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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出没,群臣小心!(八字不合,压倒再说)-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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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将军,你站在大街上做什么呢?”
“原来是林先生啊。”秦樽快步上前,抱了抱拳,又望了一眼焦清奕的背影,叹息道:“在想子都兄的事情。”
“原来如此……”林逸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仿佛焦清奕身上承载着的是最后一线希望。
“老实说,在下认为齐大公子不会出事。”
“嗯?”秦樽一愣,转头盯着他:“先生为何如此肯定?”
林逸转头看他,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你忘了齐大公子最擅长的是什么了么?”
“呃……”秦樽皱着眉思索:“耍阴险?”
“不,是隐藏。”林逸顿了顿,若有所思道:“在下猜想,陛下一定也知道这点……”
以她的心智定力,就算拿这场婚事豪赌一场也不无可能。只要齐逊之还有一口气在,听到消息都会拼尽全力地赶来吧……
刚刚才过午时,城中还十分热闹,街边门市大开,摊贩吆喝不断。边疆安定,商业便也繁荣起来,梁国百姓如今真的是安居乐业了。然而跨在马上的焦清奕脸色却又回归了怅然。
无论在前一刻的相聚中多么高兴,也不过只是一刻的事,一旦过去,就想起还有一个人消失了,也许永远也找不到了,心情便再也好不起来。好不容易盼来这太平盛世,却少了人分享,心情自然沉重。
明日便是初六了,齐逊之仍然没有消息,看来是无法在大婚之前找到他了。
越想越沮丧,正心不在焉地朝前走着,忽有一队士兵快步走了过来,还押着一个人。引来不少百姓指指点点。经过焦清奕身边时,领头的认出了他,连忙列队向他行礼:“见过焦将军。”
焦清奕点了一下头,眼神扫过他们抓的人,见只是个小二装束的普通男子,不禁有些奇怪。对方更是一接触到他的眼神便开始大声疾呼:“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他皱了皱眉,问领头的士兵:“怎么回事?”
“回禀将军,这小二刚刚拿着一块令牌去当铺典当,老板看出来历不凡,报了官,属下正要带他去衙门问话。”
“哦?竟有此事?”焦清奕皱了皱眉,奇怪一个小二怎会有令牌这样的物事,便又问道:“那令牌什么样子,拿与本将军瞧瞧。”
领头的士兵谨慎地从袖中取出一块绸布,展开后,将一块金灿灿的令牌双手呈上。
焦清奕接了过来,刚拿到眼前便蓦然瞪大了双眼,手都抖了起来,从马上一跃而下,几步冲到被押解的小二跟前,有些结巴地问道:“你……你从何处得来的这令牌?”
小二早吓破胆了,忙不迭地回道:“大人明察,小人真不知这是什么令牌,这是别人给小人的,不关小人的事,不关小人的事啊……”
“带我去见给你令牌的人!”焦清奕不耐地打断他的话,狠狠地吼了一声,把在场的士兵和围观的百姓都吓了一跳。
小二战战兢兢地应下,忙不迭地往前引路……
客栈内,一身水青衣裳的少年咬着唇又委屈又气愤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对方却仍旧只是好端端地坐在窗边,宽大的白袍松松的罩在身上,像是旅居深山的仙人。
“大哥,你答应过要帮我登上王位的!如今却打算背着我偷偷离开?!”
“老实说,我对西戎的王室争斗没什么兴趣,双九那种忍辱负重的人物,以你的心智也斗不过他。”大约是嫌窗边风大,男子捂了捂衣领,继续道:“我叫你与我一起回梁都,其实是为你着想,你自己该清楚,金珏曾经能把你往梁都送,以后为了利益,双九也很有可能会这么做。”
少年张了张嘴,默然不语。
他的容貌是场灾难,他当然明白。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想要得到权势。本以为遇上他这样智谋深沉的男子能帮到自己,不想结果是自己反被算计了。想到自己为了帮他而装扮成下等的商人,离乡背井,甚至还落得逃亡的下场,少年的脸上一阵铁青。
“你竟然出尔反尔,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你走的!”说话间他已经走上前来,一把扯住男子的胳膊,掀起他的衣袖,打算将他包扎完好的布条拆去,露出里面的伤口。
男子任由他忙着,忽然大声笑了起来:“你看,你果然是不适合做西戎王的,若是你有那心性,此时就该一剑杀了我,或者再在我身上捅几刀,只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加重我的伤势,还是太善良了。”
少年停下手,咬着牙瞪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恰在此时,身后的房门被砰的一声撞开,焦清奕跟在小二身后进了门,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看到窗边的男子,怔愕地睁大了眼睛。
