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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靖祯,你好大的胆子。”
背后一道凌厉的声音传来,震得陈靖祯不得不停下脚回头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020章 喜事上门
园子的大门,跟过来的是陈玉芳和她的丫鬟红梅,刚那一声喝止正出自于陈玉芳之口。
陈靖祯不屑一顾,“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你还好意思问?”
“那你到底来干什么?”
陈玉芳听出大哥的口气极度不好,她不怒反笑,“大哥,我可是你的亲生妹妹,长这么大你几时维护过我?倒是对薛慈,三翻五次的做这做那,别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可要告诉你,你自己可得掂量掂量你们有没有那个命在一起。别怪我这个做妹妹的不提醒你,你是陈家的大少爷,将来整个陈家都要靠你,你的妻子人选怎么可能如此草率。”
“闭嘴,该回哪儿回哪儿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你以为我想看到你?”陈玉芳怒哼一声,“要不是文县令亲自过来说要看看你,我才懒得来找你。我告诉你,文县令是梅县的天,你可别不识好歹。”
陈靖祯咬牙切齿却又无言以对,目光痴痴地看向偏院的门,心如刀绞,最终也只能无奈的回头。
大厅里,文县令和陈老爷子正在交谈,一旁安静的坐着文秀敏,端庄大方,袁氏越看越喜欢。
“县令大人,可否冒昧问一问,令千金可已许人家?”
袁氏这话刚出口,就遭遇陈老爷子瞪过来的双眼,怪她太过分,正要替袁氏道歉,文县令笑呵呵的摆摆手。
“大奶奶心直口快,是个爽快之人。本官愿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文县令笑得合不上嘴,看了一眼娇滴滴的女儿,道:“小女十七,至今未嫁。这丫头眼光高,过去也问过几个,可她都不中意,非说要自己挑一个。我心疼这个从小就没娘的孩子,也不忍逼她,就任由她了。不过这孩子确实也贴心又能干,把我这后衙打理得井井有条。得女如此,父已无求呀。”
“爹,哪有您这样把自己女儿夸上天去的。要是女儿没那么好以后不是让人笑话了么?”
文秀敏一句话把大伙逗乐了,陈老爷子已然明白袁氏的意思,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文秀敏。这一看果然是不同凡响,一身的优雅气质,贵气庄重,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人,给陈家当媳妇那绝对够格。
“县令大人,既然令千金未有意中人,我倒有个主意。”
“陈老爷请说。”
“我那儿子,虚岁十九,自小读了些书,现在跟我在铺子里帮忙,如果县令大人不嫌弃的话,我们两家倒是可以结个亲家,不知县令大人意下如何?”
这亲事一事说得可真够直接,也不顾及文秀敏在场。看得出来陈老爷子在梅县固然是绝高的地位,否则文县令岂会携女亲自登门。
“陈老爷子,文某可是会当真的哦。”文县令看向低头红脸的女儿,早猜到了女儿的心事。
“就怕我家靖祯入不了令千金的眼。”袁氏笑得合不拢嘴,光看文秀敏的反应她已心中有数。
“大奶奶哪里话,陈家大少爷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才华横溢,小女只知道闺中刺绣,只怕大少爷嫌弃。”
“哪能呢县令大人。我看啊干脆咱们就结了这门亲事,改天挑个黄道吉日我亲自带儿子过门提亲,县令大人觉得如何?”
文县令一巴掌拍到腿上,道:“成,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便恭候陈老爷大驾光临。”
又是满堂欢笑,门外陈靖祯顾自舒了一口气,这才走进大厅。文秀敏看着陈靖祯一步一步走来,目光像是生了根在他身上无法移开。
陈靖祯微笑打招呼,也再次谢过文秀敏的救命之恩。袁氏多留了个心眼,让陈靖祯带文秀敏逛逛园子,故意把他俩支开。总之来者是客,陈靖祯就算不愿意也只能领着文秀敏去了后园子。
一路上两人始终一前一后,文秀敏看着他伟岸的身材目光中尽是欢喜,也只有这样丰神俊朗的男子才入得了她堂堂县令大人的掌上明珠。
“大少爷,看你这速度,这身体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陈靖祯这才停下脚步,微笑回答:“多谢文小姐关心,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正打算这两日等父亲空下来就亲自去府上筹谢,没想到你们就过来了,说起来真不好意思。”
“哪里话,你身体不适,当然是我们来看你,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陈靖祯点点头不语,依旧走在前面,两个人又一次冷场了。文秀敏觉得陈靖祯有心事,亦有一种失落感,从小到大走在她身边的人都只是陪衬,可今天她却有种自己被忽略掉的感觉。况且自己身份不低,这陈靖祯却为何不把她放在眼里?
