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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黜使挥了一下手指,几个捕快上前扣住刘菁,刘菁一句话没说,只是愤怒的瞪着江悦和温少白,不过这二人都没空理他。
温少白松开了左手,改为撑着地。温羽快步上前想扶起温少白,温少白的身子却动了一下,阻拦了温羽的手。这一下,才算惊醒江悦,江悦忙爬起来,跪在温少白旁边,微俯身,抬头看着低头的温少白脸上的表情。
温少白脸色苍白,满脸汗水,本是皱紧了眉头,看见江悦这个动作,却是笑了,平定了一下喘息,开口道:“还要烦请三位大人先将刘菁押回去审问呢。”
那三人看他们二人奇怪的动作,也识趣的没有说出要不要请郎中这句话,异口同声道了声“是”,便带着刘菁回县衙了。
温少白看江悦还维持着那个动作,右手拍了拍她的头,说:“我没事。”
“是吗?”江悦边说话边起身,还拍了拍手掸去灰尘,“那你站起来啊,对我行这么大礼做什么?”
温少白不语,依然低着头。
江悦也蹲下,手抱在膝头,看着温少白说:“温少白,有没有人说过你爱逞强啊?有人让你救我吗?”
温少白还是不说话,倒是温羽忍不住了,“江悦,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主子今天本来身子就不舒服,还跟你出来,甚至还救了你,要不是主子,你觉得你现在可以在这里说风凉话吗?”
江悦没有理他,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盯着温少白看。
“扶我起来。”过了一会,温少白才开口道。
温羽赶忙上前扶起他,将他的左手绕到自己肩膀上,将他的重量基本都压到自己身上,这回温少白没有半点抗拒,因为现在他的两条腿都像是拖在地上的,他压根撑不起自己。
江悦却没起来,依然蹲着,只是头抬的高高的,看着温少白。
温少白低头看了一眼江悦,就示意温羽扶着他走。
江悦也没什么反应,低头看着地面,活像一个被抛弃的人。
温羽走出了门,才悄声问:“额,主子,这样把她丢在那,可以吗?”
“你刚才……还不是……咬牙切齿……的吗?”温少白因为喘息,一句话断断续续才能说完。
“可是……她刚才那个样子不太对劲啊。”温羽吞吞吐吐说。
“她会……跟上的……走吧。”
两人走了一会,果然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跟上,温少白对温羽笑笑,三人便一直以这样的距离走到了县衙大堂。
县衙大堂内正在审问刘菁,三人只是看了一眼,就错身而过,向各自房间走去,收拾行李去了。
收拾完行李,温少白留下纸条,他们一行人就跟来时一样回长安了。
也有些不一样的,比如说江悦。
来时江悦坐在马车里,回去却坐在了马车外,而且还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
温羽一再问江悦,她是不是真的会赶马车,江悦满口答是。结果,那就要问问马车里满脸苍白,冷汗连连的温少白了。
本来坐马车对于温少白来说就是种折磨,坐生气的江悦赶的马车,温少白觉得真是生不如死啊。马车一直在颠;就像是哪有坑,就往哪里走一样,温少白的腿一直在跟马车底撞。但是想江悦正在生气,他也只好忍了。其实他不知道,江悦也不想,因为她根本控制不住马车,她以为她会开车,会骑马,还不能赶个车?结果她真的高估自己了。
颠簸就算了,可这个路线怎么这么不对,前面怎么正好有棵树。她想把马往正路上赶,但是因为她太急,反倒让马吃痛,更快地向树冲去。
好在温羽反应快,马上跳到马背,去拉缰绳,才让马停下。
“姑奶奶,求你去车上,还是我来赶吧。”温羽抢过马鞭说。
江悦撇了撇嘴,把自己挪到了车夫旁边的座位上,然后就一副你赶吧的样子。
“江悦,你给我进来。”温少白觉得自己不能忍了,吼了江悦。
江悦不理。
“江悦!”温少白又吼了一句。
江悦咬咬唇,乖乖地进马车,留外面一群人相视而笑。
马车里,江悦依然咬唇站着。
温少白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坐下。”
江悦不动。
“你气什么?因为我不相信你?你也不想想你的性格,你是那种为了答案会考虑后果的人吗?”温少白仰头对江悦说。
江悦颓丧的坐下,“我生气的不是这个,你早知道凶手是刘菁,对吗?来江南之后的所有事都是我在唱独角戏,是吧?”
