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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着触摸那厚实的花瓣。这花无形中与公主有相似之处。
“咦?卓姬特,你有那样一个胸花来着?”
突然被叫一声,卓姬特肩膀一跳,转过头去。莫妮卡从上铺探出身子,看着卓姬特手上的胸针。
“唔,嗯。很早以前买的,但是一直没带……”
将回来前想出的谎言,吃力的说出了口。并不擅长这样。
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听起来很不流畅,卓姬特心里没底的等着莫妮卡做出反应,摆弄着自己两条辫子的她并没有卡住的迹象。
“真可爱。与平时那个差别很大。”
“但是今早的时候还是以往那个黄色的胸针对吧?”
“啊,嗯……”
劳拉果然对人的打扮观察细致,铭记在心。将胸针放下,表情紧张的用女仆装将其遮掩住,回答说。
“中午刚过的时候和蝶莲娜公主去园子里时,貌似是当时弄掉了……”
这也是回屋前努力想出来的。脱下制服换上睡衣,偷偷观察着劳拉的反应。
“哦?……那还真是可惜呢。记得你很喜欢那个胸针来着。”
“嗯,唔……不过既然丢了也没办法”
感觉自己“啊哈哈”笑的有些发干,发假。卓姬特心想还是抓紧时间躺下吧,在败露什么信息之前。她脱下制服在衣服架上挂好,做好睡觉的准备,就上了床。
终于,房间的灯熄灭了,劳拉和莫妮卡盖上了被子。卓姬特听动静感觉到这一点,伸手将枕边的白色胸针拿在手里。
就连劳拉也没发现这是蝶莲娜的东西。这是当然的。谁会想到女仆和公主之间会交换胸针。就连卓姬特自己,对于这是蝶莲娜胸针的感觉都很淡。
不过今天,亭子里。到蝶莲娜脱下衣服,自己的黄色胸针一直戴在她的胸前。
(蝶莲娜公主……您明天,还肯戴着我的胸花吗?)
而自己明天,又是否可以继续佩戴这个胸花呢?
这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谁注意到都会出麻烦的、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
盖着被子,卓姬特带着那烧心的羞涩,悄悄的窃笑。
不开花的义务
城堡外的用人的宿舍楼。宿舍楼入口处一旁,有一间虽然小但却够用的供女仆们商量分工的谈话室。
地用木板铺的,有些做工质朴的桌子和椅子。收藏女佣名册和分工表的书柜靠在墙边。
谈话室的中央,是夹杂白发、将头发盘起的女仆长,周围是数人的女仆。
她们是负责伺候蝶莲娜的那些佣人,当然,这里面有卓姬特。
制服胸前佩戴白色胸花的卓姬特,难以置信的听着女仆长例行公事一样陈述的事情。
“这……这是为什么呢?”
听完话,不知不觉就把心中的疑问说出了口。嘴唇用不上力气,声音听起来要颤抖似的。
女仆长用锐利的目光看着卓姬特,以探出下巴的姿势回答她。
“因为这是陛下决定的。你没认真听我说的话吗?卓姬特?”
“但、但是、蝶莲娜公主才十五岁?离她过生日不是还有半年吗?!”
