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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打墙?”清昙心中揣测,又命令那小鸟来回试探了几次,每次都是一进黑雾便从那黑雾之中钻出,甚至往那小鸟身上加上了凝神辟邪的符咒都不行,于是清昙终于确定,与那些鬼物无关,这鬼雾之中另有高人手脚。
“如此说来,那位文先生藏身胜阳之事,倒是可以信他个**分了。”清昙研究不出这胜阳城消失在中桓山视线之中的原因,也看不出阻碍自己那探路小鸟的手段究竟为何,只能将之归之于高人的手段。
“中桓山清昙,求见文先生!”清昙迟疑了片刻,没敢轻举妄动,而是站在那鬼域外围,高声喊了数声。
根本没有一丝动静,只是不知道是这位高人不存在,还是这高人根本不屑于与清昙这么个普通的上师见面。
清昙不肯随意放弃,而想到黎凰所言这些日子往胜阳之人皆是有去无回的结果,他同样也不敢拿自己贸然实验,于是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便落在了身旁的单乌身上。
“莫非这就是胜阳城中之人的算计——让我用这小子探路,一去不回,于是等若直接就将这小子拱手送回了那高人身边?”清昙的多疑让他有所猜测,但是随即却觉得这猜测着实可笑——这是他这种修为境界有限的人才会做的事情,如果面对的是能够隐藏起这一片鬼域的高人,而这高人想要夺回单乌,其实只要发句话,清昙便不敢不将单乌双手奉上。
“或许他正是在等着我的诚意。”清昙的思维跳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上,“我主动送上这小子,或许能有机会得那高人眷顾一眼。”
“毕竟眼下,前来求见拜访之人是我。”清昙暗暗想着,再次确定了一番单乌身上傀儡之术的万无一失,方才命令单乌上前,往那鬼雾之中走去。
这么一副似乎毫无反抗意识的活人的**似乎对那些积年的鬼物有着无以伦比的诱惑力,单乌所过之处,那些鬼物竟是纷纷停下了来回的呼啸飞舞,反而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单乌的这具肉身,眼见着就想往他的识海之中钻去。
清昙轻轻地哼了一身,单乌处于傀儡术控制之下的一部分本能意识骤然惊觉,周身瞬间燃起了一层薄薄的赤红火焰,逼退了那些想要上前的鬼物。
清昙跟在了单乌身后不远之处,因为他已经发现,随着那层三昧真火的燃起,单乌所过之处,鬼雾的颜色也随之浅淡了不少——或许单乌正是穿过这层鬼雾到达胜阳城中的关键。
清昙根本来不及高兴多久,随着他身后的鬼雾合拢,单乌的面前,突的一片豁然开朗,分明就是方才两人驻足迟疑之处。
……
胜阳城中,门户紧闭,那些符纸依旧,门后却不再有那些活人胆怯畏惧颤抖虚弱的呼吸之声了。
文先生的院子之中,那只公鸡已经长到了小牛犊子般大小,鸡冠嗉子以及眼珠子是鲜红如血,而全身的羽毛都已呈现出暗金之色,此刻正在满院子的鬼物当中昂首挺胸,耀武扬威,时不时地扑腾一下翅膀,便是一片鬼物被拍得粉碎,并在其呼吸之间,一股脑儿地吸入了那大张着的尖喙之中。
文先生似乎并不以这公鸡的长势而欣慰,他的视线落向了胜阳城外,清昙与单乌所在的地方。
“这是你的示威?”文先生的心头盘算,昊天帝压制着单乌的意识,并让他被清昙种下傀儡之术,这些举动绝不会只是一时兴起,甚至可以说,将已经变成傀儡的单乌送到这胜阳城外,也绝不是偶然的事件。
——事情到了昊天帝与文先生这种地步,已经没有太多能让他们一时兴起的余地了。
“你真的打算接招了?”种种假设以及建立在假设之上的推断让文先生很有些头疼——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双方之间的胜负,似乎又滑向了难以推测的方向。
“是的,我在赌,也想逼着你一起赌,赌这个小子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契机。”似乎是抓住了一些头绪,文先生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这是一个轮盘,转到谁,便看谁倒霉。”
“眼下这情况,他的苏醒便很有可能成为契机的所在……他可以醒在中桓山,也可以醒在我这胜阳城,那么你的升仙道我的斩龙诀都有可能受到影响;而他要是醒在了紫霞山抑或清凉山之中,说不准真的就引动了那些执法之人,来将你我一网打尽……他能做到这些事,可他自己眼下却不知道自己能做到。”
“胜负一事,需要的本就只是一个意外,所以我当初选择了这个小子打算碰碰运气,而眼下,你同样也认可了让这个小子来成为你我之间那颗捉摸不定的骰子?”
