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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锦春-第3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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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长龄苦笑了一下,摊手道:“我一直窝在江府,对这位铁面郎君的了解,也只流于表面,请主公见谅。”

    说到这里,他的面上便又现出了几分迟疑,将手抚着腰畔的一枚玉,沉吟地道:“说来也是奇怪,通常情形下,那薛中丞肯定一早就上本弹劾主公了,只他这一次却表现得异常沉默,委实叫人不解。”

    桓子澄闻言,眼底深处飞快地闪过一些什么。

    苏长龄并没注意到他的神情,仍旧在蹙眉沉思。

    “罢了,薛中丞那里,再等两日,他应该就会有所动作了。”桓子澄蓦地说道,语气和以往一样地平淡,“我桓氏突遭大难,他此刻的安静,不过是给我几天时间,让我缓上一缓,以便聚集力量,迎接那一轮又一轮的弹劾。”

    这话说得苏长龄笑了起来,揖手道:“主公此言有理。桓、薛二姓同列七姓,这一点香火之情,想必他还是要顾念的。”

    桓子澄的分析的确也算有理,且以苏长龄的推断,铁面郎君是肯定会有所动作的,所以他也不急。此时他便又道:“总归那匾额已经赐下来了,我们这边已然占据了主动,就算没了薛允衍这个外力推动,主公也完全可以自己主动请缨,来上一出“泣血求战”的戏码,弄个血书什么的,其结果也是一样的。”

    “不可。”桓子澄立时说道,面色极为沉冷:“此事,我不可使半分力道,否则必惹人生疑。先生也需谨记,我桓子澄,必须是‘被迫’前往泗水,方才可行。”

    苏长龄略一沉吟,瞬间恍然,不由点头叹道:“主公深谋远虑,仆远远不及。”

    桓子澄说得一点没错。

    中元帝本就多疑,但凡桓子澄表现出一点主动,则他一定会怀疑桓氏有别的目的,届时,他说不定就又要想出什么别的法子阻挡桓子澄去泗水,那于他们的大局就极为不利了。

    “吾所求者,乃是亲临泗水、领兵上阵。”桓子澄的语声蓦地响了起来,依旧冰冷如昔:“往后一段日子,我便等着天下百姓的唾骂便是。”

    苏长龄目注他良久,躬身说道:“主公忍辱负重,仆诚心服气也。”

    桓子澄淡然一笑。

    他心下知晓,经此一事,这个天生反骨的苏长龄,应该能消停上好一段日子了。

    月华如洗,铺陈在桓府偌大的庭院之中。苏长龄踏月而来,又乘月而去,仍旧是由孟宗亲自相送的。

    目送着他们的身影在月色中渐行渐远,桓子澄的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吕时行那里可有消息?”他问道。

    哑奴一直陪伴在侧,此时闻言便上前两步,恭声道:“日前白鬼传信说,吕将军已然表明态度,愿听主公调遣。”

    桓子澄勾了勾唇:“他向来识时务得很。”停了一会,又蹙眉问:“此前,我曾命白鬼彻查墨家潜入大陈一事,此事可有下文?”

    哑奴的面色沉了沉,语声渐低:“回主公,白鬼回报说,这条线查到一半就断了。”

    桓子澄转头看向了他,冰冷的眸光凛然如刀:“此话怎讲?”

    哑奴再度躬了躬身,低沉的语声似被夜色浸染:“白鬼回报说,他顺着墨氏子弟潜进大陈的路线一路往下查,结果却在新安那一带断了线,他四处寻访亦是无果,那群墨氏子弟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第923章 何日还

    桓子澄的面色越发凛然,往旁踱了几步,便将衣袖轻轻一挥:“加派人手,继续查。”

    哑奴沉声应诺,便沉默地退去了一旁。

    桓子澄亦不再说话,只负手仰望着夜空。

    曲廊之外,月华如水,几粒星子缀于天际,闪烁着清冷的光。

    桓子澄出神地看着,面色渐渐有些恍惚起来,似是想起了别的什么事。

    那一刻,他的唇角有着淡淡的笑,面色柔和,无情亦似多情。

    “哑叔,我想请你给晋陵公主带句口信。”他蓦地开了口,说的却是与之前完全无关的一件事。

    对于自家郎君与晋陵公主之间不可说、不能说的某种联系,哑奴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叉手应了个“是”,桓子澄便俯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复又言道:“若是晋陵公主还有疑问,哑叔只需问她一句话:‘一曲《南山》何日还,弥悠不出谁可撰?’有此一问,公主殿下自不会再有疑问。”

    哑奴默念着这句话,心里是老大的不解。

    这么一句完全不具备任何威胁与恐吓意味的话,真的能叫那晋陵公主就范?

