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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道:“嗯,就打石膏!”然后我看了看仔仔跟丫丫,接着说:“那你帮我照顾一下他们了!”见依依没有说什么地点点头,再走到凌面前,轻轻握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这时,我望着依依,只看见她无奈地摇摇头。
有依依替我照顾孩子,我也轻松不少。为了能够好好照顾凌,我没有让他继续跟着球队,也特意回报社请假。当我说出我要请假的原因后,王凯不解地看着我:“他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老编看着我,深思了一会,道:“先前你说要照顾孩子,我把你调入编辑部,现在你又说要照顾人,要请假。难道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难处吗?”
“老编,我……”老编的话让我确实倍感惭愧。
老编看了我一眼,叹息道:“哎,这次请假我不能批了。我再这样纵容你,对别人不公平啊。”
我点点头,对于老编的决定我表示理解。毕竟之前我刚请过假,再加上报社的人手本来就很紧张,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一个上午终于过去了,当我从成堆的稿件中抬起头的时候,王凯正好进来,他笑着对我说道:“吃饭去!李祥那家伙在楼下等着呢!”
我站起身,拿起包包,对他说:“不了,你们吃吧!我要回去看看他。”说完,我就想拉开门走出去。
王凯挡着门,不让我出去,“有没有搞错哦?为了他居然不和我们吃饭?”
“你说什么呢?”我笑着看向他,“你们去吃吧!这顿我请,行了吧!”我以为他非要叫我吃饭,无非是想敲我一顿,所以我宁愿自觉一点,好早点回家去看看凌。
王凯摇摇头,不满道:“你以为我们叫你一起吃饭,就是想叫你请客吗?”
“对不起,”我急忙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看着王凯无动于衷的表情,我故作可怜道:“我真的得走了。”然后我很用力地想推开他。
王凯突然对我笑着说:“要不这样,我们跟着你一起回家。”
“你们?”我看着他,非常的不解,只见他笑着点点头,我只好道:“好吧!”反正王凯有车,自己开车回去还方便很多。
所以我带着王凯和李祥一起回家,顺便也叫了外卖。看着他们两人为我拧着大包小包的,我心里挺乐的,毕竟有免费义工,何乐不为呢?打开门,凌正要起身,我放下包包,急忙过去扶着他,道:“你要什么,我拿给你就好了。医生不是说了,不要到处走动吗?”
“没”凌笑着看着我,道:“我只是想起来站站,整天都坐着。”
我点点头,扶着他到餐桌旁坐下,“没办法呀,谁让你受伤了呢!。”等他坐好后,我继续道:“我们买了午餐回来陪你一起吃。”然后我招呼王凯和李祥过来坐下,对凌介绍道:“这是王凯,这是李祥。”
凌笑着说:“李祥我见过。”然后他看着王凯道:“你就是王凯啊?经常听嫣儿提起你,要谢谢你对她的照顾了。”
我看王凯的时候,他也看着我。我们相视一笑,然后我听见他说:“现在似乎不该你来跟我说谢谢了吧。”
“来来来,快吃饭吧!”我打断他们的暗嘲汹涌。一边吃,我一边给凌夹菜,“这个好吃,你多吃一点。”
凌:“好了,你自己快吃,别老是给我夹菜。”
“学姐!”我听见李祥叫我,接着我看见他一脸不爽地对我说:“他是脚不方便,又不是手,你赶紧吃吧,等下可别害我们迟到了。”
我不满地看着他,瞪了他一眼后我低头吃我的饭。过了一会儿,我问凌:“凌,你晚上想吃什么?”
凌看着我:“你作主就好,吃什么都行。”
下午下班后,我先去依依家接回仔仔跟丫丫,见我接完宝宝就要离开,依依问道:“你不在这里吃饭?我还买了很多菜呢!”
“不了!”我笑着回答道,“凌一个人在家,回去了。”说完,我想带着仔仔跟丫丫一起离开。
谁知依依在我转身之际突然对我说道:“真搞不懂你们,这样是怎样啊?”
我回过身笑着看向她,说道:“好啦,我知道你心疼我!”
“谁心疼你啊?我只是看不过去了,你们到底有没有离婚啊?”
