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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没什么好商量的。你少得意，你很快就会被送出府去，没人能留的下你！”
“真的？”钱莫莫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是二叔不准我离开钱府呀，您看您的话他都不听的。”
“他敢！”老夫人气的拍桌子，她看向钱莫莫，严厉道：“你在挑拨我们母子关系？”
钱莫莫感到很无辜，“我没有呀，我说的是事实。在这个府里，钱不尽是老大！就算是您也压制不了他。”
“你！”这话听在老夫人耳朵里完全是挑衅，她不禁大怒，指着钱莫莫的手指都有些抖，“你说！你一直赖在钱府有什么目的？”
目的？当然是捞一笔钱然后跑路了！“老夫人，我没有赖在府里，我根本不想待在这里，是钱不尽不准我走。”
“他为何不准你走？他是个商人，无利可图的事他会去做吗？”
“那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我知道！”老夫人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你的父亲和我儿子不过是萍水相逢，而今你父亲生死不明，你来到钱府，名义上是托孤，实则不是为财就是为名！”
“为名？”钱莫莫不解，为财的话么……她是可以承认的。
“你是不是想留在钱不尽身边？”老夫人话一出口，惊的站在旁边的萱梧一愣，她忙上前扶住老夫人手臂，老夫人不顾萱梧，继续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乡野中的小杂种，也妄想攀龙附凤！简直是痴人说梦！”
钱莫莫不太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却听见对方在骂她小杂种，这口恶气怎么忍的下，立马大声反驳道：“谁稀罕！我有爹有娘，有爸有妈，我不光有现在的爹娘，还有未来的爸妈，用不着你叫我小杂种！就算你家有金山银山，也不能这样看不起别人！告诉你，你这个破地方老子早就待腻了，是你儿子卑鄙无耻耍手段，你少来骂我！你家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老夫人早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毕恭毕敬，何曾见过钱莫莫这么直来直去的人。眼下被钱莫莫连珠炮似的话气的几乎背过气去，指着钱莫莫喊道：“快把这个野丫头给我关去柴房！”
外室的进宝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听到老夫人方才的话已是震惊非常，又听到钱莫莫说话语无伦次，此时老夫人还要把钱莫莫关进柴房，这样下去那还得了？！忙趁着四下无人，急急溜走去找钱不尽报信。
第十六章 拼尽所有也护她周全
钱府后花园内，钱不尽正与乐知兮下棋。
“今日晨会散的早，本想歇一会儿，你却来打扰我。”钱不尽说完，指尖从容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你请我做小侄女的老师，我既高兴又发愁。高兴的是可以每天和那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一起玩，愁的是你这个抠门叔叔居然白请我做老师，半分酬劳都不给！真真是狠心极了！”乐知兮不忙落子，只顾赏玩手中的茶盏。
“上一次钱某可是花了重金为你举办音乐会，而某人却不知道溜到哪儿去了。”
“因此这回你白请我给那丫头做老师，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啊！”
“只要那丫头在我眼皮底下就可以省不少心。”钱不尽抬手揉了揉眉心，眼神露出些许疲惫。
“老夫人如此为难你，那个丫头也不让你省心，还真够你头疼的。不过老夫人说的也对，你把小侄女送去书院念书并没什么不好的，大不了我跟去书院应征音乐老师就是了。保证你的小侄女毕业后琴棋书画样样通。”
钱不尽冷冷一哼，“我虽恨她不成才，但还至于将她往火坑里送。”
“怎么就是火坑了？乐某一定将她视为自己的亲生侄女对待。”说完，乐知兮眨眨眼睛，一脸无辜。
“大当家——！大当家——！”
两人听到喊声，齐齐朝亭外看去，只见进宝边哭边跑向这边。