温少白点头,江悦看见后直接把头扭开,看着马车帘子,也不知在看什么。
“你只是太钻牛角尖了,一定要看表情,其实我判断的你之前就说出来了。首先最可能的是走遍县城的担八索,而且你也说了,应该是无预谋的杀人,随身带刀,那这几个营生,只有箍桶和补箩的一定要带刀,而拍铁的也有可能有,但是看伤口,应该是削刀。所以嫌疑最大的就是箍桶的,然后我就让他们去调查刘菁的背景,结果就发现刘菁去年一次上山伐木时,摔伤了腿,不是特别严重,但是却落下了阴雨天会疼的痼疾,我之前以为,他是因为疼起来,烦躁,才会杀人,倒不知,竟是自尊心。”
“我倒觉得不算什么自尊心,不过给想要杀人的心找个借口,安抚它愧疚罢了。”顿了顿,将一直看着帘子的头转过来,看着温少白,“自尊心的话,我得死多少次了。”说完,笑了笑,拉过被子,埋头睡了。
这回换成温少白一直盯着帘子发呆。
作者有话要说:
☆、水里影(1)
第二天正午,江悦昨晚因为温少白半夜抽搐,起来给他按摩,没有睡好,所以一直睡到正午,还是温少白将她叫醒。
“今日在这里留一天,补充点食物,恢复下体力。”
“恩?”江悦刚睡醒,完全迷糊的状态,“你不舒服?”
温少白点头。
江悦手比大脑快,直接伸过去想给他按摩腿,温少白反应也快,直接将她的手按住,看她还是迷茫的抬头看他,就拿了块冰的湿毛巾,直接盖到她脸上,抹了一把,才看到江悦眼神稍微清明些。
“啊,好困。”江悦说着,就闭上眼,往旁边倒,温少白忙把她扶起来。
“下车,去客栈再睡,醒了带你逛街。”
“这是哪里啊?”说着撩开帘子看了一下外面,好像在一座房子的后院,还有……马……
“淮南道离淮河最近的寿春郡,现在是在客栈后院,他们都已经进去收拾房间了,就剩我们了。”
“哦,淮南啊,淮南没什么好吃,就豆腐和橘子有名,没有意思,我还是去睡觉吧。”说着就想爬起来,下车,却被温少白拉住了。江悦转头疑惑地看着温少白,温少白也无奈的回望她。
“睡觉真的会导致愚笨。”说着自己用双手撑着向马车外挪去。
这时江悦才反应过来,可是转念想想还是不对。“你上次在钱塘县下马车不让我看啊。”
“我说过不让你看?不知道是谁自己就迅速的下马车了,留我一个人在后面挣扎。而且你连腿都看过了,现在才来说不能看下马车的难堪,是不是晚了?”温少白已经将自己双腿放到马车外。
“额,人醒了,脑子还没醒,只能进行同类比较中。”江悦忙过去扶着他下马车。
温少白走路还是不太稳,虽然这边已经没有再下雨了,但是这几天太累,早就给腿造成负担了,看来要好好的休养几天。
两人进入客栈,温羽迎面过来,想接过温少白,江悦却将温少白往自己这方向一拽,避开了温羽伸来的手,说了一句“前面带路。”
温羽很无奈,长喘了口气,正想反驳,却见温少白也用眼神示意他走在前面,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只能愤愤转头领路。
江悦把温少白扶入房中,就走向隔壁自己房间收拾了一下。因只用住一晚,就随便收拾一下,又去敲温少白的门。
出来开门的是温羽,看见是她,问了句:“有事?”
“是下楼吃还是在房中吃?”
“下楼吧,吃完顺便去逛逛。”温羽缓缓的走过来,偶尔扶一下桌子。
“主子……”温羽欲言又止,温少白拍拍他的肩。
江悦这次没有硬要温少白去,倒是劝他不要去的,当然理由跟温羽的一定不一样。“我都说淮南没什么好逛的了,去干嘛啊?”
“你不要给自己的懒找借口,多出去走走。”温少白说。
“昨天在江南道都走了这么多了,还走什么?”
“昨天你是为了逛出去的?不要总是查案,有点女孩子的兴趣行吗?”
