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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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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一夜晚无话。

☆、第五十二回 阿远的婚事

靖王府书房内,燕浣元面色冷俊接过暗卫递来的信,阴了半天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笑容。
内侍李宗贵颇有眼色道:“王爷,夜深了,今晚歇在哪一处?”
燕淙元冷冷的看着他,眼睛微收,道:“又收了谁的好处?”
李宗贵忙跪地,踌躇道:“今日在后花园,奴才的遇到了刘侧妃!”
燕浣元眸色深深,脸上看不出喜怒,良久才道:“走吧,瞧瞧去吧!”
李宗贵暗暗松了口气,忙起身笑道:“爷稍等,老奴这就去安排!”
……
欣瑶一觉醒来,男人已去了衙门。她拥着薄被坐了许久,才唤人进来洗漱。
待给老太爷请过安后,欣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议事厅,而是直接去了她自个的书房,直至天黑,她才把李妈妈唤了进去。
一刻钟后,李妈妈走出书房,上了角门口早就候着的马车,去了怡园。
深夜子时,一匹快马出现在往南边去的官道上,扬起一片尘土。
……
十日后,今上准了礼部的折子,庆寿大典由韩王领礼部众官员共同操办。
消息传来,举国上下皆欢。而文武百官看到的则是韩王自打去年江南一事受挫后,复又受到了今上的重用,联想到这些日子今上常歇在中宫处,朝臣们又一次审时度势两位王爷的角逐与博弈。
朝廷争斗便是如此,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韩王的复起,使得拥韩派空前的感觉到了前途的光明,春风得意,扬眉吐气后行事,说话免不了张狂。
而拥二皇子一派的人,在靖王的暗示下,越发的低调。沉默。不过短短时日,朝堂几乎成了韩王天下。
……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朝中突然有人向兵部尚书施杰发难,弹劾其幼子施程日日流连风月场所。并与他人为争了妓女大打出手。
今上大怒,铁青着脸把奏章狠狠砸到施尚书身上。施尚书拜伏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当天回府一根木棍把施程打得皮开肉绽,嗷嗷直叫。
第二日一早,施尚书狠狠心把伤得动弹不了的幼子,塞进了一辆马车,去了西北军中。并上书子不教,父之过,愿自罚俸禄半年。
听说那日尚书夫人披头散发,追着马车跑了几十米。直接哭晕在光天化日之下。
……
与此同时,远在江南扬州的徐宏远收到了京城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
他与蒋全两个拿着信研究了半天,决定一切照侄女所说的办。两人连夜坐船回了苏州府青阳镇,入了庄子,直奔假山后头。在存放石头的密室里整整挑了一天,才挑出了十几块大石。
很快,庄子上的四位老师傅齐刷刷的停下了手里的活,给这十块石头开玉,然后根据其石头形状,色泽因材施艺。
两天后,徐宏远坐船回了扬州。蒋全则回了苏州府瑾珏阁。
五月二十八。扬州,苏州两处怡园悄无声息的开门迎客。
……
六月十日,徐宏远回了青阳镇,在老宅里举行了除服仪式。
黄昏,主仆三人齐跪在蒋振墓前。墓前已摆好香炉,饭菜。碗筷,茶果等供品。
徐宏远亲点三柱香,喃喃自语,叩拜后,插入香炉。又接过蒋福递来的纸钱,一一坟烧。
半晌,徐宏远起身,苦笑道:“全爷,福伯,有件事我没跟你们说。靖王为我说了门亲事,他已经来讯催了我两回了,这次回京,怕就要定下来了!”
蒋全一听,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喜道:“小少爷,这是好事啊,说的是哪户人家的姑娘?”
徐宏远目光深邃,道:“说的是老庆王府嫡出的孙女燕红玉。”
蒋全,蒋全顿时呆愣住了,饶是心里早有准备,也没想到靖王为小少爷说了门皇亲。
蒋全怔了怔,忙道:“四小姐知道这事吗?”
徐宏远掸了掸身上的灰,拧着眉头道:“靖王问过她了,她先是没有同意,后来……哎,这孩子着实胆大,靖王答应得承大业后,把西北的采玉之地,在官家的范围外允许咱们采邑五年时间,五年之内,瑾珏阁四处铺子,二成利给靖王。”
蒋福惊得失手掉了手里的纸钱,结结巴巴的道:“小少爷,你是说,西北的产石地,随咱们采,不需要一两银子,这是真……真的吗?”
蒋全更是暗自惊心。
五年的采邑权,对一个琢玉世家来说,意味着什?
