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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七章 红梅似火刺眉心
待到一切准备妥当,一直面无表情的上官婉儿跪在了乌宫女面前,抬起了螓。Ww
乌宫女老眼中闪动着深深的不解之色,然看到上官婉儿坚定的目光,那丝不解又很快泯灭,苍老的嗓音随之响起:“纹在额头何处?”
“花钿之下,两眉正中。”
乌宫女点了点头,顺手剥去了那贴在两眉正中偏上之位的梅花花钿,刚看得一眼,她的瞳孔猛然一阵剧烈收缩,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老脸更是白如霜雪。
梅花花钿之下有这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虽然不长,但却很深,深到以后必定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见到上官婉儿额头之伤,香菱不能置信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眼眶,她抬手死死的捂住小嘴,这才没有哭出声来。
怪不得历来不喜欢贴花钿的侍诏这段时间总在眉头贴上一片梅花花钿,原来竟是因为想要遮挡此处伤痕,也不知是何人如此狠心,居然在侍诏美丽动人的俏脸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究竟是何人?!
乌宫女的目光中满是意外,也渐渐为之释然,她轻轻叹息了一声,低声问道:“纹成何物?”
“梅花!”上官婉儿淡淡的言得一句,话音刚落,她又沉声补充道:“一朵红色的梅花。”
乌宫女缓缓颔,望着那光洁玉润的额头却是有些不舍,捻起长长的刺针在红如火焰般的绛脂中一蘸,刺在了上官婉儿额头之上。
落针稳健而又无情,乌宫女手心满是细汗,上官婉儿的额头也冒出了涔涔细汗,一朵红艳娇娆的梅花覆盖住了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恰如一朵火焰在额头燃烧。
※※※
今夜,位于兴道坊之内的太平公主府灯火璀璨,一片喜庆。
这片府邸占地三十来亩,乃是由原先的豪宅改建而成,院落由北向南分组排列为乌头门、影壁、正殿、仪门、寝殿五重,另外还有前庭后院以及数不清的偏院,规格等同于亲王,在寸土寸金的长安城内可谓豪阔奢侈。
从地理位置来看,太平公主府隔着朱雀街与太极宫相望,离天子现居的含元宫也是不远,上朝入宫都是非常的方便,可见天皇天后对这唯一女儿的宠爱之心。
而在今夜,太平公主府也终于迎来它的主人。
从万年县县衙来到太平公主府,夜已经不知不觉深了,府外庶民们通宵达旦的庆祝还在继续,作为今夜主角之一的6瑾却已是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绕过宫殿式的华丽正堂,顺着小道进入仪门,婚车终于来到了位于正北最里间的寝堂。
这座寝殿乃是仿皇宫殿堂设计,一样有红墙绿瓦,一样有飞檐斗拱,只是规格上小了一些,在沉沉黑夜中深邃而又肃穆。
6瑾当先下了婚车,又转身扶着太平公主缓缓下车。
刚站在地上之际,太平公主本欲开口,然而见6瑾却没有说话的意思后,她不禁有些调皮的嘟了嘟小嘴,显然有些责怪他的一言不。
然而一想到今晚将在眼前这座陌生的建筑内,与身体上还算陌生的他度过新婚之夜,太平公主心内不知不觉飘过了一丝紧张羞怯,还有那隐隐约约的期待感觉。
顺着七级台阶登上寝殿,入目便是一排汉白玉制成的雕栏,雕栏上蹲着“十二生肖”石雕,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个个造型别致,栩栩如生,可见匠人高的手艺。
对于这一切,6瑾连望一望的兴致都没有,他目不斜视的绷着脸与太平公主一并走了进去。
寝殿内灯火煌煌,温暖似春,将初冬夜晚的刺骨寒冷阻挡在外。
眼见公主驸马归来,等候在里面的宫娥全都深深躬身问安,送上了最是美好的新婚祝福。
这些宫娥均是由皇宫派遣到太平公主府任职,专门伺候太平公主,为的女官髻高盘,身姿曼妙,容颜也甚为美丽,声音更是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启禀公主驸马,奴名为伊萝,以前本为尚宫局司言,现奉尚宫局之令,专门出宫就任太平公主府内府总管,伺候公主驸马。”
内府总管管理内府所有的宫娥,责任重大,非精明干练的女官不能担任,伊萝能够来此,自然而然是一个非常能干之人。
眼见竟是熟人,6瑾不禁露出了今天次微笑,言道:“原来是伊萝娘子,说起来我们已经有两年没见了吧?”
