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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远清看了人一眼,点了点头,道:“恩,挑的人很不错。”
他走至网堆旁,拿起一张网,用力拉了拉,又摸了摸其它的网,甚是满意地说道:“很好,网也十分的结实。”
王远清夸奖刘猛道:“不错,安排的很不错,等抓到岭南巨盗,本大人定会记你一功。”
刘猛拱手道:“多谢大人!”
“诶,先莫言谢,还有事需你去做。”
“大人请吩咐。”
王远清拿出一张纸,纸上画着什么,还有许多小点。
他将纸铺在石桌上,低声与刘猛说着什么,不时指了指庭院中的某处。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王远清才吩咐完。
刘猛便拿着图纸,按照吩咐开始布置人手。
首先是,两人一组拿着小网,按照图纸所画隐藏在固定位置。紧接着,两人一组拿着大网隐藏在固定位置。剩下的二十四人则分为四列,每列六人,以石桌为中心各据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待一切安排妥当,已是戌时三刻,离子时不远。
刘猛问道:“大人,接着做什么呢?”
王远清环视四周,一一检查,觉得一切完备后,点头道:“嗯,布置的很好,接下来嘛,就该岭南巨盗他出场了。”
他自顾自的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木盒,放在了石桌上。
刘猛认得木盒,这木盒是用来装湖州府官印的!
“大人!?”刘猛既惊且恐,王远清竟然把官印正大光明的摆在这,这不是让刘怀清来偷吗?
“莫要惊慌,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明白?”
刘猛拱手提醒道:“可是,您忘了您朋友说的那个故事了吗?”
“哈哈,我王远清可不是那位闽州刺史,我胆大,但也心细呀。难不成你以为我这布下的天罗地网是假的吗?放心,放心。”
刘猛再次无语,无语且不安。
说实话,他并不理解王远清的布置与安排。想那刺史调集了几百人,却也没能捕到岭南巨盗的一丝踪迹,更何况这区区八十人。
王远清虽看出了刘猛心中的疑惑不解,却也没有再解释下去。他倚着石桌,望向无云天空。
夜空无云,一轮明月高悬,四处静谧,偶尔可闻咕咕叫声。
王远清心里想着,这天气,倒的确适合飞贼取物。
第五十七章 巨盗落网
夜色渐深,明月愈发的亮,原本无风的庭院内竟是起了风。
风很大,也很冷,带绒的披风竟是挡不住那股寒意。
王远清起身回屋,取了个小火炉和一个小壶,小壶中装着酒。
暖一壶酒,给自己和刘猛各倒了一杯,一口闷下,身子霎时温暖。
“啊……这是青城酒!”
王远清点了点头,道:“不错,还能尝得出来。”
刘猛得意道:“那是,在湖州待了这些年,怎么可能连青城酒都没喝过?”
青城酒,顾名思义,便是取青城山上泉水所酿制的酒。因是山泉酿制,酒水甘冽爽口,还有股淡淡的甜味,极受人们喜爱。
“那你再猜猜,这酒的年龄。”
刘猛想了想,道:“应该有十年了。”
“错!”王远清揭晓答案道:“这可是三十年的青城酒!”
王远清凑近身子,故作神秘地低声道:“这可是我和林府丞打赌赢来的。”
……
怪不得呢!三十年的青城酒,王远清哪舍得去买,原来是赢来的……
经王远清这么一闹,刘猛忽的觉得心中的紧张少了几分。
毕竟面对的是唐门高手榜上有名的岭南巨盗,说不紧张,那绝对是骗人的。
时间流逝,计时水壶中长尺的刻度一点一点被水淹没,子时就快到了。
围住石桌的四列官差保持着十二分的专注,眼睛扫视着四周,一刻也未曾停过。他们的手就摸在腰间的刀柄上,以确保自己能第一时间拔出武器。
刘猛深吸了口气,直挺挺地站起身,像一棵挺拔的松树。
滴……滴……滴……滴……滴……滴……
子时的刻度落入水中,但却无人去关注。
他们绷紧了自己的每一根神经,不知那位岭南大盗何时会出现。
王远清仍旧喝着酒,看似无心不专注,耳朵却是微微扇动。
来了!
