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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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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绚丽而又夺目,照在上官婉儿那张如花似玉的俏脸上,更显倾国倾城。

她依旧是一身得体的男装,一条镶嵌着金色花朵的蹀躞带缠着盈手可握的小腰,此际站在案前手悬毛笔蹙眉沉思,婀娜的体型一览无遗。

略微思忖了半响,上官婉儿唇角勾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手腕下沉正要落笔之际,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突然登上了楼梯,转眼便行至了堂中。

上官婉儿丝毫不受影响,从容下笔手腕轻轻挥动,一行漂亮的楷体小字须臾而出,头也不抬地问道:“香菱,我不是吩咐你前去延英殿取东西么,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瞧见侍诏光听脚步声便知道来者何人,香菱不由吐了吐****,笑言道:“侍诏有所不知,奴婢刚走出院门,便遇到了苏馆主,苏馆主写下了一张条子,声言让我交给侍诏,并说此事很急。”

上官婉儿挥动不止的笔锋终于停下了,她将毛笔轻轻地放在了笔架之上,这才从容不迫地直起身子,淡淡开口道:“纸条何在?拿给我看看。”

“诺。”香菱应得一声,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上官婉儿。

大唐宫廷递纸条蔚然成风,多用于两人不方便见面,却有要事必须告之对方的时候,目前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递条子,便是早朝的时候高宗与群臣议事论政,垂帘听政的武后有什么想法,都会写下纸条私下递给高宗,高宗皇帝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基本上都会从善如流。

上官婉儿接过条子细细一读,一双黛眉立即轻轻地蹙了起来,露出思索的神情。

沉吟半响,上官婉儿玉指轻捻,将纸条揉成一团放入案旁的镂空香炉中,随口发问道:“香菱,今日你可有前去掖庭宫?”

“啊?去了。”香菱不知上官婉儿为何竟有如此一问,急忙点了点头。

“那棋院的陆博士,今日没有前来授课么?”

“是啊,也不知陆博士为何没来,让姐妹们好生失望。”香菱点了点头,从其表情开看,失望之人肯定也有她在其中。

上官婉儿恬静一笑,落座在几案前,单手撑着香腮望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飞燕,脑海中飞速转动不停。

香菱站在上官婉儿身后,瞧见她久久未动恍若木雕石俑,还以为侍诏已经不小心睡着了。

正欲悄然而退之际,谁料上官婉儿却突然站了起来,悠然笑言道:“香菱,说起来我也好久没与蔡尚宫、王尚宫、叶尚宫她们玩叶子戏了,今日闲来无事,替我邀约一下吧。”

上官婉儿口中的“尚宫”为宫廷女官机构“六尚”之主,这三位尚宫平日里与上官婉儿私交甚笃,经常聚在一起玩乐,虽说宫廷中的友谊向来不是很靠谱,然若双方各取所需,倒也甚为牢固,再加之上官婉儿现在地位超然,这些女官也乐于与她交往。

香菱欣然笑道:“侍诏有此雅兴,相信尚宫们一定会赴约而至。”


第一五二章 裴氏家族

?一个时辰后,上官婉儿轻步婀娜地返回蓬莱殿,连绵的宫殿群落在夕阳余晖下闪动着火焰般的光泽。

蓬莱殿紧靠太Y池南岸,依水而建风光秀丽,为大唐皇后所居之地,与天子居住的紫宸殿只隔着一条南北走向的横街,往来极为方便。

上官婉儿并非武后的贴身侍女,不需要时时刻刻跟随武后,然为求制书撰写方便,武后也令她居住于蓬莱殿内,笔墨伺候左右。

上官婉儿居住的寝室为一间小小的偏殿,进入殿阁,雕栏玉砌画梁雕栋,临水的走廊清风阵阵,太Y池浩淼无垠,漂亮得犹如仙境。

上官婉儿满腹心事,并没有注意到这片动人的风景,就连平日里最为喜爱的鸳鸯游弋池面而过,也依旧未觉。

进入偏殿内,早有三个三十些许的宫装女子等候其中,说说笑笑颇为热络,眼见上官婉儿到来,三人皆是快步而上盈盈作礼道:“见过上官侍诏。”

上官婉儿双手相扶,笑盈盈地言道:“三位尚宫如约而至,婉儿着实高兴,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左边那位穿着黄衣的女官为尚宫局蔡尚宫,尚宫局乃“六尚”之首,掌导引皇后及赏赐等事,凡六局出纳文籍,也由其印署之,因此这蔡尚宫可谓是后宫女官中的第一人。

然而面对天后身畔的红人上官婉儿,这位蔡尚宫却丝毫不敢托大,笑容满面地言道:“侍诏既然有此闲情雅致,吾等姐妹自然愿意陪同,况且宫内烦闷,玩玩叶子戏也可解闷。”

