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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你还是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战场可不适合你,”谁知,无尘一句话,就将跃跃欲试的云雅,给彻底封住了后路。
“反正也不会开战……”云雅有点小幽怨。
却见君北辰,百忙中回过身来,“无妨,不过是跟宇文卓打打口水战……若你非要的去的话,就必须换上男装,否则本王定治你个扰乱军心的罪名。”
君北辰的话,半开玩笑。
无尘的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换上男装之后,云雅便尾随着无尘与君北辰,骑马朝军中走去,举目望去,只见无数绘有大月图文的旗帜,迎风飞舞,身材壮硕的鼓手,轮动起巨大的鼓吹,‘呯呯呯……’的敲击了起来,有序的鼓点,迎合着步伐的动作,颇有鼓舞士气的作用。
无数兵士,手持长矛立于原地,冷峻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随着万人的一声大喝,气势如海,吃穿云霄。
当云雅随无尘站到高高的了望台,只见天空万里无云,前方宽阔的土地上,双军遥遥相对,透射出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
此刻,南陵那边已经叫了半天的阵,早已口干舌燥,等的不耐烦,见敌军的主帅,这会儿才慢悠悠的出现,不禁破口大骂,“大月皇子皆是缩头乌龟,想不到,缩头乌龟也敢探出头来,是要尝尝小爷的刀吗?”
“你才缩头乌龟,你们全家都乌龟……”
“你个乌龟儿子,敢羞辱我家王爷……”
大月这边的将士,立刻纷纷还嘴,骂人的话,简直花样百出,一通大骂之后,竟是句句不带重样的。
云雅惊叹,都说泼妇骂街,原来男人骂起阵来,也是相当强悍的。
被人如此叫骂,君北辰也不恼,任凭两面人对骂的不可开交,宇文卓才慢悠悠的出现在,南陵大军前,面色的阴厉的喝问道:“君北辰……宇文澈是我南陵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你将他护于身侧,是要与我南陵公开为敌吗?”
狡猾如宇文卓,经过这几日的观察,算准了君北辰与无尘只是合作关系,可能真的要与南陵发生战乱,毕竟,若两国一乱,一直虎视眈眈的西楚,定会顺势而起,那后果不是他们所能预料的。
只要拖住这段时间,他们的合作关系,总有个终止的期限。
“究竟谁是乱曾贼子,可不是你宇文卓两嘴皮一动,就能说了算的,据本王所知,是你犯上作乱在先,澈王虽离朝多年,却是甚得南陵皇之心,早已有了传位之意,并且这里有传位诏书为证,马副官,宣读给南陵大军,”君北辰抖手一抛,那明黄的卷轴便落到副官的手中,高亢的嗓音,立刻字字清晰的念了出来。
宇文卓冷笑,“区区传位诏书算得了什么?谁知是不是宇文澈那贼子伪造的,也就能蒙混旁人,本太子压根不信。”
君北辰笑的越发冰冷,“上面有你南陵国的玺印,难道这也能做假?若不信,太子可以亲自过目。”
“呈上来。”
宇文卓冷喝一声,立刻便有一名小兵卒快马奔了过去,当那卷明黄的诏书,被送到宇文卓的手中时,诏书还未完全展开,就被他用内力,撕了个粉碎。
勃然大怒,“这诏书是假的,大胆宇文澈,你竟敢伪造父皇的传位诏书,想要谋朝篡位,简直痴心妄想。”
一通喝骂之后,大风起,吹起了满目的风沙。
君北辰与无尘并肩站在了望台上,似笑非笑,“太子何须大怒,南陵皇的传位诏书非同小可,岂能随便拿出,刚才那份也只是拿来做个参考,我营帐内还有十几份……可是,话说回来,太子当真火眼金金,那诏书还未展开,就认定是假的,还如此急于销毁,未免,遭人非议啊。”
君北辰最后的一句话,意有所指。宇文卓惊骇,随后,一张脸气的乍青乍白,暗恼自己,竟如此轻易的就中了对方的计策。
虽然他已经将南陵大军掌握在手,但众多将士中,还是有一些忠于先皇的,自己刚才那般举动,的确存了一些心虚……但这依旧无法影响他今日的目的。
“君北辰,这本是我南陵国的自家事,你还是快快将逆贼宇文澈叫出来,否则休怪本太子不念两国邦交,最终酿成大乱,”宇文卓也不废话,冷声威胁了起来。
“太子此言差矣,就是因为两国素有邦交,本王的皇祖母更是出自你南陵,奈何她老人家尸骨未寒,故国竟发生了夺位之乱,澈王身负南陵皇的传位遗书前来向我大月求助,就是看在皇祖母的份上,本王也不能置之不管。”
宇文卓双眼一眯,透出一缕危险的嗜血之色,“大月非要与南陵为敌吗?”
