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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南霁云突然来报:“大帅,方才探马来报,史思明兵分三路,分别驻扎在常山的东面,北面和南面,呈半包围之势态,将常山围住!此时,只有西面可以直通土门大营,然后经土门大运和井陉口,向河东撤退!但是,”南霁云略显迟疑了一下。
“但是什么?”郭子仪问道。
南霁云面带忧色,语气显得无比凝重,“但是如果咱们想要全部撤退的话,恐怕不可能!必须要留下部分人马,继续守住城门,才能够等大军从西门从容撤退!否则叛军便可三路同出,攻破常山城,然后紧紧追击在咱们的后面,而且井陉道狭窄,咱们过了土门之后,大军要通过井陉口,必定要耽搁许多时间,如此一来,叛军就能够追上我们了,将我们堵在井陉口里,后果不堪设想。望大帅早作定夺!”
郭子仪眉头紧皱,颜杲卿趁机说道:“大帅,不要再迟疑了,要再这么拖下去,到那时咱们谁都走不了!”
南霁云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劝阻的话,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诚如颜杲卿所说,常山的几万人马,如果想要同时撤退,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如果颜杲卿等人留下殿后,那么朔方军和河东军还有一丝撤出去的可能。
但是南霁云心里也明白,颜杲卿等人的手里只有一万团练兵,,这些人不是职业士兵,战斗力远逊于叛军,何况叛军有近十万人马,人数的差距十分巨大。
过了许久之后,郭子仪才站起来,握着颜杲卿的手,沉声说道:“保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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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章 箭在弦上
晋王府。
“怎么样了,侍郎大人?”陈文周问道。
“事情已成,所以我特地过来告知王爷和陈老弟的,”严庄沉声说道,虽然面色平静,但眸子里依然带着一丝喜色。
可以想见,对于李猪儿入伙一事,严庄心底还是有些期待的。
陈文周和安庆绪同时一拍大腿,陈文周差点高兴得跳起来,“这他娘的可真是太好了,有李猪儿加入咱们,真可谓是事半功倍,只要咱们安排周详,部署严密,此事一定能够成功的!”
安庆绪自然乐得合不拢嘴,他憧憬着将来的一切,盼望着自己能够成功发动政变,将自己的父亲和弟弟送上西天,然后自己登上王位,到那时,呼风唤雨,一手遮天的日子便真的到来了!
严庄毕竟老成持重,他深刻地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以及风险性,虽然心里也有的一丝憧憬和盼望,但更多的是担忧,“陈老弟,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此事事关重大,可千万要忌虑周全,否则咱们几人必定会株连九族,祸及妻儿老小,死无葬身之地!”
陈文周淡淡一笑,面带自傲之色,“在下既然敢让王爷和侍郎大人铤而走险,兵行险招,那自然是在心中已经计划过千万遍了,侍郎大人只管放心,只要咱们动作够快,行事够周密,此事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严庄听了陈文周的话,又看他面带自信,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心里也受了感染,觉得多了几分底气,而且这个陈平确有通天彻地之能,严庄微微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陈老弟,把你的计划给咱们说说吧,咱们心中也好有个底!”
陈文周重重地点头,知道严庄这是在兜自己的底子,然后附耳到严庄的身旁,说了好一阵。
听完了陈文周的计划之后,严庄才问道:“如此一来,倒是果断,只怕其他人不服!”
陈文周胸有成竹的笑道:“侍郎大人所顾虑的,我早已经考虑过了!这世上不乏趋炎附势之辈,他们都是根据形势的变化而决定自己的态度,如今郑王势大,他们自然趋向于郑王!等我们大事一成,到那时这些人就算知道是我们在其中做了手脚,可王爷已经登上了皇位,他们就算想说三道四,只怕也已经迟了,正所谓形势不饶人!而侍郎大人那时已经晋升为兵部尚书,您的手底下又不缺乏门生旧交,想要与那史思明和史朝义父子二人抗衡一下,也是可以的,等到大势已去,这些人不服不行!”
