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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闻言，外面那人松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弟子告退’，就离开了。
直到半天后，老人又闭上了眼。
只是，这一次，他那只剩下骨头的嘴，张开了，吐出了几个字：“一成，足够了。”
第172章 订亲（下）（4更）
雨家的别墅，并不高大，和钱家一样，走的是优雅类型，充斥着浓浓的传统气息。
别墅内部，也并不奢华，古朴而简单，从那密集的书架上，可以看出他们一家，都是爱安静的人。
钱氏一家三人，来了之后，未多做介绍，便被迎进了屋子里。
始一进屋，钱不够就被雨不凡拉着，去了书房，雨灵母女就和李紫月母子，走到了一块。
虽还没有介绍，但看过照片，钱壕也清楚，这位看起来和雨灵差不多的美少妇，是自己以后的丈母娘，所以，他表现得很积极，在几人进屋后，李青梅刚看向自己时，便弯腰，毕恭毕敬，道：“伯母好，很高兴见到您。”
即使订亲这事，是不可能出现变故的，但无论如何，这未来的丈母娘可不能得罪，第一面的印象，可是很重要的。
李青梅含笑望着他，柔声道：“壕儿，欢迎你到我家做客，快坐吧，不要客气，这里可就是你家了。”
这话，够直接，雨灵直接脸红了，钱壕笑了笑，李青梅的这话，像安心丸一样，让他松了一口气，但毕竟是第一次见丈母娘，他还是拘谨的，坐下来之后，身体微微有点颤抖。
说了这一句话之后，李青梅便笑了笑，不再理会钱壕，和李紫月聊了起来，不过，钱壕却能注意到，总是有一道锐利的带着审视的目光，在注意着自己，让他头皮有点发麻。
“怎么，钱壕，这么怕我妈啊？”就在这时，一道香风传来，雨灵坐了下来，戏谑道。
“是有点。”钱壕压低了声音，道：“伯母的目光，太锐利，就像看犯人一样，让我浑身不自在。”
“什么看犯人，太难听了。”闻言，雨灵不乐意了，她撅起红润性感的小嘴，似能挂起一个酒瓶，又伸出手，不经意的，在钱壕的腰间，捏了一下，道：“是看女婿好不好？”
雨灵本就是绝色美女，貌美如花，如今似嗔似怒，在撒着娇，更是美丽，钱壕心神一荡，那股紧张也是微微消了一缕，他前身一侧，贴近雨灵，似笑非笑，道：“女婿？是谁的女婿啊？”
闻言，雨灵俏脸绯红，就连晶莹的耳根子，也是如此，她红着脸，羞答答，没有说出口。
“真美！”看到这一幕，钱壕眸子一亮，他悄悄地，伸出手，便摸了过去。
钱壕的狼手，伸的很快，但雨灵也不慢，那玉手晶莹，若小蛇一般，灵巧无比，避过了大部分，但终究，被钱壕勾住了小指，两人就在众人眼皮底下，笑嘻嘻，玩起了追逐战。
在玩耍之下，他的紧张，似也在慢慢的消失了。
李青梅是人精，不然，也不可能困着身为副市长的丈夫，连一次腥，都没偷吃过，两人的小动作，她自然注意到了，从钱壕那柔情的眸子中，她的心稍微安稳了一些，一边瞟着两人，一边和李紫月拉起了家常。
而另一方面，雨不凡进入书房，和钱不够海天海地，聊了一会，便步入了正题。
“钱兄，他们两人，都太小，这么早结婚，是不是太快了。”雨不凡吸着烟，在一阵烟雾缭绕中，说道。
女儿的确是喜欢钱壕，但跑去做小，雨不凡真的不乐意，即使钱家势力太庞大，他没资格招惹，但他仍想拖延一会。
闻言，钱不够眸子依旧，神态平常，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淡淡道：“雨兄，他们结婚，的确太早了，但是，必须结啊。”
“噢？”雨不凡皱了起眉头：“愿闻其详。”
钱不够淡淡一笑，压低声音，带着一股神秘，道：“结婚是小，后面的才是大事。”
书房内，两人商量了很久，不过，聊的内容，却不是其他人所知道的。
“这样啊！”
直到半晌后，雨不凡才睁开眼，紧皱的眉头，松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道：“那就按钱兄所说的办吧。”
他同意了。
同意了雨灵和钱壕的婚事。
“嗯。”钱不够抿着茶，那眸子，闪过一道睿智的光芒。
“不过，钱兄，钱壕的为人，我还需要看一下。”雨不凡摇了摇头，最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当然。”