卓姬特不禁将脚伸了出去。女仆长的目光责问一样的一瞥卓姬特的脚尖。
“如果必要的话,采取这种措施也是理所当然的。法定年龄前的婚约,并不是没有先例的。不管怎么说,这是陛下的决定。不是你操心的事儿。”
“这……虽然是这样……”
话堵在了喉咙里。还真是这样。蝶莲娜本来就是到城堡里作Leonidas的王妃来的,什么时候结婚还不都一样。
但是就是无法释然。感觉心里不舒服。
“订婚仪式明后天进行。会忙很多的,都把自己的工作干好点。”
女仆长一拍手,会议结束。
在前辈们急忙赶去工作的簇拥中,卓姬特离开了谈话室,手里抚摸着胸前的白花。
这是蝶莲娜公主给自己的胸花。它开的那样清纯,还是那美丽的白色,今天依旧傲然的开放在胸前。
礼服的试穿,当天的次序,会场的准备。蝶莲娜和Leonidas的订婚仪式突然安排下来,这两天,城堡里是难得一见的忙碌。
一整天忙里忙外,再也没有和蝶莲娜喝茶的机会了。
每当擦肩而过时,目光交汇,寂寞的凄凉就游走全身。
只有在看到华服左胸上的黄色胸花时,当被公主叫“卓姬”时,心中才感到些许安宁。
唯独让人担忧的,是内心与日俱增的莫名的不安。当这种感觉在胸中爆发的时候,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目不暇接的忙碌中,卓姬特只要一想起公主,就去摸胸前的白色胸花。
随着一点点准备就绪,按照预定的时日,国王Leonidas和蝶莲娜举行了订婚仪式。
地上铺着白色石砖,上面再铺上施以金丝刺绣的绒毯。来了许多人,一小团一小团的小声讨论着。
一路上看着诸多贵族和神职人员,穿过会客大厅的入口后,卓姬特敲了近处的门。她怀里抱着银色的盆,里面还有个银杯,杯里盛着水。
“打扰”
听到回应,卓姬特进入房间。关上门抬起头。她抓着盆边,吞了口气。
“啊……”
她进入的,是蝶莲娜订婚仪式前的准备室。
鲜花纹样的布张在接待用的长椅子上,身穿白色礼服的蝶莲娜坐在那里。
裙子用了很多布料,像一朵很大的花,胸前除了露出部分剔透的肌肤,衣服上还缝有许多宝石作为装饰。袖子上,蕾丝也好tulle也好的绢网薄纱做成一朵朵鲜花,为了能够配得上、包得住蝶莲娜这位美丽的公主,真是一件集高贵与华丽一身的礼服。
“卓姬”
“在!”
卓姬特有些恍惚,被叫到后急忙将盛水杯的盆递过去。白色手套包裹着纤细的手,蝶莲娜拿起盆里的杯子,放到了涂上唇红的唇边。以及那时常俯视的眼睛上、长睫毛的颜色,蝶莲娜这身新娘妆深深的烙在卓姬特眼中。太漂亮了。
“啊。蝶莲娜公主,那胸花……”
突然,卓姬特发现了白色婚纱上素朴的黄色胸花,她小声朝公主说。
蝶莲娜只是用眼睛打量卓姬特,并微笑着眯上眼。
“连卓姬都说戴着它奇怪吗?我喜欢它。区区一个胸针,想戴的话应该没有人不允许吧”
“奇、奇怪?才没有呢。”
虽然卓姬特并没有说自己因为看到蝶莲娜佩戴胸针而高兴,但卓姬特低下头去看自己胸前的胸针。蝶莲娜也注视着卓姬特胸前那枚胸针。
将里面的水喝掉一半,蝶莲娜将杯子放到了桌子上。
“您准备好了吗?蝶莲娜公主”
在一旁伺候她的女佣催促一般的和她说。蝶莲娜看都不看一眼的离开椅子站起身来。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与蝶莲娜交换了视线。没有任何话语,身穿华丽白纱的蝶莲娜径直远去。
自己想说点什么,心中却惶惶不安于该说什么。最后卓姬特并没有张口,只是守望着蝶莲娜的身影朝宴会大厅走去。
等到卓姬特收拾好杯子,去看宴会大厅里的情形时,那里聚集的贵族们已经结束了问候。
之后,大祭司针对结婚的习俗和流程、以及当天的流程大肆的讲解一番。再就是宣誓并签署婚约。等蝶莲娜喝下国王赐予的圣水,仪式就结束了。
仪式顺利进行,卓姬特在会场的角落看着这一切,而这时莫妮卡跑来拍了她的肩膀。
“卓姬特”
“莫妮卡。劳拉也在”
因为现在仪式正在进行当中,三人在不惊扰到他人的前提下相互问候。
“今天总算是赶上了,这就好”
之前忙布置会场的莫妮卡擦着额头上的汗。劳拉则是摆正姿势的朝蝶莲娜的方向看去。
“礼服也是忙着赶出来的,能够顺利完成,比什么都好。”
“那礼服真漂亮。”
闪烁着目光,莫妮卡将小小的双手合起来。
“莫妮卡也想穿那么漂亮的礼服结婚。卓姬特也想吧?”
莫妮卡看着卓姬特,仰视这位比自己稍高的朋友。
但是卓姬特并没有注意到莫妮卡的视线,只注视着举止优雅行礼的蝶莲娜的背影。
“嗯……真是”
卓姬特陶醉的回答。
“真漂亮……”
刚才因为那礼服太漂亮,以至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想了好半天,也只想出这句。
“……真是的。卓姬特真是的,看到蝶莲娜就掉了魂一样”
莫妮卡一边叹气一边埋怨。
卓姬特终于回过神来注意到身边的朋友。
“呃?”
