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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锦春-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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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地顿住了。

    那一刻,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陡然一变,失声道:“原来……竟是如此?!”

    桓子澄便冲他微一颔首道:“诚如哑叔所想,就是这么回事。”

    哑奴身上的气息瞬间就冷了下去,沉声道:“此计果然阴毒。以数次偷袭引得我等警惕,为安全计,我们不得不放慢行路速度,小心行事。而那人的目的也正在于此。他是希望主公赶不上回京的日子。”

    “正是。”桓子澄一口饮尽茶水,搁下了陶盏:“逾期不归,就是抗旨,往小处说,我会被记下一次大过;往大处说,陛下完全可以治我的罪。而我若有罪,则我这个散骑,怕是也做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他的唇角再度动了动,面上却是一派冰寒:“由此及彼,这设局之人是谁,一目了然。”

    哑叔身上的冷意,瞬间一凝。

    那一刻,他这个人仿佛突然就消失了,或者说是隐了形,甚或是与那车厢、与西风、与这旷野高山融在了一处,叫人根本察觉不到他这个人的存在。

    好一会后,哑奴身上的气息才终是重新归于冰冷,抱起双臂,淡淡淡吐出了两个字:“竖子!”

    说这话时,他的面上布满了轻蔑与鄙夷。

    桓子澄转首看向了窗外。

    窗外是北地荒凉的景物,嶙峋的山崖直插云霄,巨石临壁而生,有若怪兽。

    比起这危险而阴森的连绵大山,桓子澄觉得,他身边的所谓亲人,或者说,是这世上的人心与算计,才最为险恶。

    桓子瑜,他异母的亲弟弟,果然颇有智计。

    前世今生,皆如是。

    “礼物呢?都备齐了?”桓子澄忽然就开了口,语声仍旧是平素的冰冷。

    这话题与之前差之千里,哑奴被问得愣了愣,好一会儿后方叉手道:“回郎君,全都准备好了,按着各房头儿挑的,不会有错,郎君但请放心。”

    一面说着话,他身上的气息却是渐渐地平复了下来,那张憨厚的脸上,终究浮起了真切的欢喜。

    “哑叔很欢喜么?”桓子澄问道。

    虽然他并没看哑奴,可却像是感知到了对方的情绪。

    哑奴举眸看向桓子澄,微笑道:“纵然有小人捣乱,但是郎主与郎君却是十来年后头一回在京城过重阳节。郎主……还是看中郎君的。”

    “哑叔是这样想的么?”桓子澄转眸,淡然地看了他一眼。

    哑奴的神情有些犹豫,沉吟了片刻,终是叉手道:“属下没有想法,但听主公安排。”

    桓子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良久后,方轻轻一叹:“罢了,哑叔与旁人自是不同的,我不可相强。”

    他像是有些意兴阑珊,枯坐了一会儿后,方自嘲地摇了摇头:“我方才说得不对,哑叔勿怪。”说罢,他便探手从隔板中取出一只白瓷茶盏,慢慢地斟了一盏茶,递给了哑奴。

    哑奴坦然地接过茶盏,仰首喝尽,复又看向了桓子澄,面上流露出了疼爱的神色,温言道:“郎君……很聪明,明公如果还在世,想必会很欢喜的。”他说着已是满脸的感慨,看向桓子澄的眼神满是笑意。

    哑奴此处所说的明公,乃是指的桓子澄的祖父桓复诚。

    桓子澄闻言,面上微有些动容,望着窗外出了会神,方缓声说道:“我所为者,乃是天下之大事,有哑叔相助,我自安心。”

    “属下愿为主公效死。”哑奴将茶杯搁下,垂首肃声道。

    “那我就多谢哑叔了。”桓子澄语声是温和的,停了停,又问:“我叫你约的人,可约好了?”

    “约好了。”哑奴的表情郑重起来,叉手道:“我与他们约在了前方百里处的黄垭子口见面。那地方地形隐秘,不易叫人察觉。”

第865章 情有寄

    桓子澄闻言便点了点头,面色重新归于冰冷,执起茶壶倒茶,问:“对方人手如何?”

