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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洁咯咯笑了，“晚上你来‘纯点’啊，我等你。”
姚却笑了，“没有保镖了吧？”
以洁恍然大悟，“你怕他们，他们人很好，我会让她先回去的。”
姚却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只跟以洁确定了下时间，就挂了电话。
以洁说得很轻松，那些人都很好，如果崔明泽没有警告他，他也以为没事，以洁那样的性格，有谁能欺负她，她欺负人还差不多。但是那天早晨，姚却和以洁聊到半夜两天多的第二天早晨，崔明泽一个电话打到他手机上，说以洁昨晚被迟瑞找回去，一直训练跳舞到凌晨。至于原因，崔明泽说姚却清楚。
崔明泽说迟瑞待人一向宽厚，那是别人在他允许的范围内的时候。他真正狠起来，是不会动一下眉毛的。
姚却听到崔明泽说以洁训练了一夜的时候，他的第一个想法是，毁了迟瑞，无论用什么方式。
当时他就觉得自己疯了。
他握拳的手指节像竹子折断一般吱吱响着，崔明泽在那头冷笑，“你别害了以洁。”
崔明泽又道：“我见到以洁的姐姐了。”
姚却的手指一松。
“很文静的一个姑娘，和以洁不是同一类人。姐妹的感情看来很好。”
崔明泽过了很久才说：“你如果喜欢她，就任她玩，不要干涉她的事。”
“为什么这么说？”
“以洁的性子，怎么说呢，很自由，怕别人干涉她，所以她到这里这么久，但她从来没有透露过她家里的事情，她不想让你知道的事，你就当作不知道。”崔明泽笑了笑，“姚却，你别告诉我你这么笨，听不懂我说什么。”
姚却沉默半晌，轻轻笑道：“哦，好。”
他会顺着以洁的意思，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心里觉得以洁也是喜欢他的，至少有好感。
他直觉以洁不是那种会主动亲近他人的人，她天生条件太好，根本无须去讨好别人。
已经五月，广州算是进入了夏天，姚却换上短袖，冲了凉，一身清爽地到了‘纯点’，‘纯点’的外面倒是安静得很，虽然一路下去都是酒吧，却似进入了一个旧胡同，偶尔从里面传来几句听不清楚的嘶唱。
推开门进去，姚却习惯性先叫了一杯啤酒，坐到熟悉的角落里，刚坐下，啤酒也还没有送到，就有一双手臂缠上了自己，姚却皱了皱眉，这种事在别的酒吧姚却没少遇过，但在这里，只是第二次。
他不禁想到了那次那个强迫自己请她喝酒的人。
“谁？”他声音很低，可却意外的让人心惊。
果然，那手的动作顿了顿，姚却抓住时间把她的手抓住，拉到灯下一看，吸了一口寒气，“以洁，是你！”
长长的直发被烫成了波浪，眼睫出奇的长，脸上不用看也知道涂了不少粉，还有唇膏，鲜艳得让姚却不敢直看。
以洁咯咯直笑，“我成这个鬼样子你还认识我啊。”她的双手又缠上姚却的肩，可怜兮兮地说：“姚却，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好饿，你带我去吃饭好不好，我钱被迟瑞没收了。”
姚却身子一僵，“你逃出来的？”
以洁“嗯”了一声，“我去拍ＭＶ，拍完了他们要去吃夜宵，我不想去就逃出来了。”
姚却哭笑不得，原来她说的逃出来就是这样。但听到她说饿了，心中还是觉得心疼，把她缠在自己的肩上的双手拉起，站起身拉起她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问：“你不是刚回来么，怎么就拍ＭＶ？”
以洁撇撇嘴，“是一个正当红的歌手新专辑的主打歌，我去北京就是去应征女主角，在广州补个境头。昨天回来的，迟瑞忙着招呼他，我没空给你打电话。”
姚却打量了一下以洁的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裙，样式倒还简洁大方，只是这化妆技术也太吓人了吧，笑道：“这首歌是唱给已婚男女的吗？怎么把你脸化成这样？”
以洁摇头，“谁知道？他们说要一个成熟一点的女人。迟瑞费了好大的力才让我拿到这个主角的。符合我脸上这种妆的人太多了。”笑了笑，“迟瑞后来看了我这个妆，背地里发牢骚，说就是我出道拿ＭＶ给别人看，也没人相信上面的人就是陆以洁。”
虽然姚却对迟瑞无感，但这句话，他却百分百的赞成。
眼前这个满脸脂粉的人，怎么可能是随手就给人巴掌的以洁？！
他淡笑着看着以洁：“要不要先去洗个脸？”
“不要。”以洁拒绝得很快。
“为什么？”