没一会儿秦樽领着人马噔噔噔地上了楼来,老远就在喊:“来了,来了,也不知道什么事儿,非要我带着人来!”
待挤到焦清奕面前,随便朝内看了一眼,只看到一抹耀眼的水青色,当即认出那恰是之前在商铺里见过的少年。
离得近了也看的清楚些,他皱着眉思忖了一瞬,忽而恍然地指着少年道:“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上次西戎王把子都兄和世子请去时,他就在那儿,不就是金珏的弟弟嘛,怎会来了这里……”
话音蓦然顿住,他的视线落在窗边的人身上,眼睛顿时睁得老大……
寝宫内灯火通明,宫人们进进出出。
安平站在梳妆镜前,由着一名嬷嬷指挥着宫女为她穿上大红的嫁衣,小腹已经微凸,宫女们不敢多看,只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可觉得满意?”
“尚可。”
宫女舒了口气,旁边的嬷嬷便趁热打铁道:“将那件外裳也拿过来给陛下试试。”
连忙有宫女捧着厚重的外裳过来,安平摆了摆手:“不用了,反正不过几个时辰又要穿上,还是免了吧。”
嬷嬷尴尬地笑了笑:“是。”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安平在梳妆桌前坐下,盯着镜子里的人细细的看着。
大红的嫁衣描龙绘凤,鲜艳夺目,她终究还是抬手掀了一下,衣裳便顺着肩头滑了下去,落在地上,只剩下素白的中衣。
起身回到书案后,提笔写册封皇夫的诏令。
此事本不该由她亲自动笔,但崇德陛下大概是希望她能彻底断绝过去,其他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帖帖,唯有此事,独独交给了她自己。
窗户未关,春风时不时地吹进来,带着一丝调皮的意味,仿佛要打破此间的宁和。桌前的灯火轻轻摇摆起来,在她面前的黄绢上将她的影子拉扯变幻出各种形状。
安平提笔蘸墨,在黄绢上方停住,半晌才写下一句“奉天承运”。
恍惚间似乎有另一个人也在写着什么,她抬眼看去,那道雪白的身影坐在营帐中,冰天雪地的天气,他围着炭盆,侧脸上嘴角微弯,正提着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奋笔疾书。
剪一尺白雪,作一片云宣。
执一管玉笔,绘风华朱颜。
昨夜有君来见,载我一身相思,霜满头,踏流年。
当从今夜月圆,莫叫斯人不归,胡雁鸣,芳华歇……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仍旧是那忽明忽暗的烛火,真实的还在眼前。
正事倒没荒废,已经写了一段。她顺着下面写下去,写到名字时,又顿住,半晌才又落笔,缓缓写下名字,顺从本心。
圆喜进来伺候,见她已经写了诏书,料想已经接受了即将到来的大婚,心里稍定。毕竟这意味着她接下来的生活能渐渐回归到最初了。
“明日念诏书的时候提着神。”安平忽然提醒了一句。
圆喜怔了一下,以为她是怕婚礼出差错,连忙点头应下。
“对了,陛下,西域各国都派人送了贺礼来,您要不要过目?”
安平起身朝内殿走:“不用了,朕想休息了。”
“呃……”圆喜小声道:“西戎也送了东西。”
安平停下了步子:“拿来看看。”
圆喜转身朝外走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手中捧着一只彩绘的漆盒,递到她跟前,还不忘寒碜了一句:“送这么小的礼,一看就是上不了台面的!”
安平忽然笑了一下,伸手去揭盖子:“人家战败了还肯送东西就不错了。”
盒子打开,两人都愣了一下,原来是一块玉石,正是安平当初送的那块。
“真是傲气的很,最后连这个也退回来了。”安平掩上盒子,笑了笑:“西戎已送了国土给朕,够了。”说完径自朝内殿去了。
圆喜托着盒子左右看了看,撇撇嘴,不置可否。
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不管怎样,那个曾经让他看不顺眼的少年侍卫已经彻底消失在视野里,过个十几二十年,只会成为脑海里偶尔闪过的一个残缺的片段罢了。
人生总是匆匆的。
他赶紧朝外走,打算赶回去眯一觉,还有几个时辰就要忙着大婚,这会儿才更是匆匆呐!
皇宫外,守门的侍卫正拦着焦清奕好劝歹劝:“焦将军,这都什么时辰了,您要入宫求见,除非有令牌或陛下手谕才行啊。”
焦清奕也知道宫中规矩,可是此时不阻拦就来不及了啊。
“这样吧,你放我进去,出了事我来担着,如何?”
“唉,将军您就别为难属下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明儿是什么日子,此时正是守门最为严格之时啊。”那侍卫指了指黑乎乎的天幕道:“将军再等等吧,您看还有几个时辰便要天亮了,届时属下再去为您通禀如何?”
焦清奕急得不行,见他推三阻四,忍无可忍地甩了一下袖子就走:“你自己等着吧!别怪本将军没提醒你,到时候自有人找你算账!”
侍卫看看身边的同伴,无辜地摸了摸脸颊:“属下是按规矩办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出一趟远门,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回来的话还是会保持日更的,不能回来就稍稍延迟一下,大家见谅,么╭(╯3╰)╮
踊跃地粗水吧,妹纸们,世界需要乃们,嗷~~~~~~~~~

