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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可世在空中翻了一圈,重重地砸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杨统制,你干的好事,我唯一的嫡孙居然折在你府中,信不信老夫今日就宰了你?”
怒骂者是一位须发俱白年逾古稀的老将,年岁虽高,腰板却挺的笔直,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此时一抬右脚,就将杨可世偌大的身躯踢的飞了起来。
老将不是别人,正是威震西北的老种经略相公种师道,身旁还有一位略小些岁数的老将,正是秦凤经略使种师中,此时正拉着大哥,一连声的劝解。
“崇哥儿听说身手相当历害,未必就会吃那西夏妖女的亏,大哥息怒,赶紧着人四处寻找才是正事。”
“师中啊,我刚回来就听闻此事,急的是五内俱焚,内人和儿媳整日以泪洗面,我都不敢回府去面对她们,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种师中虽然也到花甲之年,但却比大哥要沉稳许多,性格上也平和谦逊,西军将士对老种是畏之如虎,对小种就亲近的多,因此杨可世来见老种之前,先把事情经过给小种讲述了一遍,然后哀求种师中一同前来。
“报。。。。。。”
营门外响起了亲兵响亮的声音。
“进来。”
就见一名小校奔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叫道。
“大郎有消息了,大郎有消息了!”
听到这话,屋内三人都冲了过来围住小校。
性烈如火的种师道一把揪住小校的衣领。
“快说。”
那小校一阵急奔,气息本就不匀,再被一双铁钳般的双手揪住,一时声音只在嗓眼间打转,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急的脸庞上血红一片。
种师中见状,将大哥的双手扳开,拉着小校到自己身边,和颜悦色的问道。
“大郎现在如何了?”
小校终于沙哑着嗓子喊了出来。
“那西夏妖女带人传话过来,说是大郎无虞,想要赎回大郎,三天之内要准备好一万贯,到期不见钱,就送大郎人头过来。”
先听到小校说大郎无虞,三人脸色好看不少,又听说要一万贯,脸色又沉了下去。
无论是永兴军路、熙河路、秦凤路、泾源路都是穷的叮当响,也就能勉强维持住日常的军需开支,一万贯真不是小数目。
“去答复那个小妖女,就说我老种同意了,砸锅卖铁也会凑上赎银,她要敢伤害大郎一根汗毛,老夫定当率领西军去和嵬名察哥会猎灵州。”
“那妖女还有一个要求。说是要从战俘中赎回五个人。”
三人闻言都沉默了,东京献俘已经由官家宣告天下,这时如若私自放掉五个俘虏,这是欺君之罪,谁能承担这个后果?
“不行。”
种师道艰难的从齿缝中崩出两个字来。
“大哥!”
“师中,西夏的俘虏人员名单都是经过童大人之手,已经献给官家了,要是少了五个,这个责任谁都承受不起。”
“大哥,那妖女并没有指名道姓要赎回谁,换五个名单上没有的人不就可以了吗?”
屋内寂静了下来,让小校离开后,杨可世抢上一步,急切说道。
“种帅,小种经略说的在理啊。”
怒瞪了杨可世一眼,种师道摸着花白的胡须沉吟了起来。。。
。。。。。。
镜湖庄的小亭中今日不但有茶香,还有一盘棋,年轻男女正在亭中手谈,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挺立在荷叶上的花朵搔首弄姿的强调着存在感。
刚下过一场大雨,空气清新,泌人心脾。
李仙芸拈起一子,杏眼看了看对面白袍少年,只觉得这男人认真时的神情真是俊俏无比,不自觉脸开始微微发烫。
少年像似有所察觉,抬起双眸,“你快输了呢,大龙就算能死中求活,四面都被我占据,大势已去了。”
扁了扁小嘴,李仙芸并没有泄气的意思。
“这围棋你都练了不知道多久,我却玩的很少,如何能是你对手,你这样胜之不武,有什么可高兴的。”
少年笑笑,将手中白子放在了棋盘中黑色大龙的关键之处,这一断,让大龙快要被拦腰斩成两块,情势异常危急。
“这下棋和争霸是同一个道理,金角银边草肚皮,如果一上来就想着大发神威鼎定天下。一般来说最后的结局都是为他人作了嫁衣裳,只有先占据地利,龙潜深渊,等局势有变再挥师逐鹿中原,才会是最终的赢家。。。”
第十六章 归来
听着少年又发感言,李仙芸只觉听得振聋发聩,以前从未想过全局形势,眼中只有西夏和大宋那狭小的攻伐之地,蓦然之间一幅幅宏大的场景从那少年嘴中描述出来,依次在自己脑海里展开,头脑中刮起的风暴让少女眼神慢慢地痴了。
离开棋盘,少年活动一下四肢,再次看着那一池的荷叶,嘴口又吐出一句应景的句子。
“骤雨过,珍珠乱颤,打遍新荷。。。”
“你今天就要离开了吗?”耳边传来李仙芸那幽幽的声音。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少年转过头来看着李仙芸,今日少女一身淡紫长裙,将那份高贵、惊艳完美显现出来。
相顾无言,万千妙语不如就这般灵犀互通。
少年哈哈一笑,打破了这份默契,“我这次骗来的一万贯可都存在你这里,这可是我娶娘子的钱,你得帮我保管好了。”
听到这里,少女脸色更红了。
“如此全才的少年,不知何家娘子能配的上他呢?”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西夏不是我心中的敌人,我只对女真有兴趣。”再次给少女吃一颗定心丸。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真正打败了辽国和女真,就西夏这弹丸之地,如何能独存?这些话现在是不能说的,用全局形势将少女的思维分散,重心转移,以后的事谁又能完全算计到呢?
