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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洁不好意思地抬抬头，学生时代因为自己总爱在书包上系一只柔软的黄绒绒的小绒球，不知是谁干脆就把肖文洁的称呼直接改成了小绒球。
想起那只可爱的小绒球文洁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些笑容，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唤她小绒球了，看着面前这个熟识的男同学，点点头答应了他的邀请。
……
省武警总医院骨外科的病房里，陆凯峰的妈妈正小心的用汤勺慢慢的往微摇起的病床上躺着的陆解放的嘴里送着食物。
坐在病房外一个安静的角落，陆凯峰一脸的苦楚。从来不抽烟的男人右手两指夹一只不知什么牌子的烟卷，左手捏着医院下的收费通知。点燃的香烟在昏暗的角落里闪动的点点火光忽明忽暗，一缕浑浊的烟雾在他的两个手指间徐徐的向上窜着，陆凯峰微低着的头被呛得干咳几声，他却没把香烟放进嘴里也没有将它掐灭。
虽然手术的成功率没有完全的把握，但是也只有通过手术这一条途径病人才有康复的希望。如果再拖下去的话过了手术最佳时机很可能就会全身瘫痪，再想恢复就不太可能了！主治医生接连几天催促强调的话语一直在凯峰耳边一遍遍响着。
拜托锦秋父母张罗卖掉大棚的事情不知是否有了眉目。
母亲手里拿着一个空饭盒还拎着一袋垃圾走出病房，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儿子招呼道“去把你爸的病床摇下来吧，支撑时间长了受不了。”凯峰将烟掐灭又把单据放入衣兜，推门走进病房。
把父亲的病床摇平，坐在床边看着老父亲一脸的沧桑困窘，不到六十的人咋一看上去都像是古稀之年。那日山上的一跤完全是因为常年劳累造成的腰肌劳损而导致，医生的诊断让凯峰心里说不出的酸苦滋味，真后悔那天不该让父亲上山的。
又想到与文洁的失约……此时的文洁会是怎样的焦急？看着平躺在床一动不能动的父亲想着衣袋里的缴费通知单，陆凯峰不太敢再往深处想下去，这一切都意味着他将会失去他的爱人……情不自禁眼里已蒙了一层雾水。
凯峰的表情让老爸看在眼里，伸手放到儿子手上，头向这边歪一歪，颓然地说道“小峰，手术咱不做，养些时候就没事了，听俺的俺自己的病俺自己有数。”
凯峰知道是自己的一时失态让父亲觉察，赶紧将眼泪咽下，面带微笑拉起父亲的手双手攥着“爸，您别想太多，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
病房门吱妞一声被人推开，刘学军和王大鹏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几样营养品和水果，凯峰妈妈随后也跟了进来。
二人放下东西又安慰了叔叔阿姨几句，叫上凯峰来到走廊上。刘学军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到凯峰手里“这是五千块你先用着，陆叔的手术要紧得抓紧把手术费交上。”
见这麽多的钱凯峰哪里肯收，硬是把钱还到学军手里“哥们的情我领了，可这麽多钱不能要！”
学军不答应有些着急道“这是应急的钱，等你有了再还，再揪扯那咱这哥们可就不是哥们了！”
大鹏也在外套的内里口袋中掏出一摞钱，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只能凑上一千了，这还是瞒着月容……唉，不说了，哥们可千万别嫌少啊！”
凯峰不能再说啥，只能接过哥俩雪中送炭的救命钱，伸出双臂使劲地搂住这俩哥们的肩膀，再坚强的男人此时也忍不住眼里会滚出热泪。
等情绪平复，学军问“这事还没有同文洁说吗？”凯峰清清由于激动和痛苦而有些哽咽的嗓子“我……以后不想再见她！”
－－－－－－题外话－－－－－－
下一章：他看到文洁的举动不知道是真的生气还是有意装作不满，站起身不客气地拉过她向门外走去。她很是惋惜的回头看一眼桌子上剩了一多半的菜肴和那瓶只下去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法国红酒，有些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二十六、红茉莉餐厅
奔驰车在一个装修风格中欧相宜精致时尚的餐厅前停下，走下车文洁抬头看一眼，几个艺术体的大字赫然写着‘红茉莉餐厅’。服务员帮忙泊好车，二人被客客气气地请进通明温馨的大厅。
