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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女?”董朝太傅着急了,“您可要好好处置那些知情不报的人啊!”
“太傅,朝廷之事,尚有几位皇兄,我又怎么能插手呢?”温临晚朝着他微笑,“太傅一心为国,焦虑之情众所周知,想必连这都忘了考虑。”
“九皇女……”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温临晚抬手制止了。
“太傅,既然说要去宗陵,就不必耽搁了。暮禾,记得我昨日和你说过了,还有一个人得一直陪的……”
“参见九皇女!”暗红色的身影连滚带爬的从一旁出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礼总管,不必多礼,起来吧。”温临晚笑起来,打量了他一会,不由惊叹道:“咦,想不到一夜之间,礼总管竟看起来年轻了许多,这可是服了什么灵丹妙药?”
“都是摄政王的功劳。”礼庆抹去额头的汗水,“摄政王惜奴才劳累,特地赏给奴才些补药,这功效可大了,就一个晚上,奴才这眼圈全没了!”
“摄政王对你可真好!”温临晚淡淡瞥了他一眼。
礼庆心中一苦,又连忙说道:“这些药材都送去九皇女那儿了,奴才也算捡了个便宜,九皇女恕罪啊!”
“这前些日子,席海国的事情,也是您处理的吧!”温临晚步下台阶,朝外走去。
“席、席海国……”礼庆哆嗦了。
“据说,席海国想要和大央和亲,送上许多贡品,倘若我记得不错,上次送来画册的人,便是礼总管吧!”
礼庆忙不迭的又跪下来:“九皇女,其实,奴才也没细看!”
“没细看……”温临晚笑起来:“就连摄政王也没细看么?”
“摄政王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看这等闲书,九皇女明鉴啊!”
“礼总管,过去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从今往后,你就好好跟在我身边,我们也好、好、叙、旧!”
带着一行人,还未到宗陵,半途就被白将离拦在中途的驿馆,温临晚坐在回廊边逗着鱼儿,嗅着园中百花,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这男人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不是?就连她想去宗陵,也设着计谋不让她去,这倒好,现在亲自来拦着人,自己却不见踪影。
她堵着气趴在栏杆上看着摇曳的荷花,心里暗自懊恼。
“九皇女,暮禾可找着您了!”匆忙的脚步声停在她身后,暮禾抹了把汗,愁眉苦脸:“九皇女,您就别和摄政王闹别扭了,这上上下下,都等着您来协调。倘若如今您都不顾了,还有谁能唬得住摄政王呢?”
“暮禾,难道你真的认为,白将离顾我,是因为喜爱我?”温临晚微微抬首,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冷,又有些寒心,仿佛这话说出口,也是百般不愿意承认。
暮禾心中一跳,连忙说道:“摄政王自是喜爱九皇女,不然……不然也不会如此下功夫。”
“暮禾,我也曾像你一般想,只是事实弄了个明白,到头来发现只是个笑话,这心情,我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九皇女……呃,摄政王!”暮禾猛抬首,却见一个身影静静的伫立在回廊角落,一声不吭的看着温临晚。
“暮禾,你先下去吧!”温临晚淡淡说道。
等着暮禾离开,白将离才缓缓从暗处走出来,直到站在温临晚面前。
他幽暗的眼神望着她,望了半晌,才哑着声开口:“我不让你去宗陵,自是有我的道理。”
“为何不同我直说?”温临晚微仰头看着他,眸中的冷色尚未褪去,细细的看,竟然还带着几分倦怠,“这些年,我都可以不问不闻,就算是你一时兴起,而我只是百无聊赖。不过,”她的语气忽然冷了下去,“倘若你对皇室有任何企图,我一定同你周旋到底!”
“与我周旋到底?”白将离忽然低低的笑起来,俯下身子双手捧住她的脸,“你可想过,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同你周旋到底?临儿,你还是看不清这些事么?”
“我该看清什么呢?看不出你布局的含义,猜不透你隐藏的心意,既然这样,我们不如把话说清楚!”她有些疲倦的望着他,被他炙热的掌心贴着面颊,她顺从的倚靠上去,轻声说道:“所以,白将离,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白将离望着她,眸中渐渐浮现几分隐忍,他倾身,唇缓缓贴上她的,让彼此的气息交融:“临儿,我想让你好好看着,让你明白一些事情,让你……”全心全意的相信我。
下面的几个字消失在唇间,他轻轻地吻住她,温柔的仿佛当初他不知真真切切的怜惜。然而只是片刻,他抽身,松开手,垂眸缓缓退后。
“如你所愿,从现在起,大央再无摄政王白将离。”
“九皇女,九皇女……”暮禾蹲下身子,小声的唤着趴睡在浴池边缘的温临晚,“九皇女,董朝太傅又来了!”
