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着,林夫人又哭了起来。
于幼怡的眼泪也一直不停的流,却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放心,不管是谁,欠了我们的,他终究逃不过……”
“你还不肯叫我一声姨母么?”林夫人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于幼怡微微叹气,“老实讲,我是真的害怕……还会有什么反转,如果您不介意,我希望,我希望可以重拾母亲的遗骨,一来把她安葬到静思园,跟、跟外祖父、外祖葬在一起,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深山老林里呆了那么久,一定很孤单……”
“二来,请出她的遗骨,也跟我做个亲子鉴定吧,咱们都安心一些。”于幼怡继续说道。
林夫人忍着悲意拼命地点头。
“这事儿交给我爸爸去办,您不要出面……当年多亏了林氏,当初多亏了锦程的爸爸,不然,不然……”说到这儿,于幼怡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简直就无法想像,当年一个只有十岁的幼女,在遭遇了家破人亡、以及这样……让人想想就觉得痛彻心菲的待遇之后,是如何日夜怀揣着仇恨一天一天地捱过来的……
林夫人含泪笑道,“等找个时间,让我和你爸爸在私下见上一面……我,我要好好谢谢他。当年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没准儿你就真落在了翁明源和方蓝的手里,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现在想想,你跟着你爸爸,大约也就是捱点儿穷,受点儿小委屈什么的。但这些都不要紧,你爸爸心善呢,不会让你吃苦的……”
于幼怡也忍着悲意点了点头。
“来,我们随便吃点东西,你还得赶回去上课……”说着,林夫人打开了装着烤番薯和煮花生的塑料袋。
突然……
“幼怡,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林夫人终于发现了不妥的地方。
于幼怡苦笑,“昨天不是张家人去我们学校闹事儿,把翁嘉言差点儿给逼得跳了楼?我不是去拉了他一把吗,这俩手臂就有点儿疼……”
“去看过医生了吗?不如你下午请假,我带你去看看?”林夫人立刻说道。
于幼怡笑笑,“不用了,昨天下午我们老师已经带着我和翁嘉言去看过医生了……对了,星期六的时候,我希望您还可以像从前那样,继续邀请翁嘉言一块儿去参加聚会好吗?最近他被打击得不行,我,我实在不希望再在这件事情上,让他感到难过。”
林夫人含着眼泪笑道,“……你喜欢他?”
“没有!”于幼怡被吓了一跳,连忙否认。
见她着急的模样儿,林夫人柔声说道,“……好好好,你不喜欢他就不喜欢他。以后呢,不管你喜欢谁,你只要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告诉我、或者告诉你爸爸就行……千万不能像你妈妈那样,那简直就是……给家里招祸啊!”
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林夫人忍不住又带上了哭腔。
于幼怡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林夫人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用手帕按了按眼角,又正色对于幼怡说道,“……我知道你和扬名挺要好的,以前呢,是咱们都不知道翁明源跟这事儿有这么大的关联。现在既然知道了,说不定方蓝也有份儿。这方蓝又是李扬名的亲姨母,将来只怕……”
“幼怡,你听姨母的话。至少在这案子真相大白之前,你跟李扬名少来往。”林夫人说道。
于幼怡思考片刻,说道,“这些都是上一代的恩怨,牵扯不到他。再说了,方蓝又不是方菁……所以我希望,在有他出现的场合里,您能给他应有的表面尊重。”
林夫人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再纠结此事。
——幼怡虽然年纪小,可办事能力和聪明劲儿在这儿摆着呢,林夫人对她倒还算是挺放心的。
