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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肩时,余毅叫住了卡德尔。
“会议结束了?”余毅问道。
卡德尔拍了拍余毅的肩膀:“对于我们来说是。但对于你们才刚刚开始。”说罢,他和副司令扬长而去。
当余毅还没明白卡德尔话中的意思时,几名军衔较小的军人也离开了房间。
“他们都是……”吕国增指着这些人的背影说道。
维族人。
这时副军委主席离线了,大屏幕变成黑色,大厅立刻暗了许多。
“余毅,该你们汇报了。”总参谋长房辉向两人招了招手。
吕国增这时候才看到房辉。
“他也来了?”吕国增问向余毅。
余毅说:“对。如果疫苗没有研制成功,这就是我们这辈子能见到的最大官了。礼貌点。”
“上次大会堂就是他派我们俩到这来。”吕国增抱怨的看着总参谋长。
“老吕,如果不是他我们就死在北京了。”余毅走向了会议桌。
五米长的木桌上烟雾缭绕。吕国增忍着刺鼻的烟臭坐在余毅身边。
“你们啊,还是穿的这么人模人样?”房辉微笑着打着招呼。
余毅整整西服衣领回道:“虽然被流放荒地了,但我们还是要代表中国的形象嘛。”
“好!咱们现在完全凭着一颗爱国心在工作。只要各位尽心尽责,国家恢复正常了一定会加官进爵!尤其是你俩。”房辉指着两人说道。
“可是您就白忙活了。”余毅笑着说。
房辉不解的看着余毅。
“没有上升空间了。”吕国增补充道。
桌上的众人欢快的笑出了声。房辉忍住笑意说道:“都说外交官就是古代的说客,果然不错。都有三寸不烂之舌。来,说说你把那些皇亲国戚说服的如何了?”
笑声随即止住。余毅叹气道:“不丹的皇室成员似乎认为我们不会下狠手。他们不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一寸土地不还?”
“是的。”
房辉慈祥的脸上露出的怒气:“皇室的后裔我们要照顾,难民让我们接纳,然后寸土不让?余毅你们是怎么讨论的?”
你们指的是新来的一批年轻人。新疆大学小语种专业的孩子们。新疆那么多美女,这回来的都是丑的看不过眼的人。吕国增曾就此事问过余毅,余毅认为这是故意的。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要真送来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会惹起麻烦。
“我和新来的同事们真的尽力了。我们已经承诺保护他们的人,以为他们会有所退步,没想到……早知道当时就拒绝接纳他们的继承人。”余毅生气的说。
房辉踌躇了半响。沉默中,吕国增听到了楼外犀利的风声。窗户嘎嘎的挣扎,寒气沿着门缝涌入。真不知当年这里的科研人员是怎么熬过来的。
“斯坦们呢。”
“吉尔吉斯斯坦政府正在和反对派开战。塔吉克斯坦逊尼派和什叶派发生内乱,住在这里的共产党领袖根本没有话语权。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正在控制丧尸……这么说吧,这些国家的丧尸都和印度的相似,一直保持Z1阶段,因此他们亡国是必然。”
房辉打断他:“他们签下合约了吗?承诺了吗?”
“没有…首长,即使他们承诺不会让难民入境也没意义。他们自己内部都开始瓦解。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该和哪个政权打交道。天知道最后话语权落在哪个政党手中……”
吕国增心想我们也一样。不知道有没有国家开始和东北政权接触呢?
“…只有巴基斯坦保证不会让难民进入中国。但他们需要我们军事援助并接纳部分重要人士。”
一旁三星带着麦穗的军人喊道:“军事援助?拿什么援助?开什么玩笑?”
房辉赞同的说:“你要和他们说清楚,现在我们面对的不是手无寸铁的印度难民,我们面对的是全副武装的印度军队。是军队再掩护难民。况且印度政府已经形同虚设,惹急了他们往我们头上撩核武也是有可能的。”
余毅说:“我是这样解释的!首长,印度难民解决的如何了?”