    “两位宗师,两位半步宗师,余者皆是大手圆满。”哑奴的语声压低了些,面上的郑重之色也是愈浓:“虽他们的境界不如我等,然那一国的武技极为诡异,纵然有我护着,主公还是要小心,我们也需做好万全的准备。”

    桓子澄没说话,只“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哑奴躬了躬身,无声地退了下去。

    很快地,这一队车马便启了程,桓子澄坐在车中,第三次从袖中取出信笺,垂目细看着,面色再度显出了几分恍惚。

    他正在看着的,依旧是信上的那个名字:

    顾倾城。

    “这还真是……故人犹在……”他的手指在那名字上抚过,喃喃地说道。

    那一刻,他的脑海中似是浮现出了一张绝世的容颜。

    而随后,那绝美的丽颜便被泪水弄得扭曲起来,连同他记忆中的那个声音,也是扭曲的、潮湿的,粘稠得叫人甩不开:

    “……桓家大郎君,你……你怎么会在妾的榻上……”

    那是他第一次听见她说话,柔弱而又可怜,身子裹在白布巾下,不住地颤抖着,像是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兔子。

    那也是他平生第一次中情药。

    他的好四弟算是送了他一份大礼,这位倾国倾城的顾倾城,便是那件礼物。

    再然后,他便有了一个绝美的妾室。

    若非彼时的顾倾城已是再蘸之妇,而他又用了手段,把事情死死压了下去,只怕一个正妻的名头,就要落在她的头上了。因为,他的父亲也一力希望着,这位顾大娘子,能够成为他桓子澄的正妻。

    桓子澄的眼底,浮起了一个讥嘲的笑意。

    父子相忌,怕是再没有比桓道非最擅此道的了。不仅仅是对他桓子澄,就算对家中那剩下的几个儿子,桓道非也是深深地忌惮着的。

    这位司空大人,倒是与中元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桓氏嫡子娶再蘸之妇为妻,这种事情连彼时的中元帝也看不下去,亲自下了口谕,命桓子澄“纳”顾氏大娘子入府,这才算是给这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定下了妾室的名份。

    桓子澄有些怅然地抬起了头。

    那是中元多少年的事情了?中元十九年?还是中元二十年?

    时间过去得太久,久到他的记忆已然有些模糊。他只记得,

    当年他以“白桓”之名领袖风云,成功地击退了赵国的几次进袭,成为了整个大陈最炙手可热的佳婿人选,他的好四弟终于忍不住了,想要把一个寡居的顾倾城塞进来做他的正妻。

    桓氏嫡长子,却娶了一个无用的弱妻,这种事情,在桓道非的身上曾经发生过一次,而桓子瑜,想要让它再发生一次。

    好在彼时的中元帝还没有昏聩到家,尚算有着几分清明,亲手阻止这件事。

    风拍车帘,稀疏的阳光随风潜入,落在桓子澄的脸上,明晦不定。

    他微微勾着唇,眼底却是一片枯瑟。

    纵然被算计着与顾家大娘子同了榻,可彼时的他……却还是太单纯了些,满心以为,这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也是被人陷害的,心下倒对她起了怜惜之意。

    也或者是她委实太美,也太柔弱,激起了他心底里仅存的、极其微弱的那一点点柔情。

    他后来也始终未娶,一来是不想在这件事上被人操控,二来也是因为,有了一个她。

    她让他柔情有寄,亦令他感受到了难得的轻松与欢愉。那时他还想着,便是一辈子不娶妻,有她相伴,这漫长而疲惫的人生,似乎也并没有那么难熬。

    直到……他发觉她与广明宫有牵连。

    确切地说,顾倾城是三皇子安插在他身边的一颗钉子。

    在获知这个消息时,他记得,他是笑了的。

    这确实很可笑。

    毕竟,他的那一点仅存的怜惜,最终还是被人弃如敝履,这也确实是叫人发笑的。

    而也是到了那时,他才明白,他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居然任由一个撒谎成性、虚伪自私的骗子,在自己的身边生活了好长的一段时间。

    他亲手结果的她

    看着她在他的剑下渐渐变冷,他的心,也在那一刻变得很冷。

    疏落的光影之下,桓子澄的唇角,泛起了一个苍凉的笑。

    而今回首再看,他只觉得无趣,而那所谓的冷,也委实是荒谬得很。

    不过,他还是要谢谢他的好四弟。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四弟,他才会在往后的日子里一点一点地磨练着自己的意志,甚至不惜以身试药,以锻炼对迷情之药的耐力。

    若非如此,端午宴的那一晚,他也不会扛得住那药性的发作。

    桓子澄的唇边,慢慢地便有了一个浅笑。

    他又想起了那个挥着爪子的小家伙,在他的面前蹦来跳去,小兽似地活泼着,也小兽似地难以对付。

    他看得出她对他的亲近,就好像他知道,她也一样看得出他的亲近。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够比他们之间的羁绊更深?