意味着除了皇家外,五年之内,徐家垄断了西北所有的石头;
意味着徐家从此后,在这琢玉这一行里,跺跺脚旁人就得害怕三分;
也意味着徐家五年内,十年内,甚至二十年内都手握着世面上最好玉材。
蒋全腿一软,跪倒在坟头,连连磕头,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直往下流。
他泣不成声道:“小姐,您听到了吗,咱们徐家……咱们徐家……起来了……老爷,老爷啊……您英明啊……老太爷,老太太,你们泉下有知……”
徐宏远出神的望着西北的方向,一身白色的衣袍挂在身上,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他许久才道:“福伯,此次回京,这一两年我怕是回不来了,二老的墓我就交给你了,立碑的事等蒋家老太太百年后再说。我与欣瑶总会想出法子的,暂时还是先瞒着的好。”
蒋福眼带红色,恭敬道:“小少爷,您放心,有蒋福在,我保证给您看得好好的!”
徐宏远又道:“苏州的瑾珏阁,怡园我只交托给你。庄子上,你也多费心。欣瑶说了,再让你在南边呆几年,等诸事皆顺后,她要把你接到身边养老。”
蒋福抹了把眼泪,道:“小少爷,老奴在这里觉着自个还是个有用的人,去了京城,就成了吃闲饭的了。四小姐念着老奴,老奴心里就知足了。再说,这里一摊子事,交给谁我也不会放心的。老奴若真干不动了,再到小姐身边养老也不迟。”
徐宏远无奈的看着他,笑道:“只怕回京后她知道了又得埋怨我。庄子上,蒋全已加派了人手,回头,我再让平王调几个拳脚功夫好的过来帮你!”
蒋福一一点头应下。
蒋全起身,转过脸看着小少爷,拭了把泪的道:“小少爷,打算何时动身?”
徐宏远仰了仰头,须臾道:“就在这两天,京城一大堆事呢,庆王府想要见我一面,才能把婚事定下来。此番回京,我在翰林院的位置怕是要往上升一升。”
蒋全,蒋福对视一眼,面露喜色。
蒋全似想到了什么,忙道:“小少爷,外头传言庆王府有些不堪啊,而且与庆王府结亲,那蒋家那边……”
徐宏远咬了咬牙,叹道:“只怕是瞒不住。不过,我如今也没什么可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走一步算一步吧。周家已经是不成的了,老太太失了靠山,我又是这个身份,她还是会有所顾忌的。至于庆王府,欣遥说了,败絮其外,金玉其中,内里是别有洞天。她让我尽管放心。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再不堪,我也要娶。”
徐宏远脸上有了一丝落寞。
那人自打他回了南边,在京城呆不住,自愿到西北呆着。如今他要跟庆王府结亲了,不知消息传到那人耳边……
他顿了顿,苦笑道:“这婚事怎么看起来,对我都是有好处的。”
蒋全担忧的看了一脸小少爷,眼里有些心疼。
蒋福不知内情,自顾自喜道:“小少爷,京城徐府里也没个长辈操持,这婚事看着简单,挡不住规矩多。您一个人,没个帮手可不行。蒋全看石头在行,筹备这些个,怕是不行,还得让四小姐帮衬着!”
蒋全笑道:“蒋福这话说得在理。这事,需得四小姐操心才行。”
徐宏远失笑道:“她小小年纪,成亲不过才几个月,哪里会懂得这些。更何况她又是个懒的,最恨的就是这些个繁文缛节,她的心思,只在生意上头。这事等回了京再说吧!”
蒋全笑道:“四小姐果真是这样的人,要不然咱们瑾珏阁也没有今天。”
徐宏远想着侄女的样子,笑得一脸温和:“福伯,明日到庄子是弄些个易存放的吃食,再让人去买些南边最好的茶叶,绸缎,苏绣什么的,多备些,她总是嫌不够的。”
蒋福眯着小眼睛,喜滋滋的应下了,又道:“小少爷,蒋府里的大奶奶五月中生了个儿子,足足有六斤八两。两天后,大爷又得了个女儿,那边府里如今可热闹了!七月里,老太太六十大寿,大老爷他们听说是六月中旬发船,兴老太爷一家跟船一起走。”
徐宏远笑吟吟道:“这下京城怕是有的热闹了。”
蒋全忙道:“小少爷,兴老太爷这些年一直惦记着您,您要不要见见?”
徐宏远沉吟半晌,道:“按道理我得给叔叔磕个头,只是这些年他们日子过得好,我也怕扰了他们的清净。且到时候再说吧!”
蒋全点头一一应下!