“还算顺利。在北部本来就寸步难移。防守要比进攻简单的多。可印度丧尸长期处于第一阶段,只咬人不怎么吃人,再加上他们北部穆斯林和新疆勾结两面夹击。哎,我们将面对印度几亿难民。所以啊……入境是早晚的事。”房辉无奈的说:“我们只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尽可能乘机多捞点利益。解决问题的关键还是要靠地下这群人。”
只咬人不吃人?看来印度的丧尸和香港的丧尸一样,与众不同。
吕国增边想边抽出手帕捂住鼻头。屋外的沙尘正从窗户缝里钻进来,烟雾随风胡乱飘舞,房顶传来的沉闷的低吟。
“首长,我已经尽力了。除了台湾,其它国家……对不起。除了台湾地区,其它国家都不愿意松口。所有人好像觉得疫苗明天就会诞生。”余毅说完后靠在椅背垂下眼睛。
房辉喝了口茶,揩揩嘴巴。“我也这么认为。余毅啊,人类从没有真正意义上靠医药战胜过已经蔓延的传染病。我们人类能活到今天都是因为这些病毒病菌自己慢慢弱化,消失。Z病毒也有这个可能。”
余毅环视着问道:“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没人摇头。
房辉向前靠了靠:“因为抱有希望,所以还不团结。人想发国难财,国家还想发天祸财咧。我真希望太空舰队齐齐进入大气层,那时候我们才能真正的团结一致。”
余毅发出哎的一声。“假如疫苗不会产生,病毒不会自己消失,那么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美国人一天不来电话就说明人类不会灭亡。”房辉总结道:“至今美国依旧藏在最深处。他们舰队遍布全球,一天前我们得知他们两个航母战斗群正向日本靠拢。同时加拿大的美国难民正在建设家园。可能除了英国,他们和全球都没有联系了。就凭这一点,我敢肯定美国人认为人类还有希望。”
余毅一摊手:“反正我现在只有资格和第三世界对话。尼泊尔,缅甸,柬埔寨和泰国还是老样子。一脸听天由命。那些人在房间里吃吃喝喝,他们知道这种事是大国操心的事。说实话我还挺佩服朝鲜,就算灭亡也要把韩国变为朝鲜。”
“行了。那你先和巴基斯坦敲定。我们军队真的忙不过来了。两位回去休息吧。”
吕国增刚准备起身就被余毅拉住。
余毅问道:“台湾呢?国民党那几个人谁去谈的?”
房辉看了看两边的军人,犹豫了下回道:“这是我们军方的任务。”
“首长,越南的事不让我管,俄国的事不让我管,朝鲜的事,蒙古的事也不让我管。就让我和这些不痛不痒的国家谈难民不要入境中国?如果台湾问题解决的好,起码也给我上一课,为什么都要遮遮掩掩?”
房辉皱眉不语。吕国增看到这开口对房辉说道:“首长,屋里都是自己人,我们也想帮帮忙,如果实在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房辉伸出手敲打着杯子,最终他开口说道:“东北政变后军队有些涣散。海南拒绝了中央命令,不同意接纳台湾难民。现在还不知道海南和东北有没有瓜葛。”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俩难道还会为叛军做事?”余毅此时明白了为什么不让自己接触朝鲜来使。
“你们是外交官,是为国家效力。如果换一个政权你们的工作本质不会发生大的变化。”房辉解释完接着说:“日军入侵海南后海南人都清楚,只有海南人自己才会不顾一切保护家园。琼崖纵队之后他们招兵都招海南人。现在为了那里安全抗令不从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真是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违抗军令竟然变得可以理解。吕国增想着好笑。
“不乘这个机会统一台湾有些遗憾。”余毅叹息道。
一旁的上将拿烟头续上一根烟:“还好陨石给了台湾一枚。要不然谁统一谁还不好说。现在内部分歧严重,两位刚才也说了不知道和外国哪个政权打交道。你懂的,我们也担心外国这样对我们。”
余毅板着脸严肃的说道:“首长,我之所以坐到这个位置靠的不仅仅是能力。你也一样。我们都是追随了正确的领袖。你说我是为国效力不如说我是为领导效力,甚至可以说为家族效力。不仅仅是我,敢问世界上哪个国家的外交官是为国家效力?我要是为国家好,很多上级的指令我都认为是错误的。”
