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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主座上，程若瑾一身红衫，神色担忧的望着青鸾。从得知青鸾要参加月选那日，就没有一晚睡的踏实。虽然与青鸾之间隔了一层珍珠细帘还有三丈的距离，可程若瑾的目光还是停顿在青鸾微微握起的拳头上，不由得眉头轻蹙。
柳如烟端坐下垂手，面上尽是得意的神色，仿佛花似锦已经把青鸾击倒在地。所谓月选，也是她跟花维提议的。不为别的，只为落落若瑾的面子。在宫里虽人人敬着柳妃，可她知道那些人最多的是怕，怕柳家，怕柳洪，而不是她。
凭什么青鸾有单独的教习师傅，她指点朱管事带着花似锦去找穆清风，谁知道那个老头迂腐的很。哼，不过就是会点炼药的功夫，有什么稀奇。想到这，柳如烟嘴角轻蔑的一挑，看向紧张的程若瑾。只见她十指鲜红的蔻丹就要扎进了腿里，额上早就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柳妃对她轻蔑更甚，青鸾在皇上那不受宠，可要让皇上连程若瑾都嫌弃了才好。这些日子，程若瑾没少因为青鸾的事去烦皇上，皇上早就不耐烦了。如此甚好，他们二人的嫌隙越大越好。柳妃思及此，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座下的一众人等的目光都被台上的两个小人吸引，碍于皇后跟柳妃，不好交头接耳。心里却早就都有了计较，这场比试摆明了似锦公主稳赢。可惜了青鸾公主那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一会该吃苦头了。
刚刚比试过的楚玄姿也替青鸾捏了把汗，宋小清坐在他旁边，也被他紧张的情绪感染。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放心，不会有事。”
“但愿如此。”
穆清风气定神闲的手摇纸扇，颌下白须轻轻随风摆动。明珠则伤药贴身备着，以防万一。
花似锦下巴指向青鸾“准备好了？”
青鸾但笑不语。
花似锦略有不耐，“哼，皇姐别怪似锦无礼。”她虽然只有三级战气，简单的学习了御气之术，对付面前站着的废柴绰绰有余。
片刻，两掌中间聚集出一个似有似无的气团，花似锦轻喝一声，将气团打向青鸾。花似锦这招是最低等的御气术，而且她学的时日尚短，连最低级的边都还没沾到。
程若瑾见此，心都快要跳出了腔子，这花似锦小小年纪一点不留后手，竟然尽了全力。眼神轻瞟到柳如烟身上继而梭巡到她脸上。
柳如烟也正得意洋洋的看向程若瑾，两人四目相对，眼神在闷热的空气中擦出一道火花。程若瑾愤懑的吸了口气，转头看向青鸾，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花似锦也别想活命。
只见青鸾就地打了个滚，躲过气团。再站起身，白衣变成了灰衣。青鸾抬起小手擦了把脸，一下两下的画成了小花猫。台下众人掩嘴轻笑，唯独程若瑾双手紧紧捏着椅柄，心疼的都快哭了。柳如烟更加得意的端详着台上的花似锦。
穆清风依旧轻摇纸扇，这招是他教青鸾的，看来学的极好。
花似锦打了个空，轻哼一声，再次聚气，打向青鸾。青鸾再躲。一来二去，青鸾身上的白衣早就成了黑衣。
☆、第二十三章 刺伤
按照规则，掉落台下就输。如今青鸾背对着程若瑾，对面的花似锦步步相逼，把青鸾逼到了台角。
花似锦下巴指向青鸾，得意洋洋的用下巴指向青鸾，眼神分明在说“到了这步田地还用我出手吗？”
青鸾似笑非笑，轻巧的一旋身与花似锦错开身形，站到台中间。花似锦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唬了一跳，心有不甘，气喘吁吁的再次御气。
青鸾站在那儿等着她御气再次打来，一点脚，错身躲闪过去。明珠见青鸾在台上身轻如燕，左闪右躲丝毫不受损伤乐得不行，就差拍掌叫好。心想穆师傅到底有点本事，才几天的功夫就将公主教的这么好，对他的崇敬又加深了几层。
穆清风笑意吟吟的看着高台上的青鸾，满意的不得了，这个徒弟果然争气。青鸾学什么都快，一点就透。今天比试不能用战气，因为在别人眼中她可是彻彻底底的废柴，不能太过引人注意。所以，穆清风教了她几招简单的步法，但也够她戏耍花似锦一阵的了。
台下的人都道青鸾天生灵活，岂不知这是她捱了几晚通宵的结果。倒不是青鸾学的慢，恰恰相反因为她学的太快。为了看起来稍显笨拙又自然，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程若瑾面色恢复如常，柳妃的脸色倒铁青起来，没了方才的志得意满。愤懑的看向花似锦，三级天资果然跟废柴没什么两样，若是轻尘身子争气点，也不用她费如此多的心力。
