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来自于唐季珊的爱犹如艳丽的罂栗花,既充满了难以抵御的诱惑,又隐含着致人死地的危险,在是接受还是拒绝的徘徊中,随着唐季珊爱情攻势的一浪高过一浪,阮玲玉越来越倾向于冒险接受这份爱情了。
可以说,在事业上,阮玲玉不愧为一个强者,她从16岁起,由不会演戏到会演戏,又从会演戏到争取饰演不同性格的角色。可在生活中,却有女性脆弱的一面,她常常因重感情而失理智。
在唐季珊以前不久,曾有一华侨富商,向她表示爱慕,追逐热烈,为她修造洋房,高价购赁饰物,用以金屋藏娇。后因为有人识破他家中已有三妻四妾,劝解阮玲玉与他割断了关系。
事后,阮玲玉也十分庆幸自己未踏进这一深渊。阮对劝解她的这位友人赤诚袒露自己的心怀说:“我太弱,我这个人经不起别人对我好。要是有人对我好,我也真会像疯了似地爱他!”所以,阮玲玉在艺术上除了对自己有很高的自期外,她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
而唐季珊为了取得阮玲玉的爱恋,恰恰是抓住了阮玲玉这个弱点。他把心思不但用在阮玲玉身上,还用在阮母和阮玲玉的女儿小玉身上,打一场迁回战、包围战。
唐季珊每次到阮家常常带些小衣裙、洋囡囡,小孩子思想单纯,每当见到他,小玉就拉着他亲如家人。唐季珊对阮母,更是恭敬得五体投地,极尽阿谀奉迎之事,“阿婆”“阿婆”地叫个不停,将上海好的衣料、点心买了送她不算,还常陪她打牌,设法将钱输给她,以博得她对自己的好感。
经过大半辈子动荡贫困的阮母,见着很有经济实力的唐季珊主动来巴结她,也时常被他哄得笑逐颜开。况且,阮玲玉离开张达民后,也需要终身依靠。
确实,他的力气并没有白花,阮玲玉对这一切看在眼里,在心中已对唐季珊有所心动。但是,如果不是一件事情的发生,阮玲玉和唐季珊的这种微妙的关系也许还会持续一段时间,然而,这件促使阮玲玉下决心和唐季珊走到一起的事情出乎意料地发生了。
这就是被称作“新闻舆论”的某些小报干的好事。
由于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阮玲玉和唐季珊经常双双出现在一些社交和娱乐场所,引起了那些专门探究名人隐私的小报记者们的兴趣。他们跟踪了几次,遂发现了唐季珊还经常出入于阮玲玉家的秘密。探知了这一隐密的记者犹如发现了一颗可以投向公众的重磅炸弹,兴奋不已。
试想,平日无事时,他们尚能煞有介事地造出一些名人隐私来招徐读者,现在有了这重要线索,如何肯轻易放过,于是大大地添油加醋了一番,在小报上渲染开来,大谈电影明星阮玲玉与茶界巨商唐季珊的所谓恋情,暗示他俩早已同居。
而小报记者不负责任的报道,却正中唐季珊的心怀,欲知唐季珊将采取什么措施,且听下回分解
第13章倾国影星旧同层新同居失足同居一代才女写爱情演爱情非命爱情
倾国影星旧同层新同居失足同居
一代才女写爱情演爱情非命爱情
上回说到小报记者肆意渲染阮玲玉和唐季珊的恋情,并暗示两人早已同居。阮玲玉看到这样有损她名誉的报道,心中十分气愤。而唐季珊却正中下怀,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有朝一日能与阮玲玉同居,只是碍于面子,难以启齿,亦怕遭到拒绝弄巧成拙。
现在小报记者帮了他的大忙,将这个他不知该如何向阮玲玉提出的建议摆到桌面上来。于是,他来到阮玲玉面前,先是大骂小报记者无耻,安慰阮玲玉一番。接着,话锋一转,说与其顶着这份虚有的“罪名”,还不如果真如此,看那帮无耻记者还有什么好说的。
唐季珊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看阮玲玉的表情,他见阮玲玉并无明确的拒绝之意,进而大说自己对阮玲玉的一片真情,唯有对天可表。无论阮玲玉作什么样的决定,唐季珊都表示无条件地服从。