伊萝见到6瑾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内不禁生出了些许小小的激动,她对着6瑾又是盈盈一礼,轻轻言道:“启禀驸马,在驸马你由棋博士之身改任为翰林院棋待诏之后,伊萝与你再也没有见过。”
6瑾笑着点了点头,心内不禁升腾出了白马过隙的感觉。
当初他在内文学馆担任棋博士的时候,每日的工作任务便是前去掖庭宫为宫人授课,眼前这位伊萝便是他记忆最是深刻的几个宫娥之一,而且伊萝每日还曾给他带来精致可口的点心,现在回想起来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不知不觉已是两年有余。
而此刻伊萝的心中也不太平静,她还记得那时候她与几个姐妹总喜欢在6瑾授课的时候言语挑弄于他,很喜欢看6瑾面对无数年轻宫娥悄悄红脸的神情,甚至在许许多多的夜晚,6瑾的身影也会偷偷进入她的美梦,成为枯燥宫廷生活的一丝活力源泉。
但是她做梦也没料到,昔日英俊潇洒的棋博士6瑾,居然一朝成为了公主驸马,成为了这座府邸的男主人,不禁让她生出了物是人非之感。
不容多想,伊萝垂着螓作礼道:“更夜以深,请公主驸马早入婚房,奴婢伺候你们歇息。”
闻言,太平公主却是一笑,挥手言道:“不用伺候,你们早早下去休憩便是。”
伊萝惊异地看了太平公主一眼,甚为奇怪历来离不开宫人伺候的太平公主今夜似乎转了性子,不敢迟疑,她点头言道:“诺,谨遵公主之令。”言罢,对着伺立在旁边的宫娥目光示意,宛如一群翩翩蝴蝶般离去了。
第六六八章 新婚之夜他很忙
见到寝殿内终于只剩下了自己与6瑾两人,太平公主的娇靥不禁更是鲜红了,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视线不知不觉望向了通往寝堂的方向,小嘴张口欲止,显然对邀请入内之言难以启齿。网
便在这个时候,6瑾却是笑了笑,言道:“公主,我们进去吧。”
“嗯。”太平公主强忍羞涩应得一声,俏脸艳若桃李。
绕过那道遮挡视线的“百鸟朝凤图”屏风,顺着甬道进入寝殿最里面,一间宽阔的寝堂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寝堂内张灯结彩披红挂绿,窗户上贴着鲜艳绛红的“囍”字窗花,长案上摆着糕点美酒,长长的龙凤蜡烛摇曳着迷离的火光,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按照其时流行的程序,新婚之夜原本还有前来闹房闹喜之人,多为新郎的知己好友,不过就实而论,6瑾在长安城却没有多少朋友,加之谁也不敢前来闹太平公主的新房,故而倒也省去了这样一道程序。
在宽大结实的红木象牙床边缘坐定,霎那间,6瑾和太平公主均是心跳如鼓,面红耳赤,一时之间尽皆沉默无语。
太平公主芳心又是羞涩又觉紧张,不禁有些后悔刚才让伺候宫娥们离开,以至于眼下如此尴尬。
而6瑾却是有些坐如针毡之感,毕竟眼前这个乃是他名义上、也是事实上的妻子,他将与她共度此生,就从今夜开始。
而今夜新婚,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龙凤烛“劈啪”的燃烧着,太平公主垂着头红着脸,纤手情不自禁的搅动着衣袂一角,心内却忍不住暗暗嘀咕道:驸马怎么还傻在那里?难道他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干什么?莫非教导婚礼礼仪的礼部官员没有给他说明白?
便在太平公主暗自猜测不止的时候,6瑾却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突然转过身来,轻轻唤道:“公主……”
短短的两个字瞬间让太平公主娇躯一僵,霎那间头晕目眩,继而娇躯又是阵阵软,她失去了平日里所有的英姿飒爽,羞涩得如同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呐呐应道:“驸马何事?”
