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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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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都知恍若未觉,继续随意地弹奏着琵琶,声调飘飘忽忽怪异而又突兀刺耳,听在耳中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愉悦,反倒是说不出的难受,让早对凌都知琵琶仰慕不已的宾客们纷纷露出了极其错愕之色,个个梦魇般张大了嘴巴却是不能出声。

谢睿渊听得一头雾水,有些奇怪地言道:“崔公,这凌都知的琵琶声似乎有些奇怪啊……”

崔守礼气得面红脖子粗,尴尬得竟不知说什么才好,正在此时,突然有人高声嚷嚷道:“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凌都知莫非是在故意戏弄我们?”

此言一出,立即激起满堂哗然,大厅中顿如沸腾的开水一般喧嚣吵闹了起来,怪异的琵琶声也是嘎然而止。

凌都知这才恍然醒悟,急忙站起想要解释,一不留神之下竟是跌坐在了地上。

“娘子……”慕妃然陡然一声尖叫,快步上前将凌都知扶起,急得泪花儿在眼眶中来回打转,低低言道:“娘子你的确是醉酒了,我们还是下去吧。”

凌都知当众摔得一跤,跌得是四仰八叉,此际云鬓散乱容颜狼狈,脸上更是羞成火辣辣一片,突闻台下传来一阵惊讶大笑之声,她再也无颜面呆下去,竟是跌跌撞撞地掩面而走。

三楼厢房内的李恪看的是目瞪口呆,半响才颇为不可思议地言道:“听闻这凌都知名满洛都,没想到却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看来真是三人成虎矣!”

崔若颜大概知道了缘由,不禁报以苦笑,却没有开口替凌都知辩解。

见凌都知抛下满堂宾客掩面而去,厅内的人们当真有些哭笑不得,一个衣衫华贵的士子怒喝拍案道:“什么狗屁都知,这样的技术也敢登台演奏?快快离去不要丢人现眼了。”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厅内顿时响起了一片声讨之声。

慕妃然孤零零的站在高台上,颇有些成为众矢之的的味道,她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娘子她竟狼狈得独自离去。

要知道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离开,对于名声无异于一个沉重的打击,温柔坊内名妓无数,有多少人盯着都知的头衔眼红不已,娘子费劲心思才有了目前的地位,今夜之后岂不是要付之东流?

心念及此,慕妃然心里面涌出了无比难受的感觉,面对尽皆嘲弄声讨的宾客,她也不知是从何处而来的勇气,竟是突地高声言道:“诸位客人,今日我家娘子不甚醉酒,本不应该登台演奏,然而为了满足大家,娘子她强忍不适登台献艺,却不甚出现了差池,还望大家能够见谅。”

话音刚落,立即有人愤愤然地反驳道:“小娘子休要替那虚名都知辩驳!就刚才她所弹奏的琵琶,三岁孩童弹得都比她好,有何颜面称得上都知?”

“对,这位郎君说得不错,即便醉酒不能弹奏,也得留在台上道歉赔礼才是,何能这样一言不发而逃?如此轻视我等,实在是太过分了!”

见台上的慕妃然急得快要哭出来,谢瑾再也看不下去了,也不怕就此暴露,高声解围:“大丈夫心胸应当广阔,岂能计较妇人的不是?郎君此言着实差矣!”

话音响起,谢睿渊和谢太辰同时一愣,都觉得这嗓音似乎有些熟悉,循声望去,好在谢瑾目前个子不高,坐在人群中也不起眼,两人看了半响,竟不知刚才的话乃是何人所说。

坐在三楼厢房内的崔若颜居高俯视,却将下面看得清清楚楚,当发现谢瑾的那一霎那,崔若颜持杯右手不禁微微一顿,眼眸中流淌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杀意。

慕妃然感激地看了谢瑾一眼,突然下定了决心,拾起跌落在地的琵琶,长吁一声说道:“诸位宾客,小女子琵琶尚不精熟,然为了替娘子致歉,便弹奏一曲献给诸位,请大家能够谅解。”

崔守礼作为主人,刚才那一番变故已经让他觉得跌了颜面,眼下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下台的机会,故作若无其事地笑问道:“见小娘子不过十岁出头,莫非琵琶尽得凌都知真传?那好,老朽就洗耳恭听。对了,不知小娘子演奏何等曲目?”

