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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落默默不语，说过多少次，不是自己对他有好感而是藕粉喜欢人家。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会将箭头指向自己？她的脸上那么明显写着不喜欢，甚至讨厌，为何他们还会如此的漠视自己？
司空允轩轻敲一下桌面，“凌落，塞外的事已经处理好。这段时间你好好放松一下，让藕粉陪你到处走走。荼蘼的事我会让皓轩去安排。”一路的奔波加上塞外的布局安排，足以让她身心疲惫。
凌落点头，“荼蘼只是一个歌姬，我希望她不会受到任何的打扰。她只会唱歌，也只能唱歌，不会出场陪客，除非她自己过来亲口对我说愿意。”这是她对荼蘼最大的保证，不能让她没有一条后路。
“这道自然。”慕容皓轩笑得更加灿烂。能让一个人口不对心地说愿意的方法，他可是有不少。荼蘼你就等着被我折磨到死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让凌落如此的护着你。
十四 言传身教
灯火照耀半个天空，夜色掩盖下的青楼人来人往。看着源源不断的客源，嬷嬷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的生意。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月前二少爷突然之间塞了一个歌姬过来，不然哪有眼前这番景象？
“嬷嬷，你有看到荼蘼小姐吗？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她。”温和带着焦急的女声拉回她的神智。丫环打扮的少女不安地站在她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扣在一起。荼蘼小姐怎么会不在房间里？
嬷嬷连忙回过神来，“荼蘼怎么了？刚才我可是看到她坐在房间发呆。会不会是丫环领她去梳洗了？还楞在这里做什么？你赶紧去找一下。这么大的一个人也被你弄丢。”荼蘼可是她的财神爷，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失踪。
再说了二少爷千交代万交待不能让荼蘼跑了。这次真的弄丢了，二少爷一定会扒了自己的皮。
嬷嬷立刻唤来几名打手去找人。必须在开幕之前将人找到，不然不仅二少爷会宰了自己，连外面的那些人也会宰了自己。
杜悠昀愕然地看着眼前的建筑，“我说文博，你真的没有找错地方吗？这里可是青楼耶？”没有想到文博居然会带他们的主子来这种地方。难道说这就是人不可貌相吗？还是说自己一直都小看文博？
“那个女孩可是走进这里。”文博恭敬地站在东方焰的身后。他当然知道宫主不喜欢来这种地方。但是宫主想要找的女孩就在这里。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将宫主带来这里。连他也不知道宫主会不会进青楼。
就在几人犹豫要不要进去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他们身后传来，显然来人十分的着急。“早知道就不要跟你出去，这下可好了，又被那只蠢货逮到机会。这次又不知他要发什么疯。”
“紧张什么？只要你说是小姐派你出去，我不信二少爷会对着小姐发火。再说了即使二少爷真的对小姐发火，小姐也不会和他斤斤计较。”另一名女子毫不在乎地说道。两人正是荼蘼和藕粉。
荼蘼白了她一眼，“拜托，你也太高估你家二少爷。他敢对着你家小姐发火，我立刻跳楼。那个蠢货可是连大声一点也不敢，又怎么会因为我去和你家小姐发泄？倒是你家小姐将那只蠢货宰了倒有可能。”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我家小姐很凶吗？虽然脾气是古怪了一些，但是从来都没有对我们这些下人发火。倒是你嘛，听说伺候你的丫环都换了几个，该不会是言传身教吧？”
杜悠昀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人的争吵，很少的斗嘴方式，无尽其能地为对方安上罪名却不说一句脏话。
就连自己也不能做到如此的完美。也许真的要向她们学习一下，以后骂人的时候也不需要丢脸。
东方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身后灯火通明的青楼。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让所有的人同时停下来，荼蘼和藕粉对望一眼，转头看着声源处。青楼的大门中央站着一个人，原本被捧在手上的木盒翻滚在地上。