    他怎么觉得行不通呢?

    虽然对这位公主殿下不甚了解,但从二人有限的那几次接触来看,这位晋陵公主,只怕不是什么善茬儿,这就样两句诗,怕是不大可能让那位公主殿下动摇的。

    正在哑奴满心疑惑之时,便闻桓子澄又道:“惠风殿之事,晋陵公主欠我桓氏人情,如今以此事来还,也算当得了。”

    这话可比方才那句莫名其妙的诗容易理解得多,哑奴面上立时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一脸憨笑地道:“主公说得是。”

    桓子澄淡然一笑,伸手接过了那只白纸灯笼,说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哑叔这便去罢。”

    “诺。”哑奴躬身一礼,身形微微一晃,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庭院空寂,明月悬在大片的断垣之上,仿佛一只淡漠的眼睛,冷冷地看着脚下的这一片废墟。

    桓子澄好似有些怅然起来,立在月下出了会神,方才提着灯笼,缓缓踏进了月华的深处……

    秋分一过,天气便一日日地凉了起来,秋霜更兼秋雨,携来满城萧瑟。

    相较于天气的日渐寒冷,大陈朝堂上却显得格外地热闹,大有将这秋日的萧瑟也给变成烈日骄阳的意味。

    便在中元帝将那面匾额赐予桓氏后不久,朝堂上便掀起了一股“大家一起来弹劾”的热潮。

    说到这场弹劾风暴的始作俑者,那可是鼎鼎大名,便是名满大陈的铁面郎君薛允衍;而被弹劾的对象,则同样地大名鼎鼎,亦是名满大陈的美郎君“青桓”桓子澄。

    以薛允衍为首的一干言官,这一回齐齐将矛头指向了桓子澄,对他展开了猛烈的攻势。他们弹劾的内容基本上大同小异,有志一同地将“孝义”二字变作了攻讦利器,直是将桓子澄骂了个狗血淋头,一时说他“龟缩内宅,不思报国”、一时又斥他“不分君忧、不解民愁”,而更多的人,则将矛头直指泗水关,骂他“锱铢必较,守桓氏如守财之奴”,简直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总之,在言官们的口诛笔伐之下,这位绝世美郎君桓子澄,根本就是个不理政事,只知道躲在家里哭的胆小鬼,完全对不起皇帝陛下亲笔书写、殷殷赐下的那面“孝义天下”的匾额,更对不起皇帝陛下赐予其父桓道非的“忠勇公”那“忠勇”二字。

    通常说来,朝堂上的官员们弹劾来弹劾去的,底下的老百姓向来不会多问,他们也根本听不懂那些之乎者也的拽文。

    可是,这一次却是与以往不同。

    因为,无论是弹劾者还是被弹劾者,乃至于紧随其后的跟风者,皆是名噪一时的俊男、美男乃至于绝世谪仙,于是乎,在这冷冷的秋风秋雨之中,大都百姓们的热议却大有燎原之势,生生地将这朝堂正事也给弄出了另一种味道。

    这其中传得最广、且也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便是关于薛允衍与桓子澄这两位美郎君的“不可与人言说”的故事。

    许多人都在私下里暗传,道这两位美郎君很可能互相爱慕,而薛大郎之所以弹劾桓大郎,亦是因爱生恨,至于紧随其步伐的江仆射,便担当了离间这对美郎君的角色。

    简而言之,这三位美郎君之间的爱恨情仇、恩怨纠葛,你随便挑个茶馆坐一坐,便能听到无数与之有关的版本,其跌宕起伏,直是难以尽述。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只是这几位当事人,便是大陈的朝堂亦有些始料未及。

    但好在这些传闻到底只在私底下传一传,并没有人拿它当真。总归那些小娘子们闲着没事儿干,自己瞎琢磨出点儿故事来娱人乐己,也是无伤大雅的。

    再者说,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在今时还算是雅事。那些风流的士子们将这种事拔高到了一定的程度,大有“男女之事可鄙,而男男之风可尚”的架势。于是乎,这传闻也就甚嚣尘上,一时间也难以禁绝。

