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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没办法,只能将公仪可姝抬进马车里,迅速赶回苍府了。
公仪可姝心存死念,直接捅破了自己的心脏,当场就死亡了,只是那些丫鬟不肯相信,仍是请了大夫去看,大夫自然无能为力。
苍府很快办起了丧事,随着公仪可姝的死讯传开,她临时之前的那段话也被传开了,有人觉得公仪可姝是在报复,故意诬陷公仪可姃和秦王,也有人觉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的话很可能是真的,也有人事不关己,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随便闲谈,总之说什么的人都有。
二夫人清醒之后,得知女儿死讯,哭的肝肠寸断,不顾二老爷和儿子们的反对,跑到衙门状告公仪可姃害死自己的女儿。很多人都亲眼看见公仪可姝是自杀,衙门自然不受理,她便又跑去皇城外面跪着,求皇上主持公道。
弘光帝一早起床,就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强撑着上完早朝,下朝的路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全三喜急忙将他送回寝殿,召御医来看。
下朝之后,大臣们才得知公仪可姝临死前的那番话,有些人便准备去御书房面圣,弹劾秦王,却被告之皇上身体不适,已回寝殿休息,他们只能无功而返。
跪在皇城外的二夫人,她的状告之言自然也难以上达天听,她不死心的在雨地里跪了半天,最后伤寒昏倒,被二老爷带了回去。
二夫人的一番闹腾,映初根本没放在心上,听到弘光帝突然发病的消息,映初目光闪了闪,对柳絮道:“去秦王府候着,问清宫里的情况。”
皇上生病,琰诺此时肯定在皇宫侍疾,她想知道皇上突然生病,是意外还是人为。
柳絮去了一个时辰,回来时是与琰诺一起来的,琰诺怕柳絮传话说不清楚,因此亲自来了。
“几位御医给皇上的诊断,都是旧疾未愈,又疲劳过度,加重了病情,还需继续静养。”秦王道。
映初怀疑道:“果真如此简单?”
“几位太医都如此说,”秦王道,“但这时候皇上病重,实在有些巧合,我观皇上气色,也并不像这么简单。”
映初问道:“殷贵妃和三皇子有什么异常没有?”
秦王道:“他们反应都很正常,殷贵妃和皇后争着想留下照顾皇上,三皇子也是一副孝子模样。”
“他们就没有趁机请皇上下放权力给三皇子,让他代理朝政?”映初问。
“正是这一点,让他们所有的正常都变成了反常,”秦王冷笑道,“之前皇上生病,殷贵妃和三皇子都旁敲侧击的争取好处,这一回却什么都没提。”
映初道:“九皇子离京已经半个多月了,他在南越郡的调查有了不小的进展,无需多少日,便能查到殷家头上,殷家驻守在南越郡的人却一直没有什么反应,显然是根本就不怕被查到。殷贵妃和三皇子又是这般反常的话,只能说明……”
映初没有说下去,但琰诺明白她未尽之言。
两人神色严肃,但并没有一丝讶色,之前他们就讨论过殷家狗急跳墙的可能性,而今九皇子离京,秦王羽翼不够丰满,正是三皇子他们起事的好时机。
他们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离京的九皇子也不可能没有防备,不过三皇子和殷家一旦真的起事,绝对会是一场恶战。
接下来的时间,皇上的病一直没有好转,成天只能躺在龙床上,但尽管如此,仍是每天都要批阅奏折,他没有精力看,就让全三喜念给他听,只有无关紧要的,才会让三皇子和秦王一同代劳。
皇上人在病中,疑心非常重,三皇子和秦王代为处理奏折时,必须在他的寝殿里,而且他们在外的一举一动,皇上都让人盯得比以前更紧。
秦王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三皇子表面上勤恳忠诚,心里却越发恼恨,若说以前还对篡位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心虚愧疚,现在完全消失的一干二净了。他那么努力的在父皇面前表现,父皇却一直没想把皇位传给他,真是可恨!
