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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那里,看上去,那人纯乎一个乞丐。
于是南明忙转身朝那边树下走去,那里人很少。圆形树坛下只有几个人坐在那里,南明独自一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接着便开始就这矿泉水吃起面包来。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了张志强给自己写过的那封信,就忍不住想哭。。。。
两片面包下肚后,便觉得稍稍缓和了些,接着又抱起矿泉水,把剩下的水全都喝掉了。
扔掉瓶子后,南明起身向那喷泉走去,到了那池子旁边,伸手捧了一把水,洗了洗手,接着又洗了洗脸。
洗完后,又重新回到原先的树坛底下。脸上的水珠尚未完全干掉,风吹过的时候,便觉得脸颊上凉飕飕的。
又坐了片刻后,太阳终于从天边露出了面貌来。然而不一会儿又湮没在了云层之中,消失掉了。
回起想这么些天的经历,从头到尾,感觉像是噩梦一般。
天空中的云层一团一团的,这天空,比起北方的天空,似乎要低很多,并且要纯净许多。
静谧的公园中,只听得见那喷泉的水珠落到水池砸在水面时发出来的哗啦声。从远处偶尔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大概是车站附近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发出的。
树荫下的柔风一丝一丝的吹拂过来,尽管还是阴天,却丝毫没有昨夜那般的寒冷。
不远处,一位外出散步的年轻少妇推着婴儿车向树荫这边慢慢走了过来。远远看去,那婴儿似乎还很小,大概刚出生才几个月大,正衔着奶嘴,紧闭着双眼,歪躺在婴儿车内熟睡。
南明抬起头,向那广场远处望了过去。
广场上空旷极了,几乎没有什么人。偶尔有人从那广场上匆匆路过,倏忽便不见了,消失在了视野之内。
不一会儿,那位身穿橘黄色工衣,提着扫帚与铁箕的清洁工人又出现在了视野内。那位工人在广场上走走停停,一路清扫着广场上的废弃物。从大老远的地方看着那位工人弯腰扫地的动作,影影约约间似乎能够听到那扫地时的声音。。。
过了半晌,那位清洁工人又消失在了视线内。
大概到了上班与上学的时间,从广场上经过的人变得多了起来,一个,两个,又一个。。。。
南明呆呆地望着从广场上经过的人。看得久了,不禁叹了口气。
“那么多人、物。。。平静无事,为什么。。。却只有我一个人。。。。”
第五章 逃脱(3)
3
忽然,两个背影闪现在了南明的视野内。
那两个背影一高一矮,其中那个矮背影只齐那个高背影的腰那里。一只大手牵着那个矮背影的小手,那两人不知道是父子,还是爷孙,抑或是其他的什么。
两人斜穿过广场,进入那边的树林后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那恍惚的背影,一直在南明眼前留滞。。。
也不记得那年自己几岁,只是很确定的那是在父母去世后没多久的一年,一次跟随着哥哥去游乐场玩耍的时候,玩累了之后哥哥便问道:“怎么样,明子?玩累了吧?肚子饿了吧?”
“嗯!”
“那我们去那边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顺便吃点东西吧!”
“嗯!”
南明牵着哥哥的手,跟随着哥哥去往那边公园人少的地方,找地方坐下后,哥哥便从包里拿出东西给南明吃。
“你想要吃什么?”哥哥打开背包后问南明道。
南明凑过去翻看了半天后说道:“我要吃‘棒棒肉’。。。”
“哈哈,”哥哥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要吃这个,给你‘棒棒肉’。”
“棒棒肉”就是鸡腿的意思。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几岁吃棒棒糖的时候,偶然间想到了鸡腿,于是又想到了“棒棒肉”这个词,之后就一直管那鸡腿叫做“棒棒肉”。
“好吃吗?”哥哥看着南明问道。
南明啃了口鸡腿后,就慢慢的咀嚼着,眼睛望着远处的人群。听见哥哥问的时候,就“嗯”了一声。
“今天玩得开心吗?”哥哥又问道。
“嗯”南明又应道,依旧一边咀嚼一边望着远处的人群。
望着望着便看见远处一行四人向这边走了过来。那四人似乎就是一家人,有爸爸,有妈妈;有姐姐,有弟弟。其中爸爸背着背包。那个姐姐和南明的年纪仿佛。弟弟年龄却好像很小的样子,被妈妈抱着,睁大着眼睛定定地看着路人。
南明的眼光一直瞅向那一家人,直到他们从眼前不远的地方经过,然后离开,最后只剩下背影。
“在看什么呢?”哥哥顺着南明的眼光望去,奇怪地问道。
南明依旧望着那家人的背影,没有回答哥哥的话。
过了半晌,那家人的背影也消失在了视野内。而南明却依旧呆呆地望着那里。
“在想什么呢?”哥哥又问道。
南明醒悟了过来后,又赶忙低下头啃起“棒棒肉”来,一边啃一边随口对哥哥说道:“我们要是像以前那样,和爸爸妈妈一起来玩就好了。。。”
哥哥听南明说后,就转过了头,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哥哥突然说道:“明子,哥哥讲个故事给你听,听不听?”
