。我们已经赢了啊。”巴尔托洛梅奥争辩道。
“巴尔托,别忘了罗马涅有些城市仍然对凯撒效忠,而这些城市的城防都非常坚固。”
“那我就去解决这些问题好了。”
“他们自有人看管。卡特琳娜·斯福札的军队不能从弗利进攻他们,但是我派人要求她密切注意他们的情况。我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给你。”
天呐,埃齐奥心里一阵嘀咕。怎么我现在提起她的名字还会心跳加速?
“什么任务?”
“我要你带人去奥斯蒂亚,注意监视码头。我想知道有没有可疑的船只进港或者离港。你要时刻准备好信使,有动向随时向我报告。”
巴尔托洛梅奥自嘲地笑了起来。“居然派我去站岗?我这么闲不住的人,怎么能干这种无聊的活儿!”
“等需要对反对派的城市采取行动的时候,就有你忙活的啦。现在他们正蛰伏着等待时机,那就让他们蛰伏下去吧,这样他们就会安静些。而我们的目标,就是扼杀他们盼望的那个时机,一劳永逸!”
马基雅维利笑了。“我支持埃齐奥的看法。”他说。
“好吧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巴尔托洛梅奥没好气地说。
“潘塔希拉受了那么多苦,在海边吹吹风她会很高兴的。”
提起爱妻,巴尔托洛梅奥的情绪明显高了不少。“是哦!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好了。”埃齐奥转向了他的妹妹,“克劳迪娅,我想上面的动荡没怎么影响千红玫瑰的生意吧?”
克劳迪娅露齿一笑。“现在可要逗死我了。那些教廷的‘高尚人士’啊,不管洗多少次冷水澡都没办法封印股间的‘恶魔’。”
“告诉姑娘们保持警惕。枢机主教团已经被儒略牢牢控制住了,但是还有不少心怀鬼胎的敌对者,说不定就有人认为可以通过放出凯撒来达成野心。还有,留意约翰·博查德。”
“谁?罗德里格的庆典策划?他肯定没威胁,那家伙又不是自愿组织那些狂宴的。说白了,他不就是个干活的吗?”
“就算是这样,只要你听说任何消息,尤其是有关罗马城里没有落网的博基亚家族死忠分子的消息,记得赶紧告诉我。”
“现在没有博基亚家族的侍卫盯着,这种事好做多啦。”
埃齐奥不经意地微微一笑。“我还有个问题。最近我事情太多没去探望,母亲现在还好吗?”
克劳迪娅的神色立刻黯淡了下来。“现在还好,但是恐怕一天不如一天了。她现在不怎么出门了,而且她最近提起乔瓦尼、费德里科和彼得鲁奇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埃齐奥沉默了,回想着自己过世的父亲和兄弟。过了一会儿他才开了口:“有时间的话,我会回去一趟的。替我向她问个好。还有,帮我告诉她最近疏于联系,我很抱歉。”
“她理解你的责任。她知道你的努力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我们失去的家人。”
“仇人们的毁灭,就是我对他们的纪念。”埃齐奥坚定地说。
“那我们的人呢?”拉·博尔佩问道。
“吉尔伯托,你的人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的队伍都很忠诚,但是他们都向往普通的生活。他们是为了挣脱博基亚家族带给他们的压迫才接受我们的邀请的。他们学习了技术,但并不是经过宣誓的兄弟会成员。所以,我不能把我们的负担强加在他们头上。我们的担子,毕竟是只有一死才能解脱的。”
“我明白。”
“我知道你手下的人都是在城市里长大的。让他们呼吸呼吸乡下的空气吧。”
“你什么意思?”拉·博尔佩满腹狐疑。
“选出你最优秀的成员,让他们去罗马周围的小镇和村子里。范围就在维泰伯、特尔尼、拉奎拉、阿韦扎诺和内途诺之内。在这个宽泛的圈子里寻找,我们应该会有很大的收获。死忠分子不会很多,他们如果要藏身的话,我估计绝不会远离罗马城的。”
“这可不是说办到就能办到的。”
“至少一定要试试看。只要找准位置,四两也能拨千斤。”
“好,我让我手下最机灵的家伙扮成货郎去打探消息。”
“及时回报,尤其注意米凯莱托的下落。”
“你觉得他还会在这里出现吗?他不会就这么回到西班牙,或者至少逃到那不勒斯王国呢?而且万一他死了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还活着。”
拉·博尔佩耸了耸肩。“好吧,我知道了。”
其他人接到任务离开以后,马基雅维利对埃齐奥说:“那我呢?”