“既然如此,我又怎能辜负你的盛情呢?”文先生勾着嘴角笑了起来,眉宇间一派释然之色。
“眼下看来,还是将他再次送回中桓山的好。”
“只不过,带他过来的这位小道士,似乎根本就不想回山啊……”
……
清昙正在苦恼于入不了这胜阳城,根本没有注意到有那么一抹鬼影,“咻”地一声从那片鬼雾之中窜出,对着单乌的眉心便钻了进去,速度快得单乌根本来不及以三昧真火抵御,继而那鬼影更是直接渗入了单乌的识海之中,竟比清昙那傀儡之术来得还要轻松自如。
而在这个时候,清昙腰间的玉佩突然亮起了光芒,并有急促的声音传来。
清昙心情不好,这玉佩的动静更是让他心烦意乱,刚想揪起玉佩扔在地上,却突然福至心灵一般,听到了那玉佩之中传出来的一句话:“清莲道友恐遭不测。”
“咦?”清昙微微一愣,缓缓放下了那捏着玉佩高举的手,这才听清了玉佩之中,那位执律院长老絮絮叨叨地描述的来龙去脉。
“哈?清莲这老小子,去观礼结果观了条黄泉路。”清昙高兴得颇有些眉飞色舞,幸灾乐祸的同时,也颇有些暗自庆幸。
“要我回山?朱瑱出关,那黄天岭都被紫霞山一锅端了,你这中桓山就剩这几个人撑着了,还要我回山商议如何抵抗紫霞山,拯救这天下诸多修真宗门?说什么笑话呢……”听到了玉佩之中那长老的命令,清昙颇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虽然没有出声,心里却是满满的嘲讽,“和回山送死比起来,我还不如在这胜阳城外研究一下怎么讨得那高人欢心呢。”
“啧,清凉山也要出动?那群只会说大道理的和尚能顶什么用,中桓山与他们合作,一个不留神被察觉了根脚,那可又是一场好戏了。”清昙将那枚玉佩在手指间来回把玩着,心头因为入不了胜阳城而升起的烦躁心绪,居然也因此淡去了不少。
而就在清昙手里捏着那枚玉佩,正想用力将其捏碎,从此再也不理会中桓山死活的时候,那玉佩之中突然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声音,仿佛是突然插入一般,以至于那执律院长老的话都被生生掐断。
“归去。”那声音就说了这两个字,无比地干脆利落,却震得那枚玉佩在清昙的手中猛地颤抖了一下。
“文……前辈?”清昙对着那玉佩迟疑了片刻,方才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时机未至,速速归去。”那声音以一种让清昙完全不敢反驳的命令的语气撂下了这句话之后,不管清昙怎么呼唤,都再也不曾出现。
——这种强行介入他人传讯之中的手段,清昙是闻所未闻,是高出清昙无数倍的手段,故而他的心中,对那高人的向往更盛了一些。
继而那执律院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是听到了清昙胡言乱语一般的呼唤,忍不住就问了一句:“清昙道友可有异样?”
