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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她看重的男子……
惊异至极的杨国丰,却恍然未觉一道痴迷的目光正落在他的身上。
正是那呼延露!
看一眼身边的妹妹,呼延卜主动迎向杨国丰。
杨国丰对身后众将领挥挥手,众人也就各自走了,而他则利索得跳下马。
短短的距离,两个同样高大出众的男子,目光在空中交汇,静默片刻,然后相视笑了。
“威远王爷。”呼延卜拱手的和杨国丰打招呼。
“呼延王子。”杨国丰也客气的回应。
“今日去宫中谢过皇后对小妹的教导之恩,却不想马车坏了,幸亏王妃援手。”随后呼延卜再次开口,一边说着,一边向杨家马车那边看去一眼。
“哦。”杨国丰目光不着痕迹的一闪,点点头,也向自己马车那边看去。
云映雪上前给杨国丰见礼,九姐儿却站着没动。
杨国丰对云映雪点点头,然后目光落在九姐儿身上。
云映雪也看向九姐儿,眸底一丝担忧。
九姐儿终还是上前来。
见此情景,那站在杨国丰身边的呼延卜则是垂下眸,掩住眸底的一丝笑意。
看来昨晚安排在杨府的人报来的消息是真的……
“好了。”只是她见礼的姿势还未做,杨国丰就已经有些殷切的制止了她,应该是见妻子主动求和,也赶紧迎合吧。
这时那名去帮呼延卜兄妹修马车的扈从过来回禀:马车修好了。
那呼延卜自然又是一番致谢。
至此事情原本就该画上句号了,但偏偏那呼延卜过于热情,看看天空那行至中天的太阳,然后又邀请杨国丰去附近的酒楼。
杨国丰自然推辞。
“还请王爷能够赏光,给小王一次弥补往日得罪之处的机会。”但那呼延卜却又极真诚的看了他道。
作为手下败将,这番盛情,杨国丰自然不好再推脱,于是便都点头应了。
“王妃和五夫人也一起前往吧,正好也让小妹妹陪陪两位。”这时那呼延卜又看向九姐儿和云映雪,说完还转头看一眼身后的呼延露。
两人闻言也看向那呼延露,而那呼延露则是收回偷瞟杨国丰的目光,一脸娇羞的垂下头。
云映雪禁不住蹙蹙眉,转眸看九姐儿。
九姐儿自然说不上好看,刚想推脱,但不成想一边的杨国丰已经代替她回答,“还是不必了,妇道人家,干嘛去那种场合,再说,家里还有诸多事要忙。”
九姐儿自然也就不开口了。
“这……也确实,小王忘记了你们汉人一向都最重规矩,只是……只是小妹野惯了……”听了杨国丰这话,呼延卜脸上立刻显出讪讪的神情,边说着再次看向身后的呼延露。
而此时呼延露脸上的娇羞却已经完全被苦恼取代,然后可怜巴巴又迷茫的看向杨国丰。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泼辣爽利都做如水柔情,只是做汉人家的媳妇难道真的要受这许多的限制吗?
“这……公主、公主自然不同。”这般在大街上,被一个女人这般盯着,杨国丰自然赶紧回避问题。
但听在九姐儿耳中却极不是滋味:她行,我就不行,还没娶过来就已经这般宠着,要真娶过来还有我的活路吗,特别是这女人还一身蛮力,动不动就甩鞭子。
——所以她的一张脸瞬间僵住。
“王爷,时候不早,请吧!”似乎也感觉到这夫妻两个之间在自己的几番言辞后的那剑拔弩张氛围,呼延卜赶紧对这威远王爷道。
杨国丰点点头,想走但却又觉得这样走了实在对不起妻子,于是又转向九姐儿,低声一句,“回去吧,后晌礼部和鸿胪寺的还要过去。”
却没想到的是一听这句,九姐儿的一张瞬间一沉到底。
礼部和鸿胪寺的人能去杨府做什么,还不是为了和亲之事。
看着妻子的脸色,杨国丰也颇为懊恼,但懊恼后又满是不耐,再也没多说转身跟着呼延卜走了,那呼延露自然也跟在两人身后。
看着一行的几人,九姐儿终于忍不住了落下泪来。
“四嫂……”看她流泪,云映雪就想劝她。
“回去吧。”但没想到九姐儿却对她摆摆手道。
云映雪也只好闭了嘴。
一路忐忑的跟了这个嫂子一路,让云映雪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就是一回府,她的这个嫂子就将东西收了几件,然后让人备车准备回娘家。
云映雪急了,想去找孟老太妃,却不想孟老太妃偏偏今日被杨六叔家的请了去,不在府上。
她去拦,却最终也没拦住,她的这个嫂子还是走了。