“行行行,温少说什么就是什么,温少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贫嘴。”温少白轻轻敲了一下江悦的头,撇开想要搀扶的温羽,自己有点蹒跚地下楼了。
温羽垂着手站在上面,江悦挨近他,轻声说:“你跟了他这么多年都不了解他吗?”说完,就自顾自转身下楼了。
留温羽自言自语般说:“就因为太了解了……”
三人吃完饭,也没叫上侍卫,就出门“压马路”去了。
本来,按照温少白的意思是逛逛,买点衣服首饰给江悦,江悦就几件从王府带出来的粗布衣服,首饰更是只有一对耳环,头发都是用发带绑成马尾的,一点女孩子打扮的意思都没有。
可是吧,江悦其人,哪是温少白能推测的,她压根就不看那些,光在路上找各种吃的买,能吃下的都在她肚子里,不能吃下的都在温羽怀里。然后他想着,吃了这么多也该够了,可以去看看衣服首饰了吧,结果江悦确实是吃够了,但是她看到县衙门口堆了人,好像在审案,就直接挤进人堆了。留了温少白站在人群外,思考挤还是不挤这一难题了。
好在温羽替他解决了这一难题,他直接拿出了刑部的令牌,人群让出了一条路,郡守也赶忙走下,来迎接。
“不知尚书大人来此,有失远迎。”
“郡守大人客气,温某只是路过此处,看大人正在审案,一时兴致,倒想旁观一二,不知方便否?”温少白回应道。
“尚书大人才是太客气了,大人到来,真是让小地方蓬荜生辉,快请上座。”说着就引着温少白去上位就坐。
温少白走到人群中的时候,看见江悦,直接就把她拽过来了,牵着一起走。
郡守还在想刑部尚书何时娶妻了?
所有人都落座后,郡守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
“威~”“武~”左右两边衙役敲杖喝道。
“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李英,寿春郡人士,是个书生。”跪着的年轻男子低着头答道。
“所犯何事?”
“于今年六月初九,在自己家中,杀害继母,并抛入淮海中。”他抬头看着郡守回答。
江悦站在温少白身后,偷偷的凑近他的耳朵,说;“自首?”温少白点点头。
“为何杀她?”郡守继续问。
“她自从来我家中,不守妇道,不尊敬我父,不疼爱我们子女。”他说着,终于有点激动的样子,眼睛瞪视,眉毛下扬并拢。
“那又为何来自来投案?”
“因听说尸体被发现,怕查到我,便想来投案自首,希望能宽大处理。”他抬头直视郡守,说着,抖动了一下右肩。
“你是怎么杀了她的?”江悦插嘴。
李英却只是斜蔑了她一眼,右边嘴角轻微上扬,便又转回头去看着郡守。
江悦却笑了,“看来你很蔑视女人啊,你相信吗?你有一天败了,一定是败在女人手里,理由嘛,就是因为你的轻视。”
李英这次却是转头,认真看了江悦一眼,他看到了她的笑,也看见坐在她前面的温少白嘴角挂着的笑,他突然觉得,他这次就要败在这个女人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水里影(2)
“说吧。”温少白淡淡的开口。
李英知道他要自己说什么,缓缓开口:“那日,父亲外出捕鱼,未归,继母便去私会情郎,回来时,在门口碰见我,居然毫无羞耻之心,仍然对着我,抚鬓而笑,好像我们都知道了也没有关系,我当时就气上心头,去柴房找来麻绳,背着手,进入她房中,她正对着镜子卸妆,我就走到她身后,用绳子勒住她的脖子,等她停止挣扎,我才放手,但是我放开手,她正面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看着她的脸,说不出的厌恶,就用绳子,将她脸整个缠绕了起来,然后想着要毁尸灭迹,就趁着夜色,将她扔入了淮河了。”
江悦注意到他的眼睛是向左看,就又问:“你继母做了什么,让你觉得她不疼爱子女?最深刻的一件事哦。”
李英眼睛向左看了一下,说:“上次小弟发烧,整个人都不清醒了,她却只知道梳妆打扮,外出去找她的情郎。”
江悦看见这个,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再说话。
温少白开头道:“你家里有几口人啊?”
“算上继母,五口人,父亲,我,还有小妹,小弟。”
“你继母来你家后,无所出?”
“小弟是她所出。”
“哦?你母亲何时去世的?”
“在我五岁的时候,生小妹时难产,走的。”
“那何时,你父亲续弦?”
“母亲走后第二年吧,父亲经常外出打渔,无人照顾我和妹妹,父亲就生了续弦的念头。”
“你继母一来你家,就这样?”
