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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初冬,姜月惧寒,外头披着一件织锦斗篷,显得这张小脸越发是红润娇嫩,丝毫没有已嫁为人妇的模样。以前她对这皇宫有些抵触,而如今不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了,心境也不一样了。
姜月远远瞧着御书房那方向的小径上,走来一个一身锦袍的俊脸男子。她驻足瞧了一会儿,才笑了笑,道:“孟将军。”
孟檀亦是看见了姜月,他见姜月笑靥如花,顿时眸色一顿,然后才不急不缓的上前恭敬行礼,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楚慎许了她皇后之位,就差册封仪式了,但是昭阳宫的宫人们也一口一个“皇后”唤着她。只不过如今这两个字出自孟檀之口,她倒觉得有些不大适应。姜月遂道:“孟将军比不多礼,如今我还不是皇后呢。”
若要真算起来,她此刻的确不是。
孟檀是习武之人,生得高大英俊,如今又身姿笔直,颀长如竹,看上去风姿卓然,是说不出的硬派。大抵是年纪又大了一些,昔日翩翩少年郎的英姿已经慢慢变成了成熟男子的沉稳和内敛。不得不说,这样的男子,的确足够优秀。
姜月想起了徐绣之事,便似是随意的问道:“瞧着孟将军年纪不小了,这亲事可有着落?”
上次徐绣同她说过,等孟檀凯旋归来之时,就会对他吐露爱意。可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都来不及询问徐绣这事儿如了。今日在御花园碰上孟檀,正好开口问问此事。
孟檀愣了愣,略微垂眸,一时缄默不语。
他自然明白为何姜月会突然问这个,并不是关心他的亲事,而是关心徐三姑娘罢了。也是那一日,他才知道徐三姑娘对他仰慕已久。从徐三姑娘的话语中,他也可以听出——姜月也知道此事。饶是他没有对姜月吐露过自己的情感,可是他知道姜月心里还是有几分明白的。
如今问他这个,无非是想着他可以同徐三姑娘在一起。
孟檀点了点头,才道:“家父已经为臣定下了。”
定下了?姜月忍不住问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有这般好的福气?”
孟檀看着面前娇俏玲珑之人,不急不缓道:“是卫国公府的秦九姑娘。”
秦九姑娘?这倒是出乎了姜月的意料,也不由得为徐绣感到难受。徐绣对孟檀仰慕已久,那一份痴情她是看在眼里的。可这会儿却突然冒出个秦九姑娘,而且瞧这样子,孟檀也是接受了。说起来,她也曾与这位秦九姑娘有过数面之缘——那次在秋猎上,这秦九姑娘秦嫣有极好的表现。
这么一个洒脱英气的姑娘,与孟檀倒也是良配。
只可惜了徐绣。
姜月叹了一口气,也没过多的问。孟檀终究是男子,她也不好与他有太多的交流,便随意问候了几句,然后继续遛她的小宝。孟檀立在原地,因身子强壮,在这么冷的天,他身上穿得也极少。之前并不感觉到有任何的寒意,这会儿却觉得有些冷了。
他知道,若是那日他真的答应了徐三姑娘,此刻姜月或许会开心吧。
只是,他就是知道徐三姑娘对他有意,他才不能接受她的感情。以她的聪慧,自然明白自己已经心有所属。若是他接受了,对她太不公平,而且,也会破坏她们之间的友情。
姜月回了昭阳宫,见儿子已经醒了,便过去哄儿子。只不过想到孟檀的事情,她就有些烦恼。若是她记得没错,这沈宝璇就是进了这卫国公府。只不过她的名声坏了,只能当妾室。就因为这桩亲事,樊城之人也议论纷纷,皆道: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秦大少爷居然也敢要。
不过她知道沈宝璇不是那种人。
如今她们各自嫁人,她生下了阿湛,沈宝璇也怀上了秦端的孩子,日后她俩恐怕也不会因为男人发生矛盾。于高傲的沈宝璇而言,这件事情已经算是给了她最大的教训,想来以后也会安分守己,牢牢守住自家夫君的心。
到了晚上,姜月窝在自家夫君的被窝里,几度被翻红浪之后,才气喘吁吁的求饶道:“不行了,我要睡觉。”
楚慎可好些日子不沾荤腥了,如今软玉温香,如果不做一些夫妻之实,怕是有些说不过去。只不过这几日虽然公务繁忙,可楚慎的身强体壮,行起事来自然是游刃有余,一下一下又凶又急。他咬着妻子的耳垂,呼着热气道:“今日去御花园了?”
