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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长大,舍不得和自己喜欢的人分开,这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作为男人,自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薛嬷嬷安抚了几句,然后才让姜月再好好休息一会儿。
这次落水,虽然受了凉,可幸亏救得及时,身子受损也不是很严重。姜月躺在榻上,正在百无聊赖之际,见绿珠拿着信笺进来。
姜月接过信笺,眨了眨眼问道:“谁的?”
绿珠摇头,道:“奴婢不知。”
姜月没什么朋友,给她送过信笺的,也不过是沈宝璇和宣宁二人,她见上头没有署名,便将信拆了开来。可是里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装东西……不对,姜月将信封一倒,看着掌心从信封里滚出来的那颗珍珠,不由得美眸一怔。
送了信,却没有署名,里面更是没有信函,而是装着一颗珍珠。
这倒是奇怪了……
姜月低头仔细端详着手里的珍珠,蹙眉疑惑。
“姑娘,王爷来了。”是碧玺的声音。
姜月听言,将珍珠塞于枕头下面,一抬头,果然见穿着一袭雪色锦袍的楚慎朝着她的榻边走来。她自然是希望看到他的,可是想着自己还是一脸病容,便赶紧低下头,低低唤了一声:“衍之哥哥。”
“嗯。”楚慎坐在姜月的榻边,伸手探了探她的脑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姜月乖乖的答道。
见两人有事要谈,绿珠和碧玺齐齐退下。楚慎瞧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禁有些担心。虽然如今是无碍了,可大夫昨日可是说了,这寒气伤了身子,恐怕会落下病根。
楚慎伸手抚了抚她的脸,沉声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姜月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可是还是有些委屈,弱弱道:“我原本是想在外面多站一会儿,可是地太滑了……”她也不想落水啊,那湖水刺骨,她可不想再尝试这个滋味。
知道她难受,可是若不是她不小心,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他担心她在意她,却也不能一贯的宠溺她,只一本正经道:“都这么大的人了,以后要多注意一些,可知道了?”
“嗯。”姜月也没反驳,点了点头。的确是她大意了,不过这种事情哪能再有第二次啊。想到了什么,姜月才问道:“对了,孟将军救了我,他有没有事?”
虽然这孟将军功夫好,身强体壮的,可这大冬天的,到底是受不住的。
楚慎听了,如实回答:“今日我派人去了孟府,那孟将军身子无碍。”话虽如此,可如今想起来,他却有些不大舒服。若是他没有对她上心,还是如以前那般把她当成妹妹或者是女儿,如今那孟檀救了她,恐怕他还会考虑两人的亲事。阿月毕竟是姑娘家,昨日那么多人,虽说见过她的人极少,可是这种事情也是瞒不住的。
楚慎伸手把榻上的小姑娘揽到怀里,温厚的大掌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脸。姜月抓着他的手臂,只觉得十分享受楚慎的亲昵,她虽然落了水,可楚慎却待她格外的温柔,让她都无法抗拒了。
如果楚慎一直这么温柔,她哪里还会惧怕他?
“没事就好,我可是欠了他两个人情了。”姜月竖起两根手指头,一脸的苦恼——枉她当初还比他当成登徒子了。又想到楚慎要走,她心里是愈发的不舍,两只白 嫩的藕臂紧紧抱着他的窄腰,语气娇娇道,“衍之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
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楚慎才缓过神,不去想孟檀的事情,而是低头看着她的脸,道:“阿月……”
“我知道,你又要说我胡闹对不对?”姜月的声音越来越弱,“……可是我真的舍不得的。”他走了,她一个人待在王府,虽然可以时常去庄子里看娘,可是身边终究没有他。
她说舍不得自己,楚慎的心里终究是高兴的。他也有不舍,只不过他是男人,不能这般儿女情长。他略微低头,对上她水润明亮的眼眸,缓缓开口道:“我会早些回来的。还有……”
“嗯?”还有什么?
楚慎的眸色沉了沉,抚着她的脸道:“阿月,你很好。”
很好?姜月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待她傻傻的看了他许久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一张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赶紧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又是开心又是害羞。
他说她很好。
很好呢!
姜月心里傻傻的乐,却还是有些不大自信,小心翼翼的抬眼,咬着唇红着脸不大相信的问道:“真的吗?”