庭院东边的院墙上发出了极为细微的声音,其他人虽没能听见,但他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庭院东边的院墙上趴着一个黑影,他的动作十分的迅捷,快速的在院墙上移动,发出的声响却极为的细微。
咚咚……
庭院西边的院墙上忽的发出了声响。
就是这个!王远清一直在等的信号!
刘猛错愕地看了看王远清,视线又移向西边院墙。
王远清站起身,大声吼道:“快去西边看看!”
“是!”
西边那排人赶忙赶了过去。
刘猛看向王远清的眼神奇怪了几分。別驾大人刚才还自信满满、云淡风轻,怎的现在似急得快跳了起来?
乒乒乓乓……
东边院墙又响起瓦砾坠地的破碎声。
刘猛一惊,王远清大声喊道:“快,去东边看看!”
“是!”
东边的那队人赶忙握紧手中长刀,赶了过去。
啪啪啪啪……
南边的大门又传来几声怪响。
“岭南大盗在南边,快去南边看看!”
南边的一队人即刻赶了过去。
“刘猛。”王远清看着南边,嘴唇微微一动,叫的极为的轻。
刘猛离他很近,就在他的东边,他自然是听见了,转过头来,奇怪地问道:“大人,怎么了?”
“别看着我!”王远清的语气加重了些。
刘猛又将头转了回去。
“找个理由叫剩下的人散开,给贼一些空间。”
“啊?”
“啊什么啊,照我的命令做!”
刘猛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別驾大人是想瓮中捉鳖!
那他方才的那股子紧张劲……原来都是在演戏……这心思,可怕,太可怕!
刘猛指挥剩下的六人道:“这么久了,那三队还没消息,说不定岭南巨盗跑到北边去了,你们几个,去北边看看。”
“是!”
“哼哼,倒真是看不起我岭南侠盗,区区二十四名守卫,还都走了!爷爷拿你们东西如探囊取物,走着!”
北边院墙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直朝石桌而来。
王远清嘴角咧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他嘴唇微启,小声道:“刘猛,准备。”
“昂?”
蹬……
这次,刘猛听见了脚步踏地声,是岭南巨盗,他看向北边距自己数米远处,一个黑影一晃而过。
“大人……”
话还未能说完,石桌上的木盒在刘猛的注视下,竟是忽的凭空消失!
王远清大喊道:“快,角宿位!”
刘猛依据先前的规划,喊出了角宿位对应的数字,“三!”
暗藏在三号位置的两人支撑着小网站了起来。
那两人忽的感觉到有一阵风稍纵即逝,弄的他们有些晕。
“女宿位!”
“一!”
又有两人支撑着小网站起。
……
……
连续喊了十三个不同的位置,每喊道一个,那位置上都会有两人支撑着小网站起。
“快,最后一个了,昴宿位,大网收!”
“十四,大网收!”
这次,不仅仅是两人拉着小网站起,一直埋伏于屋顶的两人也张着大网跳了下来。
“娘的!”
只听到一声不悦的叫声,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向了最后一个位置。
大网与小网合在一起,四周都有人拉着,网中有人在扭动着。
不知是谁喊了声,“抓住了,抓住了!”
王远清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他道:“刘猛,快拿绳子来,都拿来!”
二人带上绳子赶紧跑了过去。
搜寻回来的人也举着火把跑了过去。
火光照耀下,网里的情形被照地清清楚楚,一名穿着夜行衣的人在网中挣扎着,看身型听声音,应该是名男子。
二十几人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生怕刚抓上的岭南巨盗逃走。
刘猛与几人合力将那人手脚全部捆上,连膝盖与手肘部也分别捆了根粗绳。
刘猛将那人的面罩拿掉,一张男子的面容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
两撇八字胡,小耳朵,淡眉毛,一张长长的马脸,这与王远清脑中想象的岭南巨盗完全不符。
岭南巨盗竟是如此的年轻!
刘猛拍了拍他的头,笑着说得:“什么岭南巨盗,叫你狂,叫你狂,这下好了吧,成了我家大人的阶下囚了吧!”
刘怀清呲着牙,怒目而视,身子使劲扭动着,想要挣脱束缚。
“好了,刘猛,将他带下去吧,暂时关在府中,明日便审,记住,多派些人看着。”
刘猛小心翼翼地捡起木盒,递给了王远清,恭敬道:“诺!”
