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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于幼怡又猜测到,“说不定正是因为陈月美的事情来得很突然,所以翁明源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当翁明源去张打铁家里找陈月美的孩子时,他根本就不知道陈月美生的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了。”
这一点,于大海并不同意女儿的说法。
“当时我去张打铁家接你的时候,已经快到年底了,那时候你都已经会笑会翻身了!张打铁的老婆是翁明源的堂姐,也姓翁!那你说说,有什么理由……堂姐收养了堂弟的小孩,还不跟堂弟说?所以这一点很可疑。”于大海说道。
于幼怡觉得爸爸说的很有道理。
那么问题来了——
“爸爸,那,翁明源是什么时候跟方蓝结的婚啊?”于幼怡问道。
于大海想了想,说道,“那我还真没有印象了……不过,这个也可以倒推的。你跟翁嘉言、翁慧语差不多大,你小的时候,你妈也带着你去茶厂找过我,那时候你就跟翁嘉言、翁慧语一起玩过……”
“翁慧语的生日嘛,她好像比你小两个月左右……所以,如果你是早产儿,那……”推算到这儿,于大海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了。
“我虽然不记得方蓝和翁明源是什么时候结的婚,但我可以肯定,在我老师傅去世以前,翁明源绝对没有结婚啊!八二年那一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我真的是受了打击心灰意冷,再加上厂子被翁明源接收了,我就没在茶厂做事了。”
“八二端午节过后,我离开了茶厂;年底的时候我去张打铁家接了你回来,然后我一直在镇上打零工。到了八五年年初的时候,翁明源才找到我和张槐,请我们回来做事,我们才回来了的……”
“我记得八五年的时候,方蓝和翁明源已经有了一儿一女两个小孩,但那时候我觉得吧,在三年的时间有了两个小孩子,这也挺正常的……所以我就没多想。”于大海解释道。
于幼怡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这么看,方蓝的嫌疑越来越大……如果翁慧语比我小两个月,那只能说明——陈月美和方蓝是同时怀孕的,但陈月美的孩子早产了……”
“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真的很有可能翁明源因为要照顾怀孕的方蓝,又要接管当时的茶厂,再加上交通和通讯都不方便,确实有可能顾不上跟张打铁夫妇联系……”
“以及,这还得有个前提条件在——那就是,一定有人出面用钱物安抚着张打铁夫妇,不然,张打铁夫妇也不会料理陈月美的后事、以及在陈月美离世之后,还白白地替翁明源养孩子,对吧?”于幼怡猜测道。
于大海连连点头。
过了一会儿,于大海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说道,“等一下哈!我想起了一件事……也不知道当年把我和张槐揍到吐血的那一群流氓,和掳走了月香的流氓……也不是知是不是同一秋。但是,我对当年领头的那个人还是有点儿印象的。”
“幼怡啊,你问问陈律师……以前我在电视上看到过,有警察可以帮目击证人画嫌疑犯的像!你去问问咱们能请来吗?我相信当年打我的那个人……不但我记得,你张叔可能也还记得,要是有人能把他的像给画出来的话……”
于幼怡喜道,“好的!我这就打电话给陈律师。”
她果然打了个电话给陈律师。
其实在这段时间以来,于幼怡基本每天都会打电话给陈律师。
陈律师当然也感觉到于幼怡施加的压力,这几天已经在努力跟进和高院那边的沟通了。
这会儿他又接到了于幼怡的电话,先是把今天最新的进展告诉了于幼怡——
他今天下午刚刚才接到了省级高院的正式通知,高院也认为当年陈超案有蹊跷、而且证据不足,于是上报了最高院。最高院经过审理,也同意了于大海的诉请……
所以,陈超案将成为本省第一桩行政复议案,转交给隔壁的岭省高院审理。
陈律师大约下周一就要带着助理赶到岭省的省城去,和那边的检察院一起促进陈超案的重审了。
这下子,于幼怡总算是放下了心。
她把她爸爸想指认当年去茶厂闹事的那个流氓的事儿给说了,陈律师满口应下,说会把这事儿给反应到陈超案的卷宗里去,到时候警方应该会重视这个细节。
办完了这事儿,于幼怡既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却又是止不住的心情沉重。
如果陈月美真是她妈妈,而翁明源真是她的亲生爸爸……那这将是多么狗血的一件事?