在他的计划里,皇上会病的越来越虚弱,然后苟延残喘上七八天便会一命呜呼。然而事实上皇上除了下不了床之外,并没有要断气的样子,三皇子哪能不明白,定是秦王从公仪可姃那里弄来了好药,一直给皇上吊着命呢。
如此过了十几天,三皇子和殷丞相都有些不耐烦了,他们原想伪造圣旨,在弘光帝驾崩之后,宣布由三皇子继位,届时有任何人敢不服,就暴力镇压,但弘光帝一直不死,他们的计划就无法实施。
这天殷丞相收到南越郡传来的迷信,九皇子已经掌握了殷家勾结水匪的证据,已经启程回京了。殷丞相立刻便去找三皇子,两人一商量,决定不再拖延,马上就进行宫变。
当天晚上,由秦王和秦王妃留在宫中侍疾,弘光帝已经疲惫的睡下,秦王在灯下翻阅奏折,殷清漪就坐在一旁陪伴。
殷清漪的目光一直不离秦王的侧脸,眼中满是浓浓的深情。自从百里菲菲的事之后,秦王就再也没去过她房里,她找各种借口去见他,他都避而不见,托了皇上的福,她才能像这样陪在秦王身边,她心里暗暗期盼着皇上能病的更久一些才好。
一个宫女轻步走进殿内,低声道:“王爷,王妃,皇上的药熬好了。”
殷清漪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道:“皇上睡着了,先把药放在桌子上吧。”
宫女道:“可是太医嘱咐过,药必须趁热喝,放冷了药效就会流失的。”
殷清漪皱了皱眉,待要再说什么,里面就传来弘光帝的咳嗽声。
秦王放下奏折,和殷清漪一起走进内殿,宫女也端着药跟了进去。
“皇爷爷,您才睡了一小会儿,怎么又醒了?还磕的这么厉害。”秦王给弘光帝顺气,满脸都是担心。
“一天里大半时间都在睡觉,哪能睡的多久,”弘光帝叹气道,“朕这身体,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秦王忙道:“皇爷爷说的哪里话,皇爷爷可是万岁之躯,区区一点小病,养养就能好了,若不是皇爷爷不听太医的话,一直操劳国事,定然早就休养好了。”
弘光帝笑了笑,这话他听得多了,耳朵都要生茧了。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这一回的病怕是不容易好。
殷清漪道:“皇爷爷,药已经熬好了,您快趁热喝了吧。”
“每天喝的药比朕吃的饭还多,”弘光帝叹了口气,“把药端过来吧。”
殷清漪接过宫女手中的药,端到弘光帝面前。
“等一下,”秦王伸手摸了摸碗壁,“温度还有点热,皇爷爷小心烫嘴。”
弘光帝点了点头,拒绝了让他们喂药,自己端着药汤吹了吹,三两口便喝完了。
殷清漪把空碗接过去,又捧了茶给弘光帝漱口,然后道:“皇爷爷再睡一会儿吧,吃完药睡一觉,药效能发挥的更好。”
“朕睡不着了,”弘光帝道,“把奏折拿过来,朕……”他话还没说完,突然面色一变,张口喷出一口血来,向后倒在了龙床上。
在场的人顿时都吓住了:“皇上!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殷清漪一把抓住秦王的胳膊,慌张道:“王爷,这、这该怎么办啊?皇上怎么会突然吐血呢,皇上不会有事吧!”
秦王将袖子从她手中扯出来,没有理会她的问话,只转过身,脸色沉凝的望着门口,殿外正有很多脚步声快速靠近。
正文 738 诬陷,皇位之争
殿门砰的一声从外面推开,殷贵妃和三皇子带着一群侍卫闯进来,门外的宫人试图阻拦,被强行推攘到一边。
秦王冷冷看着闯进来的人,沉声道:“三皇叔和贵妃这是什么意思?没有皇爷爷的准许,竟然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来!”
殷贵妃径自走到龙床前,检查了一下弘光帝的呼吸,立刻哀哭起来:“皇上,皇上您醒一醒啊!都怪臣妾来晚了,连皇上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这不可能!”殷清漪瞪圆了眼睛,颤抖着嗓音道,“皇上只是昏过去了,不可能会……”
刚才太过惊慌,谁也没来得及探清皇上的情况,如果皇上真的死了,那她和王爷,少不得要被人诟病,尤其是皇上刚喝了药就吐血而亡,那碗药说不定有问题!
“你们还想装傻!”殷贵妃擦拭了一下眼泪,愤怒的瞪向秦王和殷清漪,“亏皇上平日里最疼的就是秦王,你们竟敢谋害皇上,简直丧心病狂!今日本宫定要将你们绳之以法,为皇上报仇!”
“娘娘,您说什么!”殷清漪忙道,“我们怎么可能谋害皇上!无缘无故的,娘娘怎么能随便乱说!”
殷贵妃厉声道:“本宫得到密报,你们要下毒害皇上,本宫原本还不相信,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和三皇子一同过来看看,没料到你们果真下了毒手!你们想抵赖是吧,好!等太医检查之后,看你们还如何抵赖!”
