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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弗雷德,真不应该听取库东的建议,派他到土伦军团充当特派员,现在给自己捅下了这么大的漏子,罗伯斯庇尔有点后悔当初的草率决议。作为最坚定的革命者,马克西米利安?;罗伯斯庇尔也是出身于一个没落贵族家庭,当然反对这种无节制的屠杀,也曾经在许多公共场合含蓄地批评过各地特派员与无套裤汉们的暴行,但收效甚微,因为这种对自由敌人的镇压已经完全演变为歇斯底里的报复。
以革命的名义,在这个冠冕堂皇的口号下,多少无辜者倒在血泊中。罗伯斯庇尔心中有些感慨,但理智的他明白,获胜将军不能被惩罚,至少是在现在,反而应该是奖励,尽管他是个魔鬼。无套裤汉们的欢呼声已经清楚的告诉自己,革命的最大推动力量完全站在安德鲁将军那边;沼泽党人也不会有大的意见,他们最关心的是自己利益,经济利益不受损害;丹东的立场目前很坚决,国民公会中唯一的反对声音应该来自那些所谓的“宽容派”;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紧要的是在雅各宾派里保持统一,特别是在我们三人之间,因为内部发生的任何不可调和矛盾都能断送革命前途。真希望圣鞠斯特能保持他的个人品格,不要为此在制造一丝分裂。
就在罗伯斯庇尔依然端坐着,面无表情思考着自己的问题,但他的战友,库东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费力站来起来,大声的冲着领袖说道:
“罗伯斯庇尔公民,对安德鲁将军只能是奖励,而不是惩罚,屠杀命令是公安委员会的集体指令,任何不当的举措都会让共和国的革命公民寒心。” 语气坚决的残废教士,不自觉地瞟了一眼身旁的圣鞠斯特,因为三人中,只有他对安德鲁有成见。
“是的,我也怎么认为,对安德鲁的……”临时书记员马上附和道,但在罗伯斯庇尔的严厉目光下,没敢再继续自己的话语。
“我也反对,”圣鞠斯特发话了,接着书记员说道:“反对对安德鲁将军的任何惩罚,不错,我与安德鲁有些私人恩怨,但这不代表我对他功劳的抹杀,公私分明的圣鞠斯特要求委员会提升安德鲁为陆军中将,并按惯例调到巴黎重用。”
圣鞠斯特让库东很吃惊,让小罗伯斯庇尔更惊讶,但只有罗伯斯庇尔知道,军人出身的圣鞠斯特虽然自己缺点,但重来都是把国家利益至于个人恩怨之上,这也是自己最欣赏他的地方。
罗伯斯庇尔点点头,说道:“同意,圣鞠斯特的提议,库东的意见呢?”库东当然没有任何意见,因为他已经完成了好友,巴拉斯委托的任务。罗伯斯庇尔继续说道:“为表彰安德鲁将军的功绩,除晋升中将外,还应在国民公会通过另一项表决,授予安德鲁公民为议会的荣誉议员。不过,这一荣誉必须等到安德鲁公民回到巴黎再授予。”
“同意!”圣鞠斯特表示。
“同意!”库东也同样表示。
“那好,让我们休息一会,准备继续下一个话题。”罗伯斯庇尔叫来侍卫端上咖啡。
巴黎近郊,一处风景优美的别墅。丹东正陪着他的新婚夫人,刚满16岁的路易丝小姐在房间里高声朗读着赞美上帝的歌词。
兴致正浓,这位宽容派领袖却发现他的战友德穆兰议员,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走到自己面前,掏出一张有些揉烂的报纸,一言不发地将它摔在茶几上。
这是一份刚刚出版的老科德利埃报,平静的主人看得很明确,他的心里也更明白愤怒地德穆兰想说些什么。
丹东言语温和地安慰有点惊恐的妻子,并把她送到楼上的卧室休息,随即又回到客厅,挥了挥手,对仍在发火的议员说道:“我的朋友,请先坐下,你的同志会解释一切缘由。”
望着大路易学院的同学坐在远离自己的位置,丹东继续说道:“是的,我没有按照昨天大家商议的决议,在报纸上发表对安德鲁将军肆意屠杀行径的谴责文章,但这是有理由的,我可以说明清楚。”
“嘿嘿,国民公会主席的理由无非是有商人送钱到你的府邸吧。”德穆兰不无讽刺的说道。
