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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便向他笑了笑,又道:“如今高翎在秦府找东西,留黄源一人盯着没问题么?”
方朝立时回道:“回女郎,黄源一人应付一个高翎还是没问题的。不过我知道女郎对此事很上心,方才已命程绩和李诸赶过去了。有他们三人盯着,今晚秦府必是无虞。”
这安排很是妥当,秦素满意地笑道:“这样便很好了。”
方朝是后来这一批人的头儿,地位与阿忍差相仿佛,他手下那几个人皆是听他调遣的,由他做主秦素亦无异议。
说到底,这些人都是李玄度的人手,秦素现在就算想厚着脸皮管人家,人家也未必服她的管,到最后很可能还会闹得不愉快,倒不如大大方方撂开手为妙。
见她再无别的吩咐,方朝便自退了下去。
秦素依窗站着出了会神,烛火映出窗外细密的雨丝,白石阶上雨打苔痕,水洼里泛出点点微光。
不知怎么,她竟有些心潮起伏。
自重生以来,她的运气一直都还算不错,总能逢凶化吉,又渐渐聚集起了一些实力。然而,随着她的力量越来越强,她的对手却也越发厉害,甚至就连盟友也一个比一个强势,李玄度、薛大和薛二,都是手握强大实力之人。
与这几者相比,秦素觉得,自己手上这点儿借来的人手,简直弱得可笑。
可是,就算明知自己力弱,她却也无可奈何。
谁教她生于内宅、囿于高墙,根本无力做那登高一呼、千万人应和之事?否则以她之能为,又怎么会努力到现在还是两手空空?
思及此,秦素不由又是一阵苦笑。
手握强大的实力,这也不过是她的美好愿望而已,而现实却是,女子独自在外求生、想要凭一己之力获得强大的力量,其艰难之处,根本无法想象。
远的不说,陶文娟便是个最好的例子。
如果她有秦素的士族身份,当初在上京时,那个胡四郎又怎么敢去招惹她?而即便如此,好歹她还有个大儒的父亲在身后撑着,胡四郎还有那么一丝顾忌,如果陶文娟是单身一人,只怕胡四郎直接就能将人掳走。
这样的世道,从来就不会给女子太多的活路与空间,而尽管秦素竭尽全力想要摆脱前世的命运,可结果却是比秦家郡望更高的汉安乡侯府一说要纳妾,她就立刻被家族拱手送上。
郡望、家世、出身……
所谓尊严、所谓肆意地像个人一样的活着,于她们这些女子而言,便只有一条路可走:拥有最高的地位、最强势的郡望、最不可侵犯的出身。
唯有如此,她们才能获取比旁人更多的尊重,才能更有尊严地活在这世上。
夜幕深浓,不见一丝光华,时间不知不觉便到了亥正。
秦素躺在漆黑的房间里,听着窗外零落的雨声,只觉得浑身冰冷,直冷到了骨头里去。
她突然有些想念李玄度,想念他温暖而宽阔的怀抱。
迷迷糊糊间,她似是做了个梦,梦里有李玄度低柔的玄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着话……
“……女郎,醒一醒,快醒一醒……”
耳边真的传来了说话声,身体亦被人小心地推动着,耳畔更是飘来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睡意朦胧中,秦素分辨出那是阿忍的声音。
“怎么了?有什么事么?”她勉强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不曾点灯,她的眼前一片浓黑,什么也瞧不见。
“女郎,山下才传来的消息,有人夜探九霄宫,您快些起来。”阿忍附在秦素耳边语道,声音压得极轻。
秦素的睡意一下子全没了。
“来的是什么人?”她以同样轻的声音说道,同时悄然翻身坐起,一只手缩进袖中,牢牢握住了藏在那里的匕首。
“目前尚不知,不过看他们的身手,应当不是五十里埔遇见的阿燕兄妹之流。”阿忍轻声语道,一面便扶着秦素下了榻,快手快脚地替她着好了衣裳,又将她引至房中的书案旁蹲了下来,方道:“女郎先在此躲一躲,阿臻很快就会过来。”
秦素此时终于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却见阿忍一身劲装,那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亮。
“英先生他们已经埋伏好了,方才也是他老人家给我传的消息。”阿忍又俯在秦素耳边说道,随后便突然停住了声音,侧耳倾听着外头的动静。
秦素亦不再多言,只静静地伏在案边,心底里迅速分析着此时情形。
来的人会是谁呢?
