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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姜芳容问他。
“没什么,你家可真大,都谁住这儿?”萧潜无心的问。
“就我妈一个老太太,还有贺姨……”姜芳容正说着,萧潜无意中看到一条斜长的影子摇摇晃晃的从墙上掠过。
他回头,看见瘦老太太跟在自己后面,所站的位置不可能留下这样的影子,身后的大厅依然空荡无人。姜芳容并没有看到条诡异的影子,有一句没一句和他搭话。
萧潜心里充满了惊疑,他到希望是自己眼花了,想起姜芳容讲过这件宅子的种种异文,他就算不信邪,也点儿惴惴不安。
姜芳容把他带到走廊尽头的客厅。萧潜只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孤零零的老太太。她一动不动,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这是我妈。”姜芳容声音空洞的给他介绍。
萧潜赶紧拎着礼品盒走到老太太面前郑重的行礼,“阿姨好。”
老太太机械的把一对深陷在皱皮里的眼珠转向她,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了古怪的声音,似乎说了句什么,萧潜没听清,犹豫要不要问问。
姜芳容说:“我妈前年得了帕金森,听她说话能把你累死,走吧,到我屋儿去看看。”
萧潜觉得不太礼貌,可是姜芳容向来这样,也不好说什么。老太太鼻子里发出了shen吟,不知道表示同意还是不满,或者只是代表她还活着。
两人走到门口,迎面碰上一个人正往里走。
这人上身穿一件件雪纺荷叶的短袖衫,下面配一条裙带束腰的蓝色短裙,年纪二十出头,脸上几乎不化妆,容貌清瘦细致,与尽力用厚粉掩盖白癜风的姜芳容截然相反。
姜芳容一看见她,鼻孔里冷哼:“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妈,她最近一段身体不太好。”
“是吗,你可真懂事孝顺啊。连我这亲生的都不比不上呢?”姜芳容阴阳怪气的说。
女孩微微垂头,并不搭腔,似乎不愿意与她冲突。
萧潜有点儿困惑了,问姜芳容:“这位是……”
“怎么跟你说呢……算是我妹妹吧,她该管你叫姐夫。”
“你妹妹?”萧潜从没听姜芳容提起过,略显尴尬的对女孩点点头,“你好,我叫萧潜。你姐姐的男朋友。”
女孩也仰起脸说:“我叫赵珍。”
两人四目相对,不由得都愣了一下。
萧潜觉得这女孩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女孩刘海后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了疑惑,“我们之前见过吗?”她下意识问。
“你怎么可能见过萧潜,他可是安东市鼎鼎大名的整形专家。姜芳容带着嘲讽打断。
“是医生……”赵珍皱着眉,咬了下嘴唇,似乎努力要想起什么。
这幅带着忧郁的似曾相识的神情仿佛戳了一下萧潜的心口,他猛然想起三年前和姜芳容在火车上第一次相遇时,在她身边那个瘦弱的小女孩。
相比三年前,女孩的相貌和性格都发生了变化。她不像之前瘦的简直叫人害怕,脸颊丰盈了不少,性格也不再战战兢兢,长成了娴静的大姑娘,唯独那份幽怨不经意间仍会流露出来。
诡念 2。 信是谁写的?2
发现萧潜有些失神,姜芳容捅了下他,“怎么了,没见过漂亮女人啊,长这样的都能看傻了?”
“哦,没有。”萧潜回过神来,想岔开话,“你妹妹怎么姓赵,你姓姜?”
没曾想姜芳容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萧潜再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了。她盯着妹妹赵珍,脸上那块白癜风抽动了几下,冷冰冰道:“她随我爸姓赵,我随我妈姓姜,现在明白了?”
“呃。”萧潜嗅到了浓浓的火药味,隐约明白了为什么姜芳容对自己妹妹的态度如此恶劣。但他同时又有点儿狐疑的打量赵珍,刚才走廊里发现的那个人影难道是她?
仔细回想那个细长摇晃的影子又似乎和眼前娴静的女孩不太相称。他现在真有点儿弄糊涂了。
姜芳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萧潜:“我那个蓝色四方的小礼品包放在哪儿了?”
