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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
多么亲切的声音!恍若隔世的声音。
鱼玄机在这一声呼唤中,变得神思恍惚了起来。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天,仿佛所有的岁月一笔抹去,她依旧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一个纯然如雪的幼微。
那是一个如诗如歌的夏日的傍晚,李亿正在自家的小亭子里独坐纳凉,她悄然来到他的身后,双手调皮地蒙住李亿的眼睛,李亿大叫道:“幼微,幼微,别神秘兮兮的了!”他将她的手抓住,”鬼东西,又来捉弄我!我说你换个花样好不好?总是这一套,烦不烦嘛!”
李亿那时边说边打量她,她被他看得有些局促,忙也自我打量起来,问道:“怎么,什么地方不对头吗?”
李亿摇摇头,叹了口气,轻轻说道:“你怎么搞的?在什么地方绊了一跤吧?”
“没有啊!噢,我身上有泥么?”她轻悠地一转,淡绿色的长裙像一朵彩云。
“没有,为什么姗姗来迟了呢?这—误便误了十年哪。幼微,小幼微!”
“幼微!”李亿的又一声呼唤,让鱼玄机清醒了。鱼玄机歇斯底里地嚎叫一声不!”然后伏地痛哭起来,满心的辛酸苦痛,满身的肮脏浊秽,早已将十五岁的鱼幼微涂抹得面目全非:“她死了,鱼幼微死了,死了呀!”
“我要救你出去,我要救你!”李亿说。李亿在鱼玄机盯望自己的那双乌黑晶亮的大眼睛里,寻找到了那个娇美的只有九岁的鱼幼微。
那是恩师杜牧死后不久,一个雨天的早晨,李亿将幼微从她的家中接了出来,抱上自己的官轿,幼微就是这么睁大了乌黑的眼睛问他:“上哪去呀?”他拍了拍她的小肩膀让她安静,她便一声不吭地依偎在自己的怀中坐着,当真不再发问。
当轿子停下时,李亿将她复又抱出轿子,他们已经置身在长安城外的荒野之上了。李亿说:“我们现在是去恩师的墓地,那儿出了件奇事。”
幼微小鸟依人似地走在李亿身侧,她那乌亮的大眼睛在帷帽的遮蔽下闪着好奇的光。他们徒步行走在风雨如晦的荒郊大野之中,秋日的荒原叶落林空,寒烟衰草,一片凄迷景象,远处的长安城幽然如一个梦境,虚虚幻幻地被雨雾笼罩着。
穿过一片被霜露染红的枫林,有一条碧绿如带的小河绕林而过,九岁的幼微奶声奶气地叫了起来:“快到墓地了吧?”然后四周望了望说:“过了那个高坡,下面就是吧?”
他愕然:“你来过?”
“来过!”她肯定地回答。“什么时候?”
“梦里,跟我梦里梦见的一模一样。”他听着她那清脆的童音中透出一种神秘的气息,不禁起了一身冷颤。他停下脚,俯下高高的身躯打量着她,她那布局精巧的脸上,像涂了一层釉,光可鉴人,鲜红的唇在白晳的脸上像是一个美丽的伤口,一双眼睛乌黑,闪着灵性的光芒,活泼地亮着。二十五岁的他在那个雨天的早晨,第一次被她的美击打了一下,心跳加速。当他意识到她不过是个孩子时,咕哝了一句:“快些长大吧,幼微!”
什么?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小东西,快走吧!”
下了高坡,当恩师杜牧的坟墓近在眼前时,望着一些人忙碌,她紧紫抓住自己的手说:“我怕!”
“怕什么?”
“怕看死人!”她声音抖瑟着。他不由又一次注视她说:“幼微,或许我根本不该带你来,你还小,还是个孩子,而我,却常会把你当大人!其实,有些事是不该让你知道的,知道了反而更加迷惑,你这个小孩儿又能懂多少呢?”
他边说边留意她脸上的表情,只见她嘴角挂着一丝诡谲地笑,似在沉思。这表情决不是一个孩子的,也非一个少女的,而是一个女人的,一个胸有成竹的女人的表情。
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忙问:“幼微,你在想什么?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全都上了我的当啦!”她奶声奶气的声音与她成熟的表情矛盾极了,“上当?”
