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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帅如此年轻,便有如此定力,实在难得可贵啊!”阎温古不禁长叹一声,心内生出了说不出的敬佩感觉。
其实说起来,他一直对裴炎到来之后软禁陆瑾之事非常不满,裴炎光凭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的说辞,就褫夺陆瑾的兵权,如此行径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或许应该说裴炎此举看似为公,但却有很强烈的私心,就如同他当初打压裴行俭一般。
第八五八章 陆瑾所作的最大努力
眼下唐军虽然在裴炎的带领下取得了两场不错的胜利,但阎温古心内一直有着一种担心,担心裴炎根本就不是智计百出,狡猾如狐的钦陵赞卓的对手,无法保证能够战胜强敌。
想了想,阎温古觉得自己不能将心头的疑惑就这么弃置不管,对着刘仁轨小声言道:“刘总管,我想前去见见陆帅,也不知是否方便?”
闻言,刘景仁顿时吓了一跳,急忙劝阻道:“如此偷偷前去与陆帅会面只怕有所不妥,倘若被裴帅知道,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阎温古正色言道:“可是……在下总觉得吐蕃人突然撤离之事有诈,我也只想前去问问陆帅的看法,放心,不会太久,最多一个时辰。”
刘景仁斟酌了一番,终是忍不住点头道:“那好吧,待到今晚你来我营帐,咱们一起去见陆帅。”
是夜,阎温古和刘景仁联袂来到了陆瑾的帐篷当中,径直便对他道出了这几日所取得的胜利,以及裴炎想要追击撤退吐蕃人的决定。
及至听完,陆瑾脸膛上顿时就阴沉了下来,黑着脸思忖半响,开口言道:“两位总管,其实我知道为裴炎提供情报的吐蕃大将是谁,相信你们也应该记得在大莫门城外揭穿裴行俭大总管死讯的那个大唐叛官谢太辰,此人昔日正是裴炎的学生,只怕现在裴炎已是相信了谢太辰投诚之事。”
“陆帅莫非觉得谢太辰此人不可信?”阎温古皱着眉头询问一句。
“对。”陆瑾正容的点了点头,言道,“其实在前几天,裴炎已经令张靖臣前来探过我的口风,说明此事,在下当场便说过谢太辰此人绝对不可信,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裴炎一定是将我的劝告置若罔闻了。”
刘景仁不解的问道:“但是陆帅,我军可是凭借谢太辰的情报胜过吐蕃人两次啊,这难道莫非是吐蕃人的苦肉之计?”
“很有可能。”陆瑾脸上布满了凝重之色,言道,“两位总管不妨想想看,钦陵赞卓乃是吐蕃绝代名将,骁勇善战,足智多谋,这样一个就连裴行俭大元帅也得小心对付的强敌,岂会轻而易举被不通军事的裴炎击败,这其中必定有诈,我军之所以能够赢得吐蕃人两次,完全是钦陵赞卓在让谢太辰骗取裴炎的信任,只怕这一次吐蕃人的撤退之举,便是钦陵赞卓所准备的杀招,裴炎若是在轻信谢太辰之话,肯定会全军惨败。”
陆瑾的话音落点,一股凛冽的冰凉骤然渗透刘景仁与阎温古的脊梁骨,两人面面相觑,均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
倘若陆瑾所推测乃是真的,那么这次追击吐蕃人的唐军必定会陷入万分危机的境地,说不定还有全军覆灭之危。
沉吟半响,阎温古这才正容言道:“既然陆帅觉得此乃吐蕃人的圈套,那你为何不对裴炎言明?”
“你觉得裴炎会相信我么?”陆瑾苦笑着反问了一句,这才叹息解释道,“裴炎初次执掌兵权,自然想要建立一番不世功勋,现在眼看有一个能够生擒钦陵赞卓的机会,要他眼睁睁的放弃,实在非常的困难,而且……”
说到这里,陆瑾微微犹豫了一下,也不避讳,平静如常的言道:“世人皆知我乃裴行俭的学生,教授我军中兵法的也为裴行俭,在裴炎看来,我自然是属于裴行俭一派的,以他的性格,岂会听政敌裴行俭学生的建议?”