在唐季珊的爱情攻势和小报舆论的夹击之下,阮玲玉既是出于对爱情的追求,也是出于一时的冲动,草率地作出与唐季珊同居的决定,而此时阮玲玉正式结识唐季珊仅3个多月。
1993年,阮玲玉带着母亲和女儿小玉搬出了原米后住的海格路大胜胡同127弄22号,在147弄21号另租下一套房子,开始了与唐季珊的同居生活。
阮玲玉与唐季珊的结合,在当时的观念与现在的男婚女嫁是有所不同的。旧社会对男女婚姻,都以父母之命、媒的之言为主要联姻方式,常常酿成不幸的人生悲剧。
三、四十年代,有些具有新思想的青年,为反叛封建意识的羁绊,“只要双方性格相投,志趣一致就可结合在一起。阮、唐的结合,在阮玲玉的内心深处,也是有这一层意思的。
阮玲玉知道,唐季珊在最初热恋张织云时,两人曾订有契约,各执一张,该契约载明:唐如弃张,唐应赔偿张之损失费20万元。阮玲玉想:虽然唐季珊为新居办置了上好的红木家具,特制沙发床、椅,选购了我心爱的项链首饰等物,但这与张织云结合的性质是截然不同的:
一是我们有真正的感情;二是我们有独立的人格,不是他人的依附物,总之,我绝不停止去摄影场拍片。
阮玲玉希望唐季珊对他们的同居不必过多地张扬,因为以她当时在影坛的地位,定会遭到一些不好的舆论。
阮玲玉与唐季珊结合时,在事业上,完全奠定了她在影坛上的地位,月入丰盛,不会贪爱唐季珊的钱财;再者,唐季珊已达不惑之年,并非风流少年,这说明两人之间,尚有一定的感情。
两人的同居,给阮玲玉带有一丝宽慰,但这只是暂时的,只为远在福建的张达民并不知晓上海所发生的事。再说,阮玲玉是一时冲动之下与唐同居的,当时也容不得她对如何处理与张达民的关系有过多的考虑。
张达民人在福建,信却不断地飞向上海,三天两头找阮玲玉要钱,阮玲玉也不时地寄钱接济。但为免却将来纠纷,阮玲玉找到律师伍澄宇,于1933年2月在报上登了一个声明:
伍澄宇律师受任
阮玲玉女士聘为常年法律顾问并代表郑重声明启事
现本律师受当事人阮玲玉聘为常年法律顾问,以后凡关于阮玲玉女士名誉财产及其他一切权益如有加以侵害者,本律师尽依律师法保护之责。同时并据阮女士面称渠向抱独身主义,并未与何人为正式配偶,现亦未有何人为婚姻契约。诚恐朋辈错认男女之际,致生误会,委为登报郑重声明等语。前来相应代表声明如上。
此致。
声明登报一段时间内,并未听见什么动静。
就在阮玲玉与唐季珊同居后不久的1933年4月9日,张达民突然出现在上海,他是因赴南京出差而路过上海,自然要回家看看。当他回到原来的家时,却发现已是人去楼空,不由得大吃一惊。
径向邻居打听,方知阮玲玉已搬了家。根据邻居提供的地址,他很快找到了阮玲玉新的居所,此时,当他看到端坐干客厅内俨然一副主人模样的唐季珊,他知道,阮玲玉再也不是以前的阮玲玉了。
张达民此时此刻知道,阮玲玉既然走出今天这一步,那她一定是豁出去了,如再用小报记者来吓她,她虽然还是惧怕,但未见得就会回头,那样的话,他张达民除了能出心头一股恶气,其他恐怕一无所获,他要再想从阮玲玉身上榨取钱财只能是痴心妄想了。
一想到要人财两空,张达民不由得心里发虚,看来还是设法利用这个机会从阮玲玉那里再弄一大笔钱来更为划算。于是,他暂且在中国饭店住下,开始谋划如何从阮玲玉那里榨钱的方法来了。
张达民的出现也使阮玲玉不得不考虑如何了结与他的关系问题了。她对张达民的秉性可谓了如指掌,张达民岂是个善罢甘休之人。一想到张达民的胡搅蛮缠,阮玲玉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阮玲玉约了伍澄宇律师来办理与张达民解除同居关系之事,4月14日开始的谈判进行得颇为艰难,张达民先是坚决拒绝解除关系,阮玲玉知道这并不是他的真实意图,因而提出如张达民同意解除关系,可以适当地给予一定的经济补贴。
