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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师与伯通所部一战的话,胜负之数,尚能难以预料吧。’”
杨广听燕荣说到此处,禁不住开口道:“这周罗喉胆子也恁大了吧。他既为南陈降将,面对曾率军伐灭南陈的宋国公,竟敢口出如此狂言?”
“末将当时心中所想,和王爷一般无二。”燕荣嘿嘿笑道,“谁知贺若弼听了周罗喉这话,非但没有着恼,而且哈哈大笑,当下便与周罗喉定下以酒论输羸,当日比拚胜负的约定,结果灌得周罗喉大醉。为了此事,末将后来专门找人打听过周罗喉其人,结果得知他早在南陈宣帝一朝时,说曾率军不上一回地打败过贺若弼的父亲贺若敦,故而贺若弼才会在大庭广众下存心羞辱他。末将打心眼儿里佩服周罗喉的胆量和豪气,故而今日借来向王爷辞行之机,恳请王爷高抬贵手,就放周罗喉随末将一同到幽州镇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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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5章 截胡
“落丛公定下从长安动身的日期了吗?”杨广专注听罢燕荣的话,只淡淡问了他一句。
“末将拟于三日后动身。如王爷答应了末将的请求,就请王爷颁下将令,调周罗喉到末将麾下任职吧。”燕荣压根儿没想到杨广也会打周罗喉的主意,顺口答道。
“那好吧。既然落丛公慧眼识良将,今日主动登门向我举荐周罗喉,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杨广笑嘻嘻地望着燕荣,从容说道。
“王爷,你这是何意啊?”燕荣腾地站了起来,张着两手,焦急地质问杨广道。
“落丛公莫急,且坐下,听我一言。”杨广摆手示意燕荣坐下,向他解释道,“我和落丛公俱是同样的心思,以为周罗喉以败军之将的身份,犹敢与宋国公当庭论争,不惧生死,其诤诤风骨确令人佩服。窃以为,周罗喉既在江南统军十数载,倘如落丛空所请,随你北上幽州,离开江南这块土地,反不如仍调他回江南统军,可能更能发挥出他的作用。本王向你承诺,只要周罗喉忠心报效朝廷,必不会埋没了他的将才,如何?”
“王爷,你叫末将说什么好啊?”燕荣急得直跺脚,却碍于杨广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身份,不敢和他公然抢人,摊开双手,无奈地叫道。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尽可挑选旁人随你赴幽州上任嘛。只要是你选中的人,本王决不阻拦,怎样?”杨广近乎蛮不讲理地安抚燕荣道。
燕荣遭杨广截胡,愣是从他手中抢走了周罗喉,气得他坐在晋王府的正殿内,瞪着一双铜铃似的眼睛望着杨广,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杨广见燕荣被自己气得如此,也有些过意不去,正打算再劝抚他几句,突见有把守府门的军士来报,称张衡派人从广陵前来送信。
满打满算,自己返抵长安才不过一两天的光景,张衡如此迅速地就派人送来了紧急军报。杨广不知江南出了什么重大的事,连忙劝走燕荣,命前来送信之人来正殿相见。
张衡派来长安向杨广送信的是他的一名亲信,为防止泄密,只由此人给杨广捎来了口信。
据此人禀报,杨广离开广陵、返回长安前派去邀请天台山智觊大师来广陵弘法的李靖失踪了,并且,智觊大师,连同李靖赶去东殴城顾氏祖宅寻找的了尘也都没了音讯。张衡因对杨广派李靖前往浙东办差的前后因果不甚了了,所以一面会同裴蕴、宇文述等人向江南各州郡的官府发出命令,紧急查找李靖等人的下落,一面派出亲信赶赴长安向杨广禀报消息。
杨广命鱼赞带来人暂在府中歇息,自己带上郭衍径自出了王府,直奔大兴宫而来。