“兵者乃国之重也,裴炎岂会这般不知轻重?”刘景仁额头冒出了涔涔细汗,显然有些心惊。
陆瑾冷冷一笑,却不多做解释,继而正容言道:“刘总管,阎总管,请你们答应在下两个请求,陆瑾感激不尽。”
阎温古丝毫没有犹豫,正容开口道:“陆帅请说,只要能够办到,末将一定不会拒绝。”
陆瑾知道阎温古性格刚烈,加之又是昔日那位骁勇善战的平原郡公、左武卫大将军高侃所带出来的爱将,在军中资历甚高,也颇有威信,只怕在所有总管当中,也是只有他与沙吒忠义敢顶撞裴炎,此刻既然他答应了下来,那自是无差。
故而,陆瑾沉声叮嘱道:“第一件事,倘若裴帅要你们一道前去追击撤退的吐蕃人,记得若遇地形险绝、高山密林、草木茂密之处一定要万分当心,若是情况不对,一定要拦下裴炎;第二件事,在下想写一封信请阎总管转交给黑齿长史,也不知是否可行?”
现在陆瑾尚是待罪听后朝廷发落之身,私自给在外的统军大将送信,那是非常不合适的,若是陆瑾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送信者自然也会受到牵连。
刘景仁尚在犹豫不定之间,阎温古已是慨然点头道:“这有何妨,陆帅径直写来,今天末将便派人送去给黑齿常之。”
陆瑾拱手为谢,坐在案前一番思忖,这才从容动笔。
其实说起来,他与黑齿常之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算不得多么熟悉,然而不知为何,他却愿意相信黑齿常之,或许这就是别人常说的高山流水一面知音。
及至片刻,一封书信写罢,陆瑾折叠妥当也没有装入信封,就这么交给了阎温古。
阎温古懂得陆瑾此举乃是表明他并没有不可告人的私心,信件可容得送信人检查,但阎温古却看也没看上一眼,就这么当着陆瑾的面装入了信封之内,又用案几上的火漆封上信封口子,言道:“陆帅,末将这就令人前去送信。”
及至阎温古和刘景仁离开之后,陆瑾才是沉沉一声叹息,却没有心思继续翻动兵书,但愿这一切都是他多心了,谢太辰也是真心实意想要投靠大唐,若一切真乃吐蕃人之计,只怕裴炎所领的四万唐军和河源军都是危矣!
果然就在当天夜里,正在沉睡当中的裴炎被长史张靖臣唤醒,言及斥候来报河对岸的吐蕃军营有所动静了。
第八五九章 追击之战(上)
裴炎年老嗜睡,此刻尚在昏昏沉沉当中,一听张靖臣之话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倦意也是烟消云散了,连忙问道:“可否探查清楚?万不要看错了。”
张靖臣一脸激动的言道:“裴帅放心,斥候查探得清清楚楚,吐蕃军队正在偷偷收拾着行装,看似准备连夜溜走。”
裴炎哈哈一笑,老脸上泛起了激动难耐的神光,清晰下令道:“速速召集几位领军总管前来,这次本帅要将吐蕃人全歼于鄯州境内。”
片刻之后,诸位总管齐聚中军大帐,简单商议之后各回各营,原本安静一片的唐军军营顿时轻轻骚动了起来。
将士们从睡梦中醒来披上了战甲,悄悄集结待命,骑兵则小心翼翼的套住了坐骑马嘴,裹住了马蹄,明晃晃的刀枪全都握在了手上,一幅随时准备出发的样子。
陆瑾身在军营当中,加之他耳力极好,自然听到了大营内的暗流涌动。
猜也不用猜,他便明白裴炎一定是要去追击逃跑吐蕃人了,此去对于唐军来讲也不知是祸是福,实在难以预料。
而且更让陆瑾憋屈万分的是,在这决定这场大战的关键时刻,原本身为金牙道行军副总管的他居然只能成为一个旁观者,只能留在军营只能默默等待着或胜或负的消息,实在令他情何以堪。
想到这里,陆瑾心内沉甸甸说不出的难受,仰望着空洞无物的帐篷顶端半响,他似乎在向那些居于九天之上的诸神默默祈祷,轻声喃喃言道:“天佑大唐!”