“当然,我收了8万金币,德拉克鲁瓦收了6万,菲利波收了6万,我的同学你收了多少?” 丹东的话让德穆兰变的有些尴尬,接着委婉了一句,说道:
“其实,你也知道,我爱钱,爱女人,爱一切美好的事物,和大家一样崇尚自由、宽容、人道与法治。东方来的屠夫却让无辜者的鲜血布满土伦大街小巷,我很痛恨这种暴戾,于是在昨日会议上主动提出要在报刊声讨安德鲁,在国民公会上惩罚土伦军团,但回到家中的我还是放弃了这种不理智的想法。原因有三:
爱财的丹东很诚实,的确是收了商人的钱。尽管想不明白有为何有人在暗地里花大钱为安德鲁买好话,但拿了钱的我总要表示一下对送钱人的谢意,这是第一个原因,很简单,是宽容;
第二个原由,其实你自己可以感觉出来,从市区到我这里的时候,你应该发现那些市民的狂热,如同自由开始那一年,到处都是埃贝尔派、忿激派还有巴贝夫派点燃地火山,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与他们唱反调,我们的同学领导的三巨头派不会支持,骑墙派们不会支持,我们也会向土伦贵族与教士们一样被杀死,愤怒的人群会把我们尸体仍在巴黎的大街小巷;
第三个原因是安德鲁没有危及自由、妨碍人道与损害法治,因为他执行的是公安委员会的最高指示,安德鲁只是个将军,一个东方人,也可以说是革命者,在这方面必须服从特派员的意志,否则,他也将第一个完蛋,而屠杀仍将继续进行。或者换个角度说,安德鲁没有让我们的利益受损,反而多了不少财物;
所以,满足吧,随便回去安抚一下我们的同志,请他们不要在明天的例会上,抨击得胜的将军,必要时,应该支持对安德鲁的奖励,是奖励,决不是惩罚。”
“你呢,丹东,你不回去主持会议吗?”被说服的德穆兰问道。
“你认为,我回去能做什么,继续看那些小丑们的表演,还是被别人指责贪图享乐,准备当作投敌份子对待。也许,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只希望能陪陪自己的妻子,多感受些温馨与平和的日子吧。”主人无奈地摇了摇手,并没有起身送德穆兰议员离开。
在市中心的一处豪宅里,也有聚集着一群人,人数不少,有委员,有议员,有将军,更有富豪或叫暴发户。他们三五成群,散坐在昂贵的意大利沙发上,喝着太阳王时代的香摈酒,大声地谈论着金钱与女人。哦,这是国民公会里的沼泽派。
“诸位,诸位,让我们为自由法兰西干杯!”一个矮小的红鼻子商人,从沙发上串起来,高举酒杯,对着众人说道。
但没有人理会他,就连刚才与自己谈话的国会议员也没搭理,商人有些尴尬,继续喊道:“诸位,让我们为土伦战役的胜利干杯!”
依然,没有任何人起来附和,红鼻子有些难堪,但他并不甘心,最后用自己“嘹亮地”声音叫道:
“让我们为利益干杯!”
“干杯,为利益!”
“干杯,为金钱!”
“干杯,为女人,漂亮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
……
欢呼声此起彼伏,红鼻子商人的独奏逐渐成为大家的合唱。
“一位来自土伦军团的朋友传话过来,那位屠夫将军的战利品中,有不少好玩意,据说要送到巴黎来。”红鼻子商人兴奋的继续说道:“你们想知道有什么吗?”
“有什么?若是钱,我们可不感兴趣。”这是商人与暴发户们的声音。
“说啊,该死的奸商,当心我把你丢到塞纳河。”这是将军们的声音。
“快说,小矮子,不然明天就没收你的财产,还有你的女人,哈哈。”这是议员与委员们的声音。
……
红鼻子商人显然是听惯了这些词句,没有丝毫不快,倒是想吊起大家胃口,慢慢地品尝了一点香摈,在众人真正发火之前,不急不忙说了出来:
“我们的安德鲁将军,将给大家送来的英国人的鸦片、意大利人的衣裳、荷兰人的油画、西班牙人的雕刻,还有东方的极品茶叶。”
商人言语像一颗24磅重的炮弹砸向水面,在众人中间再次掀起波浪,沼泽派人热烈地叫嚷着,如同狂欢节一般。
“哈,我要鸦片,这是我的最爱!”
“猪头一样的将军,你想在幻想中打胜仗吗?哈哈哈!”
……
“我要衣裳!意大利人的东西很适合我。”
“我亲爱的议员,你又想送它们给哪个情妇啊,蹩脚的种马,难道想学巴拉斯,生大堆私生子吗?”