“非也,不是与南陵为敌,而是遵从南陵皇的遗诏,拨乱反正,”君北辰漠然出口,在这空旷的战场上,铿锵有声。
“哈哈,好一个拨乱反正,”宇文卓不怒反笑,“本太子身居东宫多年,难道不为正?宇文澈,有本事出来说话,休要躲在别人身后。”
这时,无尘才跨前一步,朗声喊道:“南陵的众位将士,刚才那卷遗诏,确是父皇临终所写,太子多年把持朝政,结党营私,残害忠良,其行为早已是天怒人怨,父皇弥留之际早已废除了他这个东宫太子之位,如今,不过是个逃窜在外的逆贼罢了,难道你们都要听命一个叛贼吗?”
“你胡说,太子素来勤政爱民,怎么可能会被废?定是你这不知从那冒出来的澈王,蛊惑圣心,今日就是太子殿下不杀你,我南陵众将士也绝不饶你……”
立刻有宇文卓的拥护者,出来大喊。
无尘冷笑,声音中,蕴含着一股浑厚的内力,如擂鼓一般,顷刻间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想必众将士对宇文卓初到边陲时的,狼狈之态,还记忆犹新吧?当日父皇驾崩,改诏传位于本王,太子狼子野心,竟是违背父皇的遗诏,欲谋朝篡位,幸得赵家军及时镇压,他如丧家之犬一般,仓皇逃窜……”
无尘当然不指望,这三言两语就能让南陵大军,俯首称臣,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要动摇人心,令宇文卓恼羞成怒,自乱阵脚,以便实行之后的计划。
果然,南陵的众位将士,还是发出了一丝质疑,“赵家军世代受命于陛下,只有储君才有机会得到赵家兵符,可太子竟是被赵家军镇压……”
宇文卓连夜赶到边陲时的狼狈样子,所有人几乎都是记忆犹新,不禁对无尘的话信了几分。
“陈将军,你这话什么意思?”宇文卓的拥护者立即扬声喝问。
那陈将军似乎与那人有冤仇,不屑道:“末将只是说出自己的所知所问,怎么,马将军有意见。”
“竟敢阵前质疑我们的主帅,当诛,”那马将军不由分说,拔出腰间的佩剑,就去取陈将军的项上人头。
那陈将军那里是好欺负的主,立即翻身避开,拔剑就要反击。
“放肆……”
宇文卓怒声大喝,面上更是黑的吓人,跟前的敌人还没有解决,后方的将士就拔刀相向,还成何体统。
“太子殿下,陈将军出言不逊,理当军法处置,杖责两百……”那马将军依仗宇文卓的信任,自信满满的就要置那陈将军以死地。
杖责两百,就是铁人也扛不住啊。
“给我闭嘴,”谁知宇文卓怒瞪一眼。
那马将军吓的手上一抖,不知所措的退到了一边。
宇文卓只是目光锐利的扫了身后众将一眼,并没有发难。
虽然宇文卓此刻手持兵符,但毕竟他多年不在军中,虽然有些心腹依旧忠心于他,但正所谓天高皇帝远,还是有些将士不受管束,不愿臣服于他,此刻又被无尘这番挑拨,更是不安分起来。
而那个陈将军便是反对他的人之一,若贸然将他惩处,必在军中造成印象,甚至演变成兵变,到时,才是大祸临头。
暂时稳定了后方,宇文卓狞笑着重新转过头来,“宇文澈,你休要胡言乱语,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以为几句话就能动摇我军心吗?痴心妄想……你不单谋害父皇,今日还要勾结大月,企图覆灭我南陵吗?”