6瑾一阵沉默,低声:“请容在下为公主摘去凤冠。”
“好。”太平公主轻轻颔,不自禁的垂下头去。
6瑾嘴角勾勒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伸出手来将太平公主头顶的六龙三凤冠轻轻摘下,流苏撞击清脆响动间,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鬒高盘如云,玉搔头掠青拖碧,略显英气的娥眉飞入鬓角,那双动人迷离如同天上繁星般的眸子闪动着淡淡的光泽,瑶鼻高挺笔直,朱唇娇艳欲滴,玉腮微微泛红,望之便使人魂销。
生平很多次,6瑾曾幻想过新婚之夜摘下他的新娘凤冠的那一幕,毫无意外,每次想得都是上官婉儿那张清丽动人的俏脸,想着她凤目含羞,玉面泛红,想着她柔声款款,轻呢夫君,6瑾便止不住深深沉醉。
只可惜在今夜,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庞并没有出现,只能深深携刻在了他的记忆最深处,却再也无法企及。
太平公主感觉到6瑾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自己脸上,一时之间不禁大感娇羞难耐,她本想就这么垂着头躲避6瑾毫无遮掩的视线,然而对于自己美貌无以伦比的自信,以及女为悦己者容的小小心思,太平公主强迫着自己就这么面对他的视线,丝毫没有移开。
但是很快,太平公主就现6瑾似乎有些痴愣,她抬起凤目飞快的朝他面上一扫,很敏感的捕捉到了那股淡淡的悲伤之情,不禁芳心暗苦。
她知道他在想谁,她也知道他并不爱她,可是她依旧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不为别的,只为坚守着心内那最好的美梦。
而且她乃是高高在上的太平公主,怎会输给那个出身卑贱的宫奴?在今后漫长的婚后时光中,她有信心能够让6瑾回心转意,也很有信心与他白头偕老,共度一生。
6瑾回过神来,想及新婚之夜自己竟然在想那个负心的女子,不禁暗暗有些惭愧。
他勉力挤出了一丝笑容,提醒道:“殿下,我们喝合卺酒吧。”
“嗯。”太平公主轻如蚊蚋的应了一声,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轻声提醒道:“七郎不用公主长殿下短的,叫我四娘或令月便可。”
6瑾轻轻颔,与太平公主行至长案前分左右两端落座。
还未等6瑾动手,太平公主已是伸出纤手拿起搁在案头的白釉倒装瓷壶,微微倾斜,细长的酒汁从壶口倾泻而下,滋溜溜的斟满了酒杯。
6瑾默默然的看着她的举动,却是不一言。
待到两杯酒斟满,太平公主端起其中一杯递给6瑾,自己又飞快端起了另外一杯,娇靥艰难的保持着从容的微笑,细语言道:“七郎请酒!”
“四娘请酒!”6瑾亦是举起了酒杯。
两人目光对视,手腕相交紧贴,似能感受到彼此剧烈跳动的脉搏,白玉酒杯贴上了唇边,均是一饮而尽。
合卺酒之后,便为上榻歇息,一想到这里,太平公主原本就红艳无比的俏脸此际更加红了,仿若团团火焰正在燃烧,娇躯也是酥麻热震颤不已。
离宫下嫁前夕,武后专门派来几位年老宫娥为太平公主讲述夫妻敦伦之事,太平公主虽则很是含羞,但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她还是强忍着心跳如鼓听了下去,死记硬背之下,倒也有了些许理论知识。
然而当今日即将实践,那无可避免的慌乱之感却在太平公主心内慢蔓延开来。
现在该怎么做了?提醒七郎宽衣?
不行不行,如此露骨之话如何说得出口!
要不就这么与之对坐,故意装作不知?
今夜七郎看起来似乎傻傻的,这样下去只怕他会在这里枯坐一夜,如此也是不妥。
便在太平公主芳心大是纠结的时候,6瑾突然开口了,嗓音是那么的平稳清晰:“四娘,我还有几件紧急公文须得到书房进行处理,你可先睡,不用等我。”
话音落点,太平公主俏脸神色一僵,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看到6瑾却是没有说笑的意味后,满满的委屈之感瞬间将她的心儿充盈。
她垂着头,强忍着即将要夺眶而出的珠泪,尽量让嗓音平稳镇定一些,言道:“驸马既然有公事,但去无妨。”
“谢四娘子理解。”6瑾点了点头,霍然站起大步流星的走了。
这时候,太平公主才抬起头望着6瑾离去的背影,不知过了多久,口中出了一声长长的喟叹,暗忖道:新婚之夜处理紧急公文?骗鬼呢!如此拙劣的借口也只有他才想得出来!看来今后我与他还有很长一段路须得走啊!