“大少爷,前面有个亭子,我们到里面坐坐吧。”
陈靖祯只是点头嗯了一声,率先去往亭子。
小亭子四周风景怡人,亭子下鱼儿以水荷花清香,初次见识的文秀敏显得异常兴奋。
“陈家的园子果然风景美得让人心旷神怡。”
“文小姐妙赞了,小小亭子只怕入不了你的眼。”
文秀敏接触到陈靖祯的目光,小脸微红的低下头,道:“大少爷若不嫌弃,直接称我的名字,我也便像大家一样称你一声靖祯,可好?”
呃——
陈靖祯犹豫,不过还是答应了,对于救命之人,他只能无条件的点头。何况也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文秀敏的小心思他若是注意观察一定会发觉得到,只不过他一颗心还系着薛慈,谁还能入得了他的眼。
“看得出来大少爷有心事,若是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一说,或许我能帮帮你。”
“让你见笑了,其实也没什么。”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陈靖祯只盼时间能够过得快一点,可是挨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有人来通知文秀敏县令大人这就叫回去了。
送走文秀敏,陈靖祯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吐出一口气,眼见这会儿身边没人,他不想再耽误,直接去往偏院。
这一次他一定要看到薛慈。
可是越是心急越是有阻碍,他还进偏院的园子又被管家叫住了。管家称老爷和夫人在房间等他,要他现在就过去。他看着偏院的门,心里一阵阵的失落。若是速度再快一点,这会儿他一定能见到薛慈了。
可是为什么他只是想见一面却那么难?
“我回趟房间,你先去我马上过去。”
“那就让秦伯侍候大少爷!”
“不用了,直接去吧。”他烦闷的叹息,无奈的离开。
在心里他对自己承诺,不管遇到多大的阻碍,多少人的反对,他都要坚持走下去。他相信薛慈不是因为不喜欢他才拒绝,而且她心里一直有什么顾虑。
他并不打算仅因为一次被拒绝就要放弃,反之他会更加的努力。不能见就暂时不见,只要有心就不会错过。
房间里,陈老爷子正在和袁氏商量着什么,两人说说话话见到儿子走来时停了下来,袁氏一直看着儿子乐得合不上嘴。
“爹,娘,何事这么开心呢?”
“当然是大喜事!”陈老爷子拍拍儿子的肩膀,道:“靖祯,你有福啊,县令大人看上你啦!”
“爹您说笑的吧,县令大人怎么会看上我?”
袁氏解释,“瞧把你爹美的话都不会说,不是县令大人看上你,是县令大人的女儿看上了你。你小子有福啊,就等着跟你爹上门提亲吧。”
“对对对,是文县令的女儿看上了你。”
陈靖祯听得脸色煞白,急急道:“什么看上不看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起刚才文秀敏的表现,心里大概猜到了。
袁氏收住笑,走到陈靖祯身边,“意思就是说文县令看上了你做他的女婿,我跟你爹已经同意了,正准备挑个日子就带你上门提亲。”
“荒唐。”陈靖祯脸色不悦道:“这件事我不答应,不能因为她救了我一次我就要娶她。”
“你少来。”陈老爷子也变了脸色,“婚事这事没你做主的余地,你不娶也得娶,老子说了算。”
“反正我不娶,你们爱谁娶谁娶。”陈靖祯气得甩门就要走,被陈老爷子怒吼一句站住,袁氏怕他俩又闹起来,只能折中道:“不生气不生气。靖祯啊这事我跟你爹再商量商量,你先回房休息。”
陈靖祯得了话马上就头也不回的走,回房时碰到檀香,本想问一问薛慈的事,可一想到檀香跪求他不要去偏院时的样子,他就打消了这念头。要想见薛慈,恐怕要靠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
趁着天已放晴,他想出去走走,本不想檀香跟着,可又赶不走,无奈只能让她远远的跟着。不论他走到哪里,眼前晃着的都是薛慈的影子,站在金铺门口,想起上次给她打造了那只独一无二的珠钗,他再次走了进去。
金铺老板认识陈家的大少爷,一进门就热情的招呼上了。陈靖祯左看右看,都没有觉得满意的,金铺老板知道他是个眼光高的人,从柜子上头隔间取出了一个小盒子。
“大少爷的眼光一向与众不同,摆着的这些怕是入不了您的眼,恰好我这里有一个特别的东西,请大少爷过目,要是喜欢,我半卖半送。”
作者有话要说:
☆、第021章 夜深情深
养了多日,申正鸿的双腿已经行动自如,受了一顿家法,他整个人沉敛了些,在父母面前也不敢大意的顽皮,正正经经的,就连吃个饭也一声不吭。
申老爷心头满意,放了碗筷对儿子道:“看来你这伤已经没事了。那么婚事也该再拿出来说一说了。正鸿,我跟你娘的意思很明确,这陈家的生意我们必须做,这个凭你的聪明是知道的。”
“知道。”申正鸿点头。
“那就好,那么婚事我就跟你娘操办,跟陈家约个时间直接谈婚事,亲也不用订了,就挑个日子把陈家大小姐娶过门。”
“用得着这么着急吗?你们这是逼婚呢?”