双方就补贴的数额和期限经过了一番讨价还价后,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于是,两人在由伍澄字拟定的约据上签字。约据全文如下:
阮玲玉张达民脱离同居关系约据
立脱离关系约据人阮玲玉张达民(以下简称甲乙)今双方曾一度发生恋爱同居关系,现为彼此免日后争执,订立脱离关系条件如次:
(一)双方自签约后,彼此各图自立,不相干涉,所有男婚女嫁亦各任自由,并声明以前并无婚姻关系。
(二)甲因生计较乙为优,并于脱离后士。乙方生计果有困难情形,甲为念旧日之恋爱之情,仍需酌量津贴,但每月至多一百元为限,以二年为期,期满乙不得再有任何要求。
(三)前条甲之生计若不能继续维持时,乙不得以此为要求。
(四)乙之生计如若不要甲之津贴,以友谊将实在情形商告,不得有不实之事瞎欺甲方。
(五)双方为名誉保障起见,约定对本约不为登报。
(六)乙方对甲方之津贴依照第二条,若遇困难实甚,经甲方同意,按月之给付有时超过一百元以上,则陆续给付以二千四百元为额。
(七)双方以前手续,自立约之日后为清楚,以后不得有任何项事件之主张。
(八)本约一式二纸,各执一纸为凭。
阮玲玉
张达民
伍澄宇
民国二十二年4月14日
张达民拿了这份约据就匆匆回福建去了,返回福建不久,又丢掉了饭碗。失业后的时日,他几乎每月就靠这100元的津贴过活。当然这是后话,容后再叙。
阮玲玉自与张达民有了这样一纸协约后,心中稍有平静和安慰。可她哪里知道,更大的风波还在后头呢!
继《城市之夜》以后,阮玲玉参加了《小玩意》一片的拍摄,这是一部由孙瑜编导的新片。孙瑜是阮玲玉的恩师,阮玲玉最早引起广泛注意的影片《故都春梦》和《野草闲花》便是由孙瑜执导的,可以说,是孙瑜最早将阮玲玉引上电影表演的正途,使她最终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
导演孙瑜,自与阮玲玉合作拍摄《故》和《野》片之后,就缺少合作的机会。因为,这时阮玲玉在电影界的声誉日高,许多电影导演名家,都纷纷邀她拍片。孙瑜虽认为阮玲玉是默片时代最有创作活力的电影女演员,但由于自己当时的名气不是太大,也没有获得再次合作的机会。
1933年,孙瑜编导了他的救亡三部曲(《野玫瑰》、《小玩意》、《大路》)之一的《小玩意》。阮玲玉主动找到孙瑜,要求在片中担任一个角色,孙瑜欣然同意由她扮演女主角叶大嫂,还决定邀请她的养女妙容(即小玉)在片中扮演叶大嫂的女儿——珠儿(长大后由黎莉莉扮演)。
叶大嫂是一个制作“小玩意”的民间手工女艺人。影片反映了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到“九·一八”、“—·二八”事变十几年中的风云变化。阮玲玉扮演的叶大嫂也随之从青年成为中年妇女。
年仅23岁的阮玲玉,从创作思想上看,已摆脱了当时一般女明星的爱美心理,她不以外形动作和形体美来吸引观众;而着眼于人物精神世界的创造,随着剧情的开展,一步步地揭示了人物的心理深度。
在影片中可以看出,阮玲玉不仅有表现人物的娴熟技巧,而且是很有审美追求的。叶大嫂的一生是悲苦的:在帝国主义侵略、军阀混战和国民党黑暗统治下,她遭到破产、亡夫、失子的一连串打击,最后,连唯一的女儿也死于抗日的战火中。而阮玲玉没有一味去演人物的悲苦、自我怜悯,而是不卑不亢,突出了人物坚贞不屈的乐观性格。
阮玲玉在《小玩意》中,演得最出神入化的地方,还是在影片的结尾部分:
一年春节,她身遭家破人亡之后,流落在春花舞场门外的街头,猛听见爆竹一声巨响,误以为敌人杀来,精神失常,高呼:“中国要亡了……快救救中国!”
