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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虞庆则、长孙晟二人回去,派染干前往长安,当做人质,怎么样,够诚心诚意吧?”摄图显然心里早有盘算,轻描淡写地就说出了两项重大应对措施。
“嗯,放回虞庆则和长孙晟二人还可以,但是,隋朝并没有向大可汗提出要送王子前去长安哪。大可汗如此做,是否太过抬举了阿纵那个混帐小子了呢?”宇文般若愤愤不平地劝阻夫君道。
“阿纵那小子虽然混帐,目前你我二人却惹他不起呀。”摄图提醒妻子道,“况且不久前我陪你前往白道州与乐平公主相聚那次,杨广竟然提出,要我与可贺敦两人亲赴长安,拜见父母。你听听,这不是强索人质,又是什么?”
见妻子仍有不平之意,摄图狡黠地一笑,接着向宇文般若解说道:“可贺敦真的以为我派染干当做人质前往长安,仅仅是向杨广低头服软吗?那你就错了。在染干动身前往长安之时,我会交给他一道我亲笔拟好的奏章,命他带到长安,当面交到隋朝皇帝手中,请求隋朝皇帝答应恢复突厥东西统一,逼使达头承认我突厥大可汗的地位。。。。。。”
“大可汗此举是想绕过杨广,命染干直接把奏章呈递到隋帝杨坚手中?”宇文般若眼珠一转,已是领悟出了夫君的真正用意,脸上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笑意。
半个月后,安若溪在晋阳宫中悬梁自尽的消息传回了隋都长安,传入了一直想置安若溪于死地的皇后独孤伽罗耳中。
独孤伽罗乍闻此讯,颇有些想不明白:当日在正阳宫中,自己强逼着安若溪自我了断,她执意不肯,怎么才过了两个月不到,她要在杨广居住的晋阳宫中悬梁自尽呢?
为坐实安若溪的死讯,独孤伽罗特地派出自己的亲信侍女月桂,以传达自己懿旨,追封安若溪为五品妃秩为由,前往并州查清真相。
………………………………
第549章 牙帐北迁
月桂一行抵达并州之日,恰遇到被派做人质的突厥王子染干在并州谒见过杨广,正要由虞庆则、长孙晟二人引导着赶往长安。
见皇后娘娘为了安若溪身亡一事,特地派专人前来并州传旨,追晋她为五品妃秩,赐她以莫大的哀荣,包括长孙晟在内,众人都以为杨广会对皇后感激涕零,代表安若溪接受皇后的这份好意。
谁知,杨广在听到母后派人前来并州传旨的消息后,竟闭门不见,压根儿不给月桂当面传旨的机会。
王爷是这么个态度,在并州的一干文武大臣谁都不敢多嘴饶舌,告诉月桂,安若溪倒底被杨广安葬在何处了。
这样一来,杨广这位死者的夫君关起门来概不接旨,安若溪又没有别的家人可以代接皇后旨意,最关键的是,月桂连安若溪被葬在何处都搞不清楚,这道追封懿旨要向谁去传达呢?
还算月桂久在皇后身边当差,见过些世面,脑筋转得也快,眼见杨广对自己的到来持不欢迎的态度,忽然想起晋阳宫中还住着位乐平公主,便转身来求杨丽华来了。
杨丽华对安若溪之死的反应相较起他人来说,反而要平静得多。这位年纪虽还不到三十岁,却经历过太多人生风雨的女子很能理解安若溪为何要自寻短见:母后既已动了要杀她的念头,她能躲得过去吗?即便弟弟阿纵一力回护,迟早也难免再次落到母后手中。况且,安若溪倘若恋生不肯自尽,说不准日后还要连累到她刚刚生下的儿子身上,母后是断容不得偏房生的子嗣和嫡子争名夺利的,虽然阿纵并不是太子,仅仅是位藩王,也不行!
