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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说清楚了就无事了。
还以为老王妃看出了什么,姜月只是从善如流的嗯了几声,之后便把老王妃送回了如意堂。她在如意堂待了一会儿,想到了阿湛,才回到了赏月轩。
回去的时候,却见楚慎正站着,一副在等她的样子。
说实话,姜月心里有些气,索性装作看不见,想从他的身边走过去。可楚慎却皱了皱眉头,瞧着她的意图,伸手就利索的捉住了她的手。
姜月不满,语气淡淡道:“我要去看阿湛。”
话落,却见楚慎没动静。
姜月愣了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她见楚慎的眼睛黝黑黝黑的,正紧紧盯着自己,瞧着怪吓人的。虽说她现在已经不怕他了,可毕竟那十几年她都是怕死了他这副表情,如今这么一瞧,可谓是余威犹在,顿时让她吓得缩了缩脑袋,紧紧闭上了嘴。
可就在下一刻,楚慎却顺势掐着她的腰,一把将人扛在了肩上,然后面无表情的扛回了房间。
在场的丫鬟们都吓傻了,愣愣的站在门口,之后才听得屋子里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一时羞得满脸通红,个个低着头不吭声。
☆、第八四章 :恩爱
——
以往姜月一直惧怕他,显得性子唯唯诺诺的,可说起来,她这骨子里还是个极有脾气的人。
特别是关心亲近了,这脾气自然也不像以前那般收敛。而且当妻子的,本就与旁人不一样,旁人惧怕楚慎的身份性子,一贯都是大气儿都不敢喘。只是身为妻子,那便是夫妻一体,楚慎虽然有心护着她,想把她当成深闺里的小女人一般娇养着。可姜月的心里,还是想着能与他比肩。
眼下大抵是方才的态度有些惹恼他了,行起事来又凶又急,一副活生生欲将她生吞活剥的架势。起初姜月尚且有力气反抗几下,可之后却是软趴趴的什么力气都没有了,只委屈的叫,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奶狗,任由他摆弄。这男女体力本就是悬殊,平日里楚慎那是存心让着她,可他再如何的宠她,到底也是个爱面子的男子。
姜月心里委屈,却又羞于自己的反应。
这么一来二去,便委屈的哭了出来。一下子,这几日堆积在一块儿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顿时连楚慎都有些被吓到了。
楚慎停下动作,低头去看。
瞧着绸榻上雪肤乌发的小娇妻,正可怜兮兮的呜咽着,而这张精致白皙小脸儿满是泪水。她生得异常美貌,却哭得这般的可怜,倒让人愈发的想要欺负。可是楚慎自然不会禽兽到这种地步,瞧着她这副样子,心也软了,只叹了一口气,随手拿过一旁凌乱的衣裳替她擦了擦眼泪,语气也软了几分:“哭什么,跟个水做的似的。”
他这般欺负她,她怎么能不哭?姜月心里埋怨着。
楚慎没辙,瞧着身侧的果盘上有新鲜的荔枝,便熟稔的剥了一颗,凑到她的嘴边,道:“吃颗荔枝,嗯?”
“不吃!”他当她是小孩子,一颗荔枝就完事了,哪有这么容易。
姜月吸了吸鼻子,哭得更加厉害了,一双水汪汪的眼儿像是蒙着一层雾蒙蒙的轻纱似的,又哭得红彤彤的,叫人无法不心生怜惜。
楚慎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睛,声音暗哑道:“好了,别哭了。”
姜月没有理他,只觉得两人的姿势有些奇怪,她一边哭着,一边红着脸欲挣脱,却听得楚慎低声道:“别动。”
此番姜月正在气头上,他让她别动,她反倒动的更厉害了。楚慎见她不听话,皱了皱眉头,干脆压着她在软榻上亲了一通,直到她没力气了,这才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一同躺在狭窄的绸榻上。
姜月可不想让他如愿。
她气鼓鼓的朝着他的肩膀咬了一口,可是男人的肉硬 邦 邦的,咬起来也不舒服,她想着这几日的事情,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然后才忍不住嘟囔了一声:“放开我。”
楚慎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长发,瞧着她这双红彤彤和小兔子一般的眼睛,道:“你是我楚慎的妻子,我为何要放?”末了还一下一下亲着她的脸,像是怎么都亲不够似的。他抚着她圆润小巧的肩头,又揉着那处,凤眸幽深,似是无意道:“长大了不少。”
好端端的,他又不正经了。
姜月想着,如今阿湛已经两个月大了,可是两人一直没有同房过,起初是顾忌着她的身子,后来楚慎却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就连薛嬷嬷也偷偷问过她,说这几日楚慎有没有异样。男人嘴上说得再好听,那也只是一时的,若真是要变心,却是一件极快的事情。显然姜月没有把薛嬷嬷的话放在心上,直到察觉到一些异样,才忍不住心头担忧。
——与其说是担忧,不如说是害怕。
她吸了吸鼻子,然后才抬眼看他,见他不似之前的神色冰冷。这双好看的凤眸如以往一般含着溺人的温柔,一点儿都瞧不出任何的异样。可这几日楚慎的异常,和今日楚慎对老王妃的态度,都充分说明他心里有事。
“衍之哥哥,你……”看着他的眼睛,感受着他呼出的热气,甚至连覆在她身上的手都没有停下,这会儿姜月倒有些问不出口,却还是鼓起勇气,问道,“这几日,你在忙什么?”