知道于幼怡的手不方便,林夫人就动手拿出了一个烤番薯,撕去外表的皮,喂给于幼怡吃。
两人的饭量都不大,分食了一只烤番薯以后,两人便又结伴出了公园,一块儿回到了车里。
林夫人让司机把车子开回一中,亲眼看到于幼怡进入了校园以后,这才回去了。
**
回到学校,于幼怡将满腹心事压下,该学习就学习……
只是到了傍晚,她打了个电话给陈律师,催促了一下陈超案的行政复议手续。
陈律师告诉她,陈超案提请行政复议的案子已经提起申诉,目前正等高院审批,大约还要再等半个月,才能出结果……到那时候,高院会做出决定看是否重审此案,如果一旦决定重审此案的话,会再指派异地同级法院来受理。
于幼怡松了一口气,又问了几句现在正被羁押的方蓝的情况。
陈律师又告诉她,昨天、也就是星期一上午,方蓝被羁押的时间已超,按规定拘留所不能再关着她,所以昨天上午已经把她放了出来……至于她去了哪儿,那就不知道了。
而现在,原来盈丰茶厂的老板失联,其名下债务纠纷一事,已经被盈丰的供货商们闹大了,现在工商局与劳动部门已经介入。
陈律师作为新美香的法律顾问也参与到政府部门的讨论中,并且向政府机关传达了新美香法人代表于大海的意见,决定拿出一笔钱,以赎出原盈丰茶厂的所有茶山。
工商局与劳动部门则可以拿着新美香的这笔钱,用以支付供应商的货款与工人工资……
听到了这个消息,于幼怡稍稍心安。
当然先把茶厂拿回来……这是最最重要的。
接下来,她就得好好的,想法子查清楚当年陈家的事……
第149章
一连好几天,于幼怡每天都打电话给于大海。
在电话里,她也不说什么,只是每天问候一下爸爸的病情,又和爸爸聊天……因她之前特意交代过王行明、丁磊唐侠等人,所以于大海并不知情。
当然,“翁嘉言跳楼、于幼怡为了救他差点儿连自己的命都没了”的这事儿也瞒不了于大海太久。
于大海本来就关注了女儿的频博号,再加当天事发的时候,于幼怡本身就直播了一半,后半截虽然因为冲上前去救人而没有再继续直播下去,但后来她还是转发了杜娟的直播记录。
所以于大海当时虽然不知道,可过了几天以后,他自己去翻看女儿的频博帐号时,就顺藤摸瓜的把这事儿给挖了出来,而且他还认认真真地把于幼怡所有粉丝的评论都给看了一遍。
于大海自然是又惊又怒!
但这在几天以来,于幼怡一直都在给他打电话,而且他也已经错过了当时最最惊险的那一幕,再被女儿这么一安抚,这事儿才这么不了了之了。
而在这几天里,于幼怡因为常常和爸爸联系,父女俩的关系又好上了一个台阶。
之前于大海还有些害怕……
他怕女儿知道她自己是抱养来的,所以会跟自己不亲。
现在,他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转眼就到了星期五。
下午放学后,于幼怡先是照例给小团队里的成员们布置了实习任务,然后就和翁嘉言、李扬名一块儿回了茶厂。
她找了个理由,让李扬名、翁嘉言和丁磊、唐侠一块儿在办公室里研究数据;而她则跑去拉了于大海,父女俩一块儿去了隔壁桔子园后山上的小溪旁。
其实呢,虽说这几天于大海和女儿在电话里倒是聊得挺好的,但一旦面对女儿了,还是有些不自在。
于幼怡却拉着他,将林夫人和她说的那些话,统统转述给了于大海。
于大海的脸色顿时一白!
他不敢置信地跌坐在小溪旁的一块大石上……
良久,于大海才喃喃说道,“怎么可能,这,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我们都是老老实实、普普通通的人家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遇上……这么大的事儿啊?当年我,我一直以为,月美一定是带着月香跑到外地去了……”
“没想到……我是真的没想到,原来月美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月香、月香……我的天哪!月香怎么这么惨?她,她,她当年走的时候才十岁,还差几天才过十一岁生日,她,她才那么高一点点……”
说着,于大海还比了一下当年陈月香离开时的身高。
于幼怡看看,大约要比一米五七的自己好像还要矮上半个头。
于大海呆了半晌,突然用粗糙的大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呜呜地痛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这样?好好的,怎么陈家就家破人亡了?我师傅到底得罪了谁……那一家子可都是好人哪!”