若不是自己身边找不到一个可靠的人来抚养唯一的女儿——宇文娥英长大成人,或许她这位前朝的太后早就选择了和安若溪同样的道路——自行了断,以求彻底解脱。
正因对安若溪的自寻短见有着深深的理解和同情,杨丽华才在杨广伤心欲绝,执意要将安若溪的遗体停驻于自己的寝殿内,过了头七、二七、甚至三七也不肯送她入土为安的紧要关头,亲自出面做主,依僧尼身后的葬仪命人将安若溪的遗体焚化干净,并在大兴国寺后择了块风水上佳之地,为安若溪立了一座衣冠冢,恢复了她昔日在万善尼寺用过的法名,墓碑上刻的是“了音”二字。
多少出乎杨丽华意料的是,杨广对她于身后恢复安若溪僧尼身份的做法并没有表示明确的反对,这使得杨丽华暗中猜测,安若溪死前必然交待下话给杨广,希望能重入佛门。由此,不免又为安若溪多洒了几滴眼泪。
杨丽华在自己居住的宫室内接见了月桂,如实告知她已将安若溪安葬在了并州大兴国寺后,并经大兴国寺住持会琳大师允准,恢复了安若溪的法名及僧尼身份。
月桂听了,不禁感到为难起来,再三思忖之后,据实向杨丽华禀知了自己身上携带有皇后娘娘追封安若溪为五品妃秩的旨意,向杨丽华请教该如何应付已然出现的变化?
“既然母后已下旨追晋了若溪的妃秩,就表明母后心中已无迁责若溪之意。父皇母后皆是信佛之人,大抵是不会怪罪我做主,恢复了安若溪的僧尼身份的。所以,依我之见,你尽可将这道旨意带回长安,恳请母后收回也就是了。”杨丽华不忍眼见月桂太过为难,遂替她做主道。
“公主,安若溪真的死了吗?”月桂见杨丽华竟要自己原封不动携带皇后的旨意返回长安,求皇后收回成命,心有不解,遂直接向杨丽华问出了她此行最关切的问题。
“安若溪是在晋王寝殿院内的宿房之中悬梁自尽的,于气绝身亡的当日即被晋王带入了寝殿,其遗体在寝殿内停驻长达近一月之久,其间有不下数百人亲眼目睹了她的遗容。你要信不过我,尽可去向别人打听打听,我说的是也不是?”杨丽华冷冷一笑,语带揶揄地答道。
“婢子不敢,婢子不敢。”月桂深知这位乐平公主在皇上、皇后跟前的份量,急忙敛衽向杨丽华赔礼道。
“晋王年幼,安若溪又是极受他宠爱的嫔妃,安若溪一死,晋王难免伤心过度,对你有失礼之处,还望你能够体谅,回去在母后面前就不必提起了吧。”杨丽华见月桂还算是知道轻重,遂进一步点拔她道。
“是,是,婢子一切谨遵公主教诲。”月桂唯唯诺诺道。
因即将从并州出发之时巧遇了皇后身边的侍女月桂,使得尚书右仆射虞庆则产生了与月桂一同返回长安的想法,一来,虞庆则想借此与皇后身边的人拉拉关系、套套近乎,同时,他也念及自己和长孙晟自奉旨送摄图返回突厥,已经被摄图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软禁在紫河镇长达数月时间,也想向月桂打听打听最近朝中有无大的变故。故而,说服了染干,在并州多住了几天,待月桂办完她的差使,才两路人马合成一路,与月桂结伴返回长安。
虞庆则、染干和月桂等人前脚才一离开并州,后脚杨广就接到了一份来自于白道州驻军发回的紧急军报:称紫河镇有人传言,突厥沙钵略可汗有意将其大可汗牙帐北迁五百里,迁至原第二可汗庵逻牙帐所在地独洛水附近。
由长姐出面做主,恢复了安若溪的僧尼身份,并安葬了她之后,杨广才从近一个月以来头脑始终昏昏沉沉的状态中解脱出来,恢复了几分神智,却又因母后派其身边的亲信侍女来并州什么旨意,不免将安若溪之死迁怒于了母后身上,关起门来自己生了场闷气。如今才等到月桂和虞庆则等人离开并州,返回长安,总算心情有所好转了,偏偏在这个当口接到了突厥大可汗牙帐北迁的军报。
一气之下,杨广也想不起召集王韶、李彻、张衡等人会议,即命段达点齐骠骑营全体人马,由自己亲自统领着,风驰电掣般出了并州城,朝着雁门关的方向一路疾驰下来。
………………………………
第550章 兴师问罪
段达原本以为杨广要出城打猎解忧,眼见得他一马当先,率领骠骑营三百人骑出了并州北门,直奔着雁门关的方向跑了下去,才发觉事情不对,忙催动胯下战马,赶上了杨广,大声问道:“王爷,您这是要去哪里呀?”
“白道州。”杨广头也没回,干脆利落地答了三个字。
段达一听杨广竟要率领骠骑营出关,登时急了,忙请求杨广道:“王爷且停一停,末将有话要说。”
杨广极为不满地勒住马缰,放缓了“铁蹄龙”行进的速度,黑着脸问段达道:“有什么话,快说!”