钱不尽心中奇怪，起了身走到亭外。
进宝跑到钱不尽面前，哭着道：“大当家，你快去老夫人院里看看吧，老夫人和二小姐吵起来了！”
钱不尽眉头一皱，“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在礼学堂上课么？”
进宝道：“本来是上课的，但中途二小姐想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到了老夫人那里后，小的站在房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忽然就听到老夫人高声骂二小姐是小杂种，二小姐被气急了才和老夫人吵起来……呜……”
乐知兮闻声也走了出来，对钱不尽道：“你还是快到老夫人那里看看吧。”
进宝忙点头，“大当家，小的临出来时还听到老夫人要把二小姐关去柴房。今日天气这么闷热，二小姐被关到柴房一定会中暑的，她最怕热了……”
钱不尽阴沉着一张脸听进宝说完，忽觉得自己的额头跳的厉害，这个死丫头，真是片刻不让他安宁。
乐知兮道：“进宝，你先不要着急，此刻恐怕莫莫已经被关进柴房里了，你先过去看着，别让她中暑晕倒了。”
“不必！”钱不尽冷冷开口，“如此不懂事，该让她吃些苦头！你们谁也不准去看她，中暑晕死了算我的，”
“大当家……”进宝急的又哭出来。
乐知兮拍拍进宝，说道：“没事的，你先和大当家去老夫人那里吧。”
……
钱不尽到了老夫人所在的院子时，正遇上出来相迎的萱梧。
萱梧面露焦急地行了一礼道：“大当家，老夫人好像中暑了，奴婢正要去找您。”
钱不尽一路没停，边走边问：“大夫来了吗？”
“碧落已经去请了。”
内室，老夫人卧在凉榻上，头顶放着一袋冰，眼角似乎还有泪迹。
钱不尽轻轻坐在床边，“母亲？”
老夫人睁开眼睛，见是钱不尽，眼圈立时红了。
钱不尽道：“母亲感觉可好些？”
老夫人摇头，却道：“你把那个丫头轰出府了吗？”
钱不尽神色一黯，说道：“母亲非要如此为难儿子么？虽说今日莫莫与您顶撞是她的不对，但您万不该骂她是小杂种。她口口声声叫我为二叔，杂种二字从何而来？”
“不尽……”
“母亲，您听我说。”钱不尽深深叹息，继续道：“你们因何吵架我已经知晓了，莫莫那孩子虽然蛮横，却是听的进道理的。可您说她攀龙附凤又是何原因？说她在府中住着是为了勾引儿子？想必莫莫说过了，她是不喜欢待在府里的，是儿子一直拴着她，您知道儿子为何要这样做？”
老夫人眼中渐渐露出惊恐，“难不成你……”
钱不尽无奈道：“母亲，儿子并非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她的二叔，你们……”老夫人有些激动。
钱不尽打断她，口气有些沉重地道：“莫莫她非旦不是杂种，她的父亲还是朝中的大将军！只不过几年前已战死在沙场。莫莫她什么都不知道，秦大嫂独自带着她躲避在山野乡下，也是害怕被仇家仇杀，莫莫之所以会姓钱，也是这个原因。”
老夫人惊的一时呆住了。
钱不尽继续道：“本来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但儿子实在不想看到您再为难莫莫，不得以才将这些告知母亲。儿子与秦大哥八拜之交，他的女儿交到我手上，我拼尽所有也会护她的周全。只希望母亲能够理解儿子。”说完，钱不尽起身离开。
进宝见大当家这么快就出来，急忙跟上去小心翼翼问：“大当家，老夫人怎样了？”
钱不尽道：“老夫人并未中暑。”
进宝先是惊讶，又是不解，“可是可是，她老人家为什么要装病呢？”说完，他似乎明白过来，有些担心道：“大当家不会把二小姐赶出府的对吧？”
钱不尽依然冰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害的进宝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乐知兮趁钱不尽去了老夫人处，便一人来到了柴房。
果不出所料，那个丫头正宽衣解带毫无形象地坐在柴火堆上撩起了裙摆在呼呼地扇风，但还是热的满头大汗。
“小侄女？”乐知兮笑呵呵地推门而入。
“乐哥哥，哪阵香风把您吹来了？”钱莫莫起身来到乐知兮面前。
乐知兮摸摸她的头，“可是想念我了？”
钱莫莫噘嘴道：“唉，乐哥哥来的太不是时候了，老夫人正罚我在柴房面壁呢，还派那么多人看着，害我都没办法偷溜出去。……咦？你是怎么进来的？”
乐知兮摇一摇折扇，故作神秘道：“山人自有妙计。”