“以后有空就在这里联系,你家小珠可以随时来我种府,你这次是很大的失策嘛,以真面目示人,不然可以堂而皇之的住在我种家,更加方便。”
白了少年一眼,李仙芸嘟着小嘴说道。
“我本打算挟持西军重要将领去换回这次被你们俘虏的西夏重臣,结果都被你坏了事。”
“放心吧,以我对官家的了解,他不会杀俘的,这次我会跟爷爷同去东京,找机会把他们弄出来就是了。东京城我虽然没去过,但我却知道什么手段是最适合的。相信我。”
少女得到这个承诺,杏眼发出亮光,“要是你真能将我西夏大臣救回来,我就。。。”
“就什么?就嫁给我吗?这样我亏大了,你一个人换几个大臣,还得加上些添头才行。”
一旁的少年用看似认真的口气说道。
“登徒子。”少女知道彦崇对自己有些好感,时不时就占点小便宜,自己何尝又不为他的才情和霸气所动,可惜宋、夏两国敌对已久,儿女情长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宿主,发布支线任务,救出西夏大臣嵬名虾洪,完成后可得三十点数,是否接受?”
我去,怎么系统还让我去救外族呢?
“接受。”
看来和这小妞还真是有缘,西夏至少在短期之内,是朋友而不是敌人,稳定住西军的后方,完颜宗翰,到时在太原城下,咱哥俩好生亲热亲热。
。。。。。。
延安府种府外人山人海,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来了,特别是当日在杨可世府中的西军将士,基本上全数到场。
老种和小种站在最中间,眼睛只看向立在地上的旗杆,看看日已正午,种师道有点沉不住气,正准备发问,却问远远处传来小厮们疯狂地呼喊。
“回来了,大郎回来了,安然无虞。”
众人就见艳阳下,黑马白袍少年疾驰而来,沐着金光的身形显得神彩飞扬,种师道觉得自己有些迷糊了,这是那个喜欢厮混后院的种彦崇吗?
黑马疾驰而来,在离种府还有一百米的地方,少年跳下马背,疾步走了过来,这时街道上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少年充耳不闻,只是疾步走路,在离种师道十步距离时,看着白发苍苍的爷爷,心中不禁也涌起了一丝酸楚。
靖康元年,金兵南下一攻东京,种师道和李纲联手迫退完颜宗望,虽然其中涉及到女真内部权力之争,宗望并不希望灭掉大宋,但东京保卫战还是在历史上留下光辉的篇章。
金兵二攻东京时种师道受文官集团压制忧郁成疾,已经溘然长逝。
文官!文官!百无一用是书生!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自己一定要给爷爷创造一个机会,让他能一展雄风的机会。
还有二爷爷,太原城下完颜宗翰围点打援,自己也要给二爷爷创造出一个光辉的战役,哼哼,围点打援就无招可破吗?