藕粉快步走上前扶住她，“小姐？怎么出来了？不是说要在里面等二少爷的吗？”当东方焰与她眼神接触那一刻，身体不由得轻轻一颤，那道目光像是透过自己，看到什么似的。她透过自己的身影在看谁？是谁让她透过自己才能看到？
突然之间，凌落一把推开藕粉，转身跑进青楼消失在灯火之中。她看到了，那些站在街上的人，一身的鲜血将大街变成血池。那种血色的红，让自己无法不逃避。是那个人带来的血池地狱吗？
时隔十年，自己再一次见到血池地狱。难道说这就是自己无法逃避的命运吗？自己这一生与血池地狱连在一起吗？这就是属于自己的残酷命运吗？想要得到温暖却迎来修罗般的男子，这是自己的宿命吗？
“我们像坏人吗？”杜悠昀纳闷地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一见到自己就像见到一个坏人那样？莫非自己的脸上刻着坏人的字眼吗？转头看着文博，“该不会是你吓跑她的吧？”文博可是整天都冰着脸，准是他将人家给吓坏。
东方焰举步上前，既然她是透过自己看到别人，那么自己倒要看看是谁让她如此的惊慌。
荼蘼一把拦住大门，开什么玩笑，明眼人都知道他在看小姐。现在让他进去岂不是将小姐推进火坑吗？
“让开。”东方焰一句话便将她冻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他踏进大门。杜悠昀摇摇头，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哪有人会在东方焰生气的时候上前阻止？分明就是想快一点去阎王爷那里报到。
嬷嬷快步从里面走出来，“三位先请到楼上的雅座休息一下，我这就去请姑娘们上去。”看他们的衣着可不是一般的商人，大概是哪家的富家公子慕名前来。既然是慕名前来就没有断了自己生意的人。
丫环得到她的指示后迅速带着三人来到楼上的雅座，这里不但可以看到楼下的一切，又可以断绝别人偷窥的目光。是二少爷特地请工匠回来修建的雅座，一般的青楼可是没有这等的待遇。
“等一下，小姑娘。”杜悠昀叫住正要离开的丫环。丫环回过身来，“公子还有什么吩咐？”标准的笑脸让人感到无比的舒服。“你可知道刚才跑进的是什么人？”问青楼里的人应该可以得到更加可靠的消息。
“那是凌落小姐。”丫环自然知道他在问何人。花魁在外面还没有进来，身边又站着藕粉姑娘，他所问的只剩下凌落小姐了。
“凌落？你怎么知道我要问的就是你口中的凌落小姐？”杜悠昀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快就能得到有用的消息。虽说这里是青楼，但是情报要不要来得如此之快啊？他都有点承受不住。
“如今这时候每个人都忙得不得了，也只有凌落小姐有时间跑来跑去。”丫环笑着回道，也只有凌落小姐敢在这里乱跑而不被嬷嬷责备。
“那么唤她出来让我们见识一下。告诉嬷嬷，我们只要她来作陪。其他的姑娘一个也不要。”杜悠昀笑着说道。既然这里是青楼，就没有理由拒绝自己的要求。因为这里可是客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不会有人看着眼前的银两而不赚。
丫环显然没有想到他们会提出这般要求，十分为难地退下去，跑到嬷嬷的身边低声转述杜悠昀的要求。
坐在一边喝茶的荼蘼冷哼一声，放下茶盏站起来，“嬷嬷，叫人准备一下，我这就去看看哪位客人如此的放肆。”
“去哪？”凌落倚靠在门边问道。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眼前所见的场景才会如此的失态。冷静过后便想起自己将两人丢在大门口似乎有点说不过去。打定主意之后折回来看看她们的状况，没想到便遇到这一幕。
“我只是去教训一下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谁让他们说要让小姐去陪他们。”荼蘼有些心虚地说。显然她并不是想着去见见那么简单。
“嬷嬷，让人去转告他们一声，我是不会去。荼蘼也不会去。别忘记荼蘼只是一个歌姬。若他们不开心大可让他们离去，不做他们的生意，这座楼也不会倒。”简单的三句话让在场的人都知道，雅座上的人得罪了小姐。
嬷嬷应了一声，扭着腰走出房间。唉，小姐的脾气还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这回又要难为自己这把老骨头。唉，她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小姐，你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荼蘼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不给那些人一个教训什么的，让他们这样白白地走了，岂不是便宜他们？
