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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责让汪古儿等,赏赐失吉忽秃忽,说:“汝可与我做耳目。”
金主至汴梁,稽首归附于成吉思,仍令其子腾格理领百人入侍。于是成吉思自北平经居庸关回,命合撒儿领右手军:“沿海自大宁经过女真,若便归附,即缘彼中边郡,经浯剌、纳浯二江,溯讨浯儿河回营。不然,即纵兵剿捕。”合撒儿同主儿扯歹、脱仑三人至大宁,其城降;至女真,其主亦降。其余城池,悉来归附,遂溯讨语儿河回旧营了。
其后太祖征回回,为其杀使臣兀忽纳等百人。临行时,也遂夫人说:“皇帝涉历山川,远去征战。若一日倘有讳,四子内命谁为主?可令众人先知。”太祖说:“也遂说的是。这等言语,兄弟儿子并孛斡儿出等,皆不曾提说,我也忘了。”于是问:“拙赤,我子内你是最长的,说什么?”拙赤未对。察阿歹说:“父亲问拙赤,莫不是要委付他?他是蔑儿乞种带来的,俺如何教他管?”才说罢,拙赤起身,将察阿歹衣领揪住,说:“父亲不曾分拣,你敢如此说?你除刚硬,再有何技能?我与你赛射远,你若胜我时,便将我大指剁去;我与你赛相搏,你若胜我时,倒了处再不起。”说了,兄弟各将衣领揪着,孛斡儿出、木合里二人解劝。太祖默坐间,有阔阔搠思说:“察阿歹,你为甚忙?皇帝见指望你。当您未生时,天下扰攘,互相攻劫,人不安生,所以你贤明的母,不幸被掳。若你如此说,岂不伤着你母亲的心。你父初立国时,与你母一同辛苦,将您儿子每养大,望你成人。你的母如日般明、海般深。这等贤明!你如何可这般说?”
太祖说:“如何将拙赤那般说?我子中他最长,今后不可如此说!”察阿歹微笑着说:“拙赤的气力技能,也不用争。诸子中我与拙赤最长,愿与父亲并出气力,若有躲避的,就便杀了。斡歌歹敦厚,可奉教训。”于是太祖再问拙赤如何说。拙赤说:“察阿歹已说了,俺二人并出气力,教斡歌歹承继者。”太祖说:“你二人不必并行,天下地面尽阔,教您各守封国。你二人说的言语,各要依着,休令人耻笑!如在前阿勒坛、忽察儿二人,将自说的言语违了,后如何了来?如今他子孙见在,教随您每,以为鉴戒。”又问斡歌歹如何说。斡歌歹说:“父亲恩赐教说,我难说自己不能,尽力谨慎行将去!只恐后世子孙不才,不能承继。我所言者如此。”太祖说:“斡歌歹既如此说,中也者。”又问拖雷如何说。拖雷说:“父亲指名说的兄根前,忘了的提说,睡着时唤醒。差去征战时即行。”太祖说:“是。”又说:“合撒儿、阿勒赤歹、斡惕赤斤、别勒古台四个弟的位子里,他的子孙各教一人管。我的位子里,教一个子管。我言语不差,不许违了。若斡歌歹的子孙每都不才呵,我的子孙每岂都不生一个好的?”
太祖差人去对唐兀惕主不儿罕说:“你先说与我做右手。如今回回百姓杀了我使臣,要去与他折证,你可与我做右手!”不儿罕未及言语,其臣阿沙敢不说:“你气力既不能,不必做皇帝。”不肯与军,太祖闻此语,说:“阿沙敢不如何敢这般说?将我这军马径去征他,也有何难?但我初意,本不征他。若天护,回回处回来时,却去征他!”