“王爷率骠骑营出关之事,不知王仆射、李将军知道吗?”段达见杨广脸色不善,未敢直接开口劝阻,加着小心问道。
“本王要去哪里,用得着向他们禀知吗?我才收到关外的军报,称沙钵略有意将其牙帐北迁,如此大事,难道不需要本王亲自赶往白道州紧急处置吗?”
段达被问得一时语塞,讪讪地答不出话来。
“驾!”杨广挥动马鞭,猛抽了“铁蹄龙”两鞭,“铁蹄龙”撒开四蹄,一溜烟地向北跑了下去。
“裴虔通,命你速速返回并州,将王爷出关的事向王仆射禀明,不得有误!”段达情知单凭自己,劝阻不住杨广,一边命令裴虔通回并州向王韶等人报信,一边催动战马,紧跟着杨广跑了下去。
自卫王杨爽于开皇二年间辞去河北道行军元帅一职以后,杨广代行了一段时间的元帅职权,后因突厥发生内乱,分裂成东西两个互不统属的独立汗国,紧接着,东突厥沙钵略可汗在铁勒部族和西突厥的轮番进攻中连连败北,被迫归降了隋朝,隋高祖杨坚也就没有再任命新的河北道行军元帅,实际上赋予了晋王杨广统一的军政大权。
杨广于开皇五年引领摄图晋京朝见前,曾将河北道治下的军权一分为二:东线以幽州为中心的近十座州府驻军共计约十万兵马,统交由河北道行台兵部尚书李雄统领;西结以并州为中心的诸州府(包括关外的白道州)驻军共计约十五万兵马,暂由总领晋王府军事的李彻统领。
由于此次杨广返回并州后不久就发生了爱妾安若溪自尽身亡的事,使得杨广心神大乱,连日来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加之突厥方面的局势还算稳定,因此至今还维持着二将分统东西驻军的局面。
在李彻麾下率领三万大军驻守白道州的正是原杨爽麾下的猛将,新近晋爵落丛公的行军总管燕荣。因白道州归入隋境之后,雁门关的地位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故而,李彻只在雁门前留了五千人马驻守,而将并州以北的布防重点集中于了白道州一地。
杨广急于找摄图兴师问罪,率领骠骑营未在雁门关停留,穿城而过,径直驰向了白道州。
杨广率领骠骑营才一出雁门关,率军驻守白道州的隋军主将燕荣就得到了消息。他没想到晋王得到自己发回的军报后会立即亲赴白道州,立马派出人马前去迎接,于次日天近晌午时分将杨广一行迎入了白道州。
杨广进了白道州,一见燕荣的面,不容燕荣开口讲话,即向他传命道:“即刻命人前往紫河镇,传摄图亲来白道州回话。”
燕荣见杨广面色苍白,两颊沉陷,与一月前陪同乐平公主来此会晤大义公主之时已判若两人,不由得对近些日子的传闻信了几分:看来那位自尽身亡的侍妾与晋王殿下的情份真的非同一般哪!
“王爷,末将前日所发军报中所禀之事不过是军中斥候在紫河镇道听途说的民间传言,尚有待查证落实,您看是不是待查清沙钵略可汗确想将其牙帐北迁后,再传他来问话?”燕荣念及东突厥虽已降隋,但沙钵略可汗摄图毕竟是一国的君主,被杨广如此唤来喝去的,着实有伤尊严,所以劝阻杨广道。
岂料杨广听了这话,把眼一瞪,丝毫不留情面地怼了燕荣一句:“你若不肯派人前去,那本王就要另派他人了。”
燕荣哪知道,杨广这些天因安若溪之死心中着实怨恨宇文般若,正欲找她的晦气,举止做派自不同于寻常,眼见杨广发了怒,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抱拳答声:“末将愿遵王爷将令行事。”急忙派人前往紫河镇传召摄图去了。
杨广带领一班将佐走进城中衙署议事厅居中坐下,又沉着脸吩咐燕荣道:“燕将军,现在就传命驻守白道州的三军将士,自今日起,人不解衣,马不卸鞍,随时准备随本王征讨突厥。”
自己只不过发了份传言突厥牙帐即将北迁的军报,杨广竟然要亲率大军征讨沙钵略!燕荣心知此事非同小可,硬着头皮抱拳劝阻杨广道:“王爷,请恕末将直言,突厥并无反迹,王爷即要率军征讨,只怕于朝廷稳定北境局势不利吧。还望王爷三思而行。”
段达也附和着燕荣,劝杨广道:“突厥欲将其大可汗牙帐北迁,多半为防备漠北铁勒侵袭,不足以成为朝廷发兵对其征讨的理由,请王爷以北境安宁大局为重,慎启战事啊。”
杨广哪听得进二将的劝说,勃然作色道:“尔等知道什么!摄图和宇文般若这对狗男女,先是派了染干前往长安当做人质,看似对朝廷并无贰心,同时,却欲将其牙帐北迁至五百里外的独洛水畔,这打的不是反叛朝廷的主意,又是什么?况且,本王只是要尔等传命三军积极备战,并没有下达讨伐的军令,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再有敢出言劝阻本王者,杀无赦!”
