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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交手,二人便可知对方不是绣花架子,恐怕是自己遇到过的最强手也不好说。
相视一笑过后,二人极其默契地同时发力。
瞬间,桌子被压得发出一声哀鸣,只见二人臂膀上的肌肉高高鼓涨而起,宛如下一刻就要爆炸开来。
韩兵面色沉稳,图巴萨眼露兴奋,看二人呼吸节奏,应该都是只出了三分力不到。
就这样僵持片刻之后,图巴萨率先发力,手腕上的力道陡然加了两成,韩兵胳膊稍微往下去了五分之一,不过韩兵也是闷哼一声立即发力,瞬间便把局势稳住。
图巴萨心中兴奋得紧,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感觉让他全身上下都兴奋起来,他道了一声小心便再次猛然加力,看他面容通红神色专注,这次他至少用了八分力。
尽管韩兵也是几乎同时发力,但是却因为失了先手的缘故,还是被图巴萨以一种龟爬的速度慢慢压下去。
图巴萨看着自己一点一滴的把劲敌的手往下压去,心中只觉得畅快淋漓,面色红润得有些骇人。
就在韩兵手掌马上就要接触到桌面的时候,图巴萨力气却骤然一松,然后慢慢地松开韩兵的手掌。
韩兵把自己的手从图巴萨软弱无力的手掌中轻轻抽出来,默不作声。
图巴萨倒伏在桌面上,艰难地低头望去,却见一柄黑色哑光匕首正温柔地从他心口探了出来,匕首上血槽开的极深,图巴萨的心头血混合着他的力气与生机快速的从血槽中流逝。
图巴萨抬起头,嘴巴一张一合,但是却仅仅吐出一口血沫,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插在他心脏上的那把匕首又被人搅动一圈,确定图巴萨大罗金仙都救不回来之后,才把匕首抽了回去。
图巴萨以毕生最大的力气抬起头,看着对面面容冷酷的那个男人,他心中有着很多的愤怒与不甘,但是却表达不出来。
图巴萨背后的那个凶手全身裹在黑衣之中唯独只露出一双枯井无波的眼睛,他把匕首抽回之后在袖子上擦了擦血迹便收了起来,下一刻便消失在营帐之内,速度之快只留下一抹肉眼几乎不可见黑影,仿佛他之前从来没在营帐里出现过,也没收割走一条性命。
那个之前与他亲热喝酒掰腕子的男人伏在图巴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我平常是用斧子的,宣花板斧。”
洪兵甲从还未彻底断气的图巴萨怀里掏出一方令箭握在手里,拿起身边短刀搁下一大块烤羊肉,一边撕扯着大快朵颐,一边大踏步走了出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 收官(二)
洪兵甲走出营帐大门之时,天上乌云又多了一些,基本看不清月亮现在躲在何处。
营帐大门左右的侍卫早已经被洪兵甲带来的龙马营探子料理干净,如今在图巴萨营帐周围的都是换了契戎甲胄的龙马营自家兄弟,看见校尉从营帐之中走出,便有一人上前,双手递过洪兵甲佩带多年的一双宣花板斧。
洪兵甲接过斧头,双手持斧轻轻碰了三下,清脆的声音传出不短的距离。
作契戎小兵打扮的刘细君听到暗号从阴暗角落里闪出来,独自一人走到洪兵甲身边站定,并没有说话。
洪兵甲仰头看着天空中的乌云蔽日,喃喃自语道:“现在这天气阴沉得厉害,在没有火把照明的情况下,人眼所及之处不过两三丈,而看这天上乌云模样,可能不久就会有雨水落下,难道郭汝槐将军的英灵真的在天庇佑我们?”
刘细君犹豫片刻,罕见开口接话道:“洪校尉,等咱把格伦布达拿下,自然会接郭将军回家。”
洪兵甲收回望天的目光,把右手的斧子交到左手,因为帖龙儿麾下将领大多都把营帐扎在这山坡之上,所以洪兵甲对于山下扎着火把的那一片牧场一览无余,他伸出右手指指点点道:“对咱常年与契戎蛮子交战的西凉军来说,这战马就是媳妇,就是心头肉,就是命,所以这马场是当真丢不得,搁在十日以前,我都不敢奢望我能站在这铁桶一般的马场之上指指点点,今日站在这里眺望远方,还是觉得有一丝不切实际。不过我老洪与契戎蛮子打了半辈子仗,确实没想到,王爷会想出如此一条锦囊妙计。”
刘细君嘴角轻轻勾了勾,不过这份难得的笑容也是转瞬即逝,清冷开口道:“锦囊妙计?说是无理手还差不多,若是仗都像王爷这么打,那天下还不大乱起来?”
