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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仙佛抬头喝了一小口黄酒,神色略有狰然:“至于这第三个原因,便是如海婵你刚才所说,长安城中现在是暗流涌动,但是却还是没有表露出来,柴到了,火候还没到,所以我就再给它加一把火,魑魅魍魉之所以惹人心烦,就因为这些腌臜玩意儿全都不声不响地躲在暗处,若是把这些东西都暴露在阳光下面,那就如同臭虫一般,一文不值了。”
海婵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缓缓摇头说道:“少爷,这个事情,风险还是太大,您想钓鱼,鱼饵份量是足够了,但是鱼竿与鱼钩,却不一定能经受的住这个份量啊。”
顾仙佛仰首又喝了一口黄酒,面目淡然:“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追风逐浪,却不知真正的凶险都隐藏在风浪之下的深海中。”
放下酒壶之后,顾仙佛淡然继续说道:“我不是不懂这个道理,而是真正的凶险,不是他们,而是我。”
第三百五十六章 暗流涌动
从剑匣里浮出的三口青锋,大小形状各不相同。
对准天地师太面门的那口利剑长约三尺,但宽度仅仅堪比鱼肠,通体漆黑如墨,顾仙佛远远望去似乎是一条铁钎。
对准天地师太胸口的那口利剑长一尺半,宽四指,无剑柄,剑刃浑圆,通体深青。
对准天地师太小腹的那口利剑长三尺三,宽二指半,剑脊高高跃起,剑镡深紫色,剑身之上篆刻有密密麻麻暗金色小篆,让人一眼望去竟然产生头晕目眩之感,能做为诛心六剑压箱底的最后一剑,威力自然远超前五剑。
周虎臣依旧波澜不惊,解释道:“第四剑为眉间山水,从凌霄侯的一式剑法中化来,速度极快威力极大,专攻敌人面门第五剑为玉碎昆纲,从一称号为青刀侠骨的江湖小辈中一式搏命剑法中化出,讲究的是舍生忘死,死中求生最后一剑为铁索横江,从四小宗师之一的邪相顾烟剑法中化来,讲究的是锁住敌人一身气劲,让其流转凝滞片刻,据说顾烟施展出来,一眼望去,便能一般的寻常武夫气劲一炷香的时间,但是智先生道行却远远不如邪相顾烟,最多也就能锁住敌人内劲一两息的功夫罢了。”
顾仙佛恍然大悟,他总算知道为何这最后一剑为何看出来隐隐约约有一丝熟悉感觉在里面了。
在周虎臣解释的同时,智先生已经开始乘胜追击,鼓足内劲低喝一声,悬浮在空中的三口利剑顿时齐齐颤鸣一声,智先生方才实打实地吃了天地师太十成十的一记阳掌,面色苍白嘴角已经有一缕鲜血溢出,此次同时御剑三口,心脏跳动已经接近细密鼓点般的疯狂,天地师太身经百战老谋深算,自然知道智先生此次已经是强弩之末,当下再次提起十二分的掌力,左手为阴右手为阳,双掌一上一下带着浓烈的肃杀气劲直直朝智先生推过去。
智先生对天地师太两掌视而不见,明显是以一种搏命的姿态伸出左手食指,在眉间山水、玉碎昆纲、铁索横江三剑剑尾之上颤颤巍巍一点,三剑近乎同时尖啸一声,瞬间朝天地师太面门、胸口、小腹直刺而去。
天地师太冷哼一声,脚下微微用力,因为此时已经到了比拼的白热化阶段的缘故,天地师太这两脚踩下去,房间里铺垫着不知多少年的青砖顿时寸寸龟裂。
此时智先生的三剑已经距离天地师太身体不足三指距离,天地师太的双掌终于封到三剑面前,先是左手一掌以阴柔之力把眉间山水稍微往侧面稍微一引,然后右手一掌以阳刚之力直直拍在铁索横江之上,这一掌天地师太用上了十二分的气力与内劲,奋力一拍之下,篆刻着暗金符文的青锋发出一声哀鸣之后,剑身之上便出现层层裂纹,片刻功夫过后,这口青锋便崩裂为十余块碎片,一瞬间由慢及快,除了一枚碎片嵌在天地师太手掌心中,其余碎片均朝着四面八方横扫而去。
虎头儿右手握刀柄,左手轻轻一抬,便捏住了射向顾仙佛的三枚青锋碎片,虎头儿不愧是差点能坐上魔道第十人交椅的魔道老魁,这切割墙壁如切割豆腐的青锋碎片三枚几乎被他同时接住,但是他却仅仅是身体轻轻一阵抖动便卸去冲击之力。
顾仙佛接过虎头儿手中一枚碎片放在掌心轻轻观摩,这口剑用料材质与锻造工艺均为上乘,但是却算不到名剑的行列,这口青锋的真正精华所在,应当是上面那些晦暗复杂的小篆了,只是饶是顾仙佛见多识广,也看不出这些小篆到底来历如何,竟然能让人一眼望去便产生头晕目眩之感。
智先生三剑被天地师太双掌破其二,但是袭向天地师太胸口的玉碎昆纲却以一种势如破竹的姿态朝天地师太胸口直插而去,天地师太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神色,竟然不躲不闪直接朝玉碎昆纲直直便撞了过去,与此同时右手阳掌再次变掌为爪,以虎爪之形带着一股凌厉杀气朝智先生胸口撞去。
两败俱伤的打法,自然谁也讨不了好。
天地师太拼着受了这一记玉碎昆纲,虎爪直直抓在智先生胸腔之上!