“他来做什么?”温临晚懒懒的瞥她一眼,凉凉说道:“东单使者早已托付给太傅,既然如此,太傅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暮禾也不知……只是……太傅似乎又对摄政王不满了……”暮禾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脸色。
“暮禾,你为了白将离,倒是愿意察言观色了?”温临晚淡淡开口,抬起头望了眼有些闹的外边,“白将离与我终究是没有缘分,从今往后,就算是他的意思,你也别传到我耳边来!”
“九皇女!”
“所以,我的意思是……打发太傅走吧!”
“九皇女,您难道不管了么?”暮禾有些着急,连忙跪下来:“九皇女,暮禾实实在在是向着您,暮禾的所作所为,也绝无伤害您的心思。只是您不要因为和摄政王赌气,便把皇室于不顾!”
温临晚披上衣裳,坐在暮禾身边,微敛神色:“暮禾,以往我总觉着你以我为重,凡事总把我的情绪考虑在前。即使是明知道我会气恼,却也估量着我的限度,让我不至于后悔。可是如今,是什么让你用这种心情,告诉我要以皇室为重呢?”
暮禾顿时语塞,表情有些不自然,结结巴巴的回到道:“自然、自然……”
“自然是因为你不是暮禾!”温临晚语气加重,抬眸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阿秋,是谁让你来胡闹的?”
“九皇女,您、您在说什么呢?”暮禾哆嗦了一会,终于咬牙抬头,“九皇女不要辜负了暮禾的一番心意!”
“阿秋啊,我倒是还记得,你似乎早就认识白将离,你……不是姓董么?”温临晚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阿秋啊,我们相处这些年,你也是要骗我的么?”
“呜呜,好妹妹,我都是被迫的,你要相信我!”少女忽然抱住她的手,撒起娇来,“人家是太想你了,才从东陵府跑出来的呀!”
“阿秋,董朝太傅就是你念叨了很多年的古董爷爷吧!”温临晚双眸含笑看着她,不动声色的把她偷偷伸进自己腰间的手挪开,“阿秋,你再这么动手动脚,我一定会让大哥好好调教你的!”
“顾平楚自己都保不了,哪还有时间……顾……我!”董秋正一挥手得意洋洋的撇头,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结结巴巴的转回眼神,望着温临晚有些紧张:“我、我、我是我说他遇见我,哪里还有功夫修理我,准是被我修理!”
温临晚美眸一眯:“大哥倘若保不了自己,那一定是八皇叔回来了,八皇叔云游四海,如今回来,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她脸色微变,一把抓住董秋的手:“阿秋你告诉我,是不是父皇真的出事了?”
董秋心中一紧,看着她苍白的面色,明明不忍,却又想着顾平楚的嘱咐,只能抬手安慰她:“临晚,不管怎么说,白将离……都不会害你。”
“他不会害我,便可以伤害我身边的人么?阿秋,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么?”
“临晚……”董秋看着她,一身素衣站在水汽氤氲中,明明带着藏不住的脆弱,却还是咬着牙撑下去,这个曾经什么都不在乎的女孩,如今终于有些动怒了么?
“其实大哥说得对,我只是……一直在逃避罢了。当初看见母妃的死,知道真相后的无所适从,都让我没有办法接受,事到如今,我又有什么办法,劝自己完全的放达呢?”温临晚闭了闭眸,“我能理解白将离,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放任他的原因,我是觉得……这对他不公平……”
董秋蓦然怔住,反射性的望屏风后看去,却发现那里的一角杏色衣摆早已无影无踪,怕是终究心痛极了,只能一声不吭的离开。
“临晚,你对他,只是觉得不公平,只是觉得……内疚么?”