“走了就走了呗,大不了再让四叔去接呀。”看着她那满脸焦急的模样,那小严氏却满脸不以为然,一边说着,一边嗑瓜子。
最好永远别回来……
云映雪没办法,也只好等着杨国丰回来了。
傍晚的时候,杨国丰回来了,一听说王妃又走了,脸色禁不住瞬间黑了,却并没有马上备车去接。
还是孟老太妃回来后听了这事,立刻督促他,他才沉默的去了。
但没想到的是到了文家,不仅王妃没接到,反而闹了个不愉快。
王妃并没回文家,文家的另一个姑娘却是刚刚回来了,那就是六姐儿。
听了杨国丰因为要娶什么异邦公主的事将九姐儿气的不知去向了,那六姐儿先是愤愤的对杨国丰一番指责,指责完了就开始向杨国丰要人,幸亏最后六姑爷宁致远出来将她扛走了,不然,指不定事情还要闹多大呢。
后来就有丫头来传信说王妃去了城郊舅舅家,知道王妃的下落后,那杨国丰也没有再去接。
事情到这里也就暂时不了了之的平静了,唯一不平静的是汴州城人们此起彼伏的议论……
“……哈哈,还真是热闹。”
大年三十,守岁之夜,一名男子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一边俯瞰着脚下夜色中那鞭炮震天、灯火通明的汴州城夜景,一边微笑道。
“是啊,汉人很重视这新春节。”他身后一名黑衣随从道。
呼延卜听罢却摇摇头,又笑,“我说的此热闹非彼热闹。”
“呃……”属下一怔,然后会意,“威远王爷此时应该正为这热闹烦恼呢。”
“呵呵……”呼延卜又笑,“赤哈,其实我这般做并非只要他烦恼,还主要是想试探一下他到底是不是信了我们?”
“那信是没信呢?”
“他当然不全信,不过我要的也不是他全信,我要的是争取时间,让七弟带着援军度过昆仑山,我要的是这幽蓟十六州的布防图,哈哈……幽蓟十六州,他可能永远都没想过我敢以一个败军之身做如此大的图谋吧,呵……”
“主子高明。”赤哈立刻赞道。
呼延卜闻言却只是微笑。
敢想敢做敢以身犯险,这一向是他的谋事原则。
就好比夏日和这次的大越之行……
“属下还有一事未明。”愣了片刻,那赤哈又问道。
“讲——”
“为什么我们不在明日动手,而在初三。”
“听说过这句话没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般人所想,我们定会在初一这一日有动作,但我们偏偏不动,他们的防范定会有所松懈,而等到他们三竭之后,自然就是更佳时机,抓住这个时机我们自然会事半功倍,再说,初一是喜庆享乐的日子,而初三是烧门神纸恭送祖先的日子,汉人都是孝子呢。”
赤哈闻言一愣,然后连连点头。
“另外……”稍后,那呼延卜又一脸肃然的对他道,“赤哈,这些事不准向公主透露一丝一毫。”
赤哈被主子的脸色吓住了,赶紧点头。
“初二那日,你备一份重礼,将公主送进皇宫,皇后娘娘给她的就是三天假,又怎么可以延期了。”然后那呼延卜又语气幽幽的道。
听了这话,赤哈却瞬间沉默了。
看来公主这次弃卒的命运是做定了……
呼延卜看向他。
“是!”他又赶紧应道。
转眼,普天同庆的年就过了,然后迎来了初三这日……
……
☆、二五三 计中计
正月初三夜,大越皇宫某处——
“这边,这边——再上一点,嗯……酸死了,那个狠心的和嬷嬷,每次做错了一小点点动作都要罚蹲马步,真是会整人,我真想拿鞭子抽她一段,看她还敢不敢猖狂……”靠在美人榻上的闻香公主呼延露,正一边让贴身侍女娜红帮她揉着酸疼的双腿,一边连声的抱怨着。
“公主……”那娜红听了吓坏了,要知道这可不是在西蒙国的皇宫,赶紧一边急切的制止她,一边向门口望去。
“哼,看你那怕事的样子,就好像我真用鞭子抽了她一样。”呼延露见了立刻不高兴的道。
“公主,”深知主子的脾气,娜红只能苦心劝慰道,“她就是再会整人也不怕,反正只剩了明日一天,这些日子你都熬下来了,又何惧这一日。”
“也是啊……”呼延露闻言即刻阴转晴,“呵呵,明日开始,我就不会再受这老妖婆的气了。”
“明日又那里只是不用受这老嬷嬷的气了,明日……呵呵,可是距离公主大婚之日才剩一日了……”那娜红见了心头禁不住一松,捂嘴笑笑,劝慰改为哄劝。
她的这位主子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对这自己这婚事还有那未来的夫婿威远王爷却是极为上心的,从自来性野暴躁的她接受这般辛苦的礼仪学习就可以看出。