鲜血飞溅。
智先生胸前已经是一片模糊,但是他嘴角却浮现出一抹狰狞笑意,就算我受了你这势大力沉的一爪,也不会立时气绝,但是我这一记搏命剑法,却不是那么好受用的。
霎时间,智先生笑容便凝在脸上。
千算万算,他却败在了灯下黑这一件事上。
天地师太就算是一介师太,但是却也是一名女子。
玉碎昆纲确实撞击到了天地师太身上,但是却没撞到她的胸腔之上,而是撞在了她的左乳之上!
闷声爆裂传来,玉碎昆纲霎时玉碎,天地师太左乳被炸的粉碎,但是在这一层阻碍之下,她的胸腔却别无多大损伤。
天地师太此时已经是面目狰狞再也不复先前的祥和安宁,忍着剧痛便想抽回右掌再给智先生最后一击。
但是这一记右手虎爪抓在智先生胸腔之上,却如同陷入泥潭之中,想抽抽不回来。
智先生此时也是脸色凶恶,看着天地师太桀桀怪笑,你能防住我的玉碎昆纲,难道我便防不住你的掌法了?
天地师太心下大怒,左掌瞬间在智先生胸前连拍三掌,智先生胸前血肉横飞,已经露出了白皙骨茬,但是奈何天地师太左掌是阴柔之力,智先生受了这三掌之后不出两日便会寒毒攻心毒发身亡,但是现在却依旧屹立不倒。
智先生此时神智已经有些模糊,狠狠一甩头颅再次催动最后内劲,原本隐匿在空中的那枚绯红色秀气小剑如同捕蛇苍鹰一般,从天地师太身后疾扑而下,一路之上带起空气阵阵涟漪。
天地师太此时堪堪能捕捉到那枚秀气小剑运行轨迹,但是再想抽手已经来不及,眼看那枚秀气小剑就要刺入天地师太后心,天地师太左手在桌上抚过,原本几乎被人遗忘的那把拂尘落入手中,从肋下斜斜反穿过去,直直迎向那枚秀气小剑。
精钢打制的拂尘在小剑攻势之下节节败退,几乎是眨眼功夫就化为齑粉,但是那秀气小剑也已经余力用尽,仅仅是刺入天地师太后心小半寸的距离便止住了步伐。
诛心六剑此时已经全部用完,智先生黔驴技穷,天地师太虽然狼狈,却毫无疑问地牢牢占据上风。
这场战斗似乎要结束了。
此时天地师太右手被智先生困住,左手刚刚应付完那口绯红色小剑的袭击还没有转过来。
就是现在!
智先生口中喷涌出大口鲜血,迅速伸出左手,骈指为剑,直刺天地师太胸前伤口!
