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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五章 夏去秋来
青山渐渐苍黄,夏日即将结束,南山别宫中在最后的炎热天气中依旧弥漫着难得的凉气,使得正在这里避暑的宫廷贵胄们舒坦不已。
高宗皇帝本是体弱多病之身,没想到今年夏季在南山别宫住下之后,身体精神都是大为好转,再也没有昔日那病怏怏的模样。
为此,高宗龙颜大悦,特地下诏封终南山山神为“启天玄真大帝”,在山顶建立庙宇接受信男信女供奉,更下诏免去终南山百余里所有郡县赋税三年,以示庆贺。
除此之外,神清气爽的高宗大觉手痒难耐,下令礼部在终南山准备秋猎之礼,让在京的李氏宗族、文武百官全部参加狩猎。
圣命一下,长安城的皇室宗亲、文武百官们纷纷脱下了圆领袍衫,换上便于骑马的紧身骑装,背弓带箭跨上骏马一窝蜂的涌向南山,立即就挤满了山脚下的狩猎大营。
上官婉儿骑着一匹小马驹轻捷的弛入大营之内,顺着长满青草的草地向那最里面的天子行辕行去。
今日她依旧是穿着一套男儿行装,细细的蹀躞带箍着杨柳般的腰身,洁白如雪的衣袂随风舞动,她马鞭轻挥英姿飒爽,顿时吸引了周围不少王公贵族们的目光。
终于,有一个纨绔子弟忍不住感叹道:“噢呀,那小郎君生得可真是英俊,也不知是何人的子孙?”
瞧见他炙热而又迷离的目光,站在一旁的同伴忍不住笑道:“陈郎君向来喜好男风,见到这般美艳的小郎君,莫非已经是春心大动?”
那纨绔子弟哈哈笑道:“不错不错,圣人曾言:食色性也!如此绝色小郎君,某自然喜欢,看来今番除了狩猎狐兔,还能够猎得一个可人儿。”
听到耳畔接连飘来的污言秽语,一个知情者忍不住冷冷出言道:“不长眼的东西,那位可是大名鼎鼎的上官侍诏,天后最为信赖的属下,若是被她听见这番话,你们必定大祸临头。”
一席话顿时吓得那纨绔子弟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上官婉儿来到天子行辕,进入武后所在的帐篷之内。
向武后禀明这段时间公务上的许多事情后,上官婉儿又是轻轻言道:“天后,吐蕃特使论弓仁已于三日之前来到长安,并入住在了四方馆之内,目前论弓仁已通过鸿胪寺递上国书请求和亲,为吐蕃赤都松赞求娶太平公主殿下。”
闻言,武后大感头疼,轻叹言道:“文成公主刚刚崩逝,吐蕃人又来大唐求取和亲,难道就这么想当我大唐皇帝的女婿?此事真是麻烦。”
上官婉儿知道圣人天后均不舍太平公主远嫁吐蕃,否者当年也不会假借太平业已出家为女冠推辞婚事,如今吐蕃旧事重提不折不饶,自然令武后大感烦心。
沉吟半响,武后突然问道:“对了,朕从来还没听说过论弓仁之名,不知此人乃是什么来头?在吐蕃担任何职?”
上官婉儿禀告道:“天后,这论弓仁乃是吐蕃大相钦陵之子,年龄不过十八出头,目前在吐蕃担任领兵大将,婉儿曾听闻此人倨傲无礼,行止傲慢,曾在四方馆内因为小事与新罗使臣大打出手,致使那位新罗使臣气不过之下上奏状告,不过后来政事堂诸相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听到钦陵这个名字,武后细长的柳眉止不住轻轻一抖。
大唐与吐蕃恩恩怨怨由来久矣,在太宗时期,大唐对吐蕃的战事均是保持不败,使得吐蕃俯首称臣不敢有不轨之心。
然而没想到这些年吐蕃却出了钦陵这样一个绝世统帅,咸亨元年钦陵率军在大非川击败薛仁贵部,迫使大唐媾和丢失安西四镇,也终结了唐军对外不败之神话。
仪凤三年、调露元年朝廷又两次派遣李敬玄率军远征西域,均是在钦陵的手下大败而归,使得钦陵更是名扬四海,成为了吐蕃首屈一指的名将。
武后纤手握拳,手指关节很有节奏的敲击案面沉思片刻,轻轻吩咐道:“吐蕃求取和亲之事朕还得与天皇好好商量一下,这段时间太平因为此事闷闷不乐,你今日到来,就替朕去安慰一下她吧。”
“诺,婉儿遵命。”上官婉儿轻轻颔首,领命而退。
问明太平公主住处,上官婉儿也没骑马,就顺着小道步履轻捷的走过去,待行至帐边禀告等待片刻,就有侍女走出微笑言道:“公主殿下请侍诏入内。”
上官婉儿道得一声谢,一撩衣袍走入了帐篷之内,美目视线朝着里间一瞄,就看见太平公主正站在帐中摆弄着一把桑木弓,模样甚为专注。
上官婉儿知太平公主甚深,明白她自小不爱琴棋书画,喜欢蹴鞠狩猎,明日举行的秋猎太平公主自然而然不会缺席,原本还以为她因为吐蕃求亲之时情绪低落,然而现在来看,倒是天后多虑了。
瞧见上官婉儿入内,太平公主立即就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微笑问道:“婉儿前来送奏书么?可有见到母后?”