这下姜月才总算明白为何楚慎今晚如何不知节制——敢情是醋了。
真当是莫名其妙!
她下意识的蜷起脚趾头,只感觉身子都软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委屈道:“我……我就是恰好碰见了孟将军,随便聊了几句,然后……啊!”姜月顿时哭了出来,发出低低的抽泣声,只觉得楚慎太过小气,竟然为了这种小事如此大费周章的欺负她。
怀中的人儿一哭,楚慎就没辙了,赶紧说些好话哄哄她。姜月委屈的呜咽了几声,实在是困极了,才枕在楚慎的臂弯间沉沉睡去。
楚慎还在兴头上,瞧着人都已经睡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忙起身替她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了,再搂着她香软的身子睡觉。
连着几日,楚慎的兴致都很高,日日都像是不知疲倦似得,姜月拿他没辙,先前她一哭他就停下来哄她。可自打她装哭被拆穿之后,这一招就完全没用了。
直到这滋润的日子过了半月,她正式被封为皇后,阿湛也被封为太子,昭阳宫上下一片喜气。却有不识趣的人,如此大煞风景的提出给楚慎扩充后宫之事。
☆、第九九章 :结局'上'
——
身为皇后,便是一国之母,自然要为大曜皇室的子嗣做打算。而楚慎已经快三十了,膝下不过一个儿子,这偌大的后宫,也不过姜月这个皇后。无论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去的。
樊城皆道皇后虽然生得娇弱,却是驭夫有道,瞧把这皇上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可这般说起来,这皇后已然失了大度,实乃活生生的悍妇一枚。
听着这些流言蜚语,姜月忍不住笑。她拢了拢衣领,然后拿着帕子替自家儿子擦了擦嘴,抬眼瞧着身旁的楚慎道:“你瞧瞧,果真被我说中了。”
楚慎从姜月的怀中接过孩子,瞧着阿湛咿咿呀呀挥舞着小手一副极为激动的样子,便道:“你放心,这些事情我会处理,不会让他们来烦你。”
姜月自然知道楚慎有这个能耐。这些日子,除了楚慎公务繁忙了一些,待她好像比之前更好了。大抵是怕她多想,心里不安吧。其实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不会因为这些不必要的事情让自己徒增烦恼。
她看着楚慎动作熟稔的抱着阿湛,心里乐滋滋的,伸手抱着他的胳膊,如小孩子一般仰着头问道:“不管这些,那我管什么啊?”
作为皇后,自然要掌管后宫之事,这帝王的选秀,更是她应尽的责任。这会儿后宫无人,楚慎也不需要其他的嫔妃,虽然正合她的意,可是这样一来,她平日里倒没别的事情可做了。姜月有些苦恼——总觉得当个皇后居然也能如此空闲,她也算是头一人了。
楚慎侧过头,看着姜月大大的眼睛,笑道:“你只管好生养着身体,伺候好你家夫君便是。”
这话说的,姜月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她低头亲了亲儿子的小脸,又亲了一下自家夫君的脸颊,极为满足道:“夫君说的是,妾身一定会做好的。”
“乖。”她家夫君满意道。
·
平日里,姜月除了照顾阿湛,便跑去御书房给楚慎送吃的,关心慰问一番。只不过每每见那案之上高高堆积的奏折,姜月不禁有些担忧:这皇帝也不是好当的,楚慎这会儿比当王爷还要忙碌,也不好熬坏了身子才好。
只不过,平日里虽然忙碌,可是到了晚上,楚慎却是生龙活虎的,缠着她没完没了。她想着才刚生下阿湛不久,自然是不好太快怀孕。饶是楚慎想着让她多生几个,可做那事儿的事情,还是忍住没弄到里面去,怕是不想让她如此频繁的生孩子。
只是,她是楚慎唯一的女人,这皇家开枝散叶的重任,便落在了她的身上。这段日子薛嬷嬷一直都叮嘱御膳房,给她最好的膳食,还时常给她补补身子。这段日子她住在昭阳宫,平日里也懒得出门,如今一张小脸面颊红润,瞧着丰腴了许多。
却说不上胖,她骨架小,身上就算长些肉,也是看不出来的。
只不过晚上同楚慎亲昵的时候,那厮却是爱不释手的喜欢乱摸乱揉,直夸她身上又软又香。别瞧楚慎平日里装得一本正经,在榻上的时候可没少说那些个荤话。
起初姜月一听到就觉得害羞,如今渐渐习惯了。虽然也有些不大好意思,却也没有刚开始那般的害臊了。
姜月给自家儿子喂完了奶,便见碧玺走了进来,道:“娘娘,国师来了。”