“贫嘴。”申夫人白氏冲着儿子低吼,“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再给我惹出什么事来,你看看你还能不能这么自由。”
摆明了就是逼婚,申正鸿也是敢顶嘴,老老实实的闷头吃饭。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要是不想我们逼你的婚,你就自己点个头。”
申正鸿老实得很,用力的点头,“我同意,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他就没指望过自己的婚姻自己能做主。幸好陈玉芳看起来还不赖,娶过门也会是那种乖乖听话的人。
不过一想到陈玉芳,他就会想到薛慈,这不,饭也吃不下了,直接退席。
趁着太阳还挂在西边,申正鸿爬到后院房顶上,躺在房顶上熟悉太阳最后的光明。
“东啊,最近怎么都没听到你报告陈家的消息。怎么的,他们一直都太平?”
葛东呵呵笑,“大概太平吧,我也有几日没去打听了,大少爷你还想打听什么呀?”
申正鸿不语,嘴里叨着狗尾巴草对着天发呆,眼前晃呀晃的出现薛慈那张带着阴逞笑容的脸,尤其是她说‘请不要客气的接招吧’,当时她的眼里有一股愤怒,有点像报复一个人一样。
“这丫头难道真的只是想当大少奶奶?”
“谁呀?”
“臭……”申正鸿及时住了嘴,改话道:“说了你也明白,不该问的别问。”
“哦。对了大少爷,不该说的也不能说是吧?”
“废话。”申正鸿想了想觉得不对,抓住葛东,“你什么意思?”
“大少爷您慢点,这要是摔下去这腿得废掉。”
“废话少说。”
葛东知道不该说的一定也要说,他这大少爷就是只狐狸,他什么事也瞒不住的。
“大少爷,您别激动,我想我还是跟您说吧,不过你真的别激动,得忍住,这可是房顶。”
一个巴掌拍到葛东的头上。“你是不是废话能当饭吃?”
“陈家好像出大事啦,大奶奶给薛慈说了一门亲事,薛慈同意了可是陈大少爷不同意,求他爹娘别把薛慈嫁出去结果吵了起来,陈大少爷跑去喝酒醉得不省人事被文县令的女儿所救,然后文县令的女儿看上陈大少爷。两家人已经决定结亲。”
葛东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听得申正鸿惊得张大嘴。
“不对,这后边没薛慈的事儿呀?”
“有,哎呀我忘了说啦,这个陈大少爷醉酒那天不是下大雨吗,陈家派了一宅子的出去找没找着,结果是薛慈冒着大雨找到人被文县令的女儿救了,说也巧啦,陈大少爷病倒了,薛慈也病倒了。这后来呀,大奶奶就下了令不准陈大少爷去偏院见薛慈,听说这薛慈病得不轻,本来内伤就没好,那天淋了雨又是发烧又是咳嗽什么的,总之十有□□得落下病根。年纪轻轻多可怜的人呀。”
“是挺可怜的。不对,我干嘛可怜她,小爷我这双腿可是拜她所赐。”想到这申正鸿就火冒三丈。
要是没有薛慈,他哪里会背上调/戏小丫头的罪名,还无端受了这顿家法,本来不想娶陈玉芳的,可在家法面前也不得不老实的点头了。
“唉,其实我也觉得那个薛慈不像大少爷说的那样,就这些日子吧我一直在打听陈家的事,没少听人夸薛慈,真搞不明白她怎么会……”
“东啊,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谎?”