她的脸颊红扑扑的,一双眸子更是雾蒙蒙的,像是会勾人似的。楚慎将抚在她背脊上的手往下一滑,勾住她的腰肢便将身子压了上去。
姜月被吻得双颊酡红、气喘吁吁,她看着滑落的肩头更是娇羞不已,这会儿她可是连肚兜都没穿啊。她将身子蜷在身侧之人的怀里,想着刚才楚慎霸道炙热的吻,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甜蜜。瞧,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可还是有这样的一面,而且只对她一人。这么想着,姜月也不计较楚慎的得寸进尺,而是伸手将自己凌乱不堪的衣裳穿好。
……可是楚慎却是存心不让她穿好。
他是男人,自己喜欢的小姑娘正衣衫不整的躺在他的怀里,而身下又是一张柔软的床榻,他怎么可能再正人君子下去。
还有两日就要走了,他知道自己会想她。
“唔……”
姜月只觉得自己被欺负惨了。在芜苑那会儿,两个人日日朝夕相处的,也没有见过他对自己做出这般的举动,可是刚才……姜月赶紧用被褥将自己的身子裹好,转身朝着里面,不去理他。
他怎么能亲她那里?
而且还……
姜月将自己的寝衣带子系紧了一些,不许他胡闹。
可是之后却感觉到身后有人抱了上来,柔软的唇瓣正贴着她的后颈,有些痒。姜月下意识的躲了躲。不过这会儿倒是规矩了,没做什么得寸进尺的事情,只是抱着她说话。姜月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声音可以这么好听,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听他讲话,都觉得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
一幸福,整个人自然是飘飘然了。
“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像羽毛似的。
直到楚慎离开许久,姜月才回过神来。她从被褥中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衣裳,顿时是满脸的羞涩,她将手掌覆在自己的脸颊上,嘟囔道:“……好烫。”
不光是脸烫,身子也烫,特别是被他摸过揉过的地方,烫得厉害。
原来他是真的喜欢。姜月开心的不得了,身子趴在柔软的枕头上,一个人低低的傻笑。手掌摸到了什么,她下意识的低头去看,瞧着枕头下这个珍珠,姜月突然想到了刚才楚慎问她的问题。
好好的,她怎么就突然滑了一跤?
而且为什么有人无缘无故给她送了一颗珍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月将珍珠拿起,仔细看了许久,突然想到了什么,顿觉背脊一凉。
作者有话要说:·
给楚大宝的补偿←_←
大宝离开不会很久哒,妹纸们放心好惹~(^_^)~
☆、第四一章 :美人
——
大抵是知道姜月不舍;这两日楚慎特意将时间空出来陪姜月。
冬日寒冷;而姜月的身子尚未痊愈;两人也只能在屋子里说说话。起初姜月很是感动,可她知道;即将出征;楚慎有好些事情要忙。眼下楚慎这般陪她;她心里委实有些过意不去。
可她一想到要分开这么久;便也舍不得让他去忙。楚慎倒是看出了姜月的心思,斟酌许久;才干脆将姜月带去了正晖院的书房。这么一来;姜月在软榻上躺着,他处理公务;瞧着倒也和谐。
楚慎的书房很大。
因楚慎大多数时间都在书房,是以这书房之中不仅有柔软的绸榻以供休息;里面更是有一个宽敞的卧房。卧房里头的摆设一应俱全,有时他忙得晚了,便干脆在书房过夜。楚慎这个年纪;府中却没有任何的妻妾和通房,这方面便也随意一些。
姜月心想着:等以后他俩成亲了,一定要好好看着他,可不能每日都忙到这么晚才睡。
一想到以后的日子,姜月的心里便有些美滋滋的。
白皙的小手撑着下巴,姜月那一头尚未梳理的乌发披散开来,泼墨般的铺得满枕都是,一双睡意慵懒的眸子更是静静的凝视着执笔疾书的男子。今日不出门,楚慎穿得很是随意,只不过他的容貌和气度摆在那儿,怎么瞧着都如堪堪入画一般。
许是姜月的目光太过于炙热,楚慎几次停笔,最后还是忍不住侧过了头。一侧头,便见榻上的小姑娘似羞似怯的垂下了眼帘,浓密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她穿着一身白绸寝衣,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被褥,只不过眼下她趴在榻上撑着下巴瞧着自己,里头又是什么都没穿,这般的姿势,那原是丰满的部位愈发的丰盈有致。
喉头一阵干涩,身体倏然腾升起一股燥热,楚慎只觉得额头突突直跳。他闭了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衍之哥哥,累了这么久,你先休息一下吧。”姜月见他神色疲倦,遂心疼道。
楚慎睁开双眸,心道:他哪里是累得?