“奴刚从天后那里过来。”上官婉儿言得一句,美目视线一瞄搁在案上的桑木弓,微笑言道,“瞧此模样,公主殿下明日是准备好好的狩猎游玩呢?”
太平公主点头道:“当然,呆在南山中数月,当真太过无聊,狩猎自然要去参加。”
说完之后,太平公主又是紧接着一问:“对了,最近可有七郎的消息?”
上官婉儿一直对身在江南道的陆瑾甚为关心,自然知晓他一切的消息,颔首言道:“七郎目前身在润州江宁县查案,听闻不久之前又调查出了一宗要案,乃是陈郡谢氏的宗长谋夺家产逼死族人,七郎以恶逆罪为名,判处谢氏宗长斩立决,目前此案已经由刑部和大理寺复核完毕,想必公文已是送去了江宁。”
太平公主听得美目一亮,颇为欣喜的言道:“这次七郎在江南道接连破获两宗要案,说不定回来之后还会官升一级,也算非常不错了。”
第六二六章 秋日狩猎
上官婉儿甚为不喜太平公主提到陆瑾就眉飞色舞的样子,心内更是涌上了丝丝醋味,故意转移话题绷着脸言道:“殿下,另外还有一事,目前吐蕃使臣已经来到了长安,正式向朝廷递交和亲国书,为赤都松赞求娶殿下你为后。”
闻言,原本一脸欣喜的太平公主神情瞬间就黯淡了下来,愣怔半响轻叹言道:“该来的总归会来啊!”
见到太平公主愁绪满结的神情,上官婉儿芳心中飘出了一丝快意,说起来她还真有些希望太平公主能够嫁到吐蕃去,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挠她与陆瑾之前的感情,毕竟至始至终,太平公主都是插足他们之间的第三者,甚至未达目的还多番威胁于她,着令上官婉儿一直是暗暗恼怒不已。
正在上官婉儿暗感畅快的时候,却又突然看见太平公主布满哀愁的俏脸渐渐转为了坚决肃然,她冷哼一声正容言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岂能嫁往蛮夷之国作那蛮夷之后!更何况本宫心头早就有了爱人,情有独钟至死不渝,无论如何本宫都不会和亲吐蕃。”
上官婉儿愣了一下,言道:“但是殿下,天皇天后对和亲吐蕃颇为意动,你岂能违背!”
听到上官婉儿之话,太平公主嘴角突然浮现出了一丝冷冷的微笑,言道:“不瞒婉儿,本宫已经思得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说不定能够让父皇母后允诺本宫与陆瑾之事,明日你就等着看好戏便可。”
“明日?”上官婉儿双目登时就惊讶睁大了。
“对,就是明日。”太平公主自信一笑,眼眸中闪动着摄人的光泽。
※※※
朝阳喷薄而出染红了东方天际,萦绕在山峦间的缥缈雾气渐渐消散,行猎大营已是热闹喧嚣了起来。
狩猎从古到今流行已久,因季节不同共分为四种,在春季称为春蒐;在夏季称为夏苗;在秋季称为秋狝;在冬季称为冬狩,其中要论最佳时节,当以秋季狩猎为上。
盖因那些肥羊麋鹿狐狸狡兔经过春夏水草的喂养,到得秋天的时候个个膘肥体壮,毛发光亮,正是猎取的最好时机,若是到了冬天猎物窝冬,不仅数量稀少,而猎物也是瘦弱不堪,味道不免会大大打了折扣。
卯时三刻,高宗皇帝在天后武媚的陪同下走出营帐,来到了狩猎大营中间的空地上,接受狩猎大臣们的觐见叩拜。
今日高宗头戴一顶没有流苏的天平冠,身披金丝夹织烁烁其光的黑斗篷,内则一身软甲,腰悬一口特制长剑,凛凛之气颇见肃杀。
而武后也脱去了繁缛的宫装,穿着单薄贴身的骑士劲装,三千发丝挽成了一个英雄髻,颇有些英姿飒爽的风范。
二圣稍事勉励了一下狩猎大臣,纷纷跨上了各自所乘的战马,在五百羽林骑士的护持下,朝着不远处的平原河谷而去。