她指着一些沉醉在灯红酒绿中的男女:“我所说的是你!”“是你!”。虽然叶大嫂的语言是用字幕打出来的,可阮玲玉把她那种既疯呆,而又对侵略者怀有深仇的真情,掌握得恰到好处。
影片用几个不长的中、近景,拍摄了在人群中的叶大嫂大幅度摆动身肢和凝视失常的眼神,显示出阮玲玉已完全沉浸在角色之中。
透过她的眼神,一幕幕敌人摧残杀害中国人的惨剧在重现,透过她自己制作的小玩意——士兵、武器去冲锋陷阵的幻觉,更刻画了她的爱国激情。这使人感受到:阮玲玉既善于演一些细致入微的感情变化,又能发挥出淋漓尽致的奔腾激情,并达到和谐的统一。
阮玲玉所塑造的人物大都与她的切身社会阅历有着密切的关联。她在生活中的经历和感受,有力地支援了她的艺术创造。
可是,从《三个摩登女性》中的电话接线生淑贞,到《小玩意》里的叶大嫂则不同,这些人物都和她的生活距离较远,在当时的银幕上也几乎是没有出现过的。她进入了一个陌生的、新人物的世界之中。这正是阮玲玉这一时期所追求的。
在她刚参加拍摄电影之初,往往把演戏、拍片看作个人的事,兴趣、挣钱、出名是她生活的动力。如今不同了,随着进步力量对电影的影响,随着当时民族危机日渐加深,阮玲玉渐渐明白了一个电影演员应有的责任。
一次,在拍摄外景时,因天气阴雨绵绵,不能进入拍摄。
《小玩意》一片的摄影师周克笑着对阮玲玉说:
“阮小姐,你对于外界批评和拥护女明垦有什么意见?”
阮玲玉笑了笑,把身前的小玉向怀里拢了拢说:
“批评是我最关心的事,拥护,没有什么……老实说,只要中国影业发达,能有我一个位子便很光荣了,却不希望无意识地'被人捧上天上去,我牛怕自己摔下来呀!”
言词诚恳,流露出阮玲玉对演员艺术的执著追求。在那样一个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旧上海里,有不少女演员稍有名气,便一味地沉醉在交际场中,和阔佬、富少、名流、记者周旋,哪里还顾得上艺术的追求?
阮玲玉的艺术生命,来自对表演艺术的热爱,特别是她艺术创作的后期,她对自己所扮演的角色的探索和对完美艺术的追求,从未因名声显赫和感情生活的失意而随意松懈。
《小玩意》一片中另外一个重要角色就是叶大嫂的女儿珠儿,由“联华”的青年演员黎莉莉饰演。黎莉莉虽然已主演过两部影片,并且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但和阮玲玉这样的大牌明星配戏,还是心中无底。
黎莉莉忆及当时的心清时说:
“那时阮玲玉已红遍影坛,和这样一位‘大明星’搭戏,使初出茅庐的我不能不有所害怕和顾虑。害怕的是不能和她接近,搞好合作关系,完成创作任务;顾虑的是她会不会讥笑我幼稚,使我一败涂地。在旧社会中,有所谓‘星海浮沉’的悲剧。旧人怕新人抢去‘饭碗’,新人怕旧人‘排挤’,在当时这是一个生命攸关的斗争。我还不知道阮玲玉会怎样对待一个新演员。”
但到了影片开拍的那天,黎莉莉就发觉自己的害怕和顾虑完全是多余的——
“‘小玩意’开拍的那天,阮玲玉到达摄影现场比别人都早。我偷偷地注视她,她给我的第一个印象并不是像我想象中那样架子十足,一副大明星的派头。导演孙瑜忙于现场指导,来不及给我们正式介绍。我们俩只好默默地走向化妆室,我想和她谈话,但苦于找不到适当的话题,感到很窘。她似乎已看出我的心情,当我们的目光偶然相遇时,她便对我笑了一笑。这笑是那么温和亲切,胜过多少句客气的俗套,使我马上平静轻快起来。我眼看她化妆得又快又细致,技术熟练。化完妆,我们再走进摄影现场,孙瑜向我们讲解所要拍的剧情,他讲到剧中母女二人“相依为命”时,阮玲玉忽然拉住我的手,用不纯粹的国语说道:“珠儿,快叫我妈妈!”逗得全场大笑,我就更轻快了,我们的合作关系就这样地建立了起来。在这部影片的拍摄过程中,使我可以无所顾虑,问她这个那个,得益不少,而且她还主动地启发、诱导我。”
阮玲玉是怎样启发、诱导黎莉莉的呢,黎莉莉回忆道:
“当时,我对角色的理解很肤浅,我想珠儿既然受了重伤,伤口必然很痛,所以我紧皱双眉,表现出异常疼痛的样子。这段戏拍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