花似锦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没想过青鸾会躲的那么及时，就好像算好了似的，战气一到便闪开。花似锦趁喘息的功夫，求救的眼神望向台下的柳妃。
柳妃似乎早有准备，从容不迫的捏了捏袖口，朝花似锦微微点了点头。花似锦得了指点，抿抿嘴唇，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朝青鸾冲了过去。
这一切落在了程若瑾眼中，早知道不是这么简单的，难道柳妃还留了后手？不由得心一沉，又担忧起来。
台下的人们只见花似锦像是恼羞成怒，直愣愣的向青鸾撞过去。
而台上的青鸾见到的却是花似锦一边冲过来一边从她的袖口现出一把木柄掏，看木柄大小像是量身定做，正适合她们这个年纪的孩子用。虽是电光火石间，可花似锦的动作就想慢镜头一样在青鸾眼前闪现。
青鸾以为花似锦输不起，用短匕泄愤。可花似锦一直没抽出刀刃，只等着撞上青鸾的一刻正好会伤着花似锦自己。
青鸾瞬间明白，花似锦想栽赃嫁祸。到时，柳妃必定说青鸾输不起，出阴招想致死花似锦。说不定还会牵连到程若瑾。柳妃竟然舍得，这个女人好狠的心。花轻彦的话言犹在耳，“你没有天资，还是……还是别去了。”
“总之，你别去，千万记着。”
花轻彦一定早就知晓此事，一时之间，来不及多想花轻彦到底为何对她这么好。青鸾心里想的只是不能让花似锦得逞，快步迎了上去，抽出短匕，用力将刀刃转向自己，插了下去。血迹鲜红，在白衫上迅速绽放开来。青鸾将短匕塞回到花似锦手中，才倒在台上，脸上现出安心的笑容，眼中慢慢没了焦距。
程若瑾“啊”的一声，站起身子，随即晕死过去，幸好秋染及时扶住她。台上台下瞬间乱作一团，楚玄姿转头看向宋小清，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似是在求证刚才他所见的是否属实。
宋小清也揪着一颗心，跟楚玄姿对望一眼。金銮殿上玉雪可爱的小公主，此时，怎的就倒在了血泊当中？
一切来的太快，快到花似锦反应不过来。待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青鸾已然倒地，台下的人都看见是她刺中青鸾，短匕上的血珠滴答滴答的落在她脚边。
“叮当”一声，短匕落地。花似锦吓得哭了，嚎啕道，“是她自己刺中自己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柳妃愤然起身，她此时真想把花似锦的嘴堵上。一使眼色，红梅心领神会，上到台上明里安慰，实际是让她别乱说话。
明珠此刻早就奔到台上，一双手颤抖着掏出伤药给青鸾敷上，嘴里喃喃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公主你别吓我啊。”青鸾一张小脸煞白，静静的躺在那儿，动也不动。穆清风见明珠上好了药，抱起青鸾快步回院子。
朱诚狗腿的跟在他们身后，明珠突然住了脚步，拦在他身前，“不劳朱管事费心，你先回吧。”
“这……”朱诚面露难色，他打算看看青鸾伤势如何好跟柳妃回禀。
明珠二目圆睁，厉声道，“我没工夫跟你废话，别不知好歹。”说完小跑跟上穆清风，留下朱诚愣在原地。
☆、第二十四章 身份
青鸾隐约听见明珠呵斥朱管事的声音，暗自偷笑。在明珠给青鸾上药的时候，她就醒了。反正大家都以为她还晕着，就索性装下去，省的无谓的人问长问短。穆清风抱着她一路颠簸跑向住处，青鸾只觉得肋下疼痛袭来，抬手捂上伤口。
明珠给她敷的灵药不消片刻就能止血，伤口两个时辰之后愈合，再过两个时辰便会复原连疤痕也不会有。
穆清风呼吸急促，低头看向怀中的青鸾，见她醒转，疼惜道，“怎的这样不小心，为师教过你的都忘了？”
方才的事在刹那间发生，青鸾没来得及细想就做了决定。青鸾此刻没什么力气跟穆清风细细交代，强忍住疼，打趣道，“师傅，你是舍不得给我用好药吧？”她前日才瞧见穆清风偷偷藏了灵药，这回怕是要拿出来了。
明珠听见青鸾说话的声音，从后边快步追了上来，“公主，你没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青鸾朝明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本公主命硬的很呢。”她还不知道自己这副摸样多么骇人。雪白的衫上染了大片血红，脸色煞白，就连嘴唇也没有血色，只剩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闪着灼灼的光芒。