“你们大人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对待,其实呀,我什么都懂!”她说,“什么都懂还怕?”他说。
“我懂,才更容易怕,”他听她这样说,一下子双手伸进她的腋下,将她高高举过头顶,连声说:“你是个人精呀,小幼微。”他放下她,对她说:“今天我们是要看一个死人的,一个不寻常的死人。怎么样,还敢不敢上前去?”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问:“死人是谁?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个妇人,幼微,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妇人,”
“她为什么要死?”她问。
“她是来殉情的,她是为恩师而死的,他回答,面对九岁的女孩,他竟十分认真起来,“殉情?”她的黑眼睛转动着。
“怎么样?也有你不懂的吧?”他说,
“殉情就是像关盼盼那样,为徐州剌史,后来的礼部尚书张建封绝食而死,大人都这么说的。”
“我的天,老天,你怎么能知道这么多?”他当时望着她,像望着一个怪物,连连后退她则不以为然地说:“像恩师这样的人,有人为他殉情,也没有什么稀奇之处,不过,不知她是怎么死的,要流很多很多的血吗?”
“她是撞在恩师的墓碑上死的,是的,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幼微,你冷吗?你的手像冰,你在发抖?”
“我怕见血,”她说,
“那你就别过去了,看这会子雨又下紧了,他为她将帷帽的帽裙扯了扯说:“幸亏帽裙这么长,正好遮挡了大半个身子,你先等着我,我过去安排一下就来。”
……
李亿抓住铁门的栅栏,望着门里哭倒在地的鱼玄机,心如刀绞,他伸出手,试图去抓她的手,只差—点,怎么也抓不到,他低低地叫着:“幼微,不论什么时候,不论我都做了什么,我的心里亲的是你,是你呀,幼微……”
鱼玄机停止了哭泣,当她再抬起脸来的时候,脸上除了仇恨,一丝往日的影子都不见了,只见她咬牙切齿地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给我滚!”
“我要救你,我一定要救你!”李亿机械地重复这句话。
“你就是杀人的凶犯!”鱼玄机面无表情地说。
李亿走了。
鱼玄机瘫软地绻缩做一团,她望着李亿离去的方向,仿佛要看穿所有的障碍,她的心不由地追随着他。
她依旧爱恋着他。她知道,要让她见了他不恋他,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
好在一切恩怨都将了结了。她想。
15
公堂之上,温璋镇定自若地端坐着,脸上经夫人的精心搽抹,指痕的印迹已丝毫不见,就是看起来有些怪模怪样的。
“带犯妇鱼玄机!”温璋中气十足,惊堂木震得满堂山响。
鱼玄机被两个魁伟的差役押了上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满堂文武皆瞪大了眼睛,盯望着这位艳名响得一天二地的美人。
鱼玄机半天没爬起来,但她还是努力着,终于站了起来。苍白瘦削的鱼玄机,较之平常颜色充足时,反倒更显柔媚俏丽,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她的那份平静,那份无所畏惧的平静。
“大胆犯妇,见了本大人竟敢不跪!”温璋大吼。
“我是冤枉的!”鱼玄机声音柔和平静,嘴角眼底流露出对温璋的嘲弄和蔑视。乌亮的大眼睛直视温璋,似乎在说着另外一些语言,只有温璋才能读懂的,那意思很明显。
“哼!你这个借道观道姑之名,行卖淫之实的荡妇,心狠手毒,杀了婢女绿翘,还敢口喊冤枉!”温璋说。
“绿翘并非玄机所杀呀,温大人怎么又忘了,绿翘她‘乃自己,不小心绊倒在门槛上,头撞桌角而死’!”鱼玄机加重语气道,眉底眼角仍带笑意,使温璋又气又恼。
“你这刁妇还敢狡辩。绿翘往前绊倒如何伤的是后脑勺?分明是你以硬物击打所致!”
“温大人真是健忘啊,话才说过两天,怎么就记不得了?这可是你亲自教我这样说的呀!”鱼玄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她早已清楚地看清了自己的结局。
温璋一听,如坐针毡。他推想鱼玄机在生死攸关之时,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公然与自己对抗争斗,他心存一丝幻想,他要用威势来震住她。
“满口胡言,竟敢污赖本大人!来人哪,拶刑伺候。”
“温璋,你这个淫棍,前天晚上你私自前往女监,亲口传授一套假口供,想以此获取满足你的兽欲……”
“给我夹起来,看她的嘴硬还是我的刑具硬!”温璋一拍桌子。
旋即鱼玄机十指被拶子夹紧,揪心的刺痛使她很快昏了过去。
“给我用冷水激!”温璋道。
鱼玄机在水湿的感觉中,神思恍惚。她感到天在下雨,她头戴帷帽,全身紧张地握着李亿的手,走向恩师杜牧的坟墓前。
她睁着一双孩童的好奇的眼睛,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座新坟,石碑的一侧,木板上停放着那具神秘的尸体。随着距离的拉近,越来越看得清楚了。一时,所有与那女尸无关的景象和声音全都在她的意识中隐去,消失,她的全身冰样冷,她觉得自己被冰封住了。她的手已麻木,毫无知觉,但她知道李亿的大手正握着她。
那尸体全身缟素,发髻散开了,黑黑长长的发拖在木板下的土地上。白色的衣裙和乌黑的长发俱被雨水湿透,闪着幽蓝清亮的光泽。那女尸双目微合,花蕊般的长睫似在颤动,冷雨已将血痕洗净,那脸雪一样白,微张的双唇里,两排细密的牙齿莹莹如玉。从头至脚看不出丝毫凶死的痕迹,整个尸体像一幅精美绝伦的画。木板四周沉凝的血,像一朵朵艳丽的花,将人间和仙界切割分明。
“她是谁?”她问李亿。
没有回答,她心头一跳,哦,是了,是绿翘,我亲手杀死的绿翘啊……“又是一桶水浇下去,鱼玄机的意识清晰了起来,十指的巨痛噬咬得她难以忍受,她不由地呻吟起来。
“把犯妇拉起来!”温璋吼道。
鱼玄机被人抓起来跪着。她的全身冷得抖颤。此时,温璋喝问:“绿翘可是你蓄谋所杀?”