此话说出后桌上的人都觉得无比尴尬。吕国增挪开了望向房辉的眼神看着桌面。
他听见余毅继续说道:“这几天无数车出出进进,我估摸着几千顿装备都钻入了地下,而没有一个人给我和吕国增任何解答。要是在北京也就罢了,可现在我们蜗居在这个基地,我感觉军方完全把我们俩当外人。”
“当外人?刚才的会议你也在,现在你还在。怎么把你当外人了?”另一名将军不满的说道。
房辉和颜悦色的说:“因为我们没有上级了。现在我想反就能反,我想独立就能独立,政府现在形同虚设。连续三天早上六点晚上六点中央没有一次全民广播。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出问题了这个基地就会陷入麻烦。老余,不是不信任。当年这里制造核武器时很多人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呢。”
“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国家怎么样了,人民怎么样了,我想知道这一切。只有这样我才知道我该怎么样。就像你说的,如果病毒会消失,那我也能第一时间预测出国际形势。国家把我拉到这里肯定是为了新世界做铺垫。”余毅说的很坚决。
房辉没在多言。他抿了一口茶后开始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其余的军人也照做。会议就这样直接开始了。
无声的信任让余毅面色平淡了许多。
新的世界。一个国家的建立如果你能贡献出巨大的功劳,那么你就将永远融入国家的血脉。成为吕家族,成为余家族。当然,一不小心犯错,那么株连三族肯定也跑不了。
整个会议吕国增和余毅仅仅只是旁听。过于复杂的信息吕国增根本不理解。他时而被屋外的风声吸引,时而被屋内烟雾呛的咳嗽。一些只言片语无意义的进入他的耳朵。
北京卫戎区只剩一个师……青海兵站汽车76团全灭……望远二号航天测量船失联……旋风纵队烧山保护东北……边防六团66355兵变……军直电子对抗团被恐怖分子袭击……特种登陆179旅内乱……上海警备区屠杀邪教……军直防化团出现患者……巴尔兵站遭袭……猎潜79大队失火……91755蛙人三队进入香港……
将近两个小时的会议就在这乱七八糟的数字中度过。虽然吕国增对部队番号一窍不通,但他知道军方正陷入灾难。
几天前,他倒在人民大会堂感受着那个下午的康乾盛世。他本以为中国能避免这场浩劫,能再次回到世界之巅。
显然,这个美梦破灭了。
八月的最后一天开始时,会议方才结束。屋外的风更加猛烈的嘶吼。凛冽的寒风带起的砂石撞击着礼堂各个方向。吕国增想起了马兰基地。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今晚睡得好吗?
“我们能去马兰基地接回我们的妻儿吗?”所有人整装出门时吕国增问向房辉。
“这里安顿下来再说吧。马兰基地非常安全,你们的亲人不会遭罪。那里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城市,一个旅游景点。”
那就好。吕国增安慰着自己。
几人来到门外时,卫兵抵来了口罩和大衣。吕国增接过散发着霉臭的墨绿大衣时一脸厌恶。棉花当然是好棉花,布料也不会太差,毕竟是军方用品。可这也太粗糙太难看了。犹豫中,寒风扫起了风衣的下摆,他赶忙将大衣披在身上。保护好这唯一一件昂贵的风衣也好。想着,他将墨绿色大衣穿在身上裹住了博柏利去年的冬季新款。一下子,浑身暖和了起来。
难怪军大衣士兵们都当宝贝。吕国增跟着军人迈出礼堂,立刻被风吹的几近摔倒。余毅在身边搀住他,两人携手走向正门。
天空的繁星消失了,路边的灯光也阴郁起来,几米之外伸手不见五指。“这才是夜晚。”余毅的声音透过口罩。
吕国增点点头。他觉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夜晚。
“他们集结完毕了吗?”总参谋长大声问向一名士兵。
“报告首长!最早到达的部队已经在机场等待了三天,最后抵达的部队一小时前落地!现在他们集结完毕正在来的路上!具体人数尚不清楚!报告完毕!”士兵喊完后忍不住吐出口中的石渣。
“把所有灯都打开!沿路防守的部队让他们别出来了,躲在帐篷里。这该死的风太大了!”
“明白!”