落座，冯俊磊展示了一个潇洒优雅的坐姿并接过女招待递过来的精美餐谱熟练的一连点了好几道文洁基本没有听到过的菜名。
“可以了，好了，喂——够了。”冯俊磊的小资作风让文洁感觉不太舒服。
对面那个派头十足的男人依旧翘着他的嘴角对文洁置之不理，刚要说出下一道菜品的名称，文洁故意欲起身离开“你这样无度我可就不奉陪了，咱们先说好AA，再点下去我可付不起餐费的。”
见文洁认起真来冯俊磊笑笑“好的女士。”停住点餐对女招待道“再来一瓶波尔多红葡萄酒。”
文洁又是连连摇手表明她不喝酒的立场。冯俊磊像是没有听到，向女招待摆摆手。
踩着舒缓浪漫的音乐，几个穿戴整洁的男生陆续将菜品摆上桌，不一会一张菱形的二人餐桌被填的满满的。
斟上酒冯俊磊一直微笑的脸紧盯着文洁“来，小绒球，先品尝一下专为你点的法国红葡萄酒。”
文洁勉强端起酒杯在嘴唇上沾了沾。原本以为在自己最失落的时候碰到老同学老熟人，可以倾述一下内心的苦闷，管他是否在追求自己。但是文洁却发现当她真正面对这个一尘不染高贵脱俗的男人时，却拘谨的一句话也吐不出来了。
冯俊磊没有察觉出文洁的心思，似乎把他先前说过要当听众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一直潇洒阳光的透着笑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与德国，并穿插着大学时的回忆，和在异国他乡时依然对文洁的不能忘记。
文洁也没太听进这位老同学的侃侃而谈，一边想着今天的经历一边不停的往嘴里送着美味的食物，看一眼对面的男士总是举着个酒杯嘴不停地随心而语，微笑问道“你们德国人吃饭都是像你一样总是举着酒杯只闻味道的吗？”
也许冯俊磊觉得文洁说出的话非常的幽默，故作有些吃惊状说道“噢小绒球，原来你除了可爱还有着很丰富的幽默细胞。”
“是吗，我倒没有觉得幽默呢，倒是感觉你非常的有幽默感。”文洁依旧往嘴里送着可口的美食，她觉得现在只有食物可以解她的烦闷了。
冯俊磊暂时停下讲述，拿起筷子夹了一道菜放进嘴里嚼着，食物咽下后又道“这个餐厅十分的独特感觉的到吗，”说着夹了一块西点放到文洁面前的餐盘中“你品尝一下，这里的甜点兼具格调与富饶的滋味，还有不知你是否能体会的出这里的每道菜品，都有着醇厚的艺术与浪漫的文化相互融合的味道！”
本就心烦意乱的文洁被冯俊磊文绉绉富有诗意的语言说的吃不太下去了，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水调侃道“你们德国人都是这样有格调的吗？吃饭还要研究饮食文化！”
被文洁有些严肃并略带着点呛人的问话暂时堵住了喋喋不休的嘴，冯俊磊自嘲地笑笑。
沉默了一会，冯俊磊感觉气氛不太对便主动询问文洁“你刚才的眼泪是为什么？可以同我讲讲吗？”
文洁摇摇头“这属于个人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
冯俊磊倒是很尊重他面前的女同学“当然可以。”仍旧保持了很潇洒的笑容。
看看时间不早了，文洁要求结账赶快离开这里。冯俊磊招下手掏出一张卡片递给女招待。不久女招待返回将卡片连同打印的发票双手递给男客人“先生您一共消费了八百三十六元。”
听到这个数字文洁瞪大了眼睛“什么？”环顾了一下四周又低下头，很是难为情地掏出一只粉红色的钱包打开，里面只有不到二百元。
冯俊磊看到文洁的举动不知道是真的生气还是有意装作不满，站起身不客气地拉过文洁向门外走去。文洁很是惋惜的回头看一眼桌子上剩了一多半的菜肴和那瓶只下去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法国红酒，有些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冯俊磊把文洁送到小区大门外。临分手拉住文洁“我每天都会过来等着你，别想逃避，也不要想再和我AA制，可以吗？”
文洁抽回胳膊“我是有男朋友的！”说完低着头快步走进小区大门。
……。
一大早锦秋同父亲一起来到武警总医院，病房外锦秋父亲将六千块钱递给凯峰的母亲“老嫂子，我和锦秋娘商量了，您那两个棚那可是好棚便宜给了别人也怪可惜的，不如俺和锦秋二叔家一起收了，一家顶一个给您按一万元一个带收成，这是六千元定金您先拿着，剩下的您看能不能缓上一缓，咋样哩？”
凯峰母亲接过钱点点头“谢谢了锦秋爹，你这是雪中送炭。有了这个六千元就能先把手术费交上了，剩下的你和锦秋她二叔等收了地里的钱再给俺吧，只要不耽误了老陆治疗就行。”