“嘿嘿。”以洁挽住姚却的手臂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笑，“这个样子挺好，我一路走回来都没什么人盯着我。哎，晚上你也不能送我，我一个人走会怕的。”说完还吐吐舌，鬼精灵似的。
“好啊，我送你。”姚却也调侃她，“我怕别人说我带个大婶上街。”
以洁转头看姚却，“真的那么老吗？”
姚却停下来，“去洗一下吧，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多好。”
两人偷偷摸摸地摸到后台，以洁进洗手间，姚却就倚在后门的墙边上等她，他进酒吧不过半个多小时，地上已铺了一层细雨，酒吧的后面是一条长长的小巷巷子里只有两盏路灯，还昏黄昏黄的，被地上的雨水一折射，更是觉得寂寞。
姚却不喜欢下雨天，总觉得心情阴沉。但是今晚，也许是雨水反射的缘故，竟没来由的觉得满足。他侧耳去听水声，然而洗手间离他站的地方太远了，完全听不清，但他的耳边却仿佛听到了水声，心中也摸拟着以洁正在洗的部位，随着自己想像的步骤，计算着她出来的倒计时。
情窦初开么．．．姚却突然微笑起来，感觉还不赖。
以洁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吧，她搂自己的时候，握自己手的时候，表情都很自然。但是以洁平时不会这样吧，她应该保护自己非常紧的。当初别人送花不过想要一个拥抱，她的反应就地样激烈．．．
姚却摇摇头，不让自己多想，看了看表，已经十分钟过去了。
很年轻的时候也幻想过，有一天自己在某个女生的楼下等她下楼，然后挽着她的手一起去逛街。姚却的心智早已成熟，但在这里等以洁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兴奋居多，可能因为等的是自己的喜欢的人，竟不觉得长。
微笑着朝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正好看到以洁低着头从里面出来。姚却就像突然被幸福砸中的小孩子，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却怎么也合不拢。
以洁几步甩到姚却面前，却一直低着头，姚却好笑地问：“怎么了？”
以洁嘟着嘴，低声道：“洗不掉。”
“嗯？”
“洗不掉，像花猫一样。”
“给我看看。”
以洁扭头，“丑死了。”
姚却笑着去拖以洁的下巴，“我看看。”
以洁嘟着嘴抬头，“脸上不知道画的什么，洗不掉。”
从以洁仰起头的那一刻，姚却就很想笑，脸上不知道被涂了什么，竟被她洗成了一片一片的黑斑，还有眼睛，蓝色眼睛洗得眼睛周围都是。
“怎么这样？”姚却用手擦了擦，有点像油彩，但确实擦不掉。
以洁挥掉姚却的手，“这个鬼样子，我不出去了。”说完，就转身要冲去后台的梳妆室躲起来。
姚却忙拉住她，“你以前没有化过妆么？怎么．．．”
“化过啦，但以前都会有专门的人卸妆，我也不知道她们用的什么，擦擦就没了。”以洁去甩姚却的手，“放开，你让我这个样子出去啊？”
姚却忍着笑，“我带你去卸妆，好不好？”
“哪里？”
姚却拉着她往外走，“跟我来。”
巷子里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姚却拉着以洁的手走在前面，一阵冷风吹起，事起一阵湿意，以洁打了个呵欠，另一只手搭上姚却拉她的手臂，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放到姚却的手臂上，慢慢悠悠的朝前走着。
这条街上多是娱乐场所，各种各样非法的交易也多，姚却以前就曾遇上过，抢劫或是男女野合，他那时还惊恐了很久，但来这里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如果孙立文在，那小子胆子大，还会与那些人开几句玩笑再离开，也算是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但这只限于主角不是自己时，当姚却和以洁面前站着一队的黑主人时，这很不好玩。
姚却向来规矩，人生虽然被姚建设逼得乱七八糟，但姚建设那套从军队里带来的严苛的训练制度也根深蒂固，他心中的是非道德观念在这些年“事不关已”思想的指导下虽有所削减，但事找上门时，他从来不会心软。
####之前的事情
他握紧了以洁的手，脸上的表情重复回复冷淡，盯着眼前一字排开的一群人，等着来人开口。