我轻轻地笑着,对于我来说,不管我和凌在不在一起都好,对他,我有着太多的不忍心,和放心不下。回家之前,先去了一趟菜市场,让他们两个孩子手牵手走在我前面,这样我可以一边买菜一边看着他们。他们很乖很乖,没有乱跑,也没有相互打闹。而且走了一段后,他们会回过头来看看我是不是在他们身后,才继续往前走。
买完菜家,凌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我蹲下身子,对仔仔跟丫丫道:“小声点哦,别吵着爸爸了。”然后把手放唇边,“嘘——”
两个孩子也笑着学我:“嘘!”
然后我揉揉他们的头,起身把菜拿进了厨房。今天买了很多大骨,想炖汤给凌喝。把骨头洗净后,就放入锅中,放入调料,再加入生姜、蒜和葱用小火慢慢地炖。这顿饭做好,花了我两个多小时。走出厨房,看见仔仔和丫丫乖乖地在一旁玩着积木,而凌,似乎没有醒过。我解下围裙,笑着走过去,轻声叫凌:“凌,醒醒,吃饭了哦!”
他睁开眼睛,第一句话便是:“好香哦!你煮了什么?”
我笑了笑,“大骨熬汤,特意为你做的。”然后我扶他起身,“饿不饿?”
他坐好后,才对我道:“不是很饿。”
我走开叫仔仔和丫丫过来坐好后,才给他们盛饭、盛汤。然后又把小勺子递到仔仔和丫丫手中,让他们自己吃。我突然想到凌没有跟着球队离开桐城的事,便问凌:“凌,那你有没有给爸妈打电话说你受伤了呢?”
凌放下勺子,抬起头看着我很认真的道:“嗯,我已经打过了,他们说有你在,他们放心。”
“啊?”我诧异的看着凌,是没想到爸妈居然是这样说的,原本以为他们知道后会让凌马上返回蓉城。
凌对我笑了笑,继续喝他的汤。
就这样,凌在桐城差不多又待了十天。我决定还是让他回到蓉城,毕竟那边的医疗条件都要好很多,虽然我打心底里希望凌会像现在这样留在我身边。
迫不得已,我又向老编提出请假,这次他只是叹息着摇摇头,也没有多说。
看着他这样的神情,似乎是对我有些失望吧!我看了看他后,才转身走向门边。正当我打开门想要走出去的时候,老编突然说道:“我看你这次是不会再回来了。”
我愣在门边,不回来?不回来我又可以去哪呢?我笑着说:“老编,我只是送他们回去。”
“去吧!”老编朝我挥挥手。
我刚从老编办公室出来,李祥和王凯就拦住我问道:“先说好要去多久?”
我无奈的笑了笑,对他们说道:“我说了只是送他们过去,很快就回来!”
“几天?”那两个人同声问道。
我想了想,道:“最多三天!”
王凯用手指着我道:“你说的哦!”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指头,道:“我说的。”
和凌带着宝宝回到蓉城的家,爸爸妈妈早就准备好的丰盛的晚餐。这一天,往日那种温情又重回我心里,仿佛此时,我们依旧是一家人。我试着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过去,不让自己再去感伤。原本在第三天就决定回桐城的,可是面对爸妈的挽留,面对有伤在身的凌和我的孩子,我推迟了自己的返程。
这天,我和凌在陪着两个宝宝玩游戏,突然电话响了。我起身去接起来:“喂,你好!”
“啊……”电话那头明显的愣住了,“你是……”
我笑着说道:“请问你找谁?”
“凌在吗?”
“他在,你等等啊!”我笑着说完以后,把电话交给凌。从凌的聊天内容,和欲言又止的神情来看,我可以肯定打电话来的是丁洁。凌挂上电话后,对我笑了笑,说道:“是丁洁。”
我笑着点点头,表示我知道。然后,我们又陪着仔仔和丫丫高兴地玩起游戏来,丝毫不受那个电话的影响。
第二天,当我刚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凌正要起身,我急着问道:“怎么了?”
凌笑着对我说:“有人按门铃,可能是爸爸妈妈忘了带钥匙。”
我让他坐下,道:“你叫我开就行了嘛!”然后我笑着走过去打开门,身后凌笑着说:“你不是在忙吗?”