钱莫莫看到乐知兮的扇子眼睛直冒绿光，一把抢了过来对着脸猛扇。“乐哥哥你真是及时雨，今日这天气简直热死人了，可没想到这柴房更热，像蒸笼一样！”
“呵呵，我正是来为你支妙招的。”
钱莫莫对上次的事还心有余悸，戒备道：“又是什么馊主意啊？”
“这次的保证不馊！你要是听我的，钱不尽一定被你骗到，既能脱离此处，又可以解心中怒气，怎么样，要不要听听看？”
钱莫莫半信半疑地瞧着他，“你说说。”
乐知兮道：“假装中暑！”
……
第十七章 不好了，二小姐晕倒了！
钱不尽还在去柴房的路上，对面进财气喘呼呼地跑上前来，“大当家不好了，二小姐晕倒在柴房里了。”
“啊！”进宝急的大叫一声，委委屈屈地看向钱不尽。
钱不尽道：“进财，去请大夫。进宝，你去冰库里取些冰来，冰镇水果多拿一些送到二小姐房里。”
二人连忙去了，钱不尽脚步加快。到柴房时，看到乐知兮正抱着钱莫莫走出柴房。
面对钱不尽疑惑的眼神，乐知兮半点也不慌，“你不管小侄女死活，我却不能不管，若不是我来看她一眼，恐怕这孩子真要晕死在里面了。对了，你看到进财了吗？我差了他去找你。”
钱不尽顾不上理他，上前一步把钱莫莫接过来，转过身大步走了。乐知兮无奈地摇摇头，某个只会撂狠话的人，还真是矛盾呐。
钱莫莫假装昏迷着，帐帘外两个大夫不知在小声议论着什么。她觉得乐知兮这次又出了个馊主意，本以为骗到了钱不尽她会很爽，可是她现在根本没有力气爽了。心里好像堵了块大石头，呼吸很难受，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似的。
帐外，大夫正在和钱不尽汇报病情。
“大当家，二小姐中了暑热，所幸并不严重，只要在凉爽的环境里休息一两日便无碍了。”
钱不尽点点头，吩咐了招财随大夫抓些解暑气的药，又让进宝多添了两盅冰块摆放在屋内。
进财走进屋，小声对钱不尽道：“大当家，刘夫子求见。”
钱不尽望了帐内一眼，叹息一声道：“去告诉刘夫子，给他的酬劳再加一倍，务必让他留下。”
进财道：“大当家，看刘夫子的样子，实在不想留在府里了。”
“酬劳增加两倍，如若他还不同意，酬劳再加便是。”
“大当家为何不再找其他人？刘夫子好像很讨厌二小姐……”
钱不尽的脸又阴沉下来，道：“我难道不想再找别人吗？可是这个洛水城所有的智者都不愿意教她！”
“……”
“如果他实在不愿意留下，就让崔护院去和他说。”
“……是，小的明白了。”进财忽然有了一种上梁不正下梁才如此歪的感觉，二小姐蛮横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钱莫莫这回是真的中暑晕过去了，一直到了晚上还哼哼唧唧不清不醒。大夫来了又去，最后索性被安排在偏房等待钱不尽随时召唤。
钱不尽面露不悦地看着两个大夫，“不就只是简单的中暑吗？怎么到现在还不醒？”
其中一人道：“回大当家的，二小姐此前是否饮酒？”
另一人道：“没错，前两日二小姐醉酒，正是小的给二小姐请的脉。”
“那便是了，今日中暑是因那日的酒气还未消干净，这才导致暑气在体内徘徊不散。”
钱不尽道：“你们下去开方子，这次务必将病根祛除。”
两人应声而去。
帐中传出钱莫莫呓语声：“我不是！我不是！”
钱不尽起身来到钱莫莫床边，却见那平日里红苹果似的小脸此时苍白的像一张纸，不由得心中一刺。
“我才不是小杂种！”
钱不尽一怔，叹息，看来母亲的话扎到她心里去了，难怪她要顶撞母亲。此时的他忽然觉得有些累，他没有教育好她，实在愧对九泉之下的秦大哥。
院中，招财与进宝坐在门槛处。
“招财，我忽然觉得大当家对二小姐还是蛮好的。”
“废话！可大当家就是对她太好了，才整的府里鸡飞狗跳的。”
“可是你明白我明白，二小姐却不明白，她总是想逃跑。”
“我真希望她赶紧逃跑，这辈子再也别被大当家抓到！”
进宝不解地看向招财，“你干嘛这么恨二小姐啊？”
招财重重地哼了一声，“她就是个祸水！大当家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她一点儿也不体谅别人！”
进宝点点头，“这段日子生意太忙，大当家好辛苦。”
招财嗯了一声，忽然狠狠瞪向进宝，“你在伤心什么？还不回去睡觉？”
“不行呀，我要守在这里，万一二小姐半夜醒来……”
“你傻呀，大当家在里面，用的着你吗？快滚去睡觉！”
“可是我……”
招财眼睛一瞪，进宝忙把话憋回去了，只得一步三回头的回了房间。
夜里，老夫人房里的萱梧还过来看望了一次。半夜时分，钱莫莫的暑热终是褪了下去，也不再说糊话了。
钱莫莫暑气才褪，屋里摆放的冰块就被钱不尽遣人撤掉了，否则中暑演变成着凉就不妙了。可钱不尽还是慢了一步，某个祖宗果然在那边喊冷了。