“于之？”以洁轻轻的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一排站开的中间那人眉毛动了动，然后轻轻吐出两个字，“找你。”
以洁皱眉，“为什么，合同不是已经结了么？”
“李哥突然想见你。”被以洁唤于之的人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侧身作了个手势，站成一排的人也迅速分开站到他的两侧，“请。”
以洁冷哼了声，“他说想见我就得回去？”
“李哥说，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要请你回去。”
以洁皱了皱鼻子，“我要执意不去，是不是你就会用暴力？”
“不敢，但不排除。”
以洁皱眉，“于之，你不要逼我。”
“不敢，我奉命行事。”于之的脸依旧冷淡，连眉都没有抬一下。
以洁松开姚却的手，走到于之面前，直直地瞧着他的脸，“于之哥，为什么？”
“奉命行事。”
“你才不是这样的人。于之哥，是不是李钰荣逼你了？”
“以洁，跟我走一趟。”
“不。”
于之冷冷道：“把陆以洁抓住。”
两旁的人迅速靠近以洁，但在他们之前，以洁已被姚却先一步拉到身边，他皱皱眉，轻声道：“我可以告你们诽谤。”
于之才正抬眼，但脸上的神情依旧没变，看了姚却片刻，才道：“不关你事。”
姚却勾了勾嘴角，“我是他男朋友。”
巷子里本来就安静，虽然姚却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每个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句话一出，连万年不变的冰脸于之都侧脸去瞧以洁，似是要证实答案。而以洁却因为这句话而握紧了姚却的手，手心微微颤抖。
姚却反手握紧，心里没来由的觉得温暖又心疼，她到底还是个孩子，无论外表如何强悍，她都需要保护。
风凉凉的吹起，空气中带着雨水的湿气，姚却保持着嘴角勾起的动作，等那一群黑西装的人发难。
“呵，看来不用我出手了。”一个声音懒懒的插进来，“迟瑞还托我看着你点，看来是多事了。”打了个呵欠，走到姚却面前，拍拍他的肩，“我代表迟瑞将她托给你了。”
于之皱眉，“崔明泽？”
崔明泽勾起嘴角，“陈于之，你好啊。”
陈于之冷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目中无人。”
“呵，彼此，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冷冰冰没人情味，而且喜欢．．．”他顿了顿，上下打量了陈于之一遍才道：“为虎作伥。”
陈于之看着崔明泽，“你要管？”
崔明泽笑着指了指姚却，“我交给他了。”
陈于之的目光这才转向姚却，看了两天，皱眉，“你是以洁的男朋友？”
“是。”
他看了看以洁，又看了看崔明泽，突然转头对着那一排西装男说：“走。”
片刻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姚却握着以洁手的手心已满是冷汗。
“你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吗？”姚却转头问以洁。
以洁吐吐舌头，“还好啦，今天比较特别。”
“特别？”姚却皱眉。
崔明泽笑出声来，“今天是李钰荣推女艺人的日子，不成功，媒体骂声一片。”他笑着倚到墙上，“听说那个女艺人被他弄得直接送医院了。”
“什么？”姚却不可置信，“他打人？”
“不是打。”崔明泽的声音依旧懒懒的提不起精神，“听说是被吓的，那个女人与李钰荣签的合约里，有一条：如果甲方（女艺人）在任何公众场合没有按照乙方（李钰荣）要求而导致场面失控，给乙方造成损失的，由甲方全额赔偿。”而今天的发布会，是非常的失败。那个女艺人也没有按李钰荣的要求做，据他们公司报出的损失，超过二百万。”
崔明泽瞧了以洁一眼，眼里带着笑意，“你真是运气，还逃得出来。”
以洁看着远处的小巷若有所失，听了他的话，才转回头轻声道：“其实我能逃出来，是于之哥帮的忙。”
“嗯？”崔明泽惊得睁大了眼睛，“你说那个冷冰冰的人？”
“崔老板认识？”姚却问。
“一个学校一个班的。还有迟瑞。后来我和迟瑞回了广州，听说他在北京找了工作，没想到他也回来了。”问以洁，“你什么时候见到的陈于之？”