不知过了多久，大厅里，两位**聊得正high，钱壕和雨灵也偷偷地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钱不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壕儿，你雨伯伯，要考校你了，去吧。”钱不够走过来，对着钱壕说道。
“嗯。”钱壕站起来，走向书房。雨灵想了想，娇躯一扭，也跟了上去。
“这孩子……”李青梅见状，苦笑一声，但没说什么。
敲了敲门，在听见一声沉稳的‘进’之后，钱壕和雨灵一起，走了进去，不过，雨不凡却没有抬头，而是拿着一本书，在静静地看着，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
“伯父，您好！”钱壕毕恭毕敬道。
雨不凡没有说话，一动不动。
钱壕也没动。
可等了好一会，看父亲还没反应，雨灵有点急了，红唇轻启，就要开口，却被钱壕，拉了拉。
“怎么了？”雨灵疑惑的转头。
“嘘！”钱壕食指竖起，挡住嘴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还摇了摇头。
听到那‘考校’二字，他就明白了，这是一场老丈人对女婿的考验，雨不凡不说话，就是在考验自己的耐心。
雨灵点点头，也就没说话，就这样，两人静悄悄的，站在原地。
五分钟。
一刻钟。
半个小时。
两人一直站着，都微微有点腿酸了，这时，雨不凡才淡淡开口：“坐吧。”
“嗯。”钱壕点头，从旁边拉过两个椅子，一个给雨灵，一个给自己。
他刚一坐下，就感觉一道目光，扫了过来。
这道目光，尖锐而锋利，像战剑一般，似能看穿人的内心，看的钱壕头皮发麻，浑身上下，在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是上位者的目光，是处于高位的人，才能具有的凌厉眼神，而且，雨不凡并非出自官宦家族，而是从平民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这道目光，是从弱小慢慢磨砺出来的，相当强烈，远非李青梅可比。
钱壕深呼一口气，尽量着，挺胸抬头，直视着雨不凡。
他这不是挑衅，一双眸子，虽有忐忑，但更多的则是坦然，要得到雨不凡的认可，这一关是必须过的。
“钱壕，我问你，你真的，喜欢我的女儿吗？”猛然的，雨不凡开口，那声音严肃，不带丝毫感情，如同在审问着凡人。
“当然。”钱壕挺起身子，那后背笔直若杨柳，肯定道。
或许，他对雨灵的感情，比不上对云馨的，但在是否喜欢这个环节上，那是肯定的。
“你如何证明？”雨不凡的声音，虽然没有变大，但是那一股威严，却越来越盛。
闻言，钱壕先是一怔，爱一个人，该如何证明，随即，他眼前一亮，道：“我的行为，便是证明。”
“不够，这还不够！”雨不凡摇了摇头。
钱壕没有应答，只是听着雨不凡在说：“若你真的爱小雨，就应该一心一意，只爱她一个，不和别的女子，有纠葛。”
“只要做到这一点，我就将女儿嫁给你。”
“这……”闻言，钱壕皱起了眉头，听雨不凡的口气，自己只能娶雨灵一个，月姬和林璐，都必须舍弃，这让他陷入了纠结之中。
说真的，猎艳是男人的天性之一，或许，这是一种狡辩，一种推脱，但本来就是如此，这和女子看到帅哥就会犯花痴是一个道理，只不过很多人敢想不敢做，更多人则没有机会。
钱壕身为无敌壕二代，家财万贯，权势滔天，让他一辈子，死守一个女子，这真的不现实，再者，钱壕对月姬和林璐，也并非没有感情，就这么，和她们两个断了，他真的……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雨不凡开口了，他的声音，变得冷冽无比，若千年寒冰一样，他挥着手，冷冷道：“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我的女儿，是不可能嫁给你的。”
“这…伯父，这…”钱壕抬起头，一脸苦涩，陪着笑脸，道：“伯父，我的确不能做到只爱雨灵一个，但我可以保证，我对雨灵的爱，那是天地可鉴的，我绝不会伤害雨灵，会宠她，会疼她，会爱她一辈子的。”
“说甜言蜜语，谁不会啊！”雨不凡直接挥手，打断了他：“我不需要你的废话，我只需要你的点头或者摇头。”
随即，他伸出手，指着雨灵，道：“若只娶雨灵一个，我就答应；若让我家小雨做小的，我死也不同意。”
雨不凡的语气，很坚决，相当果决，钱壕只能在这两个条件中，选择一个。
“爸！”
雨灵先前还没什么，可一听雨不凡这么说，她就急了，她是真的也想过一个人霸占钱壕的，毕竟没有女子愿意和别人平分自己的丈夫，但是，月姬和林璐是从小就和钱壕订下了娃娃亲的，他们两个对自己很也不错，若自己这个插足的第四者，抢了钱壕不说，还要独吞，就是雨灵本人也感觉到不好意思的。
