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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隋行-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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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今日大哥已离京赶赴东都,我若再一走,那清查关自在一事不又无人过问了吗?”

    “王爷即使留在长安,就能料定心意师太就是‘雁巢’中人,顺着她这条线索,能清查出关自在来吗?”安若溪冷冷地反问了一句,见杨广犹有不舍之意,遂继续劝道,“更何况王爷托故滞留长安不走,反而只会加重皇上对王爷的疑心,误认为王爷确有入主东宫的私心,王爷连自身都难以保全,又怎么谈得上清查关自在呢?”

    “这么说,我是非走不可了。”杨广脑袋耷拉了下来。

    “不但非走不可,最好明日就走,越快越好。”安若溪语气坚决地回应道。

    当晚杨广一夜无眠,辗转反侧直到天明,最终决定听从安若溪的劝告,今日就入宫禀明父皇,从速离开长安。

    清早起床,梳洗更衣已毕,杨广来到府中正殿,正欲将张须陀唤来,向他交待下待自己离开长安后,由他负责暗中监视心意的一举一动,并于暗地里护送司马珞前往歧州,抬头恰好瞧见张须陀面带喜色地走进殿来,向他禀报称:“王爷,李靖现在府门外求见。”

    自李靖被释出晋王府的当日,由张须陀陪同着前往大理寺监牢中探望了其父李诠,并于返回王府来征得自己允准,要从梁默有意隐瞒汾河驿行刺摄图一事的消息来源入手,展开调查以来,已有近二十天没来向自己禀报过查案的进展了,今天他一大早就跑来求见自己,莫非是查案有了新的发现?

    杨广这样想着,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期待,当即吩咐张须陀带李靖来正殿相见。

    “王爷,小儿今日一早才从蒲州返回长安,有重大发现要当面禀明王爷。”李靖风尘仆仆地一走进殿来,就抱拳向杨广禀报道,同时,还瞟了身旁的张须陀一眼,有意提醒杨广命他回避。

    杨广见李靖脸上稚气尚未脱尽,就在自己面前故作神秘形状,心中好笑,冲张须陀挥了挥手:“你到殿口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又笑着转向李靖问道:“这回可以说了吧,你为何要到蒲州去呀,有了什么重大发现?”

    李靖一本正经地答道:“小儿等人连日来对梁默展开了调查,结果发现梁默是六年前经盛国公梁士彦举荐,到汉王身边担任近卫的,且打探到盛国公梁士彦自我朝开立以来,即赋闲在家,平时常与舒国公刘鲂、英国公宇文忻等人私相往来,于是随即对刘鲂、宇文忻二人展开了调查,结果发现,舒国公刘鲂于开皇元年曾和广陵首富张季龄合伙开设‘江南岸’酒楼,据说,这座酒楼因被怀疑是南陈设在长安城中的一处秘密窝点,而被朝廷查封了。不仅如此,张季龄之子张仲坚也于这座酒楼查封后不久离奇地从舒国公府中消失了……”

    杨广一听就笑了,打断李靖,问道:“你们就调查出了这些?”

    李靖睁大了眼睛,反问杨广道:“王爷认为这些不重要吗?梁默的旧主梁士彦与刘鲂往来密切,刘鲂又曾被怀疑暗通南陈,汾河驿行刺事件如真的系由南陈细作指使,则梁默很可能是从梁士彦那里得到了有人要在半道上行刺突厥沙钵略可汗的消息的。更重要的是,我们经过对梁默出身的详细调查,还发现了一个令人费解的事实:梁默的父亲二十多年前就是死在沙钵略可汗的父亲——突厥科罗可汗手中的。也就是说,梁默与沙钵略可汗之间有杀父之仇。据此,可以作出大胆的推断:梁默有可能是受到梁士彦,或者刘鲂等人的指使,要他在半道上行刺沙钵略可汗,而他却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反过来救了沙钵略可汗。”


………………………………

第519章 揭出了另一桩大案

    杨广听得瞠目结舌,难以想像李靖、刘居士等一帮半大的孩子在短短十几天里会有如此惊人的发现。

    “你说得有理,接下往下说,梁默既然是从梁士彦那里接受了指令,要他半道上刺杀杀父仇人之子摄图,你又跑到蒲州去干什么?”

