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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松了口气,在胡公公的示意下,退出了殿外。
屋里没人了,胡公公忧心忡忡的问:“郡君,太皇太后到底怎么样?”
映初脸色沉重,灵泉对太皇太后的效果越淡了,“太皇太后只怕撑不了多久了。”映初低声道。
胡公公脸色剧变,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他红着眼呆坐了一会,就开始忧心自己的前途,他算是把太后得罪狠了,日后太皇太后薨逝,太后第一个就要拿他开刀。
“决不能让太后翻身!”胡公公咬着牙说了一句,然后殷切的看着映初,“郡君,杂家一切都听你的吩咐,你可不能不管杂家啊!”
今天把太后放出来,其实就是他按照花映初的指令做的,尽管有些愧对太皇太后,但是他不能不为自己的以后打算。
映初笑了笑:“胡公公放心,我已经跟珍妃提过,以后会调公公去星辰宫。”
胡公公稍稍安心,皇后和董皇贵妃斗的厉害,谁胜谁负很难说,他投靠任何一方都有可能遭殃,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争权夺利的心已经淡了,只想找个靠山安稳度过晚年。
深受皇上宠爱,性子又好的珍妃无疑是一个好选择,而且珍妃还有花映初帮着她。这宫里恐怕没人有他和花映初接触的多,他深深的知道这个女子有多可怕。虽然她的敌人不少,但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他愿意把赌注放在她和珍妃身上。
“不过就像公公说的,决不能让太后翻身,”映初道,“否则我们根本谈不上以后,只能等死。”
胡公公点头,道:“杂家的脑子笨,郡君让杂家做什么,杂家就做什么!”
映初唇角扬起:“皇上晚点应该会来看太皇太后,到时候公公该如何说?”
胡公公保证道:“郡君放心,杂家一定把太后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皇上。”
映初微微一笑:“皇上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听你说那么多话,太后一心盼着太皇太后不好,到时候就没人阻碍她扶持宸郡王,这么大的事,可不能瞒着皇上。”
胡公公会意,花映初这是要针对宸郡王,他脑子转了转,自以为明白了她的用意,宸郡王是太后的逆鳞,他越遭殃,太后就越愤怒,越会闹出更多的事,皇上也会越不耐烦。
“杂家明白了,”胡公公一脸愤慨的道,“都是亲儿子,太后也太偏袒宸郡王了,杂家都觉得看不过去,皇上心里更不用说了。”
此时,御书房中,明帝正单独召见汤忠臣。
汤忠臣道:“微臣派人日夜监视宸郡王府,昨夜王府里倒夜壶的人丢了一件脏衣服在垃圾堆,然后被一个乞丐捡去,后来那乞丐撞到一个喝酒的大汉,大汉踢打他的时候,有一群人上前阻拦,情况比较混乱。微臣无法,只能命人把那些人都抓住,只可惜最后还是有一个人跑掉了。”
明帝冷哼道:“为了传递消息,宸郡王还真是够煞费苦心!”
汤忠臣将一封信呈给明帝:“皇上,这是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到的家书,微臣看不透它到底有没有可疑之处,请皇上过目。”
若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汤忠臣就不会专门呈给他看了。明帝抖了下材质粗劣的信纸,仔细的浏览了一遍。
正文 292 映初,你在宫里住下
这是一篇要寄到北方的家书,大致内容是京城下了几天的雪,天越来越冷了,请北方的兄弟注意防寒保暖。还说弟弟被人陷害,大哥想趁机霸占他的家产,连娘的话都不听,希望兄弟能想想办法,帮帮弟弟。
明帝看完,就将信用力拍在龙案上。
汤忠臣跪下:“皇上息怒。”
“好一个兄弟争家产!”明帝怒道,“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需要和他争什么?朕送他的东西还不够多吗?他何时满足过,成天就盯着朕的龙椅!”
汤忠臣道:“皇上,也许这真的只是一封家书,民间兄弟争夺家产的事很常见,未必就是宸郡王送出的书信。”
“你休要为他开脱!”明帝龙目中凶光闪烁,“这么明显的巧合,当朕是傻子吗?!”
汤忠臣也觉得这信中暗有所指,京城寒冷,兄弟阋墙,这像是在指京城的局势,请兄弟帮忙,这像是在请外援。不说皇上本就多疑,换做任何一个人,都难免怀疑。
“往北送的信,”明帝沉声道,“北方能支援宸郡王的,有哪些人?”