更重要的是，经历了两次生死，她的心，已经全部在钱壕身上了，是容不下其他人了，这是她能勉强接受钱壕还有别的女人的最主要的原因。
“爸，你怎么能这样？”雨灵俏脸微怒，黛眉翘起，有点生气了。
可是，一边是自己父亲，一边是情郎，都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男人，她都不知道该帮那边了。
“一句话，答不答应。答应，就坐着；不答应，就离开。”雨不凡没有管她，而是冷冷的，对着钱壕说道。
这是在下最后通牒了。
被雨不凡一直逼迫着，钱壕也是微微有些怒了，火气有点上来了，他猛然站起，拉住雨灵的手，道：“伯父，不管您同不同意，这个婚，我结定了。”
‘哐啷’一声，雨不凡踢开椅子，站起来，右手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怒发冲冠，眼神锐利，咆哮着：“你敢！”
第173章 翁婿斗法（5更）
“砰！”
书房内，传来一声巨响，那是拍桌子的声音。
因为，门没关，外面的几人，对那咆哮声和撞击声，听得很清楚。
“他们翁婿两个，不会打起来了吧。”李青梅美眸微瞪，樱唇张开，猜测道。
“不会，怎么可能。”李紫月急忙摇头。
“这才是我的儿子嘛，符合我的脾性。”钱不够呵呵一笑，心里这样想着。以他的耳力，自然能听出书房内两人的谈话，对钱壕的回答，他真的很满意。
再看到李青梅那满脸的担忧时，他解释道：“亲家不用担心，是雨兄拍桌子了。”
“啊？”
就在此刻，书房内，一大一小，几乎贴在了一起，伸长着脖子，互相瞪着。
“臭小子，你说什么？”雨不凡怒发冲冠，因为太愤怒，那头发都要直立而起了。
“伯父，不管您答不答应，雨灵，我娶定了！”钱壕毫不示弱，张开口，和自己未来的老丈人顶了起来。
他的语气，很坚决，不容置疑。
“你做梦，我不同意，小雨是不可能嫁给你的！”
“雨灵要不要和我结婚，那是她的事，与伯父你无关。”
“我是她爸，怎么无关了？！”
“你是她爸，但不能陪她一辈子，陪她一辈子的，是我这个丈夫。她有自助选择丈夫的权利。”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
“恋爱自由！”
……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大一小两位大男人，就开始吵了起来，争闹不休。
雨灵站在旁边，都是傻眼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辛辛苦苦，将女儿养大，岂能因为一两句话，就被你抢走。”
“雏鹰终有飞翔的一天，她可不能一直待在家里，若伯父真的是为她好，就应该放开手，任她飞翔。”
一个前世的情人，一个今世的恋人，为了自己，吵得不可开交，雨灵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帮钱壕的话，对面可是含辛茹苦养育了自己十八年的父亲啊；帮父亲的话，自己就要和钱壕决裂了。
这……
无奈之下，她只能干看着，谁也不帮，最后，她拉也拉不动，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走出书房，去搬救兵了。
些许是骂累了，有点口干舌燥，雨不凡咳嗽了一声，暂时停了下来。
钱壕眼疾手快，急忙从旁边的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恭恭敬敬的，递给老丈人。
雨不凡接过，咕咕咕的，喝了下去，但是他的气，还没消，他放下杯子，冷冷道：“臭小子，不要以为你这样做，倒一杯水，我就同意了，你想得太简单了。”
父母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将女儿养大，却嫁给了别人，这就相当于他们养了一棵白菜，从种子发芽，到长得最好最漂亮时，却被猪（女婿）拱了。
尤其是身为父亲，对这一点，最看重，女婿就等同于他的仇人，所以，对待女婿他会百般刁难，直到确信，这女婿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时，才会将女儿交给他。
“当然。”钱壕的头，点的和波浪鼓一样，急忙道。