凌落举手往她头上一拍，“和二哥斗了一个月，胆子也大了不少。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罪。不喜欢就不要接近那个男人，后悔了别对我说。”修罗般的男子还是不要过于接近。可以的话自己这一生都不想再见到他。
揉着被拍痛的头，荼蘼有些不甘心，自己不过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而已，有必要被她狠批一顿吗？不愧是那只蠢货的妹妹，两人都是那么的爱批人。
“我先回房间休息，让藕粉通知二哥一声，今晚我在这里住下。其他人无事就不要进我房间。还有记住不要意气用事。我只能救你一次，不能救你第二次。”凌落看着她的神情不由得再次声明。
人一旦走错了路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今晚她真的去见那些人，再也没有人将她视为真正的歌姬。一步步的沦落到最后成为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地步。她的一生真的完了。
荼蘼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次我是气昏了头，没有想到后果。我保证没有下一次。”在这个世上也只有她是彻头彻尾地为自己着想。也只有她值得自己真心去信赖。
十五 春风拂柳
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已经是午夜了，月亮早已挂在正空之中。青楼还是那样的热闹非凡，完全没有时间越来越晚而冷淡下来。
轻轻闭上眼睛，来到窗边，“说吧，只要是我可以做到的事，我都会帮你们做到。只是你们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你们可要考虑清楚，一旦与我定下盟约再也无法更改，违约之人必须坠入阿鼻。”
请动自己的代价往往是无法想像，就连自己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怎样的代价。但是将未了的心愿在彻底离开之前完成，应该比任何人都要开心才是。可是自己的身体还可以承受多少时日？
整个人突然间向前倾去，墙壁和窗户如同无形，凌落毫无阻碍地掉下楼去。热闹的街道却没有发现从天而降的人，此刻的他们已经看不到那个形同幽灵的女孩，任由她在人群，自己的身体穿过消失在远方。
停下脚步转过身，“请问阁下有何事？”他应该在专程站在这里等自己，否则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出现。自己不曾在他的身上发现任何异人之处，按理来说他只是一个正常人。不应该看到自己才是。
“张开眼睛。”东方焰没有动，语带命令。既然不是青楼女子为何还会在午夜走在大街上，而且还要闭着眼睛。她就不害怕被家人发现，再将她痛骂一顿？莫非之前的种种不过是她为了掩盖而做？
不，自己可以看出来，她不是有意做出那些动作。一举一动不带一丝的做作。那么她为何要选择在深夜出行？难道说她要送给另外一个人那种木盒不成？是谁让她这样做？她的主人又是何人？
文博与杜悠昀站在他的身后，杜悠昀好奇地打量没有听从东方焰命令的人。她可是第一个反抗的人。
而文博则一脸的疑惑，他可是没有查到凌落属于谁的手下，更加别说那天所送给杜悠昀的木盒是何人所托。
“对于我来说在黑夜之中睁开眼睛并不是很可怕的事。我宁可闭着眼睛也不愿意睁开眼。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修罗。”凌落扬起唇角。即使听不见他的话自有鬼魂帮她转述，根本无须睁开眼睛。
不想看到那些让自己恶心的白骨，不想看到昔日的亲人成为蚕食别人血肉的恶魔。不是伤心难过选择不看而是从心底讨厌它们。不想看到它们那副恶心的嘴脸，看到它们空洞的眼里还有无法掩饰的贪娄。
正因为他是修罗才能够将自己的伪装看穿，从虚无的世界里看到自己的身影。只可惜他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可怕的存在，不能够踏上前的无底深渊。他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也不是巧合。看来自己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
东方焰走上前，“睁开眼睛。”不想看着她闭着眼的模样。对于自己的命令，她恍然不闻。难道说她不怕被自己带回去，让她去承受那些残酷的刑罚？她为何要唤自己为修罗？从来没有人会这般称呼自己。
杜悠昀连忙上前拦住他，“等等，我还没有问那个木盒的事情。你可别抢在我之前将她杀了。”他的疑问还没有解决，怎么能让东方焰将人杀了？看样子只有她和幕后之人才知道木盒里装着的究竟是谁的眼珠。