兔儿年,太祖去征回回,命弟斡惕赤斤居守,以夫人忽阑从行,命者别做头哨,速别额台做者别后援,脱忽察儿做速别额台后援。令三人自回回住的城外绕去,不许动他百姓,待太祖到时,却夹攻。者别如命,从蔑力克王城边经过,不曾动他百姓。至1111谌危押霾於?经过,抢了百姓的田禾。篾力克王走出与回回王札剌勒丁相合,领军迎太祖厮杀。太祖命失吉忽秃忽做头哨,与札剌勒丁对阵,败了。将追及太祖处,者别等三人自札剌勒丁后至,将札剌勒丁胜了。欲入不合儿城不得,直追至申河,军马溺死者殆尽,独札剌勒丁与蔑力克逆申河走去。太祖逆申河攻取了巴惕客薛城,至子母河巴鲁安客额儿地面下了营,命巴剌追札剌勒丁等。以者别、速别额台两人有功,赏赐了;以脱忽察儿违令,欲废了,后不曾,只重责罚,不许管军。
太祖自回回地面归,命拙赤、察阿歹、斡歌歹三子领右手军,过阿梅河,至兀笼格赤城下营,命拖雷往亦鲁等城下营,拙赤等至兀笼格赤下营了。差人来说:“如今俺三人内,听谁调遣?”太祖教听斡歌歹调遣。
至是太祖得了兀都剌儿等城,于回回王过夏的阿勒坛豁儿桓山岭处过夏了。就等候巴剌,差人去对拖雷说:“天气暑热,可来与我相合。”此时拖雷已取了亦鲁等城,正攻做出黑扯连城,至城破,方回来与太祖相合。
拙赤、察阿歹、斡歌歹三人得了兀笼格赤城,将百姓分了,不曾留下太祖处的分子。及回,太祖三日不许三子入见。木合里等说:“不服的回回百姓已屈服了。分了的城池,及分要的儿子,皆是皇帝的。天地护,既屈服了回回百姓,俺众人皆欢喜。皇帝如何这般怒?儿子每既知不是,已怕了,在后教他戒慎,可以着他来见。”太祖怒遂少止,教拙赤等来见。太祖依旧怪责,三子恐惧流汗。有带弓箭的晃孩、晃塔合儿、搠儿马罕等三人向前说:“三子如初调习的鹰雏一般,方才出征,如此怪责,恐向后学上的心怠慢了。如今日出入所在,皆是敌人。将俺如西番狗般使去,天若护,将敌人胜了,凡金银匹帛,都将来献。”又说:“这西边有巴黑塔惕种的百姓合里伯王,可命那里出征。”太祖道是,怒遂息,留晃孩、晃塔合儿二人,命搠儿马罕征合里伯王去了。
再欣都思种、巴黑塔惕种两间,有阿鲁等种,命朵儿伯朵黑申去征进。
再命速别额台勇士征迤北康邻等十一部落,渡亦的勒、札牙黑二水,直至乞瓦绵客儿绵等城。
太祖再取了回回各城,命人镇守。有姓忽鲁木石,名牙剌洼赤的回回,父子二人自兀笼格赤城来见太祖。因其能知城池的缘故,遂命其子马思忽惕与镇守官,一同管不合儿等城。又命牙剌洼赤管北平。
太祖征回回七年。初,命巴剌追回回王札剌勒丁并蔑力克王,追过申河,直至欣都思种地面。根寻不见,回来,却将欣都思边城百姓的驼、羊都掳了。于是太祖丝回至额儿的石地面过夏。第七年鸡儿年秋,回到秃剌河黑林的旧营内。
卷十四
成吉思既住过冬,欲征唐兀,从新整点军马。至狗儿年秋,去征唐兀。以夫人也遂从行。冬间,于阿儿不合地面围猎。成吉思骑一匹红沙马,为野马所惊,成吉思坠马跌伤,就于搠斡儿合惕地面下营。次日,也遂夫人对大王并众官人说:“皇帝今夜好生发热,您可商量。”于是大王并众官人聚会,其中有脱仑议说:“唐兀是有城池的,百姓不能移动。如今且回去,待皇帝安了时,再来攻取。”众官人皆以为是,奏知成吉思。成吉思说:“唐兀百姓见咱回去,必以我为怯!且这里养病,先差人去唐兀处,看他回什么话。”遂差人对唐兀主不儿罕说:“你曾说要与咱做右手。及我征回回,你却不从,又将言讥讽我。如今已取了回回,我与你折证前言。”不儿罕说:“讥讽的言语,我不曾说。”有阿沙敢不说:“是我说来。要与我厮杀时,你到贺兰山来战。要金银缎匹时,你往西凉来取。”使臣回,将前言说与成吉思。成吉思说:“他说如此大话,咱如何可回?虽死呵,也去问他。长生天知者。遂到贺兰山,将阿沙敢不败了,走上山寨,咱军将他能厮杀的男子,并驮驮等物,尽杀虏了。其余百姓,纵各人所得来自要。”