黄昏,夕阳西沉,暮色苍霭,河风阵阵,四万唐军在金牙道行军大总管、陇右道经略大使裴炎的率领下,顺利渡过了湟水,集结在鄯城之外整装待发。
此刻的鄯城之外,早已不见一个吐蕃人,今天五更时分钦陵赞卓已是带领着吐蕃大军向着南方狼狈逃去,唯留下空荡荡一片的大营以及遍地的散乱物品。
裴炎并不急着追击论钦陵,因为昨日河源军早就已经根据他的吩咐开赴黄河北岸埋伏设防,此处正是钦陵赞卓南下必经之地,相信一定能够将钦陵赞卓的两万军队阻挡在那里,而他裴炎则率军前来,从容至极的完成对钦陵赞卓的包围,打一场漂亮的歼灭战。
谋划于此,裴炎心内激情高涨,兴奋难耐,老脸上更是露出了丝丝红润,而身后所披着的红色披风,似乎也因他高涨的情绪变得更红了。
他高坐马背意气风发,呛啷一声抽出了腰间那把金鞘长剑,对吐蕃人逃去的方向断然一指,亢声言道:“诸位,钦陵赞卓摄我军威已经不战而逃,现本帅下令全军追击吐蕃人,以报侵略我大唐疆土之仇。”
“嗬……嗬……嗬……”
唐军将士们举起武器齐声呼喝,那震天动地之声直贯云霄,响彻在了每个人的耳畔,也使得所有人热血沸腾。
挂在西山山巅的夕阳终于沉了下去,唯有一丝晚霞不舍的挂在天际,其色却如同鲜血。
是夜,四万唐军衔尾急追,紧随吐蕃人离去的步伐追赶而去。
一路上,随处可见吐蕃人丢弃在路旁的物资以及军旗,沿途更有几个被人无情抛弃的吐蕃伤兵,想来是钦陵赞卓担心伤者会影响全军的行军速度,故而将这些人抛在在了路边。
裴炎令人带来一个吐蕃伤兵仔细询问,在那伤兵惶恐不安的回答当中,更是证明了此刻吐蕃人的确是狼狈逃命,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抵抗的意思。
“哼!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堂堂的吐蕃战神也有今日!”裴炎冷冷的揶揄了一句,挥手下令继续前行。
天将拂晓,霜雾迷朦,唐军赶到了一片辽阔无际的大草原上。
这片草原位于黄河流经鄯州的北岸,因有条条水流灌溉滋润,此地林木片片,青草茂密,入目尽皆一片绿色,断非如鄯城外面那光秃秃的平原。
裴炎坐在马背之上视线极好,加之现在天色渐渐亮堂了起来,前面的情况自然是一览无遗。
大概三里开外之处,一片懒散稀疏的吐蕃大纛旗正在树林遮挡当中若隐若现,前面更是清晰传来了阵阵嘈杂的人声马鸣,不用问那正是吐蕃逃兵。
裴炎见状大喜,即令全军进入草原河谷衔尾急追,坐镇中军的刘景仁一见裴炎居然冒失的踏入这片不知道深浅的草原当中,登时大急,连忙策马赶来劝阻道:“裴帅,吐蕃虽则为穷寇,然安知其中不会包藏诡计,这片草原林木茂密,地势开阔,我军万不能冒然入内,当查清楚地形为上。”
“刘总管此言着实荒谬!”裴炎手执马鞭,气昂昂的言道,“吐蕃人毫无战意,一片散乱,正值亡命奔跑之时,我们如何能够放弃这么大好的机会?不要多说,立即遵守本帅之令。”
长史张靖臣略懂兵法,也看过几本兵书,立即照搬兵书之言开口道:“孙子兵法有言,历来埋伏之地当选险峻之处,之要骑兵能稍微展开,一般就不是最佳的埋伏地点。若吐蕃人要设下埋伏,昨夜我们所经过的那片山谷便是最好的埋伏地点,既然吐蕃人并没有在山谷中埋伏偷袭我军,那自然也不会选择这般无险之地,刘总管实在是多虑了。”
刘景仁无可奈何,只得领军跟随裴炎踏入了这片草原河谷当中。
唐军两万铁骑、两万步卒在茫茫一片的草原中全面撒开,处处可见飞驰疾行的骑兵,健步如飞的步卒,马蹄如雷,山鸣谷应。
便在这个时候,一片尖锐而又高亢的牛角号响彻草原,还未等唐军将士们回过神来,冲在最前面的那一片骑兵登时就被突如其来的箭雨射中,人仰马翻,变成一个个刺猬翻倒在地。
位于前军的沙吒忠义见状大惊,来不及高叫“敌袭散开”,密密麻麻的箭簇已是从密林长草中飞出,腾空而起,化作一团团黑云飞入唐军当中,犹如狂风骤雨一般无情地钉射到狂奔的唐军骑兵卒身上,就像一个个张开血盆大嘴的巨兽肆意的吞噬着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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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六零章 追击之战(下)
叛军原本就非常凌乱的战阵立即被唐军狠狠的撕裂一个口子,而这个口子随着唐军渐渐深入,也是在不断的扩大当中,唐军骑兵如同一支锋利的利箭,深深的楔入了叛军军阵。Ww
站在阵后兵车上指挥作战的白衿羽见状大急,吩咐鼓手擂响传令鼓声,示意左右两翼的叛军向着中间包抄,希冀能够将唐军骑兵困死阵中。