    李靖受到杨广的鼓励,脸上绽开了笑容,继续说道:“因对梁士彦产生了怀疑,我便重点对盛国公府进行了暗中监视。就在昨天,我跟踪梁士彦的外甥裴通一路出了长安城,到了蒲州。结果,被我发现了他们的一个重大阴谋,故而今日才急于来向王爷禀报。烦请王爷将此事及早向皇上禀告,对梁士彦等人果断采取处置措施,免生祸乱。”

    见杨广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李靖这才道出其中原委:“我跟踪裴通来到蒲州,发现他进城之后直接去了一座府宅,便尾随他翻越院墙进了那座府宅。裴通像是和这座府宅的主人十分熟络,进院之后也不经人通禀,径直进了府宅中的正厅,我便趁人不备,悄悄地藏身正厅窗外,偷听裴通和那座府宅主人的谈话。原来,裴通是奉了梁士彦之命,来到蒲州指使人截取朝廷经蒲州调往西北军前的军资、调布,在当地招募盗匪,组建成军,意欲举事叛乱的。我一惊之下,未及听完二人的谈话,便溜出了宅院,经向当地人打听得知,那座府宅的主人名叫薛摩儿,官居蒲州刺史府司马。由于事关重大,我一刻未敢耽搁,连夜返回了长安来面见王爷报信。”

    调查梁默,居然牵扯出了梁士彦密谋叛乱这桩大案,杨广不由得对李靖刮目相看,心中暗暗赞叹道:果然不负“军神”盛名,小小年纪,便能见微知著,顺藤摸瓜,揭露出这么一桩惊天大案。

    同时,因念及此案案情重大,所涉及的很可能不止梁士彦一人一家,且朝中刚刚出了高德上书这件事,自己不意间也受到了父皇的怀疑,杨广听罢李靖禀报过案情,蹙眉思索了多时,方盯着李靖问道:“你敢不敢随我入宫面见父皇,当面向父皇禀明这一切?”

    李靖犹对高德上书一事一无所知,哪里理会得杨广要他当面向皇上禀奏案情原委的真正用意,想都没想,昂首答道:“小儿愿往。”

    杨坚在临德殿内听苏仪儿报说杨广有事要求见自己,误以为杨广入宫来向自己辞行,心中对杨广的表现还算是满意,及至听跟随杨广同来的李靖向他当面禀报罢助杨广清查汾河驿行刺摄图一案的前后经过,不无惊诧地扫了杨广一眼,用严厉的口吻向李靖问道:“你方才所说,都是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吗?”

    “回禀皇上,如有半句虚言,小儿情愿以命相抵。”李靖慨然答道。

    “阿纵,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杨广早就预料到了父皇听罢李靖的禀报,会首先征询自己对此事的看法,已在带李靖入宫晋见的路上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在心里打好了腹稿,此时听父皇果然开口问及自己,遂从容答道:“依儿臣推断,李靖的奏报大体属实。此必是梁士彦等人早怀不臣之心,暗中谋划良久,因前不久王谊谋逆案发而受到惊吓,这才决意提前发动叛乱。据儿臣所知,自司马珞入万善尼寺出家以来,梁士彦说曾指使其爱妾多次与司马珞密晤,欲谋不轨,且与梁士彦交往密切之舒国公刘鲂,虽昔日曾对父皇有过定策之功,然而,早在五年前儿臣奉旨清查会真大师横死一案时,就曾怀疑他与南陈安插在长安城中的细作私相勾结。特别欲提请父皇关注的是,英国公宇文忻既与刘鲂、梁士彦等人甚为友善,目前深得父皇器重,委以右领军大将军要职,手握禁卫军权,倘若一旦和刘、梁沆瀣一气,梁士彦指使薛摩儿截取军资、调布在外招贤募叛军,宇文忻率军于长安禁宫之内发起叛乱,里应外合,则形势危矣。唯请父皇需提前加以防备才是。”

    “依你之见,梁士彦欲谋发动叛乱一事和前两日高德上书劝朕退位一事,二者之间有没有联系呢?”杨坚的目光像一把利剑,直插向杨广心底。

    “儿臣以为,高德上书劝父皇退位,其背后一定是‘雁巢’的关自在在暗中主使,而刘鲂早就与南陈有所勾连,不能排除刘鲂、梁士彦,甚或宇文忻等人和关自在共谋行事的可能性。”杨广迫切地希望父皇杨坚能够收回诏命,允许自己留在长安城中继续清查关自在一案,故而有意无意地将梁士彦一伙的欲谋叛乱和关自在扯上了关系。

    “朕前日就已传命各州府衙署,绘影图形,严加缉拿高德,一旦将高德捉拿归案,朕相信,躲在幕后主指高德上书之人就要现出原形了。”杨坚对杨广的判断未置可否,意味深长地说道,“阿纵,你准备何时动身返回并州啊?”