“你和我一起吧。”
“我非常乐意。但是开始讨论细节之前,我有个问题要问。”
“说吧。”
“你为什么不用金苹果呢?”
埃齐奥叹了一口气,尽量对马基雅维利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马基雅维利静静地看着埃齐奥说完,边听边在黑色笔记本上记着什么。随后他站起了身子,坐在埃齐奥身边搭住了他的肩膀——埃齐奥不禁大吃一惊,因为马基雅维利这样做的稀罕程度简直就如同母鸡长出了牙齿一样。
“我们开始干活吧。”他说。
“我有件事情很在意”,埃齐奥说。
“什么事?告诉我吧。”
“城里有几位女士可能会帮我们的忙。我们得去找她们谈谈。”
“哦,那你可找对人了,我可是个外交家呢。”
要找到第一个人很容易,教皇就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要和她谈话却不简单。
她让他们在一间华丽的会客厅里面等候着。房间四面的墙上都装着窗户,这给客人提供了一个广阔的罗马全景。罗马,这座曾经伟大,现在却分崩离析的城市,因为最近几任教皇的个人享受多了几分贵气。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你们。”她静静地听埃齐奥和马基雅维利说完了来意,而埃齐奥注意到她一直在回避他们的目光。
“我们在搜查罗马城里的博基亚支持者,而我们需要您的帮助。”马基雅维利说,“如果之后我们发现你有所隐瞒的话,那么……”
“不要威胁我,年轻人!”这个叫做瓦诺莎的女人很明显不高兴了起来,“哦,上帝啊!你知道我和罗德里格成为情人有多久了吗?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说不定你的孩子……?”埃齐奥问。
“你在想我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能生下这种孩子?”她轻蔑一笑,“但是我要告诉你,他们身体里面根本没有我前夫卡塔内家的血。鲁克蕾西亚还说不准,至于凯撒……”她没有说下去,埃齐奥看得出她眼神里面的痛苦。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我不比你知道的更多,我也不想知道更多。我已经有许多年没见过这个在同一座城市生活的儿子了。对于我来说,他早就死了!”
看来教皇的保密工作非常到位。“那么,您女儿会知道吗?”
“如果我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呢?她现在远在费拉拉城。你可以千里迢迢去北边问问她,教皇已经终身禁止她回罗马了。”
“您去见过她吗?”马基雅维利问道。
瓦诺莎叹了口气。“我说过的,费拉拉城远在北方。最近几年我都没怎么出远门。”
她环顾房间,时不时看着门口站着的侍从,或者看着水钟。她也没给埃齐奥和马基雅维利提供茶点,好像在催促他们赶紧走。她相当不高兴,神情不安,时不时地绞着双手。她这样是因为心里有鬼,还是话不投机呢?
“我有……或者说有过八个孙子。”她突然说到。埃齐奥与马基雅维利很清楚鲁克蕾西亚给她的丈夫们生了几个孩子,但是几乎没有健康长大的。人们说鲁克蕾西亚从来没有认真孕育过一个孩子,还说她有在临产的时候举办舞会的习惯。这是她和母亲疏离的理由吗?倒是凯撒确实有一个叫露易丝的四岁女儿。
“您和他们见过面吗?”马基雅维利问道。
“没有。露易丝还在罗马,但是她母亲要按照法国人的方式来抚养她。”
她说罢便站起了身,而侍从们好像等候多时了一样拉开了房间华丽的双扇大门。
“但愿我帮到了你们……”
“多谢您能抽出时间和我们谈话。”马基雅维利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们应该还有些要见的人吧?”瓦诺莎问道。
“是的,我们正打算去拜访阿尔伯特王妃。”
瓦诺莎努了努嘴。“祝你们好运,”她平淡地说,“你们应该快点儿去。我听说她正准备动身去法国。如果我运气好的话,她会来向我道别的。”听到这里,马基雅维利和埃齐奥也起身道了别。
走上大街之后,马基雅维利开了口:“埃齐奥,我们得用金苹果了吧。”
“还不到时候。”
“嗯,按你的步调走就好,但是说实话我觉得太蠢了。去见王妃吧,幸好我们都会讲法语。”
“阿尔伯特今天是不会离开的,我在她的寝宫那里安排了眼线。我还有别人想要见见。其实我倒挺奇怪今天瓦诺莎没提起她的。”
“谁?”
“朱莉娅·法尔内塞。”
“她最近不是住在卡波纳诺吗?”