而且翁明源那人……人品之卑劣,简直让于幼怡根本就不愿意相信,他怎么可能是她的亲生父亲,以及……陈月美为什么会看上那样的一个人?
“幼怡啊,你也莫要想太多……”于大海似是看出了她面上的怅然,劝她道,“你只要知道,我们都希望你好好的,这就够了!”
于幼怡笑笑。
第二天,她和李扬名、翁嘉言一块儿应邀去了林宅。
而林夫人一见到于幼怡,虽然也没有很特别的亲昵话语和动作,可她的眼神就是浓浓地粘稠在于幼怡的身上,再也挪不开了……
当然,林夫人也应了于幼怡的要求,对翁李二人保持着表面上的关爱。
其实翁嘉言与李扬名对林夫人的反应心照不宣。
反倒是朱霏,她什么也不知道。但也正因为有了活泼爱笑的朱霏的加入,整一场聚会都显得气氛十分活跃。
到了分别的时刻,林夫人看着于幼怡,眼中流露出了浓浓的不舍。
于幼怡笑笑,“……下周我们再来。”
林夫人也笑了笑,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想要送她一程。
只是……
朱霏震惊的眼神好歹让林夫人清醒了一点。
她连忙装成不在意的样子,吩咐朱霏,“阿霏你帮我送幼怡她们出去……我去院子里走一走。”
朱霏这才恍然大悟,领着于幼怡、李扬名和翁明源三人一块儿出去了。
结果三人结伴刚走到了外头的路口,才搭上了回市区的中巴车,李扬名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他妈妈方菁打过来的。
李扬名接通了电话,喊了一声“妈”,然后拿着话筒一阵沉默……眉头越皱越紧。
坐在他身边的于幼怡很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担忧地看着他。
李扬名突然冲着手机话筒说了句,“……那是不可能的。”
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
接下来,李扬名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声也不吭的。
其实于幼怡已经猜到了……
现在方蓝和翁慧语都在方菁那儿,而她于氏父女现在又是方氏母女的眼中钉、肉中刺……再说了,也不知道方蓝当年在陈超案中到底扮演了什么……
如果她当年真做了什么的话,恐怕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方菁了吧?
所以,方氏母女在方菁那儿说些于氏父女的坏话,那是太正常不过了。
李扬名又一向和于幼怡走得近,方菁因此而生气……那也是可以猜想到的。
只是,一时之间于幼怡也不知道要怎么劝慰他才好。
总之在陈超案重审、方蓝被洗净嫌疑之前,她确实不能要求李扬名的立场。
**
自从李扬名接了他妈妈的电话以后,就一直没说话。
直到中巴车载着他们来到了县城中心的林盛广场。
按照一贯以来的转车模式,于幼怡他们需要在林盛广场吃了午饭以后再赶回茶厂去。
所以……
李扬名带着于幼怡和翁嘉言,去了六楼美食街的那家粤菜餐厅。
于幼怡没吭声。
翁嘉言则看着餐厅里豪华精美的装修,有些吃惊。
李扬名点了盐焗鸡、清蒸鱼、盐水茶心、红豆蛋饺腐竹汤……这些清淡,但是于幼怡却一向很喜欢的菜,然后又让服务员送了刀叉过来……
他不太会用西餐刀叉,但还是很努力的,把鸡、鱼,甚至是整条的盐水菜心给切成了小块小块的,堆进了于幼怡面前的小碗里。
于幼怡知道,李扬名这是在惦记着她的手——因为韧带被拉伤,所以她几乎用不上力的缘故。
老实讲,前世今生……能把她照顾到这一步的,大约也没谁了。
于幼怡没说话,默默地低下头,用不锈钢勺子将他切碎了、又堆在她碗里的菜慢慢地吃了……
翁嘉言看着李扬名的举动,低下头努力吃饭,也努力让自己忽视眼前的这一幕。
一顿沉默的午餐吃完……
李扬名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妈,她已经把我和翁慧语的学籍给转到了省城一中。所以,我应该不会再回路城一中了……当然我也不会去省城。呆会儿,我可能直接回镇上的军区大院,我自己家里去……”
于幼怡抬头看向他,面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儿,”他安慰她道,“……我早就想去参军了,下午我去找找以前我爸的那些战友们,看看我要参军的话……这手续要怎么搞。”
“李扬名!”于幼怡不赞同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把头转到了一边。
于幼怡劝道,“参军和名正言顺地考上军校……这是两码事!更何况,你多辛苦才从初二直接跳到高二?我觉得无论是在路城一中上学,还是去省城一中上学……最终目的不都是高考吗?你何必……”
“我太了解她了。”
李扬名打断了于幼怡的话,“她希望我按着她画好的路线走,虽然我知道她没什么坏心,甚至是一心为我好……但我还是想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毕竟我的人生属于我,我的路,得自己走下去。”
于幼怡长叹了一口气。
李扬名看着她,张了张嘴,“幼怡,我……如果我离开了,你,你会不会……”
他眼里饱含着莫名的浓浓情愫,然而不解风情的于幼怡此刻却并不理解他想要说些什么。
相反,倒是坐在一旁的翁嘉言被搅得心惊胆战。
——老实讲,翁家人对他不怎么样,但他跟李扬名的关系还算好……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戏。
如果现在李扬名当着他翁嘉言的面,向于幼怡表白了……他以后反而还不好接近幼怡。
可是……
幼怡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还认认真真地看向李扬名,似乎完全不明白李扬名想说的是“如果我离开了,你会不会等我”这句话?