“无妨。”清昙怔怔地看着眼前那片鬼雾看了半晌,终于有些认命地低下了头,颓然地接了一句话,“我立即回山。”
……
“居然得我亲自出声,看起来我这是又败了一轮。”文先生收回了视线,轻叹了一句,而他的指尖,一张传讯符箓正在缓缓化为灰烬。
第一百九十九回 兽圈混乱(上)
大半年的时间,魏国的铁骑摧枯拉朽一般横扫了郑国与燕国原本的属地,几乎要不了几天便会有新的重镇被拿下的捷报传回永安,于是魏国的气势越来越盛,一统天下已渐成无可抵挡之势。
对于那些想要在凡人世界中掺和一把的闲散修士而言,烈火燎原可谓是无往而不利——这本该是让那些修真之人心生警惕并极力扼杀的威胁,却因为黄天岭的变故,而让那些大大小小的修真宗门无暇顾及。
紫霞山再度封山,却明显是在酝酿着什么巨大的阴谋,于是在清凉山与中桓山的挑头之下,各个宗门稍微能够撑点场面的人物,都已经汇集到了紫霞山外,等着时机到来之际,一拥而上,铲除紫霞山这个毒瘤。
而在某些穷乡僻壤之中,同样也有那么一群人,他们且行且驻,看起来仿佛是一群难民,但是却比普通的难民来得更为坚韧,更为强壮,也更为乐观。
……
清昙于中桓山的兽圈之中。
一只黄鹂一般的小鸟蹦跶着跳进了单乌的手中,啾啾地叫唤着,似乎想要唤回单乌的注意力。
单乌的视线默默地从头顶的花树之上收了回来。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独自一人在这里坐了多久,而枯坐的这么长时间内他都在想些什么,似乎每隔一段时间他的记忆便会彻底地回复到最初成为傀儡并出现识海那一刻的一片空白之中——有他自己的本能以及术法,对清昙依然有天然的亲切感,却对身边的一切又再次充满陌生感,而这一点,清昙也已经有所察觉。
“奇怪,按理说识海被封,只是抹去了过去的一些记忆意识,但是对于之后那些需要学习的事情并无影响,否则的话那些妖兽又该如何训练出灵性?可是他为何完全无法接纳新的命令?”清昙站在单乌身后不远处,皱着眉头打量着单乌的背影,半晌之后,仍是毫无头绪,“似乎是去过胜阳之后才出现的问题,莫非真与那位高人有关?”
而在此时,一枚传令符飘到了他的身边:“宗主有要事需清昙道友前往商议。”
“咄,又是要事……”清昙的嘴角轻轻撇了一下,“成天到晚的要事要事,不是紫霞山就是升仙道,也没见真做出什么事来。”
然而抱怨归抱怨,清昙撇了一眼与掌中那小鸟大眼瞪小眼的单乌,一拂衣袖,转身离去。
那小鸟在单乌的掌心,歪着头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痴傻的人类,只觉得自己被对比得实在是太聪明太了不起了——清昙上师的那些指令,只要做过一遍,自己就能完美地学会,并无数次毫无差错地完成,反观眼前这个人类,总是对清昙上师的命令表露出一种不明所以的状态,要清昙上师一遍一遍地教,好不容易学会了没多久就再次忘个干净。
“真是愚蠢的人类,凭什么主人要对你这么上心?”小鸟吱吱喳喳地用自己的语言表达着不屑,甚至直接跳到了单乌的头顶上,将他的头发扒拉得一团混乱,而后撅起屁股落下了一团湿哒哒的鸟粪。
这样欺负人类的事情似乎让那小鸟无比开心,继而它甚至用爪子抓着单乌额前的碎发,把自己倒吊在了单乌的眼前。
单乌依旧睁大着眼睛,不知道视线落往何方,而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不知为何,让那小鸟觉得有些馋了。
——在清昙的训练下,这只小鸟知道了,不管是人还是妖兽,眼珠子都是最难以防御的弱点之一,而这小鸟最喜欢的食物之一,刚好就是人或妖兽的眼珠子。
小鸟猛地扑腾起翅膀,在单乌的前后左右都转悠了一圈,确信清昙已经离开,此地再无别人之后,掉过头来,对着单乌的一边眼睛便是一啄。
“嗯……”单乌吃痛,本能地闪避了一下,没有被那小鸟将眼珠子叼出来,但是眼球也被那小鸟的尖喙给划伤,一道血痕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视线也随之模糊了起来。
那小鸟得了劲,不依不饶地又凑了上去,却没想单乌一挥手,竟直接就将那小鸟给抓在了手中。
小鸟一惊,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一直痴痴傻傻的人类居然能有如此反应速度,而且那只手中的力道也强得几乎就要将自己被清昙上师特地锤炼出来的钢筋铁骨都要碾碎,立即开始发狂一般地挣扎着,同时尖喙不断地扎着单乌的手背,希望他能吃痛将自己放开。
而单乌的手此时却稳定得仿佛中桓山顶端那块经年累月地经历风吹雨打都未曾歪斜半分的飞来石一般,让那小鸟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