第六六九章 鳜鱼羹汤送情意
?亥时过了……
子时到了又过了……
丑时到了亦将过去,6瑾却还没有回来。
太平公主神情凄然而又苦涩,芳心中满是委屈之意,从来没有人胆敢如此冷落于她,也从来没有人胆敢如此轻视于她,除了父皇与母后外,不论是与何人相处,太平公主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强者,这样委屈难受的感觉,是她很难能够体会到了。
但是面对6瑾,她却不敢展现出丝毫的强势,她担心自己那样会惹来他的不悦,使得原本就不满意她的6瑾,更是讨厌她。
故而在今夜,她小心翼翼的收敛住了历来强势的秉性,尽量让自己温柔一些,低调一些,谈不上为他委曲求全,但也能算作尽量迁就。
但是6瑾却是怎么对她的?
婚礼全程6瑾均是绷着脸沉默以对,面对前来恭贺的朝臣心不在焉,若非是非得出言不可,他铁定一言不。
太平公主本以为他非常难受,然而没想到回来之后,他却对内府那个叫伊萝的女管事露出了今天第一丝笑容,虽说故人相逢无可厚非,但太平公主依旧觉得此情此景有些此刺眼。
而在刚才,他推托公事忙碌走了,在新婚之夜当着她的面走了,两个多时辰也没有归来。
此等种种,实在令太平公主情何以堪!
想到这里,太平公主心内悲伤更甚,她忽地斟满美酒连杯痛饮,火辣的酒汁如同烈火般从喉头而下,聚在胸腔燃烧不止,心头一片火辣苦涩。
不过既然已经成为他的妻子,太平公主就一定不会放弃,她坚信感情均是须得历经风雨才能更加美好,就如同那雷雨之后乍然出现的彩虹。
感情倘若没有了波澜矛盾困苦,岂非如一滩死水般平淡无奇?
想到这里,太平公主心头悲伤尽扫,忽地腾升出了许许多多的豪情斗志,眼眸一转已是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办法,起身朝着殿门外而去。
公主府的厨房位于正堂偏东之位,掩映在一片挺拔笔直的胡杨林之中。
夜风呼啸,寒风刺骨,厨房内的土灶上正炖制着一锅美味的鳜鱼羹汤,咕噜咕噜的气泡翻动响起,伴随着香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一个头梳双环鬓的宫娥正依靠在柴堆上打盹不迭,大概是因为太过寒冷的关系,小宫娥情不自禁的抱紧了双臂,用以刨动炉火的烧火棍也是随意丢弃在一旁,她显然已经很困了。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也没有打扰正在沉睡中的宫娥,寻来玉盅盛了满满一盅鳜鱼羹,将之放在食案上端起朝着书房而去。
书房内灯烛摇曳,撒下了一圈昏黄的灯光,6瑾双目紧紧的盯着搁在案上的公文,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神游于外。
新婚之夜忙碌公务,如此借口也实在太过憋足了一些,想必太平心里一定非常难受。
但是让他今晚就与太平公主同床共枕,行那夫妻之间的敦伦之事,6瑾却觉得自己实在做不出来,准确来说,他还没有心理准备。
与太平公主成婚,的确是太过突然了啊!
不过既然他已经选择了这一条路,他也不会生出什么后悔之心,也会尝试着接受太平公主,心甘情愿成为她的驸马。
当然,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却很难,6瑾觉得自己也只有慢慢尝试适应。
正在心念闪烁间,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极有节奏的响起,立即就打断了6瑾的思绪。
他微不可觉的皱了一下眉头,抬起头来望向房门处,沉声询问道:“这么晚了,谁也?”
门外寂静了半响,柔柔的女声却是有着些许小心翼翼之感:“七郎,是我。”
“公主?”
6瑾瞬间一愣,霍然站起绕过长案走至门边,略一思忖,他打开了房门,立即就看见太平公主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外。
她婚服未解髻依然高盘,美艳如花的俏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但是6瑾却很敏感的捕捉到了太平公主眉宇间的那一丝倦色,他不禁暗忖道:莫非她一直未睡,还在继续等我?
瞧见6瑾神情似乎有些严峻,太平公主不免有些心慌,生怕会打扰到他似的连忙解释道:“更夜已深,令月念及七郎今晚似乎光顾着喝酒,也没有吃多少东西,便前去厨房端来一盅鳜鱼羹,供七郎果腹。”
6瑾这才注意到太平公主手上所端着的食案,一时之间目光不禁有些复杂,迟疑了一下问道:“四娘……莫非一直没睡?”
“我早就睡去了,现在只是起夜而已。”太平公主俏皮的皱了皱瑶鼻,罕见露出一丝少女般的顽皮,紧接着她促狭的眨了眨眼睛,笑盈盈的问道:“怎么,七郎很忙么?就不让令月进去坐坐?”
6瑾恍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