“嗯”南明继续啃着那鸡腿回答道。
“从前,有一个人,他死了之后,他的灵魂就去了上帝那里。他见到上帝后就向上帝抱怨道:“上帝啊!我觉得人这一辈子实在是太辛苦了,太繁杂了,我每天都必须考虑很多很多的事情,有过去的,有现在的,也有将来的。这些事情一直缠绕着我,困惑着我,让我觉得人生很辛苦,也很痛苦。上帝,我下辈子再也不想做人了,您可以让我下辈子转世变成其他的什么吗?”上帝听那个灵魂说完后就回答道:“好吧,我答应你。” 那个灵魂听后非常高兴,就离开了上帝去转世了。
几年之后,那个灵魂又去了上帝那里。他见到上帝后,就对上帝说道:“上帝啊!我这一辈子虽然短了点,但是我却觉得很轻松,有时也会觉得很快乐。我不记得过去,也不必去担忧未来,唯一需要的就是考虑现在。尽管如此,上帝,您还可以让我转世再变成其他的什么吗?可以让我每天都很轻松,虽然不是每天都觉得快乐,但至少是每天都不觉得痛苦吗?”上帝听那个灵魂说完后就回答道:“好吧,我答应你。” 那个灵魂听后非常高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记起了什么,就又问上帝道:“顺便问一下,请问您让我上辈子转世变成了什么?” “我把你变成了一只小鸟”上帝回答道。那个人听完后非常满意的又去转世了。
一年之后,那个灵魂又去了上帝那里。他见到上帝后,就对上帝说道:“上帝啊!我这一辈子真的觉得很轻松,也很快乐。我不记得过去,也不必考虑现在,更不必担忧未来。每天都觉得很轻松,很快乐,没有痛苦,也没有烦恼,唯一觉得不好的,就是这种快乐的人生太过短暂了。上帝,您究竟让我上辈子转世变成了什么?我下辈子还要转世成为那样子!”
上帝听后回答道:“首先,很高兴你终于找到了你满意的人生。其次,我要纠正你的和我的一个错误,你的上辈子不能说成是“人生”,而应该说成是“猪生”,因为上辈子,我让你转世成为了一只家猪。那个灵魂听后,顿时哭笑不得。”
南明听后笑着问道:“上帝把最后把他变成了猪吗?”
“嗯,”哥哥回答道,“上帝赋予我们人类极高的智慧,如果我们老是用这些智慧去追忆过去,思考现在与担忧未来,那么我们就会过的连猪都不如,明白吗?”
“嗯”南明回应道。
“宁愿做简单快乐的猪,也不要做复杂痛苦的人,”哥哥继续说道,“明白吗?明子?”
“嗯”
“快点吃吧!渴不渴?这里有橙汁哦!”
“嗯!”