“叫我放在给妈的礼品袋里了。”
姜芳容转身走到老太太跟前,弯腰在放在轮椅旁的几个礼品袋里翻找,老太太盯着墙壁,对女儿的奇怪举动没有任何反应。
姜芳容把一个裹着蓝色包装纸的小扁盒拿出来,走到赵珍的面前晃了晃,“差点儿忘了,这个不是给妈的,是我专门送你的,来拿着……”
姜芳容递出礼物,赵珍迟疑的伸出手,好像怕被咬到似的。
“拿着啊,是你最喜欢的。”姜芳容把礼盒硬塞到妹妹手上,露出了叵测的笑。
萧潜收拾行李的时候倒是看见过这个礼盒,但并不知道这是专门送赵珍的,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东西,赵珍接过礼物也没有道谢,她的反应实在令人奇怪。
姜芳容对萧潜说:“你刚来,对这里都不熟悉,让阿珍带你四处去转转吧,我陪我妈聊会儿天。”
萧潜感觉她话里有话,也不好多问,赵珍倒是没有拒绝,只是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客厅,萧潜也跟去了。
姜芳容又瞅了瞅站在门边的贺姨,这老女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屋,始终站在角落一声不吭,像个雕像。姜芳容只瞅了她一眼,她也识趣的走出客厅,还回手把门关上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一个坐轮椅的老太太和一个面沉似水的丑女人。
姜芳容心事重重的转到老太太的对面,说:“妈,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回来吗?”
老太太缓缓把目光从墙壁移到女儿身上。
姜芳容从衣兜里把那封信掏出来举到老太太眼前,“我只想确认一件事,这封信是你写的吗?”
“……”老太太看着她,目光里全是空洞。
“你说‘你看见老头儿了’,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姜芳容急切的盯着那对干涸的老眼。
老太太从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什么老头儿,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别装糊涂,妈,我知道你能听明白我说什么。这封信到底是不是你写的,你把我找回来干什么,不会是你和那个小jian货背着我想干什么吧?”
“她是你妹妹,”老太太翻楞出一对白眼珠,“她总回来看我,照顾我,比你们这些没良心的都强。”
姜芳容猛然抓住老太太轮椅用力往前一带,老太太差点儿从轮椅上晃下来,吓得呜呜直叫,姜芳容扶住她,怒不可遏的说:“你别老糊涂忘了她到底是谁?再想想你都做过些什么,她可能对你真心好吗,我要是她我肯定会趁现在弄死你的……”
老太太受到了惊吓,捂住脸发出阵阵哀号。
诡念 2。 信是谁写的?3
“安静一些!!”姜芳容急躁的把信从信封里掏出来,展开给老太太看,“你好好瞧瞧,这上面的碎纸片是不是你粘上去的,你手指头不好使,写不了字,就用纸片贴。你说老头儿是指谁,你什么意思?”
老太太惊慌的冲她不住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封信,不是我弄的。”
“不是!?”姜芳容阴沉的目光里透出猜疑,“不是你能是谁?好端端的提到他干什么,他都死了三年多了……”
老太太空洞的眼睛里忽然现出了恐惧,紧张却又含糊不清的说:“会不会有人知道了,会不会是警察写的?”
“别胡说!”姜芳容喝止,脸色苍白,那块白癜风反而显得不那么明显了。
……
……
赵珍带着萧潜在别墅周围闲逛,正信步沿着一条小径穿过成片的桦树林,两人都不说话,萧潜发现其实附近的景色十分清幽,白色颀长的树干自在的伸向天空,风吹叶摇,发出沙沙的响声,似乎没有比这更动听的乐章。对于那栋老宅子的恐惧也在这优美的环境中被暂时遗忘了。
赵珍走着走着,侧脸朝萧潜温和的笑笑,“其实我记得你。”
“你记得?”
“三年前我和姐姐在回家的火车上碰见过你。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要不是你把姐姐的狗给治好了,我那天可真遭殃了,你不知道,我姐姐把球球看着跟命一样。”
“我知道。”
“哦,我差点儿忘了。你快成我姐夫了哈。”
赵珍一说起话,萧潜发现她其实挺开朗,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他随口问:“既然认得我,刚才怎么像陌生人似的?”
