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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你是艾伦的遗孀。”
“我,嗯,很感激。”她说,但内心抽紧了。她将雷看做是一个朋友。仅此而已。
“还有,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买你的牲畜的,特别是那头结实的栗色小母马。”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它精力充沛,是的,我喜欢我所有的女人都能像那样。”他发出一阵大笑,最后却给一阵咳嗽打断了,他一巴掌拍在篱笆最上面的那根横档上。“我会来看你的,宝贝,”他碰了碰安吉拉的头顶,而眼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莱丝丽的脸。“想想我说的话,我是认真的。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而且……”他的眼光移开了一下,接着又看着她;在他这么做时,她从他的眼光中看到了一丝色迷迷的眼神,她的内心十分惶惑。“……而且我知道怎样让一个好女人发挥作用。”
“我不认为我必须去考虑你的话,雷,”她急促地说。她对任何男人都不感兴趣——任何男人,除了查斯。“我会把那匹母马卖给你的,说不定还有几匹别的马,不过仅此而已。”她的目光直对住他专注的目光,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他产生邪念。“我和安吉拉过得很好。真的很好。不管查斯是否把那该死的水给我都一样。”当然,这是谎话,不过她的脸上挂上了一个勇敢的微笑。
雷的嘴一撇,摆出了一副什么都知道的古怪表情。“你不必找什么借口了,莱丝丽。我和艾伦交往好多年了。我知道这个地方能赚多少钱,或者换句话说,它并不赚钱。我还以为或许你和我,是的,我们能解决彼此间的问题,成为一对,不过……”他抬了抬有点疲累的肩膀,“……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或许会有兴趣把你这儿全都买下来。我知道你的抵押是多少,我给你的钱肯定比它多,这样你就会小小地赚一笔。到时你可以从我这儿把这幢房子再租回去,或是到城里去买套房子。”
莱丝丽被他的这番话弄得目瞪口呆。“我——我没兴趣卖掉这个地方。”
“这我知道,宝贝,我知道,”他把手伸进衬衫口袋里去掏香烟。“不过,在一个男人的一生中有这种时候——唔,一个女人也一样,我想……那就是他必须去做,—件他并不太想去做的事。”他的眼光落在了安吉拉乌黑的头顶上。“有时,我们得想想,对那些依靠我们的人来说,怎样做最好。”
莱丝丽感到喉咙里发堵。
“艾伦死后,我对自己说,我会照顾你的,尽管到如今,事情变得跟我当初想象的不完全一样,但我会努力实现我的提议。”他的微笑十分宽厚善良。“或许该是你面对这一事实的时候了:这个地方对你来说太大了些。”
决不,她有点傻呵呵地想,感觉自尊受到了伤害。他点上香烟,朝他的卡车走去。尽管他的提议看起来十分真诚,但她无论如何不能放弃自己的家,安吉拉的家。不过,也许:她可以这么做呢?财务上有保障不也值得考虑吗?在城里买下一幢房子,根本不必担心什么用水权、燕麦价格的涨跌、坏天气或是复杂的母马产仔什么的。她可以找到一个教书的工作,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虽然她整天不在家,但生活上有保障,放暑假时也可以呆在家里陪安吉拉。她咬紧了嘴唇,考虑着雷的提议。尽管等他爬上车子,将车掉头开出车道时,她感到如释重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不会忽视他的建议。
她不是真的相信雷,特别是在他暗示她能和他结合在一起时。她为这个想法耸了耸肩。他是这么一种男人,自以为关照了一个女人便是帮了她的大忙。有些女人十分吃这一套,莱丝丽寻思道,但她不是这种女人。她还没到那种绝望的境地。至少现在还没有。她可以给更多的孩子授课,可以接纳一个寄膳者,还可以把一部分田地租出去,她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成为某个男人出钱买下的廉价装饰晶。