我笑着打开门,心里想着一定会迎上爸妈宠爱的笑容,可开门的那一刻,我愣住了:“丁洁?”然后我转过身看着凌,他也是一脸的呆愕。
望向丁洁,她看了看我们,然后笑着说:“一定很惊喜吧?”接着她走到凌身边道:“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看见凌点点头,说:“你怎么来了?”
丁洁看了看我,我回以微微的一笑,接着我看见她面带微笑地对凌道:“我回来了,难道不应该来看看你吗?”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凌解释道,然后对我说:“嫣儿,你给她倒杯喝的吧!”
我点点头,正要转身的时候,丁洁叫住了我:“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然后她起身去倒水喝。而我,只能站在原地神色复杂的看着凌,他也同样望着我。我们究竟是怎么了?丁洁现在是凌的女朋友啊,似乎凌和我一样不希望丁洁此刻出现,是什么竟让我有那样的错觉呢?
丁洁端着水杯坐到凌身边,倒是我不知如何自处了。这时,凌看着我道:“嫣儿,你也忙了一个上午了,先休息一会吧!”
“没事的,”我笑着答道:“我去看看两个孩子!”正当我转身要走向儿童房的时候,爸爸妈妈开门进来了,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的。
我走过去,接过他们手上的东西,道:“爸爸、妈妈,你们回来了。”
“嫣然啊,我跟你说,今天的大骨买的真好。”妈妈看着我笑着对我说道。
爸爸也笑着接道:“可不,很新鲜,价钱也划算。”
我笑着点点头,接着听见妈妈说:“哟,丁洁怎么来了啊!”
“嗯,阿姨,你们这是刚买菜回来啊!”
我拧着大骨转身走进厨房。到底谁和他们才是一家人啊?既然丁洁回来了,我是不是也该回桐城了呢?面对王凯他们一再催促的电话,我好像真的没有理由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所以,丁洁走后,我也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之前没有带走的一些书,我也想趁此机会把它带回桐城去。
凌走进来,看着忙碌的我问道:“你在收拾这些书干嘛?放那个位置我觉得挺好的呀,要看也方便!”
我清理好书,站直身对凌说道:“哦,我是想反正自己东西不多,就趁这次把它们都带过去了,不然想看时还得跑到图书馆去借,也挺麻烦的。”
“带过去?”凌自言自语,而后他想了想,盯着我问道:“你是说你要走了吗?”
“嗯,”我笑着点点头,说:“反正丁洁也回来了,我也不便在这里一直待着,再说那边的工作也需要我回去处理。”说完我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不多待几天了吗?”凌问得很小心。
我看着他,开始微笑,而后我轻声说:“迟早都是要走的,不是吗?”
“嫣儿——”凌看着我,而后拄着拐杖走到我身边,道:“多待几天好吗?仔仔和丫丫都需要你照顾。”
“那你呢?”我抬起头看着他,轻声问道:“你需要我吗?”我的心里泛着疼痛,即使我知道得到的仍是否定的答案,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去期待另一种可能的出现。也许,很多人都会认为我对待自己的孩子很残忍,但是,作为妻子,或者是作为女人,我想要活得有尊严。至于孩子,他们应该有自己的人生需要去经历,也必须学会面对现实。
凌看着我,眼里写满了挣扎,只是,我想我等不到那句话了,也没有勇气再去等待,所以,我吸吸鼻子,努力抚平自己的伤痕,弯下身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而凌,在此时,只是叹息着走开。人,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任何人任何事抱有太多的期待,不然到头来,发现仍是一场空时,那叫人情何以堪?对于过去,我只能尽量不去想了,却无法阻止它不痛。
今天,告诉爸妈我要回桐城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点点头。毕竟,和凌分开以后,我也该有自己的生活。送他们和宝宝去姑姑家以后,我便开车回家去拿自己的行李。一进门,就隐约听见卧室里凌和丁洁在说话,门是虚掩着的。我想,出于礼貌,我还是该给他们说一声再走。
当我走到门边,正准备敲门的时候,便听见丁洁问凌:“你心里真的有我吗?”
“同样的话需要我一再说吗?”凌无奈地答道。
“为什么你不能明确地回答我?”丁洁有些哽咽,“还是因为你也不那么确定了?”
“丁洁——”
“这次回来,我发现你们两个之间我根本就插不进去。在她面前,你是那么放松,那么随意。你爱上她了,对不对?”丁洁的话里透着淡淡的感伤。
爱上我?怎么可能呢?如果真是这样,为何昨晚他会沉默呢?