殷贵妃来的时候,便带了一名太医过来,他先看了看皇上,又检查了药碗,道:“贵妃娘娘所说不错,皇上的确是中毒身亡的,毒就在这药碗中。”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殷贵妃喝道。
“毒不是我们下的,这跟我们没关系!”殷清漪脸色煞白,六神无主的看向秦王,“王爷,你快解释清楚啊,毒真的不是我们下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秦王面露讽刺:“太医还没看过皇爷爷,贵妃一进门就说皇爷爷驾崩了,而且还笃定皇爷爷是中毒,倒像是提前知道了一样。本王真要怀疑,这一碗毒药,是不是跟贵妃有什么关系!”
“到了现在,你还想把脏水泼到本宫身上!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殷贵妃道,“把人带进来!”
一个婢女被反剪着手臂押了进来,侍卫粗鲁的将她推到地上。
“怡儿!”殷清漪唤了声那丫鬟的名字,扭头问殷贵妃道,“娘娘,您抓臣妾的婢女做什么!”
殷贵妃道:“你承认她是你的婢女就好,本宫在她身上搜到的毒药,和皇上中的毒是一样的,就是你和秦王指使她下的毒!”
“贵妃还没把怡儿身上搜出的毒药给太医鉴定,就认准和皇爷爷中的毒一样,”秦王嗤笑道,“本王还不知道,贵妃什么时候对毒药如此了解了呢。”
“本宫自然是已经问过太医了!”尽管一再被抓到漏洞,殷贵妃也毫不在意。他们准备充足,绝对能顺利扶持明宇登上皇位,现在不过是走个过场,就算有什么破绽也无所谓,只要明宇一登基,谁还敢说什么!
三皇子一脸痛惜的摇了摇头,道:“秦王,我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三皇叔做的事,本王倒是不意外,”秦王道,“只是本王原以为三皇叔对付我们这些兄弟和侄儿也就罢了,竟狠心对皇爷爷下手,未免太狠毒薄情!”
三皇子脸上失望之色更浓:“你竟还不知悔改,我也无话可说。”
秦王懒得再看他那道貌岸然的样子,在椅子上坐下,闭目养神起来。
殷清漪见他淡定的样子,紧张的心绪也稍微放松了一点。殷贵妃和三皇子则对视一眼,眸中闪过几丝惊疑,秦王这般有恃无恐,让他们不由提高了警惕,难道秦王也准备了什么后手不成?
不过警惕归警惕,他们并不怎么担心,失去了皇上这把保护伞,单凭秦王自己的势力,根本没法和他们相比。
丧龙钟敲响之后,皇室宗亲和文武大臣全都急匆匆的赶到了皇宫,后宫妃嫔和皇子公主们已经跪在寝殿内,一个比一个哭的更大声。
宗亲和大臣们也哭了一会儿皇上,殷丞相便擦着眼泪道:“白天臣来见皇上的时候,皇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殷贵妃一双美目红肿如核桃,是看起来最伤心的一个,她恨声道:“皇上龙体原本已经好转了,突然驾崩,乃是因为被秦王毒害!秦王狼子野心,妄图谋朝篡位,今天本宫就当着诸位王亲大臣的面,将这逆贼处死!”
“殷氏!”皇后怒声斥道,“皇上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谋害秦王!本宫还没死呢,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殷贵妃冷冷道:“本宫差点忘了说了,秦王毒害皇上、意图谋反,皇后定然也脱不了干系,不只秦王要处死,皇后也没资格再坐在这个位置上!”
“你!”皇后怒极,“你这恶妇,满口胡言,以下犯上!来人,把她给本宫抓起来,摘了她的凤冠!”
“谁敢!”殷贵妃喝道。
有宫女刚要动作,就被拦了下来,周围的侍卫拔出半截刀身,齐齐对准皇后和秦王几人。
“反了反了!”皇后又惊又怒,“你们都想造反吗?!”
殷贵妃冷笑一声,道:“想造反的人是皇后和秦王!秦王毒害皇上,罪证确凿,你们最好束手就擒,否则就别怪本宫不客气!”
在场的人都被惊的停止了哭泣,几位皇子公主面面相觑,都选择了沉默,不管是三皇子还是秦王,都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十皇子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道:“贵妃怕是弄错了吧,秦王一向孝顺,不可能谋害父皇的,这其中定然有误会。”
他已经得罪过三皇子一次,以三皇子的个性,一旦登基定不饶他。他只能选择赌一下,秦王应该不会轻易被打倒的,若真有个万一,那只能算自己倒霉了!