大兴宫临德殿内,杨坚正在接见也是刚返回长安,准备和杨素一道赶赴西北统军征讨西突厥的蜀王杨秀,闻报杨广在殿外求见,便命李玉儿将他带入殿内,仍对着杨秀嘱咐道:“你二哥、三哥率军伐陈大获全胜,朕体谅你,此次应你所请,诏准你统军北上征讨达头,以增长历练。但你须谨记,此番出征,由杨处道充任你的长史,凡与突厥征战之事,概由他全权指挥、处置,你凡事多向他请教,切不可越俎代疱,任性而为。”
杨广自开皇元年与杨秀长安一别,至今已有十年未曾与他相见了,今日在临德殿乍一见到杨秀,几乎认不出这个兄弟来了:杨秀虽然年岁尚不及弱冠,却生得虎背熊腰,脸上长满了疙瘩,活脱脱便是一位彪形大汉了。
“父皇的教诲,儿臣都一一记下了。请父皇放心,在益州时儿臣就时常听人说起越国公率领水师大破南陈水军的故事,对他佩服得紧呢,此番奉旨统军征讨达头,一切军中事项尽由越国公执掌、处置,儿臣只随时向他讨教,增长见识,决不敢草率行事的。”杨秀像是变得乖巧了许多,顺着杨坚的心意奏对道。
“快见过你二哥吧。朕要是多几个像你二哥这样的儿子,也用不着多费唇舌,唠叨你这些个事了。”杨秀的表现令杨坚还算满意,遂指着杨广吩咐他道。
“见过二哥。小弟这些年在益州,耳朵里都灌满了关于二哥逼降沙钵略,伐灭南陈的各种事迹,正欲到二哥府上拜望、讨教呢,不想在此遇上了二哥。二哥一向可好,小弟给您施礼了。”杨秀满面笑容地说着,上前冲着杨广一躬到地,深施了一礼。
眼见这个多年前与自己最是不睦的兄弟如今对自己这么谦恭,杨广忙抱拳回礼道:“咱们兄弟一别十年,今日得以重逢,殊为不易。阿秀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
“朕本欲多留阿秀在长安住上些日子,奈何军情紧急,明日他就要与杨素一道北上去了,朕已命人今晚在正阳宫设宴,你们兄弟好好陪着你们母后乐上一乐吧。”杨坚乐呵呵地冲两个儿子说道。
“父皇,儿臣特地来向您辞行,今日恐怕就要离开长安,返回广陵去了。”杨广当着杨秀的面儿,将张衡派人来长安报信,自己急需返回长安,主持查找李靖等人的下落,以及派人招安岭表诸蛮的详情向杨坚禀报了一遍,却只字未提与东宫有关的任何事情。
“目下江南虽平,然岭表诸蛮一日不归顺朝廷,朕一日不得心安。阿纵,你一人既要主持在建康、浙东等地清查王韶遇刺一案、查找李靖等人的下落,又要兼顾招抚岭表诸蛮族的事务,朕担心你忙不过来吧。不如这样,朕从长安向岭表派出一位钦使,携冼花儿及陈叔宝写给冼夫人的招安书信,前去招安岭表诸蛮族,你只管返回广陵,专心抚绥江南,清查南陈残部,如何?”杨坚听杨广禀奏罢前来辞行的原由,沉吟着说道。
杨广在心中估算了一下长安到岭表的路程,随即向杨坚建言道:“吏部侍郎裴矩可堪此任,父皇不如就命他充任钦使,前往岭表招安诸蛮吧。同时,儿臣唯恐南陈残部得知朝廷将放冼花儿返回岭表的消息后,会派人半道刺杀于她,恳请父皇增派得力人手,护从裴矩一行前往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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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 我家宣华夫人有请王爷
于杨坚而言,既受高颖等群臣一力劝阻,暂时打消了废黜长子杨勇,改立次子杨广为太子的念头,内心也不愿杨广在长安多做逗留,没费多少周折即答应了杨广重返广陵的请求。
于杨广而言,更是经过了昨日与王妃萧厄的一番倾心交谈,领悟到了自己目下所处的危险境地,正好借张衡派人来长安报知李靖等人失联一事的机会,向杨坚提出辞行,好及早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重返广陵,一心一意地抚绥江南。
父子两人虽心照不宣,一拍即合,但同时杨坚不得不考虑到皇后独孤伽罗的感受,在答应了杨广提出的所有请求后,提醒他和杨秀一道前往正阳宫向母亲辞行,说服独孤伽罗答应放杨广当日就离京返回广陵。
由于事发突然,杨广并不十分清楚萧厄是否已入宫面见长姐杨丽华,说服她暂且不要将太子与元氏之死有关的消息禀报给母后,与杨秀兄弟二人并肩出了临德殿,本想先到杨丽华居住的宫中绕个弯,却被杨秀亲热地拉住,不肯放他离开,只得和他一道向正阳宫走去。