王远清收好木盒,正准备迈步离开,刘怀清开了口,他很不甘心地说道:“我不服,我不服,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哪的?”
“你还不服,一个手下败将哪来这么多话!快,把他给我带走!”
“等等,”王远清制止了刘猛,转过身,耐心地说道:“你想知道原因,我可以告诉你。”
他继续道:“以前听我父亲提起过,世上有一种出神入化的轻功,乃是以十四星宿位为基础。我看了你在石台县犯的那两桩案子的卷宗,再加上你在闽州偷《浮世春秋图》的案子,便推断你使的便是这种轻功。”
刘怀清追问道:“就算如此,你又怎么知道我落地时的第一星宿位呢?”
这是关键一问。即使你知道岭南巨盗使的是什么功法,但不知第一落位,便是空。
王远清道:“当时,你先用障眼法,我便顺势派人去东南西三面搜寻,唯有北边无人,你自然会从那处袭来,第一落位自然也就清楚了。”
刘怀清睁大着眼,硬生生地吞下一口闷气,他早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难道南边的动静是你弄出来的?”他并未去过南边,也并未对南边使过障眼法。
王远清笑着点了点头,“的确是我弄出来的。”说着,他的手比划了几下。
“隔空点穴的手法!”刘怀清十分震惊,湖州別驾不是一个文官吗,怎的会武功?
他十分后悔地说道:“该死,我早该想到,傻子才只派二十四人来守卫,这明明就是一个陷阱!唉……”
他叹了口气,堂堂岭南侠盗竟然失手被抓,这是他一生的耻辱!刘怀清悔恨心痛,脸上满是愁容,渐渐低下了头。
“行了,明天等着候审吧,将他带走。”
“诺!”刘猛极为恭敬地说道,看向王远清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敬佩。
第五十八章一个问题
望着庭院中的两棵树,萧瑾瑜手托着腮帮子,眉头颦蹙。
他遇到了一个问题,大问题。
与忠叔无关,与王爽也无关,无关周围的其他人,与他自己有关,是由那场拍卖会所引发的。
这个世界,有正史所记载的女帝、酷吏、王远清,有野史中所描述的唐门典当铺……难道说,这个世界会按照历史的轨迹走下去?
在历史的轨迹中,高通最终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唐商最终会因为族长之位放弃自己的姻缘,那么他呢,萧瑾瑜呢?
史书中并没有有关萧瑾瑜的记载,难道这预示着,他会很快失去性命或是最终会成为一个默默无名之辈?
这是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这个世界究竟是按历史的轨迹在运转,还是说,这的历史是可变的?
萧瑾瑜翻了十几本书,想要寻找答案。
只可惜,翻尽书册,除了儒家思想、经典名言、寓意故事,便再无其它,也包括他想寻找的答案。
他的指尖从书壳上划过,书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它们的确存在于历史的长河中。
他的身躯也的确那么的真实,有血有肉,那他是否也会在历史长河中占有一席之地呢?
这是一个问题,十分紧急的问题。
想不出答案,如同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人会在死胡同中一直转悠……
烦恼将萧瑾瑜推向了回忆的大海,他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在新世纪,他是好学生,高考直接被北大录取,学的是自己最爱的历史。后又考取了麻省理工的考古学,饱览中外文学典籍……这一生能取得如此之多的成就,也算是无憾了。
那现在呢?现在的萧瑾瑜究竟会如何呢?
如今的萧瑾瑜也算是一州名人了。张府面前闹婚,唐门典当铺内当诗,拍卖会上万两夺宝……可这些,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上,都未曾记载,未曾记载那这意味着什么?
萧瑾瑜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苦闷啊苦闷,萧瑾瑜看了看书架上满满书,黯淡的眼中提不起丝毫的兴趣,看了看装有《快雪时睛帖》真迹的木盒,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还是没有兴趣。
闭上眼,脑中萦绕着什么,睁开眼,却又是一派清冷的景象。
对了,无尘与吴婶呢?
他这才记起,二人一同外出买菜至今未归。
说曹操,曹操还真就到了。
只听门吱呀一声打开,响起了无尘稚嫩的声音。
“吴婶,刚才那些人都怎么了,走的这么急?”
吴婶关好门,道:“好像是说湖州别驾抓到了什么飞贼,今日要公开堂审呢!”