严庄沉吟半晌,考虑了一下其中的得失与风险,过了许久才说道:“事已至此,宛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那好,我现在就去部署。”
安庆绪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分头行事!至于皇宫那边,就有劳侍郎大人和李常侍了。”
严庄点了点头,正欲离去,陈文周却突然说道:“空口无凭,我观那李猪儿乃是精明之人,单凭一句话,绝不可能使其对咱们死心塌地,以我之见,不如王爷写下亲笔书信一封,让侍郎大人亲自交予那李猪儿,以证明我等的决心和承诺,不知王爷之见如何?”
安庆绪还没有说话,严庄便点头说道:“依在下之见,陈老弟言之有理!王爷若不首先表明信心和承诺,又怎么能要求其他人对你死心塌地?毕竟这可是脑袋提在手上玩儿,俗话说,不明己志,不忧他心,便是这个道理了。”
对于此刻而言,安庆绪早已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他心里想的,只是如何才能够早日登上那梦想中的宝座!花多大的代价他都愿意。
安庆绪沉声说道:“东汉末年,有董承衣带诏之事,有吉平以头抢地之事,若要成大事,安能不作血书之盟!”
陈文周和严庄闻言微感诧异,在他们的认识中,安庆绪向来是一个孤僻内向而懦弱的人,却万万没想到他竟有这种决心!
但随即两人又都想通了,诚然,皇位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有着超乎寻常的诱惑力。
却见安庆绪招呼了一名下人过来,取来一段白娟,他用小刀割破了自己的中指,在那一段白绢上,写下了几行小字,大意便是让李猪儿倾心相助,事成之后,定许以高官厚禄。
陈文周见状,点了点头“没想到王爷竟有如此决然之诚心,小人自入了晋王府以来,多蒙王爷青睐和照拂,以先生之礼相待,如今之时,安能不忝为留名,以成全功?!”
说罢,也用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写上了‘陈平’两个字。
写完之后,安庆绪和陈文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严庄。
严庄略一犹豫,他知道如果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便无疑是落下了最大的把柄和证据,这血书也将众人完全绑到了一起!
但事到如今,便如他自己所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想通此节,严庄一咬牙,两条眉毛一竖,也用短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写下了严庄两字。
写完之后,三人相视而笑!
在此刻以前,几人都是各怀鬼胎,虽然相处在一起,但毕竟是利益相关,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安庆绪,想利用严庄的实力保全自己,而严庄也想利用安庆绪手下的陈文周,来得到虫娘。
直到此刻为止,安庆绪才与严庄真正结成了同盟关系,白纸红字,任谁也是跑不了了!
也正是直到此刻,几人才真是性命相关。
严庄收起血书,“事不宜迟,我马上进宫见李猪儿!向他道明原委,部署方案!此间之事,王爷与陈老弟可要尽力周全才好,既然咱们决定做这件事情,那就要越快越好,越稳当越妥!”
安庆绪点了点头:“兄长勿忧,你只管按照陈先生的意思,打你好内层的防御即可,至于宫中的事情,便可全权托付给李猪儿,而我和陈先生,则负责其他事情,咱们分头行事如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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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章 请辞
“全权交付给李猪儿,这恐怕?”严庄略显迟疑的说道,他毕竟心里面还是有点信不过李猪儿,害怕他来一个临阵反水,那可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陈文周胸有成竹的一笑,然后摆摆手,说道:“侍郎大人,自古便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放心,李猪儿这个人是可以信得过的。”
严庄闻言深深的看了陈文周一眼,陈文周双眼微闭,点了点头:“宫戮之恨,不可小觑!李猪儿这么多年不会不怀恨在心,只是差了一个引子而已!”
严庄不再多说什么了,朝安庆绪和陈文周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第二天,范阳城皇宫。
“父皇,自从那日你对儿臣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儿臣已经想通了!”
安禄山微微皱眉,“庆绪,你想通什么了?”