闻言,另两名尚宫也是忙不迭地点头称是,言语神态皆对上官婉儿甚是巴结。

上官婉儿浅笑莞尔,邀请三女进入偏殿落座,说笑寒暄之间,两名红衣内侍合力抬来一张正方形长案,又在案前四面铺下湘竹软席,并搬来了几个用以依靠的凭几。

四女分东南西北面落座在长案前,膝盖下软席柔软犹如棉絮,后背腰肢支撑着舒适的凭几,或跪或坐都是十分地舒坦。

长案上,早就已经放置了一副崭新的叶子牌,此牌共有四十张,硬纸制成树叶大小,分为十万贯、万贯、索子、文钱四种花色,具体玩法是四人依次抓牌,大可以捉小,牌未出时反扣为暗牌,不让他人看见;出叶子后一律仰放,由玩家从明牌去推算未出之牌,以施竞技,相比较起来,和后世扑克牌的打法相差无几。

上官婉儿等人老于此道,以此为博戏倒也是乐在其中,打得几圈后天色渐渐转暗,宫娥轻步上前点燃了铜灯,照得殿内一片通明。

正在此刻,上官婉儿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般,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不知三位姐姐可曾听过棋博士陆瑾之名?”

“陆瑾?啊?侍诏莫非是说内文学馆新来的那个俊俏郎君?”蔡尚宫立即露出了恍然之色,轻轻笑道,“奴虽未见过陆瑾其人,不过整日听那些小宫女聚在一起唠叨,倒也知其姓名。”

尚寝局的王尚宫笑言道:“如今陆瑾之名可是在掖庭宫内如雷灌耳,听闻他讲解棋艺教授之时,前去听讲的宫娥多不胜数,每天都是座无虚席,这在掖庭宫的历史上还算首次。”

另一位尚宫姓叶,主管尚食局,闻言轻轻冷哼一声道:“那些小宫女尚是思春想男人的年纪,见到那般俊俏的男儿,自然要趋之若鹜,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上官婉儿笑微微地言道:“叶尚宫说的不错,想来那陆瑾也是外貌俊美的男子,故才这般遭宫娥们喜欢,不过……也不知教授棋艺的本事如何,倘若乃虚有其表之辈,却是误人子弟了。”

一直站在上官婉儿身畔伺候的香菱似乎忍不住了,C言道:“侍诏,陆博士可真的是非常有本事,他并没有如以前棋博士那般照本宣科讲解生涩难懂的棋艺,而是将棋艺讲解融入到故事当中,让大家听起来极为有兴趣,学习棋艺的心思也日渐增长。”

“哦,竟有此事?”上官婉儿露出了一个惊讶之色,看似饶有兴趣地追问道,“香菱,将那陆瑾如今讲解棋艺的事情说给我们听听吧。”

香菱早就已经得到了上官婉儿的嘱托,微微颔首便原原本本地讲述了起来,让原本还对陆瑾不甚了解的三位尚宫听得连连点头,感叹此人的确有着几番真本事。

上官婉儿一直面带微笑聆听着香菱讲述的一切,恬静得恍若一朵深谷幽兰。

与此同时,位于永宁坊第一里的裴家灯烛煌煌,正堂弥漫着一片家人相聚的热闹。

这座府邸乃是当朝礼部尚书裴行俭所居之处,用以进出的木制乌头门开在坊墙上面,门下立着代表身份的两排戟架,外面便是宽阔安静的长街,不时有巡逻而过的金吾卫走过。

唐制规定,王公贵戚和三品以上的官员可在坊墙上修建进出之门,用以彰显尊荣方便进出,礼部尚书官阶正三品,自然可以享此待遇。

裴行俭出生于河东裴氏,为不折不扣的名门子弟,裴氏家族自古为三晋望族,也是历史上声势显赫的名门巨族,在门阀风流的两晋南北朝时期,更是在河东之地拥有无以伦比的影响力,家族子弟为官入仕者多不胜数,名头丝毫不压于声名显赫的七宗五姓和王谢萧袁。

到得隋朝末年,河东裴氏又出了一个了不得的英雄裴仁基,而裴行俭,正是裴仁基之子。

今日裴行俭应酬未归,正堂内坐着的除了其夫人库狄氏外,还有两个尚算少年的儿子裴庆远、裴光庭,以及女婿苏味道,除此之外,便是一干女眷,而裴淮秀也是身在其中。

裴淮秀之父名为裴延休,为裴行俭长子,曾任文水县县令,这文水县正是皇后武媚的故乡,可见朝廷对其的重用信任。

然而裴延休命运多舛,未及三十便暴疾而亡,裴行俭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大为悲恸,因此他对这个失去的父亲的孙女,一直疼爱有加,以至于裴淮秀的性格颇为刁蛮任性。