秦王一派的大臣也跟着开口了:“没错!秦王为皇上侍疾,一直尽心尽力,绝不可能谋害皇上!这定是有奸人陷害,想谋朝篡位的另有其人!”
“秦王如果真有害皇上之心,也不会选择在自己侍疾的时候下毒,这不明摆着让别人怀疑吗?所以这绝对是陷害!幕后之人害死皇上,又想害死秦王,其心可诛!”
三皇子一派的人也不甘示弱,反驳道:“皇上的药入口之前,都要经过太医检验,别人根本没有下毒的机会,也只有秦王深受皇上信任,才能趁着侍疾的时候下毒,凶手不是他还能是谁!”
两派的大臣吵得不可开交,九皇子一派则神色沉重,不管三皇子和秦王谁胜了,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好事,皇上突然驾崩,九皇子还远在南越郡,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而他们这些大臣,在新帝登基清算时,一个都跑不掉!
只有中立的大臣是最淡定的,他们时不时拿袖子抹抹眼角,根本不管其他人如何争吵。
“够了,都别吵了!”殷丞相突然大喝一声,制止了吵得面红耳赤的两方,“凶手是谁暂且搁在一边,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是选出新帝,然后再由新帝惩治凶手。”
“丞相言之有理,”立刻有大臣赞同道,“丞相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受皇上器重,推选新帝之事,理当由丞相主持!”
殷丞相摇了摇头,道:“本相受皇上错爱,忝居丞相之位,已经深感惭愧,如何还能主持如此大事。贺亲王乃是皇室宗亲中最德高望重之人,由贺亲王主持推选新帝,才最妥当。”
“丞相在说笑吗!”楚国公道,“历来只有既无太子又无皇后时,才由皇室宗亲主持一切,皇后健在,丞相就说这种话,到底是何居心?”
贺亲王和殷家向来走的近,真让贺亲王出面,龙椅就属于三皇子了!虽然皇后属意的是秦王而非九皇子,但九皇子现在不在京都,他们百里家只能先帮着皇后和殷家打擂台,尽量拖延一些时间,只盼九皇子能及时赶回来。
殷丞相道:“秦王谋害皇上,皇后也脱不了干系,在她的嫌疑没洗清之前,任何事都不能插手,楚国公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楚国公冷哼一声,道:“就凭贵妃几句话,就认定皇后和秦王是凶手,那老夫还说贵妃和三皇子是凶手呢,他们是不是也该避嫌,取消三皇子当选新帝的资格!”
殷贵妃面色一沉,怒道:“本宫指证秦王是凶手,乃是有人证和物证的!楚国公随便就污蔑本宫与三皇子,是以下犯上!本宫念你初犯,也就罢了,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本宫不给楚国公留颜面!”
“所谓人证物证,都是贵妃拿出来的,在场的人有谁亲眼看到了?”楚国公不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反正老夫不相信秦王是凶手,更不信皇后与此事有什么关系,你们所谓的证据,老夫半点都不信!”
三皇子冷冷盯着楚国公,道:“楚国公此言,未免有些耍赖了,楚国公若存心想倚老卖老,本皇子只能请你离开这里了!”
“三皇子好大的口气!”有大臣道,“皇上都不曾用这种语气跟楚国公说话,三皇子还没成为新帝呢,就这么大的派头,倘若真登上帝位,还不知如何了得呢!”
三皇子眼神更冷,这个老匹夫,敢如此数落他,他登上帝位,第一个就拿他开刀!
三皇子看向殷丞相,对殷丞相使了个眼色,他已经不耐烦和这些人争辩了,这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还不如立刻发兵,等刀架到这些人脖子上,看他们还敢说一句废话!
正文 739 宫变,皇上死而复生
殷丞相心里其实也不耐烦了,但他还是没有发兵的意思。他比三皇子更沉得住气,三皇子对皇位太渴望了,此时皇位就在他眼前摆着,他实在太迫不及待了。
而殷丞相却是想再尝试一下,能兵不血刃的把三皇子扶上帝位,何必要大动干戈呢,实在不行,再让他们的人冲进来不迟。
楚国公道:“既然我们意见不统一,那就少数服从多数,让大家一起做决定,殷丞相没有意见吧?”
虽然支持三皇子的大臣最多,但是有他带头,支持九皇子的大臣都会暂时帮着秦王,那三皇子就别想登基,而秦王因为有嫌疑,也不能登基,这样便能一直拖延着,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