以洁想了想，“去看七八月份，我刚到广州时就遇到他了，那时我身无分文，是他领我去吃了一顿饭，还给我在超市里找了份工作，不过我没有身份证，很快就被老板炒了。再到十一月份的时候，我被李钰荣的下属看中带回了公司，在一次培训中见到了他，不过那时他已经不认识我了。”
姚却道：“那他刚才还来抓你。”
以洁耸耸肩，“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我逃出来那次如果不是他先引开那些人，并且告诉我要我向崔老板求救，我恐怕也会像今天那个女艺人一样。”
“什么！”崔明泽一下溜到以洁的面前，抓起她的手，“是他让你向我求救的？”
“是啊。”以洁微笑，“他说某个包厢里有个长得还可以的男的，你进去后就缠着他。我当时闯的也是呆头呆脑的，不知道闯对屋没有，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还真对了。”
崔明泽恨得牙痒痒，“陈于之！就给老子捣蛋！”然后看着以洁，阴阳怪气地说：“我一直以为你眼力特别好，一眼就知道我最有能力，哪知是别人指点的。真是看走眼了。”
以洁听他这样说也不在意，只笑道：“我原谅你，你被于之哥打击了。”
崔明泽瞟了她一眼，“你脸怎么了，成花猫了？”
以洁哀怨地看着崔明泽，“你们化妆都用什么啊，我怎么都洗不掉。”
“你从片场回来？”崔明泽问。
“嗯。”
崔明泽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刚才制作方打电话给我，问怎么不见女主角了。你怎么不一起去吃饭？”
“不想去。”以洁急切地，“怎么洗干净嘛。”
“找间美容店或理发店。”崔明泽看着姚却，嘴角勾起，似笑非笑，“这种问题你问你男朋友嘛，问我做什么。”
刚才情况紧急，姚却说自己是以洁的男朋友，其实完全是出于保护的目的，也来不及去看以洁的表情，开始并不觉得什么，但此时被崔明泽提出来，他还是有些提心吊胆的。便屏住呼吸，等着以洁说话。
以洁咯咯笑开了，小手在崔明泽话音刚落就缠上了姚却的手臂，“你羡慕啊，羡慕你也找一个。”说完，靠近姚却一点，“姚却，你带我去洗脸。”
以洁的手碰上姚却的手臂时，他就长长的吐了口气，这时听到以洁说要走，自然高兴，忙应道：“好，我这就带你去。”声音轻得像是月光披在树枝上，柔和又空灵。拍了拍以洁的手，才回头和崔明泽道别：“刚才谢谢你了，不然我们两个还真不知怎么办。”
崔明泽大大的打了个呵欠，“以洁不是说了嘛，她是陈于之放出来的，就是抓回去了也不会有事。我们都白担心了。”挥挥手，“快带以洁去洗脸吧，这样子别说我，就是鬼看到都会吓跑，我也去睡了。”
####要去你那里
以洁洗脸的时候，姚却就坐在美容店的大厅里看电视等她。
大概以洁也没有想到洗个脸竟要花那么多的时间，洗好出来时已经快十二点。期间，她还推提了修眉，按摩等一系列的服务。服务员引着她下楼时，她还心情忐忑，害怕姚却等不及先走了，但到大堂时，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撑着头皮看电视的姚却。
以洁一个箭步扑过去，扑到姚却身上，“累么？”
姚却抚了抚她的头发，微笑，“还好。”他拉起以洁，“去吃点东西，我送你回去。已经很晚了。”
“喔。”以洁从姚却的怀里爬出来，“去哪里吃？”
“你说，想吃点什么？”姚却把她拉起来，看了看她的脸，笑道：“以洁还是这样清清爽爽的好看。”拉着以洁去柜台付了帐，打个的带以洁去吃东西。
这些天姚却以洁都很累，姚却忙着论文，以洁刚北京广州两地跑。姚却平时虽然也经常来酒吧，但作息一向规律，除特殊情况外，晚上睡觉都不会超过十二点。两人到大排档时，已经十二点半，但排档里依旧人山人海，两人叫了一些小菜，姚却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便坐着看以洁吃。
他第一次和以洁这样面对面的坐着，灯光下，她吃饭的样子倒真是一个孩子，自己喜欢吃的菜拼命的夹，不喜欢的连筷子也不沾。
吃了几口，见姚却不动，不由疑惑：“你不吃？”
“我不饿。”
“不饿那叫这么多的菜。”以洁拿过姚却面前的碗，每样菜夹一点，“不要吃多，这点吃完吧。”
姚却看着碗里堆得满满的菜，“这一点？”
“这很少了。”以洁嘿嘿笑着，“我们家做菜都用大盆做的，做什么就做一大盆，还一定要吃完。不然挨骂的。”
姚却听以洁主动讲起家里事，不由笑道：“做菜做一大盆，都是什么菜？”
“家里种的菜，白菜茄子豆角，姐姐最喜欢吃菜，她一人可以吃一大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