    那些无用的情感,也唯有在这样深切的羁绊之下,才算是找到了宣泄的途径。

    前提是,如果他桓子澄的身上还有着这样的情感的话。

    好在,他与她之间,又多了一个相同之处。

    他们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他谱的那一曲《南山》,兜兜转转,隔世而来,却落在了她的手上。

    真是天幸。

    桓子澄的眼底深处,终是有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这温暖而柔和的笑意,瞬间便化去了他面上的冰雪,那一刻的他,俊美得几乎令阳光失色。

    “主公,有飞鹰传书。”车厢外突然传来了赤鬼的语声。

    桓子澄微微回神,将信笺收了起来,语声恢复了往日的冷然:“拿过来。”

    “诺。”赤鬼应了一声,将一个锦囊递进了车窗,沉声道:“大都、上京以及青州的消息,皆在此处。”

    桓子澄“嗯”了一声,接过锦囊,一手立时敲向了车板:“哑叔进来。”

    此刻的哑奴正坐在驭夫的位置上驾车,听闻桓子澄有召,他便将缰绳交予了旁边的驭夫,旋身跃进了车中。

第866章 抚梅簪

    桓子澄正在看着传来的消息,面上是一贯的淡然表情,待看罢之后,他便将其中的一张字条交予了哑奴。

    哑奴垂目接过字条看了一眼,面上陡然现出了讶色。

    他反复盯着那字条看了好几遍,方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桓子澄:“此事……可确定?”

    桓子澄淡淡地点了点头:“我早就怀疑了,如今青鬼那边消息传来,已可确定。”说至此处,他不再言声,而是自隔板下取出了纸笔等物。

    哑奴立时知道他要做什么,便熟稔地上前替他磨墨,桓子澄提笔沾墨,挑了张白茧纸出来,在上头略写了几个字,推到了哑奴的面前。

    哑奴垂眸看了,眼中便露出了更多的讶然,抬头问道:“郎君早就布了后手么?”

    桓子澄冰冷的眼底深处,划过了一丝讥嘲:“在旁人眼中,我桓氏原来已是如此不堪,几如坊市,什么阿猫阿狗皆可进出。我若无后招,岂不是愧对于敌手?”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中难得地有了情绪,那是一种沉着与笃定,还有着几许隐约的傲然。

    哑奴愣怔了好一会,方才叹了口气,面色倏地黯淡了下去,低语道:“夫人……原先可是很欢喜的。”

    “空欢喜而已,不值一提。”桓子澄接口说道,语声变得极为冷淡,就好像此时所论的不是亲生母亲,而是一个陌生人,“此事若不断,只怕母亲往后再无欢喜之机,我桓氏,亦逃不脱灭顶之祸。”

    哑奴悚然抬头,愣了片刻后,终是敛去了情绪,肃容道:“主公说得是,我妇人之仁了。”

    “无碍的,人之常情罢了。”桓子澄说道,面上没有一点责怪或埋怨。

    他怎么能怪罪旁人?

    他是个死过一次又重新活过来的怪物,这世上能够与他有共鸣的,也就只有那一个人罢了。

    轻轻地摇了摇头,甩开这些无谓的思绪,桓子澄看向哑奴道:“我叫哑叔收着的东西,还在么?”

    听得此言,哑奴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极为复杂,沉吟片刻后,探手自怀中取出一个扁扁的锦盒来,交予了他。

    桓子澄接过锦盒启开盒盖,却见那里头放着一页折起的纸,那纸的颜色已然泛黄,看起来薄且脆,一望而知是有些年头的了。

    “很好,做得极旧了。”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动作,仍旧只凝目看着那张旧纸。

    虽然是折起来的,可因了纸页薄脆,这页纸便显出了几分透明,能够隐约瞧出纸页背后画了一幅画,画中少女容颜娇美,身旁是一枝灼灼桃花,旁边还有一方颜色奇特的碧色钤印。

    哑奴便低声禀道:“这是小宁亲自泡制的。他向来喜欢这些,据他自己说,已可乱真。”