她面上,居然一丁点儿的羞涩之间也没有?
李扬名当然也看到了于幼怡清澈的眼神。
他有些恼羞成怒……
但更多的却是他对她迟顿反应的无可奈何。
“……我会不会怎样?”完全不明所以的于幼怡还追问了李扬名一句。
也不知为什么,翁嘉言突然很想笑。
李扬名怒瞪了翁嘉言一眼,耐心地对于幼怡说道,“……你会不会不习惯?”
“会!”于幼怡坦白地承认道。
李扬名面上一喜。
“但是,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每个人的路都得靠自己走下去……你要走你自己的路,我也一样啊!”她带着一丝伤感说道。
李扬名心里顿时觉得堵得慌。
第151章
于幼怡与李扬名、翁嘉言果然在峰云镇分了手。
临行前,李扬名久久地看着于幼怡不说话……直到于大海打电话给于幼怡到了哪儿的时候,他才勉强朝着于幼怡挥挥手,转身就走。
他走得又急又快。
于幼怡甚至无心应付电话那头喂了好几声、却一直得不到女儿回应、所以心急如焚地继续喂喂喂的爸爸。
直到她完全看不到李扬名的身影了……
“喂,爸爸?”于幼怡这才回过神来。
电话那头的于大海顿时松了一口气,“你搞什么啊半天不吭气儿,吓我一跳!你啥时候回来啊?明天不要去六榕镇拾骨吗?你早点儿回来我有事儿跟你商量。”
于幼怡立刻说道,“……我马上回来。”
挂掉电话,她继续站在原地,朝着李扬名离开的地方默默地发了一会儿的呆……
“我们走吧?再不回去,于叔又担心。”翁嘉言提醒她道。
于幼怡被吓了一跳!
她一抬头,看到了翁嘉言……
翁嘉言看到了她吃惊的样子,忍不住有点伤心。
——他的存在感这么低?
于幼怡已经回过神来,朝翁嘉言歉意地笑笑,说道,“我们走吧!”
两人离开。
李扬名躲在不远处的小巷子口,看着于幼怡与翁嘉言结伴离开。
高大英俊的男孩陪伴在娇小玲珑的她的身旁……好像两人还挺般配的?
也不知为什么,这和谐的一幕让李扬名本来就不怎么开心的心情变得更加低落,甚至有些生气。
想了想,他打了个电话给杜娟,“……昨天幼怡不是布置了下周功课吗?翁嘉言到处找《商品定位营销》这本书,你家附近的书店里有吗?”
杜娟立刻说道,“啊,好,好的好的,《商品定位营销》对吗?没问题我呆会儿就出门看看去,哈哈正好我也想去书店看看……谢谢你啊扬名!”
李扬名收了线。
想了想,他还是有些不解气。
于是他又打了个电话给赵芳芳,“芳芳你家附近有点心铺吗?嘉言这家伙吵着要吃咸脆饼,我们这镇上没有……你那儿要是方便,能多买点儿星期一带去学校吗?”