终南山周围草木葱茏,水流交错,地势也算较为平坦,历来被圈围成皇家猎场,成为长安城周围有名的狩猎地之一。
随着一阵沉重的锣鼓声响起,头戴狰狞面具的武士敲锣打鼓冲入山林,将藏匿在里面的各类野兽驱赶出来供围猎大臣们射杀,陡然之间,平原上立即就响起了一片策马奔跑之声,弓弦振动之声,猎物悲鸣之声。
在一队百骑卫士的护持下,身穿甲胄的高宗纵马如飞,连连开弓引箭,那些正在惶恐逃命中的猎物不时悲嘶倒地,成为了天子所狩之猎物。
骑马奔驰片刻,原本精神抖擞的高宗额头渐渐冒出了大汗,喘息之声亦是愈来愈烈,他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挥挥手示意随同的大臣们自由狩猎,而他自己则在卫士的护持下返回狩猎大营。
端坐在天子行辕内,高宗饶有兴趣的瞭望着远处狩猎的场景,不时还兴致勃勃的与坐在旁边的武后闲聊几句,评点贵胄大臣们精彩的射技。
日头渐渐升上了中天,午时过后,狩猎的人们满载而归,天子行辕前的擂鼓亦是轰然雷鸣开来,一队红衣军卒手持长号“呜呜”鸣动,献狩之礼正式开始。
所谓献狩,是指狩猎大臣将自己所猎的最珍贵猎物献给天子,这也是古老周礼所流传下来的狩猎礼制,许多猎取到珍贵猎物的大臣们更能凭此受到天子的嘉奖,成为狩猎的佼佼者。
一阵沉雷般的鼓声落点之后,李氏诸王当先走入了天子行辕,为首者正是当今太子李哲。
李哲从小懦弱寡言,加之并不喜好弓马,故而今日所猎取的猎物并不丰盛,面对高宗武后望来的目光,他行至行辕正中微微一礼道:“启禀父皇母后,儿臣今日亲自猎到四不像一只,特来献给父皇母后,恭祝父皇母后龙体康健,千秋万代。”
这四不像乃是一种似鹿非鹿的野兽,在中原大地也算多见,并不算什么稀罕之物。
听到太子所献之物如此普通,高宗和武后心内都忍不住有些失望,毕竟比起李弘和李贤两位太子,李哲实在差得太远了。
然虽如此,高宗依旧勉励笑道:“四不像乃温阳大补之物,皇儿有此心,朕甚为高兴。”
李哲微微颔首,恭敬的退到了一边。
紧接着,又是其他人向天子献上猎物,总而论之,多为一些狐兔、苍鹰、野猪之类的常见之物,并没有多少凶猛的野兽,不禁令高宗暗暗感到失望。
正在此时,一名身穿牛皮软甲的年轻人走进了天子行辕。
他大概十八九岁的年龄,一领大红金丝斗篷,一顶六寸高的墨玉冠,丰神俊朗,气度不凡,行至帐内朝着甬道一站,深深一躬朗声言道:“微臣薛绍见过天皇天后。”
这自称为薛绍的年轻男子乃城阳公主与房州刺史薛瓘的幼子,也是高宗的亲侄儿,一直居住在房州,前不久因事来到长安恰好遇到秋狩大典,故而前来狩猎游玩。
第六二七章 将之赏赐驸马吧!
见到薛绍一表人才,英挺俊秀,高宗不禁大生喜爱之心,捋须笑问道:“不知薛卿有何猎物要献给朕?”
薛绍微微一笑,昂然高声道:“今日臣狩猎所获颇丰,其中猎取到棕熊一只,特地前来献给天皇天后,恭祝天皇天后万寿无疆。”
一席话落点,满帐大臣顿时惊讶得瞪圆了眼睛,显然没料到区区弱冠少年竟能猎杀黑熊。
要知道在狩猎当中,狩猎之人若能够猎取虎豹熊之类的凶猛猎物,便可算作是勇猛过人,胆气绝,这薛绍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武勇,自然而然让人是惊叹不已。
高宗登时大笑了起来,模样甚为畅快,颇为高兴的言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如此珍贵的猎物,朕自当收下。”
薛绍拱手一礼,转身站到了一边。
群臣献猎络绎不绝,然而却鲜少有人能够献出凶猛猎物,不少大臣已是在心底暗暗嘀咕,只怕今番狩猎薛绍已是独占鳌头了!