赵珍颇显无奈,“你知道我姐那性格,有时候……猜疑心重,我怕她多心,惹得不高兴……”说完她又解释,“我不是背后说她坏话啊,姐夫,你可千万别告诉她。”
“没事儿,我肯定不说,她那脾气我早领教过。”萧潜半开玩笑说。
“你们是从那次之后开始交往的吗?”
“差不多吧。”
“你和我姐这应该算作一见钟情吧,说起来很浪漫啊,就像小说、电影一样。”
女孩无心的话在萧潜听来却好像充满了讽刺,他脸色变了变,加快脚步把女孩儿落在身后。
“从那儿走不过去……”赵珍从后面跑上来,拉住萧潜的手,领着他钻进左边的树林,“这片林子据说有好几十亩地呢,不熟悉的很容易迷路。”
女孩浑然不觉的拉着萧潜,滑腻柔软的小手温柔润如玉,萧潜似乎很久有没有过这种舒适的感觉了,他不想提醒她,只愿这样被她牵着漫无目的的随便走走。
“听说你是整形医生,上次见面我记得你说自己是兽医啊,这两个职业也可以互相转行吗?”
萧潜现在不想谈太多自己的事,也不想谈姜芳容,他问赵珍:“你现在在上大学?”
“嗯,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想到北京或者上海先找份工作试试。”
“那地方有熟人?”
“没有,闯闯呗。”赵珍顽皮的笑了笑。
“那还不如去安东呢,虽然不是什么一线大城市,但我和你姐混得还成,帮你介绍工作还是什么的都能借上力。”
“那还是算了吧,我不想离我姐生活得太近。”
不知不觉又聊到了姜芳容,赵珍的手也松开了,两人一时间又没有了话,好像这个女人会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样。
诡念 2。 信是谁写的?4
两人沉默着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到了树林边缘,眼前出现了一条河,水不算深,但水流很急。萧潜打破沉默问:“这条河通向哪儿?”
“不知道,可能是从淮河的分流下来的一条河吧,”赵珍也不太确定,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变得有点儿神秘,“你知道吗,姐夫,这条河晚上千万不能来。”
“那是为什么?”
“在我小的时候这里发生过一件很可怕的事。那年夏天天非常热,有几个住在附近的年轻人晚上相伴到河里游泳。一天晚上,借着月光,他们发现河中有一长发的女子也在游泳,长长的头发飘在身后的水面上,显的非常优美。一连三个晚上,这几个青年都发现这个姑娘在独自游泳。他十分好奇,于是决定一起向姑娘靠近。他们游得越来越近,其中一个男青年忽然发现了有些古怪,那游泳女子似乎从来没有手脚露出水面。这时候那个女子忽然向他快速游来。在快要相撞的一瞬间,青年本能的伸开双手去接,可是游到他手中的,只有一颗带着长发的散发着恶臭的女人头颅……”
“真有这种事儿?”
“当然是真的,但传言不一样。有人说,那颗头是一个很久以前因为通奸被猪笼沉河淹死的女人化成了厉鬼,专门在晚上浮上河面等待着独自过河的人经过时,把他拖入水里淹死。还有人说,这附近的树林里藏着一个bian态恶魔,他绑架走夜路的女人,把她们分尸了扔在河里,那几个年轻人一连三天看到的游泳的女人,其实是三颗被丢到河里的被害人……”
“之后呢?”
“之后就不了了之了。说闹鬼没有证据,说连环杀人,凶手也没找到。所以小时候,我爸从来不让我晚上到树林里来玩,更不许到这条河附近。”
赵珍说完定定的瞅着萧潜,“你信吗,姐夫?”
萧潜咽了口唾沫,表情有点儿僵硬。“我,我不太信……”
“如果我说我亲眼所见呢。”
“什么!?”萧潜不由得倒退两三步,赵珍那张清秀的脸庞似乎刹那间充满了诡异。
赵珍瞧着他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笑起来,“我是逗你的,姐夫,你当真了?”