“二哥,多年不见,今日一见,你可别怪小弟多嘴了。”兄弟二人走至正阳宫门外,杨秀忽然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冲杨广说道,“此次二哥奉诏回京的因由小弟也有所耳闻,诚心诚意奉劝二哥一句,切莫妄动与大哥争夺东宫储位的心思,否则,三哥、五弟我们哥仨儿都决不答应。”说罢,也不待杨广答言,率先迈大步走进了正阳宫。
原来十年未见,杨秀并没有丝毫的改变,对待自己仍充满了敌意。杨广无意向杨秀多做解释,苦笑着摇了摇头,跟在他身后也走进了正阳宫的大门。
果如杨坚所料,皇后独孤伽罗听说杨广今日便欲离京返回广陵,当场便撂下了脸,挽留他道:“江南能有什么大事,非得你亲自回去处置不成?大老远地回来一趟,怎么着也得陪娘在长安住上个一两个月再走吧,不行,你今日走不得。”
杨秀在旁听了这话,禁不住泛酸道:“二哥,你就听母后一句劝吧,要是今晚的酒宴上少了二哥一人,我担心母后一樽酒都喝不下去的。”
杨广察言观色,已瞧出母后不像是已得知是大哥杨勇气死元氏的实情,遂放下了心来,耐心劝她道:“儿臣此次奉诏还朝,实为送厄儿回京陪伴母后,加上还有昭儿、简儿两个娃儿,母后还觉得身边不够热闹吗?江南实是有十分紧要的事急等儿臣回去主持,片刻耽搁不得,恳请母后就允准儿臣今日动身启程返回广陵去吧。”
“你倒对娘说说,江南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是受到杨广的提醒,想到儿子走后,还有自己最为钟爱的儿媳萧厄和两名皇孙留在自己身边,独孤伽罗的语气松动了些,但仍不肯吐口放杨广当日离开长安,绷着脸问他道。
“母后还记得那个李靖吗?”杨广急中生智,忽然想起了自己曾向母后禀报过李靖助自己从杨素手中购得宅院,阻止杨坚到宫外寻欢的那件事,遂向独孤伽罗解释道,“儿臣奉诏还朝前,曾命李靖外出办差,岂料今日得报,李靖竟不知所踪,再也没有丝毫音讯了。母后原就知道,数年前儿臣曾因突厥沙钵略可汗在汾河驿遇刺一事错责过李靖的父亲——时任汾州刺史的李诠一回,这次再不能视李靖的生死于不顾了。”
“李靖?哦,娘想起来了,可是在朝廷查破刘鲂等三家叛乱一案上曾立下大功的那个娃儿?这娃儿倒是很招人疼,怎么,是他有了危险?”
“不止是李靖生死未知这一件事,整件事事关查破南陈残部以及抚绥江南的大计,非得儿臣重返广陵主持不可啊!”杨广见母亲心思被自己说得活络起来,遂趁势加重了语气恳求她道。
“这么说,你连今晚的酒宴也无法陪着娘了?”独孤伽罗依依不舍地望着杨广,轻声问了一句。
“多谢母后成全。儿臣这就向母后告辞了。”杨广生怕母亲变卦,急忙躬身向独孤伽罗行了一礼,转身就往外走。
“阿纵,你且回来,娘还有句话要同你说。”
杨广无奈,只得返身走了回来。
“自今往后,包括阿秀在内。”独孤伽罗瞥了冒着一脸酸气的四儿子杨秀一眼,缓缓冲两个儿子说道,“你们每年须回朝觐见一次,陪娘在长安多住上些时日,如能答应这一条,娘就放你们走。”
这话对明日就要统军北伐的杨秀毫无意义,实则是单独说给杨广听的。
杨广此时只要母亲肯放自己及早离开长安,无论她提出什么条件都会一口答应下来的,当即冲独孤伽罗深施一礼,道声“母后珍重”,再次转身走了出去。
杨广心中惦记着要回府与萧厄见上一面,等得她与杨丽华见面的确切结果后方能放心地离开长安、返回广陵,故而出了正阳宫正殿,只顾低头向前走,浑然没有发现在宫门外站着一位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宫女在等着自己,险些和她擦肩而过。
“晋王殿下?”小宫女操着一口清脆的吴侬软语,叫住了杨广。
“啊,你有什么事?”杨广转头见是一名素不相识的小宫女呼唤自己,脱口问道。
“我家宣华夫人想请殿下到锦瑟宫相见。”
“这,恐怕有些不妥吧?”杨广的脑海之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个美丽的倩影,嘴里却迟疑着回绝道。
“我家夫人只是想托殿下带些金银细软回江南,接济乐昌公主夫妻,并没有别的意思,殿下无需多虑。”小宫女像是看穿了杨广深埋于心底的那点儿心思,捂着嘴吃吃地笑着向他解释道。