汤忠臣道:“有几个和宸郡王走的近的官员,但是离的远,他们就算上书求情,也没有多少用处。除非是……”他谨慎的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
明帝冷冷道:“除非是北疆的驻军!”
汤忠臣屏住呼吸,西疆驻军六十万,北疆虽然比不上西疆,也有四十万,这还是明面上的数字,他们各自在地方驻守几十年,真实数据谁也不清楚。
汤忠臣小心翼翼道:“先帝在位时,宸郡王曾去北疆领兵,但是这都过去七八年了,从未听说宸郡王和北疆军有联系。”
“他若有心隐瞒,当然不会让人轻易抓住把柄!”明帝将手中信纸捏成一团,脸上表情阴森的可怕。
汤忠臣想了想,道:“皇上,这也有可能是别人的陷害。”
“你去查!”明帝心中有宁可查杀不可放过的念头,不过强忍了下来,“朕要看到实实在在的证据!”
“微臣遵旨。”汤忠臣跪下道。
明帝挥手让他退下,汤忠臣刚走出门,常顺就来报:“皇上,刚才熙和宫传来消息,太皇太后又昏倒了!”
明帝起身就往外走:“摆驾熙和宫!”
明帝到熙和宫时,胡公公正在外面掉眼泪,一见他过来,慌忙把眼泪擦了擦:“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
“太皇太后呢?”明帝道,“太医怎么说?”
胡公公道:“太医和妙医郡君都在里面为太皇太后看诊,现在还没出来。”
明帝只好耐着性子等,“太皇太后怎么会突然昏倒?”
胡公公看着又想掉眼泪,他红着眼说:“奴才不敢说。”
“说!”明帝心情正不好,不耐烦的喝了一声。
胡公公刚站起来的身子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按照映初的意思,把事情快的说了一遍。
“奴才问过侍候太后的人了,”胡公公说,“方昭仪今儿一早去探望过太后,似乎跟太后提过宸郡王的事,不久太后就气冲冲的闯到太皇太后面前,说下那些重话,太皇太后才会怒极昏过去。”
“方昭仪,”明帝想到方昭仪的父亲昨天还在朝堂上为宸郡王求情,眼角一沉,“来人!方昭仪违抗太皇太后懿旨,打扰太后清修,将其贬为庶民,打入冷宫!”
胡公公低下脸,方昭仪是他让人请去看太后的,郡君说了,她是宸郡王在宫里的一只眼,废了她,也能让宫里蠢蠢欲动想投靠太后的妃嫔安分一些。
明帝面沉如水,心中对李沧泽的杀意已经积累到快爆的程度。太后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气死皇祖母,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逼他退位,把龙椅送到李沧泽面前?!
几个太医依次从寝殿里走出,明帝不等他们行礼,就道:“免礼,太皇太后怎么样了?”
为的太医道:“太皇太后已经醒了,只是需要休养,切忌不能动怒,最近饮食上也需要注意一些,臣等这就下去为太皇太后准备药膳食谱。”
明帝点了下头,大步走了进去。
映初坐在太皇太后床边,给她的腿按摩。太皇太后脸色有些蜡白,看着映初的目光温和,正对她说着什么。
明帝的脚步不由就放缓了,阴沉的脸色也收敛起来,“皇祖母,你醒了。”
“皇帝,”太皇太后看到明帝,笑道,“那些奴才真是大惊小怪,哀家不过昏了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把你都惊动了。”
“这怎么能不算大事,皇祖母的事对朕来说都是大事。”明帝道。
太皇太后被他哄得一笑。
映初已经行过礼,退到旁边站着,明帝坐到床沿,指着旁边一只圆凳:“你坐到这来,朕有话问你。”
映初看了眼那只离明帝很近的凳子,道:“臣妾站着回话就好。”
“让你坐你就坐,”明帝道,“你想让朕仰视你吗?”
映初无法,只好尽量远离明帝坐下。
太皇太后道:“映初屡次救过哀家,皇帝别对她这么凶。”
明帝看向映初,问:“朕有对你凶吗?”
映初违心的回答道:“皇上是最宽厚和蔼的皇帝,一点也不凶。”
明帝挑眉:“朕也觉得朕对你格外宽容,算你还知道好歹。”
太皇太后觉得皇帝对映初说话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过她并未多心,只是看着他们温和的微笑。
明帝问了几句关于太皇太后身体的事,映初都往好里说,不过该要注意的,都仔细说了。
太皇太后不久就累了,明帝和映初一起走出寝殿。
走到院子里的一个方亭下,明帝严肃的问:“太皇太后的身体究竟如何了?”