宇文卓这一项大罪扣下来,着实不小,但正如之前所说,究竟什么情况,全凭这二人各执一词的信口胡说,但无尘的话,可信度明显要更高些,否则宇文卓也不会心虚的将遗诏,立刻撕毁。
“君北辰,孰是孰非自有天下人断,你若非要与我南陵为敌,本太子无话可说,”宇文卓面目阴厉的大袖一挥。
这时,南陵大军之中,忽然响起了一身女子的呼叫。
不过片刻,一个狼狈的身影便被,南陵军五花大绑的送上前。
云雅眯眼一看,差点没惊掉下巴,那个女人居然就是清然,只见她一身白衣早已染上了血迹斑斑的污渍,一头长发乱七八糟的披散而下,看不清面目,但一双眸子,在看清眼前行事之后,突然绽放出了一丝希望。
“无尘,救我……”清然嘶声大喊,扯动着身上的绳子,遍体凌伤,险些昨夜受过了鞭刑。
但当她又看清,无尘身侧的云雅时,漆黑的瞳孔猛的一缩,几乎不敢置信的死死的瞪着一点,就连呼救的话,也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原来清然姑娘竟是被宇文卓那混账给掳走的……”一些无尘的部下,看到柔弱的清然遭到如此对待,面有不忍。
无尘的眼底,也迅速闪过了不忍之色,毕竟,他们从小相识。
“怎么,这就心疼了?”一旁的君北辰冷笑,心中盘算着,好戏还在后头,这个胆敢伤害云雅的女人,定让她死的难看。
云雅闻言,心中一动,看向了无尘。
他在怜惜那个女人吗?
无尘苦笑,她险些害死了她的小雅,自己怎能如此的心软,当下硬起了心肠,不在看清然一眼,而是侧头,含笑看着他心中的女子。清然远远的看都了无尘的举动,登时心中绝望,嫉妒的怒火,‘腾’的一下,自她的心间,冒了出来,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活着回来,自己机关算尽,难道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知道了吗?
知道害云雅的人就是她吗?
清然满心的凄苦,满心的担忧,生怕自己的形象在无尘的心里,出现任何瑕疵,她是纯洁的,她是美好的,她是优秀的……一直以来,她用心守护的形象,却在这一刻砰然消失……那个她一心爱慕的男子,终于不在顾及他们之间的那份情谊了吗?
“此女子昨夜竟敢夜闯军营,欲行刺本太子,被捉到以后才知道,她竟是逆贼宇文澈的女人,哼,若你此刻肯束手就擒,本王就放了这个女人,”宇文卓笑的阴狠,觉的真是连上天都站在他这边,昨夜忽然有人将这个女人送到他的营帐前,留有字条,说是宇文澈最心爱的女人。
真是天助我也。
这一刻,宇文卓完全倾进在自己的喜悦中,半晌,才发现对面的宇文澈根本没有半点反应,大怒,“宇文澈,难道你就甘心,让你的女人,代你伏法?”
自古争夺皇位,无所不用其极,宇文卓这一招虽然阴损,招了不少不屑的目光,但却也是个令敌人就范的好法子。
奈何,他打错了算盘。
“宇文卓,你我之间的事,与这个女子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枉费心机了,她根本不是我的女人,”无尘冷漠的回答。
他这一句话,无疑在清然绝望的心灵上,狠狠的又插了一刀,令她死死的瞪大了眼睛,泪珠滚滚而下。
但她对云雅的恨,不曾减少过分毫,反而越发的浓烈,那锐利的嫉妒之火,几乎要将云雅燃烧殆尽,她恨,她好恨,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她就是无尘顺理成章的女人,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就算是死,她也要拉那个女人做垫背的。
“哼,你以为能骗得了本太子?”
宇文卓冰冷的笑着,他就不信,宇文澈能看着这个女人遭到毒手,而无动于衷……只要他敢来救人,他就有能力彻底置他与死地。
“来啊,这个女人胆敢刺杀本太子,今日便她冲为军妓,任人玩弄……”宇文卓一声大喝,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一旁早就跃跃欲试的几个丑陋兵卒,立刻跟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的双眼冒光,他们本就不是善茬,军中寒苦,何曾享受过如此白嫩绝色的女子。
天可怜见,太子殿下居然将这个女人,赏给了他们。
几乎预见到自己的下场的清然,终于变色了,较弱的身段几乎抖做一团,她惊恐的扭动着身子,试图逃离这些人的范围。
但这无疑,激起那几个兵卒,更大的兽欲。
紧绑的绳子瞬间被松了下来,清然立刻浑身无力的摊在地上,然后手脚并用的就要逃跑,奈何她受了一夜的刑,那里还有半分气力。
一只粗壮的大手,伴着刺耳的淫笑,她一把被掀翻在地,入目便是那几个丑陋兵卒的恶心嘴脸,一双双肮脏的手,正在对她百般蹂躏,粗鲁的在她身体每一个私密之地,肆意践踏。