她没有直接问他是不是外面养了别的女人,而是问他在忙什么。
她知道,若是她直接问了,楚慎肯定会觉得自己不信任她。而且,若这件事情误会了,她这么一问,不就明摆着惹楚慎生气吗?夫妻之间需要信任。有些事情,饶是成亲之时感情深厚,却也会因为平日里的点点滴滴而越闹越僵,到时候,那原是恩爱的夫妻便成了怨偶。
可楚慎哪里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说实话,他心里有些生气,气她不相信自己。可是一瞧着她这双害怕又委屈的眼睛,便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妻子虽然心思单纯,可到底还是个姑娘家,姑娘家最是敏感,这几日怕是让她心里有些担心了。其实,若自己做的够好,她也不会怀疑自己,只是有些事情他刻意瞒着她,虽是为她好,却也是站在自己的这一面想的。
楚慎俯身咬住她的唇,那水嫩嫩的唇瓣像是能咬出汁水来,声音又低又柔道:“阿月,别乱想。”完了不等她说什么,便是一阵风卷残云。这会儿倒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害得姜月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
一时绸榻上发出极大的动静,叫人听得面红耳赤,几乎都心神荡漾了起来。
云收雨歇,楚慎才餍足的亲了亲妻子的眉眼。
可是臂弯处小小的人儿,如今已经睡得香甜,那双水汪汪的勾人眼儿静静阖着,只余那蝶翼般的羽睫时而微颤。自打怀中之人有孕之后,他也是素了好些日子,起初难捱,可到了后头却也习惯,只是这妻子却是不老实,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要命的折磨他。
他自问不是君子,自然抵挡不住这些。
眼下生下了孩子,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自然是轮到自己好好教训她的时候了。
这绸榻睡得不舒服,楚慎便把人抱到了榻上,替她掖被褥的时候,看见她雪白肌肤上的点点红梅,更是眸色一柔,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
“阿月,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楚慎亲了亲妻子的眉眼,这才换了一身衣裳出了赏月轩。
行至外头,他瞧着规规矩矩站在一侧的丫鬟,便道:“王妃正在歇息,别吵着她。”
自然是在歇息,方才屋子里动静这么大,她们这些站在外头的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可眼下瞧着王爷这般的淡然语气,众人心道:这王爷也只有在王妃的面前才会显露柔情……和禽 兽的一面啊。
所以说,面上瞧着王爷淡然清贵,骨子里还是极为热血奔腾的。
·
楚慎今日并未去外头,而是去了如意堂。
老王妃却是一副早就知道他会来的样子,只坐在椅子上,手边放着一壶茶和两个茶盏。楚慎面色从容,撩袍落座之后,抬眼瞧着老王妃。
其实对于这个母亲,他向来是极为敬重的,他知道她这一生过得苦,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他。而且他生来就是身子羸弱,幼时更是药不离口,虽然身为王府长子,可是父王却不怎么喜欢他。
饶是贬妻为妾,也是为了两国交好,父王对他这母亲的情义却是极为深厚的。
原以为父王对他不喜是因为他那病弱的身子,如今才知事情另有愿意。
他端起茶盏,不急不缓的浅啜了一口清茶,才道:“母妃这茶不错……”他抬头,又道,“却似乎不是王府的。”
听着这一声生疏的“母妃”,老王妃才知事情比她想象之中的还要严重。
也对,她这儿子最见不得那些腌臜事。瞧着性子寡淡,其实对于在意的人,心里的感情比谁都深重。前一世她见过儿子为阿月发狂的悲痛样子,直到他身边的亲人极少,是以才更加的珍惜,将所有的情感悉数倾注。
所有人都以为,待在这端王的身边是不好相处的。可她却知道恰恰相反,她这儿子,就像一棵大树一样,牢牢的保护着身边的人,不允许别人伤害一分一毫。
对于阿月,对于她,皆是如此。
——可就是因为这种性子,容不得半分的背叛。
“衍之,娘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娘也不多解释。”那事情本来就是她做错了,身为女子,出嫁从夫,就算再有什么不痛快,也不能做出那种事情。事后她也后悔过,可是每每瞧着儿子,这唯一的悔意,也就消失了。
若是没有那件事,她也不可能会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
楚慎听言,执着茶盏的骨节泛白,指腹更是用力到了极致,几乎要将这手里的杯盏深深捏碎似的。可是这张俊美的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道:“回庄子去吧。”
“衍之?”