……
“我要油画、雕刻与茶叶!”
“该死的暴发户,你凭什么要糟蹋那些宝贝,除了钱,你们什么都不该再要了,要知道这些艺术品都是我要的。”
……
激烈地争吵开始了,当然是安德鲁将军惹的祸。
夜晚,喧嚣一整天的巴黎终于恢复了宁静,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就散去,只留下破烂一片,无数废弃物在狂风中游荡。而在巴黎远郊,某个隐蔽地窖里,仍围着一些人,大约10多个。男人们身穿黑裳,女人们面挂黑纱,个个手捧着蜡烛,像是祭奠自己亲人,在一位牧师模样的老人带领下,无比虔诚得祈祷。
阿门,当所有人念完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地窖里恢复了平静。很快地,“牧师”首先让女人与小孩们都离去,当地窖里只留下男人时,老人的话语所打破了短暂沉默。
“塔尼,旺代大元帅的秘密队伍,出发了没有,可靠吗。”老人是贵族,因为胸前锈有王族标志,他说话的对象是,右边的一个年轻人,同样也是贵族。
“是的,已经在3天前出发了,一共500人,都是国王勇敢的战士,指挥他们的军官,都是王国忠诚的贵族,绝对可靠。不少人亲属也是死在黄皮肤魔鬼的屠刀下,他们与东方撒旦有着血海深仇,意志无比的坚定。另外,我请求公爵殿下,能让我负责前往土伦,指挥刺杀行动。”塔尼回答很干脆,也很坚决,说到最后,他单跪到老人面前,希望公爵同意自己的请求。因为年轻人的妻子与女儿也是死于土伦的大屠杀。
“不行,孩子,上帝明白你心中的仇怨,我不能在失去自己女儿与外孙女后,再失去你,我的女婿。”老人很悲哀,很悲哀,从他的语气似乎感觉不到一个上等贵族的存在,留下的只是一个慈祥老人。
“父亲,我仁慈的父亲大人,您的女儿爱丽丝,他在梦中无数次地召唤着我,让我到天国与她们团聚,请答应我的最后愿望。”塔尼没有满足岳父的请求,拔出了配剑,双手举过自己的头顶。
这是路易十六国王,生前亲手赐予他的荣誉,曾是国王侍卫官的他,无论是为公,贵族的利益,为私,自己的仇恨,他都义无返顾的前往那条,前往那条不知道是通向地狱还是天堂的道路。
坚强的老人竭力不让自己的泪流淌,但眼眶里仍包涵不下大量泪水,一滴、一滴、又一滴地落在年轻人的身上。终于,老人抑制住心中的伤感,顾不得擦拭自己的泪痕,毅然拿起宝剑,又郑重地交还给自己的女婿,说道:“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望着离开的孩子,老人转过头来,不再流泪。是的,他又重新恢复了贵族的尊严,高贵的法国公爵应有的威严。
“你,说说英国内阁的情况,他们是准备如何处置地中海舰队的背叛,还有那个胆小的将军。”公爵指着身穿路易时代上校军官制服的人说道。
“殿下,皮特首相还没有最后决定,因为内阁与海军部里还有一些人在保护那个该死的叛徒。不过,奥哈腊将军的家族及其盟友们正在朝野上下活动,并要求同我们一起声讨纳尔逊,据说还掌握了纳尔逊叛国的证据。”说话的军官,他刚从英国秘密潜回巴黎。
“嘿嘿,不就是那封信吗,这是东方人诡计,所有人都知道,但我们仍要相信它真实性,即使是杀不了纳尔逊这个胆小鬼,也要让他刮层皮,你回去禀告法王,请求陛下全力支持奥哈腊家人的抗争。”公爵咬牙切齿的说道,因为就是这个海军将军,是他把自己的亲人都留给残忍的东方屠夫。
“你呢,叛乱分子的议会准备如何处治土伦的侩子手,调离、撤职还是准备送他上断头台?”公爵对着一个伪装在国民公会中的保王党议员说道。
“大人,很遗憾,明天的会议上将不会有任何人提出对安德鲁的惩罚议案。因为所有的政治派别都被收买了,更何况,我们出的价钱远远没有别人出的高。” 保王党议员悻悻地说道。
“收买了?什么人,是土伦的那个屠夫吗?” 公爵问道。
“应该是的,因为我在暴发户们的集会上,听到了这样的言论。” 保王党议员说道。
“该死的,看来上帝对黄皮肤撒旦的惩罚,惟有通过我儿子的手来完成。”地窖里,老人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