她这般有意无意的引 诱他,让他如何静下心好好做正事?可是偏偏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水,无辜的看着自己,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过分的举止。
也亏得这般的姿态只在他一个人面前展露,若是别人……
楚慎叹了一口气,起身朝着软榻处走去。他见姜月傻傻的瞧着自己,便是忍不住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姜月很是温顺的靠在他的怀里,身侧的胸膛硬邦邦的,可却让人觉得很踏实。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无缘无故又抱自己了,不过姜月还是听话的抱住他的腰,圆溜溜的脑袋自他的怀中抬起,眨了眨眼睛,声音绵软道:“衍之哥哥,你饿不饿?”
楚慎翘了翘嘴角,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饿了?”
姜月脸一红,小声反驳道:“我才没有。”
她本就长得好看,如今双颊绯红,朱唇丰润,一双眼睛更像是会说话似的,勾得人心痒痒的。楚慎一贯认为自己性子寡淡,不喜与人接触,肢体上的碰触更是有些抵触。可如今怀中人身子绵软,娇小的身子像是没骨头似的,懒懒的靠在他的怀中。她身上的味道香甜清淡,又有一股淡淡的乳香,闻着让人舒心不已。
会喜欢与她亲近,大抵是觉得舒服自在罢。
姜月觉得,若是每次生病楚慎都对她这么好,她倒是盼着天天生病,可这等话,却是不敢当着楚慎的面说的。楚慎现在是对她好了,可是本性还是严肃正经的,她只温顺乖巧一些,记着不要恃宠而骄、得寸进尺,这样他才舍不得训斥她。
靠着身侧坚硬温热的胸膛,姜月敛了敛睫,想起了昨日的那颗珍珠。若她想得没有错,那日她会在船上滑倒,想来就是因为这颗珍珠。不然,人家也不会专程将这颗珍珠装在信封之中送到了她的手中。
可是,送信的人是谁?
姜月很是疑惑。
那日在船上,也不过是沈宝璇、孟婵和她们的贴身丫鬟。沈宝璇与她的关系不错,可说到底没有过多的接触,至于孟婵,更是只见过两次。原先她以为这件事情是她自己不小心,如今想来却是有人刻意为之。这大冬天的,她又不会水,此举是诚心要她的命……
姜月想想就是一阵后怕,幸亏孟将军及时赶到,不然没人搭救,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姜月抱着楚慎的手紧了紧,只觉得自从出了庄子,身边的事情就一件件接踵而至,让她有些猝不及防。楚慎明日就要走,而她待在这王府,自然不可能足不出户的,若是万一又出了事,楚慎远在边疆,远水救不了近火,而她又没多少认识的人,又该如何应对?
怀中的小姑娘一声不吭的,楚慎有些奇怪,敛了敛眉低头问道:“怎么了?”
姜月摇了摇头,只道:“我在想,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她只是怀疑,而楚慎明日就要走,她也不想他走得不安心。想来想去,还是打算瞒着他。
楚慎从未见过她这般依依不舍的样子,可是不得不说,于他而言是极为受用的。男人大多喜欢温柔可人的姑娘,她长得异常娇美,性子又是这般的乖巧温顺,而且还是他看着长大的,是以心头又多了几分宠溺之心。楚慎眉梢染着温和之色,让这张原是冷峻的脸瞧着多了几分温润,哪有往昔那般的冷若冰霜之感?
他揽着她瘦弱的肩头,见怀中之人领口有些松垮,露出白玉无瑕的雪肤。
楚慎只瞧了一眼,而后撇开眼,喉头微微一动,不急不缓道:“在府中待腻了,便可去庄子里住个十天半月。平日里也可以与宣宁多走动走动,那丫头素来活泼,想来与你也合得来,至于想要添置首饰衣裳……可以一次买多一些,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少出去为妙。”
他倒是想的周到,姜月一一记下。
不过听楚慎说只让她同宣宁走动,却未提沈宝璇,看来楚慎也不大喜欢自己与沈宝璇一道出去。想来也是,头一回出去,她买了发冠惹得楚慎不快,两人还吵了一架,第二回出去,她更是不慎落水,差点丧命。而樊城又有他同沈宝璇的传言,只道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么说来,楚慎不喜欢沈宝璇也在情理之中。
姜月点了点头,伸手把玩着他的袍袖,玉指纤纤,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举动,却是说不出的好看,她启唇道:“你就不怕我乱花银子,待你回来之后,这王府的金库都被我花光了吗?”