燕荣和段达两人面面相觑,吓得都不敢吱声了。
众将之中还得数虞孝仁头脑灵活,能摸准杨广的脾性,眼见两员主将都挨了杨广的训,厅中再无一人敢出面劝阻杨广兴兵征讨突厥,他却满脸堆笑地出班抱拳劝杨广道:“往返紫河镇至少也得大半天的功夫,王爷一路从并州赶到白道州,想必身上也乏了,不如先歇息半晌,好好养精蓄锐,待摄图到了,再与他当面理论不迟。”
杨广一路从并州赶来,身子也着实觉得有些疲惫,听虞孝仁一说,才略消去了些火气,遣散众将,命燕荣为他找一间洁净的宿房,先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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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 国失柱石
直至天将傍晚,杨广一觉醒来,睁开双眼第一句话就是问近卫鲜于罗道:“摄图到白道州了吗?”
“回王爷,摄图没来,安国公窟合真倒是已经在前面的议事厅等候多时了。”
杨广腾地从床上一跃而起,蹬上鞋就往房外冲去。
议事厅内,燕荣正陪着突厥特勤、被隋帝杨坚册封为安国公的窟合真说着话。窟合真一眼望见杨广脚步匆匆地闯进厅来,忙起身冲杨广施礼道:“见过晋王殿下。窟合真奉命赶到,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摄图因何未到?”杨广存了挑衅的心思,劈头便质问窟合真道。
窟合真脸色一沉,旋即恢复了常色,恭敬地答道:“大可汗与可贺敦已率军赶赴独洛水去了,殿下差人来传召之时,唯有某在紫紫河镇主事,所以如此。”
“哼,这么说,昨日本王接到的军报果然属实,摄图真的要把他的大可汗牙帐北迁至独洛水了吗?”杨广嘿然冷笑着问道。
窟合真听此一问,才明白杨广紧急传召大可汗赶来白道州的真正缘由,从容答道:“王爷容禀,我突厥汗国的大可汗牙帐并非上邦的帝都长安,实系随时变动之地,大可汗牙帐安扎在哪里,哪里就如同上邦的帝都,我国称之为汗庭。因此,大可汗欲将其牙帐北迁至独洛水畔,以俟时对铁勒阿拔所部展开反攻,于我国而言,原是件极平常之事。事前未曾向王爷通禀,也正是因此。”
“安国公此言差矣。”杨广断然驳斥窟合真道,“两年前沙钵略部族受到来自铁勒阿拔部和西突厥阿波可汗两路兵马夹攻,向我大隋求援之时,曾与本王立约,将大可汗牙帐从都斤山南迁至紫河镇,以便于两国间往来。尔今,你方未曾向朝廷禀明,即擅自将牙帐北迁,莫非视当日与本王所立之约定为儿戏吗?”
窟合真的态度也转而变得强硬了起来,昂然答道:“请晋王殿下留意,我大可汗虽已向大隋皇帝称臣,但你我仍分属两国。我方才已向王爷禀明了,大可汗牙帐并非上邦帝都可比,系一可随时因势变化之地,且牙帐北迁属于我国内务,本就无需通禀王爷。何来毁约一说!”
“好,好,好。”杨广紧咬牙关,连说了三声好,转而向燕荣下令道,“即命全军整装待命,准备出发!”
这一来大出窟合真的意料之外,他万没想到杨广说翻脸就翻脸,听他这语气,分明是要召集兵马挥师北上的意思,鉴于已方和隋军军力相差悬殊,急忙赔笑改口劝道:“王爷且请息怒,有什么误会不能解说开的,非要兵戈相见不成?”
“嘿嘿,安国公何来此言哪?”杨广怒极而笑道,“一月前就在白道州城中,摄图亲口请求本王发兵助其反攻铁勒阿拔所部,既然方才安国公说,摄图与宇文般若已着手准备反攻铁勒,将牙帐北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