“吴婶,什么飞贼呀?”萧瑾瑜扶着木案起了身,接上了二人的话茬。
“好像是叫什么岭……对,叫岭南巨盗!”
“岭南巨盗!”一听这名字,无尘顿时两眼发亮。
“岭南巨盗?!”萧瑾瑜十分吃惊,继续问道:“你说是谁抓的?”
“那群人好像说……是什么湖州别驾。”
吴婶只是个乡下妇人,对官职一类的自然是丝毫不知。
“湖州别驾?”萧瑾瑜喃喃道:“王远清……王大人!”
萧瑾瑜的心头咯噔了一下,似是有一块巨石击中了他。
正史记载,大周女帝年间,的确有一名流窜于南方的岭南巨盗,他也的确是被湖州别驾所捕,而那位湖州别驾正是王远清。
“少爷,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吴婶见萧瑾瑜脸色苍白,十分的担忧。
无尘扶着萧瑾瑜的手臂,也关心道:“先生,你是哪不舒服吗?要不要坐着休息休息?”
萧瑾瑜摇了摇头,道:“没事,我没事……”
“对了,吴婶,你刚才说今日湖州别驾要做什么?”
吴婶想了想,道:“今日,湖州别驾要公开堂审呢!”
“公开堂审!”无尘眼中冒着火花,“那一定很精彩吧,我还没看过堂审呢!”
“公开堂审……”萧瑾瑜的语气倒是十分的平淡。
书中寻不见答案,眼前却有历史事件正在上演,他为何不去看看呢?
萧瑾瑜问无尘道:“你想去看?”
无尘猛得点了点头,道:“是,先生,无尘想去看。”
他继续问吴婶道:“吴婶,你去吗?”
吴婶这次倒是没有拒绝,而是点头答应,道:“我一个人老是干活偶尔也会厌烦,去看看也行。”
其实,吴婶是担心萧瑾瑜的身体,无尘年纪又太小,万一出了什么事,怕他应付不过来。
“那好,那我们走吧。”
三人稍稍整理准备,便出了门,直奔湖州府衙而去。
至十全街上,竟是少有行人,那些摊贩大多垂头丧气、一脸愁容,甚至有一些摊位都是空的。
一路上,便会见到许多人向湖州府衙的方向跑去,口中也都谈论着这一稀奇事。
岭南巨盗流窜于西川、闽粤道,数年内犯案七十余起,还是唐门高手榜上有名的人,多地官员抓捕未果,如今被自己的父母官给抓获,这难道不算是稀奇事?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父母官——湖州别驾王远清王大人决定公开堂审,如此良机,他们又怎么会错过。
待到三人加快脚步,行至湖州府衙,已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
府衙大门口挤满了人,用人头攒动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几十名官差持长棍尽力维持着秩序,却还是被节节逼退,几十人被堵在了一个小口子中。直到官府又投入了三十几人,局势才算是真正平稳下来。
无尘张大着嘴,有些失望道:“这么多人,看来我们看不到了……”
萧瑾瑜摸了摸无尘的脑袋,安慰道:“放心,我们有吴婶。”
吴婶和蔼可亲的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道:“对,少爷说的没错,放心,有吴婶呢。”
她提着自己在外不离身的大菜篮子,像一只固执的穿山甲,挤进了人群,无尘与萧瑾瑜紧随其后。
在一片抱怨声中,三人最终还是到了人群的最前沿,离着堂审的内堂只隔着持长棍的官差。
内堂之中只有警戒的官差,王远清还未出现,那名岭南巨盗也未现身。
一人等的实在不耐烦了,抱怨道:“都这么久了,还审不审啊,等得我都快急死了!”
另一人安抚道:“你说说你,那岭南巨盗又不是你家里人,急什么?更何况,告示上都写明了辰时开堂,现在不过卯时六刻,还早着呢,再等半个时辰吧。”
那人无语:“……好吧。”
无尘安静的等着,眼中的期待愈发的深了。
萧瑾瑜沉默不语,神色十分淡然。
吴婶时不时看一眼萧瑾瑜,布满皱纹的眼眶中暗藏着忧色。
第五十九章 堂审
刘猛自内堂偏门走进,大声喊道:“升堂!”
台下站着两排官差,皆手持长棍,有节奏地敲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