这一指剑的气机威势,远远超过先前的诛心六剑。
此时天地师太才反应过来,所谓的诛心六剑,只不过是这最后一记杀手锏的掩护罢了。
2017/12/4 22:41:11|46648256
第三百五十字七章 埋伏与反埋伏
赵焱端起面前的春神猢新茶,但是却没有往唇边放,而是放在掌心细细摩挲着,神态极为专注,仿佛是在欣赏一件难得的艺术品,过了良久的功夫,等到他的手掌被这一碗热茶烫的发红以后,他才轻轻把茶盏放下,盯着对面的大乾军神,面目肃然一字一顿道:“三日前,埋在西凉军中的一名钉子跳水,通过我花费半年时间,三千多两黄金构建起来的一条秘密通道,外加十七名老谍子的生命为代价,送出了一条消息。”
朱伯安听到这个消息的惨重代价之后,表情依旧冷峻,他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大外甥不是无的放矢之辈,既然这话已经开了头,就肯定会说下去,而自己越能沉得住气,在这件事上自己能谋划的余地就越来越多。
朱伯安一直是一个耐心非常好的优秀猎手,不论是狩猎敌人的时候,还是狩猎自己人的时候。
果然,赵焱微微叹了一口气后,自顾自地说道:“今年惊蛰,也就是今日,顾仙佛会打着威远镖局的旗号出行,目的地不详,随行人员数量不详。”
朱伯安面色第一次有了显著的变化,嘴角弧线轻轻勾起,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
不过这个笑容里面充满了的却是讽刺意味。
赵焱端坐于蒲团之上,欠身颔首道:“舅舅有什么好想说,但说无妨。”
朱伯安满面讥讽:“破坏了一条紧急通道,外加搭上十多名优秀老谍子的性命,你就得到了这一条消息?大外甥啊大外甥,你还真是何不食肉糜的典范啊。你知道三千两黄金是个什么概念吗?你知道十七名训练有素的老谍子在关键时刻能起到什么作用吗?”
赵焱脸上笑容依旧恬淡,等到朱伯安话语说完之后,他才开口慢慢说道:“舅舅教训的是,不过外甥现在虽然没有当家,但还是知道柴米油盐有多贵的,所以舅舅不妨听我说完。”
朱伯安不声不响,抬头轻轻看了赵焱一眼,眼中不耐烦的意味不言而喻。
赵焱不为所动,微笑说道:“我虽然不知道顾仙佛身边到底有多少人跟随,但是我却知道,他这次出行的目的之一,就是钓鱼,他自己就是那一枚鱼饵,他以为我们现在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现在他身边的护卫肯定不会多么周密,按照他的性子,得到一处绝佳的天时地利人和之处,设置好层层埋伏之后,才会把自己外出的消息有意无意地透漏出来,但是从现在起,到他设伏之前,这一段路程,却是我们的机会。”
朱伯安皱眉沉思片刻,良久之后才抬起头又看了赵焱一眼,反问了三个字:“你确定?”
赵焱自负一笑:“若不是因为这个消息如此重要,那名几乎算是埋藏的最深的钉子又怎么会拼着不惜事后毁掉一条秘密通道的风险,再搭上十七名老谍子的性命,就为了把这个消息传递出来?”
朱伯安再次陷入沉默之中,不过这次这个沉默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朱伯安行伍出身,本来便是杀伐果断之辈,要不然也坐不上北原军统领这一个宝座。
朱伯安再次抬起头之时,一身素衣已经遮掩不出他眼底散发出来的狰然杀意,他看着桌案上的那一杯茶水,目光随着茶叶在沸腾的滚水中上下翻飞,终于他开口说话了:“这件事情,我不能参与进去太多,否则万一翻船,我连抽身的机会都没有,我要是掉水里了,倒是能浮起来,就怕身后这些人,一个一个的都掉进去了,前些日子我秘密收罗了一批关外的参客,人数不多,大约五六十人,但是身手还说的过去,也都是能玩命的主,这些人在北原军没有一点记录,全是干净的,可以放心用。”
赵焱平静摇摇头,坚定地说道:“要么不做,要做就万无一失,我们这次图谋的是一个裂土封王的藩王,五六十个亡命徒,起不了多大作用,光用破釜沉舟的胆识没用,还得有相应的实力,才能给顾仙佛造成一点困扰,这年头,光脚不怕穿鞋的多了去了,可是哪一个光脚的又真能跑多远了?”