“哎、哎，那行老嫂子那俺就看一眼老陆大哥俺就先回了，让锦秋在这帮忙照应些。钱等一凑齐马上给您送过来，您放心好哩！”
说着二人一同走进病房，锦秋爹显得谨小慎微脸上带着规矩的笑容，在床边同凯峰父亲说了几句好好养病的话，又嘱咐锦秋下午别回的太晚了，便喏喏地走出病房。
凯峰母亲让锦秋同她爹一起回去，说有她和凯峰在这就可以了。可是锦秋执意不肯一定要留下帮忙，反倒回过头劝道“郭姨，您年纪大了哪经得起这好几天在医院里这麽折腾，您还是回去休息，反正有俺和凯峰哥在，您就放心好了！”
凯峰心疼母亲，看看老娘憔悴疲倦的脸颊和早早花白的头发，也一同帮着锦秋劝她是应该回去休息一下了，躺在病床上的陆解放抬抬手嘴里也催促着老伴抓紧回去休息。
经不住一家人极力地劝说，凯峰妈妈接过凯峰递过来的家门钥匙，把那六千块钱交给凯峰又找出些要换洗的衣物答应回家。
临走凯峰交代妈妈一遍路线图，毕竟好几年没回过城里的家了。“放心吧儿子，妈妈记得住！”出门前老娘回头冲儿子笑笑。
锦秋在病房照顾着，凯峰去收费处将手术费如数交上，又同医生定好手术时间，一切办妥回到病房看着父亲似乎有了希望，陆凯峰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
文洁知道冯俊磊做事认真说到做到，害怕他一早真的又会把车开进小区，连早饭也没吃便早早的出了门。妈妈在身后直喊不吃早饭怎么行？文洁回应着有事来不及了外边买点，一边噔噔地跑下楼。
为了快点离开小区，文洁这回推上了自行车。哪成想又是刚刚拐出楼前的小路，冯俊磊那张干净的脸又凑了过来，拦下文洁的自行车硬是将车子推回原处把钥匙交给文洁，又拉着文洁上了他的车。碍于在自家的小区不敢造次，文洁也只能乖乖的任由他摆布了。
车开到文洁单位院门口停下，冯俊磊在储物箱里拿出一个食物袋递给文洁“还没吃早饭吧。”
一阵肉香混合着面粉烘烤的味道传来，一向习惯吃早饭的文洁竟有些按耐不住，但是定了定神，口气十分冷淡地说“我已经吃过了。”打开车门走下车。
神通广大的冯俊磊看出文洁是在有意躲避，但仍旧很绅士地笑着，走下车绕到文洁面前将那个纸袋子装的肉夹馍硬是塞给了他嘴里喊的小绒球。
手里拿着诱人的肉夹馍，文洁铁定了心不吃。等冯俊磊的奔驰车开走，文洁返回一小段路买了一张鸡蛋灌饼，拎着两个袋子来到办公室。见对面门开着，刚分到所里不久的小伙子哼着歌曲正在卖力地拖着地。文洁走过去敲敲门“这麽早啊，还没吃早饭吧？今早饭买多了，呶这个肉夹馍送你了！”
小伙子直起腰阳光灿烂地笑“那可谢谢了肖姐，正好还没顾上吃早饭呢。”
下午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文洁担心冯俊磊还会悄无声息的再次出现，检查了一遍手里的资料没有什么遗漏的了，便同朱大姐打了声招呼悄悄的离开了办公室。
无比郁闷的情绪让文洁实在是不想回家，于是给家里发了一个晚回去的信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许是想知道陆凯峰消息的心情让文洁下意识的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建设路上，鬼使神差般的来到了陆凯峰家宿舍区的院门口。
正踌躇不前，凯峰妈妈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走出宿舍区的大门。
－－－－－－题外话－－－－－－
下一章：此时的他多想恢复同她的亲昵，但是不行，爱的人就在自己身边，虽然相互深深的爱着却又要努力去让自己挣脱，现实的残酷让他坚强的心变得脆弱，竟不顾男人的尊严有些哽咽了。
二十七、很是无奈
看到对方的同时，两个人都是一愣，出乎意料的惊喜让文洁快步走向前去，接过阿姨手里的保温桶，委屈的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凯峰妈妈看着文洁恬静而贤淑的面容，心里是百感交集。在医院的这些天她明白文洁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儿子的无奈她也是看的一清二楚。只可惜了那么好的姑娘！那些天她经常替儿子甚至是替她自己感到惋惜。怜惜地握住文洁的手轻轻地拍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好在总算找到了想见的人，文洁用手背摁摁眼睛然后挽过阿姨的胳膊，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赶上下班的时间人潮如织，两个人好容易挤上公交车，挪到车厢中间一个中学生摸样的小姑娘很礼貌地站起身给凯峰妈妈让了座，凯峰妈妈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同学，又对站在旁边的文洁说“在乡下久了就连坐公交车都不习惯了。”