她的神思总是飘忽不定,她想起来了,那为恩师杜牧殉情的女子名叫张好好。
“她叫张好好!”鱼玄机这样想着,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温璋问。
鱼玄机抬起头来,清晰地说道:“你们看哪,就是这个温璋,脸上被我的十指抓破,你以为涂了面粉就遮盖了你的丑陋了吗”众人的目光“唰”地集中在温璋的脸上。
“就是这个温璋,他对我说,只要到他的私宅与他共度几个良宵,一切罪责全可免去,也是他说,天下本无里表真假,谁官大谁说了算,黑白可以颠倒,事非可以混淆……”
温璋一拍惊堂木,喝道:“给我把她的舌头割下来!”
鱼玄机闻听此言,一跃而起,还没等人反过神来,只见她直朝大堂圆柱奔去,连声叫道:“绿翘,我来了,玄机还你命来了。”声音未落,一头早已撞了上去。
李亿赶到时,一切都已结束。
尾声
在离咸宜观不远的一片荒坡上,一座新坟孤零零立着。坟前立着一块高大的青石碑。碑的正面刻着韩偓亲笔所书的碑铭:大唐女诗人鱼玄机之墓。石碑的背面凿刻的是那首《惜花》诗。
鱼玄机的后事均系李亿一手办理,尸体是用套棺盛殓的,从里到外十分考究。墓穴是用青砖和大理石砌成。
传说李亿的发妻郭氏对此没有任何阻挠,对李亿所做的一切保持沉默。
绿珠怨
唐武则天神功元年,女皇武则天专横,重用告密者和酷吏,一时间,冤魂塞路,惨案迭起。补阙官乔知之心爱之婢女碧玉,被武则天的侄子武承嗣以借的名义强行纳妾。乔知之一首《绿珠怨》使碧玉百感交集而投井自杀,为此,生出一场『谋逆”大案。本文依据《通鉴》、《朝野佥载·武承嗣》、《法案大辞典·武承嗣夺妾案》以及《京师三豹》等编写。
武则天神功元年(公元697)春,长安城草长莺飞,花红柳绿,一派春和景明的气象。补阙官乔知之这天心绪特别好,便带着碧玉乘马车来到骊山脚下,他要与心爱的人一起,共度一段快乐的时光。
碧玉年方二八,是乔知之的婢女,到乔知之府上已有三年之久了。她虽身为婢女,地位低下,却聪明过人,貌美如花,非常善解人意,性情娴雅淑婉,且又通音律,善歌舞,深得乔知之的欢欣。乔知之欲娶碧玉为妻,由于碧玉出身低贱,无论乔知之怎样苦苦哀求,父母就是不松口。为此,乔知之十分苦恼,发誓非碧玉不娶。因这些矛盾的延宕,不觉韶光匆匆过去、碧玉越来越出落得仙人儿似的,乔知之陷入情网无法自拔,父母见儿子一天天消瘦憔悴,衣带渐宽,对乔知之所求之事退让了一步,只要乔知之先娶一个门当户对人家的女儿为正妻,便可由他纳碧玉,否则决不许他们圆房。
乔知之与碧玉相扶相挽来到烽火台处,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他一把将碧玉揽过,爱怜地为她拂了拂被风吹乱的一缕乌发,深情地注视着碧玉。碧玉红扑扑的脸上汗津津地腾起一片水雾,在乔知之的注视下,娇羞地低下了头。
漫山遍野的山花,烂漫在明媚春阳之中,有蜂蝶翩飞舞动,春风如熏,行人欲醉。乔知之斜倚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痴痴的目光随着花丛中东扑西颠捉蝶的碧玉转动着。望着碧玉专注的神态,望着着她黑如点漆的双眸,碧玉娇美憨然的模样,他的心头竟陡然袭过一阵哀伤,像沉郁的乌云笼罩着,挥之不去。这种情绪让他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一切都这么美好,如此良辰美景,有美人相伴于身侧,为什么一颗心却沉甸甸地坠着,令人喘不过气来,心头有隐隐作痛的感觉?他摇了摇头,像要驱赶一种不祥的东西。乔知之心想,自从对碧玉有了感情之后,越来越变得神经兮兮起来,总怕丢了她似地揪着心。