钱不尽担心被子盖的多了又会热到，只好亲身上阵，将人扶起来搂在怀里。
钱莫莫仿佛清醒了一些，看着眼前的人还迷迷糊糊的，“进宝，二叔走了吗？”
钱不尽低头看她，哼了一声道：“走了！”
怀里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唉，其实我也不想装病呀，但是我不这样做，二叔又会罚我了。”
……傻子，你真病假病不知道吗？
“二叔想那些惩罚我的方法估计想的头皮都烂了。”
……还没烂。
“不知道留胡子走了没有，我真心不喜欢他，看起来色眯眯的。”
他是京都泾阳有名的智者，赶走他就只能换我亲自教你了，你选哪一样？
“二叔好凶，动不动就罚人，也不知道小正太被他怎么样了……”
要他来做你二婶，你想都别想！
“进宝，老夫人说我是小杂种，我到底是不是呢？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
“进宝，我想我妈，我想回家……”
钱不尽一怔，不自觉地收紧眉头。
……
－－－－－－题外话－－－－－－
中暑这个症状纯属某琪瞎编，一切只为剧情啊剧情。
小正太洛彬：给看官们鞠躬，本正太过几章再来~！
第十八章 她，喜欢大当家！
早上，天微微亮，守夜的招财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正是钱不尽走出来。
“大当家？”
钱不尽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让进宝来守门，你随我回去。”
招财觉得大当家应该是做叔叔做的最憋屈的一个了，要说侄女是亲生的也就罢了，可是明明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的人，为何还要这样上心呢？而且夜宿小姐闺房，貌似不太好耶！也就是大当家有这样厚的脸皮，温情一夜还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好佩服大当家。等等，什么叫“温情”一夜？招财进入深思，这样的夜好像有过很多次，但“温情”却是头一次。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大当家的手臂似乎不太灵活，走路只有一只手臂在摆动，另一只像是木了一样，于是更加疑惑……
……
进宝给钱莫莫打洗脸水的时候看到了萱梧，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萱梧满脸笑意的跟进宝打招呼：“进宝弟弟，二小姐可好些了？”
进宝呆了呆，忙道：“好些了，只是还未起床，萱梧姐姐怎么来了？”
萱梧道：“是老夫人差我前来看望二小姐。”
进宝有些受宠若惊，心说老夫人又在打二小姐什么主意？
像进宝这样单细胞的生物，心里想什么，脸上全都会表现出来。而像萱梧这样心眼多的眼睫毛都是空心的人来说，不用看就知道进宝的想法。
“进宝弟弟，带我进去看看二小姐吧，老夫人交待，要让我仔细照顾二小姐。”
“其实……”其实不必了吧。
“听闻二小姐素来喜欢西街小肉包，我是一早去排队才买到的呢。”
“……”这都知道！
屋中某人拥有着狗一般灵敏的嗅觉——“进宝，我要吃！”
进宝尴尬地看了萱梧一眼，他觉得二小姐实在太丢脸了，连他一个下人的面子都快挂不住了。
萱梧微笑着进了屋子。
于是萱梧开始每天都往这边跑，从西街的小肉包一直送到北街的驴肉火烧。
进宝手中的事情被萱梧抢去不少，每日闲的发慌，好不容易趁着萱梧不在，有个机会与钱莫莫坐在廊下嗑嗑瓜子。
“二小姐，您的病都好了，怎么萱梧还总往这边跑呢？”进宝双手托腮坐在板凳上，很是不解地道。
“这便是本小姐的个人魅力了。”钱莫莫半躺在摇椅上，拿块黑布蒙着眼睛用来遮挡夏日强光。
“对了！”进宝挪着板凳蹭到钱莫莫身边，“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了。”
“为什么呀？”
“我还没告诉你关于萱梧的八卦呢！二小姐知道这个八卦后，就明白为什么了。”
“你说说看。”
“萱梧她，喜欢大当家！”
“噗——！”钱莫莫差点被口水呛死，“你说神马？”
进宝十分确定地点头，“这个根本不是秘密，也就二小姐你不知道了。”
“老夫人也知道？”
进宝再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