“死蹄子,就你知道。”果然,她的这个主子一听这话,所有戾气收起,虽然是骂她,但红着脸,万般娇媚和心花怒放。
那娜红见了,就又是一阵笑,最终那呼延露也笑了起来。
“对了……”娜红忽然就停下了手中帮呼延露捏腿的动作,然后转身出门捧了一个华丽的紫檀木盒子进来,“这是王爷昨日送来的一些首饰,公主,你看看——”
“哦……”呼延露闻言接过来,打开,只觉得眼前一亮,禁不住再次欣然笑了,感激的道,“都是母妃最珍贵的,六哥和母妃对我真好。”
这呼延露的亲娘早逝,她一直都养在浩敏皇贵妃,也就是呼延卜和呼延喆的生母身边,浩敏皇贵妃对她比对两个儿子还要好,两个哥哥也极宠她,这就养成了她娇蛮张狂的性情。
得知她心属敌对国的王爷,那浩敏皇贵妃更是选择在两军陷入僵持议和之际,在西蒙皇帝面前委婉相求,不然她又怎有可能嫁给她心仪的人……
“是公主有福才对。”那那红又笑道。
“就你嘴甜。”呼延露闻言笑骂她。
“对了,哥哥可说明日什么时候来接我?”愣了愣,呼延露又问道。
“黄昏吧,哈将军说他黄昏来接公主,驿馆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虽然公主是在异国出嫁,可是该准备的那一点也没落空。”
“是吗?”
“当然是,公主就放心的等着那日做新娘子就好。”
“再说再说……我看你是想挨鞭子了吧。”呼延露闻言板了一张脸嗔骂她。
“不敢了不敢……”娜红赶紧哀声示弱。
“啪啪——”
两人正说笑着,就听远处传来鞭炮的声响,开始只是一两声,后来越来越多,渐渐汇集成潮。
“这是……”呼延露一愣。
“汉人正月初三入夜时有一个习俗,那就是烧门神纸恭送祖先,自然就要燃放鞭炮了。”娜红给她解释道。
“哦。”呼延露听了点点头,立刻跳下榻去窗户边看热闹。
远远近近的火光,将呼延露一张映得更加美丽,她忽然转过来,看向娜红,羞答答的道,“娜红,你说……你说初六那日也会这般吧?”
娜红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当然,公主,不只鞭炮声声,更会锣鼓喧天呢。”
呼延露听罢就又笑了……
但工夫不大,忽然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女就匆匆奔了进来。
“娜青,怎么了?”两人吓了一跳。
来人正是呼延露从西蒙带来的另一个贴身侍女娜青。
“公主,大事不好,听说王爷天黑时带人潜进兵部司衙,不仅杀了人,还盗走了幽蓟十六州的布防图和阵型图,这会儿已经出城去了。”那娜青当即急切又慌乱的道。
“什么?”这一主一仆听罢顿时大吃一惊。
“是不是……是不是弄错了,娜青,你是不是听错了,又怎么会……”稍后那呼延露又有些噬魂楼破的问那娜青。
她不相信……不相信一向疼爱自己的六哥在她将要大婚之事做出这种事,更不相信他就这样丢下她走了……
“没有……公主,我当然没听错……”那娜青却已经落下泪来,“而且大越的御林军已经向我们这边包围来了,王爷走了,他们自然要来缉拿我们。”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响起许多的脚步声及呼喊声。
那呼延露听闻,则是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公主——”
这注定是是个不平静的夜,就在闻香公主因为心惊绝望而昏厥之时,五城兵马司指挥的总衙里也是一片喧闹——
“怎么样?”杨国丰一脸凝重的问那匆匆进来梁振。
“王爷放心,城外二十里,将驻扎在城北的大军全部调过来,围了了外城二十里之处,这呼延卜就是插翅也难飞。”梁振回的信心满满。
“还是再谨慎一些也好,这呼延卜不只狡猾,还胆大妄为,更是不走寻常路。”杨国丰沉吟了片刻又嘱咐梁振道。
他只料到他是诈降,假装求和,争取时间,却没想到他来京城里竟然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幽蓟十六州。