洪兵甲笑了笑,也不与刘细君争论,岔开话题道:“咱们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这次夺马场的行动刚刚开了一个好头罢了,尽管咱三千甲士与二百西凉卫都借着鹞子口援军的名义入驻了这格伦布达,但是帖龙儿那厮也是治军有方,营与营之间相隔甚远,放火是行不通了,仓促起事咱的兵力又太少,万一被帖龙儿反应过来,闹不好转过头把咱包了饺子,现在就看这散落出去的二百西凉卫,能对这些中低级军官造成多大杀伤了。”
刘细君一反常态解释道:“方才我暗杀了两名千夫长,现在看来,加上咱军奉和洪校尉的战绩,这马场中的十二名千夫长,至少有半数亡于我们手中。至于那些西凉卫的实力,洪校尉不用担心,这二百是精锐中的精锐,有一大半是直接跟着顾府密影练出来的,听说更有二十余人直接便是密影留在里面的人,既然王爷有信心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们,那说明他们肯定有能力胜任。”
洪兵甲还不待开口,却见一名黑衣突然浮现在不远处,手持西凉军令箭几个兔起鹊落之间便到了洪兵甲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卷淡黄竹管直接扔到洪兵甲怀里,随后几个起落便又消失在黑夜里,看他腰间佩刀上滴落下来的丝丝血迹,便知道他这次行事也是极其匆忙。
现在这种关键时刻,洪兵甲也不敢怠慢,直接打开主管倒出里面印着顾仙佛火漆的密信便打开与刘细君一块读了起来。
密信只有寥寥数行,但是却看得洪兵甲与刘细君二人面面相觑。
“情况有变,开营门,有友军至,切记营门之地若有变故,不可交战,马上撤离。”
看着密信下面顾仙佛私印印章,洪兵甲与刘细君对视一眼,两人却都没有说话,最终还是前者打破沉寂,咬牙道:“王爷他不会也来马场了吧?”
刘细君轻叹一声,略带头疼道:“应该和我们一起到的,要不然不会如此熟悉的掌握马场情况,怕是他混到人群之中,所以我们提前并不知道。”
洪兵甲面色剧变,低吼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之前你又不是不知王爷现在内力尽失,撑死也不过就是一黄字武夫,王爷若真有半点闪失,这西凉军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魂魄又要丧失的一干二净,到时我们就算拿下十个格伦布达,又有何益?!”
刘细君皱眉道:“洪校尉,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冲我吼叫没有意义,王爷过来不会与我这个校尉商量,我们目前能做的只有做好手头上的事情,我们胜算大一分,王爷的安危就可以保证一分。”
洪兵甲自觉失态后住嘴不言,仰首深呼吸数次终于平复下激动心情,双手提起两面宣花板斧,扔下一句话后便大踏步地朝营门走去。
“若是王爷出了任何闪失,我洪兵甲将以死谢罪。”
刘细君皱眉想了想,虽然她确实没想明白刚刚有一面之缘的顾仙佛为何能让洪兵甲这种老卒生死相随,但还是拔出了腰间西凉刀,打了一个手势指挥着周遭两营积攒出来的谍子和供奉放弃暗杀行动,开始跟在洪兵甲身后向营帐大门移动。
从图巴萨营帐所在之地距离格伦布达大门大约有三百丈的距离,不知何时天上已经开始飘起了小雨,一开始是淅淅沥沥的微小雨滴,等洪兵甲走到营帐门口之时,雨水已经加大至针织一般。
洪兵甲伸手抹了一把脸上雨水,冲着拱卫营帐门口的士卒高高举起刚从图巴萨那里摸过来的令箭,高声喊道:“图巴萨千长有令,快开城门!”
今日负责守卫城门的那两支百人队并非出自图巴萨麾下,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没在第一时间便认出洪兵甲这个冒牌货。两名百长对视一眼,一个消瘦一些的站在原地右手紧紧握住弯刀,一个略显肥胖的大踏步地朝洪兵甲走了过来。
那名过来的肥胖百长先是上下打量了洪兵甲一眼,然后才接过他手里的令牌,确认无误后便悄悄向那名留守的百长打了一个手势,那名留守百长这才稍微放松少许,握住刀柄的右手也悄悄放松少许。
肥胖百长把令箭交还给洪兵甲,装作不经意间问道:“你是图巴萨千长的亲兵?我怎么没见过你?”