“没有,绝对没有,大少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给我一次机会。”
申正鸿掐着葛东的脖子,冷笑道:“想要机会还不简单,明天咱们这样……”
天已黑,弯弯的月亮时隐时现,安静天空下偶尔响起几声鸟鸣,更添了几分寂静。
陈家的大宅子里,主仆也早已睡下,除了高着几只照明的灯笼,其他各处均是夜色难辩为何处。
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吱呀的声音,像是谁打开了门。不多时,一个白色的人影走穿过院子,借着即将隐去的月光快速的走进偏院。
白色人影没有走正门,拐进房间背后的花坛处,踩在花坛披上窗子。
咳咳……
薛慈突然一阵剧烈咳嗽,爬起床扯过被子捂住嘴巴,咳嗽的声音才没有传得更远。她正打算下床倒水喝,突然哗啦一声,一个从窗子上掉了下来,吓得她一尖叫一声,双眼死死的盯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人。
“大……咳咳——”吸了一口冷气的薛慈这会儿咳得更厉害,捂着被子全身发抖。
“阿慈!”陈靖祯大惊失色,跑到床边扶着薛慈,将她抱在怀里。直到薛慈缓过气来。
“大少爷,你怎么能爬窗呢?”
陈靖祯看着脸色煞白的薛慈,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薛慈本能的躲开,陈靖祯叹了口气,道:“我若不爬窗来看你,怎么会知道你病成这样。你知道吗,他们都骗我,连檀香也不肯说真话,我本来下午要来看你的可她说你跟薛姨娘出去啦,现在看到你病得这么重,我实在担心。”
“大少爷。”薛慈本想推开陈靖祯,奈何他双臂的力量她没办法挣开,陈靖祯体贴的给她倒水,她喝了一大杯神情才恢复过来。
看向打开的窗户,薛慈不禁摇头,“你的伤才刚好,万一再摔伤了可怎么办?”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会病得这么重?”
薛慈低头,“我只是晚上踢被子受了冷,你放心吧休息两天就能好了。”
“你骗我。”陈靖祯已经看穿了薛慈的话,“阿慈,他们骗我就算了,连你也不肯对我说真话吗?阿慈,在这个大宅子里你一直是我最疼最信任的人,不要改变好不好?”
他说不要改变,她也不想改变,可是不改变怎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她只乞求将来的某一天他能原谅她,只是这种希望太渺小。
他说不要改变,可她必须改变。为了他,为了自己,为了将来不被烧死。
“大少爷,他们骗你是不希望你为我担心,你自己生着病需要好好的养,况且我只是小毛病,养两天一定能好。”说话说完,薛慈又忍不住一阵猛咳,咳得头昏脑胀,便任由陈靖祯抱着。
她不想挣扎了,就这样靠着他一会儿,因为这样的机会是那么少那么不易,她想任由自己心放纵一下,不去想他们之间前世的痛苦磨难。
如果这辈子只能利用他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宁愿这样选择,因为这样至少两个人都能活着。
夜半的安静,房间的温馨,还有他和胸膛里的温暖,她迫切的需要这样的温度来捂热她的心,好累,病的这几日总是咳得昏昏沉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舒坦。
她留恋这个怀抱,柔软又能让她安心。
陈靖祯由忧转喜,抱着薛慈的手紧了紧。他就笑她的拒绝不是真心的,如果不爱她又怎么可能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如果不爱,她怕是是上就为了女儿家的名声将也赶走。
“阿慈,你拒绝我一定有你的苦衷,我也承认,我那天确实是太冲动了,不该不考虑你的感受就跟你说出我的心里话。不过我不后悔,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你薛慈是我陈靖祯放在心里的女人,这一生我也只要你这一个女人。不管爹娘怎么反对,不管外人怎么说闲话,反正我只认你一个女人。什么县令大人的女儿,她固然再好,但不是我心里的阿慈,不是我爱的阿慈,我不会娶她。阿慈,我知道你可能一进接受不了,加上你现在身体不舒服,我就不跟你说太多了,省得你又折腾出其他的病来。听着,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爹娘那边我一定会说服他们。阿慈……”
“大少爷,别说了。”薛慈抬起头看着陈靖祯,“从你送我第一盒胭脂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你的心意,可是请你原谅我,我真的不能接受你。”
“你看你又说这什么话,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阿慈,如果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