幽蓟十六州,包括燕、蓟、瀛、莫、涿等地,共十六州,位于太行山北支,塑九州西北,居高临下,易守难攻,极具战略意义。
旧朝大乱、天下纷争之际,匈奴趁火打劫,将原本属于中原地带的幽蓟十六州占据,唇寒齿亡,以后的二百年之中,失了这幽蓟十六州的中原地带一直在匈奴的威胁之下。
后来大越建立,匈奴呼延部落建立的这西蒙国又屡次滋事,以这幽蓟十六州为据点,甚至曾经一举攻入大越境内,先皇为了平定边疆,不仅委任老王爷为帅,更是御驾亲征,帝臣联手,只打到匈奴国都附近的新城,将这幽蓟十六州又夺了回来。
这些年来,这西蒙国都处心积虑的想将这幽蓟十六州夺回去,但因为越军在这里设立了严密的布防和阵型,西蒙国在屡次失败之后似乎也就放弃了,不再打着幽蓟十六州的主意,却没想到是这呼延卜竟然目标放在这幽蓟十六州上,实在说,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幸亏他行事一向谨慎,放在兵部密室里的这布防图只有四分之三,另外有四分之一一直藏在府上。
但即使如此,那布防图也务必追回来,因为若真遇上绝顶聪明又懂行之人,那剩下的四分之一极有可能被参透,要真是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杨国丰对此事的慎重与重视,感染了梁振,梁振赶紧应了,准备接着去加派人手。
“梁都尉,”却没想到杨国丰又叫住他,“西北那边情况如何?”
“嗯,都在计划中!”梁振听了立刻点头,“早上才收到荣将军的飞鸽传书,说他们派出的人马确实探到昆仑山一带又异动,估计是那呼延喆的军队,不过瑜王爷已经带人秘密从东北部绕了回去,伏在玉门关一带,只待一有风吹早动,就与大军呼应,腹背夹击敌人。”
“好。”听罢这话,杨国丰脸上总算露出些满意之色。
这一步,是他和欧阳睿在察觉西蒙国和呼延卜的卑劣打算时就部署好了的,欧阳睿假装被北方为西蒙国效力的邪教圣女所迷,其实却是一场计中计。
他当应娶这闻香公主自然也是陪着这呼延卜和西蒙人演戏了,他又怎么会娶这异邦公主。
杨家为朝廷为人民奉上的和平都是坚坚实实、用力量搏来的臣服,又岂是靠这姻亲裙带。
再说他家里那善妒的小妻子又怎么可能会答应?
想到妻子,杨国丰冷清肃然的脸上禁不住闪现出一丝柔情。
本来他是满心忐忑的,毕竟设计这计谋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不然又何以能骗过那无比狡猾的呼延卜。
却没想到的是他的小妻子再见他故意打翻她送去的点心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他是在演戏,并且几番大造声势,陪他演了下去。
这不仅仅是需要聪慧,更需要对他的绝对信任。
虽然呼延卜还并没落网,但他的小妻子依然是一个大功臣,不然那呼延卜又怎么会降低戒心,这么快就采取行动,要真是等到他迎娶那呼延露之日就不好办了。
“王爷,您……”这位铁血统帅脸上那异常的温情让一边的梁振惊异。
杨国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又整了脸色,交代了梁振两句,然后就让梁振走了。
等到梁振走了,他又在站了一会儿,然后招手喊进杨凡,“多带些人,火速去将王妃接回来。”
杨帆一愣。
“就说我没时间,她会回来的。”他的小妻子怀孕了,他不放心,每时刻都牵肠挂肚,这会儿自然要赶紧接回来,只是他确实在走不开,只能又委屈她了。
“是。”杨凡转身去了……
……
☆、二五四 国宝
“对了,你先回府,备上礼品,顺便再带上青桃。”杨凡刚要走,杨国丰却又叫住了他。
杨凡一愣,然后赶紧点头。
确实该如此,大过年的,又怎么能不带礼物呢?
而青桃呢,因为前几日家里哥哥又病了,回家去照顾哥哥,所以并没和王妃一起走,昨日回来了。
回到府上,杨凡备了丰盛的礼品,又让人去请了青桃过来,然后一行人就踏着夜色出发了。
因为今日恭送祖先的原因,一向早歇的徐家还未歇下,厅堂里灯火通明,本家院后的都聚集在此说笑。
有人将杨家来人的事通禀进去,徐世昌便带了儿子徐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