    桓子澄微微点头,唇角动了动,面上便有了一分感慨:“在哑叔的面前,宁宗也变成小宁了。”

    哑奴憨憨一笑:“他比我矮了好几辈,自然是小宁。”

    那一刻,他说话的语气委实太过于平淡,让人难以相信,他说的这位小宁,乃是位列桓氏八大宗师之一的宁宗。

    “哑叔威武。”桓子澄似是心情甚好,居然开了句玩笑,旋即便盖上了锦盒,仍旧将之还给了哑奴,自嘲地道:“在你那里放着却是比我这里安全。好生收藏,吾有大用。”

    哑奴郑重应了声是,便将锦盒又收了起来。

    桓子澄凝望着那张白茧纸,面色又归于冷然,问道:“方才事急,我却是忘了问,火凤印可有下落?”

    “已查出了眉目。”哑奴低声道,旋即便拿起了一旁的笔,饱沾浓墨,在那茧纸的空白处写了几句话。

    桓子澄的视线随他的笔锋缓缓移动,面上的神情很是平静,待哑奴写完,他便微一颔首:“果不出我所料,我这一步棋,算是蒙对了。”

    哑奴亦是满面的感慨,搁笔叹道:“我也没想到,那火凤印居然牵涉到这些事情上去,若非主公派人去了赵国,只怕这消息我们还查不到。”

    桓子澄面无表情地倚窗而坐,似是在出神,良久后,方轻声道:“此事,我仍有一些疑惑,便在于父亲。”他转头看向哑奴,面上罕有地带着几分疑色:“父亲对此事,想来应该是知情的,只是他为何……”

    他为何在前世时始终一言不发,直至临刑前,他都是缄口不言。

    为什么?

    桓道非对火凤印,以及对火凤印曾经的主人,到底知道多少?又为什么至死都在隐瞒?

    阳光自窗外披散了下来,落在桓子澄的脸上,他的眼眸在光影下变幻着,难以捉摸。

    此时,哑奴却是又开了口,语声却是有些担心:“大都的情形如何?”

    如果桓子瑜的目的就是要拖慢他们的速度,那么,他在大都或许会有相应的行动,故哑奴这才会这样问。

    桓子澄“唔”了一声,将另一张字条也交给了他,淡然地道:“倒是无甚大事,父亲正为四弟谋高升之策,还有紫鬼传了些宫里的消息过来。余者不过杂事而已。”

    哑奴接过字条,一时间却是没看,而是有些讶然地问道:“阿紫回来了?”

    桓子澄淡然地点了点头:“早回来了。她现在已然进了宫。”

    哑奴倒没显出多吃惊的样子来,“唔”了一声便垂目看向字条,旋即便松了口气:“京城果然无甚大事,这我就放心了。”语罢停了停,又蹙眉道:“阿紫怎么连魇胜之事也报过来了?此等无用之事,报过来也不过笑谈尔。”

    听了这话,桓子澄的面上,飞快地划过了一丝情绪,语声却仍旧是冰冷的:“宫中诸事亦可影响朝堂,待有暇,我会将详情告知哑叔的。”

    哑奴闻言怔了怔,面色突然变得郑重起来,沉声问道:“主公派阿紫潜入皇城,可是有事?”

    桓子澄倒也没否认,坦然地点了点头:“确实有事,且,还是大事。”停了停,他便提笔在白茧纸上写了几句话,递给了哑奴。

第867章 天子猎

    哑奴一眼扫罢,憨厚的脸上瞬间便涌起了震惊,抬眼看向了桓子澄:“主公为何如此?为何一定要护着她?”

    “我自有我的道理。”桓子澄面色淡然地道,复又勾了勾唇:“待异日我说明原由,没准儿哑叔还要怪我护晚了。”

    哑奴不明所以,却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得一脸迷惑地点了点头。

    桓子澄转眸看向了车外。

    那条羊肠山道早就被他们抛在了身后,此刻,马车正经地经于丛林之间,阳光下晃过差参的树影,林间有鸟儿啼鸣。

    桓子澄缓缓摩挲着袖中的锦囊,那锦囊中还夹有一物,以手抚之,便能抚出一个有些怪异的梅花簪的轮廓。

    他的眼底,仿佛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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