接着我听见丁洁说:“你怕伤我,对吧?可是你想过没有,这次她若走了,或许她的身边会有另外一个人出现,你们就再也不可能了。你要何时才能诚实面对你自己的感情呢?”
“丁洁,我没有。”透过门隙,我看见凌走过去抱住她。可丁洁却推开了他。
然后我看见丁洁摇着头,哭泣道:“你撒谎,你眼里明明写满了难过,为什么你不承认呢?我听梁纯说她离开之后还没了孩子,对她,我也有太多的内疚。所以,不管你选择谁,我都不会怪你。”
我无奈的摇摇头,其实,她根本就不用对我内疚的。就像我当初无愧于她一样。算了,也许只有自己离开,才能平息这场伤痛。我拉着行李悄然转身,此时此刻,他们需要的并不是我的礼貌告别,也只有自己离开了,才能还大家平静的生活。按下电梯键,我极力淡然地等待着电梯。我已经不想再去理会自己心里的得失跟伤痛,也仿佛我不去理会,就能安全避开一样。
忍不住转头看一眼那扇门,就在这时,门打开了,是丁洁。我们看见彼此,似乎都愣住了。她面露难色,然后很疑惑地问我:“你要走?”
我想了想,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他喜欢的人是你!你要相信他。”
她笑着摇摇头,道:“不,从他眼里,我看到了你。”然后她淡然地道:“当初你说你不想自欺欺人,如今我也一样。”
我该怎么给她言明我内心的感受呢?最后我说:“对于那个失去的孩子,你根本不用内疚,因为那完全是我自己的失误。”
丁洁靠向身后的墙壁,“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输给了你,不是吗?”她笑着反问我,然后幽幽说道:“我和他在一起两年,敌不过你爱他八年来所做的努力,也敌不过你们结婚两年来你全心全意的付出,更何况你们还没了一个宝宝,他的心里早就被你塞得满满的,哪还容得下我?”
我握住她的手,怜惜道:“丁洁,可是那不是爱啊,他只是对我心存感激和歉疚。”
“不,”丁洁摇摇头,淡淡地说道:“我还记得当初你离开时他眼里的伤痛,也记得他看到杂志时脸上的震憾,更记得他再次见到你时脸上幸福的笑容,还有这次你们相互之间的关怀和爱。虽然我一直不愿承认,不愿面对,但如今,我不想怯懦。”她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我很认真地说:“对于爱情,我想我们都没有拱手相让的意思。只是,他不爱我,那我就连赢你的机会都没有了。”说完,她笑了笑,那样的笑容里有着我从没见过的坚强和洒脱,在她转身进电梯的那一刻,她对我说:“你是能够给他幸福的人,不是我。所以该走的人也是我,不是你。”电梯门就这样关上了,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电梯一层层的往下,直到底楼。我已经打算离开了,为什么你还要退出呢?丁洁,但愿你是坚强的女子,能够活得精彩而灿烂。
想了想,还是转身走进屋,走回卧室,我看见凌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而拐杖扔在了一边。我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地抱住他,道:“凌,要是还爱她的话,就去把她追回来吧!”
此刻的凌,不发一言的坐在地上,见他无意说话,我只好起身,毕竟,我该去机场了。他和丁洁之间,还需要时间去澄清,去证明,而我也不想在此时去搅局。只好叹惜着对凌说:“凌,我该走了!”正当我要起身,凌却用手紧紧地抱住我,哽咽道:“为什么到最后,你们两个我都伤害了呢?”
我摸着他的头,安慰道:“我们都没有怪你,真的。”把他抱在怀里,此时的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吧!凌,能不能不再难过?究竟谁才可以让你不这么难过呢?丁洁?还是我?
“不要离开!”凌抱着我轻声说道,“不要回桐城!”
我的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凌,这是我想要的那句话吗?为什么我那么不确定呢?为什么我的心里写满疼痛?我的泪静静的滑落,无声无息的掉入他的衣襟。也许此刻,唯有沉默吧!那些累积在心里的痛只适合慢慢沉淀,触碰不得。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有人说:“你们这是干嘛?”
转过头一看,是妈妈。我冲着她笑了笑,道:“妈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仔仔和丫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