借着坐车的这段时间，文洁询问起凯峰父亲的病情。凯峰妈妈又将大年初一的情景回忆了一遍，和这些天在医院里的情况也大体同文洁讲了，又很乐观地说今天应该就能把住院费交齐了，不出状况的话这几天你叔就能手术了，做了手术就有康复的希望了！临了抬起头拉住文洁扶着座椅靠背的手，轻声说“别埋怨小峰，他是害怕连累你！”
车厢的喇叭不停的报着站名，车里的人下去一波又上来一波，始终人挨人的拥挤。喇叭里传出省武警总医院时凯峰妈妈站起来说一声到了，两个人相互抓扶着挪下了车。
来到医院的时候锦秋已经回去了。当陆凯峰看到文洁跟在母亲身后走进病房的一瞬间，竟然呆住了。文洁走过凯峰跟前故意不抬一下眼皮绕过他走到病床前，把保温桶放到床头柜上打开“叔叔该吃饭了！”躺在病床上仰着脸的陆解放面露惊讶不自觉地点点头。
老妈见儿子呆若木鸡的样子喊一声小峰“我在这里照看着你和文洁出去吃点东西吧。”
发着呆的陆凯峰被老娘这麽一喊似乎有了些反应，眼睛转向一直不看他的文洁呐呐地说一句“我们出去吧。”
文洁像是没有听到，照旧低着头往外拨弄食物就是不往陆凯峰站的方向看一眼。凯峰妈妈笑着走到文洁跟前“来给我吧，你和小峰出去吃点东西。”
文洁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同阿姨打了声招呼依旧低着头从凯峰跟前走过，陆凯峰木然地跟着文洁走出房门，俩人一前一后向医院外面走去。
……
出来医院大门文洁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走过门外好几个小吃店陆凯峰见苗头不太对，赶紧快走两步上前从身后抓住文洁的一只胳膊“我们就在这附近吧。”
本就想让陆凯峰主动些的文洁顺着‘台阶’走下来，却也面无表情。见身边有一个门面还算干净的小饭店，轻轻怔开凯峰抓着她的手默不作声地走了进去。
陆凯峰有意点了一个酸辣土豆丝，又随便要了两个青菜和两碗米饭。主动给文洁倒上水又抬眼瞅瞅她。放下水壶便也一语不发的坐在那里，就这样俩人一直沉默着一直到点的菜上齐。
文洁动动筷子却又将筷子放回原处，猛地抬起头瞪一眼陆凯峰“你就和我没话说了吗？”说完竟将刚才没有流出来的眼泪尽情地流了出来。
见文洁真的动了容，陆凯峰一时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抓起桌子上的餐巾纸递给文洁“我…我不是…”
文洁使劲拽过陆凯峰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
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同文洁说的，可文洁这样情绪一激动倒让酝酿了好半天的陆凯峰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只能怔怔地盯着文洁，咬着牙不去安慰她，任凭对面坐着的这个他深爱着的却又强迫自己不能去爱的女人伤心难过！
从来没有过的冷漠让文洁有些察觉出陆凯峰的心思，擦干眼泪稳定了一下情绪主动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实在是不想再刺激文洁，也是因为自己的痛苦，陆凯峰木讷的哼唧了半天却没忍心说出分手两个字。
从陆凯峰碎片一样地哼唧中，文洁似乎明白了他的决定，端起碗筷笑着对陆凯峰说道“我们先吃饭，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吃完饭让陆凯峰结过账，文洁故意挽住凯峰的胳膊和他一起走出饭店大门。一出门，陆凯峰便将胳膊轻轻抽出文洁的手，文洁也不在乎，依旧又挽过陆凯峰的胳膊撇一眼他并用挽住他胳膊的手又紧紧地抓住他的袖子。
“你还是回去吧！”此时的陆凯峰多想恢复同文洁的亲昵，但是不行，爱的人就在自己身边，虽然相互深深的爱着但是却又要努力的去让自己挣脱，现实的残酷让陆凯峰坚强的心变得脆弱，竟不顾男人的尊严有些哽咽了。
将凯峰拉到医院里一个僻静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