    相较于外头的这些热闹,身处于风暴中心这几位美郎君们,却皆是行动平常,该上朝便上朝,该对骂就对骂,该挥毫的,自也是毫不留情地挥舞着笔墨,带动一波又一波的弹劾高峰。

    自然,那该按兵不动、龟缩不前的,也仍旧躲在宅子里,就跟个死人一样,对外头的动静不闻不问。

    便在这朝野上下一片嘈杂之间,中元帝终于憋不住了,亲自叫人传了口谕,命散骑郎桓子澄自辩。

    桓子澄被逼无奈,只得上表自辩。而他不自辩倒还好,这一自辩,立时又引发了新一轮的弹劾。

    这倒也不能怪言官们不近人情,而是这位桓大郎的自辩委实太过狡猾、太过不像话,什么“愿侍奉家君汤药”,什么“需于家慈跟前尽孝”,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

    总之就是一副死赖着不肯表态的惫懒架势,摆明了不想去泗水关杀敌,贪生怕死到了极点。

第924章 长亭外

    此折一出,中元帝自是大怒,先后三次下旨命桓子澄二次自辩,再加上江仆射等人的推波助澜,到最后,桓子澄被逼得实在不得不表态了,只得捏着鼻子说出了“愿为君分忧”这么句话来。

    有了这句话在前,中元帝自是一口咬住,飞快地颁下圣旨,着桓、江、杜、周四姓共领精兵二万五千,并其余诸姓及朝廷军马六万,合计八万大军,号称十万,连夜开拔,前往军情吃紧的泗水关,誓要与赵国决出高下。

    而桓子澄,则在江仆射、杜骁骑并周都水的联名推举之下,成为了这十万大军的将军。为此,中元帝还特意在他的散骑侍郎上加上了骠骑将军职衔,并特赐持节都督一职,以便他统率三军、号领诸将。

    从桓子澄上折自辩,到大军开拔,这中间只隔了短短五日。

    之所以事情进行得如此迅速,却是多亏了江仆射未雨绸缪,提前便向中元帝进言,将一应前事安排妥当,这才能够令大军赶在寒露之前离开大都。如果路上加紧些的话,这十万大军应该能够抢在河流上冻之前,赶到泗水关。

    大军开拔当日,中元帝亲自去城门相送,大都百姓倾巢而出,只为目睹这天子为将军壮行的盛况。

    趁着大批金御卫全都跑去城门口护卫中元帝去了,秦素却是悄悄避开人群,带同阿忍混出了皇城,与桓子澄约在城外十里长亭之处一晤。

    长亭外,是绵绵远道,是黄沙漫天。

    很快便要到寒露了,这长亭之外,早便没了柳色青青的葱笼景象,唯十万铁骑、甲衣重重,与那黄纱遍布的大路如两股交互相融的潮水,涌向苍茫的天际。

    秦素紧了紧身上的厚披风,抬头看天。

    天阴阴地,灰黄的云朵沉沉压在头顶,仿佛蕴着几分雪意,风拂在身上时,已有了深秋的凛冽。

    一旁的阿忍此时便上前几步,轻声问道:“殿下是不是冷了?可要拿个手炉?”

    “不必了。”秦素摇头说道,一面引颈看向前方。

    此处乃是长亭外的一片杂树林,那树木早便枯了大半,唯几棵松柏尚余青枝。

    她微蹙着眉心,极目张望着,心下颇为焦灼。

    她等的人,不知何时才会出现?

    便在她等得有些不耐烦之际,忽见那重重枝桠间玄影晃动,旋即便现出了一道身影,玄衣铁甲,腰悬长剑,正是已然成为一代持节都督的桓子澄。

    “来了。”阿忍轻声说道,一面往后退了几步,停在了上风口。

    这个位置既能照看到秦素,又不至于听见一会儿秦素与桓子澄的对话,却是极为合宜的。

    秦素自是察觉不到这些小事。

    此时此刻,她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正大步走来的那个身影之上,心情居然有一点点的激动。