“那,好吧。”杨广不知为什么,自己都能感觉到脸颊发烫,一颗心呯呯直跳,明知仍有诸多不妥之处,两条腿却身不由已地跟在小宫女身后,随着她朝锦瑟宫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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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7章 一对同心结
锦瑟宫在大兴宫数十座宫苑中是一座颇为特殊的宫苑。说它特殊,是因为它与别的任何一座宫苑都相距甚远,并且是整座大兴宫中唯一一座仿照江南营造样式建造的宫苑。
或许正是由于锦瑟宫远离别座宫苑的座落方位,以及它独特的营造样式,杨坚才将陈未央安置到了这里居住,既能避免使自幼生长于江南的陈未央产生远离家乡的孤独、落寞,又方便自己到此与她相会。
杨广跟随着那小宫女来到锦瑟宫门外,陡地警醒了过来,遂冲小宫女说道:“我就在门外等候,你去把宣华夫人托我带回江南的物件拿出来,交给我就是了。”
小宫女知他囿于礼法,不肯进宫,抿嘴一笑,向杨广施礼应道:“如此就请殿下在此稍候了。”说毕,轻盈地走进了锦瑟宫。
小宫女进宫没多大一会儿,杨广就见那日与自己在正阳宫中邂逅的宣华夫人陈未央在小宫女的引导下款款走出宫来,急忙低头抱拳施礼道:“小王见过夫人。”
“我听萤儿说,殿下今日便要离开长安,返回广陵去?”
依旧是沙沙的声音,不知什么缘故,杨广听了这声音,心里不由自主地一颤,忙垂首答道:“是的,小王职责所在,不便在长安久留,今日便打算动身返回广陵去了。听说夫人欲托小王捎些物件回江南,就请夫人在此将物件交与小王吧。”
“咯咯咯”,耳畔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紧接着就听陈未央抱歉地说道:“原只道王爷过得几日才回广陵,东西尚没来得及收拾停当。不如这样吧,请王爷到锦瑟宫殿中稍待一时,待我收拾了给姐姐的物件,另给姐姐写封信,一并交由王爷带回江南,转交给姐姐,如何?”
“这……”杨广正在迟疑未决之时,又听陈未央笑着说道:“我这儿还留有几两上好的茶叶,王爷答应帮我带物件给姐姐,未央无以为报,只能请王爷品上一碗清茶,聊表谢意了,还望王爷莫要推辞哟。”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杨广心中为自己找着答应陈未央邀请的理由:她既是父皇正式迎娶的嫔妃,与自己便有母子名份,且她方才说得明白,只不过邀请自己入这宫中喝碗茶,等她收拾罢托自己捎回江南的物件,想想也没有什么失礼之处。口头上已答应了陈未央,随着她主仆二人走进了锦瑟宫。
陈未央在前引导着杨广走进锦瑟宫正殿,与他分宾主落了座,命那名叫萤儿的宫女为杨广沏上一碗茶来,笑着相让道:“王爷请用茶,且品品我这茶叶味道如何?”
杨广并没见她有收拾东西的样子,遂边端起茶碗,边提醒她道:“夫人,小王不便在此久留……”
“我知道了,不过是一两口茶的功夫,王爷就等不得了吗?”陈未央“咯咯”笑着嗔责着杨广,冲萤儿摆了摆手,吩咐道,“你去把我昨日交待的那几样物件装裹起来,拿来吧。”
杨广目送萤儿前去收拾东西,这才轻轻抿了口茶水,品着滋味向陈未央称赞道:“甘冽清香,确是茶中佳品。多谢夫人赐茶。”
“你再往茶碗中瞧瞧,看这茶叶有何与众不同之处?”陈未央含笑直视杨广,柔声问道。
杨广禁受不住她直视自己的目光,红着脸低头朝茶碗中望去,果见茶碗中一根根碧绿的茶针直挺挺地竖在淡褐色的茶水之中,甚是稀奇,脸上不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此茶名唤黄山毛峰,产自黄山之巅,寻常年份只收得二两许。若论价钱,比金子还要贵重些呢。”陈未央不待杨广开口发问,遂主动向他介绍起这茶的来历了,“目下我这宫中仅留了不到二两的毛峰,权赠与王爷作为酬谢,请王爷莫嫌菲薄。”
听说陈未央要赠茶与自己,杨广急忙入下茶碗,起身抱拳推辞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小王怎好领受夫人如此馈赠?若是夫人嗜饮此茶,待小王返回广陵,命人再到黄山这巅采摘些来带回长安,献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