楚慎将手里的茶盏放下,然后才道:“父王早逝,这事我不会再管……只是,我不希望让阿月看到。”也许他没有资格叫他父王,可无论如何,他终究不会承认那人。只是对于这个母亲,他狠不下心,无论他们二人以后有无来往,他都不会去管。
只是这种事情,他不会让阿月再看到。
老王妃这才忍不住落了泪。
她知道儿子的难处。她这儿子虽然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可心里却极在意这些,幼时虽然也是这副性子,可只要楚昶对他好一些,夸他一句,他都会开心好久。她自问在意这个儿子,可是从小到大,却没有真正让他感受到一家人的温暖。
也难怪他会这么喜欢阿月,心里孤单的人,才喜欢这么一个天真娇憨的小姑娘陪在身边。
·
姜月醒来的时候发觉身子酸痛得厉害。
低头瞧去,见自己的手臂上都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
她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一时耳根子都红了。这大白天的也就算了,居然就在绸榻上就……姜月撅了撅嘴,掀了薄被起身之后,才发现里头的衣裳已经换过了,想来是楚慎伺候她的。
虽然楚慎没有说这几日他在做什么,却想着当时的事情,总觉得楚慎这副憋了许久的样子,肯定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一时,姜月心里头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听着外头儿子的哭声,姜月才出去看儿子。此刻薛嬷嬷正抱着她的小阿湛,她看得心里欢喜,这才走过去把自己儿子抱在怀里。
小世子闻着自家娘亲身上的味道,便乖乖的不哭了。他亲昵的蹭了蹭,然后张着嘴呀呀呀的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自家的娘亲,还伸手扯着娘亲的衣裳。
姜月爱极了他这副粘人的样子,特别是生得如此的水灵可爱。过了两个月,这儿子可是与刚出生的那会儿截然不同,一点儿都没有当初皱巴巴的丑模样,而是生得又白又胖,五官越来越像他爹爹。
起初姜月还担心——与楚慎生了孩子,大抵会生一座小冰山出来。
可这会儿见儿子这么活泼好动,一点儿都不想他那爹爹一般的沉默寡言。姜月捉着儿子软乎乎的小手,凑到嘴边亲了几口,然后才笑吟吟道:“乖儿子,可不许学你爹爹的脾气。”
若是以后儿子生得和楚慎一般的脾气,那这娶媳妇儿都是一件难事。瞧这楚慎,二十六了才与她成亲,若是儿子也二十六才成亲,那她这个当娘的还不急死?姜月见儿子大大的眼睛轱辘轱辘的转,便知他兴许能听懂她的话,又继续道:“记住了,乖乖的娘才疼你。”
薛嬷嬷瞧着王妃这副欢喜的模样,又知刚才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心里头也是一阵欢喜,便道:“世子生得聪明伶俐,一定会像王爷那般出色,而这王爷这沉稳的性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姜月却是不依,侧过头瞧着薛嬷嬷道:“阿湛的脾气可不能学他爹爹。”
薛嬷嬷连连道了“是是是”,末了又小声的问着姜月,道:“方才王爷……”
说起方才的事情,姜月这才想起来,那会儿动静这么大,外头的丫鬟们肯定是听见了。她弯了弯唇,眉眼处尽是女儿家的妩媚,道:“薛嬷嬷你放心,衍之哥哥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言罢,薛嬷嬷才点了点头。这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而这王妃又是个娇滴滴的,王爷瞧着自然也就心软了,这么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没事了。
说起楚慎,姜月便问道:“衍之哥哥今日出去了吗?”