    杨广原指望能借助李靖查出的另一桩谋反大案被父皇留在长安,继续清查关自在一案,听了杨坚这话,好似又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意态怏怏地答道:“儿臣今日入宫晋见,一则为带李靖面见父皇,禀明梁士彦欲谋叛乱一事,二则也为来向父皇母后辞行,儿臣准备明日就动身,返回并州去了。不知父皇还有什么要交待给儿臣去办的差使没有?”

    杨坚先是传命李靖退下,待殿内只留下他和杨广父子二人,才目光闪烁地问杨广道:“近闻关东因朝廷推行大索貌阅引发民间骚乱,河北诸州府原是前齐故地,想来也难以幸免。朕若有一日起用梁士彦为你治下某州的刺史,你可约束得来他吗?”

    “父皇的意思是。。。。。。”杨广抬起头,用充满讶异的目光看着父亲,询问着父亲如此安排的真正用意。

    “哈哈,朕不过随口一问,阿纵不可过于当真。”杨坚一吐即收,哈哈一笑,立即改口告戒杨广道,“今日李靖所奏之事,万不可对他人说起。朕就准你明日离京返回并州,去正阳宫向你母后道个别吧。”


………………………………

第520章 慈念仁心

    杨广遵命出了临德殿,见父皇虽然要自己明日即离开长安,动身返回并州,却将李靖留了下来,由元胃带着他在殿口处等候,便知李靖所奏报之事已引起了父皇的高度重视。

    李靖在殿口处看到杨广出得殿来,也不顾元胃的阻拦,大声问杨广道:“王爷,小儿业已履约,不知王爷何时释放出家父?”

    杨广听李靖在临德殿外大声喧哗,脸色一沉,答道:“待你办妥父皇交与的差使后,本王自会给你一个满意交待的,急什么?”

    李靖还要再强辩,以自己已完成与杨广先前约定为由,请求杨广立即传命,从大理寺监牢中释放出父亲李诠,却见杨广对他不理不睬,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了,不由得大呼上当。

    杨广本想先到弘圣宫向长姐杨丽华当面辞行后再去正阳宫向母后辞行,待到弘圣宫门前一问,才知长姐杨丽华今日一早就去了正阳宫,至今未归,于是便改朝正阳宫走来。

    果然,杨广一走进正阳宫正殿,迎面就看到杨丽华正陪着母亲独孤伽罗在殿内说话,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但见独孤伽罗喜形于色,与昨晚所见简直判若两人。她一见杨广走进殿来,即满面笑容地冲他招手道:“阿纵,快去给你长姐行个礼,见过我大隋的乐平公主。”

    杨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看长姐杨丽华,又瞅瞅母后,一时间尚不敢确定母后所言是真是假。

    杨丽华见杨广脸上写满了困惑不解,遂淡淡一笑,主动开口向他解释道:“前些日子,阿纵你不是劝我孝字当先,顺从父母的心愿,接受乐平公主的封号吗?今日我便来禀明母后,愿意接受乐平公主的封号。”

    “长姐,你这是”杨广仍猜不透杨丽华为何会突然改变态度,嗫嚅着向她问道。

    “在你未到之前,丽华已对为娘说了,她是在得知高德上书劝你父皇退位,你父皇又将你三兄弟尽皆打发离京的消息后,为避免朝政、家事出现动荡,才毅然决定公开接受大隋乐平公主的封号,以助父皇稳定朝局人心的。有女若斯,为娘足慰平生了。”独孤伽罗按捺不住心头的惊喜,主动替杨丽华向杨广解说道。

    杨丽华也冲杨广点了点头,表示了对母亲所说之言的认可。

    长姐之所以会痛下决心,主动接受乐平公主的封号,其个中原因大约不会如此简单,多半也和司马珞有些牵涉吧。杨广心中暗暗猜测道,遂迈步向前,冲着杨丽华躬身施了一礼,恭敬地道贺道:“小弟向长姐道喜了,唯祝乐平公主喜乐平安。”

    杨丽华依旧只是淡淡一笑,伸手虚扶道:“阿纵免礼吧。但愿父皇听此消息后,能留你在长安多住些日子。”

    杨广才被父皇杨坚催促着要他明日便离开长安,返回并州,听了杨丽华这话,心中不免涌起一阵感动,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丽华,娘还有些事要单独交待给阿纵,你先回弘圣宫听消息吧,待娘和你父皇商量后,会为你举办一场隆重而体面的册封典礼的。”独孤伽罗或许是担心杨广当着杨丽华的面儿说出不该说的话,忙拦下话头,冲杨丽华说道。

    待杨丽华遵命起身离开正阳宫,独孤伽罗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忽然发出了一声长叹。

    杨广不解其意,正欲开口问母后为何转喜为忧,却听独孤伽罗已开口向自己问道:“阿纵,你素日与丽华最是要好,可能瞧出她今日为何要主动接受大隋公主的封号吗?”