便在此时,行辕之外突然响起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儿臣太平,前来献猎,请父皇母后恩准儿臣入内。”
话音落点,高宗和武后同时一怔,均是露出了开心笑容,高宗亢声言道:“传太平公主入内觐见。”
高亢的声音堪堪落点,只见帐外已是走入了一个俊美无比的青年,群臣瞪大双目惊讶望去,却见正是易钗而弁的太平公主。
今日太平公主用红巾将长挽成了一个男儿英雄髻,身穿五品武将戎装,腰间还跨着一把三尺长剑,一身男性装束顿显英姿飒爽,走入帐内拱手娇声道:“今日儿臣猎取麋鹿一只,特来献给父皇母后,恭祝父皇母后逐鹿天下,武功昌盛。”
瞧见女儿这般模样,高宗皇帝登时有些哭笑不得,言道:“太平啊,你今日所穿的服饰乃是五品武将之服,这这这,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听罢高宗之话,帐内群臣们顿时出了一阵善意的大笑,显然被今日太平公主的服饰逗乐了。
唯有立在武后旁边的上官婉儿面色平静,并没有露出丝毫的笑容,因为她已经猜到太平公主这么做必定有着深深的目的。
面对群臣们的笑容,太平公主却是低着头一看自己所穿的衣饰,颇为沮丧的言道:“难道父皇就认为女子不能从军征战么?”
“当然!”高宗皇帝忍俊不禁的点了点头,和颜悦色的说道:“你乃大唐帝姬,岂能穿着武将服饰杀敌征战?”
太平公主恍然点了点头,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沉吟半响,她突然拱手正容言道:“儿臣自小仰慕能征善战的大英雄,如卫青、如霍去病、如李靖,一直盼望着能够领军出战为大唐开疆拓土,然可惜身为女子却不能如愿,希望父皇以后能够将儿臣身上所穿的这身甲胄,赏赐给儿臣的驸马,盼驸马能够代儿臣出征,振大唐天威于域外!”
清晰的话音堪堪落点,群臣们的笑声瞬间就戛然而止,显然被太平公主这番豪言壮志惊得呆住了,更有许多人意识到今年太平公主似乎已经十七岁之龄,想来也应该挑选驸马准备大婚。
高宗愣了愣,继而捋须笑道:“不知太平你想要挑选何等类型的男子成为驸马呢?”
唐时风气开放,胡风甚烈,面对父皇的询问,太平公主丝毫没有露出的局促不安,反倒落落大方的言道:“儿臣之驸马,必须为人正直,品行高洁,要有状元之才,文武筹略,为万人之英,如此人中之龙,方能成为天子帝婿。”
话音方落,群臣们不禁暗暗失笑,通通觉得太平公主的要求真的太高了。
太平公主所言的其他几点还很好找,然而必须要有状元之才却非常难寻,盖因能够在科举之中成为状元的读书人,基本上都已经上了年纪,要不早就有了家室,年纪也与太平公主相差极大,岂能成为公主的驸马!
然而很快,正在寻思中的群臣们突又想到了一人,似乎与太平公主所言的条件甚为吻合,那就是前岁状元郎6瑾,6瑾正是大唐开国以来,最为年轻的状元。
高宗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监察御史6瑾,然他知道6瑾乃是寒门出身,岂能配得上太平公主?于是乎又很快在心底将6瑾否决,只当刚才的话乃是太平公主的玩笑之言,笑着说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岂能你胡言乱语随意胡闹,太平啊,不要这么没有规矩,还不快快退下。”
太平公主眼见父皇并没有多少上心,登时大为失望,只得闷闷不乐的应命了。
然而坐在一旁的武后却知道女儿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眼见太平公主为了6瑾竟不惜采取这样的法子,武后心内老大不悦,一张俏脸更是隐隐生寒,若非顾及群臣在场,说不定立即就会斥责太平公主一顿。
※※※
夜晚,天子行辕内的灯火璀璨闪亮,照得帐内如同白昼,高宗批阅完最后一摞奏书,不禁重重的打了一个哈欠。
见状,武后轻步而至捧来了一盏参茶,递给高宗微笑言道:“圣人累了吧?来,先喝杯参茶养养精神。”
高宗含笑接过,张嘴轻轻的呷得一口温热的参茶,突然想及一事,忍不住笑道:“媚娘,今日太平那丫头明里让朕赏赐甲胄给她将来的驸马,实际是在提醒朕该为她挑选驸马了啊。”
武后接过高宗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案头,略一思忖,微笑言道:“算起来太平年龄已是不小,为她挑选一个适合的驸马正当其所。”
高宗皱眉言道:“不过根据今日太平公主所提的要求,似乎只有监察御史6瑾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