不过她也可以卖掉这个牧场。她的眼光顺着房子的外围、起伏的土地、小小的院落和菜园、倾斜的篱笆和结实的马儿扫视了一遍,最后落在了泵房上,到了夏末地下水位下降时,那儿绝对没什么用处了。这个地方一度曾是查斯的家,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安全小岛,直到他所信任的一切都土崩瓦解为止。他曾经无奈地放弃了它,她想,她也能放弃它的,尽管她已经爱上了这儿的一切。她成长的过程就是不断地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直到同艾伦一起在这儿安顿下来。尽管她的婚姻毫无爱情可言,但她还是那么爱这个地方。
她把孩子抱得更紧了,安吉拉发出了轻轻的呢喃。莱丝丽得先替自己的孩子考虑。她不会被打垮。她不会听之任之的。她挺直了脊梁,眺望着天际,看到了整片土地顺山势而上,直达山坡上的那片长满森林的山麓丘陵。
或许她该把这儿卖了。
或许她别无选择。
“要给猫剥皮不止一个方法,”凯特说道,她正坐在她那张出名整洁的大办公桌后。“我知道这种老掉牙的表达方式很可笑,但却是千真万确的,查斯。”
他正坐在她办公室的一把椅子里,一只穿靴子的脚搁在另一只膝盖上。他应姑祖母的要求来到了明尼苏达,留给她一份打印好的关于他的牧场赢利情况的最新报告。
“你不喜欢我的想法。”
“对你来说,把你在沃特曼老牧场的利益让给莱丝丽和她的孩子,签下有关用水权的协议,可能显得很高尚,但在我看来,这是十分草率的。你难道不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吗?”
他沉着脸看着姑祖母,她当然明白自己的牧场对他意味着什么。“当然想要喽。不过有些东西比拥有——块土地重要得多。”
凯特并没有因他在这场经营中认输而大怒,相反,她微微一笑,几乎是自鸣得意地一笑,似乎她已经预料到了他的来访。“这来得很突然,不是吗?”
“是的。不过一定得这样做。”
“行,我们有过一个协议,查斯。你还有六个月的时间扭转那儿的局面。我想,如果你把一切问题都考虑周全了,那么你会找出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他看着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她的心思转得跟只有她一牛年龄的人一样快。“你知道我的想法,凯特,”他慢吞吞地说,看见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我想你是故意巧妙地把我安排到那个地方,因为它就紧挨着我爹的老牧场,”他观察着她的反应。“紧挨着莱丝丽·巴斯蒂恩。”
她的两眼淘气地闪闪发亮。“你对我的聪明太过奖了。”
“别这么想。”他摸了摸下巴。“前几天我接到了堂弟凯尔的电话。”
她叹了一声,向窗外望去。 “我倒不知道你们这么亲近。”
“并不是真的亲近,不过他知道了我在蒙大拿经营那片牧场的事,便把几年前你同他订协议的事全都告诉了我、,听起来是有点相似。”
“是的,是有相似的地方。”
查斯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凯尔,这个花花公子曾接受了提供给他的在怀俄明清澈泉的那块牧场,条件是他得在那儿呆上六个月。他没有料到的是,他的邻居不是别人,恰是他旧日的女友,一个为他生下了私生女的女人。
“凯尔安居下来了。干得比我预料得还要好。”
“如今你又在安排我的人生,如果传言是真的,还有我的另外两个堂兄弟。”
“别忘了,查斯,是你想让自己的生活给别人安排。”她提醒他,对于他提及的、她同他的另两个堂兄弟签协议的事,她毫不理会。
“你该知道,你并非上帝。”
她格格笑起来。“当然不是。没人是。我宁可认为我自己是一个……嗯,我找不到一个更确切的词,一个守护天使。”
“什么?”他反问一句,听到她这样的择词大吃一惊。
“对,或许那样说有点太过骄傲,不过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我相信,任何人都可以作出自己的抉择,不管他在一生中得到了什么。别的人,就像我,则在旁边帮助他们。”
查斯不了解凯特其他商业冒险活动的详细情况,只知道她跟他的嫡堂兄弟莱德和亨特有过的协议,而且他们的情况跟她和他达成协议的情况十分相似。但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这儿。
凯特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查斯身上。“我想你能处理面临的所有问题,哪怕是你跟莱丝丽之间的这些问题。”她朝她的侄孙眨眨眼。“只要去问问你的心就行。”
“这就是你的忠告?”他问道,对这句耳熟能详的老话咂了一下舌头。“‘问问你的心’?”