    “娘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嘛,长姐是为避免朝政、家事因奸人施用离间计产生动荡,顾全大局,才来向母后禀明,愿意接受大隋公主封号的吗?”杨广觑着独孤伽罗的脸色,又试探着答道,“依儿臣猜想,长姐之所以如此,恐怕与司马珞也不无关系吧。”

    “你别忘了,丽华可是前朝的天元太后啊,她的态度忽然发生如此大的转变,其背后的真正原因决不止如此吧。”独孤伽罗收敛起笑容,若有所思地望着殿外,悠悠说道。

    “儿臣愚钝,着实想不出长姐此举还出于什么考虑,请母后明示。”杨广心中一动,向母亲探问道。

    “依娘想来,大约是你长姐认为唆使高德上书,离间你父子之人是那些前朝旧臣宿将中的某一位吧,担心有王谊谋逆案在前,朝廷会因此揪住高德上书劝你父皇退位一事不放,对那些前朝旧臣宿将大开杀戒,所以才在这个当口表示愿意接受大隋公主的封号,以此来吓退奸党,同时也保全下大多数的前朝旧臣吧。”独孤伽罗说着,又发出了一声叹息。

    长姐欲以公开接受大隋公主封号来劝阻父皇母后对前朝旧臣大开杀戒?这倒着实出乎杨广的意料之外,他来不及细想,当即撩衣跪倒在独孤伽罗面前,言辞恳切地替杨丽华求情道:“即便如此,也请母后顾念长姐一片慈念仁心,成全长姐这番心愿吧!”

    “傻小子,连你都说出了你长姐这么做,是出于慈念仁心,为娘还有什么不能包容下的?”独孤伽罗有意板起脸,嗔责杨广道。“她身为前朝太后,自然应当替昔日臣子们的生死荣辱多做些考虑,况且,丽华肯在这个时候主动提出愿意接受我大隋公主的封号,也确实能帮助你父皇稳定朝局、人心,起到旁人难以起到的作用,娘又怎么会不成全她的这片孝心呢?”

    “谢母后恩典。”杨广听母后言外之意,虽然瞧破了长姐忽然接受大隋公主封号的真正原因,却并无查究之意,一跃而起,笑着向独孤伽罗抱拳谢恩道。

    “你先别忙着替你长姐向娘谢恩。娘且问你,要是唆使高德上书之人并不像你长姐所想,是前朝旧臣宿将中的某一人,而是另有其人,又该当怎样呢?”独孤伽罗目光中透露出些许寒意,直勾勾地盯在了杨广脸上。


………………………………

第521章 自证清白

    杨广乍听此问,不禁心头一喜,抬头答道:“昨晚在母后宫中听清河公向母后禀奏他识得高德此人时,儿臣就曾推料,必是南陈安插在长安的细作指使高德上书,欲施用离间计惑乱朝政,离间我父子亲情。因此,恳请母后出面劝说父皇,容儿臣在长安多留些时日,亲手将关自在捉拿归案,以敬效尤。”

    独孤伽罗见杨广领会错了自己的话外之音,不想着尽早离京避祸,反而要自己劝说夫君,要将他留在长安,继续清查关自在,不由得苦笑一声,问杨广道:“今儿一早我听何柱儿说起,好像在临德殿外瞧见了你,阿纵,你来正阳宫之前,可是已见过了你父皇?”

    “是。父皇要儿臣明日便动身返回并州,可是,娘。。。。。。”杨广急切地还要辩说,却被独孤伽罗挥手制止了。

    “阿纵,你不满十三岁便离京出镇并州,五年来此番头一回奉旨还朝,为娘又何尝不想要你在长安多住上些日子呢?”独孤伽罗抬手用巾帕擦拭了一下眼角,意味深长地说道,“打从心底里,为娘压根儿也不相信,你们兄弟中的任何人会做出如此悖逆不道之事。可儿啊,你父皇身为一朝之君,他之所以会将身边的三个儿子都发落出长安,自有他的一番道理,况且,无论是从江山社稷考虑,还是从证明你兄弟三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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