☆、第五十三回 蒋欣瑜怀孕了

此时的京城已经是盛夏时节,天气噪热,暑气熏蒸。
蒋欣瑶着一件白色如意云纹翠烟衫,头上插了羊脂雕花的簪子,手持团扇,歪在马车里。马车很是宽敞,矮几,熏炉架,暗阁一应俱全。
微云倒了杯温茶给大奶奶,脸上有些愠色道:“大奶奶,二小姐怎么回事。上个月咱们起个大早,眼巴巴的去了钟灵寺,傻傻的等了一天,也没见着人。这么热的天,大奶奶何苦再走这一趟,万一今天再遇不着,岂不又是白跑了。”
淡月也道:“上个月钟灵寺好歹还做了场法事,京城的太太,小姐们都在十五这天来礼佛,二小姐想从孙府出来,还有个借口。今儿天气这么热,谁会出门?再说了,咱们往孙府打听人,可没听说孙府这两个月出了什么大事。”
欣瑶满脸戏谑的看着这两人,笑道:“早知如此,今日我就让大爷把那两人借给我使使,省得你们从上车到现在一路恬噪,一刻没个清静。”
淡月杏眉微挑,嗔道:“大奶奶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们两个不过是心疼大奶奶这么热的天出远门,万了中了暑气,回头大爷又得编排我们俩的不是。大奶奶的身子虽说比着去年已大好,到底是亏损了的,冷不得,热不得,更得当心。”
微云笑道:“淡月这话说得好,前些日子,大奶奶贪凉夜里多吹了会冷风,第二日就发起热来。大爷那几日,可没少拿眼睛剜我们。除了对着大奶奶脸上有些笑意外,对着我们几个,那脸可是板得青青的,连李妈妈都不敢去瞧。”
微云想着大爷那张生人勿近的脸,吓得抖了个机灵。
蒋欣瑶五月底的时候因贪凉,生了场病,躺在床上哼哼叽叽了三天。人才有了点精神。
微云几个从小跟在她身边伺候,对欣瑶生病,吃药已经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十分紧要。只比平常更添了几分心思伺候。
偏萧寒那厮像谁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一样,对着一屋子人没个好脸色不说,连带对她也是这个不许,那个不许的,忒可恶。
欣瑶想到这些,心口郁闷的道:“我不过说了一句话,偏招得你们俩个这么多口舌。也罢,今日再遇不着,这事,我也不管了!”
四月中旬收到了二姐的信。偏不巧已过了十五,欣瑶只得让府中的小厮去钟灵寺打听。
小厮打听到钟灵寺五月十五有场法事,欣瑶那日起了个大早,带着两个丫鬟坐了一个半时辰的车,才赶到了钟灵寺。
不曾想。在寺里转悠了一整天,没见到二姐姐的人,无可奈何之下,主仆三人只得打道回府。
这个月的十五,主仆三人又一次上钟灵寺,因着天气实在是炎热,萧寒临出门前与两个丫鬟交待再三。派了府里的四个护卫,四个婆子跟着,又让萧管总一路陪着,才勉强同意欣瑶出门。
……
钟灵寺四面环山,比着外头骄阳似火的天气,寺里绿树成荫。自有一股子清凉。
萧府一行十二人颇有气势的进了寺里,眼尖的小僧弥见来人气度不凡,不敢怠慢。
萧总管见大奶奶既不烧香也不拜佛,赶紧掏了银票塞到僧弥手里,一阵耳语。僧弥立马恭身引着一行人进寺后的一个荫凉。幽静的小院落。
众人刚坐下喝茶歇脚,已有殷勤的小僧弥端了斋饭来。欣瑶因心中有事,略尝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催促两个丫鬟吃完饭再到寺里到处瞧瞧去。
微云两人草草用完饭,交待了萧总管几句,便往前头去。
萧重恭敬的垂手立在少奶奶身后,打量了一圈四周,突然跪地道:“萧重替犬子多谢大奶奶大恩!”