第一五三章 明里暗里

?此时,尚在国子监修学的裴庆远正说着从同窗那里听来的笑话,不时还绘声绘色地作上几个滑稽的动作,惹得家人们全都止不住的开怀大笑。

然而,其中一人笑容却是带着一丝苦闷,很明显有些敷衍的味道,立即被眼尖心细的库狄氏发现了。

库狄氏为裴行俭的继室,裴庆远、裴光庭两人生母,因裴行俭功勋卓著之故,被朝廷封为华阳夫人,颇得裴家人的敬重。

她微微一笑,轻轻摇手示意裴庆远止住话语,关切发问道:“味道,瞧你一回家就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莫非是遇到了什么烦恼之事?”

苏味道本是裴家上门女婿,婚后一直住在此所,此际闻言恍然回神,不禁有些惭愧地言道:“刚才想起了衙门内的些许烦心事,一时间有些郁闷,到让岳母你挂心了。”

华阳夫人还未说话,裴淮秀已是拍着手儿轻笑道:“人言姑父处事圆滑模棱两可,有什么烦心事大不了不置可否便是,何须这般闷闷不乐?”

“淮秀!”华阳夫人不满地瞪了裴淮秀一眼,后者立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苏味道捋须轻叹道:“同僚们都言我苏味道圆滑,然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些事情圆滑可也,然而有些事情却是须得表态才行,比如今日之事,我就两相为难。”

闻言,华阳夫人不禁来了几分兴趣,问道:“哦,不知是何事?说来我们听听如何?”

苏味道嘴角又是泛起了一阵苦笑,言道:“也不知今儿个尚书右丞张光辅是中了什么邪,天刚蒙蒙亮便来内文学馆找麻烦,而且矛头直指那棋博士陆瑾,让人真是一头雾水。”

裴淮秀本是笑盈盈地听着,突闻苏味道此话,立即俏脸为之色变,讶然高声道:“什么?尚书右丞竟然来找陆瑾的麻烦?”

“可不是么!堂堂右丞寻一个区区棋博士的晦气,真是少见。”苏味道点着头不可思议地一叹,言道,“没想到那陆瑾也是铮铮傲骨,面对张光辅竟丝毫没有退缩,当即愤然挂冠而去,某思念与此,便是止不住的烦恼不已。”

“什么,陆瑾辞官不做了?”裴淮秀又是一句,竟是惊得从案几后站了起来。

华阳夫人颇为奇怪地看了裴淮秀一眼,裴淮秀这才恍然回神,急忙坐回了案几前,心里面却是一阵翻江倒海:难道真是刘昂因昨天之事对陆瑾打击报复,如此说来,我岂不是作了恶人?

心念及此,裴淮秀心内不禁飘过了一丝懊悔之心,显然没料到事情竟会演变成这般模样。

的确,她十分地讨厌那棋博士陆瑾,不仅因为陆瑾下棋战平了外祖父司马仲连,更为重要的是昨日他那句鼠目寸光的评判,以及眼中毫不遮掩的轻视,使得裴淮秀大动肝火。

她出生名门,那从九品下的棋博士自然不会放在眼中,不过从头到尾,裴淮秀却没有半分想要依仗显赫家世*迫陆瑾道歉的念头,没想到无意请刘昂出手相助,却酿出了此等祸端,也使得陆瑾丢掉了官职,如何不令裴淮秀暗自羞愧不已,心情也变得十分的沮丧,以至于一顿饭吃得恍恍惚惚,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用罢餔食,裴淮秀独自一人踽踽走在后院园林之中,心里面的郁结却是更为深刻了。

现在回想起来,陆瑾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冒犯之处,即便那句鼠目寸光的评判,也是当时愤怒之下的言语而已,如何能够与之较真,自己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与之纠缠,而且还让那纨绔浮夸的刘昂出手相助,的确非常不妥当。

年纪轻轻成为棋博士者能有几人?说不定那陆瑾未来不可限量,就因为自己一通有些蛮横的小脾气便让他失去了一切,这是否有些太残忍了?

裴淮秀细细想了一下,得出的答案是肯定的,蹙着柳眉望着院中那方波光粼粼的池水,暗自叹息道:“眼下已是如此,我要如何补救才好?”