“呵,阿秋,你怎么也犯傻,内疚足以让我一心一意、实实在在的把心思拴在他身上,至今任他戏弄吗?”低低的笑起来,她半靠在缠着紫纱的柱子上,垂眸叹息:“阿秋,到现在,即使他告诉我这些都是骗我的,我也心甘情愿了……”
第16章 第七章 思往事,易成伤
月色正浓,宫里却是冷清的寻不到一丝情意。
都说近临中秋的景致最盛,再怎么看下去,心境变了,就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意念了。
温临晚披着外袍,坐在月色如洗的庭院中,捧着阿秋沏的温白玉,忽然想起好些事来。
三年前,崔白府上上下下都在准备她和白将离的婚事。
年关将近,本来就是很热闹的时候,暮禾也偏热闹,跟着市集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涌向铺子。
那时她还是崔白临,为了年关的账本头疼,整天焦头烂额,早就把答应的婚事跑到九霄云外。
那一日她偶尔望向窗外,才发现早已白雪皑皑,冬日的景象把年关的喜庆衬托得越发临近。
隔了夜,那枝原本干枯的梅树竟然发了花苞,在雪中染上几缕猩红,说是孤傲,近看之下,倒也像哪家的孩子淘气了,甩了几滴朱砂,一路淌着过来,活泼的仿佛有了生命。
她忍不住搁下笔,走到窗边,细细的看起了梅花。
这几天,好像也没看见白将离……
“小姐、小姐!”暮禾抱着几匹布匆匆忙忙的闯进书房。
崔白临侧首,就看到她怀里那些红艳艳得布匹,不由得扯了扯唇角:“暮禾,这是在做什么?”
“小姐,过些日子不就是婚期,暮禾得为您准备呀!”暮禾眉开眼笑,把布匹放在了一旁的圆桌上,麻利的拉开一匹匹布:“小姐你看,这是杜鹃血,颜色极其细腻,摸起来也格外的柔软,还有这个,是名江的手艺,看起来也非常不错……”
“暮禾,你怎么比我还兴奋?”
“小姐,你终于说漏嘴了,你也是很兴奋的吧!”暮禾忽然偷偷的捂嘴笑起来,在看到崔白临眯的越来越紧的眼眸时,立刻正色道:“小姐,是暮禾太兴奋了,暮禾从未看过大场面,所以小姐千万不要看不起暮禾!”
“暮禾啊,你也该嫁了吧!”崔白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小姐,暮禾是一定嫁不出去的!”
“唉,我猜的果然没错,你的确爱慕白将离不是?”
“小姐,你不要吓唬暮禾了,暮禾是很脆弱的!”暮禾抱着布匹一脸哭丧,瞧见崔白临心情尚好,刚要继续哭诉,话还没到嘴边,就看到白将离站在门口,神色不明的望着她们。
她心里一个咯噔,连忙垂下头,低声喊了一句:“姑爷。”
崔白临瞧见她那副狗腿的模样,终于忍不出笑出声。
“暮禾告退……”暮禾在任何时候都是识时务为俊杰的,把布匹放下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
崔白临斜斜地靠在窗边,就那么静静的望着白将离,任窗外的细碎雪花飘在肩头,偶尔一片腥红的花瓣落下来,把她淡樱色的衣裳染出轻红,顿时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人家都说,新嫁娘总是格外羞怯。”白将离缓缓走到她身边,唇角含笑的望着她。
他甫从铺子回来,大氅上沾满了细雪,进屋遇到了暖气,便化做了水珠,颗颗分明,细细的附在茸毛上。
不知道怎么的,崔白临心思一动,竟然也徜徉出些极其柔软的心思来。她走上前,微微抬手,为他解开了大氅的系带。
“听闻东圃那遇上了缠人的主,你这么早回来,事情是都解决了?”她抬眸望着他,轻声问道。
白将离也没有回话,就这么盯着她,幽深的眸中闪烁着些不知名的情绪。这目光久了,看的崔白临有些赧然,几乎是恼意的嗔了他一眼,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许。
“临儿。”他忽然开口,轻轻唤着。
这声音也似平常,可崔白临这会儿听在耳边,总觉得他低沉的嗓音多了几分旖旎的味道,
醇醇的令人昏昏欲睡。
她微红着脸,看着他,忽然想起二人过些时日,便真要一生一世活在一起,扶持着彼此白头到老。这种意外的心情,她早些时候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忍不住垂下眼眸,她正想别开脸,却见他抬手,长指锁住她的下颚,然后双手捧起她的脸颊,温热的掌心蕴热了她的肌肤,她有些怔忡,不由自主的望进他的眸中。
“临儿。”他又低低唤道,眼神中都是数不尽的怜惜,“临儿,你可是真心愿意嫁与我?”