“我的人告诉我她在城里,所以我们应该先去见她一面。”
“但是你觉得她会比瓦诺莎告诉我们更多事情吗?”
埃齐奥胸有成竹地微笑。“她可是罗德里格的最后一任情人,罗德里格相当迷她。”
“我记得法国人绑架她的时候,罗德里格都丢了魂了。”
“法国人居然只要了三千块的赎金。就算多要二十倍估计他都不会眨一下眼。说不定为了她的话,罗德里格什么条件都会答应。罗德里格就是迷恋她。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你的小情人比你小四十多岁,你不也得这样嘛。”
“但是她二十五岁之后还不是一样被抛弃了啊。”
“对啊,对于罗德里格来说二十五岁就太老了。好啦,我们得快点儿了。”
他们一路向北,穿过狭窄的街道向奎里纳莱走了过去。
在路上,马基雅维利发现埃齐奥显得越来越心神不宁。
“怎么了?”他问。
“你没发现不对劲吗?”
“怎么……”
“别张望!”埃齐奥低声喝道。
“好。”
“我觉得我们在被人跟踪……对方是女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离开瓦诺莎家之后。”
“是她的人?”
“也许吧。”
“就一个?”
“我觉得是。”
“那我们给她个惊喜怎么样?”
虽然心里焦躁,他们还是放慢了脚步,看着街边的橱窗,甚至在酒摊门口歇了一会儿。透过酒杯的边缘,埃齐奥看到一个身材高挑健美的金发女子。她身着一件墨绿色长袍,虽然没什么装饰,但是看得出面料是高档的轻质料子,这样的衣服非常适合快速奔跑。
“我知道了。”他说。
他们开始观察摊子背后的墙体。这栋楼是最近才建的,流行的田园风格样式。墙面上用凸凹不平的石板装饰,接口是凹陷式的。每隔一段距离,墙上就钉着拴马用的铁环。
简直太完美了。
他们走到了摊子后边,那里有一条死胡同。
“动作快!”马基雅维利说。
“看着吧。”埃齐奥答道。他把酒杯放在了入口旁边的桌子上,只用了几秒钟就蹿上了一半的高度,马基雅维利紧紧跟在他后面。行人驻足围观这两人,他们的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很快就消失在了房顶上。他们在房顶飞奔,跳过大街小巷,把瓦片踢下去掉在步道石上,或者陷在泥巴里。过路人纷纷低头躲闪,或者急忙跳开。
就算她能爬上去,穿着一件长裙爬墙对于这个女人来说也是不可能的任务。但是埃齐奥注意到,她的裙子一边有一个隐藏的高开叉,方便她大步奔跑。只见她推开路上的行人,一路紧追两人。不管这人是哪里来的,能肯定的是她训练有素。
他们最终把她甩掉了。两人气喘吁吁地在屋顶上躺下小憩,并注视着下面的街道。人群中乍看起来没什么可疑的人物,但是埃齐奥觉得好像看到了拉·博尔佩手下的两个盗贼,这两个家伙正混在人群里用小刀划开钱包。他们应该不是被选去邻近小村镇的人,但是埃齐奥还是觉得应该跟吉尔伯托好好谈谈。
“我们下去吧。”马基雅维利提议。
“不用,这里更不容易被人看见,我们也没剩下多远的距离了。”
“她好像没有花太大工夫追我们。幸好那栋楼足够高,我们转向也不会被她看见。”
埃齐奥点点头。不管她是谁派来的,现在都应该回去报告了。他希望她是自己这一方的。目前看来,他们得去朱莉娅在罗马的大宅,然后赶紧离开奎里纳莱。也许以后有所行动的时候应该安排一队人给自己警戒?博基亚家族的拥趸在新任教皇的强力政策之下暂时不敢有所动作,但是这种平静只是表面的假象。
朱莉娅的第一任丈夫奥尔西尼先生一直对他这个十九岁的妻子和六十二岁的教皇罗德里格·博基亚偷情一事视而不见。她有个女儿劳拉,但是孩子的生父是谁,没人能说清。罗德里格虽然是在巴伦西亚出生的,但他的发迹却是在梵蒂冈。控制了教会的经济之后,他开始“报答”他迷人的小情人。他给她安排了一座靠近梵蒂冈的新房,以便近水楼台先得月(之后她又被赶了出来,当然这是后话),还让他哥哥亚历桑德罗当了主教。其他的枢机主教背地里都笑话他是“裙底下的枢机主教”,当然这话不敢让罗德里格本人听见。而朱莉娅也被起了“教宗的小三”的绰号。
埃齐奥和马基雅维利在王妃住所前面的广场上着陆。附近有几个教皇卫队的士兵,但是广场相当荒凉。卫兵长袍肩章上原先的那副描绘橡树根枝的德拉·罗韦雷徽章已经被换成了教皇的三重冕和圣彼得钥匙——仅仅半年之前,这些卫兵还是博基亚家族的私人卫队。
真是时间的魔力啊!