她同国师的关系,自然也没有瞒着身边的丫鬟——她们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让她们知道也无妨。姜月想起那一日她与哥哥闹僵,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想着什么时候去看看哥哥,毕竟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这次楚慎顺利登基,哥哥的支持也起了极大的作用,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应该感谢他的。
姜月将怀中的儿子抱给了薛嬷嬷,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裳出去见她家哥哥。
司渊一袭白袍卓然而立,宽大的袖口处绣着精致的纹理,只是这身袍子,在这寒冷的冬日,看起来显得有些单薄。他那一头乌发用白玉冠固定,发丝一丝不苟,俊朗的脸庞没有多余的表情,就这般静静立着,便让人陡然生出一股敬意。
听到脚步声,司渊转身。
他看着一袭华丽宫装,头戴精致步摇,妆容精致的妹妹,这才眸色稍显柔和。他看了一眼,然后恭敬的准备行礼。姜月瞧着,忙迎来上去,冲着自家哥哥道:“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如今你已贵为皇后,我自当行礼。”司渊道。
姜月道:“莫不是哥哥还在生阿月的气?”之后让他落坐,她也毫无架子,如寻常兄妹一般坐于他的身侧,垂了垂眸,又开口道,“那日我担心衍之哥哥,所以言辞有些过了,哥哥可别生阿月的气。”
司渊看向她,没有说什么话。
她这个妹妹,虽然当了皇后,却还是这般的脾气,想来楚慎也没有用宫规约束她。这事儿也不知是好是坏。他自然想着他这妹妹无忧无虑,可是这毕竟是大曜的后宫,若是再没有一些提防人心的念头,恐怕以后是要吃亏的,不过……也亏得楚慎如此护她。
那日她的话,虽然有些过了。可说起来确实字字属实,楚慎在她的身边照顾了这么多年,他这个当哥哥的,倒是半分关心都没有。
如此,他又有什么资格命令楚慎要一心一意待他这妹妹。
“我自然没有生气,只是想来看看,你在这宫里可还住得习惯。”司渊问道,面上的确瞧不出半分的愠怒。
听司渊这般的语气,姜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笑吟吟道:“哥哥你放心好了,衍之哥哥待我极好,昭阳宫的宫人个个都是忠心不二的,而且……我可是皇后,谁人敢欺负我?”
姜月的话虽然幼稚,可是说得却极对。司渊自然知道,如今这大曜,没有一个人敢欺负他这妹妹。之前在朝堂之上,那些个官员数次提起皇上纳妃一事,直到前几日,皇上大怒,之后再也无人敢提此事。自古帝王家就算有专宠一人的事情,也不可能虚设后宫,楚慎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实属难得。
“如此便好,下月我便要离开大曜,游历各国,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司渊说出今日来看妹妹的目的。
“哥哥你要走?”姜月一听可急得不得了,她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亲人,怎么要走了呢?而且,如今楚慎的地位刚刚稳固,朝堂上还有好些事情好处理,哥哥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走了。至于这游历各国,上次宣宁同顾意琛才刚回来不久,如今怎么轮到哥哥了?
“嗯。”司渊点了点头,安抚道,“这国师之位,有子毓在,你也不必担心。子毓是皇上的好友,又是我得意的徒儿,自然会对皇上忠心不二。”
子毓是顾意琛的字,而自打宣宁和顾意琛回来之后,两人的关系好像近了不少。虽说宣宁曾经痴迷她这哥哥,但如今早就已经走了出来,更是接纳了顾意琛。想来,也是一件好事。楚慎还说,等宣宁的孝期过了,再替他俩安排赐婚。
虽说三年之后宣宁年纪不小了,可是好在顾意琛也是个痴情的男子,等得起这几年。
姜月抬眼,看着自家哥哥的神情,忍不住道:“哥哥,你……你难道没想过成家立业吗?”大曜的国师没有说是不能成亲的,而她这哥哥都快四十了,寻常人家,估计都可以当祖父了。
见司渊没有回答,姜月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哥哥对宣宁,可曾动过心?”