慕妃然深知这位端坐在主案后老者的尊贵,上前一步款款一礼,犹豫半响,突地下定决心正容道:“小女子所弹奏之曲,乃是取之于最近声名遐迩的传奇《化蝶》。”

此言一出恍若巨石入池,大厅中又是掀起了一阵波澜,竟是听得所有人双目为之一亮。

《化蝶》的流行出名自然不消多说,在场的许多人都是其忠实读者,特别是那些流连于风花雪月的文人骚客,更将这般凄美的爱情故事视之若瑰宝,《化蝶》何时竟有了曲谱?当真是闻所未闻,然而眼前小娘子言语从容自信,又不似有假,一时之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众人心里又是疑惑,又是期待,竟没有人当庭质疑。

崔若颜也将视线从谢瑾身上移开,望向了站在台上的慕妃然。

她最近本就情迷于《化蝶》一书,卷不释手不知道已经看了多少遍,她赞叹祝英台的飒爽英姿,为了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甘愿奉献生命;也恼恨梁山伯的不解风情,致使大好姻缘为之葬送。

不过当看到梁山伯忧郁成疾郁郁而终,与英台双双化蝶离去之后,崔若颜对梁山伯的恼恨也渐渐消散,竟是化作了无边的喟叹,心里面说不出的难过与失落。

如今,眼前这小小婢女竟要当众演奏也不知是谁创作的《化蝶》之曲,爱屋及乌,自然勾起了崔若颜的期待之心。


第七十五章 曲惊全场


谢瑾却是另外一种心思,谈不上期待,更多的却是意外而又好笑,颇有些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

今日下午灵光一现作出化蝶之曲,本就有些突兀,教授慕妃然也只是当时心头一动罢了,严格说来并没有对其抱多大的希望,倘若《化蝶》此曲能够经慕妃然之手在这般大庭广众下弹奏清唱,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不过慕妃然毕竟今天下午才学会了此曲,眼下当庭演奏,也不知是否能行。

矗立高台万众瞩目,慕妃然轻轻地吐了一口浊气,忍住心慌意乱的感觉落座在绣墩上,纤手轻轻地拿起琵琶环抱胸前,将琵琶曲颈斜靠肩头,默默然地等待了片刻,纤手轻柔而又缓慢地拂过了丝弦。

第一个音起,琵琶声响彻大厅哀怨凄凉,呜呜咽咽扣人心弦,继而舒缓深沉延绵不断,

令人心生戚戚之感。

在场不乏品鉴音律的高人,当即双目便是为之一亮,这小娘子弹奏的琵琶声尽管还有些稚嫩,然而如此旋律闻所未闻,却又说不出的悦耳好听,竟恰到好处地弥补了弹奏者的那份青涩,使之浑然天成展现出了无尽魅力。

琵琶声飘飘绕绕,台下之人如痴如醉,专注演奏的慕妃然不知不觉中忘记了一切,完全沉寂在了哀怨的音律当中。

正在此时,荒山空谷苍凉凄婉的琵琶声,突然变为了如大河入海般悲壮旋转,陡然又是一个高拔,音律铿锵飞溅,将听众们的心儿也是高高地扬起,慕妃然秀眉微蹙,轻启檀口合着音律歌唱道: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

千古传颂生生爱,山伯永恋祝英台。

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

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

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化蝶。

历尽磨难真情在,天长地久不分开。”

一曲完结,袅袅余音萦绕大厅久久不散,所有的宾客也是如梦如醒地久久沉默着,不少人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目,显然沉浸其中。

慕妃然有些茫然地望着台下,只觉气氛似乎有些奇怪,正在忐忑不安当儿,却见坐于主案的那位老者霍然站起,击掌大笑赞叹道:“小娘子此曲当真是凄婉动听,让人听之忍不住潸然泪下,妙也!妙也!”

话音落点,恍若搅乱了一泓平静的秋水,众宾客这才恍然回过神来,一时之间欢声雷动喝彩阵阵,巨大的喧嚣笼罩了一切。

崔若颜怔怔呆愣着,只觉哀怨的旋律击中了心里面最柔软的那一处,眼眸盈盈泪光鼻头微微泛酸,若非李贤尚在此地,她非情不自禁地哭出来不可。

李贤出生皇宫,对于教坊乐曲听了不知几多,此际听罢这曲《化蝶》,忍不住点头赞叹道:“这小娘子果真了得,十七郎,她真的只是凌都知的婢女?”