现在一个堂堂的北原军统领,大乾军神,另一个是东宫之主,大乾将来的继承者,两个人按照道理来讲都应该身上毫无烟火气才对,但是此时这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却如大乾最底层的行贩走卒一样斤斤计较。
听完赵焱的话语,朱伯安再次沉吟片刻,开口说道:“除了这些不成器的参客之外,我地亲卫队里还能调出三十人,各个都是在沙场上摸爬滚打一路走过来的,最差的也都是地字中品的实力。”
赵焱继续摇头,平静说道:“还是不够,舅舅的亲卫队我听说过,里面的三百人各个都是能征善战的好手,不仅如此,我还听说了一些别的道听途说的东西,比如舅舅的亲卫队其实有两支,一支在明,一支在暗,后者与前者相比起来,不论是实力还是战绩,据说都是完胜的。”
朱伯安看向赵焱的眼神眯了眯,谁也分不清这浩瀚如海的双眸里到底是什么情绪,坐在朱伯安旁边的盱眙翁心中一突,内心里埋怨着太子不该现在就把这张牌打出来,同时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衣服,来抵御着这一股突然散发出来的寒意。
但是坐在朱伯安对面的赵焱此刻却依然稳坐钓鱼台,就连面目之上的笑容也都是平静如初,带着玩味的目光盯着朱伯安,神情坦然。
良久之后,朱伯安才沙哑着嗓音开口,语气已经有些微微变化:“亲卫队里我最多能再调出七十人来,人数再多一些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动静太大,恐怕瞒不过有些人的眼睛了,除了这一百名亲卫之外,我还能给你调出北原军中三百名游弩手,这三百名游弩手都是从沙场上退役下来的老兵,单兵作战能力或许不怎么样,但是论起小规模遭遇战,这三百个人聚集到一起,或许会发生一些奇妙的变化。”
赵焱轻轻皱了皱眉,此刻他倒不是在担心实力不够的问题,而是在考虑这三百名游弩手的忠心问题,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是在人多嘴杂的情况下,有些秘密保存的时间确实是会成倍的变短。
朱伯安一看赵焱这个神情便知道赵焱在考虑些什么,当下淡然说道:“放心,这三百人的忠诚毋庸置疑,不该说的话,他们一个字都不会说不该做的事情,他们一件事儿都不会做。而且等到这件事情完成之后,他们就算想泄密出去,也不会有机会了。”
赵焱先是微微一怔,然后便笑了,脸上的笑容任谁都可以看出来,确实是由内而外,发自肺腑的。
朱伯安等到赵焱笑完之后,才继续开口说道:“我这边的事情是可以敲定的,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你这边的事情了?”
赵焱上半身挺直如标枪,吐字斩钉截铁:“八十名虎贲,一百二十名执金吾,全都是队伍中的精锐,只要一声立下,即刻便可以快马加鞭,从驿道赶往西凉。”
这次轮到朱伯安摇头了,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他沉默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赵焱苦笑一声,明明是在只有三人的雅间内,但是他还是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再加上十三名龙骑的精锐,这是我能拿出的所有底牌了,不论这次成功与否,龙骑这边,我的手都要收回来了。”
朱伯安嘴角勾勒少许,略带肯定道:“只要你的情报准确,在咱们两家合力之下,顾仙佛焉有不死之理?”
赵焱仿佛吃了一颗宽心丸,也是仰首哈哈大笑,亲昵道:“哪里有两家之说,外甥与舅舅,那还不是一家人嘛。”
第三百五十八章 朱国公
三日后,清晨,东方的天空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
顾仙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自白起特意为他让出的自己所住的窑洞之内走出,坐在场子中的一块巨石之上怔怔出神。
白起在这三十二岭中地位最高,理所当然所住的窑洞是这岭子上最大、最好、最高的。所以走出窑洞之后,顾仙佛把这岭子上大部分的景色一览无余,在这辽阔粗犷的千里戈壁的冲击下,顾仙佛心中的郁结也解散少许。
三日前的一战,三大营付出阵亡一百二十七人的代价后方才斩杀黄鹿升,白起跪降,愿此生此世奉顾仙佛为主,一生听其调遣,不过顾仙佛心知肚明,这种承诺与效忠在玉门关马贼身上一文不值,别看今日白起信誓旦旦能为顾仙佛上刀山下火海,但若是明日顾仙佛失势了,那白起马上就能调转枪头把顾仙佛当成不共戴天的敌手。
这与白起为人无关,纯粹是马贼这个身份所赋予他的特性。
做马贼,狡猾,远远比狠毒重要。
所以顾仙佛虽然收下了这股不小的势力,但是并没有天真的把其当做自己的心腹,更多的是把他们当做与虎谋皮的投机客。
能与长安城皇宫里的皇后娘娘联系上,还不是投机客?
渭水之畔。
顾仙佛一想起这四个字,内心就有一个结。
十六年前,七岁的顾仙佛与娘亲在渭水之畔遇皇后,娘亲以身作上马石,服侍花枝招展的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