成吉思在雪山住夏,调军去将阿沙敢不同上山的百姓,尽绝虏了,赏孛斡儿出、木合黎财物,听其尽力所取。又对二人说:“金国的百姓,不曾分与您。如今有金国的主因种,你二人均分。凡好的儿子,教与你擎鹰。美的女子,教与妻整衣。已前金主曾倚仗着他做近侍,将咱速速祖宗废了。你二人是我近侍,却将他每来使唤者。”
成吉思自雪山起程,过兀剌孩城,却来攻打灵州城。时唐兀惕主不儿罕将着金佛,并金银器皿及男女、马驼等物,皆以九九为数,来献。成吉思止令门外行礼。行礼间,成吉思恶心了。至第三日,将不儿罕改名失都儿忽,命脱仑杀了。对脱仑说:“初征唐兀时,我因围猎坠马。你曾爱惜我的身体来,提说要回。因敌人言语不逊,所以来征,蒙天助,将他取了。今有不儿罕将来的行宫并器皿,你将去者。”
成吉思既虏了唐兀惕百姓,杀其主不儿罕,灭其父母子孙。教但凡进饮食时,须要提说:“唐兀惕尽绝了。”初因唐兀惕不践言,所以两次征进,至是回来。至猪儿年,成吉思崩后,将唐兀惕百姓,多分与了也遂夫人。
成吉思既崩。鼠儿年,右手大王察阿歹巴秃、左手大王斡赤斤,同在内拖雷等诸王、驸马,并万户、千户等,于客鲁连河阔迭兀阿剌勒地行,大聚会着,依成吉思遗命,立斡歌夕做皇帝。将成吉思原宿卫护的一万人,并众百姓每,就分付了。
斡歌歹既立,与兄察阿歹商量。成吉思皇帝父亲,留下未完的百姓,有巴黑塔惕种的王合里伯,曾命绰儿马罕征进去了;如今再教斡豁秃儿同蒙格秃两个,做后援征去。再有康里乞卜察等十一种城池百姓,曾命速别额台征进去了;为那里城池难攻拔的上头,如今再命各王长子巴秃、不里、古余克、蒙格等,做后援征去。其诸工内,教巴秃为长;在内出去的,教古余克为长。凡征进去的诸王、驸马、万、千、百户,也都教长子出征。这都教长子出征的缘故,因兄察阿歹说::“将来长子出征呵,则人马众多,威势盛大。闻说那敌人好生刚硬,我兄察阿歹,谨慎的上头,所以教长子出征。”其缘故是这般。
斡歌歹皇帝再于兄察阿歹处商量将去,说:“皇帝父亲的见成大位子,我坐了,有甚技能?今有金国未平,我欲自去征他,以为如何?”察阿歹说:“是!但老营内委付下好人着,我自这里添与你军。”说来了,遂委付带弓箭的斡勒答合儿留守老营。
兔儿年,斡歌歹皇帝征金国,命者别为头哨,遂败金兵。过居庸关,斡歌歹驻军龙虎台,分命诸将攻取各处城池。斡歌歹忽得疾,昏愦失音。命师巫卜之,言:“乃金国山川之神,为军马掳掠人民,毁坏城郭,以此为崇。”许以人民财宝等物禳之,卜之不从,其病愈重。惟以亲人代之则可,疾少间,忽开眼索水饮,言说:“我怎生来?”其巫说:“此是金国山川之神为祟,许以诸物禳之,皆不从。只要亲人代之。”斡歌歹说:“如今我根前有谁?”当有大王拖雷说:“洪福的父亲,将咱兄弟内选着,教你做了皇帝。令我在哥哥根前行,忘了的提说,睡着时唤醒。如今若失了皇帝哥哥呵,我谁行提说着、唤醒着?多达达百姓,教谁管着?且快金人之意。如今我代哥哥,有的罪孽,都是我造来。我又生的好,可以事神。师巫,你咒说着!”其师巫取水咒说了,拖雷饮毕,略坐间,觉醉,说“比及我醒时,将我孤儿寡妇,抬举教成立者。皇帝哥知者。”说罢出去,遂死了。其缘故是那般。
斡歌歹既将金国穷绝了,名其主为小厮,掠其金帛、头畜、人口而归。于汴梁、北平等处,立探马赤以镇守之,遂回至岭北下了。
绰儿马罕征巴黑塔惕种,其种归附了。斡歌歹以其地面与所产之物好,就令绰儿马罕等为探马赤官,留镇其地。令将所出金、帛、驼、马等物,每年进贡。再速别额台的后援巴秃大王等,降其康里、乞卜察等三种,破其斡鲁思种城,悉杀虏其人。惟阿速惕等城百姓,虏得虏了,归附得归附了。立答鲁合臣探马赤官,镇守而回。又在先女真高丽处,曾命札剌亦儿台征进去。至是再命也速迭儿为后援,征进了,就为探马赤以镇其地。