立在6瑾马前的赵文翙很敏锐的觉到了叛军的企图,立即忍不住沉声提醒道:“6帅,叛军似乎想将我们包围起来。”
6瑾微不可觉的点了点头,揣测估计了一番,断然出言道:“无妨,叛军即便是将我军包围,也根本不是对手,况且如此一来四面绝境,倒是可以激起我军困兽犹斗的凶劲,故而不用理会。”
听到6瑾这般有违兵法常理的话音,赵文翙不禁大是愕然,然而很快,他就现6瑾的决策无异于非常英明。
的确,此刻已经隐隐陷入叛军包围之中的已方骑兵不仅没有半分颓然之势,反而愈战愈勇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背水一战破釜沉舟,只有消灭眼前的敌人,才会获得求生的机会,故而人人奋,死不旋踵。
战场上的气氛极度紧张和窒息,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特别是前仆后继的叛军士卒,死亡的浓厚气息更是紧紧地萦绕在每一个士兵的心里。
许多叛军士卒都是初次来到战场,完全不懂配合协作,共同作战,他们凭借着简单的攻击防御前去厮杀,立即就如同成熟收割的麦穗一般齐刷刷倒下,葬身在了这片冰冷的雪原中。
一个身形强壮的叛军士兵怒喝一声高高跃起,如同苍鹰击兔般,想要扑倒不远处的一个唐军骑兵。
然而他的身子刚刚跃至半空,突然一人一马呼啸而至,横刀带着一丝白光毫不留情的斩过。
那叛军士卒连惨叫都没有出,就在半空中被肢解成了两断,鲜血混着血肉抛撒开去,带来一片猩红。
唐军骑兵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他们策马来回驰骋,手中横刀任意砍杀,连连吹动的冲锋号角声更是说不出的酣畅淋漓。
横刀带着一蓬蓬的血雨在空中飞舞,欢快而又果断地吞噬着一个个珍贵的生命,只要是唐军掠过的地方,地上均是一片狼藉,随处可见血肉模糊的尸体和躺在血泊中呻吟的士兵。
在唐军如雷似潮的猛烈攻击下,叛军士气战力终于渐渐衰竭,出现了溃逃之势。
6瑾等的就是这个时机,断然下令道:“赵参军,再度起号,下令中军八百骑兵从叛军侧方开始冲杀!”
赵文翙点了点头,亲自拿起一个长长的牛角号,鼓起腮帮子当先吹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
三长两短,正是唐军惯用的冲锋号角。
被6瑾当作今天战场奇兵,一直隐匿在叛军左侧的八百中军在薛楚玉的带领下陡然出现了。
当先那面大书一个“薛”字的战旗下,白马银枪的薛楚玉勇猛绝伦如同古之赵云,他高举长枪大吼一声:“杀——”,一马冲出,千马奔腾,雷霆般压下雪野。
叛军将士立即被这支突如其来的唐军骑兵震撼得懵掉了,原本小小的溃逃顿时变为了更大的骚乱,恰如瘟疫一般急蔓延着,很快就传遍了全军。
与此同时,唐军全军士气大振,喊杀声更是愈来愈烈,反观叛军则是人心涣散,人人自危,争先恐后的四散奔逃。
见到如此情况,白衿羽额头顿时冒出了豆大汗珠,呆呆的望着几乎已经算作一面倒的败局,膛目结舌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将军陈夫友狼狈的冲到了白衿羽的兵车前,甲胄上面早已是血迹斑斑。
他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施礼,急声言道:“元帅,我军败局已定,乘唐军还未攻破大阵,还请元帅赶紧撤退吧。”
面色苍白如纸的白衿羽浑浑噩噩点了点头,望着陈夫友满是悔恨的言道:“本帅真后悔没有听将军的话,以至于遭到如此惨败,真是愧对三军将士。”
陈夫友劝说道:“元帅千万不要这么说,胜败本是兵家常事,只要知耻而后勇,待到来日便可东山再起。”
白衿羽重重颔,刚要吩咐车夫调转马头逃命,然见到陈夫友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后,不禁出言问道:“怎么,莫非陈将军不与本帅一起走?”
陈夫友惨然一笑,言道:“前不久本将贪身怕死背叛了大唐,如今又岂能再作逃兵背叛圣人信任,也罢,末将今日就战死在这里,也算做了为光明圣皇帝尽忠的臣子。”
闻言,白衿羽脸上神色微不可觉的红了一下,他惭愧的暗自一叹,又深深的望了陈夫友一眼之后,这才飞离去。
望着那辆兵车渐行渐远之后,陈夫友脸上竟是露出了一丝怅然的笑容,当看到唐军骑兵已经快要杀到眼前的时候,他猛然咬紧牙关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