哥哥打开背包,拿出一瓶橙汁递给了南明。
。。。
“走吧,我们再去那边玩,”哥哥起身说道。
南明起身后,哥哥便牵起南明的手,一起往那边的游乐场走去。。。
第五章 逃脱(4)
4
广场上起风了,过往的人变得少了,又只剩下空旷的世界。。。。
冬日的上午,在南方温热的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是那样的温暖,没有一丝的寒意,仿佛这只是春天。
南明抬起头,看向那一颗高大的树木,只见枝干没有丝毫的枯萎的痕迹,一切依旧夏季时的繁茂。
不禁又叹了口气,鼻子里酸酸的,眼睛内便开始热剌剌的了。
在公园里坐了大半天后,南明终于决定,还是真的去找点什么事情做。身上的钱也就只剩下几十块了,用完之后,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是住了。
到了下午,南明起身离开了那广场,打算在这附近找找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然而寻了一下午,终究还是没有什么进展。腿脚也走的酸痛了,就又回到了那广场。
在广场的石椅上又坐了好久后,太阳终于落下去了。渐入黄昏的世界,显得是那样的宁静,仿佛这便是这个世界本来的面貌。
南明突然觉得有些想上厕所。这公园里似乎也没有公共厕所的。南明记得下午离开这里在这附近转的时候,发现这附近像是有一座公园的,就在那边的一座小山附近。从这边的广场上,还能够看见那座小山上的楼塔。
南明于是站起身来,信步朝着那边的公园的方向走了过去。
从一处大门进入那公园后,就看见正前方一条大路向着前方延伸,尽头便连接着很高的石阶层,那石阶层向上通往小山顶,山顶上就是那座楼塔了。
然而南明此刻也无暇顾及那座楼塔了,进了公园后就按照一处墙上的指示寻去找那公共厕所。
从那公共厕所里出来的时候,天色渐渐有些暗了。再次从那条大路上经过的时候,南明不由自主的转身沿着那条大路往那尽头走了过去。
上了那台阶,到了小山上后,就看清了那座楼塔。那楼塔一共有七层,檐牙高啄,很有些复古的味道。
南明转过身,站在小山上,朝那山下望去,只见远处的一条公路上,很多汽车排成了长龙,似乎正在等待交通灯。那些车的后尾亮起的红灯在落日的黄昏下显得那样刺眼,也颓然成了一条红色的长龙。不一会儿,汽车全都开动了起来,车龙缓慢向前移动着,不一会儿就消散掉了,只剩下公路上散落的车来车往。望着城市的灯红酒绿,南明不禁又觉得有些难过了。
从那山上往那边望去,才发现这里附近有一所学校,靠近小山这边的地方就是学校的操场了。站在山上,便能够鸟瞰那操场的全部了。
操场中间是绿色的胶底足球场,周遭便是红色的跑道,这边的角落里,便又是露天网球场。
只见几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在那铁网围起的网球场内挥舞着球拍,那欢快的笑声从这边山上隐隐约可以听见。
南明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露天网球场上尽情挥拍的欢快少年,思绪便开始飘飞。。。
第五章逃脱(5)
5
印象中,方静萱似乎就很喜欢网球这项运动。记得高中学校的露天网球场上就经常看见她的身影,有时候是和要好朋友,有时候也会是他班不认识的男孩子。
不过若是其他班里不认识的男孩子的时候,就往往会引来男生们的围观。而结果也是定然的,那些男孩子往往败下阵来,颜面尽失。据说,她六岁的时候就开始打网球了的,这么长的球龄,技术高超也是在情理之中。
南明也曾在学校的教学楼上远距离观看过静萱在网球场上尽情玩耍的样子。自己后来也暗自喜欢上了网球这项运动,全都也只是因为她。
她现在过得还好吗?南明禁不住在心中想道。
天色越来越暗了,渐渐地有些看不清那运动场上的情景了。那几个少年也停止了挥拍,过了一会儿也收拾东西说说笑笑地离开了网球场。
南明想起了方静萱来,她现在在干吗?现在已是十二月中旬,大概就在复习准备期末考试了吧?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突然,南明觉得身后变得很明亮,仿佛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身后。忙转过身去看时,才发现,原来是楼塔上的灯光全都亮了起来。
顺着楼塔的檐边全都附有小红灯,让那楼塔的形状在黑夜里显现无疑。
南明先是吃了一惊,后来缓了过来,才清醒了。
想起静萱来,便又觉得一阵辛酸。
“唉,想她做什么?毕竟是幸福道路上的幸运儿,幸福快乐本来就是属于她的,哪里还需要旁人挂念?”