“这句话对我总是能起作用。”
查斯不能确定,在涉及到他的财产,或者说得更确切些,涉及到这个牧场时,是否能对自己的心如此信任,不过他还是离开了凯特和明尼阿波利斯的摩天大楼,回到了他在苦根山山麓新建成的家里。如果不说别的原因,光是飞离这座喧嚣嘈杂的城市就让他确信,自己属于蒙大拿。
属于莱丝丽。你属于莱丝丽,一个声音在他心底不停地回响着。喷气机穿过云层,正朝落日飞去。因为你爱她,所以你属于她。查斯,事情就这么简单。正如凯特所说的,你要做的只是“问问你的心”。你不可能总是回避过去。埃米莉和瑞安已经死了。莱丝丽和安吉拉活着。
他向空中小姐要了一杯饮料,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一直是那么傻。凯特的忠告决非那么简单。可说不定真的很简单呢?在喷气机慢慢向内侧转弯时,一个想法开始在他心里萌生。这是一个早已被他抛弃的想法,不过它是一个回答,一个比较明智的想法。
一周来,他第一次露出了微笑,他的心灵洋溢着一片安宁。是啊。一等他踏上蒙大拿的土地,他就要开始行动,改变他生活的方向。永远改变。
凯特看了一下那架钟。将近晚上十点了,她还没离开办公室。如果让斯特林知道些蛛丝马迹,他肯定会明白她这次的恣意所为。在别人眼中,一个像她这样年纪的女人,只能是吃吃无味的低钠食物,一周打一次桥牌,每周五上午做一次头发,每天晚上九点上床。没人想让她管闲事,或者让她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扮演一个守护天使的角色,保护自己长大成人的子孙后代。
“呸。”她说,在椅子里舒展身子,站起来,轻捷地走到吧台前。她为自己倒了一杯冰冻雷司令,顺喉而下的酒让她露出了微笑,同时认定,查斯正需要人助上一臂之力。尽管她已经对自己作过承诺,不会采取进一步的行动,然而她断定自己别无选择,她再次走到房间的另一头。窗户外面,明尼阿波利斯城的灯火在夜空的映衬下一片璀璨,这座城市以自身的律动,显出充沛的活力。噢,她是多么喜爱这儿啊!几乎就跟她喜爱自己的家庭一样。如果她的工作是她的灵感,那么她的家庭则是她的目的。一向如此。
她按了电脑键盘,在文件中找到了自己的通讯簿,在其中找到了莱丝丽的电话号码,然后伸手拿起了电话听筒。是的,她决定了,她按下号码,是插一手的时候了。不要过多。只是稍稍来一点干涉。
远远的蒙大拿,线路另一端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事情就是这样,”这个自称是凯特·福琼的女人说。“我希望你能理解。”
莱丝丽在这边哑口无言。她挂上了电话,内心失去了控制,一想到查斯,想到他一生中所经历的一切时,她的内心充满了绝望的痛楚。从雷·梅隆那儿,她知道查斯失去了自家的牧场、他的双胞胎弟弟,还有他的母亲。查斯一次亲自提到过他跟父亲和姐姐迪莉娅疏远的事实,而且他也解释过,他的妻子和儿子都死了。但令她无法明白的是,查斯竟然因他们的死而将罪责全部加在自己身上。
查斯·福琼成了一个形单影只、尖刻暴躁的男人。怪不得对他而言,打开心扉、让人分担他心头的痛苦成了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好,见它的鬼去吧,她要让他打开心扉。她会唤醒安吉拉,开车到查斯的家,把真情都告诉他,告诉他她爱他,她认定有办法来解决他俩之间的问题,她想和他一起共度余生。尽管她无数次发誓,说她的生活中不再需要另一个男人,她能独立自主,既当自己幼小女儿的母亲又当她的父亲,可她爱查斯·福琼,不管他是否爱听这话,她下定决心要把真情全告诉他。
她刚要去取尿布袋,就听到车道上传来一辆汽车的马达声。从厨房的窗子往外一瞅,她看见了查斯的小货车,月光把车子的挡泥板照得闪闪发亮。她的心剧烈跳动起来,脉搏也加快了,看见他走出车子,她双手合十,默默地发誓要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
查斯穿着工装裤和一件旧生皮夹克,走上了通往后门的小径。等他踏上后门廊时,她猛然打开了门。“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她抢先开了口,惟恐失去勇气。
“什么事?”他拖长声调说。“我也有事想跟你谈谈。”
在他咄咄逼人的盯视下,她的决心开始崩溃。由于是在夜间,他的眼睛黑沉沉的,下颚如磐石般坚定,双唇抿得就像剃刀锋一样薄。
“我……”
“嫁给我。”
“……爱你。”
“嫁给我吧。”然后,他瞪大眼盯住她。“你刚才说什么?”