刚才当着太皇太后的面问的话,是为了安她的心,明帝知道映初没有说出全部实情。
映初低声道:“太皇太后未必能撑到明年。”
明帝瞳孔一缩,此时距离年关已经不足两月,也就是说太皇太后最多只有一个多月的命了。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明帝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
映初摇头:“臣妾和太医都已经尽力了。”
明帝沉默片刻,道:“此事不许告诉任何人,你尽管用好药,能拖多久是多久。”
“臣妾遵旨。”映初道。
明帝低头看着映初,心里突然起了一个念头,他没有犹豫的就道:“太皇太后身边需要人照顾,你在宫里住一段时间。”
映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道:“皇上,有女医在,臣妾……”
“你不愿意?”明帝的声音立刻降了几个层次。
映初看着他危险的表情,仿佛只要她敢说一个不字,就要立刻砍了她的脑袋。
“老太君近来身体也有些抱恙,”映初在他的逼视下,仍然把话说了出来,“臣妾可以白天进宫,晚上回去照顾老太君。”
孝字大于天,皇上总不会不准她尽孝吧。她实在不想住在宫里,不仅会耽误她很多事,而且很容易见到喜怒无常的皇上。
“朕会派女医贴身照顾老太君,”明帝的耐心似乎即将告罄,“花映初,你别激怒朕!”
映初与他对视片刻,只好妥协:“臣妾遵旨。”
明帝的脸色并没有多少好转,道:“为何又没戴朕赏赐给你的饰?”
映初被噎了一下,难不成她进宫就一定要戴御赐的饰?“臣妾下次会戴。”映初觉得皇上的脾气越来越诡异了。
明帝冷哼一声:“好好照顾太皇太后!”说完甩袖就走。
“皇上,臣妾想先回府一趟。”映初连忙说。
明帝理都不理他,很快就走出了熙和宫。
映初皱眉,暗骂一声暴君。既然皇上没说不准,她就当他是同意了。和胡公公说了一声,映初立刻出宫了。
回到祁国公府,映初把事情对老太君说了,老太君虽然不放心,但也没办法:“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也不多说什么,只记得一句话,无事不要离开熙和宫,对宫里的事也不要多管。如果有办法,就让人给我带个平安的口信。”
映初应下,稍坐了片刻,就回到凌云居。只可惜祁长锦现在不在府里,映初想到自己可能要在宫里住一个多月,期间不知能能不能见到祁长锦,心里微感失落。
提笔给祁长锦留下一封信,想了想,又留了一封给花彧和清和。
“府里的事你们多留心一点,”映初决定带杏雨进宫,留下细心稳重的莲风和如雪在府里,“二房那边你们暂时别招惹他们,对璧玉也不要理会,如果有应付不了的事,就去找老太君。”
两人都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谨慎行事的,小姐在宫里也要万事小心。”
映初又叮嘱了一些其他的事,等全部交代清楚,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祁长锦还是没回来。
映初心里叹口气,不想惹怒那位喜怒无常的皇上,只能带上行李出了。
结果她的马车才消失在转角,祁长锦就骑马从另一个方向回府了。
“莲风,如雪,”祁长锦看到正准备进府的两个丫鬟,“你们怎么在这?”
“将军,”莲风大喜,“少夫人刚走,马上要进宫去,将军现在去追还能赶得上!”
正文 293 错过,祁修宜之死的隐情
祁长锦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手已经先一步拉动马缰,玄风朝映初离开的方向追去。
转过一条街,祁长锦看见前面不远处的马车,刚要追过去,另一条马车从旁边巷道使出,挡在了玄风前面。
祁长锦眉头一皱,赶车的小厮跳下车小跑过来:“祁将军,相爷有请。”
祁长锦更没有留下的意思了,打马就走。
“祁将军,”小厮追着他跑了两步,急切的小声道,“是关于平西大将军的事!”
祁长锦立刻钉在了原地,他转头,目光冰冷犀利:“你说什么?”
小厮往左右看了看,走近几步,更小声的说:“相爷要告诉祁将军,关于平西大将军之死的内情。”
祁长锦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他望了要消失在街道尽头的马车,道:“地址?”