双腿一跪,少年在地上滑行了几步,正好停止在种师道面前,小爷跪天跪地跪英雄,见了皇帝不叩头。
“彦崇让种帅及各位大人担心了。”少年说完这话后,将头深深埋下再不言语。
听到孙儿叫自己军职,种师道吃了一惊,才想起他现在也是乡军的指挥使,这种称呼并无不妥。细细审视这个分别并不太久的嫡孙,却也看不出与平时有什么异样,只是那腰板挺的笔直,倒是有点军人的作风。
旁边一众人呼吸都急促起来,种彦崇以身饲虎替全场西军将士当人质的事情虽然经过严格的保密,并没有扩散出去,但在场西军的高层都是知道的。
这少年以一己之力,避免了西军出现大笑话,对西军说重了算得上恩同再造,只是他是种帅的嫡孙,旁人倒不好说什么,只好把眼光聚向种师道。
“我一回来就听说了你的所作所为,你做的不错,我们种家儿孙就应该有捐身赴难、视死如归的觉悟和精神。”
“是,不敢忘记种帅的教诲。”
种师道现在明显感觉到这个孙儿的变化,完全一派军人作风,简洁干炼,跟以前那份纨绔心性有了本质的不同。
摸摸花白的胡须,看着毫发无伤的爱孙,种师道的心情如同此时的太阳那般,暖和而又亮丽。
“起来吧,去见过各位大人,然后回堂说话。”
“是。”
彦崇这才站了起来,不想一群年青将官瞧见种帅把话说完,呼啸一声冲了过来,将少年围在核心。
看着一群年青人又拍又捏互相打闹。种师道看了看周围几个高级将领,一挥手。
“各位,今日种府大宴,我们吃酒去。”
第十七章 打赌
跟吴麟、刘琦一众后生胡闹了一番,面对众人的询问,彦崇亦真亦假的把李仙芸打算挟持西军将领换回西夏战俘的事说了一遍,惹的全场响起一片惊叹之声。
要是让这西夏妖女得逞,这群将领只能买块豆腐将自己撞死算了。
那个妖女知道彦崇没在西军中任职,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身份却又特殊,用一介白丁来激怒整个西军不是一笔合算的买卖,于是得些好处就将自己放了回来。
这段托词合情合理,也就搪塞了过去,后生们众星捧月般拥着彦崇进门,相约嗨喝一场,不醉不归。
这次赎金一万贯并不是由种家所出,而是当日在场所有人凑出来的,这也是彦宗打的算盘,大家一同经历过某些事,感情更容易升华。
一万贯算什么?当日太黑金星那一百万都没让自己心动多久呢。
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同过窗。那关系是最铁的,这可是千百年来人们总结出来的真理。
刚进大门,就见小翠飞奔过来,犹如一头猛虎冲进人群,将彦崇拖起就走,这个少女迸发出的强大战斗力让这群后生目瞪口呆。
“我等下就来,各位兄弟先喝起。。。”彦崇刚说完这话,已经被小翠拖远了。
“我估计他回不来了。”人群中响起嘀咕声。
“这是家事管它作甚,我们喝酒去。”
而彦崇也同样惊异于小翠的勇武,拉着她的小手捏了捏。
“这几天想我没?”
小翠一回头,彦崇才看到她眼圈都是红的,自然明白其中缘由,右手一带,环着少女的纤腰,嘻笑说道。
“大郎回来可是喜事,要开心、要快乐、要热闹。”
第一次被自家主子搂着,小翠刚才那份力量突然荡然无存,只觉心中慌作一团,嘴里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转到后庭,看到一大群的绿衣红裳,青丝白发,彦崇心中长叹一声,我去,这真是宝二爷式的悲哀!
“我的乖孙!”
“我的儿!”
老太君一把将彦崇抱住再不放手,只许包氏在旁边沾点光,其余妇人只能站在一圈看热闹。
而大堂中觥筹交错,已经热闹成一团。大家知道种帅今天高兴,出格一些也不会遭到训斥,所以都放胆喧哗,主桌上杨可世更是一杯一杯地敬着种帅,杯杯先干到底,态度异常端正。
吴麟碰了碰身边的刘琦,“琦哥儿,我说的对吧。大郎到现在还没出来,我还想和他讨论一下枪棒呢。”
刘琦喝的满面红光,说话也就不如平时严谨,扯着嗓子笑道。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那个通房丫鬟啦?你可别学你哥,看到有姿色的小娘子就迈不动步子。”
“去你的。”吴麟毕竟也才十六岁,对男女之事没有他大哥吴玠那么热衷,只是和种家大郎交手后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众人喝的入港之时,突然种溢从大堂外快速跑了进来,附耳向种师道说着什么,然后就见主桌上一众西军的高层都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有眼尖的见着这一幕迷惑不已,大多数却依旧猜拳打闹,根本就没注意。
吴麟酒量较差,属于有点天生过敏的体质,因此不敢多喝,没有酒精作用,激情差了不少,一个人闷坐了一会,就见彦崇走了进来。
一把捉住彦崇,吴麟就开始拷问起拳法枪棒来,刚提出话头,却见种帅和一众高官走进了大堂,脸上都显露出喜不自禁之色。
“各位,刚接到官家圣旨。”
一听圣旨到,大堂一下就静了下来。
“官家决定在延安府举行一次庆祝活动,以显我西军之威,然后再到东京献俘,皇恩浩荡,让我们举杯,为官家贺,为大宋贺!”