不知何故,秦素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她从未见过、却曾听许多人提起的人欧阳嫣然的那个同伙。
便在数个时辰前,方朝才说此人一直龟缩在平城,如今便有一群来客夜探九霄宫,秦素很难不想到这人的身上去。
便在此时,门边的竹帘忽然一动,一道纤巧的身影闪进了屋中。
秦素尚未及反应,阿忍已经迎了上去,压着声音问:“阿臻,英先生可与你说过了?”
来者正是阿臻,此时便见她顿首道:“是,英先生已经说过了。”声音里多少含了些紧张。
自从五十里埔之后,她再也不敢掉以轻心,此刻听闻有人夜闯九霄宫,她已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如此便好。”阿忍将她拉了过来,又对秦素道:“英先生说,一切听女郎的安排,女郎如今有何打算?”
第545章 垂幂篱
早在阿忍问计之前,秦素便已经快速地在心中拟定了一个计划,此时便简短地吩咐了她们几句。
有英先生坐阵,只要来的不是宗师,秦素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她现在就是有些好奇,来者到底是何人。
房间里很快便又恢复了安静,帐幕低垂,榻上传来了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和着窗外“滴答”落下的雨声,越发显得岑寂。
离境山房的院门外,不知何时冒出来了十余人。
这些人大部分穿着灰色劲装,身手敏捷,一看便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侍卫。而奇怪的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不曾蒙面,手里拿的武器也并非刀剑,而是持着棍棒。
这群人中,最显眼的莫过于一位白面的锦衣郎君。
此人正是汉安乡侯府幺子范孝武!
“郎君,那秦六娘便住在此处么?”一个身材瘦长的侍卫上前问道。
范孝武面色阴沉地点了点头:“便是此处,待会进去之后,你们将各处的门守好了,正房由我自己进去。”
他说话的语声冷得人。
那侍卫讨好地笑道:“郎君千金贵体,不如便等在外头,由我等把人带……”
“少废话!”范孝武冷冷地打断了他,那双混浊的桃花眼里,射出了阴鸷与狠戾的神色:“谁说我要把人带走?”
“啊?”那侍卫明显吃了一惊,眼睛瞪得极大:“郎君不是来带人走的?”
范孝武眯起了眼睛,眼中有寒光一闪而过:“当然不是。秦六的身子已经脏了,我范孝武绝不会把此等贱人抬回府。”他抬手摸了摸下巴,微眯的眼睛里晃动着一丝阴邪,冷冷地道:“我就是来尝个味儿的,等我尝完了,你们也轮着尝一尝,如果你们轮完了她还没死,你们就把她给我扔到九浮瀑布里去。”
这番暴虐的话语经由他的口中说出,便如吃饭喝水一般平常,杀人害命、且对象还是士族女郎,于他而言就似全不是回事。
那侍卫一听这话,脸上瞬间便浮起了!淫!邪!之色,点头哈腰地道:“如此,多谢郎君的赏。”
范孝武心情似是好了些,抬脚踢了他一下,笑骂道:“猴孙子,少跟我来这套虚的。你们又不是没这么玩儿过,哪一回我亏待过你们?哪一回不是从我的房里抬去你们那狗窝里去的?就属你小子最狠,回回你都要先玩上好几手,到了别人手上人都快没气了。”
“不敢,不敢。”那侍卫似是已然于想象中将那高贵的士女压在了身下,浑身的骨头都酥了,点头哈腰地道:“我本就是姓侯名孙嘛,郎君这是夸我呢。多谢郎君每回都想着我们。”
说到这里时,他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色!迷!迷地道:“说起来……那士族女子的滋味,果然与窑里伎子大不相同啊,尤其是那身皮肉又细又滑,摸一摸都有香气,简直就是……”
他咂着嘴说到此处,口水都像要流了下来,一脸的淫!迷。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压抑的笑声,不知是谁在一旁怪腔怪调地道:“怪不得郎君叫我们拿棍棒来,原来是因为这个。”
此语极为污秽,众人又是一阵心照不宣的笑声,虽然每个人都没敢太放肆,却也不曾压制声音。