看看天色也已经晚了。城市道路上的灯也全都亮了起来,那灯光霎时间把整个城市拉入了黑夜之中。
南明一步一步的顺着台阶往下走,一边走一边回想道:“想她干什么?有什么用?。。。”
“原本。。。就不在同一条路上。。。”
第五章 逃脱(6)
6
这冬日的夜晚虽然说还不算是很冷很冷,气温大概也就是十度左右的样子,可是在外面,坐在空旷的广场上的那石椅上,有时候有风吹过,也会让人觉得丝丝寒意。
然而南明终究也没有心思想那么多了。自己身上只剩下几十块钱,很快就会又用完掉的,下午的时候在这边找事做,看看也没有哪里招人的啊!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南明终于决计明天离开这里。
“还是到别的地方再去看看吧,或许能够碰到。。。”
晚上在那广场上坐了许久后,肚子便饿了起来,而且越来越难受了,再加上身体也觉得有些冷了。于是向四处张望着,想看看哪里能够买碗面吃的。
然而此时也似乎到了深夜,店家多半也关了门,南明此时也不想再到那超市里去买吃的了。心里只想着能有点什么热呼呼的东西下肚,哪怕只是喝杯一杯热水也行。
转悠了半天,终于看见附近的一个街口,有几家摆夜宵的小摊子,就走了过去,在那里要了一份热面,吃下后,便觉得肚子舒服多了。
吃完面结完帐,就又回到了那广场上,又重新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此时的深夜里,一片漆黑,天空中看不见半点星光,也不见月光,近地处,只有楼房的灯光,很显现的与那天空分割开来。
南明抬头仰望着那黑暗而深邃的天空,忽然记起了那年夏天的夜晚,自己望着天际间的星星点点,却始终不明白,它们在黑暗中为什么总能笑得那样开心。。。。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不幸的人生。。。”
夜晚躺在冰冷的石椅上,只觉得一阵阵寒意侵袭进入身体内部,不一会儿,背部贴着石椅的地方便麻木了。然而南明也已全然不顾了,只盼着明日早些到来,然后自己离开这里,去人多一点儿的镇子里找事做,然后养活自己。。。
第五章 逃脱(7)
7
第二天天还未亮,南明便从睡梦中被冻醒了。起来后,连打了几个寒战,接着便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了,像是感冒了。然而自己也没有办法,随即起身离开广场了,往那边的汽车站走了过去。
此时汽车站尚未开班,南明便在车站外面等待,顺便看了看车站内的站表。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车站内终于开班了。
但是看着那么多的公交车,自己也不知道乘哪一路车,去哪里,就只好按照原计划,去找站台数最多的那路公交车乘坐。等了半天,那路车才从车站内发车,南明便从车站内的一处站台上了车。
上车买票后,就在一处靠近窗口的地方坐了下来。
其时天色尚早,公交车出站后,在起先的那几个站台处停下后,都没有什么人上车。
那车在小镇上走走停停了好一会儿后,就驶在了一条郊区的公路上。在其他几个小镇的站台处停留的时候,南明就在车上观看,那些街区大致都是一个样子,看起来和之前的那个小镇差不多大。
又过了几个站台后,终于来到了一个镇子上。只见那镇子上的车辆拥挤不堪,集市里异常烦嚣,看样子好像是很繁华的样子。南明便下了车,沿着人行道向前走去。
这个小镇看起来确实比之前的那小镇繁华的多了,城市的公路虽然很宽阔,但却还是塞满了车。已经是上午了,那街道的人行道上人来人往的,吵吵闹闹的,一片欣荣的景象。
南明从一处路口处拐了进去后就四处张望着,看哪里需要招人做事的,不知不觉的往那街区里走了一会儿后,忽然发现一家饭店的玻璃门上面贴着“招聘服务员,包吃住,工资面议”的手写字牌。
南明不禁从那对面的人行道上远远望了过去。那饭店已经正在营业,而且似乎还有人在里面吃饭。
南明在外面徘徊了许久,从那饭店对面的人行道上走过去后,又走了过来。心里盘算着,这里大概不可能骗人吧?
考虑了一会儿,便鼓起勇气,穿过马路向那家饭店走了过去。
南明进了那饭店后,就看见那饭店内从里到外一溜的放满四排饭桌,桌下面摆放着木凳。一位大约四十来岁的女人正在饭店的柜台前按着计算机算帐。
南明走过去后便大着胆子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招聘服务员吗?
那女人抬起头来,打量了南明片刻后,便回答道:“招的。”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包吃包住,一个月一千块钱。”。。。
第五章 逃脱(8)
8
这次找工作还算顺利。
那女人就是饭店的老板娘。她只是询问了南明的名字后就让南明开始在饭店里工作了起来,并且直接称呼南明做“阿明”。
于是,从上午十点钟开始,南明便在这家饭店里开始了自己生平的第一份工作。
这里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