喝完一杯酒,种师道继续说道。
“我和几位将领商量了一下,决定五日后,在延安府校场举行一次大型校场演武活动,一来庆祝此次横山大捷,二来为我们西军挖掘年青人才。”
“轰”大堂上一片欢呼声,让后院的妇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打听前院发生了什么事情。
。。。。。。
热闹散尽,天上的星星又伸出头来,眨着眼睛看看这万千变幻的世界。
书房中坐着三人,种师道、种师中、种彦崇,再无其它人。
两个老将看着少年,久久不语,而少年则微笑着注视两位爷爷。
“今天我和你二爷爷去看了看你的兵,想听实话吗?”种师道率先开口。
“不想听。”少年不假思索就作了回答。
观察到两位爷爷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少年露出淡淡的笑容。
“因为我知道两位爷爷要说什么。”
“呃,那你说说看。”一旁种师中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少年。
“不是兵、不成军、不可战。”少年一口气说出九个字。
两个老将相视一眼,然后都饶有兴致的看向少年。
“即然知道,为何不好好操练?”种师道的语气严肃起来,种师中也露出不解的神情。
“因为我这个乡军指挥使是民间的,不是正规编制,没劲,没动力。”少年的口气有点撒娇的味道。
“胡闹!”
一拍桌子,种师道正准备好好教育一下孙子,耳朵里却又传进一句话。
“最主要还是孙儿没有时间,因此都是彦军在管理,这段时间我就见过他们一面,神仙也不可能让他们变成精兵嘛。”
种师道将火气又压了回去,一旁种师中笑道。
“这么说这兵不是你练的?你不服气?”
“那当然,孙儿我最会练兵了。”
“胡扯。”面对着嫡孙如此狂妄的口气,种师道火气又涌了上来。
“爷爷,我们打个赌如何?”少年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看两位爷都不吭声,少年收敛了笑容表情严肃起来。
“五日后较场演武,我这乡兵必不会拖种家军后退,爷爷你们可敢一试?”
种师中不知道少年哪来的自信,一时间也不敢接话,看向兄长。
“好!就允许你这队乡兵出席,到时丢了种家的脸,你有何话说?”
“孙儿任凭处置。”
“君子一言。”
“什么马都难追。”
第十八章 沙盘推演
听着少年斩钉截铁的回答,种师道怒气稍微平息一些,看着嫡孙那神彩飞扬的表情,沉声问道。
“这几日没吃苦吧?”
摇摇头,少年表情轻松地耸了耸肩。
“孙儿有件宝贝送给两位爷爷,如果你们觉得好,就再答应孙儿一件事情。。。”
当少年抬着一张大桌子走进来,种师道终于相信了老太君说的话,这个孙儿力大无穷。
彦崇现在的力量虽然比不了当年的十三太保,但随着任务的完成,点数的增加,一拽九牛回的场景终会重现。
看着桌上这山山水水,到处插上红旗绿幡,两位老将常年带兵,自然有一丝军事敏锐,不约而同的开始细细研究起来。
“不象是河湟地区,也没有泾原、秦凤的特征。”种师中喃喃自语。
“也不是熙河那边。”种师道也捋着胡子摇头。
突然,两位老将神情一凝,异口同声叫了一声。
“燕云十六州!”
“不错,正是幽燕地图,两位爷爷,孙儿这个叫沙盘推演,是一个无比好玩的游戏,目前我们正好三个人,不如就让孙儿教教你们?”
军人的直觉让两位常年领兵之老人嗅出了一丝味道。将军对沙盘的喜爱是先天的,根本无须培养。
静夜的灯光下开始推演幽燕局势,屋外时不时的马嘶犬吠,好象在为三人鼓掌加油。
不知