左右寻思半响,她决定还是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快步返回寝室换得一身男装,又跑到裴行俭的房中偷来了夜行腰牌,跨上骏马便朝着刘仁轨的府邸飞奔而去。

长安城夜晚宵禁甚严,不仅有不时巡逻而过的武候,更有身着甲胄腰胯长刀的金吾卫巡逻街道,倘若犯了宵禁,轻者直接关入牢房,非常时期说不定还会被就地处决。

这裴娘子性格莽撞,骑着骏马飞驰而过自然引来了武侯以及金吾卫的拦阻,好在她有着朝廷颁发的夜行腰牌,巡逻之人自然不会加之拦阻,稍事盘问后就放行了。

永宁坊大道上,身着黑色夜行服的陆瑾正靠着坊墙穿行如梭,速度快得犹如黑夜里掠过的飞燕。

挂冠离开内文学馆,最大的麻烦便是潜入翰林院调查阿爷下落极为不便,今日陆瑾一番思忖,决定还是不能就这么轻言放弃,即便从皇宫之外偷偷潜入过于冒险费事,也要尝试一番。

今夜天刚幕黑,他早早回房换上了夜行服,翻过围墙沿着屋脊行至街道,一瞧坊内情景,尚是热闹非凡的夜市,高车骏马往来如梭,酒肆客栈更是宾客满座,璀璨灯光连成一片恍若天河。

他不敢过多停留,顺着连在一起的屋顶悄悄前行,待到越过永宁坊的围墙,外面宽阔的大街却是寂静一片不见路人,唯有偶尔明火执仗的巡逻甲士经过,冷冷清清与坊内的一片火热完全是两个天地。

走得不久,陆瑾突闻身后马蹄声急,蹄声敲击着青石路面如同细雨击窗,向着他所在的方向飞速而来。

来不及多想,陆瑾四下张望了一下,犹如一只矫健的山猿般轻捷利落地爬上路旁榆树,藏身在了茂密的树冠内。

此时,马蹄声越来越近,朦胧月光下可看一名白衣郎君纵马如飞,不过可惜却是看不清相貌。

陆瑾眉头微皱,就这么不知情地默默注视着裴淮秀飞马而去。


第一五四章 一通训斥

?尚书左仆S刘仁轨的府邸位于长安城西北角的永兴坊,离含元宫倒是不远,与裴行俭的府邸一般无二,这片府邸也是在坊墙上开的正门,如此一来,裴淮秀倒不用进入坊内,免去了许多麻烦。

当朝宰相府邸之外,巡逻岗哨自然非常的多,裴淮秀通过了数道盘查,方才行到乌头门之下。

这道乌头门为圆木制成,方方正正颇为气派,门内两排戟架昂昂而立,戟头弯弯的月牙在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使人望之便会心生胆怯,几个身强力壮的豪奴正立在不远处的石阶上,见到有人驰马闯入,个个面上都有警惕之色。

裴淮秀轻轻“吁”得一声圈住骏马,冷着脸高声道:“刘昂可在家中?速速让他出来见我!”

豪奴们面面相觑一眼,心知能够在宵禁严格的夜晚飞驰骏马,其人必定身份显贵,于是也不敢大声喝斥,其中一人拱手言道:“敢问郎君姓名,不知找我家二郎所为何事?”

裴淮秀心头满是怒气,口气自然丝毫不会客气:“你就告诉刘昂裴淮秀前来找他,让他速速出来。”

问话之人这才听出此人乃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娘子,一时间不禁大为惊讶,急忙拱手言道:“娘子稍等,小的这就前去禀告二郎。”

此刻,刘昂正在房内斗着蟋蟀,煌煌灯烛下,两只穿着黑色“铠甲”的蟋蟀在圆盒内来回追逐争斗不休,“瞿瞿瞿瞿”的叫声不绝于耳。

刘昂边用手中木G拔弄,边欢喜连连地出声道:“黑将军……咬它……咬死它,对对对,咬它大腿,快快快……”

便在此时,一阵脚步声掠过走廊,门外有人禀告道:“二郎,府外有一名自称是裴淮秀的娘子求见于你。”

“什么?淮秀来了?”刘昂惊讶无比地直起了身子,眼眸中闪动着不能置信的光芒,及至思忖半响,他这才一拍大腿惊喜笑道,“哦,莫非裴娘子得知陆瑾被我赶出内文学馆,特地前来致谢的,呵!真是大妙,快快快,请裴娘子入府。”

门外家奴有些无奈地言道:“裴娘子不肯入府,说是让二郎君你出去。”

刘昂细细一想,心知一个未婚女子夜晚前来有所顾及,立即为之释然,淡淡笑道:“好,本郎君换件衣服就出去,你们可不得怠慢裴娘子。”

待到家奴脚步声离去之后,刘昂这才寻得一件甚为得体名贵的衣衫穿上,站在铜镜前整理半响,又仔细地在脸上敷了一层香粉,使之看起来更是面如冠玉英俊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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