七十章

五更天刚至,皇宫便苏醒了。

宫人们挑着灯笼准备着,四处穿梭,忙而不乱。

安平已经被伺候着起身,两排宫女奉着服饰头饰分列在侧听候调遣。另有几名宫人伺候着她梳洗打扮,描眉画唇,修饰容颜。

绣着龙凤纹样的鲜艳喜服穿在了里面,外面罩上厚重的礼服。庄重的纁红色,领口、袖口和腰带纹着玄黑龙纹。肩侧至臂弯处另有水红伴黑的丝线织绣凤纹。玄,黑中扬赤,象征苍天;纁,黄里并赤,以示大地。发髻高盘头顶,未戴凤冠,仍旧佩戴了帝王冠冕。这一身装束,软硬皆含,极尽其能地彰显着大梁第一位女帝的娇媚与威严。

一直忙到天亮,总算是准备好了。安平只是安静地坐着,仿佛是个局外人,只是等待着去履行自己的职责。

圆喜过来禀报说百官已经到列,太上皇和太后娘娘已经到了前殿,太皇太后还要晚一些才到。

安平听完后忽然问了一句:“齐大学士可到了?”

圆喜自然是留着意的,点头道:“到了。”想想又补充了句:“并无异常。”

安平摆了一下手,示意她知道了。

太阳刚升起不久,宫中派来的御撵便到了太傅府的大门前。

府内也是忙乱一片,直到此时才算是稍稍回归平静。刘绪一身红衣走了出来,金冠高束,神情却有些茫然,不见半分喜色。

好在附近都是官邸,围观的人不多,他这模样倒也未曾引起别人注意。

刘珂送他到了府门口,只象征性的叮咛了几句,便挥手让他上车,像是不忍多视一般。

刘绪朝他拜了拜,转身上了车撵。

直到车驾渐行渐远,刘珂才叹出一口气来。

他知道儿子这一生已经沉寂了,背着自责,永远活在包袱里。曾经最期待的东西,如今成了枷锁。

庄重的礼乐奏响,几百禁军开道。京城大街水泄不通,百姓们争相一睹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皇夫册封大典。

明黄绸子装饰的御撵在黑色潮水般的禁军护卫下朝前缓缓驶去,众星拱月一般。随风轻舞的纱幔时不时的撩起,露出当中端坐着的红色身影,像是一块耀眼的宝石。

人群随着御撵朝前涌去,欢快的,好奇的。有人艳羡,有人憧憬,有人只是观望。

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是涌向宫城的潮水,街尾却有人止步不前。黑衣冷面,仿佛一块积年不化的冰雪。跨马凝望,目光惘然。纱帘后的红色人影渐行渐远,化作她心头的一颗朱砂痣……

缓缓行进的队伍在进入宫城范围后归于安静,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前方有人高声呼喝:“刘庆之,你下来!”

队伍猛然停下,刘绪揭起纱帘望去,焦清奕从马车上跃下,怒气冲冲地瞪着他,隔着老远也能看出他眼下一片青灰,显然是没睡好。

队伍领头的礼官自然认识焦清奕,转着脑袋在他跟刘绪之间看来看去,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刘绪奇怪道:“怎么了?”