之前从宣宁的口中,她以为这高高在上的国师宛若神祗,心里头没有半点男女之意,可接近之后才明白——她这哥哥看似清冷,其实都只不过是表面。就如楚慎,不熟悉他的人,皆以为他是个沉默寡言的谦谦君子,可实际上却是个体贴细心的好夫君。
正当这时,宣宁正提着裙裾踏入这昭阳宫。她虽然长在皇家,可是素来是个没有规矩的,而且与姜月的关系又好,便也不再计较这些。只不过一进宫殿,看着坐在姜月身边的司渊,却是有些惊讶。
宣宁一身碧蓝色的襦裙,外头披着藏青色的兜风,这原是白皙的肌肤,可比之从前晒黑了不少,可是瞧着却极有活力。宣宁见到司渊,没有了往日的感情,可说到底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只弯唇一笑,大方道:“国师也在?”
司渊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点了点头,见她眸中没有往昔的娇羞女儿态,便知她是放下了那份执着。他一时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的那份失落是无法欺骗自己的。他素来没有什么感情,原以为对男女之事也没有丝毫的在意,如今想来,他是有些后知后觉的。
其实,从那日她落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有些察觉了。
司渊起身,从昭阳宫走出。
姜月看着自家哥哥略显落寞的身形,又抬头看了一眼宣宁,见她的面上没有多余的感情,既为她感到开心,又为哥哥感到惋惜。
宣宁也知道了姜月和司渊的关系,见她如此的神情,便打趣儿道:“我瞧你们兄妹俩,怎么一点儿都不像呢?”这二人,不但是容貌气度,连待人接物的风格都截然不同。
姜月笑了笑,回答道:“哥哥说了,我的长相随娘,他长得像爹爹,自然是有些不一样的。对了,上回你和顾意琛的事情,还没细细同我说过呢。”
顾意琛啊。
宣宁面露笑意,一双好看的杏眼露出女儿家的羞赧之色,坐到姜月的身边,启唇道:“这大抵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吧。顾意琛这人虽然油嘴滑舌的,可是还算是洁身自好。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也渐渐想清楚了,至少和他在一起轻松自在,这男女之事,觉得舒坦便好。”
瞧着宣宁如此说着,她那哥哥是彻底无望了。不过也好,至少宣宁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嫁人,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宣宁嚷嚷着要看小侄子,姜月便带着她进内殿看阿湛。
小家伙此刻吃饱喝醉睡得香甜,眉宇间的这副小模样,可是像极了他那爹爹。宣宁瞧着甚是欢喜,只觉得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长得肉嘟嘟十分的可爱,而且模样生得这般好,一看便知长大之后是个俊朗无双的男子,不由得叹道:“阿湛长得真像堂兄。”
听惯了儿子像楚慎之类的话语,起初姜月还有些不满,如今倒是没什么感觉了。她瞧着儿子的小鼻子小嘴巴,点头“嗯”了一声,只觉得怎么看怎么欢喜。
“对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宣宁侧过头看着姜月,道,“我方才路过的时候,听宫人们在议论,说着今日那大宛国的三公主来了咱们大曜,据说是来和亲的。”
和亲?姜月一愣,之后却是摇了摇头:“衍之哥哥不会接受的。”
宣宁笑了笑,道:“你自然相信堂兄,可是你却有所不知。我曾路过大宛国,那里的女子甚是奔放,街上满是衣不蔽体的,那衣裳穿了和没穿一样,露出鼓鼓的胸脯和白花花的大腿,瞧着一点儿都不知道害臊。而且,大宛国的女子最欣赏我们大曜的男子,堂兄生得如此的好相貌,那三公主肯定会巴巴的贴上去。”
袒|胸|露|乳?贴上去?
姜月一时有些失神,又听得宣宁继续道:“据说这三公主是大宛最美的女子,大宛皇帝尤为喜爱,如今都二八年华了,都舍不得她嫁人。此番让她来我们大曜,算是表明了诚心。大宛国的女子能歌善舞,热情火辣,阿月你可不能太过掉以轻心。明着来我那堂兄自然是对你一片痴情,若是那三公主使了什么下作手段,到时候碍于她的身份,堂兄肯定要给她一个名分的。”
这么一来,姜月越发是上心了。
宣宁走后,她还是有些不安,之后又让碧玺前去御书房看看。碧玺回来之后却说楚慎此刻不在御书房,而是在御花园接待大宛国的三公主。
这大冷天的,去御花园做什么?
姜月按捺不住好奇,便披上斗篷打算去御花园瞧瞧。如今已是冬日,御花园的腊梅开得极好,她走在石子路上,听得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些声音,有男子低沉的声音,也有女子的——这女子,想来就是那大宛国的三公主了。
光听这声音,也能听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