他们本就是江阳郡顶级士族家的侍卫,根本就没把小小的秦氏放在眼里,至于九霄宫,那还不就是跟在自己家里一样?若不是前些时候九浮山下来了一群从大都来的贵族避暑,把这山都给封了,他们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寻摸过来。
众人正自笑着,人群中忽然走出来了一个人。
那是个身量中等的男子,衣着打扮与其他人不同,一身玄色劲装几乎融进夜色中,而他的脸上亦蒙着布巾,只露出了一双平淡无奇的眉眼。
见他走了出来,众人的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一些。
这男子的身上似是天然地带着一种气势,虽然看似平凡,可不知何故,那些侍卫一靠近他身边,便都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也正因如此,他一出现,人群便自动让出了一小块地方。
此时,这黑衣男子已然走到了范孝武的面前,而奇怪的是,在他的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
那女子也是一身玄色衣裙,戴着同色的幂篱,不声不响地立在这黑衣男子的身后,就像是他的影子一般。
“快办正事吧。”黑衣男子对范孝武道,很平静的语气,并没有因范孝武的身份而奴颜婢膝。
范孝武阴冷的视线往他身上扫了扫,没说话。
黑衣男子等了一会,又道:“秦六的身边很可能有护卫,我建议大家伙小心些。”
他的语气还是非常平静,一口官话也说得很标准,根本听不出口音来。
“你管得也太宽了吧。”那个叫侯孙的侍卫终于按捺不住,横着膀子抢上前去说道,看向黑衣男子的眼神极为不善,“我家郎君没发话,你嗦个什么劲儿?别以为你是秦三郎派来的人,我家郎君就会高看你一眼。”
这侯孙本就是范孝武这队侍卫的首领,武技相当不错,平素也时常帮着范孝武处置些杂事,杀人放火一样没少干,虽面貌忠厚,为人却是刁滑阴狠。
听了他的话,那黑衣男子眉眼不动,根本就没理他,只自顾自地走到了离境山房的院门前,一伸手便掏出把雪亮的匕首来,弯着腰在那门锁处拨了两下,两扇大门便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走罢。”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却是在招呼他身后的那个女子。
众人皆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却见那女子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那黑衣男子头也不回,反手将她一拉,便将她拉进了院中。
“看什么看,还不快进去?”见黑衣男子根本不听自己的话,侯孙的面色一下子便沉了下去,恶狠狠地吩咐旁边的人道。
范孝武眯起眼睛盯着那黑衣男子的背影,当视线落在那女子身上时,他的目中便划过了一丝兴味,不冷不热地道:“秦三郎本事倒不小。”
第546章 烛影幽
侯孙见状,立时便凑了过去,顺着范孝武的视线看着那女子苗条的背影,不怀好意地道:“郎君,这小娘子说是秦三郎派来的,连夜跑来给郎君报信儿,还带着个会武的人,一路上总遮着面,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娘子,不过这身段儿可真挺够劲儿的。”
范孝武闻言便摸了摸下巴,眼睛里的兴味之色愈发地浓。
侯孙见状,立时来便了精神,谄媚地道:“郎君若是有意,今儿晚上您就来个双的,那可是榻上齐人之福啊。不过么,”他说到这里脸色便阴了下来,盯着黑衣人的背影道:“我看那黑衣小子忒不懂事,郎君要不要……”他做了个手掌下劈的动作,眉间一片狞厉。
“不必。”范孝武的面色有些阴郁,语罢停了一会,又淡声道:“回去再说,我现在没胃口。”
侯孙立刻作恍然大悟状,拍着脑袋笑道:“明白,明白。郎君要先进了正食,再去用小菜。”
范孝武看也没看他,只将手一挥。
侯孙立刻讨好地弯下了腰:“郎君好走,我们这就给郎君把门儿去。”