小厮说了一个地方。
祁长锦立刻追向映初的马车,然而他沿着进宫的方向追了几条街,都没看到马车的影子。
此时,另一条街上,杏雨抱着买好的点心钻进马车,道:“小姐,全都买齐了,足够太皇太后吃好久了。”
映初点头,胡公公说太皇太后喜欢吃楼家铺子的点心,只是人老了不能吃太多甜食,已经许久没吃了。太皇太后时日不多,也不必讲究那些了。
“走吧。”映初道。
她沿着这条街从另一个路线前往皇宫,丝毫不知道一街之隔的另一边,祁长锦没有追到她,正打马往回走。
祁长锦饶了几段路,确定没有跟踪的人,才到了沐丞相约定的地址。
这是一个位于偏僻巷道里的小酒馆,祁长锦从后门入,被早就等在门口的小厮迎进一间厢房里。
沐丞相正在煮茶,见祁长锦进来后,微微一笑:“老夫等候多时,还以为你不来了。”
祁长锦在他对面盘膝坐下,开门见山道:“丞相说知道我父亲去世的内情?”
“知道一二,”沐丞相倒了杯茶,推到祁长锦面前,“先尝尝老夫煮的茶,然后我们再慢慢说。”
祁长锦不惧他做什么手脚,端起茶杯就一仰而尽:“丞相可以说了。”
“年轻人就是性子急,”沐丞相摇头道,“好茶要细细品尝,岂可囫囵吞下。”
祁长锦冷眼看着他端起自己的杯子,小口啄饮,似是品尝仙家佳酿。
沐丞相分明是笃定他急于知道真相,所以故意吊着他,但祁长锦只能耐着性子等。
“长锦,你对宸郡王之事有什么看法?”沐丞相没先说他想知道的,反而问出这个问题。
“武将只管保家卫国,不论朝政。”祁长锦冷淡道。
沐丞相笑了一声:“好一个不论朝政,修宜若是对朝政多加留心,也不会落到身异处的下场。”
祁修宜,就是祁长锦的父亲,平西大将军。
祁长锦漆黑的瞳孔颜色更浓,沉默着没有说话。沐丞相这一句话并没有说错,父亲对朝政并不留心,甚至在他在世时,也不准他妄议朝政。
沐丞相又将话题转回去:“长锦,你认为宸郡王真的会勾结八皇子,意图造反吗?”
祁长锦道:“我与他来往不多,无从判断。”
“是吗,”沐丞相道,“你不愿说,那本相就说给你听。”
他又给两人各添一杯茶,缓声道:“先皇突然病重,太子曾命人送信给修宜,希望修宜带上精兵进京为他保驾,修宜拒绝了。这件事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那又如何,”祁长锦道,“我祁家从来不参与夺嫡之事。”
“祁家的风骨,本相也很敬佩,”沐丞相道,“只是祁家行事端正,不偏不倚,却不代表有的人心中不记恨。”
祁长锦讽刺道:“丞相是想告诉我,皇上嫉恨我父没有支持他,所以派人暗算我父?”父亲生意外时,皇上还没有继位,那时候朝中波涛暗涌,皇上忙着争位还来不及,哪有那个心思去害父亲。
“不为我所用,也不能为旁人所用。”沐丞相道,“当时找上你父亲的不只太子一个,在太子看来,修宜拒绝了他,难保不是投靠了别人。西疆六十万大军,谁握在手上几乎就等于握住了皇位,太子怎能不忌惮?”
祁长锦脸上仍是讽刺之色,对他的挑拨无动于衷。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当时西疆战事不休,他不认为以太子的心性会做损己利人的事。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夺嫡出于不利地位,所以不择手段的人。
沐丞相继续道:“今上登基之后,就开始排除异己,先是诸多皇子,死的死,放逐的放逐,然后是本相,被赶出京城三年。现在轮到宸郡王,今上如今皇位稳固,宸郡王怎敢有不臣之心?不过是皇上容不下权势过大的人罢了。”
“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如此。”祁长锦淡淡道。
“你明白就好,”沐丞相道,“祁家功高盖主,西疆军只知祁家,眼里可有皇上?皇上现在的注意力都盯在宸郡王身上,宸郡王一旦倒下,接下来迟早会轮到祁家。”
祁长锦冷冷看着他。
“你也别恼,”沐丞相坦言道,“就算是我这个文臣,对祁家的六十万大军都有些想法,更何况是皇上?”
“丞相如果只是想对我说这些,那就让你失望了,”祁长锦毫无转圜余地的道,“我对党争没有任何兴趣!”
沐丞相笑了笑,祁长锦若真像他表现的这么无动于衷,就不会坐在这里听他继续说。
“本相也没有这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