“王弟自幼胸怀广大,包揽四维,更有一往无前,舍我其谁之气势!反观儿臣自己,除了沙场厮杀,带兵打仗以外,更无其他强项,我大燕国的天下得来实不容易,在开国之初,更需要一位雄才伟略的帝王去经营打理,儿臣深有自知之明,在这方面我不是那块料,说到底这大燕国,始终是咱们安家的天下,不论是儿臣也好,王弟也罢,始终都是咱们安家的人!谁来做储君不是一样的?只要把咱们大燕国励精图治,绵延下去,那便是最好的了!”
安庆绪跪在大殿的下面,对安禄山说了这一番话。
安禄山略显诧异的看着安庆绪,他着实没有想到,安庆绪竟然主动放弃了。
因为安庆绪的年岁毕竟大安庆恩很多,正当壮年,在战场上又立有战功,素有威信,对于开国皇帝的处境而言,有没有战功、有没有资历是完全不同的。
比如说隋朝的皇帝杨坚,长子扬勇被立为太子,次子杨广则带兵征伐,消灭了南朝最后一位皇帝陈叔宝,到最后,依然是个杨广成了皇帝。
唐朝的开国皇帝李渊,封太子建成为储君,可真正为国家立下大功的,却是次子秦王李世民,到最后秦王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位杀兄的罪人,可却没人不满,因为李世民立下了赫赫战功!说一句毫不夸张的话,整个大唐都是他李世民打下来的。
没有功劳,便不能服众,所以当初烛龙说赵太后的时候,便说过一句千古名言: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如果长安君当初不是在齐国当人质,恐怕后来也不会在赵国当上皇帝。
“庆绪,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安禄山犹自不信地问道。
跪在下面的安庆绪又磕了一个响头,“父皇,儿臣句句属实,绝无假话!这么多天以来,儿臣也想通了,世上之事皆有缘法,亦系天定!再者说了,父皇所做的,是站在一个帝王的角度来看待问题!我相信在父皇的心中,不管是我还是王弟,都是父皇的儿子,您会不偏不倚的对待!但因为您是一国之君,所以要为大燕国的国运着想,王弟雄才伟略,正是我大燕国储君的不二人选!父皇有此决定,说实话,儿臣心中没有一点郁垒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站在父皇的角度来看,这却是最英明的决定,儿臣句句实言,父皇明鉴!”
安禄山闻言,注视了跪着的安庆绪良久,过了好半晌,才叹了一口气,他勉强在李猪儿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走下龙椅,亲自将安庆绪扶了起来:“好,我儿深明大义,深知朕心,不愧是朕的好儿子!你能够看明白这些,父皇很高兴,很高兴!”
安禄山的心里确实高兴。
自古以来在于立储的问题上,当皇帝的确实很难抉择。
一方面,皇帝也是人,他们不得不考虑感情因素,对于皇帝而言,他有众多的儿子,在这些儿子当中,难免有一两个特别喜爱的!
但另一方面,他们作为国家的君王,考虑的不仅仅是父子之间的感情,更多的要为天下人和王朝考虑!感情好的不一定是适合的,而适合的不一定是自己喜欢的。
尤其是在面临立长还是立幼的问题上,立长不立幼,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废长立幼,便是大患。
安庆绪也知道,如果自己表明没有一点儿不爽的话,安禄山肯定会怀疑,因为这违反了人之常情,古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安庆绪才说自己心中虽然有些郁磊,但为了大燕国的国运着想,自己主动放弃。
安庆绪又磕了一头,然后说道:“父皇,儿臣愿意放弃储君之位,但儿臣有一个条件,不知父皇可否满足!”
安禄山闻言略一皱眉,然后问道“庆绪,你有什么请求就说吧,只要父皇能够办到的,一定答应你!”
安庆绪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儿臣这句话恐怕冒犯了父皇,请父皇恕罪。”
安禄山摆了摆手,“咱们虽为君臣,也是父子!关起门那便是一家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必顾虑。”
安庆绪先没有提条件,而是问道:“不知父皇是否已经拟好了诏书,立王弟为太子?”