“不……不要……”
清然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喊,带着惨烈的哭腔,但这对她目前的状况,却是没有任何帮助,反而越发飞变本加厉。
“不要,求你了……啊……”
“撕拉……”你本就单薄的白衣,在几个大男人大力的撕扯下,瞬间化作了片片的布条,只见那裸露出的雪白肌肤行,纵横交错的遍布着无数鞭痕,此刻随着那个丑陋兵卒的揉抚,稍微止血的伤口,立刻又流出了血。
兵卒的大声淫笑,伴着刺鼻的血腥,女人不似人声的尖叫……很快交织成了梦魇般的曲调。
“无尘,救我,救我……求你了……”
“救救我……”
清然四肢被人死死的按在地上,以最羞辱的姿态,呈现在整个大月军队面前,那双死死瞪大的眼眸,似乎在这一瞬间,射进了他们每人的心里。
无尘微微皱起了眉。
君北辰不屑的一哼,也不知是对宇文卓的做法,还是对清然之前的行为。
云雅袖中的手掌,猝然收紧,心头莫名的苦涩在萦绕,清然之前于她处处为难,甚至要害她性命,但她却从未想过要以这样残忍的方法来对付她。
漠然闭上了双目。
纵然此刻她有心想救她,也是无能为力的,宇文卓之所以这么做,其心绝对险恶,而他们要做的,就是,不要做出任何反应。
清然本来充满期盼的眸光,在时间短暂的流逝中,逐渐变曾了绝望,然后的死一般的空洞,任凭她的躯体,被人如一块破败的布偶一般,任意撕扯。
整整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断不断,一匹兵卒发泄完之后,又来了一匹兵卒,高大的了望台上,无尘与君北辰木然的看着正常惨剧的进行,宇文卓刺耳的狞笑,也逐渐变的冷漠,结果已经很明显,不管这个女人什么身份,她已经是个弃子了。
“都说太子仁孝,今日,本王算是见识了,”君北辰讽刺的笑着,“如果太子今日叫阵,就是为了让我等来欣赏,你的这种特殊癖好的话,那么好戏也该落幕了吧。”
说完,几人已经走下了了望台。
回到营帐,云雅的心情始终闷闷的,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君北辰搞的鬼,而他无非就是要给自己报仇。
但这个报法,实在令云雅无法释怀。
“小雅……”
营帐的帘子被放了下来,光线立刻暗了下来,一双臂弯从身后将云雅紧紧的抱住,久别重逢,二人心中都充满了庆幸。
“君北辰冒险深入南陵的目的,是为了你?”
无尘的声音,在云雅的耳边,闷闷的想起。
云雅挑眉反问,“你吃醋了?”
君北辰对云雅有意,这早已不是二人之间的秘密了。
“不……”他摇头,口气听上去有些落寞与自责,“之前我明明说要与你寸步不离,可是我终还是没能守住承诺,我心知清然对你存有敌意,却还是将你置于危险之地……”
云雅虽然不清楚无尘与清然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但无疑,清然一直将自己的形象伪装的很好,美丽,纯洁……而她阴暗的一面,无尘恐怕也是第一次领教。
“还好你这次没事……否则……”
无尘没有把话说完,但却无形中,透露出了他心底一股惊人的杀念,以及,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倦。
对权势的疲倦。
此刻他被尊为南陵的储君,为了最终的胜券,夜以继日,可是,他却时常迷惑,他究竟是在干什么?他在复仇吗?是的,可是他此刻的心中却是全无了恨意,只想远远的逃开,做个真正的无尘之人。
可是,局势的各种因素,却在迫使他,做着一件件违背意愿的事。
有太多人的命运,都系到了他的手上,他不能走,也走不了,唯有硬着头皮,迎接着每一日挑战。
相比较起来,他确实不如君北辰豁得出去,敢将数万大军晾在边陲,孤身犯险,只为救一个女人,这股狠劲,他是及不上。
无尘满心的思绪,唯有化作了一口长长的生呼吸,他将头埋在云雅的颈窝,如誓言一般,低语,“最多三日,我们便结束这一切吧。”
三日。
云雅默念,这也是他所期盼的。
无尘天生就不适合做一个上位者,强加在他头上的一切权势,只会是沉重的枷锁,令他苦不堪言,但愿,这一切能尽快结束吧。
而她也不喜欢这种你死我活的争夺战,尤其在目睹了清然的遭遇后,她只想逃的越远越好。
轻拍了拍了他的手掌,“放心,至少我们都还活着,一切,总会变好的。”
暮色低垂,一路舟车劳顿的云雅,不知不觉间已经伏在无尘膝上,沉沉的睡去。就在她完全置身于梦想的时候,一直信鸽悄无声息的飞出了大月的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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