“当年我那老师傅赚到了钱以后,出钱修路修桥还捐钱盖了个小学……月美又漂亮又温柔,月香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这样的人家……到底得罪了谁?真是苍天瞎了眼哇……”
于幼怡没说话。
这些天,其实她想了很多很多。
但每一种设想,都让人觉得惊心魂魄。
以至于……
到了现在,她反而不敢想太多。
等到于大海渐渐控制了情绪以后,于幼怡才对爸爸说道,“爸爸,林夫人她……她有顾虑,你想想,当年害过陈家的那群人把她卖到了东南亚,如果她堂而皇之的回来了,还是以林夫人的身份回来的,如果她的遭遇被人知道了,那对林氏企业的打击也太大了。”
“而当年的林先生对她有恩,咱们万万不能让她的经历给林氏企业带来困扰……所以,替、替陈月美拾骨的事儿可能只由能你出面,到时候替她拾了骨,我,我也想跟她做个亲子鉴定……”说着,于幼怡的声音越来越低。
于大海颓然点头,“我明天就去办这事儿。”
过了一会儿,于幼怡忍不住问道,“爸爸,如果当年陈家真是没有得罪过人的话,按着谁受益谁嫌疑最大的话,那么……凶手真有可能是翁明源吗?”
看到于大海仍旧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她不禁又和声说道,“爸爸,你不要生气了……人在气头上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但这件事儿,林夫人她既然不方便出面的话,只能靠你回忆细节,找出疑点了。”
于大海一愣。
细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
于大海深呼吸几口气,点头说道,“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所以我一直都在说,翁明源隐藏得很深哪!如果我一早知道翁明源和月美……那这翁明源不就暴露了么!话说回来了,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天|衣无缝的?”
于幼怡沉吟片刻,“首先咱们得排除这事儿有没有公检法的人参与到其中来,如果是,那也不怕,只要有人做过些什么,必定会留下些手尾……如果没有,那范围就更小了。”
“当初警察应该是凭着……嗯、凭着陈超遗书上的字迹来定的案。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八几年的时候,刑侦手段远不如现在……”
“要查清遗书上的字是不是陈超亲笔写的,这会是我们让陈律师去调查的重点。以及当年那个……说美香茶厂有大笔欠款的老会计也有嫌疑。以及,我想来想去,都觉得当年欺负林夫人,把林夫人从路城带走的那群混混……他们应该就是直接跟凶手联系最密切的人。”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了那些混混,其实凶手就能浮出水面了。”
“还有,张打铁两口子的嫌疑也很大……因为根据林夫人的说法,本来当年陈月美要带着她一块儿逃走来着。但很快就有人追了来,陈月美为了引开那些人,朝东跑去……所以,她到底是怎么去到张打铁家的?”
“还有,当时陈月美怀孕已经七个月了,张打铁两口子是怎么做到口风那么紧的?他们一直让陈月美在他们家呆到分娩,翁明源居然不知道?这不合情理!”
“甚至后来陈月美去世了,张打铁两口子居然自作主张地埋葬了她,翁明源也不知道?最最夸张的是,他甚至都不知道陈月美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所以这么看来,方蓝做为翁明源的妻子,陈家倒了,他们夫妻接手了陈家的茶厂……她也是翁明源的共同利益获得者,她当然也逃不脱嫌疑。”于幼怡分析道。
她一边说,于大海就一边点头。
想了想,于幼怡又问于大海,“爸爸,当初你去张打铁家抱养我的时候,张打铁有说过我的准确生日吗?以及,当年陈月美姐妹逃走的那一天,你还记得是哪一天么?”
于大海一愣。
尽管女儿所说的“抱养”二字还是让他有些难受,可这事儿却是十分重要,于是他陷入了回忆。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你的生日不就是当时张打铁说的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这些年,我不也一直在给你过的五月初五?”