洪兵甲气势不是一般的强硬,斜着眼睛扫了那肥胖百长一眼,不屑道:“马场里精兵一万有余,你一个小小百长,还想都见过?”
被洪兵甲这么当面一刺,这名肥胖百长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点点头,随后问道:“这么晚了,天上还下着雨,不知图巴萨千长打开大门所为何事?大王可是交代过,现在是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不得随意开大门。”
洪兵甲看了那笑眯眯的肥胖百长一眼,不耐烦道:“你一个小小百长,问这么多干什么?!图巴萨千长让你开大门你打开便是,有什么后果自然会有图巴萨千长承担,问东问西的,真拿鸡毛当令箭了不成?”
谁料那名肥胖百长此时态度却出乎预料的强硬,他摇摇头道:“请恕末将无礼,若是您说不出来意,这个大门,不能开。哪怕是图巴萨将军亲自来,也不能开。”
洪兵甲心思如电,故意冷哼一声道:“呵呵,你小子知道图巴萨千长现在在与大王吃酒,所以故意说这番话,是想给谁表忠心呢?行,你既然执意要问,那我也不妨告诉你,鹞子口的援军马上就到,人家跋涉这么远来援助我们马场,开不开城门,你自己看着办。”
那名肥胖百长明显是信了八分,但却还是对这个略显蹊跷的事情存着一丝疑虑,试探性地问道:“那末将,要先去请示过大王才能做决定。”
洪兵甲冷笑一声,侧身让开道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肥胖百长又看了洪兵甲一眼,这才冲着身后那名留守的百长做了一个手势,明显的肥胖百长地位比那位高了不是一点半点,那名百长也没有犹豫,便直接去吩咐属下打开大门。
洪兵甲面有不耐之色,但心中却是兴奋万分。
大门口传来绞盘的吱呀吱呀声音,洪兵甲放眼望去,大门已经打开一条可容纳一人进出的缝隙,再有片刻功夫,大门便可大开。
然,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阵清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都给我住手!”
第二百六十四章 收官(四)
闻言,洪兵甲心中一沉,还不等他转头过去看仔细,就听见周围嘈杂之音大作,数十名帖龙儿亲卫手持弯刀与桐油火把,把洪兵甲包围的水泄不通。
“你真是好大的狗胆,这一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的倒也是胆大包天,可是你忘了,这个地方,叫格伦布达,这是左贤王钦赐的名字,这是上天赐予契戎的礼物,你难道以为这么简单就能拿走?”
洪兵甲握紧手里一双宣花板斧,悄悄打了一个手势示意暗中的谍子稍安勿躁,然后才转身看向声音来源。
风月身着一身亮丽大袍,分开左右亲卫走了出来,嘴唇紧紧抿着双眼对洪兵甲怒目而视,身后紫衣婢子给她撑着一柄宽大的油纸伞,也是神色冷漠。
洪兵甲皱眉,理直气壮问道:“风月姑娘你到底是何居心?明明知道”
风月冷哼一声,打断洪兵甲话语冷声说道:“哼,明知道什么?明知道你主子图巴萨已经投靠西凉?还是明知道你现在打开大门是想接纳西凉兵甲进门?小子,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老娘奉劝你一句,莫低了我契戎男儿!”
在洪兵甲周围的那名肥胖百夫长后退两步,也是刷的一下拔出腰间弯刀远远指着中间的洪兵甲,面色严肃冷峻。
洪兵甲沉默片刻,他不知风月是真的不知自己是什么人还是有什么恶毒计策在后面等着自己,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若是能让帖龙儿与图巴萨麾下儿郎厮杀起来恐是最好不过。
当下洪兵甲哈哈大笑,雨中笑声振聋发聩,良久笑毕之后洪兵甲才掷地有声说道:“我家千长跟随大王出生入死多少次,攻城拔寨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而现在大王却被你这个异族狐媚子迷惑住心神,对待自己老伙计还不如对你这个异族人,我家千长早就对你这红颜祸水恨之入骨,今日我家千长与西凉达成协议,不为大王与契戎,只为诛杀你这心肠恶毒的狐媚子!”