这话终是引来了范孝武的一声笑骂“多事”,说罢他便当先跨进了离境山房的院门,侯孙则带同那群侍卫紧随其后。
院子里极是安静,有隐约的花香四散零落,却因了周遭无灯无烛,倒叫人无从寻觅这花香的来处。而这沓然的花香,令这间院子越发显得静谧起来,唯有雨丝敲打屋檐,发出阵阵声响。
这一行人进院时的动静,亦在这雨声中变得不那么明显。
范孝武举目四顾,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浓黑,他不由皱了皱眉。
为免打草惊蛇,他们这一行人只带了两盏琉璃灯照路,而此刻那灯盏自是早已经熄了,此前进得院中的那对黑衣男女,这时候也不知去了哪里,竟是身影皆无。
不过,范孝武对他们也并不关心,一眼扫罢,便向身后打了个手势。
侯孙心中有数,将手一挥,那十余名侍卫便分成几拨,牢牢守住了东西两厢、前后院门以及一所小跨院的院门。
范孝武大步上前,毫不迟疑地便来到了正对着院门的正房,“吱哑”一声,推门而入。
正房总共只有三间,明间儿里是不可能睡人的,范孝武进屋之后,当先便去了东次间。
他带来的那些侍卫最是明白他的心思,此时也不知是谁,点亮了廊下的灯笼,也不多,只点了两盏。
顷刻间,淡淡的昏黄的光线便洒进了屋中,杂以窗外细雨绵绵的声响,平添了些许朦胧与暧昧。
范孝武满意地眯了眯眼。
这是他最喜欢的调调儿。
便在这半明半暗之间,那榻上美人儿的玉体亦会有一种格外的诱人,而这样的光线又能带给他一种说不出地刺激,让他有了种化身为采花大盗的错觉。
他饶有兴致地在东次间里转了一圈。
东次间儿被布置成了书房的模样,那大书案尤其醒目,范孝武眯眼打量着,心里十分满意。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待初尝滋味之后,第二次**便要在这书房里进行。想来,在这满屋子圣人云、君子说之中,媚骨天成的秦六娘一(和)丝(谐)不(和)挂地躺在这故纸堆上,任由他摆布蹂躏,那滋味定是**得紧。
只这般想着,范孝武的身体居然已经有了反应。
“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可惜,脏了身子。”他的语声带着欲(和)望膨胀时的沙哑,一双眼睛因兴奋而瞳孔放大,浑身上下更是散发出一股野兽般的气息。
他迫不急待地便转到了西次间,“刷”地一声挑开了那挂在门边的竹帘,顿时,一股似兰似麝的香气便扑入了鼻端。
“好香!”范孝武耸动鼻尖,浮肿的脸上是一缕邪气的笑:“果然是美人儿呆的地方。”说着话他已是大步来到榻边,探手便要掀布帐。
便在此时,布帐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动静,随后便是一道含混而又柔软的声线响起:“是谁?”
这带着几分慵懒的女子声音,成功地让范孝武停住了手。
许是没料到榻上的人会醒得这么快,他似是有些吃惊,停了一会方勾了勾唇,调笑地道:“是我。”
“你是谁?”帐中的人显然惊慌了起来,“你别过来!”
她的语声惶急惊恐,颤抖得几乎能听见牙齿打架的声音。而这声音听在范孝武耳中,却是比这世间一切的催(和)情(谐)药还要管用。
他混浊的双眼已经开始泛红,整张脸因兴奋而肌肉抖动。而越是如此,他反倒越是不急于挑开帐幔,只觉得这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的一刻,有种格外的刺激,而他身体的反应也因此而越加强烈。
“我是范二郎,今夜来此,自是来与六娘子成就好事的。”他轻笑地说道,故意将帐子挑动得翻卷起来,直吓得那帐中女子惊叫连连。
“不要,求求你。”帐中传来的声音瑟瑟发抖,几乎能够让人想见那美人儿惊慌失措、玉体轻颤的模样。
范孝武淫(和)邪(谐)地笑了两声,桃花眼里满是见到猎物的兴味,抱臂笑道:“美人儿怕了?”
“你……到底你要做什么?”帐中的美人儿语声轻颤,微带水音,直叫人浮想联翩。
范孝武一撩衣袍,干脆便在榻边坐了下来,隔着帐子阴森森道:“吾有玉杵、卿有蜜臼。阴阳合和乃是天理人伦,你又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