“自然不是,只是近几年,打渔收成不好,继母就经常埋怨父亲,一有不顺心,就打骂我们。大概是去年的时候,有次继母外出,回来时,笑容满面,还带了好多菜回来,自那以后,只要父亲外出,她也就出去,回来时,总是带着那种淫荡的笑。”说到后几个字,他有点咬牙切齿。
“你如何知道她是私会情郎?”
“我偷偷地跟着去过一次。”声音有些轻下来。江悦想:“古代书生就是迂腐。”
“家中除了你知道这事之外还有谁知道?”
“没有。”他突然一下子提高了一点音量说出来,又快又利,说完后,才意识到,垂头,皱眉,咬了一下牙。
温少白笑了一下,对郡守说:“大人,我看这案子有点猫腻啊,不知可否押后再审呢?”
“自然自然。”郡守满口应是,又让捕快,将李英押入牢中,拍了惊堂木,“退堂。”
又忙将温少白一行请入内堂。
“不知温大人觉得此案有什么猫腻啊?”郡守问。
“还不知道,郡守可否给我说说案情?”温少白说。
“温大人太客气了。”郡守笑着,摆了摆手,又正色道:“这案子是这样的,上午有人报案说在淮河边发现了一具尸体,我正想带着仵作和一帮捕快去看看,结果这李英就来投案自首了。”
“也就是说你也没看到尸体,那现在这尸体呢?”温少白继续问。
“我让仵作带几个捕快去了,按着时辰,应当回县衙了吧。”遂让身边一个捕头去问问,捕头回来说,尸体已经带回来了。
郡守问道:“温大人,可是想去看看?”
“那当然好,麻烦郡守大人了。”
“温大人言重了,这边请。”
作者有话要说:
☆、水里影(3)
温少白在观察尸体的时候,感觉有点不对劲,一转头,果然发现江悦站在门口,头低下,双手握拳放在身侧,脚尖一会儿分开成外八,一会又合拢成内八,一个人自顾自玩耍。
温少白也不理她,转头继续看尸体,偶尔问仵作几句,也算理清了。
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尸体的脖子到头部都被用绳子绑的严严实实,现在已经把绳子解开了,整个脸都浮肿了,头上一件饰品都没有。脖子上有一道绳痕颜色最重,身上没有其他外伤,确定为窒息死亡。奇怪的是身上没有挣扎留下的伤痕,指甲也没有破损。
“她体内有药物残留吗?”温少白问仵作。
“没有发现。”仵作回答。
温少白点点头,转身出去了,顺便把站在门口堵住路的江悦推开些。
江悦被推开了,才反应回来,忙追上去。
那边,郡守正在跟温少白说话,问他晚饭的问题,温少白一直在婉拒,郡守一直在好客,江悦站在旁边,暗自着急,就想问温少白关于尸体的事情。温少白知道,却不理她,依然跟郡守在说话。江悦过了一会,也丧气的低下头,踢着走。
一直到终于推脱掉郡守的晚餐邀请,走出衙门,温少白才理江悦。
“怎么?”温少白问江悦。
“没事了。”
“哦?”
江悦不说话,自顾自走,温少白也不再问,笑着也往客栈方向走去,温羽自然是跟着的。
回到客栈,江悦直接就进了自己房间。温少白在后面失笑,好像对着温羽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跟个小孩似的。”
不过这回温少白倒是不想哄这个小孩,他倒想知道,这个小孩,什么时候会忍不住来找自己,就索性也自己回屋了。
晚饭是温羽叫小二送到二人的房间的,温羽特地向小二打听了一下二人的表情。
江悦是一脸纠结的坐在床上,听说还把头发都鼓捣乱了,小二进去吓一跳,还以为是女鬼呢。
相反,温少白一脸笑意,端着杯茶,坐在桌前,慢慢抿着。
温羽想,快出结局了。
果不其然,晚饭吃过没多久,温少白的房门就迎来了敲击。
“进来。”温少白淡淡的道。
江悦推门进来,头发已经重新梳理过了,不再是小二看到时乱乱的样子。她缓步走到温少白前面,低着头,跟个认错的孩子似的。
“你这副表情是怎么回事?”温少白问。
“我错啦,你说吧。”仍然低着头。
“你错了,怎么还一副有理的样子。”
“你想怎样?”抬起了头,说。
“没想好,出去,我今天不惯你这毛病。”
江悦咬唇,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