似乎真的骂的太累了，雨不凡回到了桌子后，坐了下来，而钱壕则静静地站在桌子前。
“臭小子，你脾气真大啊，敢和我顶嘴，你就不怕惹怒了我，我把女儿，不嫁给你。”雨不凡怒气冲冲，冷冷道。
他的话，虽然很冷咧，但那话外意很明显，女儿，还是可以嫁给你的。
闻言，钱壕明白了，眼前一亮，姿态更低了，见雨不凡准备抽烟，就赶紧走上前，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点燃了烟。
“当然怕啊，怎么会不怕，”钱壕低下头，略带紧张，道：“您要是不同意，我也不敢硬来啊，毕竟，雨灵是您的女儿啊。”
他也是才刚刚清醒过来了，浑身冰冷，自己也不知怎么得，脑袋发热，就和老丈人干了起来。
这惹怒了老丈人，自己可没好果子吃啊。
若因此，和老丈人结了梁子，即使雨灵嫁给了自己，她也不会高兴的。
想起雨灵夹在自己和老丈人两人中间，纠结和痛苦，那梨花带雨的样子，钱壕就一阵冰冷，脑袋瞬间清醒下来，愈发的恭敬了。
看着钱壕姿态做的很低，雨不凡心中笑了笑，若是钱壕不和他争辩，选择了他说的两个选择的任何一个，他都不会高兴地，因为钱壕能放弃一起长大的月姬和林璐，也就能放弃自己的女儿，相反的，钱壕一直坚持，他才会勉强认同。
他其实心里还是蛮高兴的，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还是露出着冰冷。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刚才，你很狂啊，把我顶的连话都不能说了。”雨不凡翻起了旧账。
“这……”钱壕嘴巴抽了抽，没敢辩驳。
这时候，可和先前不同了，他很清醒，绝不能再顶了，一定要忍，要忍。
他陪着笑脸，但就是什么也不敢说。
“现在怎么不顶了，是怕了我吗？”
“还是说，说累了，要喝水，休息一下。”
……
这下子，雨不凡逮住了机会，接连发招，嘴巴如同小钢炮一般，说个不停，将钱壕骂了个狗血喷头。
而钱壕则低着头，一句话没敢回绝。
直到半天后，雨不凡气出够了，发泄完了，看钱壕的表现，还够满意，就这样说道：“表现的还行，我就将女儿，交给你的。”
这话一出，如太阳一般，散着炽热光芒，将钱壕从阴暗中解救了出来，他松了一口气，急忙发誓道：“伯父，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雨灵受到任何伤……”
他的表态，还没有说完，就被老丈人打断了：“废话不要多说，那没用。”
“是，是。”钱壕急忙点头。
“你要是敢伤害我的女儿，我会要你好看。”雨不凡威胁道。
“伯父，不，爸，您放心，我是不会给您这个机会的。”钱壕很上道，直接喊出了‘爸’，让雨不凡听得很舒坦。
“好了，出去吧。”雨不凡挥了挥手。
“嗯。”钱壕点头，走了出去，等出去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汗液黏在身上，很难受。
“这和老丈人交锋，比上刑场，还要恐怖啊。”钱壕感叹着。
这老丈人，简直就和自己有仇似的，频频发炮，让他没有丝毫招架之力啊。
尤其是，当他回想到，自己撩起袖子，涨红着脸，拉长着脖子，口水飞溅，和老丈人面对面，眼对眼的打起口水仗，他就一阵哆嗦，很是不解，自己当时哪里来的那么强的勇气。
“这臭小子，脾气够大啊。”书房内，雨不凡笑着说道。
虽然不甘心，对这个女婿，他还是不满意，但也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女儿也喜欢他，他只能同意啊。
雨灵本来是出来搬救兵的，可救兵没搬到，自己反而被拉着，进不去书房了。
她只能，坐在沙发上，急切而紧张着，等待着结局。
才这么一会，她的心就扑通扑通的，比平常快了很多，一双眸子，不时地，朝着自己看来，就连母亲的打趣，也是顾不上害羞了。
这不，看到钱壕出来了，她娇躯一扭，曼妙的身子，便如蝴蝶般，闪了过来。
“钱壕，怎么样了，我爸同意了吗？”雨灵贝齿咬着红唇，俏脸严肃，一双美眸中，尽是急切。
她真的，不想让父亲和情郎产生冲突啊。
看着雨灵着急的样子，钱壕心里嘿嘿一笑，准备捉弄她一番，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痛苦，没有说话，只有叹了一口气：“哎～～～！”
这一声‘哎’，极为悠长，透着凄切，透着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