这种场合之下,若是正常的男子,大概会甜言蜜语一番,可是此人若是楚慎……
姜月抬眼,静静等他的回答。
“你出手阔绰,我又如何不知?若胆敢胡闹,我回来之后,自有法子治你。”楚慎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就知道会这样。姜月努了努嘴,面上有些不开心,可心里却是甜滋滋的。以前她怕他凶自己,可是不得不说,如今这般温柔的管着她,她还是很享受的。若楚慎没有严加管教,说不准她早就养成了娇纵跋扈的性子。
既然管了,便要管一辈子才是。
姜月点头,将他的话语记在心头。说到最后,才听楚慎一本正经道:“若遇到什么难事,你可派人去找子毓或者宣宁。”
说到底,他还是不放心的。
姜月从被褥中爬起,跪在软榻上,柔顺的乌发垂在胸前,白 嫩的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姿态亲昵,音色娇软道:“我知道了。可是衍之哥哥,你要答应我,平平安安的,然后早些回来,好不好?”
楚慎揽着她纤软柔韧的腰肢,低低的“嗯”了一声。
“明日你出征,我想去送送你,你要记得叫我?”她蹭着他的脸颊,这般的举止,是她从前都不敢做的,如今心中极为不舍,便也顾不得这些。
“……好。”
·
昨日信誓旦旦的“好”字还在耳畔,可如今姜月看着正晖院空荡荡的书房和卧房,不由得落了泪。
“骗子!”姜月簌簌的掉着金豆子。说了叫她的,自己却不声不响的走了。
薛嬷嬷跟在姜月的身后,见自家姑娘委屈的抽泣,更是心疼的不得了,忙安抚道:“姑娘莫伤心,王爷很快就会回来的。”小姑娘家,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如今娇滴滴的抹着眼泪,转眼便抛诸脑后了。
姜月的身子还未好,如今只不过是勉强下榻。她听了薛嬷嬷的话,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卷翘的眼睫上濡湿一片,鼻尖儿更是红红的,瞧着这副模样是可怜巴巴的不得了。昨晚她睡在榻上辗转难安,期待着天亮又害怕天亮,她一直告诉自己,送他走得时候不许哭,可她明白,到时候肯定是忍不住的。
楚慎最是了解她。
所以,他就干脆狠心没让自己去送她。
姜月用衣袖胡乱的揩着眼泪,心中难受的不得了,她转身回了赏玉轩。薛嬷嬷急急跟在后头,忍不住轻叹一声。
虽然楚慎上了战场,可是日子还是如往常一样的过。姜月先是回了一趟听兰山庄,在庄子里待了五日,好好安抚老王妃的情绪之后才回到了王府。可一回来,便收到了请柬,说是让她入宫出席太子妃的寿宴。
如今楚慎不在府中,这王府虽由她当家,可是按照常理,她与楚慎终究是没有成亲。可是这请柬上却清清楚楚写了她的名字。
姜月想起那日入宫面圣,皇上对她颇为不喜,她还出言顶撞了皇上,惹得皇上不快。虽然之后她还是保住了小命,可终究是因为楚慎的关系。
她与楚慎有婚约,皇上顾忌楚慎的面子,自然对她宽容一些。
后来因为太子之事,楚慎被禁于芜苑,她进去陪了他一月,这件事情虽然鲜少有人知道,可以皇上对楚慎的关心,不可能不知的。难不成是因为这件事情,皇上对自己有些改观了?姜月蹙了蹙眉,不然东宫也不会无缘无故送来请柬,还指名让她去。
姜月有些发愁,她本想着待在王府哪儿都不去,好生等着楚慎回来,可这会儿却是不成了。姜月知道自己害怕也是没有用的,若是装病不去……装得了一时也装不了一世啊。
“薛嬷嬷,你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姜月蹙着眉头想不出个所以然。
薛嬷嬷也有些愁。如今王爷不在,这些事情全都由姑娘一个人面对。姑娘自小养在深闺,这些事情还不知能不能处理好。薛嬷嬷只道自己不能先乱了阵脚,缓缓开口道:“这太子妃原是沈府的嫡长女,据说性子温顺,待人宽和。这太子殿下脾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