为了驱赶徒然罩在心头这片莫名的阴影,乔知之离开石头,口中哼着小曲儿,开始大把大把地采集五颜六色的山花,他要用这些鲜艳的花朵,编制一顶华美的冠冕,给碧玉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采着采着,一不小心,食指被一颗蒺藜扎破,血流如注,钻心地疼痛。血将手中的几朵黄花染成红色的了,他怕惊动碧玉,默默地忍了。望着沾着血的花,他的心情又灰黯了,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不祥的东西不时搅扰着他,挥之不去。碧玉纤纤玉手捏着一只斑斓的彩蝶儿兴致勃勃地过来,举送到乔知之面前:“你看,它有多美啊!”
乔知之望着在碧玉手上挣扎的彩蝶,一下子仿佛被击打了似:“快放了它,放了它!”在乔知之眼里,那拍打的双翅多像他和碧玉的命运啊,他在心里说:若这蝴蝶展翅飞去,他与碧玉事儿就能顺利,若不然,他俩就不成。碧玉哪知他的心事,紧捏住蝴蝶问道:“好容易捉的,偏不放。”碧玉撒起娇来。
乔知之急了,上去一把搂住碧玉的手腕,攥住碧玉的手腕,使劲巴拉她的指头:“碧玉,放了它。”
“偏不放!”碧玉从没如此任性过,即使开玩笑时。乔知之心都抖索了,眼看着蝴蝶的双翼被揉碎,彩粉儿粘了碧玉满手,碧玉得胜似地“格格”笑着,乔知之却一下子蔫了似地,再也打不起精神了,默默地编织着花环。碧玉见乔知之有些不对劲,忙扔了残破的彩蝶,柔声对乔知之道:“你这是怎么了,脸都白了?”
乔知之也不回答碧玉的话,只低吟了一句“无识彩凤双翅折”。
“有情伴侣一线牵。”碧玉接道:“你生气啦?我知道了,你呀,怎么这般敏感起来了?蝴蝶就是蝴蝶,既不是彩凤更不是你我……”碧玉说到这儿,看到乔知之惊讶的表情望着自己,忙停住了。
乔知之见碧玉一下子就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又震惊又叹息不已:“这世上知我者惟碧玉矣!”
碧玉为了使气氛缓和下来,忙装作才发现似地问:“哎呀,采这么多花干什么?都说人生一世,草木一春,这些花花草草也是好容易盼到春天的,它们也是有生命的呀。哟,怎么这朵花受伤了?……”这时她才真正看到乔知之的手指有血痕:“血!”
乔知之微微一笑:“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被蒺藜扎着了,一点小伤。”
碧玉长吁了一口气:“你呀,准是惹恼了花仙,故而惩罚你呢!”
乔知之见碧玉如此说,开心地笑了:“正是为了花仙的缘故,才使得这些的花儿香消玉殒的,要责怪,该责怪你自己啦!”
碧玉装不懂:“我们做奴婢的,就是倒霉,什么错事坏都往头上堆,真不公平!”
乔知之拍手道:“今天碧玉神了,一张口就带仙气儿,还真给你说对了,我正是要把这些‘错’,往你头上堆呢。”乔知之边打趣边手不停地忙,一顶彩云般的花冠顷刻之间编成了:“你看,这错美不美?”说着,站起身给碧玉戴在了头上。碧玉道:“奴婢受用不起,奴婢……”碧玉的话没说完,乔知之的手早捂了上去。
“别,别再说这两个字。碧玉,看着我,听我说。”乔知之双手扳过碧玉的肩,轻轻托起她的下巴,久久地端祥着花冠下这张娇美的面庞,刹那间被美灼伤了,激情喷涌,声音抖颤:“不要再说那两个字,在我心里,你就是花仙,众花之王!”
碧玉凝望着乔知之焕发光芒的面颊,身心暖融融地化了似的,柔柔地倒向乔知之的怀抱里,飘然欲仙,昏昏欲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