崔若颜点头道:“启禀殿下,应该无差。”

李贤轻轻颔首,眼眸中露出了饶有兴趣之色,笑着言道:“本王觉得她可比凌都知强上太多,待会雅集,本王要她入席作陪。”

崔若颜也想认识一下慕妃然,欣然笑道:“好,在下遵命。”

慕妃然没料到这首曲子竟得到了如此认同,一时之间又是惊喜又觉意外,整个心儿也忍不住为之激荡,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激动的心情,对着宾客们盈盈一礼后,抬眸却是望向了谢瑾,眼眸露出了无比感谢之情。

谢瑾微笑颔首,对着她轻轻点头示意,慕妃然嫣然一笑,这才抱着琵琶莲步婀娜地去了。

慕妃然退去之后,大厅中余热未消,宾客们仍对时才那首凄美婉转的《化蝶》议论纷纷,以至于后面许多歌舞都为之失色。

谢瑾乃是此曲作者,听到耳边满是赞誉之声,一时间也忍不住有些飘飘然,不过让他疑惑不解的是自己从来未接触过音律,顶多也只听过酒肆茶棚的伶人弹唱,为何竟能灵光一闪作出这等曲谱来,现在想来当真有些匪夷所思。

他蹙着眉头仔细回忆,一切一切的怪事,似乎是从上次学堂突然入睡,出现那个怪梦之后发生的,诸如灵光一闪的诗歌、情节曲折的《化蝶》、还有突飞猛进的棋艺,都有隐隐约约的关联,特别是那未卜先知的能力,竟准确预见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想起来便让人觉得心跳不已。

然而可惜的是,这段时间却再也没有梦见未来之事,也没有做过任何怪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般,不禁让谢瑾大是疑惑不解。

崔守礼作为东道,待会还要负责举办雅集,自然不能在大厅中久作停留,满饮一杯后便致歉离去,与他同路的还有“王谢萧袁”世家宗长以及部分受邀才子,大厅则继续举办着各式歌舞表演,轻歌曼舞络绎不绝。

举行雅集之地设在五牙战舰第五层船顶,这是一片宽阔的露天平台,四面围着五尺高度的红木雕栏,雕栏上系以红绫彰显喜气,居中之处为十来张呈马蹄形排列的案几,每张案几后都设有一尊人形铜灯。

此时船只已是进入了大江漂流,头顶一片星光璀璨的碧空,入目之处银辉清亮江水滔滔,远处山峦连绵朦胧,让参加雅集的人们说不出的开阔惬意。

崔守礼并未招呼诸人落座,反倒是与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过得大概柱香时间,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进入平台的甬道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便看见两个英伟不凡的俊俏郎君联袂而至。

为首郎君中等身材衣衫华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神采俊逸的姿态望之便知道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人还未至已是爽朗大笑道:“哈哈,本王姗姗来迟,让各位久等了。”

崔守礼率着众人走上前来,大礼参拜道:“见过沛王殿下。”

“免礼吧。”李贤笑吟吟地挥了挥手,言道,“本王今日乃是充作宾客观摩我大唐士子吟诗作赋,望诸位不要拘谨,请崔公替本王引荐诸位英才一番吧。”

“是。”须发斑白的崔守礼点了点头,指点着当先的四位老者道:“沛王殿下,这四位乃是江南“王谢萧袁”四位宗长,四位宗长身后,则是各自家族参加雅集的英杰。”


第七十六章 突然邀约


谢睿渊担任谢氏宗长多年,何时见过如李贤这般显赫的人物,忙不迭地作揖道:“老朽谢睿渊,见过沛王殿下。”

此刻谢太辰也是心潮澎湃,他多想李贤就这么记住自己的名字,于是紧随其后的高声道:“陈郡谢氏长孙谢太辰,见过殿下。”

一席话铿锵有力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也使得李贤不自禁地微微皱眉,在他看来,雅集乃是文人雅士的风流集会,这般高声言语,似乎有些有辱斯文。

站在李贤身后的崔若颜却是有些纳闷,暗自想到:这厮何人?为何谢瑾却没有前来,刚才他不是在厅内么?如此一来,计划岂不是为之落空?

介绍完“王谢萧袁”之人后,崔守礼又指着四位英气勃发的文士言道:“殿下,这四位乃是我七宗五姓的子弟,分别是出生于清河崔氏的崔神庆,出生于赵郡李氏的李峤,出生于范阳卢氏的卢怀慎,以及太原王氏王勃。”

话音落点,崔神庆等四人上前躬身见礼,李贤的视线却独独落在了站在最左边的那位布衣郎君身上,当看见年方二十来岁的他却已经鬓角白发时,李贤不禁感叹中来,上前一步将那人扶起,执手叹息言道:“长安一别多年,先生为何竟变作这般模样了,本王实在问心有愧……”