穆清风闻言，心中微动，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明珠又忍不住哭了出来，鼻涕眼泪沾了一脸，哽咽道，“公主，都是奴婢不好。”
青鸾抬起手，微微摆了摆，想安慰她几句，此时才觉出没有力气说话。
穆清风见她这副样子，赶紧说道，“明珠还不让公主好好休息，引她说什么话。”说着加快步伐，烈日炎炎下，穆清风身上早就透湿，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当初，穆清风为了不受打扰才选了离主院较远的废弃小院儿，现在恨不得脚上生风好快点回去。
青鸾的目光却停在他的衣襟上，一抹金色若隐若现，像是条金丝沾在了衣襟上，细看这金线又好似比寻常的粗了不少。穆清风今日穿了件月白色外裳，衣襟袖口处点缀着片片兰叶，那抹金色不细看倒跟兰叶相得益彰。青鸾却深深为之震动，如果没猜错的话，穆清风还有另一个身份。
趁穆清风不注意，青鸾抬手将那根金线偷偷捏在手里，小小的身子颤抖起来，说不上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心中的凉意蔓延全身，到底该信谁？能信谁？
穆清风以为青鸾疼的厉害，将她抱的更紧，嘴上安慰道，“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会儿。”
青鸾双眼紧闭，眉头轻皱，前所未有的疲惫袭来。
三人回到院子，穆清风将她安置好，明珠赶忙打水给她擦洗伤口换上干净的中衣。还没收拾停当，院子里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公主已然无碍，请回禀皇后娘娘放宽心，一切有在下担待。”穆清风声音谦恭，来人应该是皇后娘娘的近侍。
“你去问问母后怎样了？”青鸾对明珠说道。刚才在高台上，青鸾的余光扫到程若瑾似是倒在秋染的怀里，她一向身子弱不知道现下怎样了。
明珠隔着门缝，细声跟来人讲了几句便回来继续帮青鸾擦洗，“公主，皇后娘娘已经醒了，说一会就过来看你。”
青鸾这才放下心来，都怪她没有考虑周全，幸亏程若瑾没什么大碍。
“公公请回吧，公主需要静养，请别再来打扰了。”青鸾知道这一定是对柳妃的亲信说的。
“穆师傅，公主她……”楚玄姿焦急的声音传来，想不到他也来了。
青鸾更加不知道的是就连花轻彦也躲在门外，偷偷观望着。
☆、第二十五章 离别
收拾妥当，明珠长长出了口气。看着青鸾替换下的血衣眼眶又红了起来。青鸾的脸色依旧苍白，见着明珠如此伤心，微微叹了口气，想抬起手帮她擦眼泪。明珠忙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挤出一丝微笑，“奴婢不哭，奴婢不哭。”
青鸾宽慰的一笑，“不碍的，晚上就好了。”
一句话像是提醒了明珠，说道，“奴婢这就去给公主煮些蔘汤来。”
蔘汤？青鸾小声重复了一遍，脑中迅速闪过些画面。程若瑾产后刚刚苏醒那日，柳妃曾送来一碗蔘汤，青鸾眼珠转了几转，柳妃一定在蔘汤上做了手脚。
柳妃害的她没了天资还不算，今次又出阴招，竟想让花似锦自残嫁祸给她。青鸾紧抿嘴唇，好你个柳如烟，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朝一日此仇必报。
正寻思着，门外一阵跪拜声，想来是程若瑾来看她了。果然不多时，门被推开，秋染扶着面如土色的程若瑾踉跄着走了进来。
明珠赶紧跪拜行礼，青鸾也强忍住疼挣扎着起身。
“青鸾快别动，别动。”程若瑾焦急的阻止道。
秋染扶着程若瑾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榻前，颤抖着掀开青鸾的中衣，一道寸许长的疤痕丑陋的蜿蜒在青鸾肋下。一偏头，又瞧见了放在一边的血衣。
程若瑾的眼泪扑簌扑簌的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秋染跟明珠也在一旁抹眼泪。
青鸾一双小手轻轻抚着程若瑾的面颊，“娘，别哭了。青鸾不疼，再说师傅的药是上好的，傍晚一准儿没事。”
秋染也在一旁哽咽着帮腔，“是啊，娘娘。别哭了，您身子弱。”
好一会儿功夫，程若瑾才止住了泪，稳了稳心神问道，“跟娘说说，花似锦那个挨千刀的是怎么对青鸾下的毒手？”
“这……”青鸾略一沉吟，清清楚楚的将事情的始末跟程若瑾讲了一遍。不但程若瑾听的心惊肉跳，一旁的秋染跟明珠也都各自捏了把汗。