安禄山看着安庆绪,注视了半晌,见他面无异色,才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朕已经拟好了诏书,立郑王庆恩为太子!”
安庆绪,闻听此言,心中最后的幻想已经破灭了!
与此同时,他与安禄山的父子之情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先前那番对话而言,安庆绪其实已经有些心软了,他意识到,安禄山不仅是一个父亲,也是一个君王,所以如果安禄山还没有正式立下诏书的话,安庆绪或许还会退步,因为毕竟杀掉自己的父亲,这不仅是道德问题,更是对于自己情感的一个重大挑战。
安庆绪之所以有这样疑问,便是想试探一下,看看安禄山,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安禄山既然如此回答,安庆绪的心彻底凉了,他想到了自己当初舍生忘死,和父亲南征北战,用生命和鲜血打下了大燕国的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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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四章 东风
可事到如今,却要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夺了他的储君之位,甚至自己还有性命之忧,这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忍受的!
安庆绪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激动情绪,然后沉声说道:“父皇,儿臣想说的是,自古废长立幼,便有无穷祸患,您自己也说过,王弟有的时候有些六亲不认,作为普通人,这自然是无法容忍,但作为君王,这是作为君王的不二情怀!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一步,那儿臣也不妨直言了,当初您离开范阳之后,我的王府发生连环凶案,其实又哪里有什么无名刺客呢,儿臣虽然愚钝,但心里也清楚,这便是王弟下的手了!”
安禄山闻言,略微皱眉,但却没有说什么,他刚刚回到范阳的时候,就听说了无名刺客的事情!
他虽然生了病,但绝不是聋子瞎子,如果这点小事情都看不明白的话,也没那个本事发动兵变,自称雄武皇帝了!
安禄山在回到范阳之后,听说了这件事情,稍一思量,便知道事情的原委如何。
不消说,这是安庆恩在为上台做准备,剪除安庆绪的手下人!
所以这时安庆绪有此一说,安禄山并不为怪。
安庆绪接着说道:“儿臣如今孤家寡人一个,无兵无饷,孤独无所依靠,恕儿臣说一句冒犯的话,假如有一天王弟登基之后,我想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便是儿臣了。”
安禄山安庆绪一眼,断然说道:“此事我儿尽可放心,朕决不会让庆恩对你下手,兄弟相残,朕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在我大燕国之内发生!”
安庆绪苦涩一笑,摇了摇头说道:“父皇,您是真龙天子,必有万岁之福!儿臣不敢妄加揣测,我最近听说北边的同罗族又蠢蠢欲动,意欲犯边,儿臣索性闲来无事,想去北边看看,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安禄山看着安庆绪,虽然安庆绪的话没有说明,但是安禄山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其实安庆绪话里的意思,便是逃难,逃避安庆恩对他的迫害!
自古以来,废长立幼,便存下了无穷的祸患。
如果储君的势力不够强大,那他上面的哥哥们,自然会想尽千方百计将他们赶下皇位,然后取而代之!
可如果储君的力量够强势的话,那么他们自然也会视上面的哥哥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想尽千方百计将他们铲除,以绝后患!保证自己的皇位不受到威胁!
此事并不鲜见,比如说秦二世胡亥杀扶苏,二世杨广杀杨勇,唐二世李世民杀李建成和李元吉,数见不鲜!
安庆绪便处于这样的人情境之中。
自己一心立幼子庆恩为储君,而安庆恩又势力强大,手握重兵,反观安庆绪,既无兵权又无门第,俨然光杆司令一枚,拿什么和安庆恩斗呢?
所以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的话,安庆恩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安庆绪。
安禄山能够听出安庆绪话语之中的无奈,曾经有那么一刻,他的决定有所松动,但转念一想大燕国的国运,以及他对安庆恩的宠爱,还是放弃了那一丝想法。
这时安庆绪又说道:“还望父王允准。”
安禄山在李猪儿的搀扶下走回了龙椅,低头沉默半晌,然后说道:“也罢,如今同罗一族犯境,朕心难安,我儿骁勇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