有片刻工夫,她的呼吸停止了。她的耳朵没听错吧?“我……我说我爱你。”
他的脸上绽出一丝微笑。“好,那就好办了,因为我刚才要求你嫁给我。”
她放声大笑,在他的搂抱中,竭力想把话说出来。“你没有要求,查斯·福琼,你是在下命令。”
“我只是想把它快些说出来。”
“趁你没来得及把话收回去之前吧?”
他的笑声低沉。“因为你把我的胆子都吓掉了。”
“那是为什么?”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心怦怦直跳,世界似乎比原来更光明了。
他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因为,夫人,我爱你。甭提有多爱了。”
她的激情高涨,当他们拥吻时,她的心扉也随之敞开。这是真的吗?他真的爱她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他抱着她进了屋,用脚后跟一踢,把门关上。“你也明白,一结婚,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比方说?”
“那个微不足道的用水权问题。我想如果我们仔细计算的话,我们能够让两个牧场共享那眼泉水。我们将住在——幢房子里,把牲畜圈在一块地里,管理好放入饮水槽的水:你的马将和我的牛一起放牧。”
“你倒把这一切都盘算得一清二楚了。”她揶揄道,这时,他已将她抱上了楼。
“从明尼苏达到这儿的飞行航程够长的。给了我足够的时间思考。我们将一起工作,让两个地方都产出效益,不过,真正重要的并不是这个。”
“不是吗?”她的心如此充实,真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要爆裂了。
“不是。”他抱着她进了婴儿室,他们俯视着安吉拉,她正安宁地酣睡在她的摇篮里,房间里只点着一盏夜灯,月光透过窗子,给房间里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亮光。“重要的是你,还有我。还有安吉拉。”他放低了声音,说得那么动情、“我们成了一家,莱丝丽。只要你说一声是就成。”
她热泪盈眶。“是的,查斯,”她说,发自内心的快乐充溢着她的全身,,“我一心想嫁给你。”
他发出一声欢呼,安吉拉在摇篮里动弹一下,又再次酣然入睡。他又将莱丝丽抱人了她的卧室,她向窗外的夏夜看了一眼。当然,这次她的想象跟她开了个玩笑,因为她没看见在十二月里出现在她面前的守护天使,正是这个名叫萨拉的天使指引着查斯来到她冻坏的汽车前。
不,她一边吻着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一边想,她的想象只是同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因为她是那么快乐,欣喜若狂。
她马上就要成为查斯·福琼夫人啦。
尾声
圣诞的钟声响彻全城,明尼阿波利斯的摩天大楼里灯火璀璨,令人目眩。一股冷冽的寒流给全城带来了一片白雪,交通为之堵塞。查斯扶着莱丝丽和安吉拉出了汽车,走进了福琼公司的总部大楼,每年一度的福琼家族圣诞晚会正在举行。
安吉拉的两眼滚圆明亮,一条缎带将她乌黑的鬈发扎成了一束。
“真气派。”莱丝丽说,查斯引着她走进房间,晚会正进行得热热闹闹。宾客都穿着节日盛装。在成千上万盏小灯的明亮光芒下,珠宝首饰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自去年以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查斯不再感到与这儿格格不入,尽管他仍然费力地抽紧领带,他的靴于仍然有点挤脚。他结了婚,是一个美丽的小姑娘的父亲。莱丝丽又怀孕了,不过看不太出来,她身着一袭黑丝绒夜礼服,显得那么光彩照人。而最幸运的是,他的牧场——“沃特曼旧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