凌落转身离开，完全无视两人身上所散发的杀气。她当然知道他们都想杀了自己，在这样的夜里，谁也杀不了自己。因为自己的身边可是有他们的保护。谁也休想动自己一根头发，更别想说要杀死自己。
文博愕然地看着她穿过别人的身体消失在黑夜之中，这个女孩是怪物吗？这样穿过别人的身体而没有被人发现，那个人也没有倒下死去。这究竟是什么功夫，竟然如此的诡异？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杜悠昀怔怔地看着早已消失的人影，“她居然把你当作木头人。东方焰，看来这一次你真的败在她的手上。修煞宫的声威在她的眼中，比春风拂柳还要轻。”好有胆量的女孩，自己绝对要将她带回去，看一下她为何会如此无视东方焰。
春风拂柳吗？东方焰在心中暗暗地重复，他倒要看一下她还有多少的耐力与自己相拼。“文博，将那个荼蘼绑回宫。”倘若说她有什么弱点的话，就只有那个叫荼蘼的人。若不是关心就不会阻止她。
杜悠昀吞吞口水，“这样做是不是胜之不武？对方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女孩，你用不着这样吧？”
将荼蘼带回宫恐怕有去无回。那里可从来没有让外人活着回去。那个叫凌落的女孩不过是不理会他，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东方焰冷冷地看他一眼，“你认为得罪我可以平安脱身？你也太小看我。”自己倒要看一看她为了那个荼蘼可以到什么程度。南宫凌落吗？你已经得罪我，所以你这一生都不要想得到平静的生活。
杜悠昀不敢说话，他当然知道得罪东方焰有什么后果，可是那个女孩一点也不知道。即使知道她也不会在乎吧？他在心中暗暗想到，毕竟她可是捧着那么血腥的东西站在路上等着人，也不知道她等了多久。
换了别的女孩，早就害怕而变成疯子。然而她却是如此的淡定，淡定到闭着眼睛也可以走到自己的面前不会碰到任何人。如果荼蘼真的是她所在乎的人，那么她一定有过人的本事，否则也不会得到她的在意。
各怀心事的两人却不知他们的对话原封不动地传到凌落岸的耳中，让她的步伐停下来。“若是这样，你们就帮我保护荼蘼，直到她平安为止。这是我为你们传信的代价，亦是我唯一开出的代价。你们必须要做到，否则我不会再代步。”
那个男子一定会说到做到，没有任何权力的自己只能依靠他们的帮助。也只有他们可以帮助自己渡过这个劫难。希望能够在自己想出办法之前为荼蘼保住小命。毕竟她还有家人在远方等着。
太阳高高地挂在空中，一阵急剧的敲门声将刚刚入睡的人吵醒却不敢怒骂。在这时候如此大胆敲门只有慕容皓轩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众女在心中哀叹一番后缩回被窝继续酝酿睡意。反正敲的不是她们的房门，就不要计较那么多。
“二少爷，一大早的，你敲什么门？你再敲小姐也不会应门，你还不如推门进去。”藕粉懒洋洋地打着呵欠走过来，“你这一敲可是天怒人怨，小心哪一天被人围起来一顿好打。到时可别说奴婢不提醒你。”
慕容皓轩径自推门进去，一时心急让他忘记凌落不会应门。刚走进便让他愣住，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正在梳洗的人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眼，一字一句地说：“凌落，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你遇上那种事？”
凌落转过身去，继续手中未完成的动作，“反正那些人也没闹事。只是误会罢了。倒是二哥一早过来有什么事？”自己在青楼里留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怎么今天他如此早跑过来？
“有意也好，误会也罢，以后不能在青楼里留宿。没事的话不要过来。”慕容皓轩下定决心。昨晚的事让他察觉到继续让凌落打理青楼迟早都会出事。不是害怕她将青楼弄垮而是她一不小心被人吃掉。
“二哥，你认为我不愿意，有谁可以将我吃掉？”凌落感到无奈，心中涌上一丝丝的暖意。自己再怎么不济也不会被人轻易吃掉。只要谁不怕吃掉之后消化不了上吐下泻，尽管过来，自己无限欢迎。
藕粉将已经石化的二少爷拖出去。荼蘼说得没错，二少爷果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蠢货。连她靠近主子都要预先知会一声，哪像他肆无忌惮地趴过去？对他或许没有任何作用，但是对别人还是有一定的作用。
“哟，还真的被人赶出来了。我可没说错吧，小姐不是爱发火而是某些人是不挨骂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