焦清奕没有回话,只稍稍侧过身子,秦樽扶着一个人缓缓走下马车,站定之后朝他望了过来。

刘绪的视线扫过去,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记闷棍,瞬间双眼大睁,呆在当场。反应过来后,连忙跌跌撞撞要下车去,几次差点摔倒……



自安平登基以来,这是宫中第二次有这样盛大的庆典。

正殿外,红绸从地上直铺到殿门前。百官分列在台阶两侧,礼乐在上空盘旋不散。

安平被左右宫人搀扶着走到台阶高处,身后是左右各八名端庄秀丽的朝廷命妇。阳光落在她眼前垂着的珠玉上,莹莹地摇晃出耀眼的碎光。隔着十二旒珠望下去,远远的,宫门方向驶来了御撵。

她垂下了眼帘。

御撵由八匹骏马拉着,驶过长长的红绸,隔着三层三叠的台阶,在下方停住,纱帘轻舞,映出里面端正坐着的红色人影。

齐简迅速地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只盯着鞋面。他身边的刘珂只觉得万分尴尬。

另一边的队列里站着周涟湘,她却在看着安平。

齐逊之没有回来,陛下为何要嫁与他人?她实在想不通。

林逸站得离御撵较近,却没有多看,只是仔仔细细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百官,始终没有发现秦樽和焦清奕的身影,心中微微讶然。

乐声骤息。圆喜托着册封诏书迈下台阶,直到最后一层高处停住,展开黄绢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子美德,承贵彼方。今受诏谕,入宫扶主。琴瑟和鸣,鸾凤相对。皇天后土,佑我大梁。特封齐……”

话音蓦然顿住,圆喜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额头浮出了冷汗。

昨晚安平的话忽然浮上心头,叫他念诏书时留意着,原来是因为这个!她竟然写的是齐逊之的名字!!!

这这这……叫他怎么念才好?照着念是错的,不照着念会不会事后被问个抗旨不遵之罪啊?

他这边犹豫挣扎着,那边百官已经发现不对劲了。齐简看了一眼身旁的刘珂,这下换他尴尬了。

等在殿中的崇德陛下和东德陛下忽然听到外面没有声音,也有些奇怪,当即就要打发人过来询问,忽然又听安平高声道:“直接念后面吧。”语气里有几不可察的怅惘。

圆喜抹了抹汗,总算逃过一劫,跳过了名字,继续念道:“赐一品亲王爵,封号清平王,岁俸银万两,禄米万斛,封地长安洛阳二郡,携辖京都。钦此——”

伺候在车撵旁的侍从立即挑起正前方的纱帘,里面的人早已屈膝跪下,左手按住右手,缓缓叩首到底,手置膝前,头置手后,稽留多时,行了稽首大礼。

圆喜复又高呼道:“请清平王入见——”

挑纱帘的侍从又去侧面揭开纱帘,伺候着车中人下来,不知为何,伸出去的手臂竟都有些颤抖。

安平终于抬眼去看,红色的衣摆一点一点从车内延伸出来,靴子缓缓地踩到地上,他站在车撵旁,朝她的方向仰望过来。

大红的喜服宛若天边晚霞,他的发丝简单地垂在肩后,随着衣袂在风里翻飞时,张扬浓烈,像是浓墨在红绸上泼出的山水。而他本人恰是这世间最为惊采绝艳的一笔。

天地仿佛在此刻静止,安平瞬间呼吸一窒,微微张了张嘴,说不出半个字来。

颀长的身姿像是挺立的劲松,他一手提着衣摆,一手垂在身侧,脚步轻缓而沉稳地迈近。目不斜视,苍白瘦削的脸上,眼光悠远如同瀚海,嘴边带着一抹笑意,淡然沉静一如当初。

官员们全部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周涟湘第一次失态到要以袖掩唇,垂头时,眼里微微泛湿,嘴角却带出了笑容。林逸执了妻子沈青慧的手,轻轻笑了笑,大概是从那人身上懂得了更当珍惜眼前的道理……

齐简被左右的周贤达和刘珂架着才不至于晕倒。而那人真的就那样出现了,猝不及防的,却又坚定不容忽视地走入了他们的视野,让所有人都以为是个梦。

直到擦身而过时,看到他朝自己递来一记歉意的目光,齐简才总算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顿时眼里又开始湿润,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着,又想哭又想笑,只好再次垂下头去盯着脚面,免得失仪。

礼乐又开始响起,安平挥开身边的宫人,提着衣摆一步一步往下走。彼此之间曾隔着一座奈何桥,如今距离正在一步步缩短。

终于快要接近,她停下了脚步,只怕面前是个梦,一旦惊醒,便要回归现实。

几步之下的台阶,他缓缓走近,被风扬起的碎发下,额角处露出一小块方形的白疤。到面前停下,他伸出手来,手腕上几道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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