欣瑶笑眯眯的看了眼地上的人,道:“萧总管,快快请起,何须如此客气。萧清很是聪明,手脚又是个勤快的,是个得用的。”
上回欣瑶把萧清找来,一来是让他去打听燕红玉为人,二来也是想看看这人的本事。
十天后,萧清求见大奶奶,行了礼后,把打听到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末了跪地磕头,只说没办好大奶奶的差事,请大奶奶责罚。
蒋欣瑶自然明白庆王府的事情不是那么好打听的,靖王动了暗卫,也不过摸了个皮毛。这萧清能打听到这个份上,显然是用了一番心思。
自此后,欣瑶常把萧清派出去办差,一两个月下来,府里上上下下有眼睛的人都明白,大奶奶怕是要重要萧清。
萧重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才起身笑道:“这小子能入大奶奶的眼,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份。若他哪里做得不好,大奶奶只管捶打。”
欣瑶眼里溢出一丝笑意来,她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萧重,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萧重弓着身,擦了擦汗,正欲说话,却看院门外突然冒出个秀气女子,慌慌张张的朝里头看。
萧重正欲呵斥,却见大奶奶突然起身站了起来,轻道:“别吱声,去把她领过来,让人看着院门,派人把微云,淡月两个找回来。”
萧重赶紧把人请了进来。女子一见到欣瑶,眼泪就落了下来,
欣瑶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子。女子低头紧随其后,进了屋,掩上门,跪倒在地。
蒋欣瑶眼神清亮的盯着她,微微愣了愣神道:“说吧,你家小姐出了什么事?”
来人正是蒋府二小姐蒋欣瑜身边的贴身大丫鬟轻风,五年前跟着主子一道去了孙家。
孙家的掌家人孙凯,官至二品,执掌户部多年。孙景辉乃是其嫡出的长房长孙。因为身有残疾,不得已娶了苏州府蒋家庶出的二小姐蒋欣瑜,有名无实的做了五年的夫妻。
轻风捂着嘴,似不敢置信一般呆了两秒,才泣道:“四小姐,我家小姐她……她……她有身孕了!”
“有了身孕……”
欣瑶连连后退两步,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眼中一片静寂。许久她道:“谁的孩子?”
轻风羞愧的咬咬牙,幽幽的从嘴里吐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四小姐,这孩子……不是……姑爷的!”
饶是蒋欣瑶心里设想过很多回,也没料到二姐姐在孙家居然怀孕了,而且怀的还不是孙景辉的孩子。这么说来……蒋欣瑶不敢往下深想半分。
她一屁股跌坐在竹椅上,脸色惨白如纸。
……
事情还得从一年前说起。
有一日,孙景辉的嫡母曹氏到书房探望久未露面的儿子,听见书房里有喘息之声,从门缝里往里一瞧,只见儿子被人骑在身下,正与年轻的小厮做那苟且之事。
曹氏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落荒而逃。
曹氏称病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天后,曹氏往儿子的书房,媳妇的院子加派了人手,想把这事给捂下来。
只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百密还终有一疏。常年独居的蒋欣瑜无意中听到了些风声,寻了个机会到孙景辉书房那么一瞧,如被雷击,恨不得当场撞墙而死。丈夫不能人道也就算了,堂堂孙家的大爷,被一个奴才压在身下,这让她这个大奶奶如何在孙家挺直了胸膛做人?
蒋欣瑜一声不吭的回了院子,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过是个笑话。生无可恋,死又何防,与其这样缩在龟壳里自欺欺人,被人暗地里戳脊梁、看笑话,倒不如清清白白的一死了之。于是她找了个机会,遣了下人,一条白绫欲结果了自己。
轻风早几天就觉得小姐不对劲,自打从大爷书房回来,小姐眼睛都是直的,暗地里则留了个心眼,偷偷的去而复返。
蒋欣瑜命不该绝,被贴身丫鬟救下,这一翻折腾,惊动了孙尚书。
孙尚书私下派人一调查,怒急攻心。
他把大儿子,大媳妇叫到跟前,一双鹰眼直直的盯着曹氏,半晌才幽幽道出他想在宗族里过继个幼童到大孙子名下,交给蒋氏抚养。大孙子明日起送到庄子上养病,无事不许回府,并交代万事不可亏待了蒋氏。
曹氏自打媳妇寻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又被公公这么一敲打,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赶忙磕头应下。
曹氏回去这么一琢磨,很快就悟出了公公的用心良苦。
蒋家如今今非昔比,虽然安南侯府没了,但蒋家嫡出的四小姐,嫁给了与杜家紧密相连的萧家,听说还很得宠。
杜家是谁,那是二皇子,六皇子的舅家。现如今,大皇子,二皇子正斗得不可开交,这个节骨眼上,万一媳妇出了点事,那蒋家岂会善罢甘休。在宗族里过继个孩子到蒋氏名下,既稳住了蒋氏,儿子又后继有人,真真是一举两得。
夫妻两个夜里头挨着头一商量,第二日,曹氏就颠颠的到族里各房窜门去了。
只是计是好计,实施起来却颇有难度。若不是穷得吃不起饭,穿不起衣,哪个父母愿意卖儿卖女?孙家钟鸣鼎食之家,就算是旁枝,也大都衣食无忧。
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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