布衣郎君未戴幞头长发略微散乱,国字脸上皱纹道道犹如刀劈斧剁,形态有几分潦倒,也有几分狂放,大笑言道:“往昔种种皆是王勃咎由自取,与殿下何干?今日能够再见殿下,王勃实乃惊喜万分,今日必当作出佳作,望殿下指点一二。”

“先生言重。”李贤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面对布衣郎君的神情大为亲热。

谢太辰这才知道布衣郎君的身份,原来竟是当初替李贤作《檄英王鸡》,而被圣人赶出长安的王勃,瞧见昔日的英挺名士成为了这般模样,谢太辰有些感叹的同时,心里面也不由飘过了几分鄙夷。

略加寒暄,众人分主次落座,李贤坐在居中尊位,左右数案分别是崔守礼、谢睿渊、王芝庭,还有陈郡袁氏和兰陵萧氏的宗长,各大世家的诸位英才则坐在东西两方的案几前,崔若颜代表博陵崔氏,自然也在其中。

然而因谢瑾并没有到来,崔若颜不禁微感泄气,那番想要羞辱他的念头也是无从而起,崔神庆、卢怀慎、李峤三人却没有忘记她的嘱咐,望向谢太辰的目光都有些不怀好意。

谢太辰还算精明,自然觉察到了七宗五姓那几位郎君隐隐然的敌意,登时有些二丈摸不到头脑,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他们。

又是一阵脚步声起,慕妃然怀抱琵琶受邀而至。

时才她突兀接到崔氏邀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崔氏何许人也,就连娘子也是多番曲意巴结才得到了邀请机会,如今自己不过弹得一首《化蝶》,便受邀参加名士雅集,对她来说无异如同身在大梦之中。

然而事实便是事实,容不得怀疑,时间匆匆之下她连娘子也还未来得及告知,便急匆匆而来。

行至跟前,慕妃然盈盈作礼道:“温柔坊婢女慕妃然,见过诸位。”

崔守礼并不会因对方乃是婢女而心存轻视,大笑言道:“小娘子今日技惊四座,老朽等尽皆叹服!沛王殿下指名道姓请小娘子参加雅集,娘子还不快快感谢殿下的知遇之恩。”

“沛王殿下?”慕妃然闻言错愕,忽闪忽闪的大眼盯着坐于首案的英伟男子半响,豁然省悟急忙又是一礼,“婢女慕妃然,参见殿下。”

李贤淡淡地摇了摇手,轻声叹息道:“《化蝶》的故事本王前几天也曾看过,一直深受感动,没想到娘子竟凭借故事作出了曲谱歌词,实在惊为天人。”

崔若颜深有同感地笑道:“殿下说得不错,小娘子尽管身为婢女,然却音律了得,比起凌都知也是不遑多让,加以时日,必定能够名满洛都。”

慕妃然尚沉浸在对李贤身份的震惊之中,突闻此言,慌忙摇头道:“殿下,《化蝶》此曲虽是婢子第一个演奏弹唱,然作曲之人和谱曲之人并非婢子,而是另有其人。”

李贤闻言大奇,问道:“另有他人?不知是何人所作?”

面对李贤的询问,慕妃然俏脸显现出了犹豫之色,不知是否该将谢瑾之名公布于众。

对于撩动了自己心弦的《化蝶》歌曲,崔若颜一直对那作曲人心怀敬佩,此际见慕妃然似乎不愿提及,不禁沉下脸来道:“小娘子,沛王殿下礼贤下士,能够让作曲人性命入得殿下之耳,也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望你能够坦诚相告。”

慕妃然眉头紧蹙,终是轻叹一声言道:“婢子只知道他名为谢瑾,大概十岁出头,至于他的身份,却是不得而知。”

“什么,谢瑾?!”

话音刚落,立即有两人同时惊呼出声,众人循声望去,却是谢睿渊、谢太辰两祖孙。

时才听到作曲人姓名的那一霎那,崔若颜心里面也是突地一跳,差点就要失声惊呼,然而她毕竟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竟是冷静了下来。

崔守礼两道白眉轻轻一抖,望向谢睿渊问道:“瞧谢氏宗长的模样,莫非认识这谢瑾?”

谢睿渊惊讶得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怔怔地与谢太辰对视半响,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地恍然一笑,拱手言道:“我陈郡谢氏恰好有人名为谢瑾,年龄亦是十岁出头,所以老朽震惊之下不甚惊呼,然而现在仔细想来,我族的谢瑾却是不通音律,哪里懂得谱曲填词,应该并非是同一人。”

崔受礼含笑点头,而崔若颜心里面也是震惊尽逝,想想也对,倘若作曲者真是那个可恶的谢瑾,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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