讽刺的是,如今这些卫兵们却一齐向埃齐奥敬起了礼,埃齐奥也连忙回礼致意。
“真是一帮没节操的混蛋。”马基雅维利低声骂了一句。
“人总是要吃饭的嘛。”埃齐奥说道,“你会在意这种小事,我倒是很惊讶。”
“行了吧。”
埃齐奥和马基雅维利没有事先通报过,所以在进去的时候遇到了阻碍。他们费了一番工夫才说服身穿黄底蓝百合纹章斗篷的法尔内塞家随从放他们进去。和埃齐奥料想的一样,法尔内塞夫人在家。她把两人邀请到会客厅里面,法尔内塞家的会客厅只有瓦诺莎夫人的一半大,但是论起艺术品味却比她的高出一大截。已过而立之年的法尔内塞夫人不仅没有让岁月夺去年轻时的美貌,反而更加平添了一股知性的美。虽然埃齐奥和马基雅维利也算是不速之客,但她还是给他们要了莫斯卡托酒和蜂蜜姜饼作为招待。交谈了一会儿之后,他们知道了夫人对于博基亚家族的事情几乎没什么了解,虽然她曾经和那个“该诅咒的家族”(这是马基雅维利的称呼)走得很近。提及她和鲁克蕾西亚的友谊,她如是说道:“我注意的是她好的一面,我觉得她只是被父亲和哥哥的强权压迫得太过了。感谢上帝让她远离那两个人。”她想了想又说:“我觉得如果她能再早点儿见到彼得罗先生就好了。他们两个是心灵相通的伴侣,说不定彼得罗能带着她远走高飞,到威尼斯去呢。”
“你现在还和她见面吗?”
“哎……费拉拉城离这里太远了,我身边事务又多,要忙于卡波纳诺的运营。在现实面前友谊也没有生命力的,埃齐奥·奥迪托雷先生。”
听到这里,埃齐奥的脑子里不由得又浮现出了卡特琳娜·斯福札的样子。天呐。为什么单单想到她都会这么心跳加速呢?埃齐奥暗忖。
他们辞别时天色已经晚了。两人特意注意了下身后有没有人跟踪,好在这次没有。
“我们得用金苹果了。”马基雅维利又劝说道。
“这才是三天里的第一天。我们必须得试着相信自己的智慧,不要总是寄希望于那超出了凡人力量的援助。”
“现在可是时间紧急啊!”
“今天我们再试一次,说不定就会有结果了呢。好吗,尼科洛?”
接下来他们要拜访的是阿尔伯特公主,也就是瓦伦蒂诺公爵夫人。但当他们赶到她位于平卡诺区的豪华别墅时,门卫却告诉他们女主人正在外出,不在家中。但埃齐奥和马基雅维利实在又累又急,就干脆直接闯了进去。在别墅的主层里,他们撞见了夏洛特夫人——也就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正在专心打理行李。装满昂贵的麻织品、书籍或者珠宝的大箱子堆了半间屋子,而四岁的小露易丝——凯撒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正不明所以地缩在角落里玩木头娃娃。
“你们这些无礼之徒!”这位满面怒容的金发女郎挡在了他们面前,她深棕色的瞳孔里面都要喷出火来了。
“我们有教皇殿下的亲自授权,”埃齐奥随口胡说,“这是授权书。”他掏出了一张羊皮纸,上面盖着的火漆非常引人注目,但其实里面是空白的。
“简直是强盗。”她冷冷地说了一句,“如果你们不是白痴,就不该觉得我知道凯撒被关在哪里。我根本不想再见到他,我真希望他那肮脏的血液永远不要在我无辜孩子的身体里流动!”
“我们还在找米凯莱托呢。”马基雅维利强硬地说。
“就那个加泰罗尼亚粗人?呸!”她啐了一口唾沫,“我为什么要知道他在哪儿?”
“你丈夫依赖着你,他有逃跑计划的话,肯定会告诉你的。”马基雅维利劝说道。
“你居然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