“呃什么呃。走神的家伙。”
半分无奈的,莫妮卡蜷缩了肩膀。
旁边的劳拉倒是比莫妮卡表情严肃几分的看着卓姬特。
“蝶莲娜公主近期内就要和陛下结婚了。那漂亮的礼服,胸前带着的胸花,都是为陛下而存在的。这一点……可不能忘记哦。”
劳拉的表情被担心的阴霾笼罩,卓姬特不知道是什么让劳拉无法释怀,只是一脸明快。
“知道了知道了,那点事情”
话说出口,才意识到。没错。蝶莲娜是为Leonidas国王来到这里的。今天是订婚仪式,几天后就是正式的结婚仪式。之后蝶莲娜就不再是王妃候选的公主,而是将成为agapanthus王国第三王妃。并且要为至今没有男王子的皇家生子、养育孩子。
她将会远离自己。
就算是同在一个城堡中,卓姬特的经验不足以伺候王妃。就算蝶莲娜指名,也不一定会有用。
也许今后就不再有机会和她见面、说话了。
不,比这个事情更重要的事情是。
(结婚,就意味着她将成为陛下的东西。)
卓姬特的胸口一阵剧痛。
(不,不要!)
她握住胸口的衣服。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内心的情绪终于席卷了全身。这样下去,也许她会失控的。
“啊,我,我要稍稍……”
剩下困惑不解的莫妮卡和劳拉,卓姬特一个人跑出了宴会大厅。
那正是婚约宣誓结束的时候。真想拒绝听到蝶莲娜的声音,她闭上了眼。
才不想听到呢。
2
从宴会大厅跑出来的卓姬特朝每天经过的花圃奔去。
天色已经有点晚了,西边的天空染上了幻想的颜色。
白天即将结束,夜晚将至。暗夜的黑影一点点在树木花草间蔓延。
卓姬特调整着自己凌乱的呼吸,伫立在花田中。
花有白色的、橙色的、黄色的、红色的。这些颜色都是自己给蝶莲娜摘过的。
“怎么搞的……”
肩膀蜷缩着,她仅仅抱着自己的胸部。白色胸针下面体温好热。感情沸腾了一样涌上来,快要爆发了一样。
心烦意乱。心神不宁。心浮气躁。呼吸困难。
“啊……”
眼泪莫名其妙的流了出来。
沿着冰凉的脸颊流下来,擦掉,流下来,擦掉,流下来、擦掉……。
自己的内心像是坏掉了、崩溃掉了一样。有这样的感觉。不安、害怕,天旋地转。而且还特别的……。
“蝶莲娜公主……”
这感情该叫做什么?如赏花一样平易近人,却又像饥饿一般难耐。而且那是没有止境的贪欲,燃烧的激情。
在自己所知道的措辞当中,想起什么词就用什么词。
多么、多么可爱的……
“蝶莲娜公主……”
自己的声音是那么不成体统、那么羞耻,卓姬特真个人当场蹲在那里。
幸好现在大家都集中注意力在Leonidas和蝶莲娜的订婚仪式上。
想到这,泪又溢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
突然听到的声音就在身旁。卓姬特吓了一跳的抬起脸来,这个卓姬特面熟的女性也蹲在了花田中。
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距离。这么近自己却没有觉察。
齐肩的直直黑发以及鲜绿色的眼睛。给人印象最深的,是那大耳坠和脸上的刺青,一身合体的黑连衣裙。
之前也在这里唐突的出现,和自己说话。
“希拉诺夫人……”
泪水让声音嘶哑了。眼睛下方,有点被泪水灼伤了。希拉诺夫人用手指去抚摸她通红的眼睛。
“哭肿成这样……。就像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人偶被别人夺去了一样”
“不、不是的……!”
声泪俱下。过分搓揉的眼睛被泪水浸湿。但还是止不住的流,卓姬特干脆用袖子乱擦一气。
“她不是人偶。就算她再怎么漂亮,却有着气息,有着情感……!去触碰便能感受到它的温度,她也有自己的喜欢与不喜欢。而且、而且……”
话堵在心中,让自己难以呼吸。
卓姬特两手遮住了脸。
“她肯定也有像我这样大声哭的时候,肯定……!”