“胡言乱语!”风月面色冷酷,右臂从大袖中探出,高高举起手掌中的帖龙儿令箭,大声喝道:“众位甲士听令,图巴萨背叛契戎妖言惑众,勾结西凉意图毁我马场,众位甲士随我,诛杀叛逆!”
风月话音刚落,周围所有甲士齐刷刷跪倒在地,齐声喝道:“谨遵大王圣令!”
洪兵甲长笑一声,提起宣花板斧朝着一个方向猛地一弓身子便冲杀过去,拦路的两个亲卫一个被斧背砸碎天灵盖,一个被斧刃差点砍成两截。洪兵甲也不恋战,撞开缺口之后便朝黑暗角落之中逃遁而去。
风月也不追赶,对面前的百夫长郑重交代道:“你现在马上去通知各位千长,让他们马上收拢人马朝图巴萨麾下那一千八百兵马移动,大王已经得到消息,图巴萨意图造反,今夜便是他的起事之时,若是咱们落在了图巴萨后面,那可就被他打个措手不及了。”
从之前的反应来看便可知道,这名百夫长虽说表面上笑眯眯的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是其实骨子里也是个生性多疑之人,听到风月话语之后略一犹豫,还是硬着头皮问道:“风月姑娘,这是不是太武断了一些,方才那名贼人面生得很,说不定是偷了图巴萨千长的令箭过来也说不定”
风月不屑冷笑一声,盯着那百夫长胖脸一字一顿说道:“小胖子,老娘记得你,第一次与西凉人打仗,就是你小子畏首畏尾差点贻误战机,大王爱才,所以饶你一命,但你可不要真把自己当成个什么东西,今夜情势千钧一发,老娘今天把话给你搁这儿,要是你再给我啰嗦一句,我就把你活剐了。”
肥胖百夫长一个机灵,当下站直身躯大吼道:“末将遵命,这就去通知各个千长,夫人您等我好消息便是!”
风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伸出芊芊素手遥遥一指那名在后方有些手足无措的百夫长,朗声道:“这个百长是你提携上来的,名唤阿卜杜尔,我认识他,你带你的人去通知各个千长以及重要百长,阿卜杜尔带着他的人留在这里,协同我看守大门。”
听到让阿卜杜尔留下,肥胖百长心中安定了一些,朝着风月重重顿首之后才聚拢起自己麾下的甲士上马,踏着雨水便朝四周分散离去。
风月朝身边亲卫打了一个手势,这三十余人低头应了一声诺之后纷纷把腰间弯刀归鞘,然后把分散开来,把守住马场大门的各个重要位置。
阿卜杜尔为人虽然谨小慎微,但是却不如那胖子生性多疑,看到风月朝他走过来之后,赶忙陪着笑脸顶着雨水便迎了上去,来到风月面前后,也不管礼法与地上泥泞,噗通一声便跪倒在一个泥洼之中,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的同时恭敬说道:“丙军百长阿卜杜尔叩见夫人。”
风月随意摆摆手,笑道:“起来吧,叩见个什么劲儿,我一无官职二无军衔,就是拿着大王令箭狐假虎威罢了。”
因亲兵都散落到了马场大门的各个角落,风月背后只有一名负责撑伞的婢子,所以她说话与之前相比也就和气了些。
阿卜杜尔站起身,半弓着身子陪在风月身后,恭敬说道:“夫人不可妄自菲薄,夫人虽是女子之身,但是不论英雄气概还是谋略胆识,皆不输契戎英雄男儿,若是没有夫人在,咱这马场就相当于少了一半的实力。”
风月负手而立,被阿卜杜尔一番话逗得毫不顾忌形象的哈哈大笑,良久笑毕之后才看了阿卜杜尔一眼,道:“没想到啊阿卜杜尔,平日里看你其貌不扬沉默寡言,没想到你嘴皮子还这么利索,派你来守大门,还是真委屈你了,当然现在调换是来不及了,你今日先守住大门。等到今日打退来犯之敌,我在奏请大王给你调一个位置,今天晚上,我和你一块守在这大门后面,你可,你的弯刀,是不是和你嘴皮子一样利索。”
阿卜杜尔难得豪气一次,拍了拍腰间略显破旧的牛皮刀鞘,伸出三根手指说道:“我阿卜杜尔能当上这个百长,凭借的可不仅仅是嘴皮子,我阿卜杜尔出生在马背上,六岁开始握刀九岁开始握弓,第一次杀人是十三岁,如今跟随大王已经十七年,亲手杀掉的西凉甲士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