    即便在前世桓家风头最盛时,桓氏子弟中,亦从没有出过一个持节都督。

    而桓子澄,却做到了。

    以智计、以坚忍、以雷霆一般的手段,将他自己,推上了前世的桓家都不曾达到的高峰。

    望着前方那修挺的身影,秦素心中直是五味杂陈,也不知是何感受。

    事实上,自从经由哑奴口中听到那句“一曲《南山》何日还,弥悠不出谁可撰”之后,秦素的心,就再也不曾平静过。

    今日与桓子澄一晤,与其说她是来送行的,倒不如说,她其实是想要听一个解释合情合理,却又很可能匪夷所思的解释

    弥悠,是前世中元二十年前后才崛起的一代名伎,而此时才是中元十五年,这世上,还没有弥悠这么个人。

    桓子澄所说的那短短十四个字,终是将秦素眼前的迷雾拨开,让她想明白了许多事。

    那些她隐隐察觉到的变化,却原来终有其因,而这原因,她这个知情者,应当是最为明了的。

    “殿下怎么这时候跑出来了?”人还没走近,桓子澄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语气中居然含了几分责备:“天气寒冷,外头又乱,殿下不思在宫中静养,却偷跑出宫,万一出了什么事,如何是好?”

    走在他身边的哑奴此时便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他从没发现,他家主公居然也能有这样话多的时候。

    这倒也不奇怪,毕竟他家主公也是个人,总要说话。

    可是,这一番明是责备、实是关切的话语,桓子澄不曾用来叮嘱自家弟妹,却偏偏是说予了中元帝的女儿听的。

    何解?

    哑奴只觉得万分疑惑,总觉得在晋陵公主的面前时,他家主公的言谈举止,总有种怪异地不协调。

    “我们是随着众人混出宫的,绝不会被人发现。”秦素此时便说道,又将手指了指阿忍,笑意盈盈:“我也有她护着呢,她可比旁人管用得多。”

    桓子澄的视线往阿忍身上扫了扫,眼角微微一眯:“唐人?”

    “是。”秦素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下来,弯了弯唇:“反正桓郎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啦。”

    她这话唯桓子澄一人能懂,此刻闻言,他冷峻的脸上,便有了一丝柔和的神情。

    秦素便又笑看了他,作势屈身道:“我只是想与郎君说几句话罢了,还请郎君行个方便。”

    桓子澄面上的柔和又添了两分,向哑奴微一点头:“把周遭清一清。”

    哑奴躬身行礼,身影一闪,已然不见。

    秦素与桓子澄对此已是习以为常,面色不动,唯阿忍的眼底划过了明显的惊艳。

    她许是没想到,青桓身边随随便便一个奴仆,身手竟也如此之高,确实出人意料。

    “阿忍你也下去吧,我与桓郎要聊一聊。”秦素轻声说道,向阿忍点了点头。

    阿忍回过神来,也不作他想,行了个礼便退去了远处。

    四下里再无旁人,秦素便抬起双眸,深深地凝视着桓子澄。

    桓子澄却是没在看她,而是挺立于她身畔,望向了树林的深处,眸光空茫而远,仿佛在想着什么极遥远的旧事。

    一时间,二人皆不曾说话,唯风掠树梢,携来远处尘土的气息。

第925章 几时回

    “桓郎……是几时回来的?”良久后,秦素终于当先开了口,面上的神情有些惘然:“直到听哑叔说到弥悠,我才终于肯定了此前的猜测。”

    桓子澄半侧着身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面上忽尔便有了一个极浅的笑:“我回来时,东陵野老已然纵横上京了。”

    这微带调侃的语气,让秦素沉重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桓子澄能够如此说话,便表明他对她不仅信任,而且还愿意继续与她合作。

    秦素一直悬在半空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落了底。

    “我是中元十二年秋回来的。”她漫声说道,语声中再无此前的戒备与怀疑,可谓直言相告:“便在先君……秦郎中令……身故之前的几日,我……醒了过来。”

    一朝醒来,已是两度人生,而她亦终究有了机会去做出改变。

    纵然那每一点改变都来得极为艰难,但到底她还是挺过来了,而她与青州秦氏,以及这世上许许多多与之相关的人与事,亦在她的努力之下,得以扭转命运。

    如今回看前路,秦素既觉艰辛,又觉感慨。

    身在局中之时尚不自知,此刻回望,她方才明晓,她这一路走来所踏出的每一步,称之为步履维艰亦不为过,而她能够走到今天,除苦心筹谋之外,亦有幸运的成分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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