“至于月美姐失踪的时候,应该也就是在那段时间……不过咧,因为当时我和张槐都在住院,所以准确的时间我还真不知道……”
“那,还能查出来爸爸你到底是八二年的哪一天住院的么?”于幼怡又问道。
于大海想了想,说道,“这个我有印象的啊,那一年师傅虽然出了事,但茶厂的事情还是要处理的。到了距离端午节还有两天的时候,也就是五月初三吧……”
“那一年雨水刚刚好,茶芽也生得好,但因为师傅出了事,满厂子的工人都怕白做事没工资拿,所以整个厂子也就只剩下了我和张槐……再加上那天又下了雨,我和张槐在厂里就慌着想要把晒在平地里的茶芽都收回来……那一天啊,我俩特别累、还饿,因为连饭也顾不上吃。”
“那些来厂子里找麻烦的坏人,就是那天下午来的,当时我和张槐因为没吃饭又搬了一整天的茶芽,被累得狠了……所以那些人打我们的时候,我们根本就没有还手的力气。”
“我和张槐是在五月初三捱的打,当天进了医院,住院两天就到了端午节。诶,端午节那天咧,张槐老婆和我老婆都没去医院,我们老哥俩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凄凉得不得了哇!最后还是护士可怜我俩,送了两个红豆粽子给我们吃……”
“第二天五月初六,你妈怕我住院住久了多花钱,就催我出院了……当时那医生还挺不高兴的,跟你妈吵一架,说起码也应该要叫我住上一星期,观察好了才出院的……所以我印象深刻,八二年端午节的第二天,我就出了院,结果一出院我就去找月美姐妹啊,她俩就已经不见了!”
于大海回忆道。
几乎是他刚一说完,就忍不住和女儿于幼怡对视了一眼。
——原来如此!
于大海是五月初三被人打到吐血、住院,应该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陈月美带着妹妹陈月香逃了……
也就是说,陈氏姐妹出逃的那一天,有可能是五月初三的当天,也有可能是五月初四、或者初五。
想知道这一点其实并不困难,只要问问林夫人就成。
想到这儿,于幼怡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林夫人的电话。
第150章
电话那头秒通。
林夫人略带惊喜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幼怡?”
于幼怡细声细气地问候了林夫人几句,然后直接问道,“我想知道,八二年您准备离开路城的那一天,是哪一天呢?”
林夫人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是五月初三的夜里。我记得很清楚,白天你爸爸和张槐被人打到吐血、送进了医院,姐姐就带着我想去医院看看于师傅的,结果……半路上就遇到了那些人。”
顿了一顿,她又问,“……怎么了?”
于幼怡不答,却说道,“我得麻烦您帮着办几件事儿,第一是找个理由把张打铁两口子给困在林氏企业,最好就放在您眼皮子底下,可别让他们脱身走远了。但您暂时还不要去问张打铁关于任何陈月美的细节,就怕打草惊蛇……总之,将来我们等陈律师铺好了路以后,再把张打铁夫妻交给警方,由警方来询问他们。”
“第二,方蓝之前被我们的律师用商标侵权牟利重大的借口给拘留了,但现在已经被放了出来。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应该去了省城方菁那儿……所以,能麻烦您请人盯着方蓝的动静么?”
林夫人听了,斩钉截铁地说道,“没问题!”
于幼怡又告诉她,“……明天我爸爸就要开始办给……陈月美拾骨的事儿。”虽然已经可以九成九地确定,她就是陈月美的孩子,但这鉴定一天不做,于幼怡还是有些担心,不得不直接称呼陈月美的名讳。
“我爸爸已经找好了人,静思园那边也已经联系好了,星期天的时候就能移骨。到时候能请您给安排个鉴定中心去现场取一下证么?”于幼怡小小心地问道。
电话那边长久地没有回应。
半晌,林夫人才默默地抽泣了一声,说道,“鉴定的事儿,你放心,我会安排人去现场的……我,我也会去。”
“不方便的话,您不用去了……我相信,她,她也会理解的,我们都理解。”于幼怡轻声说道。
林夫人再次发出了抽泣的声音,“我要去的……你们不懂。”
顿了一顿,她似是想特意掩饰这种悲伤的情绪,便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道,“……明天你还是和扬名、嘉言一块儿来吧,阿霏也会来,她说她也想学沏茶,我们正好教教她,哈哈她可什么也不懂……”
于幼怡微微一笑,“……好的,明天见。”
跟林夫人讲完电话,她转头对于大海说道,“爸爸,果然不出意料……你是五月初三的下午被人打,陈月美姐妹是当天晚上就逃了,然后出的事……”
“而我是五月初五的生日,也就是说,有可能陈月美在当天晚上就发作了,她很有可能挣扎了两天,一直到五月初五,才生下了……腹中的孩子。”
想到这儿,于幼怡又猜测到,“说不定正是因为陈月美的事情来得很突然,所以翁明源完全不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