几声噼啪后,基地的探照灯纷纷亮了起来。吕国增看着那些灯前穿梭的黑色线条紧了紧口罩。相比之下,北京的雾霾真令人怀念。上山的少年说今天风不算大,那真正大风会是什么样?不敢想象。
“把探照灯转向他们来的方向!篝火大部分都被吹灭了!别让他们迷路了!”金属网的入口处,一名军人拿着对讲机仰头高喊着。
两边新修的金属塔楼立刻转动了探照灯。这大功率的灯在沙漠和尘暴里就像大海上的灯塔,指引着车队抵达。
房辉偕同身边的将军迎风屹立在正门旁,大风将大衣下摆吹得前后晃荡。剪影下的几人与英雄雕塑里的人物毫无差别。
吕国增和余毅对这样的造型毫无兴趣,他们勾着头捂着嘴躲在几人身后。卡德尔和买买提站在了两人身边。
“口罩呢?”余毅捂嘴问着卡德尔。
“不用了。”卡德尔微笑着看着两人:“今天人都会到齐。”
“我知道。”吕国增向卡德尔问道:“估计要来几千人,据说他们在机场集结了三天。也不知道地下能不能塞下。”
“我没去过。”卡德尔说。
吕国增惊讶的说:“什么?你不是在这里很多年了吗?”
“我是维族人。没有这个权限。”卡德尔声音冷的如同寒风。
余毅瞪了眼吕国增:“这和种族无关。每个职位都有自己的权限。”
“据说这里能直接连接核弹爆炸处。当年为了防止美苏卫星监视,重要设施都藏在地下。相信会有很大空间。这些我都是听说的,能进入地下的维族人没有几个。”
“这和种族无关。”余毅强调着:“让你做政委就是对你最大的信任。”
“我理解。毕竟我是外族人。我们永远无法进入你们的核心。”
“胡说!都是中国人。”吕国增压着声音。
卡德尔耸耸肩:“新西兰对毛利人有优惠政策,澳大利亚给原住民也有优惠政策。你们给我们还不是很多优惠政策。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所有政府都知道这些土地原本的主人都有一颗不安分的心。看看美国人就知道,当年他们是怎么屠杀印第安人的。即使印第安人被他们挤压同化成这样,他们依旧想要起义。七十年代印第安人的暴乱都知道吧?种族永远是问题,哪怕这个国家多么强大。”
“我们和美国人可不一样。”余毅对卡德尔的言论隐隐感到不安。
“亚,目,科,数,种。每个物种下面都有细致的分类。其实有些种类区别微乎其微。人类呢?人类尽可能避免分类,这是为了和平。其实我们和猩猩一样,都有各自的数各自的种。和平时我们掩盖,需要战争时便开始强调。如果外星人来到地球难道它们会认为我们人类一样?不,不可能。他们也会给我们分的清清楚楚,就像动物一样。”卡德尔的语气平淡安详。
大猩猩哺乳纲灵长目猩猩科。体高多少到多少,体重约多少。毛色,皮肤,头型……还有鼻孔向上,口大唇薄。雌性多少岁成熟,雄性多少岁成熟,平均寿命多少……还会写上好奇心强,胆子大,可以调教,适合动物心理实验……吕国增回忆着对各种猩猩定义的描述。
如果外星人来了,那么汉族人的描述是怎样的呢?一定和维族人不同。
“不要回避我们的差异。我们都是中国人,但并不是同种,别忘了我们的祖先不是龙的传人,不是炎帝黄帝。强大的美国人都知道将其它种组压制在最安全的范围,更何况动乱不堪的中国呢。我理解,你们不用太紧张。”卡德尔说完后转头对两人微笑。他新长出的络腮胡沾满了沙石,脸也灰蒙蒙的一片。
余毅不再说话。他转向大门的方向。很早余毅就和吕国增说过,一场战争三代教育能解决台湾问题,但千年的战争,百年的教育都无法根除种族问题。
“我们进入不了中国的核心。自古以来都如此,就像汉族人进入不了清政府的核心。美国人不会让其它人种进入财团,中国人不会让其它人种进入家族。这是世界的规则,几千年来从没改变。中央给我的权限有限这是正确的选择。你想想,如果国家崩塌,维族和汉族再次一战,我会站在哪边呢?你呢?我们有的选择吗?”卡德尔说完后安抚的拍着余毅的肩膀:“我将负责陆上的安全,为你们营造最佳的科研环境。这片土地能不能还属于中国,需要你我一起努力。”
这场声音不大的对话不知道有没有顺风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