话说,还没见过蝶莲娜的哭脸儿呢。眯成一条线的凄凉的目光看着远方,她的侧脸在脑海中是那么挥之不去。
才不想穿什么婚纱呢。刚才自己却说想穿。
“对不起。看来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对不起。该道歉的……是我”
呜咽阻塞了气息。卓姬特抱着膝盖埋着头。
那手摸在身上好舒服。同时,也为自己说话上的感情用事而感觉羞耻。
“抱歉。感觉我……从刚才起奇奇怪怪”
“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是发生了你无法承受的事情吧”
像在安慰孩子,又像是引诱,希拉诺满怀慈爱的和她说。手掌明显不是少女的手掌,坚实可靠,每当被它抚摸,心情就会平静很多。
能听到希拉诺的微笑。
“如果你不介意,不妨和我说说哭的理由。我既不是城堡里的人,也不是agapanthus这个国家的人。随你说,不会有任何坏影响。就像是路过这里的和煦的风”
“和煦的风……”
虽然这并符合希拉诺的形象。
(对风说……就不会……)
卓姬特紧紧抓住被泪水浸湿的袖子。
低着头,只是将心中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以至于都说了些什么,自己都记不清了。像是在宣泄占据心头的苦与痛。
好长时间里,卓姬特不停地动着嘴。而这中间希拉诺一边抚慰她一边听她讲。
——当风中飘起夜晚香气的时候,卓姬特终于用袖子擦去了最后的眼泪。
“……”
那不停的抽泣也好了很多。吸着鼻子,再次用袖子擦了脸,并将脸抬了起来。
心里没剩下任何话。全部都说出来了。
这回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沉浸在希拉诺对自己的关心氛围中,她一言不发。
然后又过了一会儿。
“我呢。非常能理解现在困扰你的这种情绪。”
“呃……?”
希拉诺的细语就像一阵风吹过。
惊讶的抬眼去看,她绿色的眼睛正望着遥远的天空。就像有什么东西让她难以忘怀一样,让她的嘴上露出微笑。
“以前你对其他人有过这样的感觉吗?”
“没”
如果有的话,也许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乱。
“我想也是”,希拉诺健康的嘴唇笑着。
“这么说,这是你的初恋”
“初、恋?”
面对这个陌生的词,卓姬特倾斜着脖子作不解状。不知道怎么回事,希拉诺看起来很高兴。
“对,初恋。卓姬特,你知道什么是恋吗?”
那绿色的眼睛又将视线转回来。当那双眼睛注视着自己,卓姬特才感觉到了两人距离之近,她目光中流露出了慌张的神情。
“不太懂……是恋爱吗?”
恋爱。现象本身已经消亡,只留下了词汇。
希拉诺听出卓姬特对恋爱理解只停留在这个层面上,露出了苦笑。
“嗯。但想必与你所知道的恋爱不同。”
“恋爱有好几种吗”
“……你听我说”
她的窃笑略带悲伤。不知何时起,她的笑脸已经不在了。
“卓姬特所知道的恋爱,是【国民繁荣法】制定以前,结婚前男女之间经营的关系。而如今的观点认为,那是一种有碍和睦婚姻的道德缺失的行为。是这么说的吧?”
卓姬特更加不解了。之所以自己没有做出回答,是因为希拉诺所说的,是再当然不过的常识。
但是她的语气又似乎在否定哪种说法。
希拉诺注视着卓姬特无邪的眼睛,曲下膝盖,并用胳膊支起了下颚。
“恋爱吧……不,恋这东西。并不是简单一句话可以理顺的。”
希拉诺用手将眼前一枝花的花茎拉了过来。对着那向天空张开的桃色花瓣,她半闭上眼,让嘴唇触上去。
看到着一连串的举动,卓姬特心跳加速。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总是去想那个人,总是去想,一点办法都没有。朝朝暮暮,梦也罢醒也罢。就这样,仅仅是想着那个人,就感觉很幸福。另一方面,也会因为爱而感到心痛。”
“心痛……”
卓姬特嘴上问着,手去触摸胸前的花。白色沉静的花。就像高贵的蝶莲娜。
“突然会感觉到不知是什么时候起,那人已经成为了自己世界的中心。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那人带走了……但却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因为……”
在卓姬特的一旁,能感受到空气的流动。动作流畅的、希拉诺站了起来。
风抚摸她齐肩的长发。
“因为?”
像是被勾起了兴趣,卓姬特追问,希拉诺在黄昏下露出笑脸。
“因为自己好喜欢那个人”
就像无邪的少女一样,希拉诺眯起眼睛。她将两手背于身后,那证明她商人身份的金手链摇晃着。
“所谓恋。是说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不能再喜欢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