萧潜脸一红,“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挺会编瞎话的。”
“也不全是编的。这条河叫魏河,我们当地人都称它鬼河。为什么叫鬼河,你自己想吧。”
女孩说的煞有其事,倒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似的。虽然现在是白天,萧潜也觉得后背阴嗖嗖的,尤其是风吹树叶的飒飒声,现在听来也多了几份诡异。他下意识的回头瞅瞅四周,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树林,他们正在树林的深处,这要是在深更半夜,即便没有鬼,也能把人吓个半死。
猝然,
就在一棵棵灰白色的树干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由于距离很远,又有树木挡着,他看不太清那究竟是什么。就感觉那个影子摇摇晃晃从一棵树移向另一棵树……
他吓一激灵,头发丝全都竖起。顿时回想起在老宅走廊的墙壁上看到的那个摇摇晃晃的影子。
他顾不上别的,忙对赵珍说:“你回头看看那是什么?”
赵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半天,不解的回头看他,“我什么也没看见啊。”
“就在那里那个……”萧潜努力想指出刚才那个诡异的影子出现的地方,可是再望去,除了树木以外什么都看不到了。
诡念 2。 信是谁写的?5
赵珍眼中含笑,似乎觉得姐夫是被吓怕了。
萧潜有点儿害臊,心想难道是自己眼花了。不过即使看错,怎么可能连续两次看到了相同的影子?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与赵珍说明。
两人又都沉默了一会儿,赵珍问:“姐夫,你和我姐打算住几天?”
“她没和我说,大概三四天吧。哦,对了,你是不是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才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赵珍诧异道。
“你姐就收到了一份奇怪的信。没有写字,都是用不知从哪里剪下来的碎纸贴上去的。”
“信上说‘我看见老头儿了’了是吧。”
“对,一点儿不差。我和你姐都搞不清这信是谁寄的,发信的地址写的是这里,我和你姐就过来看看。”
“我也是这样想的,怕家里出了什么事儿,接到信就赶回来了,看妈没什么事儿也就放心了。”
“你觉得这信能是谁写的啊?”
“这我可想不出来,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妈写的,回来一问不是。”
“可能是谁在恶作剧吧。”
“希望如此。”赵珍明显比萧潜想的更多,脸上不禁流露出担忧。
“我就是随口一说,其实你也用不着太担心。老人家状态看着还好,家里也没什么事儿,你姐姐……”萧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我觉得你们之间可能有点儿误会。她其实也还是蛮惦记你的。”
“……”赵珍顿时没了声音。
“这次我和她来的匆忙,我看见她特意把那个蓝色的小礼盒放进行李里,我当时还不知道那是专门为你买的。可见她心里有你这个妹妹,虽然……虽然你俩不是一个妈妈所生的。”
“你是说这个啊,”赵珍把一直提在手里的那个蓝色包装的小扁盒举起来。
“是啊。”
“……”赵珍露出似乎讥讽又似乎痛苦的古怪表情。
“她送你的是什么,不想看看?”萧潜一直都好奇,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了。
“……”赵珍只是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萧潜心想,那东西能过得了车站安检说明不是违禁品,为什么这对儿同父异母的姐妹搞得这么神秘……
萧潜无意中聊到姜芳容,让赵珍彻底没了兴致,她忧郁的看了一阵河水,然后说头疼想要回去休息。萧潜只好点头。
两人沿原路返回别墅,萧潜不时地回头,没再发现那个摇摇晃晃的影子,或许他内心中想要遇见也说不定。
回到别墅客厅里十分安静,老太太和姜芳容都不在,那个瘦成皮包骨的女佣人也看不见人影。整栋宅子仿佛突然之间变成了空的。萧潜后背又有点儿发凉,想和赵珍再聊会儿天。赵珍不愿意,一个人心神不宁的回到自己房间,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萧潜无奈的下楼离开。
赵珍靠在门上,捂着胸口喘息了一会儿,走到窗前,看见萧潜正站在院子里发呆,她把厚厚的窗帘拉上,房间里立刻阴暗下来,仿佛黑夜提前降临了。
她转身走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