巴秃自乞卜察差使臣奏来说:“赖长生天的气力,皇帝叔叔的福荫,将十一种国土百姓都收捕了。因大军将回,各人分离,会诸王做筵席,于内我年长些,先吃了一二盏,不里、古余克两个恼了,不曾筵会成,上马去了。不里说:‘巴秃与我一般,如何先饮?他是有髯的妇人,我脚后跟推倒踏他。’古余克说:‘他是带弓箭的妇人,胸前教柴打他!’额勒只吉歹子合儿合孙说:‘他后头接与他个木尾子!’如此说了,为俺每征了这异种的百姓,恐事有合宜不合宜处。说间,被不里古余党两个这般说着,不商量散了。皇帝叔叔知也者。”
巴秃使臣既奏了。斡歌歹大怒,不教古余克拜见。说:“这下等的,听谁的言语,敢将哥哥毁詈?舍了你,如弃一鸟卵。如今教去边远处做探马赤,攻取坚城,受辛苦者。”又说:“合儿合孙学谁来?敢将俺亲人毁伤,罪本当杀。若杀了呵,人必说我偏心,也和古余克同去。不里是察阿歹兄的子,教巴秃对察阿歹兄处说将去。”
卷十五
大王忙该、官人阿勒赤歹等奏说:“成吉思曾有圣旨:‘野外的事,只野外断;家里的事,只家里断。’如今古余克的事,系野外的事,只可委付巴秃自处治。”斡歌歹怒息,召古余克拜见,就责怪教训说:“你征进去,去时将军人都打遍,挫了威气。你敢想斡鲁思百姓,为怕你一人投降了?敢把哥哥来做敌人般欺侮!我成吉思皇帝曾说:‘人多则人惧,水深则人死。’如今速别额台前头遮护着,你与众人得了这几个斡鲁思种。你自己历的蹄子,不曾直得逞,好男子,初出门便惹是非。因忙该等劝谏,且罢。这事是野外的事,你同合儿合孙去,只教巴秃断者!不里行,教对兄察阿歹知者!”
斡歌歹皇帝将成吉思时守卫的,并众散班每,各各职掌,照依旧制,从新再宣谕了一遍。
斡歌歹皇帝说:“我成吉思皇帝,艰难创立国家。如今教百姓每安宁快活,休教他辛苦。遂将合行之事,与兄察阿歹处商议:一、百姓羊群里,可每年只出一个二岁羯羊做汤羊;每一百羊内,可只出一个羊接济本部落之穷乏者。一、诸王、驸马等聚会时,每每于百姓处科敛,不便当;可教千户内每年出骒马,并牧、挤的人,其人马以时常川交替。一、赏赐的金帛、器械、仓库等,常守的人,可教各处起人来看守。一、百姓行分与他地方做营盘住;瓶分派之人,可于各千户内选人教做。一、川勒地面,先因无水止有野兽,无人住;如今要散开百姓住,可教察乃、畏吾儿台两个去,踏验中做营盘的地方,教穿井者。一、使臣往来,沿百姓处经过,事也迟了,百姓也生受;如今可教各千户每出人马,立定ㄢ赤,不是紧急事务,须要乘坐站马,不许沿百姓处经过。这几件事,因察乃、孛勒合答儿对我提说,我想也可行。察阿歹兄知者。察阿歹听了这话,都道:‘是,只依着这般行。’‘再说站赤一节,我自这里立起,迎着你立的站,教巴秃自那里立起,接着我立的站。’说将来了。”
斡歌歹皇帝于是将这事,又宣布于诸王、驸马等知道。其诸王、驸马等,皆道:“便当,好生是。”然后差人于各处起取上项羊、马,并守仓库、ㄢ赤等户。所摆站赤,命阿剌浅、脱忽察儿两个整治。每一站设马夫二十人,内铺马并使臣的廪给、羊马及车辆、牛只,定将则例去,如有短少者,家财一半没官。
斡歌歹皇帝说:“自坐我父亲大位之后,添了四件勾当:一件平了金国,一件立了ㄢ赤,一件无水处教穿井,一件各城池内立探马赤镇守了;差了四件:一件既嗣大位,沉湎于酒;一件听信妇人言语,取斡赤斤叔叔百姓的女子;一件将有忠义的朵豁勒忽因私恨阴害了;一件将天生的野兽,恐走入兄弟之国,恐墙寨围拦住,致有怨言。”
此书大聚会着,鼠儿年七月,于客鲁涟河阔迭额阿剌勒地面处下时,写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