明珠越听越佩服青鸾，小小年纪心思竟然转的这样快，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想让皇后受一点委屈。
待青鸾讲完，程若瑾爱怜的将她搂在怀里，“青鸾啊青鸾，为什么要这样傻。娘是皇后，就算她柳如烟再跋扈也不会伤到为娘一丝一毫。”
青鸾抱紧程若瑾，心说，“花维能让柳妃这样嚣张，程家在朝堂之上又没有柳家一样的势力，难保不会对娘下手啊。如今她们两个一个在教习所一个在宫里更要步步为营，不能出一点差错。”
嘴上却乖巧的应承，“青鸾年纪虽小却能保护娘亲。”微微仰着小脸，似是等程若瑾夸奖她。
此时，程若瑾满心满身都甜滋滋的，有女如此，妇复何求，微笑道“青鸾最乖。”说完在青鸾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
程若瑾捧着青鸾的小脸，面上又现出忧色，小心翼翼的问道，“娘亲这么长时间没派人过来，青鸾生气了吧？”
“青鸾知道这不是娘的本意。”
一句话，又引得程若瑾湿了眼眶，这么懂事的女儿怎能不让她牵肠挂肚。
青鸾赶紧将这一个多月在教习所里的趣事说给程若瑾听，外边传来一把尖细的声音，“娘娘，是时候起驾回宫了。”
程若瑾叹了口气，依依不舍的仔细摩挲着青鸾的小手，不断叮嘱着，青鸾一一点头应承下来。
门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娘娘……”
“知道了。”程若瑾正色道，换上皇后的端庄雍容。
☆、第二十六章 复命
程若瑾回到宫里片刻也不耽搁直奔御书房，傍晚时分花维应该还在批阅奏折。带着秋染来到御书房门口就听见里边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皇上，此次是似锦的不是，可青鸾也有错。若不是她撞到刀刃上怎么能伤到她？再说似锦还是个孩子，怎么会故意伤害青鸾呢？”
似锦跟青鸾的事情花维早就听说了，看着匍匐在他面前惺惺作态的柳妃，脸上的嫌恶转瞬即逝。“如烟，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天大的事也等起来再说。”
程若瑾将眼中的恨意隐去，神色如常迈步走了进去。
见花维正有意起身将柳妃扶起，干脆快走几步抢先搀着柳妃的胳膊，“妹妹这是怎么了？”程若瑾关切的问道，掏出锦帕轻轻帮柳妃擦着眼泪。
柳妃梨花带雨，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姐姐，都是似锦不好，伤了青鸾……”
“不碍的，妹妹无需太过自责。”程若瑾宽慰道，心中却恨不得将面前站着的柳妃碎尸万段。
“是了，伤药都是最好的。不用明日就能痊愈，还担心什么？”花维冷冰冰的抛出一句，言语间没有半点怜惜。程若瑾握紧了拳头，指甲硬生生掐进揉里。只有疼痛才能让她继续对花维笑意妍妍。“皇上说的是呢。”
柳妃就势倚在花维的怀里，略带哭腔，撒娇道，“如今臣妾一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呢，皇上……”柳妃拖长了音调，媚眼如丝瞧着花维，一只玉指在花维腹上来回画着圈。
花维有心推开柳妃，可她粘的太紧，又不能动作太大太过显眼，只得想办法先打发了再说。花维轻咳一声说道，“待朕批阅完了奏章就去你宫里好不好？”
柳妃嘴角一抿，羞涩的点点头，继而装作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哎呀，臣妾忘了姐姐也受了惊吓呢，不如皇上还是陪姐姐罢了。”柳妃如是说却粘的花维更紧，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程若瑾粲然一笑，“皇上，臣妾沿途奔波有些疲累，今晚还是让妹妹服侍吧。”
花维点点头，“嗯，既如此，皇后好好回宫歇息。”
程若瑾跟秋染离开御书房，神色依旧如常，丝毫不见半点担忧与无助。待回到寝宫，屏退所有人，只留秋染时，程若瑾“啪”的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妆奁首饰统统扫落在地。
秋染也不拦她，任她将胸中的闷气发泄出来。身为皇后竟连个贵妃都不如，可怜青鸾还是嫡出长公主，被庶出伤了做娘的都不能为她讨回公道，就这么白白受了苦。
程若瑾胸膛起伏剧烈，泪水默默流了出来。程若瑾就木然的端坐镜前，由着秋染帮她抹眼泪。细细端量镜中的自己。皱纹已在她脸上生了根，不消几年便会蔓延开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