单乌的眼神依然痴茫,却流露出了一丝好奇之色,抓着那小鸟的举到了自己面前。
“放开我,我是主人的爱将,快放开我,你这个愚蠢的人类!”小鸟继续用自己的语言呼喊着。
单乌当然不会听懂。
“你想吃我?”单乌喃喃地,对着那小鸟轻声问道,他虽然对一切都没什么记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感受到那小鸟的行动意图。
小鸟的叫声越来越凄厉,嘴角甚至都迸出血来,却没法阻止单乌越靠越近的脸。
单乌一口包住了那小鸟的脑袋。
小鸟仍在挣扎,甚至有些伤到了他的舌头,一股血腥味在单乌的口腔之中泛滥开来,这种气味让单乌的心跳有些加速,继而上下牙关卡在那小鸟的脖子上,用力便是一合。
小鸟彻底瘫软了下来,而单乌的血液所造成的影响此刻反应在了仍被单乌握在手中的残躯之上——一包血泡在单乌的指尖爆开,血液顺着单乌的手指一直流到了手肘,甚至还有小半直接溅在了单乌的脸上,而单乌的指尖,还粘着几根甩不掉的羽毛。
单乌默默地咀嚼了两下,那小鸟自傲的钢筋铁骨在他的唇齿之间被碾得粉碎,继而“咕咚”一声,那小鸟被咬得稀烂的脑袋,就这样被单乌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嗯……不是这个味道……”单乌舔了舔自己手指之上残留的血渍,心头的躁动莫名不安。
他的视线缓缓转动着,不远处一直鹤鸟正在梳理着羽毛,此时对上了单乌的视线,惊得往后跳跃了一下,全身的羽毛都膨胀了起来。
而随着这鹤鸟的反应,一些原本自顾自的妖兽也纷纷抬起头来,盯住了单乌。
单乌身上的血腥味,让那些妖兽嗜血的本能也有些蠢蠢欲动。
双方都没有退缩。
……
清昙正袖着手听那宗主一条条地说着升仙道启动所需要的安排,以及怎样从魏王手中将那龙脉之气转到这中桓山,频频点头,仿佛正在专心聆听,却突然感觉到自己识海之中,一丝与自己傀儡的联系突然就中断了。
“嗯?”清昙的心头咯噔了一下。
继而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那些傀儡们心中突然涌起的暴动的情绪,似乎都针对于一个点,而那个点,正是单乌。
“他又出了什么异样?”清昙有些心惊,可还未等他在那些纷杂暴戾的信息中理出头绪,中桓山的那位宗主便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清昙道友可觉得有什么不妥?”水镜之中的中桓山宗主紫玄开口问道,而那执律院的长老紫晟也翻起了眼皮,满是审视地看向清昙。
“没有,并无不妥。”清昙只能忍下了心头的不安,继续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单乌的存在是他的退路与希望,这是不能让中桓山其他人知道的。
“很好,那便继续。”水镜中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但是看那神情,似乎是对清昙更多了一份关照之意。
在这种情况之下,清昙又哪里还敢分心去关心自己那些暴动的傀儡。
……
一条水桶粗细的巨蟒从角落之中猛地弹起,张开大口对着单乌便冲了过去,单乌的手里还握着一颗狼牙,那是方才从一只牛犊子大小的白狼口里硬生生地掰下的,此时调转了方向,对着那条巨蟒的七寸之处扎去。
巨蟒在空中翻滚着闪避,避开了狼牙,却没有避开单乌另一只手中拍出的火焰,嘶叫了一声,摔在地上,便带着身上那巴掌大小的焦黑一片迅速地缩了回去,让单乌想要追击,都有些措手不及。
那牙齿被掰下的白狼仍未放弃对单乌的进攻,此时趁着单乌身形未稳,更是人立而起,前爪直接扑上了单乌的肩膀,巨大的力量将单乌整个儿推翻在地,单乌虽然一个翻滚让自己脱开了那白狼的掌控,背上却仍是被撕扯出了一条深深的血口。
一群蜂子围绕着单乌来回逡巡,却又有些害怕单乌手中的火焰而不敢上前。
一只水貂模样一直埋伏在草丛里的小兽觉得自己终于是等到了机会,对着单乌背上那被白狼撕扯而出的伤口扑了上去,同时张开了大口,一道绿油油的毒液如箭一般,眼见就要射入单乌背上的伤口之中。
单乌却以比那水貂更快的速度在此时转身,回手一击,狼牙直接扎穿了那水貂的脑袋,同时那道毒液擦着单乌的肩膀就飞了过去,留下一片黑红夹杂的水泡,以及空气之中火烧火燎的气味。
单乌几乎是毫不迟疑地,便将那挂在狼牙之上的水貂举到了自己面前,微微侧了头,一口咬上了那水貂皮毛柔软的小肚子。
第二百回 兽圈混乱(下)
“这也不是。”单乌一甩手,将那肚子被咬开的水貂扔到了地上,偏头看了一眼自己肩上被毒液燎出来的水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