第二天的上午,国民公会针对安德鲁将军的讨论依然很平常,在会场外,无数贫民群众的欢呼声中,朝野各派别在幕后已经完成的交易使得议会在极短时间内通过了一系列议案。当天晚上,带着国民公会的最高决议,巴黎特使星夜赶往山岳港。
第二集 巴黎在召唤 第11章 谋杀与圈套(1)
当巴黎的特使还在路途奔波的时候,我却在为与犹太人签订的协议,所引发的后遗症而烦恼。
狡猾的尼古拉奇不仅“送”给我一个勤务兵,还有外带一个管家,前者是个孩子,一个刚满17岁的大男孩,有了第一次教训,我仔细确认过。与自己的爷爷不同,犹里西斯没有一点商人的气息,175个子,微卷的头发上戴着一顶犹太小帽,如果再配上一副眼睛,简直就是剑桥或牛津大学里的学生。几句简单的询问后,我知道了面前的学生,除了看书、写字,并痛恨仇人外,什么都不懂。咖啡不会煮、衣服不会洗、枪是不会开、马是不会骑,别说杀人,就是让他现在拿刀杀猴(今年是鸡年,忌讳杀鸡,切忌!),出血的是肯定是他本人。该死的奸商,这哪里是我的勤务兵,分明把自己当成了保姆,还好,不是免费的。我给男孩的见面礼,是让他自己仍掉了犹太小帽,尽管他非常不乐意,并把一把短枪塞到他怀中,命令夏德中校在1天时间里教会犹太小子杀人的技巧,3天内学会骑马冲锋。
后着自称是尼古拉奇的老仆人,名叫桑德罗,但先前尼古拉奇告诉自己,桑德罗是位优秀的理财商人,几年前遭西班牙海盗抢劫而中道破落,在尼古拉奇的帮助下,重新混迹商界。我真想不通,这个外表平庸,满脸晦气,惟独眼睛偶尔发光外的60岁老人能在犹太商会中总揽财务大权,但随后发生的事情,我是彻底领教了。刚见面,问候话一结束,老人就要求我交出所有的个人资产归他打理,说话的语气不容质疑。起先,我并不在意,更不会同意,随后有点恼火,因为桑德罗每天纠缠在我身边,不听的唠叨,指出我在这在那浪费钱财,毫无经济头脑,最后我发怒了,下令让他滚,老家伙却不生气,淡淡说了一句,这是前主人尼古拉奇的反复叮嘱过,如果新主人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应该找商会主席理论。看在100万无偿援助的份上,不得已,我还是交出了自己财权,意外的是,他竟然在1天内全部花光,买了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就在我发觉自己破产,准备发狂的时候,桑德罗却面无表情地告诉将军,他已经让新主人的资产多增加了1倍有余,哭笑不得的我,只好命令他,今后不得管自己叫主人,而用将军替代,以警示自己免得被他卖掉,还在高兴地帮犹太人数钱。
唉,不可琢磨的犹太人。
1793年12月29日,我接到了巴黎特使带来的好消息:为表彰安德鲁公民的收复土伦的伟大功绩,晋升其为陆军中将;同意将军的建议,将土伦更名为山岳港;接到指令后第二天,安德鲁将军以及弗雷德特派员即刻动身前往巴黎,军团总司令的职务暂由拉普阿普将军负责担当。
12月30日,我带着勤务兵、管家、军医官还有自己的骑兵侍卫队与特派员,一共300多人浩浩荡荡离开山岳港,准备途经马塞、尼姆、琅戈涅,翻越中央高原,渡过卢瓦尔河,向着巴黎的方向,开始了漫漫长路。
因为有军医官在场,我没能骑马前行,只有待在马车上看着沿途的风景。出发后的第四天中午,我正在完成军医官交代的任务,喝下一大罐药水,以往常一样,自己望着“苦水”,沉默了半天,在医生的再三催促下,咬咬牙,随即一口而干。
等着雷奈克医生收拾完东西,下了马车,我却时下无聊,便对着面前身穿法军列兵制服的勤务兵说道:“你,去把特派员请到我的车上。”
犹里西斯脸色有些不自然,犹豫的回答道:“抱歉,将军,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找过特派员3次,但每次都被拒绝,而且今天上午特派员仍留在布里尤德镇,没有随队前行。”
犹太男孩委屈的话语,我当然听的出来,明白弗雷德还再与自己怄气,起因很简单,我没出席在马塞城里的议员、代表们为自己举行的欢迎仪式,缘由也更简单,他们其中有很多人是间接杀害拿破仑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