薛嬷嬷道:“王爷方才去了如意堂,之后便一直待在书房,没有再出来过。”
原先姜月就担心楚慎和老王妃之间有什么,如今一听楚慎去过如意堂了,便赶紧将儿子塞到薛嬷嬷的怀里,道:“我去看看他,你把阿湛抱去如意堂,陪陪娘。”
薛嬷嬷也不去过问,只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小世子,点了点头道:“老奴晓得了。”
姜月命丫鬟们准备了一些点心,然后端着去了楚慎的书房。她见书房外的常左和常右欲对她行礼,她便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才悄悄的推门进去。
那坐在书案后头,脸上毫无表情的男人,可不就是她的夫君吗?大抵是听到动静了,楚慎略微抬头,正巧对上她的眼睛。
想着方才楚慎的粗鲁,姜月心有余悸。她敛了敛睫,故作淡定的走过去,将点心放到了书案上,又替他倒了一杯茶,小声道:“这几日你辛苦了,我只关心阿湛,都没怎么注意你,衍之哥哥,你……”
“几碟点心,就把我打发了?”楚慎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淡淡的问道。
姜月不满的撅了撅嘴,娇气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言罢,便见楚慎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缓缓往下移,饶有兴致的落在她胸前高耸的那两处,姜月察觉到楚慎的意图,警惕的往后退,却被楚慎一把捞进怀里。楚慎亲了亲她的脸,让她在自己的腿上坐着,然后才道:“方才弄疼你了吗?”
姜月的脸颊火 辣 辣的,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没事。”
其实她也明白,之前她这么怀疑楚慎,楚慎心里头肯定是生气的。所以说,被楚慎教训,是她自己找的。只是她原是期待了这么久,却不曾想过,生完孩子,两人第一次同房是在那种情况之下。
楚慎在她身上轻轻捏了一把,然后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方才越是见她那副楚楚可人的样子,他就更加控制不住。只是她生得娇,身上的皮肤又嫩,他这般粗鲁,肯定会把她弄伤的。楚慎瞧着她乌溜溜的眼睛,干干净净的,没有那些复杂的心思,才执着她的手,道:“以后若要看那册子,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教你。”
册……册子?!
姜月“轰”的一下脸就红了,她没想到楚慎居然知道她看册子的事情。她羞的低下了头,又细细回忆刚才楚慎的动作,心里忿忿道:他分明也是看了。
只是——
这些日子楚慎天天晚归,回来之后便抱着她睡觉,哪里会有功夫看那本册子?
不过眼下姜月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那册子里的内容。以楚慎的性子,估计以后会想着把里头的姿势全都来一遍,那样子……她如何吃得消啊?
楚慎见妻子低着头,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自己,一双眼睛含羞带俏,盈盈似水。他满是爱怜的亲了一口,却没有得寸进尺,只是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脊,道:“阿月,以后我不管做什么事情,你都会站在我这边的,对不对?”
不知楚慎为何突然会问这个,姜月只抬头瞧了他一眼,然后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娇声软语道:“嗯。不管衍之哥哥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楚慎笑了笑,不知是开心还是因为她说得傻气。
姜月继续道:“可是衍之哥哥,以后若有什么事情,你都要告诉我,好不好?我虽然有些笨,却也希望能为你分担一些。”
楚慎听着她的话语,只淡淡“嗯”了一声,之后看着姜月的脸,道:“过些日子要出席宫宴,我瞧你也许久没出门了,就带你一同去……”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楚慎心有余悸,俯身咬了一下她水嫩的唇瓣,“你放心,这一次我会寸步不离的守在你身边。”
瞧楚慎说的,感觉皇宫就像是龙潭虎穴似的,不过姜月想着宫里发生的事情,的确有些后怕,遂乖巧的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道:“那带阿湛吗?”
见妻子满心满口都是儿子,楚慎顿时升起一股醋意,捏了捏她的那处,沉声道:“不带了,马车太小,就我们两个人。”
端王府的马车想来是宽敞舒服,又何来的小?起初姜月不明白,之后瞧着楚慎黑黝黝的眼眸,这才一下子恍然大悟。
——那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