她听了这话,瞧见他眸中的情谊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些日子过去,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对她的怜惜,丝毫没有往日的那种距离和恶意。
或许他失忆了,面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初的白将离,那些仇、那些恨都随着他消失在大央,从此之后,便只有崔白府的白无将。
她忽然垂眸,把脸靠在他的掌心,低声念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倘若真心,那便是一辈子了。
“临儿……”他叹息,然后把她拥入怀中。
她终于抬起手,环抱住他的腰身。
窗外细雪纷飞,红梅数点。
她在屋内沉烟袅袅,许下了一生的梦。
年关近了,原本事情也多。
这天傍晚,暮色已经有些沉暗了,崔白临捧着账本刚迈进书房,管事就连忙接过账本,把她迎到一旁的花梨木椅前。
“我的好当家,您可得歇歇了,这些事情交给奴才就好,您得和姑爷好好培养感情。这男人啊,也亏待不得,您瞧年关已近,谁家的姑娘不是喜气洋洋、花枝招展的,就您还一身素服,这怎么能拴住姑爷的心啊!”
崔白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柔唇微扬:“管事啊,我在崔白府也有好些年了,从来没听说管事对账簿了解至深呐!”
“呃……老奴为了分担当家的难处,努力学好的!”管事的老脸颤抖了几回,终于还是咬牙,一甩头,“大当家无需顾虑,一切就都交给老奴,您就和姑爷去街市上看看布料,为自个儿和姑爷做几身衣裳。”
“府里不都做好了么,再添以上也只是花闲钱,崔白府的银子可不是这样花的。”崔白临接过一旁婢女送上的茶,顺着热气轻啜,又抬眸看了眼管事,“怎么,管事不会连我的衣裳都没做吧?”
“大当家,您、您……”您怎么这么不懂情调啊!这不是出去培养感情,拉拉小手稳固稳固嘛!
“噗,管事,您就别操心了,小姐这边有我呢!”暮禾捧着绣线篮子走了进来,一脸笑意,“这些事情小姐可不懂,不过,姑爷懂的!”
“暮禾,最近你可闲着啊?”
“小姐,暮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有空闲着,姑爷停了马车在外头等您,您还是快点去吧!”
“大当家,这些事情都交给奴才吧!”管事一脸期待。
崔白临放下茶杯,起身拍了拍裙摆,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两个人:“已是傍晚,那就别准备我们的晚膳了。”
“是!”
崔白临慢悠悠的走到后院,就看到后院的树下,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树上白雪覆盖,就挂着一盏昏黄的灯,把那个男人的眉目,染的格外温暖。
他听到脚步声,抬眸望向她,眉眼瞬间越发的柔和。
“临儿。”他朝她伸出手,微微一笑。
崔白临走了过去,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怎么不在屋里等,天气寒,可别着凉了。”
白将离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中,垂首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在屋里,你怕是不会心疼了。”
“胡闹!”崔白临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朝外走去,只是这牵着的手,她也没松开。
白将离任由她牵着,缓缓迈步,唇角含笑的跟在她身后。
“今日是小年夜,崔白府上没这规矩,听说比龄的小年夜格外的热闹,我想同你去外边走走。”
“比龄的小年夜……”崔白临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巨响,天空恍若被流光炸开,五彩斑斓的光色映了白将离一身。
她怔住,瞧着他在流光中,那挺拔清隽的模样。
这个男人的眼中,此时只有她。深邃的让人无法自拔。
“临儿,是我的美色太有吸引了么,不急,等成亲之后,我便日夜让你瞧。”
“……”这个男人果然失忆了!
她扭头,继续朝前走去。
说是到了时辰,比龄延安的护城河边都淌满了莲花灯,沿岸的烟火也都点燃,整个城池都被染上了一层喜色。
白将离牵着她,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漫步走到河边,看着河水被红色的莲灯照映成夏日的芙蕖。
河边都是些未出嫁的姑娘,嘻嘻闹闹的把莲灯送出去,期待着哪家公子合了自己的心意,把灯拾起来。
“临儿,要不要也点一盏灯?”白将离俯身,把飘上岸边的一盏灯又推了回去,然后侧首看着她。
崔白临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