赵芳芳简直喜极而泣了,“好好好!咸脆饼我也爱吃的,谢谢你扬名……我买!我,我买两箱带过去……”
收了线,李扬名心里好受多了。
赵芳芳和杜娟都喜欢翁嘉言……
所以,他得为赵芳芳和杜娟都创造点机会对不对?免得翁嘉言一天到晚闲的,在幼怡面前……嗯,近水楼台先得月。
再说了,他之前已经从银行里提了十万块钱给幼怡了……
等他去找完爸爸的战友,把正事儿说了,再看看情况怎么样——国家征兵一年两季,春季征兵已经结束,但他要想通过爸爸战友的关系补征,那也不是不可以。
但如果……他必须要马上离开的话,那么,他还得去跟幼怡订个合作合同,嗯,他必须得用合同、或者说,用法律的方式来维系住他和幼怡的关系。
以及,他虽然离开了,但他仍然要在幼怡建的这个联系群里占主导地位。
——只有这样,幼怡才不会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远离。
想到这儿,李扬名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追求尚未成功,他还需……继续努力!
**
话说于幼怡与翁嘉言匆匆赶回了茶厂……
于大海一见李扬名没回去,连忙相问。
于幼怡据实相告。
于大海一脸的怅然。
可他也知道,确实因为陈家的案子……于、翁、陈、方这几家人被推到了对立面上。所以扬名这孩子被夹在中间也确实难为,他暂时离开了,可能还好些。
至于以后嘛,孩子们大了,考上了大学以后走出了社会,想在一起也好,到时候感情淡了各自有了喜欢的人……那也没什么不好,就当是好朋友嘛!
想开了以后,于大海拉着女儿说起了明天去给陈月美拾骨的事儿。
“香烛纸钱都准备好了,问题就是,我毕竟跟月美是同辈份的人,给她拾骨,我带孝是不好的。我也晓得你的心结,在还没做鉴定的前提下,你怕是不愿意给她带孝吧?那,那……”
“我愿意!”于幼怡认真说道。
于大海欣慰地点了点头,“我让子期在山下给你置一套孝服……”
于幼怡“嗯”了一声,心绪有些乱。
第二天一早,于大海带着于幼怡下了山,翁嘉言执意要同行。
三人一块儿到了镇上,与陈子期、王艳萍汇合了,这才一块儿去了六榕镇。
到了六榕镇以后,陈子期去找了一早就联系好的道士、以及前来帮忙的乡亲们、陈律师与他的助手、陈律师请来的公证人员等等,众人一块儿结伴往陈月美的墓地而去。
半路上,于幼怡很“适时”地接到了鉴证中心打来的电话。
对方应该是林夫人联系的,而且很识趣的并没有说什么,只说他们已经在陈月美女士的墓前等待多时了……
于幼怡讲完电话,轻声跟爸爸于大海说了几句。
于大海的脚步就急切了。
等大伙儿赶到墓地的时候,果然看到了三四个穿着白大褂,胸口挂着胸牌,手里还提着箱子的人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道士和乡邻们有些奇怪。
但于大海是陈超的大徒弟,早已死去多时的陈月美也能叫上于大海一声哥……所以于大海不想解释,大家也就没问。
老道士让他的小徒弟箱子里拿出了他道士的行头,穿戴起来,然后开始哼哼哈哈地诵起了经,又拿着木剑跳起了大神……
就在这时,远处匆匆走了一队身穿黑衣的人们,看着有七八人之众。
他们走得近了,于幼怡便发觉,果然是林夫人来了!
随行的,还有穿着黑西服、黑衬衣的林锦程、林夫人的助理等人。
于大海瞪圆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戴了黑纱礼帽的林夫人……
半晌,他突然蹲了下去,双手抱头,呜呜地痛哭了起来。
于幼怡心里一酸。
她明白,定是爸爸认出了林夫人……就是当年的陈月香!
林夫人的样子也不太好。
她一看到于大海,身子就一软……
林锦程与一位女助理连忙上前来扶住了她,将她搀扶到一旁,女助理拿出了一张简易折叠凳让她坐下,一个穿着黑衣的中年妇女拿出了一盒药丸,让助理喂林夫人喝了些水,又让她吞了些药丸,又喂她喝了些水。
于幼怡心里更不好受。
道士吟唱完经籍,然后拜天拜地拜神明,最后拿着木剑喝了一声“启棺”,被请来帮忙的乡邻们连忙齐齐上前,拿着铁锹、镐头等物,将月前才被人翻新好的坟墓挖开。
当年张打铁他们埋葬陈月美的时候,可能墓坑也刨得浅……
几个大汉轮流上阵,不大一会儿就把一副薄棺给抬了出来。
于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